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壑松风

  咸丰不再是咸丰,当然,肃顺也绝对不是原来的肃顺。
作为胡梅梅前男友,受前女友影响,肃顺刚穿来时,十分淡定地接受了这个穿越事实。然而,随着对环境了解适应,肃顺不再淡定了。有没有搞错,难道,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穿过来,就是为了见证咸丰皇帝兄弟两个卖国土,然后再被慈禧老娘们儿一刀咔嚓了?
有心改变历史,奈何这娃运气不好,跟这个世界最重要的穿越人士——皇后一直没有交集。上折子请求减免八旗俸禄,不准;建议绑架外交使节巴夏礼,不准。除了举荐曾国藩得以成功外,肃顺不知道,自己还能为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做些什么。即使举荐曾国藩,肃顺也不认为完全是好事。要知道,一旦地方获得太多权力,就意味着中央不稳。
现在好了,眼看咸丰皇帝就要挂了,西太后就要举着大刀砍过来了,肃顺本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是死,不如死做烈士的原则,趁着咸丰皇帝貌似还有点儿血性,恳请到北京和谈。明为和谈,实际上,打定主意,揣把枪在身上,到时候,见到英法联军首领,一枪崩了了事。无论如何,今后正史上,自己还能捞个“侠士”的美名!
“咸丰”皇帝自然不知道肃顺这番小心思。之前看史书,对肃顺此人护卫国土之举,还是很欣赏。如今见他这么说,冷着脸批了一番,终究还是高兴起来。叫贴身太监小张子过来,“取朕手枪,交予肃顺大人。”
满屋子大臣都吓坏了,万岁爷要动枪,这这这——这是要做什么?
小张子告退,不一会儿,捧着一把短枪来,直接送到肃顺跟前。肃顺心中疑惑,迟疑着不敢接。
皇帝大笑,“肃顺,朕知道你一片为国之心。奕这个不孝子,就知道一味求和,却忘了天子守国门的道理。朕去年按祖制行营热河,不想英法红毛鬼子趁朕不在,京城空虚,竟然攻占国都。每每想起,朕心甚恸。如今,卿要守国土。朕心甚慰。只是,洋鬼子贪欲,犹如大海,哪里有能填满的时候。奕愚蠢,主张议和,以肉饲狗,置国家百姓于不顾。如今,卿再和谈,恐更加艰难。更何况,对付鬼子,用不着君子之道。来,拿着朕的枪,带着我八旗子弟,杀回国都,护佑我国土去吧!”瞧这话说的,好似咸丰皇帝多么勇猛似的。直把一个逃逸之君渲染成了明君圣主。
一席话,说的肃顺一愣一愣的,脑子转的飞速,“这人不是咸丰。但明显,适应地这么快,要不,
是对历史极为熟悉,且习惯做领导。要不,就是梅梅常说,历史的哪位人物借尸还魂。看他一句一个不孝子,八成,还是奕的某位祖宗。瞧这气势,很有可能,是盛世明君。那么,这样算下来,最有可能是清朝三位皇帝之一,即康熙、雍正、乾隆。只是,到底是哪一个呢?”心里想着,双手急忙伸出来,接过手枪,双手捧着,嘴里谢恩,像模像样磕个头,直挺挺抬起头,跪在地上,心里不住骂:“万恶的封建社会,动不动就得跪,哎哟,我的膝盖!”这幅刚正不阿的样子,吓坏了他的哥哥郑亲王端华。
好在皇帝对肃顺表现,极为满意,看他如此行事,只当是性情刚烈,为国尽忠。想了想,肃顺一个人,孤掌难鸣,又叫来载垣,看看这孩子,嗯,不错,跟朕的十三儿长的还真像。“垣儿啊,你是朕看着长大的。性子与怡贤亲王最像。如今国难当头,你愿不愿与肃顺一同回京杀敌?”
