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睿此刻心里对老大的照顾真是感激莫名,因为每到一个站台,看着如蚂蚁般的人群,庄睿都不由得头皮发麻,检票出来的人群,像是是放羊式般的冲刺——所有乘客全都一窝蜂地向着刚刚停稳列车涌来,“请让让”“我先过去”不绝于耳
春运返乡的人太多了,许多人甚至等不及从车门上车,直接就从开着的车窗爬了进去,可以想象,现在的普通车厢,肯定就像是沙丁鱼罐头一般,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那气味肯定不好受。
收回注视着窗外的目光,庄睿看向熟睡的妈妈,自己受伤的这段时间让母亲受累了,火车在通过长江大桥时所发出的这么响亮的声音,居然没能让沉睡的母亲醒来。
庄母的面容比上次庄睿回家时,又苍老憔悴了许多,已经是年近六十的老人了,庄睿不由在心中暗暗自责,上班也一年多了,平时很少给家里打电话,出了事情却要母亲担心操劳,自己还真是不孝啊。
轻轻的帮妈妈拉了下被子,庄睿慢慢的伸直了因为坐的太久而有些发麻的双腿,半靠在床上,开始思考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抢劫事件已经算是完结了,虽然吃了点苦头,但还是值得的,典当行是市投资公司的下属公司,如果在里面当上经理,待遇提高了不说,最重要的是可以入政府的人事编制,庄睿虽然无意从政,不过这个编制所带来的好处有很多,像贷款购房,或者是将户口迁至中海,以及日后的子女上学等等,都会有很大的便利。
想到这里,庄睿不由自嘲的笑了起来,自己想的也太远了,长这么大,就在大学里面交过一个女朋友,那女孩可是班里的班花,性格又柔顺,不知道怎么就看上自己了,当时把老大他们可是羡慕坏了,只是刚发展到拉手的阶段,女孩的父亲由于投资矿产生意,全家都移民到奥地利去了,她也跟着转到国外去读书,这段恋情自然也是无疾而终了。
庄睿虽然长相不算很英俊,但也是五官端正,一米八的身高使其看起来显得很踏实稳重,学习成绩更是在班里名列前茅,不过现在这社会,有才不如有财,相貌更是不能当饭吃,在庄睿大学第二年的恋情终结后,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不过对于男女之事倒是不陌生,自然不是在初中的生理卫生课上学的,而是在老大那台装满了各色人种皮肤语言,并被誉为生理学习机的电脑上学到的。
大学毕业之后,庄睿出人意料的返回了中海,而且在典当行工作年限满三年之后,就可以进入到政府事业编制,这一点倒是引起班上几个中海本地女同学的青睐,不过庄睿对于这几个以往都是用眼睛余光看人的女同学向来都是敬而远之,他可不伺候这些娇小姐。
想到女人,庄睿脑海中又浮现出早上在医院发生的那一幕。
“幻想?自己还没有饥渴到连眼睛的伤势都顾不上,就开始想女人吧。”
庄睿想到自从受伤后眼中的那股清凉气息,早上那旖ni一幕发生之后,围绕在眼睛周围的气息似乎虚弱了很多,难道
翻出自己的背包,庄睿找出一个巴掌大的镜子来,对着镜子看去,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眼睛似乎比以前明亮了一些,庄睿将镜子拿近了一点,凝神看向镜子里自己的眼睛时,熟悉的一幕发生了。
在庄睿全神看向镜子的时候,他感觉到一直在自己眼睛周围蛰伏不动的气息又开始流转了起来,与此同时眼前闪现出一片青绿色的光芒,继而眼中的那道气息随着自己的目光向镜子射去。
就在那道气息从眼中射出的时候,庄睿非常清晰的看到,自己漆黑的眼瞳,居然在刹那间一分为二,虽然时间是一闪即逝极为短暂,但是庄睿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这绝对不是错觉,他的确在那一刻看到自己双眼中的两个眼瞳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内,变成了四个。
这是怎么回事?庄睿一时间头皮有些发麻,慌忙将手中的镜子扔到了床上,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管是什么人估计都很难再保持镇定了。
好在庄睿平时不信鬼神,不拜天地,发了几分钟呆,庄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刚才由于慌张,他没有感觉到气息流出眼睛之后有什么变化,是以从床上又拿起镜子,准备再观察一次。
