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次事发突然,他还会拖上多久才肯面对自己内心的爱慕?

射击馆有一群年轻人闹得很,花枝招展的几个女孩子故意说话大声来引起他们俩人的注意。但冷旸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别人一眼,他抓紧手中的机身,想起三年前与那个小丫头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那时,也正是这样的月份,西泠市天寒地冻,冷旸受到夏都泽的嘱托来当夏家大小姐的保镖。起初是因为受到歹徒恶意威胁,夏老爷让冷旸每天寸步不离的跟着夏雅。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大半年后警戒解除,冷旸重新出国工作。

他也以为在自己心中,她不过就是一个任性又爱发脾气的小姑娘,但却在太平洋的另一端渐渐发现已经无法忘记她。
而那个一看就不解风情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懂这样的她。

冷旸眼底泛上寒意,他再次拿出自己手头掌握的资料,白底黑字的表格上夹着一张让他心情不悦的照片。照片上黑色短发、戴着无框眼镜的男子必然就是商敖冽,而后头的几页也都是关于他的一些基本档案。

可惜,都不是冷旸想要的…焦律师见状,放话要他宽心。“你给的时间仓促,再说了商家又不是普通家庭,背景什么的…一时也查不清楚。”

冷旸啪嗒一下将所有的资料夹往身旁的桌面一摔。“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
哪怕找私家侦探,他也要把商敖冽的秘密查个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新坑都有月榜什么的爬,所以大家如果愿意的话,整点长评短评的丢出来吧,帮助我爬爬榜什么的!不至于那么悲剧。明天的更新依然是这个时间段,大家可以到时候再过来看~
另外冷旸读作冷扬,给科普下~
〇三、婚约(三)
夏家的那栋独栋复式公寓,前院载满挺傲的梅树,重瓣梅花在雪中齐齐绽放的时候那叫一个好看。

冷旸把车倒进停车库,点了支烟站在冷风中吸了几口,白色清濛的烟雾中他看见一个袅娜的身影,她站在还未全部开尽的梅花树中。

夏雅脸上的表情他只看上一眼也能猜到那代表着什么。夏都泽生前最喜欢梅花,从栽植、浇灌、施肥乃至整形修剪,曾经都是他自己一手操办的…

他熄了手指间的香烟,从她身后缓缓靠近。皮夹克在夏雅的后背上摩擦出微热的温度。她有点不习惯,用力想要挣脱。
“乖,就让我抱一会。”

他带着爱恋但却没有爱.欲的声音在她颈间低低地响起,即便这只是安全感,而不是归属感…但此刻的夏雅实在太需要一个依靠!她的眼眶微湿。
“冷旸,要不是你回来了,我都不知道一个人要怎么办了…”

哪怕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这只是一场噩梦,夏都泽没有被查出患癌,也没有在一个月内就长辞于世,没有留下这些莫名其妙的遗嘱,更加没有夏家的那些人因为几个臭钱就来和她闹!

夏都泽的药厂是他年轻时一手创办的,夏家其他人眼见效益越来越好,也都想来分一杯羹。夏都泽生前给他们都安排了职位,去世后也给他们留了点钱。
但是夏帆一家子还是在夏雅面前骂他,为什么要把夏家的钱都送给一个没有血缘的外人!

感觉身后那人的力道用的越来越重,夏雅转身故意避开冷旸的怀抱。“话说你忙了一天,有没有查出什么?比如说,我爸爸研发的什么药剂是那个商敖冽需要的,有什么秘方他必须拿到手,所以才答应接管药厂?”

冷旸扬起嘴角,觉得这小妮子实在很聪明。“你和我的想法一样,可惜咱们没有证据。”
而且就算被他们知道商敖冽的居心叵测,事情也不能得到解决,因为商敖冽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夏家的夏帆!
夏帆这女人尖锐刻薄,任何事情都爱和夏雅一争高下…

唉,夏雅心烦地深吸一口气,她嗅到淡淡飘在这空气中的梅香,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嫌淡的香味…令她不由自主想到今天见了第一面的那个男人。

深色西装、白色衬衫,看似平凡无奇的打扮,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年轻医学家特有的清高自持。
等前院的梅花都开了以后,清冷的梅香就将愈发的浓郁了…

******

西泠市医科大学的一间普通实验室中,商敖冽在做一个关于临床药理学的实验。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大褂,正在对细胞杀伤作用进行观察。

全国硕士初试刚结束,商敖冽猜想因为这几天考试所以夏雅并没来找茬——那张漂亮的脸蛋才浮现于脑海,他原本沉静的表情陡然有了些变化。
…怎么右眼皮又开始跳了?

