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久月看着父亲眼底掩饰不了的关心,嘴角翘起,虽然不奢望父爱这种东西,但没人会拒绝别人的关心,而且,现在的父亲还没有忽略自己,人,不能因为未来就否定现在,韩久月比较喜欢顺其自然。
两人上了车,回去的路上,韩天成倒是第一次关心起女儿在临海实验中学的学校生活,虽然这种关心来晚了些,但韩久月并没有拒绝,挑挑拣拣回答了一些。
毕竟以后几年的监护权还在父亲这边,虽然父亲远去天阳市,但偶尔也会回京几天,能正常沟通总是好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顺便在饭店解决了午餐,因为早餐吃的晚,所以两人稍微吃了点,到家后,韩天成便让久月开始收拾行李,而他自己则进了书房。
韩久月回到房间后,脱下呢大衣,顺手扔到床上,便在房间转悠起来,宛如初见。
靠窗的书桌上堆满了初中课程的课本,韩久月翻看了一下,熟悉中透着陌生,如果是以前,韩久月会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多年没接触这些,一时间总会难以应付,但对于经历过星际二十年的她来说,并没有太多困难,只是需要时间去融汇贯通。
想到什么后,韩久月微微一笑,心中有些安排,不过,这件事得等到回京后解决,随后便动手把课本归类后,放到一边。
然后,走到靠墙衣柜前,从衣柜里翻出一个行李箱,把一些粉色系淑女系的衣服扔到一边,挑出适合自己衣物整理到行李箱。
最后,韩久月从柜子底下翻出一个古朴的嫁妆盒,捧着走到书桌前放下,小心翼翼的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神色有些怔然。
第4章
爱你的人不在,不爱你的人却还在。
对韩久月来说,第一世让她记忆最深的是谁,她会说,姥姥。
她的母亲苏云没让她感受到什么母爱,但苏云的母亲,她的姥姥才是让韩久月真正得到份没有任何负担的爱,难以忘却。
姥姥的气质和母亲的气质如出一辙,只是一个温柔坚强,一个偏执坚强,而那时候的韩久月并没有继承到姥姥和母亲的特质,画虎不成反类猫。
母亲苏云是姥姥单独抚养长大的,姥爷在母亲苏云出生的时候就不在了,而种种经历,种种成长,才会让母亲苏云成为如此。
韩久月在临海市十几年,从小就和姥姥住一起,偶尔周末才会被夫妻俩接回去住两天,直到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姥姥重病不治,与世长辞。
韩久月翻看盒子里的几件物品,一个个细细摩挲,这个带着古韵的梳妆盒是姥姥临终前留给韩久月的,而里面则是姥姥以前用过的几件首饰,一个国民时期的银缠丝蝴蝶发簪,一个紫青扁镯,一个国民时期的红宝石戒指,就价值而言,不算贵重,可对韩久月来说,则是无价。
只是在第一世的时候,被韩久月当作礼物送给了别人,或许还不是别人所需要的,所以,失而复得,让韩久月有些记忆重新浮现。
每个物件韩久月都把玩了许久,然后轻轻的放回盒子里,随后打开盒子前面的抽屉,这是韩久月以前存着的小金库。
韩天成和苏云对她生活上要求比较严格,但对金钱方面,却还是舍得的,从初中开始,每个月都给些生活费,而过年过节,京城的爷爷大伯二伯们也会给些压岁钱。
韩久月吃喝穿都是母亲料理,而平常除了买些书本辅导书文具之类,花不了什么钱。
只是这些存款在去京城后,全都花费掉了,自己没用到,倒是便宜了别人,想起那时候的一些事和一些人,韩久月叹了口气。
把存款细数一边后,韩久月也没想到以前的自己真能存住钱,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二万八千对十五岁的自己来说,已经算小有积蓄了。
而这笔钱,才是回京后接下来的计划能顺利进行的关键。
把钱如数放回,把梳妆盒放到行李箱最下面,韩久月才心满意足的伸了个腰。
韩天成独自一人在书房抽着烟,在窗台下的沙发上已经坐了许久,整个房间烟雾弥漫。
韩天成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那几天是没时间给他思考,等到通知他停职调查后,才会首先打个电话给大哥,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能够敏锐的察觉到一些。