由于这一次有了准备,在那道气息在射出眼眶之后,庄睿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那股气息在离体之后似乎与自己还有着某种联系,自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存在,还有就是,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片青绿色的光芒,在镜子里并没有显示出来,这也就是说,那种色彩是直接出现在自己眼睛之中的。
“回来”。
庄睿这些天已经习惯了那道清凉气息在眼中的存在,心中着实有些害怕这股气息一去不返,不由在脑海中默默的喊道,让他惊喜的是,那道流逝出去的气息真的随着他的思维收缩了回来,又蛰伏在他的眼睛四周,不过这次眼睛并没有刺痛的感觉,那股气息好像也没有减少什么。
“以前没有发现自己眼生双瞳啊,难道是这次受伤后才有的?不过看镜子的时候除了那道清凉气息逸体而出之外,也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莫非”。
庄睿心中似乎抓到了点什么,但是又不是很确定,他侧了下身体,把一直半靠床上受力,有些酸麻的右臂抬了起来,小臂平举到眼睛正前方,然后凝神看去。
眼前依然是先闪现出一片青绿色,但是下面所出现的景象,却是让庄睿心头大震。
庄睿身上穿的是一件厚厚的羽绒服,里面还有件保暖内衣,但是就在青光闪过,眼中气息遁出的时候,他发现,在自己的眼中,小臂上的羽绒服和内衣居然像雾化了一般,先是有些模糊,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而自己手臂上的皮肤清晰的显现在了眼前,像是在隔着放大镜在看一般,庄睿就连自己皮肤上的毛孔粗细都看的一清二楚。
“早上在医院发生的那一幕,果然是真实的!!!”
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庄睿正准备把目光再转移到身体别的部位的时候,眼中突然感到一阵酸涩,一股刺痛和灼热的感觉也随之而来,泪腺像是开闸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和早上的感受一样,只是刺痛感轻微了许多,与此同时,那股气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又缩回到庄睿的眼中,顿时,清凉的感觉将那股越来越强烈的刺痛和灼热驱散减缓了下来。
“又少了许多,咦?”
那道清凉气息回到眼中之后,庄睿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道气息又虚弱了不少,不过由于是对着自己的身体,他知道逸去的凉气其实是钻进了手臂的皮肤里了,而且本来还有些酸麻的小手臂,在那道凉气入体的时候,先是感觉有些痒,然后立刻变的舒适了起来,仿佛充满了力量,庄睿连忙把小臂上的衣服卷了上去,却发现手臂表面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应到其中的变化。
“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大雪纷飞的窗外,庄睿陷入到沉思之中。
第一卷 祸兮福所倚 第六章 双瞳(下)
庄睿在几年之前曾经看过一个香港拍摄的恐怖片,名字就叫做【双瞳】,内容他有些模糊了,好像是个鬼片,说的是眼生双瞳的人可以看破阴阳两界。
看过那片子之后,庄睿当时还对眼生双瞳的人产生了兴趣,去查了不少的资料,发现历史上记载真正有双瞳的只有四人:仓颉、虞舜、项羽、李煜,在上古神话里记载有双瞳的的人一般都是圣人,在古代被认为是一种异相、吉相,象征着吉利和富贵,往往是帝王的象征。
钱谦益在《徐州杂题》上所作的中就写道:“重瞳遗迹已冥冥,戏马台前鬼火青。十丈黄楼临泗水,行人犹说霸王厅。”
庄睿在彭城家中的老宅子,就距离戏马台不远,散步几分钟就走到了,小的时候庄睿经常翻过墙头去那里面嬉闹游玩,看里面展示的古代青铜剑,将士甲胄,所以对这首诗的印象很深刻。
但是庄睿后来曾经看过一些现代医学上的解释,说这种情况是属于瞳孔发生了粘连畸变,现代医学认为是早期白内障的现象。由于眼珠子颜色浅,看上去就象是大瞳孔套小瞳孔,所以叫双瞳,也称之为重瞳。
不过庄睿感觉自己眼中的变化和上面说的都不一样,他只有在眼中那道凉气流转的时候,才会出现双瞳,而且所产生的双瞳并不是大瞳孔套小瞳孔,而是双瞳并列,并且也没有在书上看到以前那些眼生双瞳的人,有着可以透视看穿别人衣服的异能。