商敖冽走去一架崭新的显微镜旁,拿着试管震荡摇匀,用酶标仪测定着数值,让药物对细胞进行着化学反应。
门外响起敲门声,“商老师,在吗?”
商敖冽微微蹙眉,“请进。”

站在门外的夏雅擦啦一声推门走了进来。
“商老师,您好。”

还真来了。商敖冽不动声色地继续做他的实验。
夏雅留心到今天的商敖冽在古板的西装外加了一袭正经的白褂,不自觉又多看了几眼。

他穿上白大褂的感觉不太一样啊,这男人真是,一身庄严,淡雅如水,身前的扣子严谨地一、一、紧扣,禁欲的气息扑面而来。
面对如此正儿八经的男人,她不免心虚起来。

商敖冽眼角余光已经留意到夏雅今天“来者不善”。
夏雅的身材骨肉匀称,今天她特意在大衣里穿了一套黑色的贴身连体毛衣,露出一双光滑的长腿,更显得前后凹凸有致。
她故意走近他,商老师借以去记录数据的一个转身避开她。

“商老师,等分数线下来以后不就是复试了吗?我想考药理学专业,到时候复试要怎么准备比较好…”
“你的情况我还不是很了解。”商敖冽打断她的话,“面试应人而异,导师会根据你们的经历提出不同问题,挑选合适自己的学生带着。”
反正夏雅来的真正目地也不是这个…

“我这里还在做实验,你没什么重要的事…”

夏雅眼看就要碰到商敖冽的手臂,身体跟着整个都贴了过去,商敖冽的应激反应十分的快,他向后退了一小步,她突然扑了一个空。
最近的一个试管瓶被夏雅撞碎在了地上!

商敖冽脸色沉下来,黑眸隐忍着本该有的斥责。幸好并不是太重要的材料,只是一般的试剂。他立刻去找来了清理工具,将试管碎片扫干净后倒入垃圾箱。

看着他行动不便还沉默做着善后,夏雅良心受到谴责,急忙道歉。“商老师…对不起…我是不当心…”
商敖冽的那双眼睛在略厚的镜片之后直勾勾地盯着夏雅,她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神竟有些——凌厉?!

“夏小姐,为什么非要‘打扰’我做实验?”他的语气用了升调。
“…”
夏雅知道这次是自己做错事,可她就是有一种想要捉弄商敖冽的恶趣味啊!不经意间用手指去抠他实验桌的桌角,准备说些让彼此都能下台阶的话。

哪知商敖冽的责备已经传入她耳中,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作为教师的严谨自律。
“你想读药理,那就是制药、治人,学医的人都要做事谨慎,你这样的性格…怎么学的好?”

夏雅咬住唇角,她强迫自己像没事人似得笑起来,“…我怎么了?试探一下未来丈夫的人品而已,商老师,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商敖冽听完她的这句话,若有所思地用目光流连过她柔软的发尾,然后是那张不喜自俏的脸。
他现在这样算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取笑她的自作多情?!夏雅终于被激起了怒火!

“商敖冽,我考虑你那是看的起你,你要是还敢选夏帆…还把我爸爸的药厂送给他们…你要是敢!我肯定会要你身败名裂的!”
“…”商敖冽听完这句话,蹙然笑了。
虽然不太容易察觉,但嘴角确实有些上扬的弧度。

“我不会选她。”商敖冽说完,已经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研究课题。“绝对不会选她。”
“…”
夏雅站在原地,原本激动的情绪忽如潮水般褪去。自己已经有些分辨不清了,这算是他对她的,又一个保证吗?

“你站那发什么呆?”幸好商敖冽及时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既然来了,熟悉一下药理学的临床实验也好,过来吧。”
夏雅这才得以走近商敖冽身边,她看着他身上的白大褂,理性中自有一种沉着的气度。

不过商敖冽还是往后退了半步,才把自己正在做的观察详细说给她听,最后再亲自教她实验步骤。
夏雅认真学习贯彻,这时男人突然从她耳后的方向来了句,“以后在学校注意穿着。”
“…”
夏雅想了想,觉得这局到底还是她赢了。于是颇为得意地哼了商敖冽一声。

******

当初,夏都泽在一条臭河旁捡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婴,那就是如今的夏雅。
自从老头子去世后,夏雅遇到烦心事就喜欢去西泠市附近的墓园找他“聊聊”。
他们父女都是基督徒,她老爸还曾说要给以后出嫁的小雅办一场最浪漫的西式婚礼。可惜婚礼没等到,等来的是基督天主教的下葬仪式。

周末得了空,夏雅再次去了西泠市的墓园,中古世纪罗马风格、天主教主题的壁画装饰,让那儿除了清冷之外,也有了些建筑上的文艺、不会过于压抑人的情感。

走过路边草丛,在一座墓碑前驻足,冰冷的拓片和释文之下,这辈子曾经最爱她的那个男人就长眠于此。
夏雅怔怔望着眼前的名字出神,只能用无言去寄托对夏都泽的哀思。还记得那时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很久,直到哭不出了眼泪,气性高强的她才重新振作。

浓密的阴云挡去前方的阳光,貌似是要下雨了?出门仓促也忘了带伞…
夏雅站在原地不久,果然冬日里的冰雨就降下来了,打湿夏雅的白色呢子大衣,也粉碎了她表面的平静。

娇俏的小脸在雨水中异常憔悴,她就是弄不明白夏都泽到底想要给她什么?

