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兕子和新城学得很快,在李元婴的监督下软软甜甜地开始喊:“剪刀、石头、布——”
兕子出了把小剪刀。
新城出了个小拳头。
新城高兴得小脸红扑扑:“石头捶剪刀,赢了!”
兕子很想盖章,但还是愿赌服输,乖乖在旁边看着新城往他们的第一个打卡点戳印章。
李元婴趁着兕子两人在抢打卡点,琢磨完了下一个打卡点,带着她们往下一站冲。
虽说不在意胜负,但能赢肯定要赢啊!
冲!
李二陛下正带着群臣登临远眺,不经意地扫见几个小孩在下方,便停留在原地多看了一会。瞧着李元婴和兕子两人在亭子里闹腾了一会才离去,李二陛下不由和魏征他们感慨:“当初朕把元婴接到太极宫,他才五岁,皇后时常亲自把他带在身边教养,雉奴他们就是在那时候和元婴玩到一块的。”
提及皇后,李二陛下的神色免不了带上几分黯然。自从皇后去后,宫中出了不少乱子,儿子之间也起过些龃龉,他时常会想,若是皇后还在,孩子们肯定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
李二陛下显然是在缅怀已故的皇后,魏征等人都没插话。
再说了,提起李元婴,魏征等人都是不想吭声的。这小子是有几分聪明劲,可你要想让他干点正事,他没半天就能想出点新花招来偷奸耍滑!他一个人偷奸耍滑不打紧,还会带着其他皇子皇女闹腾——但凡奉命给皇子授过课的,哪个没领教过李元婴的顽劣?
一旁的长孙无忌倒是没被李元婴祸害过,他是李治他们的亲舅舅,时常从几个外甥、外甥女口里听到李元婴这个幺叔,对李元婴颇有好感。长孙无忌接过李二陛下的话茬,以家里人的口吻提议:“说起来,也该给他封王了。”
李元婴已经九岁,上头那些哥哥们最晚都在贞观五年封了王,剩他晚出生的孤零零没封号,一直拖着确实不太好。李二陛下听长孙无忌提及此事,颔首说:“确实得给他挑一处好地方了。他年纪还小,回头朕先派人去帮他把王府造好,晚几年再让他去封地。”

另一边的李元婴还不晓得自己马上要荣升小王爷,带着兕子和新城一路打卡,先李治和城阳一步杀到目的地。
饶是城阳脾气很软,也忍不住抱怨:“九哥对着地图都能走错方向,差点就闯到父皇的住处那边去了!还好有个好心的姐姐给我们指了路,要不然我们天黑都找不过来!”
李治有些羞赧,这不是方向感不太好吗?李治纠正城阳:“那不是姐姐,是父皇身边的武才人。”
才人是宫中妃嫔的品级之一,比李元婴他娘的宝林高一级。李治是见过那位武才人的,两年前才入宫,年纪不大,只比他年长三四岁,模样却十分出挑,又聪明灵慧,据说他父皇对武才人颇为喜爱,给她赐名为“武媚”。
李元婴不认得什么才人,反正他们这队赢啦。他笑眯眯地让城阳记上,回头他们还要算总成绩的!
李治显然输习惯了,也没受太大打击。来都来了,他拉着李元婴他们一起欣赏前头的《九成宫醴泉铭》。
李元婴自己对这种碑文没什么兴趣,不过有任务在身,他也绕着《九成宫醴泉铭》转悠了一圈,把它扫描成立体影像传送到万界图书馆里。
这个图书馆有个好处,只要是自己存档进去的图文,他随时都可以从里头调出来查看——可惜这对李元婴根本没用,毕竟这些酸书他自己都看过一遍了,谁还要看?
至于应付考试抄书什么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抄什么抄啊,不会的空着不写不就好了?反正,太傅他们又不会骂他!
李元婴完成任务,对《九成宫醴泉铭》已经失去兴趣。眼看天要黑了,他们该回去吃点心了!
除了李治,兕子几人对《九成宫醴泉铭》也都没什么兴趣,高高兴兴地跟着李元婴回了他们的落脚处。
晚上李元婴要给柳宝林写信。柳宝林是先皇的妃嫔,没道理一起来九成宫,母子自然没再一块,李元婴的信是向柳宝林报平安的,只要叫人送去负责送信的人那边,就能跟着其他人的信一起送回京城那边。
为了确保信能早早送到柳宝林手上,李元婴还游说兕子她们一块写信。虽然李二陛下在这,可太子李承乾要留守京城,弟弟妹妹出行,不得给哥哥写个信吗?
