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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东恨小白脸,认得我的人都知道。想当年我跟青梅竹马的小娴,纯纯的初恋就毁在这种小白脸手里。 
我跟小娴三岁的时候订下誓言,她要做我老婆。但是女人心如水,最容易变化。我上初中的时候,小娴迷上台湾一个姓林的唱歌小白脸,成天在我耳边唱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到了高中,变本加厉,迷恋韩国的什么0T组合,对其中一个分头尤其痴迷。开始嫌弃我,对我说马小东你要长得像他多好。我为了小娴,忍了。忍到大学,F4横空出世。小娴逼着我唱流星雨,说马小东你要长的像仔仔多好。我终于爆发了,在某一天小娴对着绿飘广告流哈喇子的时候一针见血的问她:“你怎么总是喜欢拖把?” 
小娴睁圆了一双杏眼问我:“什么叫拖把?”我好心向她解释:“你把这几个人倒过来,像不像拖把?”小娴给了我一巴掌,甩了一句“丑男的嫉妒!”翩然离去。我十几年的美好初恋完蛋了。 
所以从此后我看见诸如此类的同类生物,一股无明火就从心口冒上来。而且我眼前这个,显然是小娴所谓极品中的极品,虽然与那几个截然不同,但在古代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小白脸。吹吹就倒的细长秸杆个儿,眉清目秀的小模样。头发半批半散更加难分公母。袍子还风骚地半敞着怀。 
我磨磨牙,一定要把这个家伙赶在若水美人来之前赶走,不然搞不好搅黄了我快到嘴的热汤。 
“这位公子,天色已晚本王要睡觉了。你有事情明天再来。” 
小白脸看看我,眼神闪烁不定,不但没出去还关上房门朝我走过来。我的火气越发大,是王府的什么人这么胆大,连王爷的命令都不听! 
“这位公子,本王讲的话你没听见?” 
细长的眼眯一眯,那人忽然对我微微一笑:“王爷。”声音入耳居然顺着神经直蔓延到我头顶脚尖,我忽然浑身电打的一颤。 
小白脸的声音继续缓缓缓缓传到我耳朵里:“王爷,是你传我来侍寝的。王爷果然,连若水都忘了。” 
——
火星撞到地球,布什炸死拉登。人世间一切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震撼。 
要是换个胆小的,一早口吐白沫死过去了。但是,我马小东毕竟是见过世面的。有天打五雷轰一碗酒垫底,我听了那句话也仅仅,仅仅,空白了六秒钟,而已。 
六秒钟以后我干了是个人都会干的事情。冲到那人跟前,揪住他半敞的前襟,扯开。平的,男人。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我说:“兄弟你是若水?”他对我展颜一笑,我也对他呲牙一笑,然后伸手摸过床上的玉石枕托,运足气往脑袋上一砸。 
世界再次黑暗,依稀仿佛我再次飘飘荡荡。山还是那座山,桥还是那道桥,科长还是那个科长。“我说小兄弟,你这是怎么搞的?” 
“怎么搞的?”我再次拎起大叔的领口,“搞了找你算帐的!我要换货!奶奶的糊弄老子!那小王爷是养男人的同性恋,是不是?!” 
大叔瑟缩地干笑:“也就这么一点子小毛病,那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呢。” 
“一点小毛病?!老子当初对你说要很多美女,你给老子玩个同性恋!妈的我不干了,这事情你看着解决。重新给我找个正常的!” 
科长的老脸由青转红由红转白:“小兄弟,所以说你脑筋太死,想不透彻。”透彻?我冷笑:“这玩意还要想透彻么?” 
“唉唉,不要急躁,”科长大叔拍拍我的肩领我到桥头蹲下来,“年轻人看东西老看不到点子上去。听我给你分析分析。我问你,你现在变成谁了?柴容。柴容是什么?小王爷。大兴王朝里头除了皇帝,还有比小王爷大的么?没有。那小王爷确实是个断袖,不瞒你说他其实就死在这个上头。你你你先别激动,继续听我说。小王爷是断袖。谁让他变成断袖的?没有人,他是断袖因为他高兴是断袖,问题就在这里。” 
靠!我拍拍大腿,“小王爷是个断袖关问题什么事?!” 
大叔又拍拍我的肩膀:“小兄弟,你是断袖么?” 
我直窜起来:“老子断你祖宗!” 
科长把我按回桥头蹲下:“这就是喽,问题解决了。”我直起眼睛:“哪里解决了!” 