庄睿可以百分一百的肯定,自己以前的眼睛绝对没有出现过双瞳的现象,这也就是说,双瞳是在自己受伤之后出现的,不过庄睿对那件抢劫事件的记忆,就只到眼前出现火光的那一刻,再往后,他醒来就躺在医院里了,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是不得而知了。
重新拿起了镜子,庄睿又开始观察了起来,和上次一样,虽然眼中的那道气息随着目光射到镜子上,但是镜子没有任何改变,目光也没有穿透镜子,庄睿只是感觉到,那道气息似乎在镜子外圈游走了一圈之后,就缩回眼中。
不甘心的庄睿又找出来一本书,是二月河著的《康熙大帝》,没事的时候庄睿很喜欢看些历史类的书籍,这套书是他前不久刚买的,还是他让老大去他住的地方拿到医院的,在医院母亲经常会读给他听,用来打发时间,这次出院并没有返回在中海的住处,也就带在身上了。
庄睿将厚达500多页的《康熙大帝》放到眼前,并没有翻开,然后凝聚眼神看了过去,依然是先闪现出一片青绿色的光芒,和前几次一样,极为短暂,青色的光芒过后,眼中的那道气息也接触到了书本的封面。
庄睿的心中微微有些紧张,如果只能看穿衣服的话,那么作用将不是很大,难不成只把眼睛的特异之处用作于偷窥啊,庄睿自问还没有这么下作。
当眼神看到书页上的时候,庄睿松了一口气,因为康熙大帝这四个大字在瞬间变得模糊了起来,就像是冰块在水中融化一般,只是速度快了很多,几乎是在瞬间,庄睿面前画面上的那个身穿龙袍、端坐龙椅的人物就消失不见了,再次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却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黑字体,清晰无比。
是第三百九十七页,在将凉气收回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页数,凉气回到眼睛中后,庄睿也未感觉到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连忙将书翻到了第三百九十七页,上面熟悉的文字也让庄睿坚定了心中的判断。
重新拿起书,放置在距离自己一米左右的地方,再次看了过去,庄睿惊诧的发现,那道气息并没有接触到书本,距离还有十几公分的时候,居然自行回转到眼中,而目光所及,只能看到书的封面,没有了那道气息,却再也无法透视进去了。
庄睿开始忙活了起来,火车包厢内的所有物品都成了他的实验对象,就连铁皮水壶都没有放过,看物品时的距离也是由近到远,好在看死物并不没有消耗到眼中的凉气,庄睿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消停了下来。
经过几次的实验,庄睿将自己的发现归类了一下,首先一点就是自己眼中的凉气在作用于人体的时候,会消失掉不少,虽然对自己手臂做的实验显示,那道凉气对于自己的手臂是有益无害,但是对于自己的眼睛却是有伤害的。原本充斥在眼中四周的凉气,经过早上和刚才的消耗,现在只有薄薄的一层贴附在眼睛之中了。
经过这十几天的时间,庄睿已经习惯了凉气在眼中的存在,它可以让自己的眼睛随时都处在一种难言的、但是很舒服的状态下,这种气息对眼睛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庄睿并不想将其耗尽使之消失不见,所以庄睿也没有再敢用身体来做实验,不过眼中气息对于人的身体是有好处的这一观点,在刚才的实验中得到了证实。
其次就是运用眼中的气息,可以穿透类似衣服,书刊等结构分子简单的物品,在刚才的实验中,包厢内的物体除了被子衣服和书籍之外,别的东西,像是铁皮,玻璃,三合板的车壁等密度比较大的物体,都是眼睛中那道凉气无法穿透的,不过在看向这些东西的时候,也并不会消耗那股气息,这让庄睿安心了不少。
再有就是那道凉气随着目光逸出眼睛之后,是有距离限制的,如果在八十公分左右的距离没有接触到别的物体时,那股气息就会自动的返回到眼睛之中,同样,数量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庄睿感觉到眼中这气息仿佛有灵性一般,干脆给它起了个名字,就叫做灵气。
摸清了这几点规律,庄睿有些头疼,因为眼中的这股灵气颇有点神出鬼没,只要自己凝神看向一件物体的时候,它都会随着目光出来,并不受自己的控制,或者说自己现在还没有办法控制,视物的时候倒是无妨,对物堆对己都没有什么伤害,但要是看人的时候,那对自己就不妙了,当务之急,是要想个办法能控制住这道灵气。
“好像自己有一次是可以收回灵气的”。
想到这里,庄睿又拿起了那本书,将距离控制在自己眼前五十公分左右,凝神向手中的书看去,嘴里却是念念有词:“不要出来,不要出来”。