兕子觉得很有道理,正儿八经地拿了纸和李元婴凑一块写信。别看兕子才六岁,她写的字可比李元婴好看多了,一手飞白是李二陛下亲自教的,已经写得有模有样。
新城倒是因为李元婴恐吓他说太小开始习字手指会变丑,至今还没怎么学写字,只巴巴地在一边看着,让兕子一定要把自己也写上!
等几个人都把信写好,城阳带着兕子她们回去睡觉,李治则留下来和李元婴密/谋大事。他偷偷摸摸地和李元婴说悄悄话:“我们明日真的要去试探那杜荷吗?”
杜荷是杜如晦之子。
杜如晦当年早早追随李二陛下,和房玄龄合称“房谋杜断”,意思是房玄龄想法贼多,就是经常拿不定主意;杜如晦处事果决,判断精准,由他来决断的事鲜少出错。所以,李二陛下讨论问题的时候会把他俩一起叫上,一个谋,一个断,双剑合璧,无往不利!
这两个人当初都是李二陛下的智囊,太上皇还曾经故意调开他们两人,不让他们给李二陛下谋划!
可惜杜如晦命不好,四十多岁就不在了。杜如晦去世之后,李二陛下时常会在和重要大臣开小会时错喊他的名字,回过神后伤心不已,早早将城阳公主许给了杜如晦未曾婚配的次子杜荷。
别看城阳公主眼下才九岁,李元婴和李治按照李二陛下颁布的婚配令屈指算了算,再有六年城阳就要嫁给杜荷了!
为此,李元婴和李治决定早点给城阳把把关,要是杜荷人品不行,他们要想办法把婚事搅黄了!
起初李治是没想过这种事的,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他们说话的份。可李元婴不一样,他天生和别人不大相同,敢于想别人不敢想的、做别人不敢做的。
自从李元婴了解了婚嫁是怎么回事,再瞅瞅自己三个粉雕玉琢的侄女,心里就对将来要来拱他们家白菜的家伙很不满。他们家水灵灵的女娃儿从小养到大,得费多少心思啊,凭什么他们出点聘礼就能娶回去!他们又不缺那点聘礼!嫁出去的女孩儿,就成别人家的了,没天理!
要是再遇上个人间渣滓,岂不是平白让他们家女孩儿受委屈?
李元婴对李治进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表示他太不关心妹妹了,这样不行!李治认真反省之后,决定和李元婴一起好好观察一下准妹夫杜荷。
于是李元婴和李治凑一起嘀嘀咕咕,商量着明日怎么试探那要拱他们家白菜的家伙。
首先,当然是要看看他脾气怎么样,会不会是那种冲动易怒、容易动手打人的,这点很重要,根据系统给李元婴说的,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的侄女们肯定打不赢!然后,还要试探一下他们家里的情况,有没有难缠的婆母姑嫂之类的,毕竟城阳婚后和她们相处的时间可能比和驸马的时间在一起更长——这个李元婴不太懂,交给李治去旁敲侧推。
两个人还没分好工,忽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是有人把他们的屋子围拢起来。李元婴吩咐旁边的内侍:“戴亭,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戴亭领命而去。
李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戴亭的背影,道:“幺叔你身边这戴亭长得可真俊。”戴亭长得雌雄莫辨,相貌极其秀美,气质看着竟不像个内侍。若不是脸颊上有个三指宽的浅红色胎记,可能都轮不到李元婴讨他到自己身边伺候。
李元婴道:“男孩子的长相又不重要。”
李治一想,也对,便也不再多说,等着戴亭回来回禀外头的情况。
戴亭办事利落,没一会儿已折返,和李元婴禀报:“有人夜袭行宫,陛下已让禁卫全宫戒严。”也是赶巧碰上李治在这儿和李元婴夜谈,所以派来保护他们的人格外多,要不然李元婴可没这个待遇。
李元婴奇道:“什么人这么想不开,居然夜袭九成宫?他们不知道皇兄把精锐都带来了吗?”