载垣听皇帝这么说,心里嘀咕:皇上,好像您比臣还小几岁吧?怎么就看着臣长大了?嘴上只能说:“臣愿意!”
“敢不敢守护国都?”
“臣敢!”
“好!”皇帝高兴了,“不错,有当年拼命十三郎的架势。朕另赐一把手枪予你。命你与肃顺,为上柱国将军、护京元帅,率领陕西、山西绿营兵勇,以及京都健锐营、丰台大营将士,九门提督兵勇,杀回京都。记住,务必将英法联军赶出京畿之地。若能生擒,最好不过!”哼哼,小鬼子,别以为这就够了,朕还有法子在后头等着你们呢!
二人一同谢恩。
皇帝又仔细安排战略方针,天黑之后,才命二人回去准备,明日出发。看看地上跪的其他大臣,叹口气,留景寿陪驾,军机大臣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跪安。
皇帝拉着景寿,不住感慨,“姐夫啊,”
景寿听了,连称不敢。
皇帝只当没听见,依旧拉着景寿连声叫姐夫,“如今朕的姐姐们都去的早,看见了你,就想起朕的姐姐。想起小时候,姐弟们一同玩耍,高兴的很。本想着,等姐姐生下格格,咱们还能是儿女亲家,亲上加亲。哪知道,朕那苦命的六姐姐,这么早就去了。如今,朕的身边,只有大阿哥、大公主,姐夫家中,也就只有志瑞一个外甥。可惜,志瑞年长大公主几岁。若是姐夫看合适,将来,朕去之后,大公主就托给姐夫照顾,你看可好?”
景寿一听,万岁
的意思,咱们家又要尚主了?也不敢说“不”,跪到地上,只是磕头,“皇上对奴才家如此垂爱,臣敢不从命。”
皇帝点头,没想到,富察家还真是聪明,出了弘历一个元后,又连着几辈子尚主。笑着亲自扶起景寿,“姐夫不必如此。这件事,朕还要与皇后商量。再说,大公主今年方才七岁,咱们要想抱孙子、抱外孙,可还要等好几年呢!”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景寿听皇帝这么说,心里高兴,方才皇帝拿奏折砸自己的事,也暂且放下。
皇帝冷眼瞧着,知道景寿这边暂时稳住了,话锋一转,说起国事,“姐夫,今日朕留你说话,还有一事嘱咐。”
景寿急忙拱手,“奴才谨遵圣谕。”
“嗯,景寿,这次怡亲王与领侍卫内大臣回京之事,你也知晓。他们此去,京中定然十分混乱。别看朕嘴上骂奕骂的狠。那是因为朕众多兄弟中,与他最亲近。如今京城动乱,朕不忍留爱弟一人在京中受苦受难,你即刻替朕刷道圣旨,叫奕即刻来热河,与朕在一起。我们兄弟,共襄国难。”主要是你是他亲姐夫,你的字迹,他看了放心。免得又给朕出什么幺蛾子。
景寿听了这话,心里感动,急忙领旨。小太监带着,到一边地上摆了个小桌子,刷刷刷写起来。
皇帝这才得以喘口气,端起茶来抿两口,闭上眼琢磨事。小崔子在门口掂着脚望,小张子在屋里伺候,不经意瞅见,小心退出去问。不一会儿,二人一同进来,走到皇帝身边小心问:“万岁爷,主子娘娘与玫嫔小主刚才送来膳食。主子娘娘说,什么时候主子处理完国务,务必劝主子进一点儿。太医们都在外头候着,敢问主子,您是先进膳,还是先召见太医们?”