倏忽,头顶上的雨,停了。
一把巨大的黑伞出现在夏雅的视线中,替她挡去了墓园的风雨。

黑伞下是密黑的头发,衬着那张戴有镜框的五官要比往常来得深邃,有鼻翼的阴影落在脸旁。商敖冽撑住手中的大伞,对上她那双在极度悲痛之下需要依赖的眼睛。
因为气候偏低,她的嘴角哆嗦,单薄的身子不自禁地颤抖。

商敖冽的眼神一如既往,那么平淡如水,让人心静。“长着一副聪明相,怎么总爱犯傻?”
“你…你怎么也来了?”
她说完,突然就哭了。



夏雅低头捂着嘴啜泣了一小阵,阴阴绵绵的雨滴在她头顶的伞面上弹出轻快的节奏,商敖冽就这么一直不做声的陪伴在侧,他那藏在深色大衣里的健硕身躯倒是替她遮去不少寒风。
因为俩人靠的近,男性体温捂热了单薄的她。

见夏雅情绪逐渐平复,商敖冽示意她先接过伞,然后他鞠躬将手里的梅花献给土壤下的先人。
他也知道夏都泽最爱梅花?看来,他们交情确实不浅!

商敖冽垂眸的间隙发现她鞋尖上沾了一些湿泥,狼狈的竟也有些可爱。“我记得,上次问你信不信夏伯父,其实,现在要你相信我,还靠谱些。”

“相信你?”夏雅翻了个白眼,脱口而出,“商老师,婚姻对你来说,就是用来轻贱的吗?你以为要我相信你没有恶意企图就够了?”
她也知道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但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我不像你,随便找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就能和他去民政局花几块钱办证。”

看着小丫头平时特立独行、离经叛道,没想到骨子里的观念还挺保守。商敖冽神色淡淡地听她继续说。

“别说俩人之间应该有一段平稳长期的恋爱关系,就连最基本的一点…商老师,你又不爱我,为什么我要嫁给你?”

如果换做其他偶像剧,大约此刻的商敖冽应该用力把她搂在身前,然后用深情款款的口吻对她说“谁说我不爱你?!其实我认识你很久了!”

不过现实归现实,而他也已经默许了夏雅的这句话。“婚姻也不是一时激情,找一个适合的人更重要。”
她讽刺,“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适合的?”

夏雅知道总有些事他不愿说出来,秘密一层层被沙土沉埋。

“夏雅,不管如何,你记住,你爸爸很爱你。”
“…”
商敖冽不爱她,可是,夏都泽却爱她至深。

父亲待女儿总是最好的,他留给她的,也应该是最好的东西…商敖冽也是他精心挑选,特意为她准备好的依托?

“喂,你不就是为了报恩吗?”

情绪听不出什么变化,但商敖冽的嗓音这样低沉柔和,“想的太多反而会错过很多东西。”
“…”
不知为何,自己竟会为了他的几句话动摇。

俩人说话的当口,一个踩着高跟长靴的女孩儿走过来,对商敖冽微笑道,“商先生,哎呦,这地脏死了…你怎么走的这么快啊,我找了半天。”
商敖冽神情自若的反问她。“夏小姐第一次来看夏伯父吗?”

夏帆尴尬地一笑带过。
她五官清秀,脸上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一条窄裙着在身上很是窈窕,裸足穿靴则别有一番风情。

夏雅听了心想,这女人当然是连夏都泽的墓碑都找不到的,因为他们葬礼都没到场。瞧一眼夏帆身上的打扮,哪像是来祭拜她伯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去喝喜酒呢。

她俩都是年轻女孩,从小难免喜欢攀比,夏雅却自认要比她可爱的多,夏帆他们一家子都急功近利,没什么人情味。

“你怎么会来的?”

