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跟着感慨,“是啊,十一哥说,他从小没娘,跟弟弟受尽继母欺凌。现在,总算能熬出头了。”

舒倩奇怪,“你十一哥怎么肯理你了?”

“没有,儿子就是去上书房的时候,随口问问。没想到,十一哥居然记下,帮儿子问六哥、八哥。皇额娘,儿臣听说,这个和珅很有学问,又不摆架子。这就是您让儿子跟他交往的原因吗?”

舒倩睁大眼,“这个,不是。我是觉得,你们俩——有缘!呵呵!”总不能告诉你,和珅将来是有名的大贪官,能接济你,保你饿不死吧!

十二点点头,“确实挺有缘的。那天夜里,儿子回去,不小心碰到巡逻侍卫,差点儿捅到皇阿玛那里。还是那个叫和珅的侍卫,帮着儿子遮掩过去。儿子觉得,受人恩惠,不能不报,所以,第二天,就托十一哥,给他送去新婚贺礼。也不知道,十一哥那么贪财,会不会在当中截下来。”说着,微微皱皱眉。

舒倩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孩子,到底是呆呢?还是太纯呢?或者,是真蠢呢?

白太医进来,拿着方子,给皇后回话。嘱咐十二阿哥回去之后,如此这般行事。另外给皇后开了个安神方子,想吃就吃,不想吃权当应付抽查。

至于十二的药,每天由白太医亲自煎制,十二阿哥只需每天在上书房多呆一会儿,错开与众位阿哥回去的时间。回阿哥所的路上,自然会有人送药。

舒倩想了想,“送药的人,可靠吗?每天也不要同一时间去,免得让人抓住规律,反而生疑。”

白太医想了想,“老臣亲自去。十二阿哥只需每天去上书房时,带上一个小水罐。准备两个一模一样的,您与臣一人一个。到过宫巷的时候,臣与您错肩而过,趁机互换就是了。”

十二拍手,“这主意好!”

舒倩见这孩子又犯傻了,往上翻个白眼,怪不得活不过二十五岁。这模样,生在平民百姓家,倒是个有福的。

事情商量定了,约定下次为十二阿哥放毒时间,白太医便带着十二阿哥离开。

望着两人一前一后、一老一少背影,舒倩笑笑,“尹嬷嬷,你说,要是十二跟着学医,会不会要好很多?”

尹嬷嬷摆手,“皇子阿哥,怎么能学那个呢?”

舒倩摇头,转头问小平:“小平说呢?”

“奴婢认为,多学点儿保命的手段,不是坏事。”

舒倩点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要是愿意,本宫不会拦着。”

这件事,虽然舒倩手中势力薄弱,但好在钮钴禄氏太后暗中帮衬,总算捞回十二一条性命。

至于下毒之人,还是没有查出来。

为此,钮钴禄氏吃不下,睡不着。几个月后,便消瘦不少。乾隆这个孝子见了,心疼不已。恰好,太后寿辰快到了,吩咐下去,个人卯足了劲儿,也要叫太后高兴高兴。

于是乎,众嫔妃、皇子、公主,各个忙里忙外,争取给太后献上寿礼。从金银玉器,到刺绣字画,无一不有,无一不精。

看着阖宫忙碌,十二傻眼了。身边又没个能商量的人,总不能老去麻烦皇额娘。故而,趁着和珅当班之时,巴巴地跑过去问:“和珅,你说,皇祖母寿辰,我应该送什么礼物啊?”

和珅一身侍卫服饰,对着十二阿哥笑笑,心中感慨:“这个十二阿哥,还跟上辈子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和珅有可能是重生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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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前尘旧事 ...
见十二阿哥问,和珅微微一笑,拱手道:“十二阿哥,太后母仪天下,奴才不过是个守门侍卫。奴才哪里知道,送什么礼好呢?”

