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种人,入了门开不了天眼,这辈子就只会帮人算命测运,学一些书本上的死东西,成不了气候,有时候甚至还要招摇撞骗,也就是所谓的‘神棍’,当不了先生。”
“第三种人,连门都入不了,老天爷不赏他这碗饭,就算给人测算,也算不准东西的。”
宁疏心里猜测,外婆肯定就是第一种,入门开了天眼的大先生。
“外婆,要怎么样才能开天眼。”
“这个强求不得,全看个人造化与慧根,我是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开的天眼,算是入门比较晚的。”
“那怎么样才知道开了天眼呢?”
“开了天眼,你自己就能感觉到。你能看到人头顶肩头三把火,也能通过别人的气色,看到他将来的运道,能感觉到祥瑞之气和凶煞之气,也能看到脏东西。总而言之,就是开了七窍,感受到这个世界上阴阳五行的所有元素。能开天眼,那都是老天爷赏饭吃,将来能有大成就,我有一位交好的先生,开过天眼,现在在香港给那些豪门巨擘算风水,出场费六位数起价。”
“好...好厉害。”宁疏是真的心动了:“外婆,我想开天眼。”
外婆摸了摸宁疏的脑袋:“这种事强求不来。”
宁疏回想上一世,她活到了24岁,都没有开过天眼。
念及至此,她有些失落,不过她转念,又问外婆:“既然开了天眼这么厉害,外婆您为什么...”
外婆笑了笑:“你想问我为什么还呆在这破锣村子,每天给村民捣鼓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唔。”宁疏不大好意思,不过她的确有疑问,外婆那位好友可是出场费六位数啊,宁疏相信如果外婆肯出山,肯定不会比他差!
“窥测天命,泄露天机,终究阴德有亏,折福啊!”外婆却摇了摇头:“那位先生如今已过天命之年,一生未娶,尚无后顾之忧,而我如今儿女双全,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宁宁,我宁可清贫一世,也绝不会伤及儿女福寿。”
宁疏皱了皱眉,外婆的意思是,如果想成为大阴阳先生,名扬天下,就不能有后顾之忧么。
外婆说:“事事难两全,看你怎样取舍,不过这些都说得远了。”
的确,她现在别说没开天眼,天师不肯收她,连入门都成问题。
宁疏这才发现,即使是重生回来,其实也还是有很多人力不可抗的事情,阴阳玄学,不是努力就能够学得会的,这也要看命数和慧根。
“不过,如果你实在想学。”外婆话锋一转:“我出门看事的时候,倒是可以带着你,你多接触接触这些东西,说不定就能开窍。”
宁疏惊喜地问:“真的吗?”
“嗯,姑且先试试吧,反正现在不正是暑假呢吗,以后外婆出门看事情,你跟着我。”
宁疏连连点头:“好的外婆,我给您提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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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疏自从开始跟着外婆跑事之后,对这一行倒是有了些体悟,外婆行事作风刚正不阿,所以邪祟物件都挺害怕外婆。外婆说,倒不是她本事多大,而是凭着一股子正气,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这样。
将来如果宁疏要做先生,最重要的一点,不是学本事,而是修心。
要秉持一颗赤子之心,匡扶正义,除魔卫道。
这才是大先生应有的风范。
宁疏一个人在村里头闲溜达,已经多少年没有再回平水村了,看到这些儿时的景物,她心里头感慨万千。
村民们待她相当客气,整个村子溜达一圈回来,她衣服包里塞满了糖果,花生瓜子和巧克力。因为外婆是村里的大先生,村民们有啥问题都来找她,建宅筑基看朝向,小孩儿取名等等,鸡毛蒜皮,事无巨细。
外婆在平水村地位极高,哪怕是村里的恶霸,看到外婆都要避让三分。她才渐渐明白,别人对你好崇敬你,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尊重。
不远处的小河边,宁疏看到表弟狗娃子蹲在树下面鼓弄什么。
宁疏舅舅的小孩,也就是她的表弟,比她小一岁,大名叶英俊,小名狗剩,又叫狗娃子。
本来人如其名,生得眉清目秀,俊俊俏俏,只可惜,鼻子下方开了一条缝儿,兔唇。本来小时候就去缝合过,无奈那时候技术不到位,没有缝好,嘴唇还是有点歪,舅舅还说就今年暑假,带他去大城市给好好整整,不过因为农活忙,给耽误下来。
狗娃子虽然嘴皮子有点豁,不过模样的确生得好看,因为舅舅本来就是个俊俏小生,他们一家的基因都比较好,宁疏的妈妈,若不是凭借娇俏美丽的容颜,又怎么可能嫁入豪门。
而宁疏,若不是生了一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蛋,又怎么可能让陆铮为她疯狂至此。
外婆时常说,生得太美,命格太锐,败运啊。
有时候美丽,也会成为一种原罪。
宁疏走过去将自己包里的糖果全给狗娃子。
“喏,拿去吃。”
“谢谢姐!”狗娃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灰,拆开一袋“徐福记”巧克力,塞进嘴里。
宁疏问他:“你在干什么?”
