到了中午,我拿出自己带的面包才咬一口,吕望狩这家伙从办公室里探出头,看看外面职员都已经走光了,也不用装他的好人了,直接说,“我中午加班,去食堂给我买便当,外加一杯绿茶。”
末了追加一句,“还是从钱里扣…”
从钱里扣…我寒碜着从兜里摸出身上的钱,递给食堂大娘,一时间有泪流不得,有苦说不出。
我倒宁愿他催钱得了,这样的还钱方法还不把我折腾死啊。
话是这么说,他说得随便,我可不能随便,只得拿个小本子把他花的钱都记下来,免得早就还清了债,我还做苦力。
吕望狩眯缝着眼睛笑着看着我的记着帐说,“怕什么…我可都是凑好了钱数的,一天20块,除了节假日2个月而已。”
我怒了,从头到尾都是他计划好的!
那天下班在小白家蹭饭,小白拿出好多吃的东西对我说,“我妈给寄来的,真是够懒的,不就是T城吗?都不能自己跑一趟。”
T城,我家也在那里,离这里不算远,对我来说却很远,能到得了的地方就是咫尺,回不去的地方就是天涯。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难眠,想想给家里打了电话,“喂…”
“是谁?”那头传来的声音是我妈,我松了一口气,“我…”
“你?”我妈似乎也有点吃惊,确实,我已经一个月没往家里打过一通电话了,最近一次就是大年三十,“有事?”
“没…”我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
“有什么事了?想承认错误回来了?”我妈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赶紧否认,“我从来没想过。”
“呵”那头轻笑了一声,“那是没钱了?”
“我才不会没钱呢?我日子过得很好。”
“过得好就成,过得好你就该理直气壮的打来电话,何必等你爸睡了才打?”
“…”我沉默着不想说话,我妈似乎也明白,变了个话题说,“昨个黄书浪还问我们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一听这个名字,赶紧结束对话,“啊…有人来了,我去开门,拜拜啊。”
挂了电话我栽倒在床上,还纠缠不放啊。我是小鸡,他是黄鼠狼,我要是和他在一起还不被克死啊!
我看着电话上显示的0:59,新年过后的第一通电话,在一分钟之内就结束了。
人在江湖混,债还是要还的。
第一天我只当是凑巧,如今看来吕望狩说他每天是算好了钱确实不假。
“去食堂买红茶,要中杯的。”
“去买便当,不要有萝卜的菜。”
“去买口香糖。”
“去买绿茶,中…不小杯好了。”他浅笑了一下,“不然钱就超过了,就不好计算了。”
多好的计算能力啊,膜拜之…
中午我在办公室里啃饼干,满脸泪光,我已经吃了很多天的饼干了,因为我没有钱,钱都被吕望狩一点点榨干了。
他是这么说的,“与其让你一次还清那多难啊,不如我们循序渐进,慢慢还多好,不知不觉还了钱,还能锻炼身体呢。”
我撸起袖子,看着我的小柴火胳膊,努力使劲也没有整出个肱二头肌,不知道何时才能搬走自己头上那座资本主义的大山。
这一刻,我想到了毛主席,光芒四射的毛主席…
可是这样白白被压迫着哪一天才能等到解救我的毛主席呢,我必须要反抗!要不等到编辑把稿费给我的时候,或者是等到发工资的时候,我这小身板已经要奄奄一息了。
某日,我在吕望狩办公室里拖地,他把看好的资料一合,似乎是要休息了,这也就是他整我的时间到了,某人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去,我想吃面包,去食堂买去。”
“是。”我微笑着应道,把拖把搁下靠在墙角,离开办公室。
不一会,我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挖着鼻孔进来了,“经理,您的面包。”
吕望狩的目光一愣,“你…”他伸出俩手指捏过我左手拿着的面包,“你就不能不用右手鼻孔吗?”
“哦…”我乖乖地把手搁下,“不怪我啊,我刚是用左手挖来着的,结果大娘把面包给我了,我左手拿了面包,就只能用右手挖了。”
“…”吕望狩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音,“你…用挖了鼻孔的手去拿面包?”
