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鱼下肚,杨易看了看脚下的几个张牙舞爪吐泡泡的青色大螃蟹,笑道:“今天大爷心情好,暂且绕你们一命,你们各自去吧!”
几脚踢出,几个螃蟹已经被他踢到了远处的海水里,也不知是死是活。
杨易这次不再顺着海滩走,而是背对沙滩,向内陆走去。这次果然走对了方向,走了有五六里地,一个小村庄就已经出现在视线里。
到了附近村子里,找了一个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婆婆问了一下,原来这个小村子叫做洪家村,村子附近这片大海叫做渤海,如今却是大明崇祯年间。
“这么说来,我来到了明朝,而且还是在山东半岛附近?”
杨易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正思绪飘飞之际,给他说话的老婆婆见他蓬头垢面,衣衫单薄,不由的发了善心,对杨易道:“小公子,我看你衣服单薄,天气如此寒冷,不如到我家里喝口水暖和暖和?”
杨易当然是求之不得,跟着老婆婆进了庭院后,发现她家里只有一个儿媳妇与一个三岁的小孙女。儿媳妇见有客人进了院子,急忙烧水沏茶,生活做饭,不一会儿,一顿香喷喷的渔家饭菜就上了桌。
从桌上得知,老婆婆夫家姓洪,丈夫早亡,只有一子在帮会里做事,每年倒是能够挣的几两银子,相比其他人家,家里过的还算是富裕。老太太信佛,总觉的自家孩儿为帮会做事情,未必是什么好事,因此有机会就做善事,为自家孩儿赎罪。这也是杨易能吃到这顿饭的原因。
一顿饭吃过,杨易身上已经变得暖烘烘的,他随身带着一个绣囊,里面装着好多金叶子,杨易从绣囊里抽出来一片金叶子,递给老太太:“大娘,多谢您的款待,我如今遭了海难,身上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这点金叶子了。”
洪家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要杨易的钱,后来杨易说道:“我如今只有这一层单衣,天气如此寒冷,大娘若是家里有适合我穿的衣物,不如就给我一身,这金子就算是衣服和饭钱了。”
老婆婆笑道:“一件衣服而已,哪里用得着什么金子?我儿胜海还有几件旧衣服留在家里,你先凑合穿着,一会儿我让邻居带你去裁缝铺里,你这些金子,足够做十来件绸缎衣服了!”
老婆婆让媳妇从屋里拿出一件旧冬衣给了杨易穿上,又喊了邻居一个小伙子过来,吩咐道:“小虎,你送这位公子去镇上裁缝铺里买几件成衣,裁缝铺里要价高,你多替公子砍砍价!”
小虎子有十五六岁,与杨易如今的年龄差不多,但是个头却比杨易矮了许多,满脸菜色,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下身穿着一件绽开花的烂棉裤,上身用布条绑着一件油乎乎的黑棉袄,鼻子冻得通红,对老婆婆点头哈腰道:“祖奶奶,您放心,我一定给这位相公看好价格,不让裁缝铺的人坑了他!”
杨易心里一暖,无论是洪家老太太,还是这个脏兮兮的小虎子,都给他一种温暖的感觉。
他如今虽然谈不上落魄,但是在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几分茫然无措之感,如今初见人烟,就被老婆婆拉进家里管了一顿饭,现在又让小虎子陪自己去买衣服,这份人情他已经记在心里,心想:“买了衣服之后,我将囊中金子悄悄留给她们就是!”
附近距离洪家村最近的镇子也得有六七里,小虎子从家里翻出一个狗皮帽子扣在头上,领着杨易出了村子,走向了大路。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到了镇子的裁缝铺里,杨易花钱买了两身冬衣,同时给小虎子也买了一身。
知道给自己买衣服的时候,惊得小虎子连连摇手,说什么也不敢收,直到杨易作势要将衣服扔到大街上时,小虎子这才兴高采烈的收了衣服,对杨易千恩万谢,不住口说些感谢话。
杨易将金叶子从镇子里的银铺里换了些散碎银子,同时又买了些牛羊肉,准备送给洪家老太太。
两人从村里到镇子上,一来一回,已经耗费了半天时光,在这半天时间里,天上阴云密布,簌簌的飘起大雪来。
等快到洪家村的时候,路面已经被大雪覆盖,积雪已经有一尺多高。
小虎子惊叹道:“好大雪!”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大雪如鹅毛一般,落在地上簌簌有声,放眼四周,只见荒野地里白茫茫一片,当真是银装素裹,粉饰了山河。
杨易笑道:“雪大雪小先不去管它,现在回家要紧。”
等两人到了村口的时候,杨易好奇的问小虎子:“小虎,你们这里每逢下雪的时候,难道还会烧篝火来庆祝?”