十二歪头想了想,摇头说:“不对,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皇祖母喜欢什么。就算不知道,你不也姓钮钴禄吗?回家帮我问问吧。”说着,巴眨巴眨眼睛,盯着和珅看。皇额娘悄悄吩咐了,要烧冷灶,扒上和珅的小细腿。这样,永璂才不会被人害了。

贴身太监小林子低头站在三步外,微微叹息:十二阿哥,皇贵妃那边吩咐了,要我盯着你。可是,你这个样子,就算我一五一十地说了,皇贵妃那里,也未必信呐!不过,这个钮钴禄氏侍卫,长的还真好看。

和珅微微一笑,对着十二说道:“其实,您还未出宫建府,找些小玩意儿,孝敬一下就是了,太后未必不喜欢。”皇帝之母,她能缺什么?不过是好听话而已。偏偏这个,你未必会。

十二想了想,点点头,“那好,我回去看看。”说着,招呼上小林子,回阿哥所去了。

和珅继续站岗。心中暗暗琢磨,十二阿哥怎么会找上我。他跟我没见过几次吧?或许,他的背后,有人指点呢?

回到家里,院子里,和琳正在耍刀,冯氏领着娘家陪送的嬷嬷冯妈晾晒洗好的衣服。见哥哥回家,和琳急忙迎上去,“哥,我今天见了富察家三少爷,他说我根子不错,叫我以后跟着他去军营。”

和珅接下腰间钢刀,坐在院子里,点头,“想去就去吧。建功立业,才是男儿本色。”

和琳高高兴兴应了。冯氏甩干手上水珠,问:“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二弟要去军营,一会儿我把行李给你收拾好。”

和琳急忙躬身,“不用了嫂子,我都弄好了。后天才去,不着急。”

冯氏摇头,“不是我急。你一个孩子,哪里懂什么东西必要。等着,做完饭就给你收拾。衣服鞋子倒平常,伤药什么的,都得带着。”

说着,领着冯妈进了厨房。

和琳挠头直笑,“哥,嫂子真贤惠。一点儿架子没有,不像学士府出来的大小姐。”

和珅感慨,“是啊,贤妻难得啊!”冯氏,上一辈子,让你跟着我,受尽了累,吃尽了苦,操碎了心,这一辈子,我定保你平安和乐!

吃完饭,冯氏领着冯妈给和琳收拾包袱。衣服、鞋子、上药拾掇了一大堆,好容易收拾好了,又悄悄取出一袋银子塞给和琳。和琳年纪虽轻,毕竟打小儿从苦日子里过来的。知如今家道不易,死活不肯要。

冯氏一把搁他怀里,低声嘱咐:“好好拿着。你当是军营里不花钱呐?告诉你,那里头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进去以后,跟着富察家三少爷,多看少说、多练少做。同僚要兑钱吃酒什么的,只管去。但有一点,违纪的事儿,不能做。花酒什么的,更是不能喝。可记住了。”

和琳摸着银子,笑嘻嘻地应了。

冯氏这才高兴起来,拍拍手,“好了,早点儿睡吧。”领着冯妈,回到正屋。

和珅正在灯下观书,听见冯氏打帘子进来,便抬头看她。冯氏端过针线筐,拾起鞋底,捻针刚要纳,瞅见自家男人盯着自己不住看,不由羞红了脸,“耽误你温书了?我到冯妈屋里做活。”说着,滑下炕,就要走。

和珅急忙起身拉住,“没有的事,我也是累了,想歇歇眼。你只管做活,不碍的。”

冯氏这才重新坐回炕上,嗤啦嗤啦纳鞋底。

灯下看冯氏,一双手,原本葱段儿似的水嫩白皙,如今,也渐渐磨上了一层薄茧。和珅幽幽感慨,“夫人,跟着我,叫你受苦了。”

冯氏一怔,随即抬头笑起来,“爷这是那里话。夫妻一体,既然嫁了你,就该跟你好好过日子。你穷我就过穷日子,你富我就过富日子。只要平平安安,我没什么埋怨的。”

和珅跟着笑笑,“放心吧,如今的日子,过不了几天了。”

冯氏皱眉,“你可别想着法子贪污。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更何况,如今你也不过是侍卫,族里顾忌西边的,不肯相帮。万一出了什么事,可该如何是好?”

和珅摇摇头,“你放心,如今我不做那事了。以我之才,定为你挣得诰封。西边儿的,呵呵,她不把我当晚辈,我又何必把她当继母。看见了,不搭理也就是了。”

冯氏心中疑惑,想起出嫁前,爷爷叮嘱,只得作罢。唯有在心中暗暗祷告,自家男人可千万别干那刀口儿上舔血的买卖。

夜深人静,月光如同水银般,从墨蓝的高空泻下来,穿过窗棂,洒在床前地上。和珅从梦魇中醒来,转头看见妻子冯氏睡颜平和,心中渐渐安定。

上一辈子,二十年,为乾隆皇帝跑前跑后,搜刮银子,揽上一堆罪名,供他父子挥霍。最后呢?成了他儿子掌权后,立威的最大筹码。呵呵,冯氏啊,夫人,多亏你去的早。如若不然,看到我悬梁狱中,该要肝肠寸断了吧?