皇帝睁眼,“皇后送来的?先传膳吧。”这个皇后,还算贴心。
不多时,景寿写好圣旨,皇帝看了,盖上玉玺。小张子、小崔子端小米南瓜粥、凉拌黄瓜、杂粮饼上来。皇帝一看,心里先笑了。叫来景寿,“姐夫也忙了一天,一同吃吧。”
景寿看一眼炕桌上东西,暗暗感慨,皇后娘娘,也忒仔细了些。
当天晚上,皇帝歇在万壑松风。躺在床上,听着松林飒飒,思量山河社稷,渐渐入眠。
烟波致爽殿东暖阁内,胡梅梅翻阅清朝历代皇帝起居注。最喜欢住万壑松风的,有两位皇帝,一位康熙,一位乾隆。如今这位,行事雷厉风行,
极具魄力,又懂得恩威并施,与二人执政之风相似。问题是,乾隆处处模仿康熙。仅仅从正史上来看,实在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位啊!
作者有话要说:是啊,康熙宝宝终于由配角转正了。


游击之战

  想不通,自然也就不去钻牛角尖。反正,无论是康熙还是乾隆,自己作为咸丰皇后,都是二人世孙媳妇。别的不说,至少,只要自己恪守皇后本分,就依然能享有皇后尊荣。就不信了,这两位阅“女人”无数的皇帝,还能对世孙媳妇下手?
胡梅梅暗自得意,那可是比咸丰在时,还安全的很呐。放下手中《起居注》,命红云取来散珠并金银丝线,翻出几根银簪子,认认真真扎起珠花。
绿叶、红云见皇后一心做珠花,便带着小宫人们在外间站着伺候,不敢打扰。没过一会儿,皇后奶娘张嬷嬷带着小宫人进来,见众人都在外头候着,笑问:“主子可是在里间扎珠花呢?”
红云急忙笑着回话:“嬷嬷来了。主子娘娘刚扎不到一刻。”
张嬷嬷点头,“这两年主子娘娘愈发沉静起来。总共就剩这点儿爱好,你们不可打扰了。”嘴上这么说着,自己却打帘子进去,捧了一杯茶送上,劝皇后喝一口再忙。
胡梅梅见是奶娘来了,放下手中珠子,伸伸胳膊,“不知不觉,天都黑了。嬷嬷这时候来,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张嬷嬷笑着福身,“主子娘娘体恤奴才,说天气热,命奴才在后头歇着。可奴才也不能托大,总要每日里来伺候主子一回。看主子身体康健了,这才放心呢。”
梅梅一笑,“嬷嬷有心了。”指指脚下马扎,“坐吧。”
张嬷嬷这才告了座,稳稳当当蹲到马扎上,看看左右无人,轻声说:“主子,听说家里头说,今天万岁爷大发雷霆,打发肃顺大人、怡亲王回京杀洋鬼子去了。还命恭亲王来热河面圣。”
“哦?”梅梅点头,怪不得,奶娘不顾暑气,跑过来跟自己说这话。八成,是钮钴禄氏娘家得了消息,怕那位皇帝有什么变化,暗中托奶娘来跟自己说道说道吧。想到这儿,梅梅说道:“万岁爷今天中午醒来以后,龙体大显安康,精神也好了许多。别人就不提了,就是本宫,也是放心不少呢。”皇帝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告诉娘家,叫他们静观其变。
张嬷嬷跟着拍拍胸口,“可不是,万岁爷是奴才们的天。这天好好的,奴才们伺候主子,心里也踏实。”主子娘娘放心,钮钴禄家不会轻举妄动。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奴才小孙子张翰前天托人给奴才捎话,说是这一年来,跟着小少爷在京城乡下。打什么游击。奴才吓了一跳,生怕他人小体弱,保护不好小少爷。幸好大福
晋送信回京,叫小少爷赶紧来热河陪着父母。想必,不久,小少爷就到了。”
“小少爷?”皇后亲弟弟费扬古?钮钴禄氏做皇后的时候,那孩子不过十岁,如今,也二十了吧。说起来,有十来年没见,实在没什么印象。只是,奶娘说什么“游击”?胡梅梅捏捏手指,“嬷嬷,是游击战吗?”