戴亭道:“听说是阿史那结社。”
见李元婴两人都没听过这人,他继续把打听回来的消息都说了出来:阿史那结社是突/厥人,来唐后当了个中郎将,一直没升官,可能因此而想“另谋出路”。
这突/厥人艺高人胆大,只纠集了不到百人就敢夜袭九成宫!
李治道:“连这都查清楚了,应该没事了吧?”
戴亭点头,回道:“是的,禁卫在排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李治和李元婴说:“外头乱成一团,干脆我和幺叔你挤一晚算了。”
李元婴没意见,打了个哈欠,钻进薄薄的被子里和李治约法三章:“挤可以,你夜里不许踢我!”
李治也上了塌,嘴里反驳:“我睡觉从不踢人!”
两个人很快呼呼大睡。
到下半夜,李治半梦半醒间听到咚的一声。
那是他被李元婴踢下床、脑壳嗑到地板的闷响!
李治摸着脑壳坐起来,瞪向睡得香甜的李元婴。
敢情他这幺叔是自己睡觉爱踢人,就叫别人别踢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我真是个推己及人的好叔叔。
魏大佬:推己及人不是这么用的!!!出去别说我们教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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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闲唐》/春溪笛晓
第四章
李元婴一觉睡到天亮,早上醒来时看到李治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眨巴一下眼,奇怪地问:“大早上的,你这么早起来干嘛?今儿又不用去上课。”
李治道:“幺叔你知道你晚上睡觉会踢人吗?”
李元婴理直气壮:“不知道。我又不和人一起睡,哪里知道啊。”李元婴从小很有主见,晓事以后就不爱和柳宝林一起睡,柳宝林一直惯着他,自然随他去了。
李治听李元婴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了,昨夜是他自己要留下来挤一挤的,哪能怪到李元婴头上去?
李治摔醒后睡不着,索性坐着看李元婴睡起觉来有多骄横。这一看,可把李治逗乐了:只见李元婴从这头滚到那头,短短半个时辰,竟能把可以容纳好几个人的床榻滚个遍,当真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李元婴晓得自己可能真的踢了李治,一点都不惭愧,只说道:“那你下回可别和我挤了。”
李治心有余悸:“你请我我也会再不和你挤!”
叔侄俩感情好,倒也不在意这些小事,唤来底下的人帮忙更衣。李元婴边在宫女的帮助下把手伸进袖子里,边看向一旁有点清瘦的李治。瞧见李治瘦瘦弱弱的身板儿,李元婴像是想起了什么,奇道:“昨天怎么没见到你四哥?”
李治的四哥是魏王李泰,与他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长孙皇后几个儿女之中,李承乾、李泰、长乐他们那一茬年纪相近,李治和兕子这一茬年纪差不多,中间隔了好些年,年长的大多不爱和年幼的一起玩,平日里他们与李泰碰头的机会并不多。
不过这几年李泰风头很盛,主要是,李二陛下特别疼爱他。
本来藩王成年后得到封地去,眼下李泰都十九岁了,李二陛下还舍不得放他去外地,特地在长安给他造了个魏王府,甚至还特许他开了个文学馆招揽贤才,满足他搞文学创作的爱好。
反正,李二陛下每天都要见一见李泰,一天见不着就要放自己的白鹄去送信说“爹想你了”,离宫避暑当然要捎上李泰。
与李治不同的是,李泰长得圆圆胖胖,身材与脸盘儿都很是喜庆。所以李元婴一见到李治瘦巴巴的身板儿,马上想到了和他是两个极端的李泰!
李治昨日一直跟在李二陛下身边,消息比李元婴灵通,闻言答道:“四哥路上寻得一本古书,一路废寝忘食地看着,到了九成宫也不愿挪动,父皇特许他把书看完了再下车。”
李元婴感慨道:“你四哥真是爱书如命啊!”
李治道:“四哥从小就这样。”
两人说话间已把衣裳穿好,洗漱用膳,分头行事:李治去找兕子她们,李元婴溜达去马球场搞事情。
李二陛下准备先松快两天再着手处理政务,今天早上的行程是看勋贵子弟和宗室们打马球。因为李二陛下亲临,勋贵子弟们都摩拳擦掌要在李二陛下面前好好表现。
李元婴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试探试探那杜荷,比赛嘛,闹出点小摩擦很正常。坏事他去干,好人李治去当,两相配合,绝对能把杜荷的底子摸得清清楚楚!