“这有什么。”我指着面包说,“上面不是有袋子吗?而且我今天感冒打喷嚏,不挖鼻子口水就会喷到面包上的。”
吕望狩的脸越发铁青,把面包丢在一边的,从此,不再叫我跑腿了。
因为我经过长期的探测发现,这个家伙,有洁癖。
对付洁癖者,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肮脏。
对付伪善者,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直白。
对付文雅者,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下流。
而对付吕望狩这样集三者于一身的腹黑者,办法也只有个,那就是猥琐。
虽然我很不情愿在人前露出猥琐的一面,但是事实证明,如果我那日不猥琐,我的苦日子可永远熬不出头啊!
对付完了吕望狩,我才消停了几日,就又不得安生了,估计是我因为我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的事黄书浪知道了,不过转想他不知道那才奇怪呢。于是惹得他春心大发,接连几日打我的电话。
我在家的时候一看是他的号码都不去接,可是今个下午打我手机的时候我正在给吕望狩拖地,虽然他很不客气的将我归为“不洁之物”。不过不洁归不洁,食物不能经过我的手,垃圾却需要我来扫。
手机不客气的响了,我掏出来一看,又是黄书浪。
我一是怒了,丫的有玩没玩啊。
二是囧了,这家伙还真是没头脑,我摆明了是不接他电话,也不知道换个电话打。
我啪唧就挂了电话,继续拖地,没一分钟手机又响了,我再挂,再响,再挂,继续响,继续挂…
“你…”吕望狩终于开了口,“你要不就把手机关了,要不就出去接电话,你这样实在是够吵的。”
“那我出去了…”我暗自得意,难道我想在这里拖地吗?拎着拖把就要走。
“等等…”吕望狩叫住了我,“把地拖完。”
“可…”这时电话又响了,我看着他道,“电话来了。”
他眯缝着眼睛扫了我一眼,“就在这里接,一边拖一边接。”
“你想偷听我电话。”
吕望狩一耸肩,“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那我在这里说,你能听不见吗?”当我是傻子啊。
我这么一回,他倒是来兴趣,搁下笔说,“我才懒得听你的电话,我看我的东西,你接你的电话。”
“那你还不是能听见!”
“你凭什么说我能听见?”
“我…”难道我要和他讨论耳朵的构造和人体的反射神经吗?
吕望狩浅笑了一下,低头看东西,这边电话响得急,与其躲不如说清楚拉倒,我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果然出来一个柔弱的声音,“是闻起舞吧…”
“…”我满脸黑线,“啥叫闻起舞啊!”
“哦…古人有闻鸡起舞啊,鸡这个说法太粗俗了,不能这么称呼你。”
继续黑线,还说我粗俗,我就粗俗的了怎么样,“有什么屁要放啊?”
“我没有体中之气要排出体外,我就想和你说几句话。”
狂汗…“那你说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他令堂的我什么时候回来关你…体中之气…事啊!”瀑布汗…和黄书浪说话是一个相当艰难的事情。
“我还不是因为想你吗?”
“您别得瑟我成不?我都寒碜了…”
“你不应该迷信于黄鼠狼偷鸡的故事,首先我也不是黄鼠狼,黄倒是一个黄,但是我的黄是姓氏,它的黄是颜色,是形容词。我的名字是书,不是鼠,那是狼不是浪,我怎么会是黄鼠狼呢?而且你也不是小鸡,小鸡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后来去改的,鸡这个是家禽,虽然说起了贱名好养活,但是字古一来只用畜生,是不用家禽的,而且这个字…”
成吉思汗…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接他电话的原因了,“啊!经理你叫我啊,我来了…先挂了啊。”我冲电话里喊了一声挂了电话。
先抹抹头上的汗,再打一个哆嗦,就看见坐在那里低着头看东西的吕望狩微颤的肩膀。
“你偷听?”