“哦,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还有麻雀战了什么的。瞧奴才,人老糊涂,都记不清了。”
胡梅梅皱眉,莫非,费扬古也是穿的?当即吩咐张嬷嬷:“你回去以后,再仔细问问。弟弟毕竟年纪小,不准他胡来。”
张嬷嬷点头应下,又陪着皇后说些话,换了一盅茶,这才告退出去。回到后头自己厢房里,想人去到钮钴禄家传话。
梅梅则是洗了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半睡半醒。
自从三年前,自己穿来了以后,一直本本分分做皇后。还以为,只要顺应历史,这两年就没什么危险。哪知道,今天皇帝一变,大事小事全都变了。这个皇帝也不是个安分的。不过一日,就挑起后宫争斗,闹得朝堂纷乱。正在措手不及之时,唉,哪知道,亲弟弟居然也跟着捣乱。
不知不觉,外头月牙渐渐升起,屋内光线转淡。梅梅摇摇头。暗暗嘱咐自己:我只管坐在皇后位子上看戏。宫斗再残酷,我不犯错,就还是皇后。朝斗再激烈,又哪有人会跟一个无子的皇后过不去。罢了,准备好瓜子水果,看戏咯!管他是康熙,还是乾隆!
不过,这个皇帝,似乎知道中国近代史走向也说不定呢?
算了算了,睡觉睡觉!
安安静静睡了半夜。第二天一大早,玫嫔就拉着玉贵人、吉贵人来给皇后请安。
红云一面给皇后梳妆,一面小声说:“主子娘娘,奴才看,外头几位娘娘贵人来,请安是假,撺掇着您领着她们去见万岁爷才是真呢!”
梅梅笑笑,“人之常情。只是,万岁爷身体还虚,怕是未必有精神应付她们呢。”
红云一笑,问:“主子娘娘今天戴玉簪还是金簪?”
梅梅对着镜子照一眼,想了想,“如今国家内忧外患,身为国母,还是简朴一些好。你挑几朵绒花,陪着衣服颜色戴上。再换上珍珠耳坠。其它的,都收起来吧。”
红云听了,摇摇头,“主子娘娘忒朴素了。您也不看看,外头三位
,可是个顶个的穿金戴银、顶珠簪翠呢!”嘴上这么说,手上不停,不一会儿,就挑了几朵时兴宫花,打扮好了。
梅梅出外间,坐着跟玫嫔说几句话,又关心一下玉贵人、吉贵人身体。二人以前是皇后身边宫女,几年来,多蒙皇后照顾。对皇后比其他嫔妃,自是多了一份主仆之情。见皇后关心,全都站起来,笑着回话。
梅梅点点头,站起来说:“万岁爷龙体好多了。本宫做了些粥点,正好你们来了,随本宫一同去给万岁爷请安吧。”
能见到皇帝,这三人,尤其是两位贵人,都十分高兴。忙不迭站起来,扶皇后上凤辇。
不一会儿,到了楠木殿外。小崔子早侯在殿外,大老远瞅见皇后凤辇在前,几位小主轿子再后,施施然过来,急忙迎上去。梅梅掀开轿帘,“小崔子?你不在殿内伺候主子,怎么到外头来了?”
小崔子摸一把脑门汗珠,躬身回答:“回主子娘娘,万岁爷刚发火,要奴才们把烟枪、烟膏全砸了、烧了。奴才们怕万岁爷气出好歹来,请了太医来看。哪知万岁爷不看太医,只说是饿了,要吃主子娘娘熬的粥。奴才这才赶着去请主子娘娘。没想到,路上遇见您了就。”
梅梅点头,吩咐绿叶,“赶紧把粥备好。”
绿叶答应着,提着食盒紧赶慢赶。小崔子扶着皇后凤辇,一路疾行。到了楠木殿外,随小崔子直接进来。就见地上黑压压跪了一堆太医,一个个汗流浃背的。皇帝则是悠悠然坐在凉椅上,不紧不慢批奏折。
梅梅想了想,带着玫嫔她们走到皇帝三步外行礼。
皇帝见后妃们联袂而来,放下手中折子,问:“朕只说喝粥,你带她们来,可有什么事?”