想到痛处,和珅难以自禁,轻轻亲上冯氏额头。冯氏睁睁眼,呢喃:“怎么了?”

和珅微笑,柔声说:“没事,睡吧。”

“嗯。”迷迷糊糊中,冯氏点点头,翻身睡去。和珅却再无睡意,轻轻越过冯氏,披衣而起。

院子里,月色正酣。遥望星空,和珅低语,“苍天啊,你送我重新回来,是想要我弥补上辈子的过错。还是准我报仇雪恨呢?呵呵,命我自尽,嘉庆,你好手笔!只是不知道,最后,被雷劈死的滋味儿,可好受吗?”

是我的错,我会弥补。该报的,我也会报回来。

想想今日白天在皇宫见到十二阿哥。那小阿哥眼神清澈明亮,尽管眉眼中,有些许忧愁,仍然压不住内心纯净。唉,这样一个皇子,怕是不能与令皇贵妃所出的儿子对抗。只是,他的背后,又有谁在指点。他怎么会找上我?如果是位聪明的后宫娘娘,与她联手,各取所需,未尝不是条捷径。毕竟,一个外臣,再有能力,也没有办法干涉后宫之事。恰如后宫不可干政一般。

如果十二阿哥背后没有人指点,又该选择哪位皇子呢?

夜色深沉,月隐星藏。

皇宫内外,俱是一派安宁祥和。

只是,这样的祥和,能维持多久呢?

第二日,和珅不当值,上午看完书,下午就到街市上转转。自从到宫里当差,跟上司同僚关系处理的好。偶尔别人得了好处,总是少不了他的一份。和珅故作胆小,东西收下,银钱从来不碰。如此一来,更叫那些大家出身的公子少爷喜爱他乖巧和气,好东西得了不少。

趁着今日无事,到外头转转。那些个东西,卖了也好,当了也好,拿回银钱,给冯氏贴补家用。纵算请不起丫鬟,多买些胰子,润润手也好。

正逛着,迎面走来一群人,个个衣着华丽,气质非凡。眼看为首那位爷走至近前,和珅不好扭头避开,只得躬身上前施礼,“八少爷安好?奴才给您请安了。”

永璇打眼一看,微微一笑,“原来是和珅侍卫。今日不在宫中当值?”

和珅笑笑,“奴才今日轮休。”说话间,后头几个小“少爷”也跟上来。

和珅急忙再次请安,“请十一少爷安,请十二少爷安。”

永瑆拉拉十二,“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钮钴禄和珅?长的蛮好看的。”

十二嘿嘿一笑,上前叫起和珅,问:“我跟八哥、十一哥出来逛街。你要没事,就陪我逛逛吧。”

和珅笑笑,心想:你就算再不得宠,话都说出口来了,我能说没空?随即躬身回答:“奴才遵命。”

永璇笑笑,拖上两个弟弟,优哉游哉玩乐。

自从淑嘉皇贵妃去后,永珹、永璇对幼弟十分照顾。有时候,也会带他出来逛逛。而十二则不同。一来,是皇后管的严;二来,也没人乐意带他出来。因此,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这儿摸摸,那儿看看。

不一会儿,就落到两个哥哥后面。身边,只有受邀跟着的和珅,以及贴身太监小林子,两个侍卫而已。

十二扭头瞅瞅,随即对和珅笑笑,“和珅你真好,都不嫌我走的慢。”

和珅也笑笑,“奴才自然要跟着少爷。”你叫我陪你,我不跟着你,还能跟谁呀?

十二点点头,“嗯,也是。可是,你看我逛了半天,都不知道买什么给皇祖母祝寿。唉!”

和珅瞥一眼小林子,见他老神在在地低头,便凑近了悄声哄劝,“少爷既然不知道该买什么,为什么不回宫去问问别人呢?”你身后,究竟有什么人在,居然能教你设法跟八阿哥、十一阿哥聚到一起。这招,虽然没有大效,起码,你还不至于过于孤单。究竟是谁呢?