科长摇头:“你还没明白过来?小王爷是断袖,不怨天不怨地,没人逼他。他高兴断袖就断袖。现在你是小王爷,除了皇帝你最大。你不高兴断袖就不断袖,也没人管得住你。我说的有道理没?” 
我琢磨琢磨,有那么几分在理。科长在我耳边顺风点火:“一个泰王府,二十来个男宠。当年柴容弄来不过一句话的工夫。你弄走不也是一句话的工夫?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皇帝的老婆跟位置,其他不都是一句话的工夫?权力难得啊,小兄弟!” 
“科长,”我点头。“人才!” 
科长大喜,拉我起身:“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回去。等下闹大了再爬回棺材。”我说:“且慢。”科长诚恳地睁大双眼:“还有什么疑问没搞明白?”“我要搞清楚,柴容一辈子干了什么事情。” 
科长大叔思索考虑挣扎,给我看了柴小王爷二十年的人生史。简单说就是一部搜刮掠夺男色的奋斗史。 
一岁断奶两岁认字,十三岁上就开始断袖,一路断到二十一,共搜刮了一十九个男宠。每一个背后都有一段血淋淋的故事。而且越断越离谱,为了凑齐二十个整数,最后断到朝廷新榜的探花郎头上。威逼利诱不成,趁探花郎回家的时候强行抓进王府。结果被探花郎勒死在床上。 
妈的,这小子被勒死,真是便宜透了! 
“你一还魂就积了件大阴德,小兄弟。”科长老爷子在总结发言中告诉我。小王爷是太后的命根子,也很得皇帝宠爱。小王爷被勒死后皇帝下令十九个男宠全部殉葬,探花郎凌迟处死。老子一还魂,十九条命保住了,探花郎也收押死牢听候发落。 
“所以小兄弟,一切都是因果注定。”科长在总结的基础上拔高发挥。“以前你人生二十多年,有没有不能一展抱负的郁闷?”
我回头思索,十八岁上搞清楚我这辈子只能当个普通老百姓,理想抱负的傻冒念头从此只闷的时候想起来过过干瘾。 
“现在不一样了,你的人生重新开始。在这个地方,你可以一展鸿图,开创一片新天地!”
我的眼前渐渐开阔。现在咱有钱有权,海阔天高。 
“男人,有雄心,有霸业,有抱负,有奋斗的,才是男人!小兄弟,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为其他人造福,为自己开创光明的未来!”
我站在奈何桥上,看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热血沸腾。 
豪迈的誓言升腾起来:从今天起,让天下人知道,新的小王爷柴容,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我向科长一抱拳:“我回去了。”科长再次意味深长拍拍我的肩膀:“年轻人,我送你一程。赶紧回去。忘情还等着我去帮忙。” 
“忘情?”这名字何其风雅,“男的女的?”
“当然是女的,”科长老爷子露出甜蜜的微笑,“是我的达令。上奈何桥的人都要喝忘情的一碗忘情水,你没听说过?” 
“忘情水?不是孟婆汤么?” 
科长的脸抽搐两下:“那是原名,我老婆说孟婆把她喊老了,重新改的。” 

第2章

  我再度重返人间的声势依旧浩大。刚全身一震眼睁开一条线,那里就听见一声不男不女的尖叫差点把我吓回奈何桥上去:“快!——快去通报~~七千岁醒了~~” 
“张公公,”几个温柔的字符由远及近飘进耳朵,我忽然热泪盈眶,终于听见女人的声音了。“你可不要糊弄哀家,王儿~王儿他当真醒了?!” 
我动动手指撑开眼皮,一个华服美妇人立刻扑到我床边号啕大哭:“我的儿啊!你总算是醒了,可吓死哀家了!!” 