梅梅笑笑,抬起手来,特意扶一扶头上绒花。看一眼皇帝,没反应?看来,此人应当不认识孝贤皇后。要知道,皇后戴绒花,可是孝贤皇后“首创”呢!
顿一顿,垂下手来,笑语:“皇上不肯看太医,臣妾忧心如焚。怕自己一个人劝不动您,这才拉了几位妹妹们一同前来。另外,还带来了清粥小菜。给万岁爷开胃。”
皇帝听完,看看玫嫔几个,对着皇后笑了,“朕知你一向大方。朕的身体朕知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太虚,需要好生将养。罢了,既然皇后说了,那一会儿吃完饭,就让他们诊诊脉吧。”
此话一出,小崔子急忙叫来绿叶盛粥摆
菜。小张子忙着领人收拾奏折,摆餐桌。
梅梅瞥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位太医,笑着问皇帝:“万岁爷用膳,让太医们先看看,今日准备的膳食可还合适吧?”瞧瞧,一个个跪的都快虚脱了,可怜见的。
皇帝眯眯眼,“跪着吧。连朕身体是阴虚还是阳虚都看不出来,哪里还有什么资格替朕检查膳食。哼!”朕好端端的世孙,都被你们给耽误死了!
梅梅无奈,只得住口。领着玫嫔几个站在下头眼巴巴看着皇帝吃饭。
不多时,皇帝吃完饭,叫来太医诊脉。大概是跪的时间长了,这些个太医个个说话利索。三言两语,就把皇帝身体状况说个清楚明白。
皇帝这才冷哼一声,摆摆手,放太医回去。当着皇后的面,叫来小崔子,“烟枪、烟膏都给朕烧干净了?”
小崔子不敢抗旨,干净磕头,说都送到厨房烧去了。
皇帝这才满意,命小崔子领着侍卫,到后宫诸位娘娘那里再去搜搜,一旦发现烟具,一律没收焚毁。小崔子抹着冷汗告退,带着人到山庄四处搜查。闹地各处不安。梅梅静心坐到皇帝跟前,等候召唤。
玫嫔看一眼玉贵人,“万岁爷要戒烟了?”
玉贵人摇摇头,“我多少日子没见过万岁爷了,我哪知道啊?”
梅梅端正坐着,听皇帝一一吩咐,之后膳食。命绿叶小心记下。杂粮饼、南瓜粥、小米饭、凉拌黄瓜、清炒白萝卜、当归红枣羹、芹菜叶蒸菜、红薯叶馒头、清炒马齿苋、清炖枸杞排骨汤…还别说,搭配挺符合现代养生理念的。听着听着,梅梅怀疑了,没有人参、虫草、鹿茸、熊掌等皇家常见补品。难道,自己弄错了,这位——不是康熙,也不是乾隆,而只是一位从现代穿来的普通人?那么,又如何解释他能瞬间适应封建制度,并熟练运用皇权呢?
梅梅百思不得其解。看绿叶将皇帝吩咐一一记下,想了想,笑着问:“万岁爷龙体一日比一日好。非但是臣妾们的福气,更是大清的福气。昨日,丽妃还说,想跟懿贵妃一同伺候万岁膳食,替臣妾分忧。臣妾想,她们两个,都是有孩子要照顾的。不如,让玫嫔带着几位贵人,和懿贵妃、丽妃,一同为您准备膳食。一来,人多好办事。二来,也不至于耽误照顾公主、阿哥。万岁爷您看呢?”
皇帝瞥一眼玫嫔,冷笑一声,“懿贵妃就算了。朕怕她下毒。至于丽妃,身子骨弱的很,
整天自己都离不开药罐,哪里还有精力照顾朕。到是玫嫔,可以帮你些忙。”玫嫔低头暗暗高兴。叶赫那拉杏贞,看你得意,哼!
