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娘笑着道:“没想到三姑娘也在,本以为太太会带着三姑娘到前头招呼宾客,我带四姑娘过来时,太太正带着二姑娘去花厅呢。”
虞家四位姑娘中除了虞秋翎大些,剩下三位都是同龄人,今年都是十三岁。正该议亲的年龄,想有门好亲事,跟着当家太太奶奶出门交际就很必须,但虞秋芸跟着虞大太太出门的次数实在少的可怜。
虞秋荻微笑道:“老太太去前头去特意嘱咐我到新房看看。”
大房的妻妾的斗法别扯到她身上,这些都与她没关系,安姨娘也不用拉她说事。她的亲事早在父母在世时就订好,倒是虞秋芳的亲事一直没个着落,虞大太太不带她,只带虞秋芳出门也算情理之中,至于为啥不带庶出女儿,这就不是她能管了的。
安姨娘见虞秋荻不上套,怯生生的笑着,转开话题道:“今天二奶奶进门,是姑娘的嫡亲嫂子,自然要派姑娘过来看看才能放心。”
虞秋荻继续微笑道:“太太为大哥哥操办的婚事,老太太自然再放心不过。”
安姨娘是个厉害角色,能哄住虞老爷这些年。唯一的缺点就是肚皮不争气,没生出儿子来。不然她斗败虞大太太是妥妥的。
安姨娘暂时想不出勾虞秋荻上套的话,只能微笑以对,因为住处的关系,她跟虞秋荻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虞秋荻天天跟着虞老太太,虞老太太连虞大太太都不想天天见,又怎么容她一个妾室过去侍侯巴结。倒是虞秋芸说过,三姐姐精明着呢。
虞秋荻笑着径自坐下来,也不让安姨娘和虞秋芸坐。按理说二房娶正妻,安姨娘一个隔房姨娘都不该过来,但她来了,还把虞秋芸也带上,那就不好赶她走。
她能猜出来安姨娘此时带着虞秋芸过来是为什么,小陶氏严格说起来是二房的媳妇,叫虞大太太大伯母,而不是婆婆。安姨娘自己没能生下儿子,虽然有宠爱却是硬气不起来,她想在后宅生活的更好,就需要有同盟者。
安姨娘估计是看上小陶氏,虽然说是兼祧,但后娶妻子地位总是比前头妻子低,属于半妻半妾的地位,唯一比妾强的是,所出子女都是嫡出,儿子认自己为嫡母。
从虞大太太那边说,大陶氏才是她嫡亲儿媳妇,对小陶氏必然十分怠慢,若是有争执时怕会向着大陶氏。安姨娘应该是想着,既然虞大太太冷落她,那不如自己主动显好,小陶氏生的也是嫡子,若是再能生下嫡长来,情况可能又会不同。
虞家人口不多,能拉住的盟友也不多,安姨娘自然是有一个算一个。大房的妻妾争斗,嫡庶之争,她向来是躲之不及,与她完全无关的事,掺和了只有坏事没有好事,现在就看小陶氏是什么反应。
“新人进洞房了…”外头喜娘一声高喊。
说话间就见新郎官虞秋元牵着大红盖头的新媳妇进门,喜娘扶着新媳妇在床边坐下来,新郎官很上道的跟着坐下来,喜娘又把新郎左边衣襟压在新娘右边衣襟上,撒帐的时候另有人念着吉利话。
没人闹洞房,一切程序都像是走过场,喜娘直接把秤杆拿过来,这就要挑盖头。虞秋荻也跟着打起起精神来,盖头掀开,虞秋荻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明眸皓齿、肤若凝脂、艳若桃李,这种词汇全部都可以往小陶氏身上堆。
大陶氏的样貌自是不差,却属于清秀文静类的,跟小陶氏的的这种明艳动人型不太有得比。尤其是对虞秋元这个对着清汤喝了半年的人,突然来了道增味浓汤,虞秋元脸上的惊艳之色掩示不住。
吃饺子,喝交杯酒,虞秋元也就要走了。虽然今天宾客很少,但新郎官总是得出来敬酒,等散了酒场新郎官才回来。
虞秋元轻轻说了声:“我去去就回。”虞家的酒席都没摆够十桌,敬酒实在快的很。
小陶氏娇羞的看虞秋元一眼,然后轻轻的点点头。
安姨娘旁边打趣笑着道:“啧啧,这才成亲头一天,以后小夫妻还不得甜死了。”
虞秋元听是淡然一笑,出门敬酒去了。
虞秋元走了,安姨娘立即活跃起来,笑着对小陶氏道:“这么重的珠冠,还有这么厚的衣服,二奶奶真是太辛苦了,不如先脱下来松快松快。”
小陶氏却是有几分迷茫的看向安姨娘,那神情好像在说,她不认得眼前的人,也不知道要不要听她的话。小陶氏样貌虽然明艳,但此时神情之小心娇怯,看的女子都有几分心动。