小虎子笑道:“公子真爱开玩笑!这大冷的天,下这么大的雪,贫困人家每年都会冻死人,哪里会有人庆祝这个?”
杨易问道:“那就奇怪了,怎么村子中间怎么会燃起这么大的火?”
小虎子这时候也看见了,只见洪家村正当中一片地方,已经烧了起来,大火映的满村庄通明,火舌升起有几丈高,隐约听到有村民在喊着。
“救火!”
“救人!”
“快闪开,要蹋了!”
声音噪杂,乱成一片。
小虎子脸色已经变了,扭头看着杨易,声音发颤,“公子,那里可是祖奶奶的家啊!”
第四章 血在烧
小虎子曾听过说书艺人讲过书,对说书匠人口中“高来高去,陆地飞腾,走高楼越大厦如履平地,横跳江河竖跳海,万丈高楼脚下踩”的侠义英雄极为崇拜,有时候也曾幻想过,自己若是能有那些大侠们高来高去的本领,岂不是每天都能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是再也不用受地主老爷们的欺负?
但是幻想归幻想,幻想过后还得照样干活吃饭,他并不认为自己能遇到这些高人侠士,故事毕竟只是故事,直到今天他说出“村里着火的人家是祖奶奶的家”这句话时,他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那些侠士们的轻功到底是什么样子。
洪家村的孩子们,互相之间也曾较过力,村子里公认的跑得最快的家伙是一个叫做狗腿子的家伙,他可以在短时间内追上身边疾跑的野兔,所以一帮坏小子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做“狗腿子”。
小虎子一度认为“狗腿子”的速度已经是望尘莫及的快了,但是当杨易听说着火的地方是洪家老婆婆的家里的时候,小虎子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阵狂风从眼前刮过,再看向身边,杨易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条因为奔跑的速度太快,而引起的雪花长龙还在路上翻滚不休。
等他赶到洪家老祖奶奶的家里时,杨易已经从烧成一片灰烬的庭院里将五具尸体抱了出来。
五具尸体,一个老太太,一个儿媳妇,两个十五六岁的男童,还有一个未满三岁的小女孩!
两个小男孩,杨易今天没有见到,但是这个小女孩今天上午还奶声奶气的喊自己叔叔,如今却已经成了烧焦的尸体!
杨易脸色铁青,将这五具尸体缓缓放成一排,轻声问附近救火的几个村民:“这一家人都是被利刃所伤,绝不是死于火烧!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村民虽然没有见过杨易,但是见他于火海之中将几具尸体抢出来,想来与老太太家里关系匪浅,又见他刚才行动如风似电,只是几个闪身就已经在火堆里走了几个来回,都是心中惊惧。
一个老汉走到杨易面前,眼中垂泪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易道:“你说!”
老汉道:“我是祖奶奶的邻居,今天下午因为家里缺了粮食,我就准备去祖奶奶家里借上几升小米,来年我再还她。”
杨易不耐烦道:“直接说重点!”
老汉吃他一吓,打了一个寒颤,快速说道:“我到了祖奶奶家门口,看到了两匹马拴在了马桩上,我还奇怪,心想胜海什么时候回家了?正奇怪的时候,就听到有女人的哭声,我吓了一跳,从门外探头看了一下,只见两个持剑的女人站在院子里,祖奶奶躺在院子里一动不动,胜海的媳妇正跪在地上向两个女子磕头求饶。”
杨易问道:“他媳妇都说了什么?”
老汉道:“胜海的媳妇说,冤有头债有主,他家的汉子在外面招灾惹祸,她是他的妻子,杀了也就杀了,可是他的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与几个未成年的孩子却是无辜的,现在婆婆已经被杀了,还请两位女侠高抬贵手,饶了三个孩子!”
“后来呢?”