李二陛下一早用过早膳,便着人牵出马来,带着群臣去马球场那边看看少年们的热闹。还没到半途,有人急匆匆来报,跪地说道:“陛下,马球场那边出事了!”
李二陛下眉头直跳,喝问:“怎么回事?”
来者额头汗珠密布,瑟瑟地抖着说:“是杜家子与房家子突然领着底下的人打了起来。”他们这些小吏人言轻微,两边都不能得罪,只能过来搬救兵。本来他们是想去寻房玄龄的,不想途中撞上圣驾,惶恐之下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御前。
李二陛下闻言看了房玄龄一眼,摆摆手让那小吏退下,径直策马前往马球场。
房玄龄听到“房家子”,眉头就跳了起来。长子房遗直已有差使在身,没有随驾九成宫,来的是他的次子房遗爱。这孩子不如他大哥稳重老成,容易受激,可别在陛下面前捅出篓子来!思及此,房玄龄也赶紧一夹马腹,跟上李二陛下。
魏征几人落后一些,厚道地没打算去看房玄龄儿子的热闹。
李二陛下行至马球场外,只见双方已打得不可开交,仪态尽失,全无往日的骄矜样子。李二陛下眼尖,一下子瞧见不远处坐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他那幺弟李元婴又是谁?
那小子居然坐在那儿捧着个杯子啜饮着什么,不时停下来看看杜荷他们的战况,一脸“怎么连打架都不会打”的震惊表情。
李二陛下额头青筋跳了跳,勒马叫人去把李元婴拎过来。
李元婴没注意到李二陛下的到来,他正为杜荷和房遗爱两人这么经不住挑拨而吃惊呢!他也就悄悄取了弹弓弹杜荷后脑勺,想和平时一样搞搞事,没想到赶巧房遗爱过来了,从杜荷的角度看去就像是房遗爱干的!
于是,他们两边就打起来了!
李元婴一点都没有这场群殴事件因自己而起的觉悟,只敏锐地觉得这两人可能本来就有仇。他倒了杯肥宅快乐水,坐在一边让戴亭边给自己扇风边看戏,瞅瞅老杜和老房的儿子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李元婴正看得津津有味,李二陛下身边的人已来到他身后,说李二陛下要他过去。
李元婴转头看去,只见李二陛下在马球场外驻马而立,并没有下马,而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场内的群殴。李元婴一激灵,立刻惊道:“皇兄来了!”
众人一听,群架也顾不得打了,当场作鸟兽散,生怕自己落下御前干架的坏名声。
李元婴把人证都惊走了,才把手里的肥宅快乐水转给戴亭保管,自己跑去面见李二陛下,一副要多乖有多乖的好孩子模样。
李二陛下仍旧没下马,冷眼瞥他。
李元婴有丰富的干坏事经验,坚决不自乱阵脚、自己露馅,张口就开扯:“皇兄您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早膳用了没?听说,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饱,晚上随便吃吃就好,您可不能不用早膳就出来,会饿坏身体!”
李二陛下见李元婴在那不慌不忙地闲扯,终于下了马,直接问:“刚才是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李元婴一脸无辜:“我才刚到呢,就看到他们不知怎地厮打到一块了,一开始只是两个人在打,后来还叫其他人一起上——人多得我都不知道谁是谁了!您瞧瞧我这小身板儿,一看就不扛揍,当然不敢上去劝架,只能躲远点等他们打完!”
李二陛下直觉觉得这事和李元婴脱不了干系。可那群互殴的小子已经跑了,老房又紧张地候在一旁,看着好像随时要上来请罪,他也只能暂且揭过此事,问李元婴:“怎么不见雉奴?”
李元婴道:“我也不晓得,雉奴去找兕子她们了,我们约好在马球场这边见。”
李二陛下决定把李元婴拴在身边,不让他出去干坏事。他淡淡地道:“行,和朕一道去看他们打马球。”
李元婴爽快答应:“好!”双方还没下场就打了起来,下场之后肯定也很热闹!