梅梅听了,略过去下毒一词,点头应和,“万岁爷说的是。”想了想,又问:“祺嫔佟佳氏身子骨也不太好,听说,前两日还中暑了。臣妾前两日忙,没顾上看她。今日万岁爷要是没什么吩咐,让玫嫔代臣妾伺候,臣妾去祺嫔那里看看可好?毕竟,佟佳氏一直以来,跟后宫嫔妃们处的都不错的。又是孝康章皇后娘家人。”说道这里,笑着紧盯皇帝。若是康熙,以他任人唯亲的性子,一定会对“佟佳氏”多加关照吧?
果不其然,一听“孝康章皇后”,皇帝眉毛动了动,随即点头,“既然如此,留玫嫔三人伺候着。你尽管去吧。”
梅梅心中认定了三分,站起来柔声嘱咐玫嫔三人一番,扶着绿叶出楠木殿,坐上凤辇,往东宫去了。
路上思量,若是康熙,为何他对懿贵妃如此愤恨?按理,康熙不应该知道慈禧其人才对。难道,是康熙穿到现代,又穿了回来?
这么想,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梅梅自认为接近真相,心里就把皇帝当成老康看了。到东宫祺嫔院子里,看祺嫔不过是有些暑热,慰问一番,赏些东西,趁着太阳不算高,坐着辇回到烟波致爽东暖阁。
皇帝午饭由玫嫔管着,梅梅乐得清闲。倒是张嬷嬷跑来说醇亲王福晋上午来看懿贵妃了。
梅梅笑笑,“她们亲姐妹,多见见,说说话,也是有的。”
张嬷嬷不以为然,醇亲王可是还有两个同母兄弟呢还,当下小声问:“主子娘娘,您看,醇亲王那边,会不会跟懿贵妃?”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气势不够,找人陪衬。考据党滴不要。至于“慈禧”、“慈安”是站在穿越者角度写的。考据党滴不要,哇哇


圣祖爷爷

  梅梅摇头,“嬷嬷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须知,懿贵妃是个聪明人。而醇亲王,深谙为臣之道。咱们只管看着,别的都别管。”
张嬷嬷听了,拍拍手,“主子娘娘跟老爷想一块去了。老爷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担心,小少爷在京中闯祸。听说,他都带着人,抓了好多洋鬼子了。还杀了人。”
梅梅听了这话,一阵头疼。摆摆手,安抚张嬷嬷:“人家都跑到咱们家里头杀人放火了。弟弟年轻气盛,一心为国。既然劝不住,那就顺着他吧。到时候,不出事就罢了。若是真出了事,本宫说不得跑到养心殿外跪一夜,保他主仆不死,也就是了。”
张嬷嬷听了这话,才放心告退。
梅梅趴在炕上,闭目养神。这个世界,穿越、重生,层出不穷,实在是太诡异了。
将睡未睡之时,外头红云快步走进来,推推皇后肩膀,“主子娘娘快醒醒。不好了,大阿哥出事了。”
梅梅猛然惊坐起来,“你说什么?谁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红云顾不得规矩,喘着气说:“刚才崔公公带着人到西小院去查烟具。碰巧见到懿贵妃教大阿哥抽福寿膏。崔公公领了圣命,要收走烟枪。哪知大阿哥不依,非要跟崔公公抢。一不小心,大阿哥撞桌角上。桌子是黄花梨木做的,硬的很,登时就血流如注。主子娘娘,咱们要去看吗?”
“抽福寿膏?天呐,他才六岁呀!”
同一时间,楠木殿内,皇帝一把摔了手中狼毫,“叶赫那拉——”
纵然再恨同治昏庸无能,那也是自己世孙,如今唯一的皇子。皇帝扔了三个砚台,把桌子、地板全都染黑之后,还是认命,坐上龙辇,到烟波致爽殿后西小院去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