同时脑中也尽量在想着让灵气留在眼中,就在他的目光落到书本上时,庄睿明显的感觉到那到灵气骚动了一下,但是随他所愿,灵气依然停留在眼中,并没有射向书本,也就是说,用自己的精神力,或者说思维,是可以控制住灵气的。
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庄睿高兴的笑了起来,要知道,虽然可以看穿别人的衣服是件很猥琐但也是很爽的事情,并且眼睛的变化似乎可以给自己带来一些什么,不知道能否透过即开型彩票看到里面的中奖号码。
“小睿,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呢”,庄睿的笑声将沉睡的母亲惊醒了。
第一卷 祸兮福所倚 第七章 老房拆迁
火车拉着长笛,带着震耳的轰鸣声缓缓的驶进了彭城站台,刚刚走出车门,一片冰凉的雪花就飘落在庄睿的脖子上,刺骨的北风让庄睿裹紧了衣服,拎着行李和母亲走出了车站。
彭城火车站在全国来说,都是一个比较大的中转站,南下中海,北上京城,西至西安,几乎都要从这里转车,尽管现在已经是半夜11点多了,在宽阔的车站广场上搭建的临时候车厅内,还是有许多人在等候车次的到来,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就要过年了,虽然是寒风刺骨,但是即将归家见到亲人,使得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庄睿家在这个古城里有两处房产,一处是家里的老宅子,位于风景优美的云龙山脚下,那是家中的祖宅,在那十年动乱中一度被征用,后来才还了回来,不过庄睿只是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在十岁左右的时候,就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居住了。
另外一个住处是母亲以前学校分配的,前几年国家实行房产改革,原先分配的房子都要根据工龄折算成现金买下来,这处房子在庄母以前学校的旁边,面积不大,两房一厅只有七十二个平方,不过地段和楼层都很好,家中还装有暖气,购物出行都很是方便,庄睿一直在这里住到高中毕业,去年的时候花了三万多块钱将其买断了下来,前几天庄睿听妈妈说起的时候,才知道上个月已经拿到了房产证。
庄睿拦了个出租车,只是起步价就来到家中,上到二楼后,看到家里的灯是亮的,就知道姐姐庄敏今天在这里住,推开房门,屋子里的热气扑面而来,一个两三岁大的小丫头正躲在姐姐的身后,偷偷看着一身雪花的庄睿。
“这丫头,喊了一天要见舅舅,这么晚了也不睡觉,现在舅舅来了又认生,囡囡,快点叫舅舅”。庄敏笑着说道。
看着桌子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摊着一个荷包蛋,庄睿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流,这就是自己的家啊,在中海生活工作了一年多,生病时缩在出租屋无人问津,天热的时候只能一遍遍的冲着凉水澡降温,想到这些,庄睿的眼泪禁不住的流了下来,在这一刻,他有一种辞去中海工作,回到这里的冲动。
“妈妈,舅舅哭了,囡囡现在都不哭了,舅舅好没羞”,稚嫩的童声响起,却让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庄睿高高的将囡囡举了起来,吓得小丫头哇哇直叫,刚放下来就躲到外婆的怀里,再也不敢靠近舅舅了,直到吃过饭后庄睿拿出中海特产的大白兔奶糖,才使得小丫头和舅舅亲热了起来。
吃过饭以后都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庄睿洗洗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如同一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躺在床上,看着熟悉的房间,过了许久,庄睿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庄睿带着外甥女去公园玩了一天,什么水上飞机,旋转木马统统都坐了一遍,立刻让自己升级成为小外甥女心中最亲的人,没有之一。
今天是周五,到了晚上,下班后的姐夫也来到家中,带来不少年货,庄睿这才想起来要置办年货了,不过现在过年购物一般都去超市了,倒也方便。
“姐夫,你们厂现在效益怎么样?”