另一边,李治自然是按照原定计划去和杜荷说话,李治没想到李元婴会直接搞出两伙人互殴的动静,感觉事情有点棘手。
好在李治向来有着好脾气和热心肠的形象,叫左右上前帮杜荷等人治伤倒也不算突兀,很快就顺利和杜荷说上了话。
聊上之后,李治没能把话题转到杜荷家中情况上,反倒从杜荷口里得知他与房遗爱不对盘的事儿。
这两人都不是家中长子,不管爵位还是田产都分不到大头,因此都在积极地谋寻出路。
巧的是,他们一个跟李承乾走得近,一个跟李泰走得近,往日就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起过矛盾,这次双方都憋足劲要露脸,狭路相逢后分外眼红,一时没忍住打了起来。
这些事杜荷往日自是不会挂在嘴边,偏他今日和房遗爱打了起来,心中难免有些不忿,便和李治牢骚了几句。
李治与李元婴不一样,他是个聪敏好学的好孩子,功课从来不落人后,懂的东西比李元婴多得多。
听杜荷话里隐晦地提及房遗爱已经追随李泰、暗中已开始和李承乾对着干,李治心中一惊,想到了过去许多兄弟阋墙的惨祸。
远的不说,近的就是他们父皇与隐太子李建成的相争——血染玄武门!
李治一时有些失神,已忘了和李元婴约好要探问杜家家事。
杜荷逞一时之快把人骂完了,也察觉自己在李治面前失言,当即闭了嘴,不再言语。到底下的人把他的伤处料理完毕,他便与李治分别,要去和房遗爱在马球场上一较高下!
李治叫人领来兕子几人,依着约定去马球场边与李元婴会合。
三个小萝莉一到,李元婴就被李二陛下赶走了。
李元婴见李治瞧着有点儿失魂落魄,凑过去压低声音问:“怎么了?没问出来吗?莫不是你露馅了?皇兄那边我已经过关啦,你可别害我!”
李治看到李元婴没心没肺的样儿,摇摇头说:“没事。”
李元婴也没追根究底,只叫戴亭倒了杯好东西给李治喝。
好东西一个人捂着没什么意思,得和小伙伴们分享才快活!
李治到底还是个半大少年,闻言立刻抛开了刚才的烦忧,好奇地接过戴亭送上的饮品。一入手,只见那碧玉杯中有几块晶莹亮泽的冰块轻轻浮动,掩映着底下那咕噜咕噜冒小气泡的褐色液体,光是瞧着就沁凉入脾。
李治只觉暑气全消,郁气也全无,不由追问:“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王爷:这些人就知道打打杀杀,不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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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闲唐》/春溪笛晓
第五章
这是什么?
这是李元婴辛辛苦苦扫描《九成宫醴泉铭》换来的任务奖励,据说加点冰好喝,李元婴便交给戴亭去捣弄,自己负责享受成果。他大大方方地跟李治介绍:“冰可乐。”
李治没听说过,犹豫地问:“不是酒吧?”大唐从马上取天下,男孩儿没有不喝酒的,不过这又不是宴饮之时,李治不敢喝,怕喝醉误事。
李元婴道:“不是。”他接过自己那杯冰可乐抿了一口,没游说李治赶紧喝,而是把目光转向场下。杜荷和房遗爱还是下场了,看起来要在马球场上一决高下,刺激!
李治见李元婴自己都喝了,也没抵住诱惑,捧起碧玉杯尝了一口。冰凉的可乐入喉,有点冰,有点甜,还带着点气泡在嘴里迸开的奇妙口感,一下子把李治征服了。李治浑身舒爽,对李元婴说道:“好喝!”
“不好喝我干嘛带来喝,”李元婴的注意力被场中的房杜两人吸引了过去,啧啧称奇,“老房和老杜感情挺好,他们儿子感情却不咋地,真是稀奇啊。”
岂止不咋地,瞧瞧他们的凶狠样,简直是要在马球场上直接打起来!
李治听到李元婴的称呼,额角抽了抽,终归没开口纠正。李元婴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称呼这种小事没人和他较真——省得气坏了自己。
李治也把目光转到球场中。
他们说话间,杜荷竟一球瞄准房遗爱胯/下骏马的眼睛凶狠击去!
若不是房遗爱避退及时,他的马怕是要因为眼睛被击中的剧痛而发狂!
李治暗暗心惊,不由自主地往李二陛下那边看了眼,却见李二陛下只是平静地看着杜荷他们在场中拼斗,脸上瞧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