“玩屎壳郎。”
宁疏看着身边脏兮兮的狗娃,还真是个熊孩子,一只虫子都能玩得津津有味。
地上有一个背被翻过来,张扬着八足,凌空胡乱挥舞的墨绿色屎壳郎。
宁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些心慌,仿佛她自己就像地上那只慌张失措的屎壳郎,不知道该怎么办,惶恐不安,被未知的力量支配,任人宰割...
宁疏皱眉,强迫自己抽回视线,平复心绪。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好像她能感知屎壳郎的情绪似的。
可是屎壳郎又怎么会有情绪?
宁疏只好对弟弟说:“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万物有灵,就算只是蝼蚁性命,也不要轻易伤害,否则亏损阴德。”
狗娃子歪着眉毛,像是不认识宁疏似的:“姐,我怎么感觉你自从摔下山坡之后,醒过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像小孩子了,像个大人,而且说话也越来越像外婆了。”
宁疏心说,我本来就是大人,她可是多活了二十几年,还能跟你个小屁孩似的瞎胡闹?
“我将来要继承外婆的衣钵,成为大风水先生。”宁疏对狗娃子说:“要学外婆的本事,也要学外婆的慈悲为怀。”
狗娃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姐姐要当先生,那我给姐姐当提箱童。”
宁疏随意地说道:“行啊,你就给我提箱子。”
她蹲下身,捡起一根树枝,将地上的屎壳郎翻过来,屎壳郎一旦脱身,抖擞了精神,快速地爬开,一晃眼便钻进葱茏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在屎壳郎重获自由的那一瞬间,宁疏紧绷的心骤然松懈下来。
她皱了皱眉,感觉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听到有一个声音传来:“歪嘴狗娃,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宁疏回头,看到有三个小孩儿走了过来,年龄约莫在十四五岁的样子,半大的几个男孩。
现在正是放暑假的时候,村里的大点儿的孩子都忙着帮父母干农活,小屁孩没事儿做,三五成群聚在一块儿,瞎胡闹。
为首的那人,名叫张强,是孩子堆里的小霸王,总是欺负狗娃子。
“哇!是巧克力啊!”
“还有吗,我要吃!”
“快把你包里的巧克力都给我!”