十二闷头想了想,趁着小林子走神儿,差点儿撞到一个驴打滚摊子,跟摊主争执之时,低声回答:“可是,皇额娘说,她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贵重的东西,自然是皇阿玛和各宫娘娘们送才行。太差的,我也买不起。”

“皇额娘?”皇后吗?

记忆中,那可是位善妒而刚硬的女子呢!要不然,也不会弄到这番下场。只是,她究竟是变聪明了,还是随心之语?

若是前者,与她合作,再扶十二阿哥上位,想必,以这位爷的性子,该比嘉庆好对付吧?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很明显了,小和童鞋是重生滴!等待养肥!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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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贺寿之礼 ...
和珅正在想着,永璂又发现了个新事物,钻进前头店里,好奇地四处看。和珅随即领着小林子、侍卫跟进来。原来,是个木雕馆。

其中,一座麻姑拜寿黄杨木雕,颇为精美,亦寓意吉祥。

十二抱起来问和珅,“这个如何?”

和珅仔细打量一番,摇摇头,指着掌柜身后柜子上的一座百子千孙贺寿檀木雕,说:“奴才以为,那个更好。少爷看呢?”

十二看看柜子上的那个,再看看怀里的这个,急忙点头,“那个好。”放下怀里的这个,就要抱柜子上的。

掌柜的见是个身着绸缎的千金小少爷,急忙笑着摆手:“小少爷,那个重。还是请家里大人来抬吧。”

十二估摸估摸,“嗯,是很大。你别怕,我带人来了。”说着,就招呼侍卫过来搬。

两名侍卫互相看了看,不敢贸然动手。那个木雕,一看就价值不菲,先别说工价,单是那檀木制材,就够老百姓一家子吃一年的。可别给人弄坏了,还得赔。

十二看侍卫犹豫,猛然了悟,“哦,还没给钱。嬷嬷说了,出门买东西要先给钱。”说着,从腰上荷包里掏出俩金瓜子就递过去。

掌柜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吧,俩金瓜子,明显不够;不接吧,这四九城里,能用的起金瓜子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没准儿还是皇家孩子,得罪不起。只得满脸堆笑,对着和珅使眼色。

和珅会意,笑问:“这个多少钱?”

掌柜的急忙开口,“这位爷,您要诚心要,咱就说个实在价。最低这个数。”说着,伸出一把手来。

十二看了,“哦,怪不得你不要,原来,是想要五个金瓜子。”说着,从荷包里又掏出三个来,捧在手上,眼巴巴地看着掌柜的。

和珅、小林子连同两名侍卫一齐扶额,这娃我不认识。

最后,还是和珅无奈,“少爷,掌柜的说,要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那是多少个金瓜子呀?”嗯,不知道钱够不够,要是不够,问十一哥借,他会给吗?皇额娘说了,跟十一哥,可以交往,但不能交心。唉,看来,还得自己想办法了。

掌柜的一看,这纯属一位暖房里长大的,不知物价通兑呀!随即嘿嘿笑笑,对十二说:“小少爷,这个呀,回家问问你家大人,就知道了。”

十二摇摇头,“我爹跟我娘吵架了,谁都不理我。我要买这个给我祖母,哄她开心,然后劝我爹跟我娘和好。你便宜点儿卖给我吧!”

掌柜的一听,哎哟,人不大,还挺孝顺。招呼活计取来算盘,扒拉扒拉一会儿,为难地说,“这么着吧,我再给你少一百两,不能再少了。”说完,皱巴皱巴脸。

十二想了想,摇摇头,对和珅吩咐:“你上!”

要在前世,区区五千两银子,和珅根本不放在眼里,不用十二吭声,自己就掏了。可是,如今不同,囊中羞涩,只得开口跟掌柜的磨。

不愧是清朝唯一宰相,不过半柱香时辰,掌柜的就把价格降到四千一百两。

十二想了想,伸出十根指头比划比划,晃晃脑袋,吩咐和珅,“拿来算盘,我说,你算。”

和珅奇怪,只得亲手拨弄算盘珠子。

“四千一百两,分成十二份,每份加一两,每份多少钱,总共多少钱?”