而现在,韩天成也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所以先是给市公安局搭档老钱打了个电话,通话时间短暂,可结果让韩天成脸色凝重起来,因为老钱在他之后也被停职调查了。
然后又给市委的魏书记打了个电话,韩天成能走到今天这地步,除了京里老爷子的关照,还是因为和地方官员有些来往,但是,失望比希望更大,魏书记虽然没有翻脸不认人,但也没给韩天成任何信息。
最后,韩天成才想起省公安厅的柳长河,虽然没和柳长河相处太久,但偶然认识后两人脾气相投,没到利益关系程度,也只是在相互欣赏的阶段。
而柳长河带来的消息对韩天成来说,是个不怎么好的信息,当时的9.18案件对临海市来说,不亚于一场地震,临海市南三县公安局跟案件有关的人员被追责,才平息事端。
9.18案件虽然没过去多久,但韩天成记忆犹新,从2月开始到9月,南三县多名儿童相继失踪,一开始南三县公安局并没有引起重视,使得案件久拖不决,直到临海市公安局察觉,展开大量工作,无果后上报省公安厅。
于2005年9月18日,责成临海市南三县公安局成立专案组,全力破案,并由省公安厅主管刑侦的柳副厅长带队,组成协调督导组,赴临海市南三县指挥破案。
在省公安厅的参与下,此案件从南三县扩展到全省,从省内扩展到省外,经过10昼夜,从省外抓获了16名犯罪嫌疑人,成功解救8名被拐卖儿童。
韩天成也是那次才和柳长河相遇相知的,所以听到柳长河的消息,韩天成心中有些了然,但是,因为知道了原因,韩天成才更加疑惑。
9.18案结束后,省公安厅按照省委指示,对案件进行了责任追究,11月份就已经形成了调查报告,怎么过了1个月开始追究起临海市公安机关的责任。
虽然电话里柳长河没有多谈,但韩天成知道,这次最好的结果是调离工作岗位,最坏的结果是撤职查办。
韩天成把手中的烟掐灭,往后一靠,猛的撸了把脸,这几天悬而未决的问题现在已经明白,但总觉得其中少些什么。
对韩天成来说,他是不怎么相信,自己被停职调查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其中有什么关联,现在的韩天成并不清楚,只有等到回京后,和大哥细细追究了,但并不妨碍韩天成明了后的释然,最坏和最好的结果也就那样。
人到中年,一旦被击垮,如果站不起来,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而这次对韩天成的冲击,更是前所未有,妻子离开了,那么决然,工作悬而未决,等待最后的结果。
一时间,韩天成有些心灰意冷,人生的转变太快了,让他应接不暇。
“爸,晚上吃什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韩久月推门而入,看着烟雾袅袅的书房,挥了挥手,才看清对面窗户阴影中独坐的韩天成,当作没看到父亲颓废的神色,轻快的说道,“爸,你又偷偷抽烟了,赶紧开开窗户,要不然妈回来,又要说了。”
韩天成刚颓废一秒,就被女儿的话一惊,身体有些僵直,揉了揉脸赶紧站起身推开身后的玻璃窗,转移话题道,“东西收拾好了。”
韩天成霎那间觉得,就算一无所有,他还有个乖巧漂亮懂事的女儿,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韩久月心中哼哼一声,靠在门框上,看着父亲假模假样的手工排烟,平静的问道,“收拾好了,爸,妈什么时候回来,我都饿了。”
韩天成忙着收拾烟灰缸,又用抹布擦了擦茶几,听了女儿的话,镇定的忽悠着,“你妈这几天出差,我们爷俩就叫外卖对付着吧,电话号码在客厅茶几下面,就那个经常吃的和记小馆,你多点几个菜。”
韩久月瞄了眼父亲暗自镇定的模样,也没戳穿,点了点头,“行,我去打电话,不过我妈出差怎么也没告我一声。”
“没来得急,早上就去了,”韩天成假话说多了也感觉自然了,随口一句。
韩久月真想看看父亲还能不能继续往下编,但顾及到父亲此刻的心情,她到底没再问些什么,随即转头往客厅而去。