“后来那两个女子只是冷笑了几声,其中一个女子似乎将手中长剑挥了几下,胜海的媳妇和三个孩子都已经扑倒在地!”
老汉一脸惊惧之色,“我刚才还以为我眼花,认为那名女子并没有挥剑,直到一家几口全都倒在地上,血从脖子上嗤嗤的喷出老高,我才知道他们已经被杀了!”
杨易问道:“后来怎么样?”
老汉道:“后来她们两个将这一家五口扔进了屋子里,找出几个酒坛子油罐子也扔进了屋子里,一把火将房子点着了!”
杨易低头看了看已经烧的不成模样的五个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依旧是轻声询问:“你有没有听到她们都说了什么?”
老汉道:“我见她们杀人放火后,准备出来,我就跑到附近的柴垛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害怕她们发现了我,连我也给杀掉!”
“你继续说!”
“是!那两个女人走出大门之后,解下马缰绳,翻身上马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女子向年龄大的妇女说道‘多谢师娘,徒儿今天总算是出来这口恶气,只可惜跑了那洪胜海!’”
“那年龄的大的妇女说道‘只要他在中原一天,总教他逃不出我手,到时候一剑杀了就是!’”
说到这里,老汉对杨易道:“后来她们急冲冲的打马离开,后面再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见她们离开,我就开始喊乡亲们前来救火,本来还想着看能不能有两个活口,但是如今都烧成这样,便是没被杀死,也被烧死了!”
老汉顿足捶胸,“胜海这孩子到底招惹了什么杀神了啊!累及一家老小,被人灭了满门!”
“可怜这一家五口死于非命,小丫头还未满三岁啊!”
老汉嚎啕大哭!
杨易点了点头,问老汉:“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汉抽泣道:“往南走了!”
杨易掏出一把碎银递给老汉:“你们将这一家五口好生安葬,过一阵子,我会将这两个女子的人头拿来放在她们的坟头之前!”
见老汉愣愣怔怔的接过银子,杨易问附近围着的村民:“你们谁家有马?”
有村民说道:“祖奶奶家的后院就有马厩,那里有两匹胜海从塞外买回来的高头大马。”
大火并没有烧到后院,杨易来到后院里,发现马厩里正立着一匹枣红马,至于村民所说的另一匹大白马,估计是受惊跑掉了。
杨易将红马从马厩里牵了出来,好在马鞍马镫都在马厩旁边挂着,将马鞍装好后,杨易拿起马鞭,辩了辩方向,直接从院子里上马,一鞭下去,红马吃痛之下,猛然从大门窜出,在雪地上打了一个趔趄,站稳后,疯狂的向南面跑去!
大雪漫天,红马疾驰,虽然面前寒风如刀,但是杨易却是感觉面皮发烧,浑身热血翻腾,血贯瞳仁!
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追上她们!
找到她们!
杀了她们!
第五章 莫名的熟悉感
一夜疾驰!
等天明之时,杨所骑乘的红马已经体力不支,走路都是一摇三晃,眼看就是倒毙样子。
好在抬眼看到远处有城墙显现,正好休整一下。
杨易牵马进城。
此刻东方天际刚刚显现鱼肚白,城门刚刚打开,几个守城的小兵打折哈欠斜倚在城门洞内,睡眼惺忪。
杨易牵马进城的时候,有个兵丁伸出长枪拦住杨易,喝道:“干什么的?可有路引?”
杨易疾驰一夜,杀气满胸,胸口都要爆炸开来,被守城兵丁这么一拦截,两眼杀气直冒,“你要拦我?”
小兵被杨易气势所夺,声音不由的低了下来:“公子有路引最好,如果没有,倒也无妨!”
杨易将马缰递给小兵,小兵不由自主的伸手接过缰绳,为他牵起马来。
杨易看向小兵,“你叫什么名字?”
小兵有二十来岁,平常对人也是骄横惯了的人,但是被杨易气势所慑,脑子浑浑噩噩,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当下答道:“我叫孙承龙!”
“那好,孙承龙,我问你,你可见到两个骑马背剑的女子进城?”
孙承龙道:“没有见到!”
“你确定?”
“小的这一辈子,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背剑骑马的女子,倒是在戏文里听到过!”
杨易大失所望,心道:“难道我追丢了?”