吃过饭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聊天,小囡囡在众人身上爬来爬去,在被庄敏瞪了一眼之后,躲到了庄睿的怀里。
“老样子,改制了也没有什么起色,一个月千把块钱工资,饿不死撑不着,就是让你姐跟着我受苦了”。
庄睿的姐夫赵国栋是个厚道人,在铁路系统的一个下属企业里面工作,虽然有一手过硬的修车技术,不过在国营企业中,不会溜须拍马,也就只能混个死工资,这年头,有本事有资金或者有关系的都下海经商去了,企业改制后的阵痛,在世纪初期体现的尤为突出。
“又瞎说,也不怕让弟弟笑话,”,庄敏打断了自己老公的话,赵国栋憨笑了声就住口不说了,看这摸样,庄敏是驭夫有术。
“对了,妈,上次听你说,隔壁谢姨的那套房子,是不是要卖啊?咱们把它买过来吧,留着给姐姐住或者对外出租也不错”。
庄睿突然想起前几天和母亲闲聊的时候说到的话题,他在中海可是知道,在两年房价猛涨,去年还是3000多一平方的房价,今年已经逼近6000大关了,听说年后还会上涨,彭城虽然地处苏北,但是从大趋势上来讲,现在出手买几套房子,绝对是保值的。
庄睿想把这房子买下来给姐姐,姐夫家兄弟比较多,住房很是拥挤,打小姐姐就对庄睿极好,他是想买下来让姐姐一家搬过来住,并且庄母的年龄也大了,姐姐住过来照顾也会方便许多的。
“这个房子买断下来花了3万多,把我的积蓄都折腾光了,哪还有钱去买房子,等你结婚后再说吧,到时候把这个房子卖了,添点钱换个大一点的。”
庄母虽然年龄大了,可是并不保守,退休后和一帮老太太没事就在家旁边的广场上跳舞,信息倒也灵通,上次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庄睿就提出要把那个房子买下来,她也有些心动,隔壁的房子也是单位以前分配的,由于同事在别的地方还有房产,就想把这一套卖掉,户型和自己家里的是一样的,价钱只是在她购房价上加了一万,买下来倒也合适。
“我这不是有十万嘛,妈,你明天去问问,合适的话咱们就买下来,反正这钱也是白来的,房子买下来就给老姐了,当我送给囡囡的嫁妆,哈哈”,庄睿在一旁鼓动道。
“舅舅,嫁妆是什么?”,小家伙咬着手指,躺在庄睿怀里不解的问道。
“这么大个人了,说话还是没有个正型,那钱不能动,那是你拿命换来的,留给你取媳妇用”,庄敏把女儿抱过去,一口就回绝了。
“你不要那房子,也要买下来,就当做投资,姐,你不用管了,我和妈商量”。
庄睿在中海的时候,心中就打定了主意要把那十万块钱留给家里,他自己去年的工资还存下了2万多块钱,就算是年后回中海,重新租个好一点的房子也够用了,毕竟提为典当行的经理之后,工资和福利待遇会比以前高出许多的。
“我是觉得也该买下来,国栋对我和亲儿子差不了多少,给你们套房子也没什么,再说了,小敏你出嫁的时候也没陪多少嫁妆,就当是给你补嫁妆了”。
庄母思量了一会之后,拍板定了下来,这些年庄睿在外地上学工作,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这个女婿在操劳,见到儿子有心,她自然不会反对的。
“行了,不用再说了,对了,国栋你明天和小睿一起去趟老宅子,那里快要拆迁了,到时候咱们不又多了一套房子,有些东西要拿回来,我都打好包收拾好了,你们租个车直接拉回来就行了”。
看到女婿似乎要推辞,庄母岔开了话题。
“老宅要拆迁?”。
庄睿还是第一次听母亲说起这事,一时间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齐齐涌上心头。
第一卷 祸兮福所倚 第八章 老宅
庄睿对老宅的感情很复杂,在他模糊的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和老宅是联系在一起的,五岁以前的记忆是美好的,偎依在父亲的怀里,吃着从老宅院子里枣树上打下来的枣子,听父亲讲安徒生童话,无疑那时候的庄睿是最幸福的。
可是在父亲过世后,一切都改变了,偌大的老宅变的没有生气,在十岁的时候母亲分到住房以后,他们就搬离了那里,来到现在这个居所,这些年来,庄睿都很少去老宅,主要是心中不想去面对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儿时丧父,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痛。
老宅位于彭城著名的风景区云龙山脚下,在其前方数百米处就是彭城博物馆,里面展览的银缕玉衣,每天都吸引着众多国内外游客前来参观。
而在老宅后面不远处的户部山岗上,就是盖世英雄项羽灭秦后自立为西楚霸王,定都彭城,构筑丛台,以观戏马、演武和阅兵的著名景观戏马台,历史上它与苏州园林、南京六朝石刻并列为江苏三宝,只是毁于战火之中,并没有能像上面那两处景观完好的保存下来。