郑大娘就在旁边小声提醒道:“这位是安姨娘,她身后的是四姑娘,左边坐的是三姑娘。”
小陶氏这才站起身来,低声说着:“原来是三妹妹,四妹妹和安姨奶奶…”
虞秋荻忙站起身来,笑着道:“我这就要回去,不唠叨二嫂了。”
新媳妇掀了盖头,新郎官出门之后,新娘身上的凤冠霞帔是可以先脱下来。不过这话一般都是妯娌或者出嫁的大姑子说的,像安姨娘这样,一个隔房的姨娘,又是半个长辈,突然说这样的话,小陶氏是不好接话。
说着虞秋荻起身就要走,还笑着对虞秋芸道:“外头宾客不多,大哥哥一会就要回来了。”
安姨娘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虞秋荻话都说成这样,她总不好再带着女儿呆下去,新郎回来就要入洞房,这是没得围观的。只能笑着道:“我们与三姑娘一起走,改日再跟二奶奶说话。”
小陶氏继续娇羞笑着点头。
虞秋荻前头走,安姨娘带着虞秋芸出门,一前一后出了偏院的门。虞秋荻不想跟安姨娘同路,本想抄后头小路走,却听安姨娘轻笑着,有几分兴灾乐祸的道:“怪不得大奶奶今早那样,这样一个美貌妹妹,谁能吃的消。”
也不知道陶家怎么想的,嫁过来一个这么美貌的庶女当二奶奶,据说陶家的庶女也不少,真为了大陶氏好,就该挑个样貌平凡些的。虽然说贤妻美妾,但小陶氏可不是妾。
虞秋荻只是听,笑笑也不接话。要说安姨娘聪明也够聪明,但就是有点…也可能跟安姨娘的出身有关系,杨州瘦马婢妾出身,看事情少了大局观。不管两个陶氏是吵起来还是打起来,都跟安姨娘都没有一毛钱关系,没本事生下儿子,好歹还有个女儿,眼看着也到了出嫁的年龄,想以后有依靠,就要女儿嫁的好。
贵族人家的庶女想嫁的好,就要有家中女性长辈提携,虞家只有虞大太太和虞老太太有这个身份。虞大太太素来不喜安姨娘,但可以在虞老太太身上下功夫,虞老太太要是说一句,以后出门应酬都要带上四姑娘,虞大太太再怎么样也不敢把她扔放上。现在虞秋芸是既不理会嫡母,也不理会祖母,一味的去讨好虞老爷。
虞老爷是亲爹,在说亲时他的意见是很重要。但再重要他也不能领着女儿出去交际应酬,贵妇中见过虞秋芸都少,如何能知她的情况,要是让媒人说亲,虞秋芸就是虞家庶出,生母婢妾抚养长大,这样说出去,虞秋芸能找到好人家才怪。
再者说虞老爷又不是多有本事的,虞大太太经常不买他的帐,到给虞秋芸说亲时,多半还是嫡母当家做主。至于这个亲爹,出席婚礼就够了,其他的估计都管不了。

7洞房(上)

虞秋元做为虞家的凤凰蛋,从小捧到大,别说虞老爷和虞大太太,虞老太太那样的脾气也不敢在他跟前大声说话。在家里说一不二,平常事情就不必说了,就官宦人家最要紧的读书考科举,虞秋元也可以完全凭心情来。
想读书就读书,不想读了出门玩也没什么,但出门一趟至少得六个小厮随身跟着,不能跑太远,得让家里有消息。就是跑远了,几天几夜不回来也没什么,回来之后把他身边的贴身小厮狠罚了一顿,仍然没人舍得动虞秋元一指甲。
按理说这样长大的虞秋元就是没长成超级败家子,纨绔子弟也是肯定的,虞秋元在京城确实是比较出名的纨绔子弟。逗鸡戏狗,寻花问柳,没事的时候还会来群殴,身上挂彩那是常有的。
虞大太太为此是担心坏了,都恨不得找几个武林高手来保护金孙安全。最后被虞老太太拦住了,没人相助虞秋元都能打成这样,要是身边有人,万一闹出人命官司要如何办,这里可是京城。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虞秋元在科举上却有建树,本来以虞老爷的意思,托托关系把虞秋元送到国子监去。结果虞大爷表示,去学校读书好麻烦,老师好烦人,坚持在家自学不说,顺道下了一回场,直接考中秀才。
京城一个秀才屁都不算,但这是虞秋元自己考中的,考试前一天他甚至于还在青楼里喝花酒。虞家上下没人对他抱有希望,考秀才嘛,无所谓考上考不上,结果他就轻轻松松的考上,那年他才十四岁。
报喜差官到虞家时,虞家上下都有点搞不清状况,问了好几遍才知道是虞秋元考中了。虞家上下大喜,连摆好几天宴席,秀才没什么,但凭自己真本事考上就风光了。虞秋元现在正准备着明年秋天的秋闱,上书房仍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写出来的文章,老师看过却觉得不错。