不好,这女人是小王爷的亲娘太后。我佯装虚弱地半撑起身:“母后~”话没落音就被太后一把搂进怀中揉搓:“你是不是诚心要吓死哀家!前几天哀家差点就跟了你去了~~你~你个小畜生还算有良心~~又回来了~你皇兄说等你冲冲阴气再让哀家来看你~哀家还没过来你又~~” 
老子在太后怀里,被揉的十分尴尬。再怎么说她是小王爷的亲娘,毕竟跟我马小东无关。看太后的容貌,当年一定是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她要是年轻二十岁,老子脱了鞋跑也一定要把她追到手。现在依旧端庄秀丽风韵十足。被这么亲密的搂着,实在有点点尴尬。尤其我很长时间都没碰过女人~~没法子,只当她是我亲妈。 
我咬着牙,享受太后的揉搓。太后的眼泪跟炸开口的王家坝似的,滔滔不绝。“……哀家早叮嘱过你,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东西不要养在府里头。平时胡闹,也有个节制~你要听了一句,也不至于弄出这两场事情来。哀家已经吩咐刑部,把裴若水打进死牢。那个汪瑞也在里头关着,哀家吩咐人看着他,别让他有机会找死。留着等你大好了,叫你皇兄下圣旨,你爱怎么杀怎么杀。” 
我从太后怀里挣扎出来,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母后,把那两个人放了罢。” 
“什么?”太后蹙起两道娥眉,伸手捏我的脸,“王儿,你是不是头疼,哀家叫御医来给你瞧瞧。” 
我拨开太后的手,端正神色,无比郑重地说:“儿臣是认真的。母后,儿臣经过这两次生死历练。充分认识了以前的错误。我以前真是做恶多端,死有余辜。现在我决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母后,您也知道。探花郎那件事情是我们不对。这一回,更不干那个若水的事情。是我自己拿玉石枕托砸自己的头。” 
太后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王儿,你为什么……?” 
我抬眼向青天,长叹:“一切都是天意……我作孽太多,本该遭天谴,天打五雷轰。幸亏老天慈悲,给我个机会,让我重回人间改过自新。如果再犯,轻则罚我自己拿东西砸自己的头,如果重犯,真的要天打五雷轰。”天打五雷轰~~哇哈哈,老子当年没进演艺圈,没去搞传销跑保险,真是浪费! 
太后的手抓紧了胸口的衣襟。
“母后,为了儿臣能有个新的人生,你就把那两个人给放了罢。再说,明明是我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把这两个人给处罚了,有损我皇室的名声威信,更有损皇兄的英明形象。” 
太后的眼荡漾起晶莹的水光,然后向上一翻,晕过去了。我翻身下床,一群太监宫女围过来给太后打扇子搽额头。还别说,太后跟前的几个宫女个个都挺标致。折腾了一会儿,太后醒了,一把把我扯到跟前,两只手捉住我的肩膀,开始锤打:“王儿啊~哀家~哀家~吃斋念佛了十几年,终于看到你回头了!!~~” 
我呲牙咧嘴跟着太后点头。妈的,好人真不容易当!老太婆你不能轻点么?你锤的是你儿子,知道疼的可是老子! 
请神容易送神难。太后在王府从清晨呆到下午。中间穿插了一顿午饭,让太后有机会痛骂一顿大厨。“你们这群疲软的奴才们!七王爷的身子骨正弱,拿些个大鱼大鸭子的上来,他克化的动么?!张公公,等下回宫,把江南新上贡的老来青碧梗米拿些来与小王爷熬粥,还有亳州新制的贡菜。从御膳房拨个顶尖的御厨过来,哀家看着这群人就不塌实!另外,传哀家懿旨,三天之内,京城上下不杀生,不动荤腥,给小王爷积福谢天!” 
天杀的老徐娘。三天不动荤腥,连去外头偷吃的后路都断了我的!青菜萝卜皮~~老子又不是兔子! 
太后吃完午饭,又把管家下人叫到正厅里,隔着屏风一一训导一遍。灵棚里头吓晕过去的那位大爷就是王府的内廷总管忠叔。估摸常年被小王爷吓软了腿,听太后训话气也不敢出,很有意思再晕一回。日头偏西,人训完了,太后也乏了。端了口茶润润嗓子。又从烹茶的一路数落到种茶叶的。终于大功告成,摆驾回宫去了。 
我想到又要三天青菜萝卜皮的清汤寡水日子,心中不免悲壮。小顺巴巴结结地安慰我:“王爷,奴才知道您几天没见太后想的慌。这不明天还有日子么?哪天您闲了,不能进宫陪太后叙回子话啊?”靠! 
皇家的办事效率奇高。当天晚上,白水煮大米汤跟一碟子凉拌小菜就上了桌子。我自己伸手夹了一筷子进嘴,屁!不是苔干么?还贡菜! 
今天注定是个会亲访友的好日子。我正对着白粥小菜肚里大骂混帐XX的老妖婆。外头又有人通报说仁王爷来了。 
通报刚完,我还没说请,仁王爷就大摇大摆进了饭厅:“我说老七呀,自个儿在里头偷吃什么好的呢?” 