历史上各个朝代在戏马台场地上营建了不少建筑物,诸如台头、三义庙、名宦词、聚奎书院、耸翠山房和碑亭等。随着岁月的流逝,时移世变,昔日的建筑物已湮没殆尽,经过整修,戏马台以巍巍壮观,重光溢彩的面貌重现于世,儿时的庄睿,经常和一些小伙伴们偷偷溜到里面去玩耍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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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庄睿就和姐夫赶往老宅,可是租来的车子只能停在小巷的路口,庄睿和姐夫下了车,踩着厚厚的积雪向老宅走去。
庄睿家的老宅有三间平房和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中间有颗高大的枣树,枣树下面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记儿时得每到夏天的时候,一家人就是坐在院中石凳上面吃饭纳凉,现在石凳久没人坐,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
本来庄母每个月都要来这里打扫一次,现在由于快要拆迁了,收拾好东西之后也就没有再过来,宽敞的院子里布满了杂草,外面的围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由于年后这里就要动工了,旁边的住户都早已经搬走了,在各处充斥着过年喜庆气氛的时候,这里显得有些荒凉和寂寥。
中间那个屋子,是庄睿爷爷以前居住的,爷爷去世之后,那个屋子也就空了出来,平时放置一些杂物,小时候的庄睿老是感觉里面阴森森的,从来不敢进去,长大后老宅来的少了,也就没有兴趣进去了。
对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爷爷,庄睿只是从母亲口中得知爷爷是个地质学家,曾经在解放后去云南缅甸地区工作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那纷乱的十年中被诬蔑为通敌,遭到了迫害,也连累了庄睿的奶奶,使得两位老人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
“小睿,里面灰大,你别进来了,我把东西搬出来,你在外面搭把手就行了”。
姐夫打开中屋的房门,迎面而来的是满天的灰尘,呛得庄睿连连后退,咳嗽不已。
阳光照射在雪地上的反光映射到屋里,依稀可见在房间的角落里摆放了两个足有一米左右大小的长方形木箱,两人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把这两个木箱搬回家去,其余一些小物件都已经被庄母带了回去。
“没事,我都很少进爷爷的房间,马上这房子都没了,进去看看吧,这箱子够大,嘿,真够沉的,咱们两个抬出去”。
庄睿重新走进屋子,搬起箱子一角试了试,入手感觉到沉淀淀的。
现在很少有人拿笨重的木箱存放东西了,这两个箱子应该都是以前留下来的老物件,箱子外皮上的烘漆已经有些脱落了,箱子表面,还雕刻了一些花草纹饰,在做工精致的锁鼻上,挂了两把铁锁。
本来庄睿今天还想着去戏马台转转的,不过看到这两个大箱子,彻底绝了游玩的心思了。
箱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实在够沉,两人将箱子搬上了车拉回家中之后,都出了一身的臭汗,不过回到家就得知了一个好消息,隔壁的那个房子基本已经没问题了,母亲的同事答应过完年就去办理过户手续,并且价钱定在了三万八,比开始说的价格还要低上几千,这让庄睿和赵国栋都很高兴。
赵国栋帮忙搬完箱子,就告辞离去了,毕竟马上要过年,他自己父母家那边还有大一摊子事情,姐夫离开之后,母亲要去以前的老同事家走访一下,家中只剩下庄睿一个人了。
看着摆放在自己房间的两个大箱子,庄睿有种要打开看看的冲动,毕竟以前的记忆都要随着那个房子的拆迁而逝去,这些长辈遗留下来的东西,在后辈眼中就变得弥足珍贵了。
庄睿到母亲房间抽屉里面找到几把钥匙,试着开了一下,果然能打开这两个箱子,庄睿大喜,连忙掀开其中一个箱子,发现里面全部都是一些书籍,书的封面都有些发黄了,可见这些书都是有些年代的。
从箱子里小心的拿起一本书,庄睿看了下出版日期,发现居然是李四光原著、53年版的《中国地质学》,翻开之后,看到里面有大量生物化石图片和地图,粗略的看了一下,庄睿小心的将手中的书放了回去,相信53这种版本的书,现在只能在一些比较大的图书馆才能找到了。
往下翻了翻,里面都是一些地质学科的书籍,庄睿就没有了兴趣,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里面却是一扎扎的信件,还有一摞摞的笔记本,在箱子的一个角落里,居然摆放了四五个黑乎乎,拳头大小的石头。