不管是不是刻苦读书,能写出文章来,能中功名就可以了。虞家上下对这位少爷,不止是期待他能传宗接代生儿子,更指望他能光宗耀祖。
“大爷回来了…”外头小丫头一声传唤。
小陶氏赶紧站起身相迎,虞秋荻她们走后,她己经梳妆换衣,桌子上酒菜也己经摆好,就等着虞秋元回来。
虞秋元带着几分醉意进门,这都是第二回洞房花烛夜了,按理说紧张激动劲该过去了,但想到小陶氏明艳动人的脸旁,他觉得很有兴致。
“大爷…”小陶氏上前福了福身,声音柔嫩之余又带着几分妩媚。
虞秋元伸手把小陶氏扶起来,轻轻握住小陶氏的手,更觉得冰洁玉骨,肤如凝脂。小陶氏脸颊飞红,不自觉得低下头,不敢跟虞秋元对视。
虞秋元心里更为满意,他并不是没出过几次的门的公子哥,京城的青楼小倌馆他都逛一遍了,对着大陶氏那样的清汤挂面,新鲜劲过去,马上就丢脑后了。现在进门的小陶氏,至少长相上十分对他胃口。
“我己经让婆子在净房备好水,我服侍大爷沐浴更衣。”小陶氏轻声说着,她自己己经洗过了,现在轮到虞秋元洗。按理说做为正妻不用连丈夫洗澡都侍侯,一般会叫小厮或者通房丫头干,但她这个妻,身份实在尴尬。
虞秋元连声说好,其实房事也讲情调的,尤其是他这个风月场上玩惯的了。跟大陶氏洞房就是这样,大陶氏就是一直端坐着不动,连话都不说。吹灯上床之后,更跟个木头似的,虽然不至于忍受不能,但真说不上美好回忆。
小陶氏先侍侯着虞秋元先把新郎官的礼服脱了,又怕虞秋元觉得凉,另外拿个披风给虞秋元先披上。夫妻俩到了净房,小陶氏侍侯虞秋元宽衣,解到里头内衣时,手不自觉得有点抖,脸羞的通红,把头压的死低。
“娘子这是害羞了。”虞秋元笑着,手却是伸向小陶氏的下巴,一副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
小陶氏身体微颤,却不躲闪,只是低声道:“大爷,先沐浴吧。”
“好,我要你给我洗。”虞秋元笑着说。
衣服一件件脱完,虞秋元却没有马上进浴桶里,却是问小陶氏:“娘子,我长的好看吗?”
不是虞秋元自夸,论长相在京城富家子弟他绝对是数的着,要是列美貌公子排行榜,他就是入不了前三甲,也肯定能入前十。
“相公最美貌。”小陶氏声音虽轻,语气却是十分坚定。
“呵呵…”虞秋元大笑起来,对小陶氏的回答极其满意。他当时也问过大陶氏这个问题,结果大陶氏听得发怔,好像根本就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虞秋元进了浴桶,小淘氏也把外衣脱了,只着内衣,开始侍侯虞秋元洗澡。这种事情对小陶氏来说绝对是破天慌头一回,如何做干根本就不知道,虞秋元也不指望她做什么,只是小陶氏这样的态度让他很喜欢。
洗好出来,小陶氏赶紧拿来大毛巾给他擦身体,随即又把干净衣服递上来,期间是一直低着头。虞秋元也没太难为她,接过衣服就径自穿上,却只穿了内衣,反正马上就要脱了。至于小陶氏的外衣,本来要穿虞秋元却是拦住了,直接搂住小陶氏,两人身体罩在披风里,说不出的甜蜜。
新房桌子上己经备好的酒菜,这是给小夫妻准备的,虞秋元哪里还有这个心情,他倒是要吃,不过是吃小陶氏。丫头们识趣的退下,小陶氏要吹灯,虞秋元却是不允,亮着灯多有意思,小陶氏一件衣服没脱,却把他的火全勾了上来。
上了床,衣服就脱的快了,刚扒个精光,正要开始,只听外头传来大陶氏身边丫头若媚的声音:“大爷,您快去看看,大奶奶突然不好了,吐的哪里都是…”
虞秋元眉头当时就是拧了起来,上床扒光了刚要吃,这边有人搅局,瞬时打人的冲动都有了。小陶氏听得却是一惊,忙推开虞秋元道:“大爷快去看看吧。”
“你倒是真贤慧,洞房花烛夜把男人往外推。”虞秋元冷哼着。
小陶氏把头低了下来,脸上也不敢显得十分委屈,却是道:“今早出阁时,父亲与嫡母还教导于我,家中大小事务都以姐姐为大。要不是姐姐大度,凭我如何能嫁得大爷为妻。洞房花烛之时我如何想推大爷出门,只是丫头来报姐姐身上不好,我若是留住大爷,对姐姐不管不问,家中公婆,娘家父母又要如何说我。”