我一听话语,顿时来了精神。仁王爷倒有几分意思,搞不好是个朋友!挥挥手:“小桂小钟,给仁王爷盛碗白粥,装碟子苔干尝尝。” 
仁王爷轻车熟路往饭厅的太师椅上一坐,翘起一只脚,“别,别。三哥可没福气吃那个。给我碗茶罢。” 
小四端碗茶上来,仁王爷晃着脑袋开口:“老七啊,你来来回回鬼门关里两趟折腾可够厉害的。做哥哥的今天来望你一望,恢复的怎么样了?”我指指鼻子:“这里坐着呢,三哥你看怎么样?”仁王爷眯着眼上下把我看了一看,点点头:“不错不错,除了额头上那个包,其他都不错。我早说你这样的人到了阴曹地府也得让阎王给踢出来。怎么着?被哥哥说中了罢?” 
“老七你也算把个全京城搅和的底朝天了。先是小王爷暴毙,然后是小王爷诈尸。后来又听说你得了失心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皇兄偏说等你好了才让我们跟太后来瞧。昨天听说你拿石头砸自家的头。今天晚上我跟老五在宫里头陪皇兄下棋。本来想蹭顿御膳的。结果太后从你这里回去就拉着皇兄的袖子大哭,说你开窍了,向善了。我一听心里跟油煎似的,赶紧过来瞧瞧,我的七皇弟怎么个向善法?” 
我听仁王爷炒豆子似的滔滔不绝,一面在心里盘算怎么应付才好。今天上午没想仔细跟太后一通大道理,失忆是装不下去了。还好奈何桥上把柴容的生平知道个大概。凭我马小东的精湛演技,蒙混小意思。 
据我所得的资料说,仁王爷柴欣虽然跟柴容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关系却很亲近,酷爱斗鸡。于是我板起脸:“阿弥陀佛,三哥。万物有灵,众生平等,你以后还是不要斗鸡,白白葬送可怜的鸡的性命!” 
仁王爷一愣,然后一拍桌子。我俩同时哈哈大笑。 
仁王爷边笑边伸出食指指着我的鼻子:“老七,有你的!还真有模有样。”忽然整一整颜色:“其实三哥今天是来跟你商量个事情。听说你从今再不碰男色了,不如把你府里的裴若水给三哥罢。” 
我一听竟一时想不出话应对。乖乖,只知道古代轻视妇女,没想到老爷们也这么不值钱。听仁王的口气,跟同我讨碗茶喝似的。就算裴若水是个男宠,也太…… 
我正在琢磨拒绝的法子,仁王爷又大笑起来:“说了当乐子呢。瞧瞧你心疼的小样!你那点能耐也只好哄哄太后,哪里瞒得了皇兄。说正经的。皇兄一早就看出来你是舍不得裴若水,探花郎没吃到嘴心里不甘,特地让我来告诉你,明天去亲自去死牢里把两个人接出来。” 
一个大拐子绕过来,我更加头晕了,只好陪着干笑。靠!算老子刚才把话放大了。戏真不是好演的! 
仁王爷看我答不上话愈发得意:“皇兄可什么都替你考虑到了。之前的事情,只说是你跟探花郎酒后斗殴,汪瑞误伤泰王爷,开恩免死罪,削去探花功名,贬到你府上做下人。太后还让人暗中盯着汪家全家,他要是敢不听你的话,寻死觅活,立刻抄汪家满门。” 
亲娘啊!人说封建社会黑暗,也太黑暗了吧!我刚想开口:“我其实真的悔过……”仁王爷冲我一摆手:“明天你赶紧去宫里跟皇兄谢恩。汪瑞进了你的手,也别玩儿的太过头。毕竟民间有议论,稍微顾及着点。” 
我不由得琢磨事情怎么会搞到这个地方来。仁王爷喝了两口茶,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我也起身。仁王甩甩袖子:“时候不早,我先回了。”伸手在我肩上一拍,低声在我耳边道:“明儿晚上我跟老五再来看你,带些鲜食同你吃酒。别给白粥再憋出失心疯来。” 
我感动的热泪盈眶,重重一拍仁王爷的肩头:“三哥,够意思!” 
——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今后的事情。皇帝跟太后都是厉害角色。我装小王爷穿帮顶多一刀下去,奈何桥上跟科长和忘情拉拉关系,一个有钱家的奶娃娃从头再来。但是现在,王府里加探花郎二十个男宠同上下仆役百十来号人的性命都在我身上,责任是重大的。况且我心中还有个宏大的计划:要在古代名垂千古,万世流芳。 
第二天鸡叫,我决定目前走一步算一步,两个人先接回来再说。照目前形式,探花郎放了他绝对死路一条。救人性命,义不容辞。还要对付皇帝跟其他几个王爷……妈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老子豁出去了! 