“怪不得箱子这么沉,母亲把几个石头放在里面干嘛。”庄睿心中愕然,无不抱怨的想道。
随手拿起一封信打开,看了一眼,庄睿顿时愣住了,因为整封信都是由毛笔写的,而这封信最后的签名,居然是“李泗光”三个字,庄睿连忙仔细的读了起来,信的内容并不长,应该是这位令人尊敬的科学家给自己爷爷的回信,在信中详细介绍了云贵缅甸等地的地质地貌,用词很专业,庄睿有很多词句都看不懂,但是已经可以肯定,这是李泗光的亲笔信无疑。
没有想到爷爷居然认识这位自己从小就很崇拜的大科学家,这使得庄睿兴趣大增,于是开始整理起爷爷的信件来,那几个黑乎乎的石头由于碍事,被他拿出来直接扔到床下面去了,要不是怕麻烦,庄睿就给丢到楼下垃圾堆去了。
大概的翻阅了一下这些书信,大多都是爷爷用于和一些同学老师交流专业的通信,才看了一小半,箱子里还有厚厚的一层,庄睿就有些不耐烦了,因为里面的一些术语他读起来实在有些困难。
放下手里正在看着的一封信,庄睿心中一动,自己如果使用灵气的话,似乎不需要打开信封也可以阅读的啊,想到这里,庄睿凝神向箱底看去,青光闪过,眼中灵气也随之逸出。
“咦!”。
庄睿忽然惊喜的喊出了声,因为就在他的眼睛透过一叠书信,看到箱底的时候,两个卷轴映入眼帘,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那道灵气穿透卷轴之后,轴卷之内似乎有一股气息融入到了眼中灵气里面,随后那道灵气就自行返回到了眼中,而庄睿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原本稀薄的只剩下一层的灵气,变得浑厚了许多。
庄睿感觉自己此刻的眼睛,像是刚滴过眼药水一般,清凉之中带有一丝酸涩,庄睿微微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整个房间似乎都变得明亮了许多。
第一卷 祸兮福所倚 第九章 联圣
庄睿略显急躁甚至是有些粗鲁的将箱子里的书信和笔记拨到一边,箱子底部露出了那两个长约五十公分的卷轴,没有细看,庄睿就迫不及待的把卷轴取了出来,不过下手还是比较小心,在这一刻,这两个卷轴无疑是他心目中最为重要的东西。
要知道,自从眼睛中产生那道灵气以来,庄睿无时不刻都在想方设法的增加灵气的数量,经过两次消耗之后,灵气已经非常稀薄了,又没有补充的办法,虽然他现在可以用控制灵气是否输出,但是这几天庄睿在与人接触的时候,目光都是游离不定,生怕无意中释放出灵气,如果真的把眼中灵气消耗殆尽,那他可就是欲哭无泪了。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当手捧着两个卷轴的时候,尽管庄睿不知道它们是画卷还是条幅,但是庄睿却能够感觉到自己心脏在“砰砰”的跳动着,像是要蹦出嗓子眼一般.
顾不上擦拭卷轴上的灰尘,庄睿小心翼翼的将之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走到洗手间,用冰冷的自来水洗了一把脸之后,心情才为之舒缓了下来。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庄睿并没有打开卷轴,而是坐到床上,将卷轴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凝神向卷轴看去,青光闪过,灵气离眼而出,映射在卷轴的上面,可是结果却让庄睿失望了,因为返回眼中的灵气数量并没有再次增加,刚才的实验与以前透视普通书籍一样,仅仅是能穿过卷轴看到下面的物体。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庄睿微微有一些失望,但是这种结果他可以承受,毕竟在先前灵气的数量的确是增加了,现在他需要的是,找到增加眼中灵气的正确途径,他开始也没有寄望于可以重复的在这两个卷轴内吸取灵气。
庄睿起身找了个干净的毛巾,将两个卷轴外面的灰尘擦拭了一下,然后将卷轴打开,平铺到自己的床上。
打开卷轴之后,庄睿发现,这是两幅字,一幅上面写的是:安知凤皇不如我,另外一幅是:且食蛤利休问天。上面的款识是:“大方”二字,在款式下方还盖有一方红印,上面有四个字:大方释文。
这两幅字写的雄健清新,痛快淋漓,很有点随心所欲的味道,庄睿虽然不懂书法,但也知道作者的功底很深,看这两幅字的用纸已经微微泛黄了,木轴两边也有些脱色,又是爷爷的收藏,最少应该是建国前的作品。
对于大方这个人,庄睿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想要弄清楚大方的来历,那倒不是很困难,自己不懂,可以去问德叔啊。