他夜间顶风冒雪一路南下,途径多条岔路口,追上两个女子的可能性本就不大,追不上的概率反而是极大。
这点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眼看洪家村一家五口被人灭口,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要尝试一番!
问了城卫几句话,见没有什么收获,杨易将马缰要回,对孙承龙道:“好好守城,不要松懈!”
孙承龙身子一挺,紧握红缨枪,道:“是!”
直到杨易离开城门多时,才有孙承龙同伴走了过来,用肩膀碰了碰孙承龙,“哎,刚才那谁啊?”
孙承龙茫然道:“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对他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的?”
孙承龙道:“我不知道!”
“这位公子,虽然年幼,但却气度不凡,刚才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感到心惊肉跳,几乎喘不过气来!难道是哪位大人附上的青年子弟?”
杨易进城后找了一家酒店,将红马交给酒店的伙计,吩咐他好生喂养,进了大厅后,要了几个小菜,两壶白酒,自斟自饮的同时,眼中扫视大厅众人。
他昨日进了洪家村后,也只是在洪家老婆婆家里吃了顿饭,之后就是去镇子里买衣服,等回到了洪家村后,便遇到洪家老婆婆一家惨被灭门之事,之后他顶风冒雪,打马夜行,一直到了这个饭店里坐下后,才有机会大量了一下这个世界人们的衣帽穿着。
只见饭店里稀稀拉拉的坐落几个人,因为天气寒冷,他们都戴着翻皮帽子,裹着厚重的棉衣,看着个个体型都是臃肿不堪。
整个饭店里就他一人穿着锦袍,因此上不时有人向他身上打量。
杨易对这些人的目光不以为意,将残酒饮完,下筷如风,顷刻间已经吃完了桌子上的几盘菜,随后将一大碗肉汤咕嘟咕嘟喝完,抹了抹嘴,对掌柜地喊道:“给我开一间上房,再打盆热水洗洗脚!”
他已经想好,既然今天没有追到那两个女人,看来自己的方向已经走错了,现在盲目追赶于事无补,不如歇息好,养足精神,再找人打听两个女子的踪迹。
这个年代,女子骑马本就少见,而骑马背剑的女子就更是难寻,只要他们还是在洪家村走时的那种装扮,杨易就不愁找不到她俩。
店小二将房间收拾好之后,杨易进房后,倒头便睡,再睁眼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他翻身起床,走出酒店,在城中逛了逛,只是大雪翻飞中,路上行人稀少,走了几圈,感觉索然无味,又回到店里。
晚饭杨易让店家送进了房间里,在小二将酒菜端上后,杨易丢了一块碎银给店小二,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强人恶霸鱼肉百姓的人物?”
小二吃了一惊,银子也不敢收,只是笑道:“我们这里哪有什么恶霸?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公子问这个干什么?”
杨易道:“除暴安良!”
这是杨易的心里话。
他前世就是一个性格刚烈之人,而且最爱抱打不平,后来就是因为管闲事,才一怒杀了当朝权贵之子,落得个身死命消的下场。
这次洪家村老婆婆一家惨死,激起他极大的杀心,而如今所处的世界是一个冷兵器的时代,正是行侠仗义,仗剑天下的环境,因此他便想着杀几个土匪恶霸,也算是为这里的老百姓做一件好事。
小二见杨易细皮嫩肉,虽然个头高大,但是长相斯文,一看就是一个读书考功名的相公,而且身穿锦袍,腰围玉带,还是一个富家子弟,哪里与“除暴安良”这四个字有一丁点关系?
小二笑道:“公子说笑了,我们这个小城,虽然贫困,土匪恶霸却也不多,是一个难得安宁的小地方。可若是继续往内陆行进,那里的土匪响马可就真的多了起来,您是读书人,身子娇贵,受不得颠簸,真要想去什么地方,还不如下海找船出行,也能多几分安全。”
杨易笑道:“我会考虑的!”
将碎银递给店小二,道:“再给我打壶酒来!”
看着小二离开,杨易心想:“普通人一问三不知,若论消息灵便,官府远远不如江湖中人。要是想要找到那两个女人,还得要从附近豪强身上打听才是!”