虞秋元本来就是性致被扰才发的火,正好小陶氏在,就冲着她来了,倒是真不气她。现在听小陶氏如此说,顿时心生怜惜之心,也感叹小陶氏的懂事。这话不止陶家给小陶氏说过,家中长辈也不时的对他说,大就是大,小就是小,千万不能乱了顺序。
就像小陶氏所说,大陶氏跟他说了自己不好,自己若是不去,那就是小陶氏的错处。便伸手搂住小陶氏的肩,轻声说着:“是我言语冒失,娘子勿生气。”
小陶氏马上转泪为笑,披件衣服在身上就起身给虞秋元拿衣服,一边帮他穿着内衣,一边又有几分担心的道:“姐姐在家里时身体也是常不好,半夜请大夫的时候也是有的。更可况现在天色己晚,又是我的洞房,只怕是真不好了,丫头才敢过来回大爷,大爷快些穿上衣服去看看。”
虞秋元眼睛瞄着小陶氏的果体,本来己经扒光了,此时小陶氏又是披单衣给他更衣,香喷玉体就在眼前晃着,看的到吃不着,更是勾人心魂。
“大爷快些去吧。”小陶氏连鞋子都给虞秋元穿好,看虞秋元仍然没有动的意思,不由的又催着他。
虞秋元却是伸手搂住小陶氏的细腰,恋恋不舍的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去?”
小陶氏低头有几分愧疚的道:“我与大爷同去,只怕要惹姐姐生气的。”
虞秋元在小陶氏左边脸颊上亲了一记,道:“我去去就回,你等我回来。”
小陶氏笑着点头,口气跟着暧昧起来,道:“我等大爷回来。”
虞秋元听在耳里只觉得无比受用,刚要抬脚走,房门却是开了。只见若眉推门进来,焦急的喊着道:“大爷,大奶奶不好了,请大爷快去看看…”
小陶氏吓了一大跳,她几乎是全果着,赶紧往床上跑,拉被子盖上,惊悚的看向门口。虞秋元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上去一脚把若眉踹出门去。随手把屋门关上了,这才冲着旁边的婆子吼着道:“你们都是死的,今天是什么日子,随便什么人都能往新房里去。”
他都跟小陶氏宽衣睡觉了,要不是小陶氏执意推他起来,他弄不好还在小陶氏身上。一个丫头能传一声都没有,此时就能进门进去,那还有什么人是进不来的,真是反天了。
院里婆子丫头瞬间跪了一地,虞家的下人知道虞秋元的脾气,弄不好就要一顿板子挨身上,婆子们便辩道:“我们跟若眉姑娘说了,大爷和二奶奶己经睡下,是若眉姑娘执意要推门的,与我们不相干。”
“你们几个人还拦不住她一个,还敢在我面前强辩。”虞秋元怒不可谒,当着他的面都这么闹鬼,他若不在,还不得生吃了小陶氏。直接道:“叫管事大娘过来,院子里这些,每个十个耳光。”说着,又指指被他踢倒在地的若眉道:“她二十下。”

8洞房(中)

虞秋元这么一吼,郑大娘早听到动静过来了,虞秋元就是虞家的宗祖,怠慢谁也不敢怠慢他,他说要打人,说要打二十,就是虞老太太说打十九下都不行。大陶氏也是,连身边的丫环都教不好,门外外喊喊就算了,洞房花烛夜也敢闯,打死都不亏的。
“让管事的去请个大夫来,大奶奶身上不好,也顾不上今天是不是是什么日子,生病了就要看大夫。”虞秋元又吩咐郑大娘,他也不想冤枉了大陶氏,把大夫请过来,诊诊脉就知道了。
“是。”郑大娘低声答应,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些天大陶氏都说身上不好,却没说请大夫的事,到底哪里不舒服,谁都明白。但今天是二奶奶的洞房花烛夜,这边都洗完澡上床了,弄不好事正办到一半,非要把男人拉下床,换谁谁都有火气。
把院里人打发完,虞秋元大步往大陶氏的院落走,大陶氏的院落就在大房虞大太太房子后头,为了迎大陶氏进门,从里到外全部翻新的,朱漆大门,两边抄走游廊,中间种着各色花草,五间正房宽敞明亮,左右各三间厅房也是全部重新铺阵。
不夸张的说,大陶氏正房的厢房都比小陶氏的正房好。以前虞秋元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大是大,小是小吗,家里是得立规矩。但小陶氏进门了,虽然还没吃到,却先勾了他的魂,偏偏大陶氏又来搅他的新婚之夜,他是满心身的火气往外喷。