狗娃子平日里被这个张强给欺负惯了,所以毫不犹豫就把包里的糖果掏出来,乖乖的要给他。
而这一次,宁疏却阻止了他。
“别给他。”
狗娃子战战兢兢地说:“可是不给,他会打人。”
宁疏却丝毫不惧怕,看向张强,作出强硬的姿态说道:“警告你,以后离我弟弟远一点。”
她说话的声音糯,所以作势也吓唬不了人。
张强凶巴巴指着宁疏:“你算哪根葱,居然敢教训我。”
欺软怕硬的家伙,宁疏以前见得多了,当年她在娱乐圈搅浑水的时候,这帮小屁孩儿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宁疏面无表情道:“张强,你上周偷了王寡妇的内裤,现在还藏在枕头底下吧,我劝你早点还回去,否则将来东窗事发,你爸妈闹离婚,你跟了你爸,你爸又找了个后妈,你可就惨了。”
此言一出,张强立刻变了脸色,嘴唇都发白颤抖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红衣孩童

宁疏当然知道,小时候村里发生的所有鸡毛蒜皮,她都清清楚楚地记着呢,这些事,都是她这一世能够安然无恙地在村里生活下去的保障。
上一世,张强这倒霉孩子,可算是把他爹给坑惨了,他偷了村头最漂亮的王寡妇的内裤,一个没留神,内裤给他妈妈发现了。
他妈妈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儿子,错把这条花内裤当成了自己丈夫和王寡妇偷情的证据。
这件事在村里闹开了,张强爹声名狼藉,走哪都让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来。后来夫妻俩闹了离婚,张强妈离开了村子,张强跟了他爹,他爹又找了个厉害的后妈,张强和他的弟弟妹妹们后来的日子就过得相当辛酸凄惨。
宁疏之所以警告张强,并不是为了救张强。最主要的原因,是上一世平白躺枪的王寡妇,她性子烈,因为受了冤屈,百口莫辩,最后投河自杀。
宁疏想要救王寡妇一命,所以才把这件事讲出来。
正如外婆所说的,要想成为大先生,首先要心存善念,行善事,积攒的功德,都是自己的。
张强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扪心自问,偷内裤的事情只有几个兄弟才知道,宁疏怎么会知道?
他抓起身边一个男孩的衣领,凶神恶煞质问:“是不是你告诉她的!你们竟敢把这件事乱说!不想活了是不是!”
“没有啊,我没说!”
“没说她怎么会知道!”
宁疏缓缓道:“张强,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自己遭报应活该,可是不要牵扯上别人,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恶心的行为,将来会害死人。”
张强冷哼一声,指着宁疏道:“老子才不怕你,你说遭报应就遭报应啊?你以为你是谁,神仙啊?”
此时此刻,太阳已经隐没于云端,一阵阴风飕飕地刮过。
宁疏还没来得及说话,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她唇红齿白,尤其是那水嫩嫩的肌肤,被血红色的裙子衬托着,白得跟雪似的,看起来可爱至极。
那小女孩一蹦一跳地来到张强身边,伸出手,轻轻一推,张强就像没了依托的纸片人似的,直直栽倒进河里。
“啊!救命,我不会游泳!”
张强在河里猛烈地扑腾起来。
猝不及防的惊变,让几个男孩傻了眼,他们连忙脱了衣服“噗通噗通”跳进河里,把张强给救上来。
几个男孩在河里扑腾着,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嘻嘻笑着,回头望了宁疏一眼,蹦蹦跳跳跑开,最后消失在了草丛中。
宁疏和狗娃子走在回家的田埂路上。
太阳再度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暖意融融地炙烤着大地,将方才的阴冷一扫而空。
“姐,你说的报应,来得真快!”狗娃子很兴奋:“没想到张强居然自己掉河里去了,难不成真是老天爷帮我们?”
宁疏说道:“哪有这么快,是那个小女孩把他推下去的,不知道他怎么得罪那女孩了。”
狗娃问:“姐,你说的什么小女孩呀?”
宁疏说:“刚刚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啊,长得特俊,长大了肯定是美人坯子,你没看到吗?”
狗娃捂着胸口,惊慌说:“姐,你别讲鬼故事了,我没有看到什么红衣服小女孩呀!你可吓我!”
吓他?宁疏自己都被自己给吓到了。
“你没看到?”
狗娃说:“刚刚吹了好大的风,张强就像是被风吹走了似的,掉进了河里,没有人推他。”
宁疏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方才她清清楚楚看到有个穿红衣服的姑娘跑过来,推倒了张强,还冲她笑来着。难怪,周围人都没什么反应,敢情他们都看不到,只有宁疏看到了?
“狗娃子,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家!”宁疏牵着弟弟的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往家赶。
当天晚上,狗娃子跟父母和外公外婆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舅舅一如既往地告诫狗娃子,不要惹事,尤其不要去惹村里头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
舅舅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真的特别老实的那种,别人欺负他,他也不吭声,一贯奉行的人生信条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打断牙齿活血吞。”
“舅舅,不是狗娃要招惹他们,而是他们来招惹我们。”宁疏说道:“总这样避着也不是办法,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外婆这么厉害,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
“阿宁。”外婆放下了筷子,说道:“你性子要强,这是当阴阳先生的大忌。”
宁疏皱着眉头,不明白:“难道阴阳先生就要当大善人,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还要把右脸给他?”