韩天成看着女儿的背影,叹了口气,往沙发一靠,捂住双脸,半响沉默后,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韩久月打完电话,目光停在未关门的书房门口,她能感受到书房内昏暗中迷茫的气息,呼出一口气,双手叉在脑后,往沙发上一靠,心中沉思。
刚才书房的通话,韩久月在门口听了很久,虽然了解不多,但其中原因还是让韩久月知道了些情况,父亲被停职调查不是没有原因的,或多或少有他自己的责任。
不管责任大小,父亲没被冤枉这就是事实,而推动这一结果的,才是盯上韩家的人。
这件事,韩久月想得通,就是不知道满怀壮志的父亲想不想的通了。
第5章
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没得到当然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周六和周日两天,韩久月发现韩天成早出晚归,回来后,就在书房呆着,而她被韩天成彻底放养了。
这两天韩久月也没闲着,在韩天成一出门,便也跟着出门了,前后脚,当然,她现在可没心思去跟踪父亲,而是另外一些事。
周一晚上,等到父亲回到家,韩久月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父亲冲她招呼一声,就准备进书房,韩久月连忙跟上。
“爸,吃过晚饭没,”韩久月跟在韩天成身后走进书房,“没的话,我帮你点个外卖。”
韩天成心思重重,也没注意到身后的韩久月,听到声音才转过身来,“我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你吃了没。”
“刚吃过。”
韩久月看着韩天成走到沙发处坐下,对自己招了招手,便径直走了过去,坐在对面沙发上。
韩久月以为父亲有什么事和自己谈谈,哪知道,坐下后父亲沉默许久没说话,心底有些纳闷。
韩天成今天又和妻子见了一面,想问问妻子要不要和久月见见,毕竟久月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临海,但和妻子谈话后,韩天成才发现,这个家中,他最忽略的便是女儿了。
从小到大没让他怎么烦心,小的时候她姥姥带着,后来跟着他们夫妻俩住,都是自己上下学,早餐是苏云买的,中午在学校食堂吃的,晚上偶尔有空,苏云才能炒个菜,那也是自己在家的时候,平时苏云出差,或者他加班,久月自己就随便对付过去。
今天和苏云的见面,没让苏云对久月有任何愧疚,反而是他亏待了久月。
苏云那些质问和谴责让韩天成明白,或许以前幸福美满的生活全是假象,而苏云对他的爱可能早就在不知不觉生活中消磨干净了,而苏云之所以没离开,那是因为他能提供她所需的生活。
看清一个人,或许是一辈子,也或许只是一瞬间。
直到昨天,韩天成还带着幻想,而今天,便让韩天成明白,女人绝情比男人更甚。
韩天成看着久月沉默的坐在对面,走了过去,单手搂住久月的肩膀,轻轻的抱了一下,有多久了,韩天成也不知,好像从久月出生到现在,他真的没有抱过久月一次。
韩久月有些懵,要不是动作赶不上思维,韩天成绝对会被她扔出去,一瞬间,她便镇定下来,微微侧头,瞄了眼父爱泛滥的韩天成,心里有些不自在。
“爸,你怎么啦,”韩久月问的很直接,就差没说,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虽然她不抵触这种亲近,可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
“明天上午我送你回京,到了京城后,先住你大伯那边吧,”韩天成艰难的开口道,到这时,他才有点不舍得让久月离开。
“这事你不是昨天就提了,不过,我妈什么时候回来,你不是让我和我妈一起去京城的么,”韩久月有些无语。
韩久月想和父亲把事情摊开来说,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她真不想时时刻刻在韩天成身上插刀,每问一次母亲的事,韩天成那表情不忍直视,而且,她也不想住在大伯家,这样太不方便了。
韩天成刚从前妻的打击中缓过神,现在又被女儿的话打击了一下,想到前妻表达的意思,韩天成揉了揉久月的头发,叹了口气。
女人狠起来,真是男人比不上的,苏云从谈话开始到结束,都没有主动提起久月,而且,过段时间,苏云准备去国外了,所以,韩天成也不太希望久月再见她的母亲,就怕苏云对久月直言。