想明此节,杨易吃喝完毕后,开始打坐调息,修习内力。
他本就是绝世奇才,资质之高实是罕见罕闻,虽然最近两年对功夫有所懈怠,但是此刻潜运内力,随着气走百脉,不一会就感到浑身舒畅难言,丹田内暖烘烘说不出的受用。
等到收功睁眼之时,天色已经大亮。
杨易突出一口浊气,翻身下床,忽然临空向空中虚劈了两掌,只见房间里忽然风动如潮,压得的窗棂上糊的白纸内外起伏,啪啪作响。
两掌劈出,杨易就已经发现自己的功力在这一夜之间,就又精进了许多。
杨易看着双掌,心想:“这固然是因为我资质高于常人,所以内力才会精进如此明显,但是也与父亲传于我的内功心法脱不了干系!”
吃过早饭,杨易牵马离店,心想:“店小二说越往内陆走,响马越多,那我就往内陆走!”
于是打马疾行,向山东内陆走去。
天寒雪大,便是强盗响马也懒的做活,一直到了泰山附近,杨易也没有见过一起打劫的强人,倒是见到了不少灾民沿街乞讨,路上不时有冻僵的尸体被大雪掩盖。
杨易前世好歹也是一名大学生,对于历史稍微有点了解,他隐隐记得,好像书上说过,明末崇祯年间,外忧内患,外有女真连年扣关,内有灾荒连年,饥民遍野,揭竿而起者比比皆是。
又有朝纲腐败,官吏收刮民财,搞得民怨沸腾,民不聊生。王朝弊病,已然积重难返。此时此刻,见到如此惨象,才真正的理解什么叫做“民不聊生”,什么叫做“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这么多饥民,他就是有心帮助一下,也是力有未逮,不过要是不做点什么,心里也是不痛快。在附近打听了一番,只要知道哪家富户是为富不仁之辈,那家官员说收刮民财的贪官,杨易便会将他们家中金银全部抢出来,散给饥民,同时也将有些囤积食粮之辈的粮仓打开,分与大批饥民,就这么一路行来,他已经成了官府捉拿的重犯。
他去那些富户官员家里,从来都是从大门打进去,绝不蒙面,也不趁着天黑,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杀进去,然后逼人行善。
在大多数人眼里,他是在是无法无天之辈,猖狂之极,又因为他从不忌讳自己的姓名被人所知,别人问他姓甚名谁?他绝不隐瞒,直报自己的姓名,也不怕他们找他报复。
就这么短短几天,整个山东境内的绿林道上,都已经知道,本地出来了一个猛人,一时间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个叫做杨易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走了几天,杨易已经冷静下来,知道短时间内,是找不到那两个女凶手了,也就不再焦急,骑马慢行,到了泰山后,在玉皇顶上盘桓了一天,发现此时景物与前世果然有了极大的不同,当然最明显的不同,就是进庙再不需要门票,就是烧香也是可有可无。
他这两天已经打听到了,知道山东地界有两个厉害人物,一个叫做沙天广,一个叫做诸红柳,其中沙天广住在一个叫做恶虎沟的地方,恶虎沟的大寨主,据说功夫过人,十分了得。
而另一个叫诸红柳的人,却是当地一个有名的员外,住在千柳庄中,也是一个了不起的高人。
这两个人的名字,杨易总觉得耳熟,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出到底在哪里听说过这两个名字,感觉极为怪异,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似的。
下了泰山后,找人问了一下路,发现恶虎沟距离泰山还算是近一点,当下拨马前行,直奔恶虎沟。
自古山东出响马,这恶虎沟在山东响马圈子里也是赫赫有名的寨子,附近十来家响马寨主都以恶虎沟马首是瞻,可见沙天广确实有点不一般。
杨易因为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武林高手到底有多么厉害,因此也不敢轻视这恶虎沟里的响马,打听了具体地址后,到了一个山寨附近,杨易将马拴在附近的树林里,趁着天阴风大,提气轻身,一溜烟的向山寨里奔去。
第六章 原来是这个世界
恶虎沟虽然叫做沟,但实际上却是山坡上的一个大寨子,寨子四面有巨大的寨门,高大的寨墙,寨墙附近有手持长枪大刀的兵丁四处巡逻,宛然是一个小城市。
天色还早,寨门并没有关闭,杨易一路疾行来到大门处,并没有停下,反而加速前进,一阵风似的刮进了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