“我没有。”吕望狩憋着笑说,“是你自己说我喊你的,我可没有叫你啊。”
“是吗?”我也装傻,“难道是幻觉?早说嘛,要不我就不挂电话了。”
“那你可以打回去啊。”吕望狩笑着说,“千万别因为我打断了你们重要的谈话。”
黑线…“算了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拖地拖地。”
出了办公室洗拖把,就瞧见黄波波一副没精打采的在洗手间化妆,还没见她这么颓丧过,“生病了?”
她扭头看我一眼,没说话走了出去。
我正纳闷着,鸡婆小李从厕所小包间里走了出来,凑过来神秘地说,“生什么病啊?听说黄经理前些日子一直在和KM公司的总裁相亲,如今人家要订婚了,可是未婚妻却不是她,能不一脸衰相吗?”
“哦…”我应道,鸡婆小李还在那里继续唠叨,“听说那总裁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愣看上一个茶水员了,不过这对我们也是好事,人生无常,没准哪天就轮上我们了。”
“那祝你好运啊…”我尴尬地笑着说,突然觉得KM公司茶水员这个称呼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拉住小李问道,“知道那女的叫什么吗?”
“怎么不知道啊,之前可是来我们公司的,和吕经理的妹妹关系好着呢,和个降落伞似的,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她和吕经理好呢。”
“那叫啥啊?”鸡婆老祖,我膜拜你,说话有个重点成不?
“朱小白啊!”
我囧了,难怪昨天小白拉着我干嚎,说她的腐女人生将一去不复返了,说她竟然没有找个GAY,而是找了个直男。
原来这个直男还是总裁啊。
小白啊…高山仰止啊。
可我念头一转,黄经理是勾搭不上总裁失恋了,那吕望狩岂不是被小白甩了也失恋了?
虽然情人节的时候似乎就被甩了,但是如今也算输得彻底了,可是心里却没有意料中的痛快,倒觉得有点可怜,毕竟我还算了解小白,摊上她那么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吕望狩也算倒霉了。
思忖了一下,吕望狩这个家伙也算讲情面,按说都和小白分了手,还把我弄到公司来做事,虽然有借机发泄的嫌疑,但是总算没有赶我走。
想了半天,买了杯红茶端进了他的办公室,吕望狩抬头看我,“我没叫你买啊?”
“我请你的。”我尴尬地笑着,把杯子向前推了一点。
吕望狩满腹狐疑地盯着杯子上上下下看着,“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他令堂的,竟然不怀疑我,“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吕望狩道,“觉得新奇罢了。”
早知道不放东西也会被怀疑,我还不如加料呢,“爱喝不喝。”我撂下四个字出了门。
出了办公室的门,我就后悔了,瞧他刚才说话那口气,摆明是不会喝我给的东西,还不知道是不是扔在一边。
想到这里我就怒了,自己过得都够寒碜了,还买给他喝,丫的失恋不能喝水啊,老娘我失恋的时候不就是喝了杯白开水么?还不是没什么事。
我推门进去,反正他不要,不如自己喝了润喉润肠还通便呢!一进去,就瞧见吕望狩正微仰着头喝红茶,瞥见了我,放下了杯子问,“你有事?”
我一愣,他还真喝了?木讷地回道,“哦…我以为你不喝呢,不如给我自己喝好了。”
吕望狩拿起杯子,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把杯子递了过来,“那你要喝吗?”
我一惊,老娘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就没见过男人笑得如此温柔递水给我,立刻觉得脸上刺生生的烫,“不…你喝你喝…”
我喝了那不就是电视剧里暧昧的间接接吻么?