她可做不到这样憋屈。
难怪上一世,舅舅家会被害得家破人亡,即使外婆这么厉害,但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这一世,宁疏绝对不会再让这件事情发生,她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家人。
晚上,宁疏做了一个梦。
这是重生之后第一次,她梦到陆铮。
梦境很美很美,她躺在海滩别墅露台边,面前就是一片纯净的碧海蓝天。
她闭着眼睛,沉浸在梦境里,一个轻柔的吻,落到她的唇畔。
“我好想你。”陆铮温柔地亲吻她,说着缠绵悱恻的情话,唤她的名字:“阿宁,阿宁。”
他的唇冰冰凉凉,透人心骨,他的手,已经伸入了她的裙摆。
“我不爱你。”她呻|吟着说。
“你会爱上的。”
......
宁疏猛然惊醒,满身大汗。
周遭一片漆黑,宁疏感觉身体黏黏的,尤其是下身,那种熟悉的感觉...
她做春|梦,还梦到陆铮了。
可怕。
陆铮是她的第一男人,也是她最后一个男人。
在遇到陆铮之前,宁疏的性经验为零,陆铮占据了她的全部。
而陆铮的性|欲,跟他的占有欲一样强,在山间别墅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身体疲倦到了极致。而不得不说,他太会讨女人的欢心,那种强烈的快意,每次都让宁疏感觉仿佛是要死过一遍似的。
重生回来,居然还会梦到他,梦到和他做痛快事...
宁疏坐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水,一口气喝下去,湿润干燥的唇舌。
夜风徐徐,今夜依旧无月无星。
她看了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五,她推开门朝厕所走去,农村的厕所还是茅厕,几块石头堆砌,下面就是茅坑。
不过外婆家的厕所经过翻修,是比较干净的蹲式卫生间。
宁疏在外面打开灯,灯光及其暗黄,勉强照明。
就在宁疏提了裤子起身的时候,厕所的灯晃了晃,突然熄灭!
宁疏心跟着一跳,随即自我安慰,怕什么,肯定是灯泡烧坏了,明天再让舅舅过来修理。
宁疏拉了拉门把手,门纹丝不动。
她用了力,门却始终没有打开,宁疏急了,用力拉扯大门。
可是门就像是被钉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妈咪。”
宁疏整个人瘫在门上,她战战兢兢地回头,只见那个红衣服的小女孩,站在茅坑里,半个身子没在下面,半个身子露出来,手支撑着垫脚石,在拼命往外爬。
夜色浓郁,可是她身上嫣红的小碎花裙格外清晰,像染了血一般。
“我的妈呀!”
宁疏纵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妈咪,你别害怕噢。”红衣小女孩用力支撑着身子往上爬,一边还不忘安慰宁疏:“我很乖。”
她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身体有些圆滚滚的婴儿肥,动作笨拙滑稽,还有几分可爱。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红衣小女孩爬上来之后,拍了拍自己的红裙子,手放在嘴边,红着脸看着宁疏:“妈咪好美啊!唔,哥哥说让我不要来找妈咪,说会吓坏妈咪,可是我好想妈咪哦!”
她张开双臂:“妈咪可不可以抱抱我?”
宁疏连忙往后退了退:“你别过来!”
虽然它看起来是个很萌很可爱的小女孩,但它是个鬼啊!
“我不是你妈妈。”宁疏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解释道:“你认错人了!”
“不会,我不会认错,宁宁就是我的妈咪。”
宁疏低头看了看还没发育的身躯,说道:“我今年才十二岁啊。”
“啊,因为妈咪死了,所以我和哥哥也死在妈咪的肚子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到这个地方,见到了妈咪小的时候。”
宁疏闻言,全身猛地一颤!好久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她死的时候,肚子里居然有孩子了!
是她和陆铮的孩子。


威胁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宇宙玩笑啊!