“你妈还有工作上的事,”最终,韩天成还是没有说出来,“我先送你过去,呆两天可能回临海,爸爸,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到时候,我跟你妈一起去京城。”
韩天成终于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他真的担心女儿接受不了,毕竟久月跟她妈妈呆的时间长,有什么事,也都是她母亲处理的。
看着韩天成一字一句的模样,韩久月不想继续插刀了,本来还想着走之前再见见母亲的,但父亲这模样,让韩久月不想再问了。
或许经历过太多,让韩久月承受能力变强,或许是时间让她遗忘,毕竟爱恨都是相互的,对比刚回来就打了她一巴掌的母亲,韩久月对父亲更能妥协一下。
如果说,韩久月不爱不恨母亲,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对比以前而言,这点情绪已经撼动不了此时的她了。
“爸,你的意思是过段时间你也回京么,是因为工作调动,”韩久月并不愚笨,这段时间父亲的反常,不能真当什么都没发生,就算以前的她也能发觉,所以试探的问了一下。
“咳,”韩天成没想到女儿会问这个问题,在他印象中久月很少关心他和前妻的工作,“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的。”
“那天你和妈吵架,不就是因为你工作问题么,我还挨了一巴掌呢,”韩久月眼巴巴的看着韩天成,等待答案。
韩天成伸手理了理女儿的马尾辫,听到女儿的问题,反而放松下来,笑道,“你个机灵鬼,我现在工作暂停,回京找你大伯聊聊,如果不出意外,等过段时间就回京城工作,你妈就是因为这,才心情不好。”
韩久月嘴角抿了抿,这么清新脱俗的理由,“那你工作暂停,是犯错了。”
韩天成大约没想到久月会追问,沉默后,点头,实话实说,“对,所以暂停工作。”
韩天成这些天一直憋着口气在胸口,任谁遇到这样的事,都有些想不通,但久月的话让他放下许多,能在女儿面前承认错误,使得韩天成肩膀上的枷锁松了些。
韩久月没料到父亲直言,不过,对父亲的了解,让韩久月嘴角含笑,心中了然。
“爸,住大伯家一两天还行,呆久了我不太习惯,反正你过段时间会去京城,要不然,我到京后住老屋吧,”韩久月的目的开始冒了出来。
“老屋,”韩天成懵了一下,随后想到什么,“南堂巷那边的老屋,不行,我记得你没去过几次吧。”
“爸,你看,我不是短时间呆京城,是长时间,住大伯那边真不方便,军区大院进进出出麻烦的很,那还不如住自己家了,虽然小了点,旧了点,可到底是自己的地方,”这是韩久月这两天考虑好的,别说大伯家,就老爷子那里她也不去。
这南堂巷的老屋很小,还是以前奶奶去世的时候留给父亲的,记得小时候,韩久月跟父母去过几次,到后来,去的少了,便直接在老爷子那边住,这个老屋一直留着,而第一世的时候,韩久月压根没想起来,只知道后来被父亲卖掉了。
但现在不同了,明知道未来的事,韩久月必须给自己安排好。
以前的她刚去京城住在大伯家,所以选择的学校离大伯家比较近,但是那个学校不太符合韩久月的选择,教学严格,让刚到京城的她直接歇菜,虽然现在自己不惧怕,可什么课程都要重头来过,最需要的就是自由的时间。
而且,过不了多久,年节前后,父亲便再婚了,因为年后去天南省天阳市,所以在京城没再买房子,最后直接入住继母的别墅。
那时候的她已经在京城上学了,所以没跟着父亲去天南省天阳市,只好跟继母他们住一起,就几个月,她忍受不了环境的变化,最后直接住校。
虽然父亲几年后回到京城,也买了房子,但,她和父亲永远也无法亲近起来,而她一直住校,就像自我被驱除了这个家一般。
回来这几天,韩久月有想过怎么生活,是直接让父亲单身一辈子,还是跟着父亲去天南省,还是和继母生活,可想来想去,这都不是韩久月想要的,她只要自己自在的活着就行了,所以,韩久月打上那南堂巷老屋的主意。
第6章
难过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那不如开心着过。
韩天成没想到女儿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虽然拒绝的很坚定,但心里也开始思考这事的可能性了。