估计是看出了我的紧张,吕望狩扑哧笑了出来,微扬着眉毛带着讥笑说,“哟,你还会脸红啊。”
我一听怒了,敢情是故意耍我的,可我陆小鸡也不是好惹的,你给我喝,我就喝,一个杯子这么大一圈,我还非从你下嘴的地方喝不成么?况且是你吃亏又不是我吃亏,我一把拿过杯子咕嘟几口喝完了,末了得意地把空杯子重重搁在他办公桌上。
吕望狩的脸上却不是我料想的吃惊,而是笑着,笑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他开了口,“我能理解你窥伺我的吻的心理。”
我窥伺他的吻?笑话,我陆小鸡还会窥伺男人的吻?我只会窥伺男人的下半身…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纯洁的姑娘,竟然说我窥伺他的吻?“我…窥伺你?你哪点值得我窥伺?”说这话的时候我特心虚,琢磨着是自己窥伺他在先的。
吕望狩干脆不语,他不说话我倒觉得尴尬了,好在这时候手机响了也算是给我解了围,出门一接,竟然是我妈。
我下意识的想到之前挂了黄鼠狼的电话,准是他和我妈说了什么,这么快我妈就要下指示了,“什么事啊?”
“没啊,书浪说听你的口气,直接为经理服务,混得不错啊。”我妈的声音淡淡的。
“还不错。”我简单地应道。
“还记得你要如何证实吗?”我妈直接说,“
“那你要啥?”我直接问到,这不是第一次了,从我离开家那年起,为了证明我过的好都要给他们寄东西回去,直接目的就是花完我的钱,逼着我回家。我苦笑了一下,就是离开了家,他们还怕我混得差给他们丢人吗?可是我连名字都改了,还有谁会知道呢?
“就买个水晶球吧。”我妈平淡地说,“你那时说S市是大城市,恐怕东西也比我们这里好吧。”
“…”水晶球,好花样,去年是要买白玉麒麟,害我连续上了一个月的夜班。
见我没说话,我妈继续说,“也别买太贵的,几千的就成,这点钱你还是有的吧。”
“那是…”我艰难地吐着字,深知我要是坚持不住那就前功尽弃了。
“那我们可就等着了。”我妈回道,我笑了,果然打里电话的不是她,而是他们。
挂了电话我就呆了,哪里有钱呢,欠吕望狩的钱还没有换,如今还要雪上加霜,我默然想到了为了生计而出卖肉体的堕落少女…
下了班以后爬回家里的床上,小白就敲了我的门,干嚎着说自己把自己卖了,卖给了直男,嚎了半天说了一句,“小鸡啊,三天后我订婚你可要去啊。”
我含糊着应了一声,在床上翻滚了一圈,等她走了以后,猛地一惊头皮发麻,丫的又要送礼了。
这天夜里,我翻了无数次的身,也不见天亮,不知道是不是人混的惨了,连地球都不肯转180度了,怏怏地起了床,决定去问吕望狩借钱。
理由一,他是我上司,我在公司里上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也可以放心。
理由二,好歹有小白这层关系,虽然最近小白要和别人订婚了,但是我也该相信他的善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善良,汗…)。
理由三,前帐未清,放在一起还好计算,虱多不怕痒,债多不怕还。
但是我和吕望狩说的时候倒也不能直接说要钱,我含蓄地说这叫工资预支,可是看了一下,就算是预支也只够还前债的。
他思索了一下,“公司还没有这个前例。”
“那盘古开天地还是第一次呢。”我谄媚地说。
吕望狩想了一下,摇摇头,“这个肯定是不可以,公司没有办法相信你。”
得得,昨个我也想过了,难不成非要回家?我垂着头要走出门,吕望狩又开了口,“不过我可以借你…”
我扭过头,第一次觉得微笑着的吕望狩简直就是我的神,“真…真的?”
“不过…”吕望狩继续说,“你以后下班得去我家做两小时的钟点工抵债。”他说着眯缝着眼睛看着我,“因为你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有钱能还的人…”
他说话还真是直接,但是我得承认他看人确实很准,我确实没有钱还,末了我迟疑了一下,“吕经理,朱小白都和别人订婚了,你还帮我?”说这话的时候要说心里没有什么期待那绝对是撒谎,其实人生就是在希望与失望的交替中度过,等到绝望的时候,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吕望狩一笑,“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我摇摇头,胸口的心跳感觉很清晰,他笑道,“那你愿意怎么想我的理由就怎么想吧。”
我一惊,脸上又开始刺生生的烫,后来因为我频繁出现脸红发烫的现象,KFC由此出了一道新食品——当红辣子鸡。一度节约下了鸡身上除去鸡翅和鸡块的下脚料,节约了成本,取得了高额盈利。
可是我才红了一会,吕望狩就继续说,“免得我说出来打击你。”
虽然吕望狩不愿意说出“打击我的话”,而事实上他说与不说,都已经打击到我了,这就是毒舌的境界啊。
不管如何他还是解了我的急,电视那种微笑着的慈善人我见多了,只是不知道我去求他们,他们会不会救济我呢?