第二天,我坐了轿子,先进宫见皇帝。 
皇宫跟古装片里演的差不多,但比我想的大。皇帝在暖心阁里接见的我,旁边当然坐着太后。 
一进门皇帝就说:“七皇弟免礼。”我本着杀生取义的精神屈膝下跪的行动没机会施展,乐得跟皇帝太后抱抱拳头:“母后,皇兄。” 
皇帝含笑点了个头,太后没那么便宜放过我,命人搬了把椅子,让我坐她旁边。 
皇帝柴昱看年纪三十左右。五官虽然有点像太后,不够刚猛,上唇一撇胡子蓄的很有气概,勾得我也想蓄蓄看。我把肚里打好的草稿照本背出来:“昨天三皇兄找我说了皇兄旨意,臣弟感激不尽。”说的时候,讲老实话,还真有点心虚。也不知道老子拽古文,拽对了没有。 
老天保佑,老子古文拽的不错。太后接着我的话岔子跟皇帝说:“皇儿,哀家说的没错罢。你小皇弟连说话都越来越谦谨了。” 
皇帝顺着太后点头:“母后说的是。朕看皇弟经过生死大劫,神情之间稳重不少。”太后精神振奋,准备就我的进步来个细致周详的分析报告。幸亏被皇帝迎头打住:“母后,太妃那里不是还等着您商量永寿选驸马的事情么?”一句话,把母唐僧打发走了。 
我跟皇帝又来回讲了几套官话,约莫时候差不多了。起身又是一抱拳:“皇兄事务繁忙,没别的事情臣弟先告退了。”皇帝看看我,“也罢,你接了人,回去多养养元气。日后进宫,再跟朕好好叙叙。”我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还没到门口,皇帝突然说:“且慢。”我心里一凉,难道老子道别不够地道,露馅了?回过身,皇帝又看看我,看的我心里忽悠忽悠的。忽然一笑:“今儿朕就饶了你。日后再同你算帐。害朕跟皇后嫔妃,都陪你喝三天稀粥!”靠!为这!吓死老子了!我嘿嘿一笑:“回头臣弟一定搞几样新鲜的小菜,陪皇兄喝酒!” 
从皇宫出来,我心里大爽,没想皇帝那么容易摆平。抬轿子的腿脚飞快,小轿子乘着东风,晃晃悠悠老子就晃悠到了天牢。 
天牢门口下了轿子。守卫的一早得了皇帝的谕旨,列队整齐恭候着我来接人。侍卫长亲自带路。小顺人五人六的在前头开道。 
一进青石铺的走道,一股子骚气兜头窜上来。铁栏杆隔的牢房里,放眼望去一堆堆人状物体在蠕动。牢头跟我陪笑脸:“七千岁,里头腌杂,您哪能经受。小的已经叫人把您要的人带到一间干净屋里了。您这边请。”领我拐条道,进了间小屋。屋里头黑压压点盏小油灯,几个狱卒守着两个人。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地上坐着。 
椅子上坐的那个,我一眼就认出是裴若水。在牢里头看样子没受多大罪。头发整整齐齐,一件蓝袍子像是崭新的。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茶碗。我看见裴若水,心里一阵不自在。幸亏姓裴的一直没吭气,跟我见了礼就恭恭敬敬站到我身后。 
地上坐的那位兄弟脸对着墙,从我进门一直巍然不动,不用说正是勒死小王爷的孤胆英雄探花郎,我记得名字好象叫汪瑞。打从奈何桥上回来,我一直渴望一睹汪壮士的风采。不过眼下的状况,就算汪壮士没拿后脑勺对着我,我也瞧不出来他长得象人还是象熊。汪探花全身的装束可以直接打入丐帮,头是个鸟窝,脸是个鸡棚。 
小顺低声问我:“王爷,走罢。”我挥挥手。小顺一声吆喝:“来人,服侍千岁和裴公子先上轿子,把姓汪的带出来。” 
天牢的服务周到,另外准备了两顶轿子。三顶轿子一路顺风,大家平安回到王府。 
回到王府,麻烦来了。裴公子回他的小院子休息,一堆下人到正厅里请示小王爷我,怎么对付姓汪的。我考虑一下,给了个指示:“也给汪公子找个院子住下。先把他衣服换了。我等一下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