和珅很快报数:“回少爷,每份约合三百四十二两七钱,实际上,还要少一些。总共是四千一百一十二两四钱。”

十二点头,转身对掌柜的说:“你不是嫌少吗?爷就再叫你多赚点儿。这四千一百两银子,爷分十二个月付清。每个月多付给你一两多银子,每月三百四十二两七钱。最后,你能多赚一十二两四钱。就这么说了。”说着,踮脚尖,把五个金瓜子放柜台上,“这是定金,明天爷就派人把这个月的钱给你送来。”伸手招呼侍卫,“赶紧抬走,别被别人抢了。”

两名侍卫齐齐看向和珅,“钮钴禄侍卫,你说吧,怎么办?”

和珅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么着买东西的。再看掌柜的,盯着五个金瓜子,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十二好脾气,站在柜台跟前,等着众人有所反应。

“哈哈哈,小十二,这招不赖呀!”一阵鸟叫,一个中年富态大叔,拎着鸟笼子进来。

掌柜的跟见了救星似的,急忙出了柜台作揖,“王爷,您来了,快里边儿请。”

和珅与小林子、侍卫急忙行礼问安。十二恭恭敬敬拱手,“五叔。”

掌柜的一听,差点儿没趴下。“能叫和亲王五叔,又被和亲王称之为小十二的,还能是普通人家孩子?这可如何是好?”

和亲王叫起众人,上前摸摸十二脑袋,“这法子不赖。等叔叔我哪天没钱买东西,也用这法子。”说着,招呼掌柜的,“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的,装好了,给爷侄子搬出来呀!”

掌柜的哭丧着脸,还没回话,和亲王弘昼急了,“怎么,还叫爷给你立字据,下保证不成?”

掌柜的连说不敢,颤颤巍巍招呼活计找箱子。十二皱皱眉,拉拉弘昼胳膊,“五叔,还是立个字据吧。你做保人,这样,我就不会忘了。和珅,你来写。”

弘昼这才瞅见一旁站着的和珅。微微一笑,往前探探头,“长的不赖呀!”

和珅低头,“奴才遵命。”要来纸笔,写下条款。上辈子,和珅发迹之时,弘昼已经去世,所以,对这个历史上有名的荒唐王爷,和珅并无深交,说不是讨厌,也算不上喜欢。

弘昼看这小青年经不住戏弄,也就收了手,拉上十二,坐在柜台里头,看东西喝茶聊天。不一会儿,和珅就写好,递给十二看。十二扫了一眼,递给弘昼与掌柜的。

二人均无异议,这才一式三份,定下分期付款合同。付了定金,弘昼又自己掏腰包,替十二付了这个月三百多两银钱。十二乐呵呵地打了收据,塞到弘昼手里。收了掌柜的给的收据,交给和珅,“你帮我拿着,我进宫去不方便。”和珅躬身接过,小心收好。

掌柜的擦把冷汗,“进宫?哎呀妈呀,真是皇家的孩子啊!”

从木雕店出来,弘昼拉着小十二,“刚才看见你八哥跟十一哥了,说你在这儿。我来接你,你们哥几个好容易出来,到叔叔酒楼里混顿饭吃。”叫上和珅,“你也跟着去。刚才写字,爷就看出来了,是个脑子清楚的。走,今儿爷高兴,咱们好好吃他一顿。”

说着,拉着侄子,甩着鸟笼,领着好几个随从,晃晃荡荡到了自家开的酒楼。这个名字倒也好听,龙源楼。呵呵,胡吃海喝,一通畅快。反正不用掏钱,人嘛,还不得好好乐呵乐呵!都跟皇阿玛那样,累死在工作岗位上,攒下的钱,自己一分没花,都给儿子挥霍,有什么意思?

永璇看外面天色不早,便提出,送两个弟弟回去。弘昼也不阻拦,叫店小二领着几个侄子下去,自己依旧喝酒吃菜。还特意叮嘱和珅,“他们走,你不能走,坐下,陪爷吃饭。”

和珅无奈,只得恭送三位皇子出门,转回来,跟弘昼拼酒。

晚上,十二轻车熟路地绕过巡逻侍卫,来到慈宁佛堂,跟皇后说今日见闻。

舒倩听完,沉思着问:“这么说,你五叔对你还算照顾?”

十二高兴地点头,“嗯,皇额娘,五叔人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