答案是否定的,就是我小鸡腆着个厚脸皮去公安局求助估计也没有管我。
因为我的急还死不了人,即便帮也要问清你祖宗八代,缘由情况,而这些都是我不能说的,也是我丢不下这个脸面的。
而吕望狩没有问。
我点着钞票的时候,他埋头写着什么,等点完了钞票,某人温柔地一笑,把一张纸递了过来,“签个合同吧。”
我先是一愣,但是转想他也确实没有相信我的必要,因为连我自己都怀疑我有还钱的能力,“好好…”
“恩…”吕望狩说,“钟点工一次两小时20块,算一下,你干个几个月就能还钱了。”
几个月…我囧了,不过转想一签就是几个月,好歹也说明我这几个月没有被辞退的危险了,工作是有了保障,只是不拿工资而已,“但…要是一分钱都不拿,我怎么过日子呢?”就算我勤奋工作还债可饭还是要吃的,房钱也要交啊。
“哦…”吕望狩思忖了一下,微笑着说,“那就按社会低保的水准拿钱,剩下的还我。”
得得,我直接就成了救济人群,还要给小白送订婚贺礼,说到小白,我问吕望狩,“小白过两天订婚,你去吗?”
“当然去啊。”吕望狩把签好的合同放进抽屉里锁好。
“你还真是旧情深重啊。”我越来越琢磨不透小白和吕望狩的关系了,或者说我从一开始就猜错了?不过想想我的想法确实也没有取证过。
“难道你也要去?”吕望狩挑眉道。
“那当然!”我昂头道,虽然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希望自己可以不去。
吕望狩上下看了看我,“你记得穿正式点。”
“我就是去凑个热闹穿这么正式做什么?”订婚的人穿正式就好,我干吗要穿正式呢?
“难道你要穿着你的大花裤衩子去吗?”吕望狩略带讥笑地说。
我怒了,不就是裤衩子么,有必要没事就提吗?我反驳道,“你凭什么说是大花的!”那天楼道那么黑,最多看见是个裤衩罢了。
吕望狩轻叹了一口气,略显同情地看着我,“我记得上面是向日葵吧。”见我一脸囧相,某人继续说,“我的视力2.0。”
我觉得身体里突然空荡荡的,在那空荡荡的地方一阵阵吹过凛冽的西北风,贼寒。
最近我也渐渐总结出吕望狩的某些习惯了,比如说恶毒的话之前都会让你先兴奋一番,也就是死囚的最后一顿饭,吃好了再上路。
要不就是说完了恶毒的话,再安慰你一下,也就是抡你一巴掌再给你的蜜枣吃。
比如他此时开了口,似乎是想把我从贼寒的状态拽出来,和我套话说,“小白订婚,你送什么?”
“恩?”这个问题我倒真忘了,只想着送礼,送什么礼却没想。我咽了下口水看着他试探地说,“要不…拎个果篮?”
吕望狩对于我的问题没有回答,侧身把抽屉打开,把那合同又抽了出来,对着我说,“再加一个月的活吧。”
第二天上班,又见黄波波幽魂一样在办公室里飘荡,转想明天就是小白的订婚日了,也能理解她的纠结,给她拖办公室的时候我安慰她一句,“波波啊,一次失恋不算什么,人生美好着呢。”虽然这台词有点恶心,但是我还是忍着恶心说了。
黄波波抬眼看着我,“哎…”
“别叹了,叹气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