就像久月说的,不是住一两天的问题,老爷子那边不好打扰,而大哥这边不见得就很方便,但是让久月一个人住老屋,韩天成还真有点担心。
韩天成看着女儿扭着自己的衣服,眼巴巴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一个人住不怕,爸爸可能不会立马就去京城的,”现在韩天成开始思考起女儿的提议了,不忍拒绝,想起去年他让侄子把老屋重新装修了一下,就是为女儿去京城上大学准备的,那么提前点时间也是可以的吧。
“我这不是提前适应一下,过完年我就十六了,再说了,大伯他们都在京里,我有事就去找他们,偶尔周末也可以去住住,但有自己的房子,那感觉就是不一样的,”韩久月没有猜心的能力,但察言观色还是可以的,看到父亲意动,就开始加大火候了。
韩天成点了点头,觉得这几年把久月养的有些娇气,想了想后,严肃的看向女儿,“你能保证一个人住安全吗。”
“爸,我们老屋离着南堂巷派出所不远,你不记得啦,”韩久月早就胸有成竹。
韩天成楞了楞,随即想到,的确如此,看着女儿目光诚恳,叹了口气后,拍了拍久月的脑袋,语气温和,“你真想清楚了。”
“恩,反正你和我妈也会过来的,住不了几个月,”韩久月使出了杀手锏。
韩天成没反应过来,一个恍惚,才明白女儿的意思,心中苦笑一声,想到没多久自己也要去京城,索性就如久月所想,也算是锻炼锻炼她各方面的能力吧。
“那我答应了,你可别后悔啊,别住个两天就跑你大伯家,还有,去年我就让你二哥给重新装修了,那边环境还好,既然你自己决定了,就别反悔,”韩天成还是答应下来,然后想到什么,说道,“那到时候我让你大伯给你安排个离你那近点的学校。”
韩久月目的达成,便不在说话了,直接点头,她也没想到真成了,不是她想算计些什么,而是为了生活自在些,总要费些心思,而且听父亲的话,那边老屋竟然重新装修过了,那住老屋更没什么问题了。
隔天早上,父女俩早早就起来了,收拾的东西不算多,就两个行李箱,一人一个,而因为韩天成真没怎么关心过女儿,所以,压根不知道,久月遗留下很多东西。
父女俩走到时候静悄悄的,总之,公安家属楼里没人知道。
韩天成带着久月直接开车到省城机场,然后检票入内,虽然韩天成停职调查,可找个人买张机票还是容易的,上了飞机后,父女俩没怎么说话。
韩久月坐在里面,侧头就能看到外面,等到飞机起飞后,看着渐渐变小的城市,有些惆怅,母亲最终还是没来,或许没有期待,也就没失望,至少韩久月只是叹息一声。
两个多小时后,他们到达京城机场,等到行李后,便走了出去,时间才到十一点,而出了机场,久月便随着父亲往前,没走多久,就见路边停了辆车,车窗里的人正对他们使劲挥手。
韩久月快步跟上父亲,距离越近,看到也越清晰,恍然大悟,这好像是二哥的车子。
韩家上一代有三个,老大韩天锋,现在在京城军区,老二韩天其,现在在山城市,而老三,便是韩天成。
韩家这一代,大伯家两个,老大韩琦月,大堂姐,老三韩向南,三堂哥。
二伯家就一个,老二韩向东,二堂哥,也就是现在来接他们父女俩的人。
韩向东在机场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知道三叔和久月妹子过来,便向大伯自荐,因为这段时间一些事让韩向东有些烦躁不安。
韩向东大学毕业后没回山城市,反而留在京城开了个物流公司,开始和几个朋友小打小闹,没几年,越做越大,最主要他们有些人脉,所以一直顺风顺水,可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款收不上来,就是货物没到,让韩向东忙的焦头烂额。
本来想问问大伯什么情况的,哪知道好几天没见到人,等到想问自家父亲时,又联系不上了。
这开公司,顺风顺水当然什么都好,可一出问题,其他三个股东两个就直接退股了,让本来还能正常经营的公司直接雪上加霜,好在还有个跟自己老铁的兄弟,要不然,公司直接关门算了。
所以当知道三叔回来,韩向东立马飞奔而来,不管怎么样,总要听听大伯三叔的意见。
韩向东看到机场出口走出来的两人,没等韩天成和久月走近,立马开车门,小跑过去,一把抢过韩天成拖着的两个行李箱,“三叔,久月,你们可算到了,这行李我来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