她和陆铮居然会有孩子,明明每次都有措施,等一下,等一下好像有次在浴室里的没有…但是只有那一次,怎么会...
“小朋友,你别吓我,我真的会被吓死。”
宁疏说话声音都在抖,这一世她想远离陆铮,永远别去招惹他,可是...居然还有个小拖油瓶会找上门来。
红衣小女孩坐在地上,手画着圈圈,委屈巴巴说:“妈咪不喜欢我吗?”
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哎,你别哭啊。”宁疏心软,见不得小朋友哭。可它又不是人,是鬼啊,这大晚上的,嘤嘤哭起来,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乖乖,你别哭了。”宁疏壮着胆子走过去,蹲下身,颤巍巍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背。
摸到她,居然是实体的。
她的身体很冰,很凉,透心骨的凉意。
“别哭了别哭了。”宁疏轻声安慰她:“妈妈喜欢你还不行吗?”
小女孩抬起眼睛,委屈地问:“真的吗,你喜欢我吗?”
“哎。”
宁疏心说,这叫个什么事啊,虽然她是12岁的身体26岁的心,可是还完全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一下就蹦这么大的孩子出来,黏着她叫她妈妈,关键是这小破孩,居然还是从厕所里钻出来的阿飘。
这是什么重生模式啊!
“你叫什么名字?”宁疏问她。
小女孩继续画圈圈,说道:“妈咪还没给我取名字就死了,所以阴差都不收我和哥哥。”
“还有个哥哥?也是我的孩子?”
“嗯,我们一起的。”
好吧,一下子还来俩,龙凤胎。
陆铮你真是...够厉害的。
“我是瞒着哥哥来的,哥哥不让我来,说不要打扰你的生活,可是...可是我很想妈咪。”
“我姑且认为你哥哥说的对...”
眼看着小丫头又要哭了,宁疏连忙改口:“哎,不是,我很高兴你来找我。”
“唔。”
这小鬼,挺玻璃心的。
“那你看现在咋办,要不我让外婆帮你们做做法事,送你们投胎?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别再摊上我这么个倒霉催的妈。”
“我们不能往生了,我想跟着你,还想见见爸爸。”
“不要!不要见爸爸,你爸爸是非常可怕的变|态!”宁疏严肃认真地强调:“非常非常可怕,会把你们吊起来打。”
“唔。”小丫头似乎真被宁疏给吓到了似的,颤栗地往后退了退。
哎。
宁疏放软了调子:“如果不能往生,你们跟着我,有什么用呢。”
她连自己的未来都摸不清楚,如果还混成上一世那样惨,拖着俩小鬼,迟早玩完。
“妈咪,你快要开天眼了,将来会成为厉害的大先生。”
宁疏不解:“开天眼?现在?”
小女孩点头:“因为妈咪可以看见我,而且今天那个屎壳郎,它说妈咪就是因为感知到了他的痛苦,这才出手救了它,它说很感谢你,会报答你的。”
宁疏想起来,今天狗娃子在玩地上的屎壳郎,宁疏阻止了他,放走屎壳郎,那个时候她的的确确是有感觉,万物有灵,将心比心,不忍这小生命被凌虐。
所以外婆所说的,开天眼能感知到阴阳五行和世间所有元素,就是指的这个吗?
不过宁疏可不指望那位屎壳郎先生的报答。
“现在已经有了征兆,不久之后就会开天眼,成为很厉害的阴阳先生,到时候,妈咪就可以设法将我和哥哥带在身边了。”小女孩兴奋地说:“这样我们就可以和妈妈永远在一起,妈咪也可以带我们去找爸爸。”
不不不,带着你们可以,但是我们不去找爸爸!不找不找!坚决不找!
“我和哥哥还没有名字,妈咪帮我们取个名字吧。”小女孩拉着宁疏的小手指头摇了摇。
她的手十分冰凉,凉意彻骨。
宁疏看着这小孩,眉宇之间,跟陆铮还真有几分神似,尤其是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取名字,肯定不能姓陆,她坚决不要和陆铮有任何牵扯,那就跟着她姓好了。
宁疏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你和你哥,就叫团团圆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