“大爷来了…”小丫头看到虞秋元进门,飞快往屋里报信,偏院里那通闹,这边早得了消息,此时虞秋元来了,大陶氏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倒是大陶氏的奶妈张婆子对大陶氏道:“姑娘,你就说有点头晕,脑口闷,吃不下东西。”
“大爷己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大陶氏焦急的说着,大夫来了,她有没有病一看即知。
张婆子道:“这有什么要紧,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大夫就是来了,例行开个安神的方子就是了。”深宅大院里这种把戏多了,常出门行走的大夫都明白。
就主仆两人说话的功夫,虞秋元己经进到屋里,对着下人又是打又是罚,进了大陶氏的房门他不觉得把怒气收了收。大陶氏是他的原配正妻,心里不太喜欢是一回事,但尊重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虽然纨绔些,但还不会没事冲自己正妻发脾气。
大陶氏正在床上躺着,看到虞秋元进门,也没起身只是娇娇怯怯的道:“大爷来了,今天是你跟妹妹大喜的日子,我本不该打扰的。”
虞秋元虽然没摆脸色,但也没接话,既然知道不该,那就不要做,现在做都做了,又跑过来跟他说,我不该这样那样,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是径自道:“我己经派人请了大夫,身上不好就要请吃药,难道想着是大喜日子就把身子耽搁了。”
大陶氏轻轻咬下唇,道:“其实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只是觉得有点头晕。再有今日…总是我不好,我想到今日你要跟…我就觉得心如刀绞。”
虞秋元只当没听到大陶说的,道:“大夫就来了,诊过脉再说。”
要说大陶氏姿色是有的,要是平常冲他撒个娇就算了,今天是小陶氏的洞房花烛夜,小陶氏自己都说了,肯定是真不舒服才会派人来说,后院争宠有时候也是有情趣,但过了就真讨厌的很。
大陶氏看虞秋元一副冷然的模样,虽然新婚燕尔过去之后,虞秋元对他淡了许多,但夫妻总算是能说上几句话。像现在这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心里顿时觉得十二万分委屈,道:“以前在家时我就知道她的厉害,当日说亲之事,母亲订好的是六妹妹,也不知道是她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跟我一起嫁过来。”
除了出身之外,小陶氏样样比她强,偏偏两人又是同岁,都跟着陶太太一起住。就算旁人不敢拿她们比较,小陶氏也从不敢在她面前要强,不管干什么总是让她出风头,但所有人都知道小陶氏是在让着她。
风头似乎出了,面子似乎有了,但心里总是存着一口气。每每看到小陶氏那张脸,她都有给她几个耳光,后来也真打过几次。结果连她的亲娘陶太太都说她不是,说小陶氏是十分懂事,本身就是嫡姐,何必如此刻薄庶妹。她却是越听越气,连自己的亲娘都向着那个贱人。
虞家来提亲,虽然说是兼祧,但虞家的条件在那里摆着。现在的陶家连都说不上了,好几代无人出仕,只守着祖产过日子。虞秋元长相,才华又相当出名,十四岁就中了秀才,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兼祧的另一位也在陶家姑娘选,大陶氏看上的陶六姑娘,样貌不如她,人也笨,更重要的是陶六生母的卖身契还在陶太太手里,这样能确定捏死手心里。
后来不知道怎么谈的,就变成了小陶氏,她特意回娘家跟父母闹了一通,她又跑到小陶氏屋里大闹。最后却被父亲一通重责,连陶太太都说她的不对,说小陶氏很好,跟着嫁过去肯定不会有什么乱子。大陶氏只觉得有苦难言,小陶氏跟她嫁过来,肯定会把虞家所有都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