想到这点之后,庄睿马上拿起电话打给了德叔,电话接通之后,德叔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小庄吧,回到家里了?正说这几天给你打个电话呢,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庄睿闻言不禁有些脸红,自己回家后都不知道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有事情才想到别人,连忙说道:“德叔,我很好,身体也没什么事,过完年我争取早点去上班,打这个电话是想让您老放心”。
“没事就好,不用急着上班,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典当行这边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代我问你母亲过年好啊,没事我就挂了,一帮子徒弟来给我拜年呢”。
德叔那边有点吵,他在中海古玩界也是数得上字号的人物,徒子徒孙一大帮,每到过年的时候家里都是热闹非凡。
“德叔,我还真有点事情要请教您”,这两幅字对于庄睿关系重大,他也顾不上客套了。
“哦?那你等等,我出来接电话”。
德叔有些诧异,自己懂的东西这小子都不感兴趣,在一起呆了一年了,也没见他用过请教二字。
“德叔,是这么回事,我家的老宅子要拆迁了,我去清理爷爷的遗物,发现里面有两幅字,写的是:安知凤皇不如我,且食蛤利休问天。落款是“大方”二字,您也知道,我对于这些是七窍通了六窍,根本是一窍不通啊,说不得要请教您老人家”。
庄睿又把两幅字的尺寸报给了德叔,心中着实有些忐忑,生怕德叔也不知道这幅字的来历。
德叔听完庄睿所说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这小子不学无术,先前让你跟我学点东西还推三阻四的,现在知道多门学问没坏处了吧”。
庄睿自然是连连赔不是,又保证以后会跟德叔多学点知识,这才把大方其人的身份来历搞清楚。
大方又称方地山,生于1873年,原名方尔谦,字地山,江苏省江都(今扬州市)人,出生于书香世家(父方沛森为清季同治丁卯科举人,多年来在地方上执掌教谕),擅长书法和楹联,清末民初著名学者、书法家、楹联家。
方地山少年时就聪颖多慧,擅长书法,对金石书画和古籍版本诸学多所精通,书法挺峭,有山林气,佯狂奔放,为人轻佻诙谐,不修边幅,13岁时就考中秀才,后在北洋武备学堂教书,和袁世凯次子袁克文成为莫逆之交和儿女亲家,与当时还没有什么名气的画家张大千成为忘年之交。
方地山善制联语,尤擅撰嵌名联、趣联,和明代解缙、清代纪昀一脉相承,尚智巧。为人撰制的嵌名字联,全为即兴,从不起草,浑然天成,词意极工,往往将典故自然融入,不留斧凿之痕,堪称一绝,在当时时被称之为民国“联圣”。
“德叔,咱们典当行有没有方地山的作品啊?”。
听完德叔的介绍,庄睿才知道方地山在近代书法领域,也算得上是个大家,不过他现在是想再找一幅方地山的作品,看看是否能从里面吸取到灵气。
“咱们典当行没有,不过”。
德叔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方地山作品传世的比较多,中海有些藏家手上倒是有,你小子是想问价格吧,由于传世较多,他的作品价格倒不是很高,你的那两幅是个对联,价格应该在八千至一万五之间,长辈留下来的东西,你还是留着吧,要是缺钱用给德叔说,我能周转你一些。”
看到德叔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庄睿连忙说道:“德叔,不是那个意思,我主要是看到长辈留的东西,对方地山这个人感兴趣而已,连带着就想知道他还有什么作品,等我回中海,麻烦您带我拜访一下收藏有他作品的人就行了。”
既然这幅对联已经吸取不到灵气了,庄睿是想看看从方地山其余的作品中,是否能吸取到灵气。
“这个没有问题,到时候你把那幅对联拿来,我带你去找一些藏友们交流下。”
德叔听到庄睿的话很高兴,古玩界首重人品,庄睿为人忠厚实在,他对庄睿的印象极好,一直想带他入行却没有如愿,现在庄睿自己找上门来,德叔正是求之不得呢。
第一卷 祸兮福所倚 第十章 死党
给德叔打过电话之后,庄睿放下了心思,这时才感觉到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兴奋之下,居然连午饭都忘了吃了。
抬头看了看窗外,外面寒风呼啸,雪下的愈加大了,庄睿也没有心思出去吃饭,干脆到到厨房里打开冰箱,找出一包速冻水饺下到锅里,然后剥了几瓣大蒜用蒜臼捣碎,倒上香油醋等调料,等水饺煮好,趁热吃了起来。
“叮铃铃”。
庄睿刚刚吃完收拾好碗筷,正准备继续去整理爷爷那些书信,想看看是否还能找出好东西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木头吗,你小子不地道啊,回到家里两天了也不知道给哥们说声,一会来我店里,晚上咱们喝点,完了哥哥带你去桑拿,好好蒸蒸,这鬼天气,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