夏帆得意地与商敖冽装亲昵,表示自己先得一局。“我和商先生私下联络的事,你当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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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己写的时候,有种越写越顺的感觉,所以总觉得后面的会越来越好,希望大家能坚持着追下来,下一章更新依然是明天的7点左右~
〇四、婚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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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依然是7点左右更新~存稿越来越少了哭~
说起来也只是一个巧合,商敖冽早上接到夏帆电话,她问有没有时间见个面,商敖冽想着也该抽个空与这位夏小姐把遗嘱的问题说清,就说今日他要去看夏伯父,不如改天再约。

夏帆这边却已迫不及待的说自己也想去祭拜夏都泽,而真相是自从她得知这位商敖冽家世不俗又是个海归副教授,早就已经拿出了势在必得的心思。

“夏帆,你以为自己有‘机会’?”夏雅只要一想到她在窥觊夏都泽的遗产,心头就有一簇火苗蹭蹭地冒出来。

“亲爱的,商先生是不错的,不过…我们商先生可不是那种浪漫风趣、会陪你到处去玩的男人,他也只会闷头搞学术什么的,你哪能看得上呢?”

“你怎么知道他不解风情?”虽然夏雅在内心深处是同意夏帆说法的,眼下她偏要对着干。

“我这不是了解过他了吗?”夏帆轻蔑地看她一眼,“再说了,你也不早就有你的冷哥哥了吗?”

一听她不怀好意去说冷旸与自己之间的关系,夏雅的火气更旺了!
长期以来,她在潜意识里头总是坚定着不能让夏帆抢走属于她的任意一样东西,现在也不例外。
“夏帆,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商敖冽他已经决定,他要——跟、我、结、婚!”

夏帆气的跺脚,清丽的秀眉拧在一起。“你少犯贱!”

“我就是喜欢他对我不温柔、不体贴,咱俩早就已经一见钟情了,你管的着吗?”
夏雅侧身,用纤长手指在商敖冽结实的胸膛前,充满挑.逗意味的划着一个个小圈圈。俩人之间自然而然有了令人暧昧的遐想。
“小冽,我可喜欢你凶我了~”她娇羞轻笑。

“…”
商敖冽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些忍俊不禁了——喜欢他凶?那天不知道是谁在他实验室里红着眼睛?

夏帆看着他们眉来眼去就只差眼睛里没有喷出火!难道是她出手太慢?还是棋差一招?!
“商先生,你真要娶夏雅?!”

商敖冽并不正面回答夏帆,思虑片刻,低下眉目对夏雅轻声道,“到了四月份挑个好日子,我们去登记。”
“…”
商敖冽这话茬子接的也太快了吧,压根就没想过要给她留什么余地,既干脆又神速啊!

夏雅这才意识到,刚才她傻乎乎地去挖了一个大坑,然后,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再然后,她就把自己给埋了!!!



后来,商敖冽私底下又和夏帆见了一次面。他知道夏帆家在外头也开了一间小厂,商敖冽把他们的底摸得挺透。知根知底,才能防患于未然。
“她嘴坏,但心眼实诚,不要做伤害她的任何事。”
老师的语气不重,就像在分析一道简单的药理题目,但听得出字字都有十足的分量。

夏帆不敢置信这话是出自眼前这个看上去只会死读书、却不善言辞的男人口中。“你威胁我?”
“只是提醒一下,女孩子家做事不要太过苛刻、不知深浅。”
商敖冽说完也不逗留,挺起他的背,一步一步颠簸却踏实地走向停车场。

一路上,男人想起家中在不久的将来会多出一个夏雅,不知为何突然很想点一支烟。可惜,他并没有抽烟的习惯。

往后的路,似乎变得更宽、更远了。

何为爱情,何为婚姻,商敖冽又何尝知晓?常年单身,年轻时也有过头角峥嵘、血性方刚的光景,但接触的都是单纯的学术性问题,慢慢也把他的性子磨得更沉更稳。

曾经以为一段稳固的两.性关系于他来说都算极其渺茫的东西,从未遇见过能让他放下那些重担的人。现在却稀里糊涂进了婚姻的围城。
也好,既然已被人逼到穷途末路,那就不如背水一战吧,他想。



其实要踏入一场婚姻并不难,因为这只是取决于,谁在婚姻的那头等你。

******

从那之后,夏雅知道就算躲着不敢去找商敖冽,左右也不过是个鸵鸟心思。该来的总要来,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

在家闲着几天,考研的成绩公布下来,夏雅不仅轻轻松松过了国家复试分数线,也上了学校线。
商敖冽因此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你有空的话来学校一趟,我替你辅导面试。”

夏雅思想斗争半天,终于还是换了套乖乖女的行头出了门。她在玄关处照照全身镜,里头的姑娘不仅时尚,黑白波点的发箍衬托了大家闺秀的气质,裹在大衣里的连身裙描摹出玲珑的身材。
嗯,不错,挺招人稀罕的。

等夏雅站在商敖冽办公室的门口,听说这人正从学校的一处国家重点实验室赶来。
他掏钥匙的瞬间,夏雅就看出他急吼吼的,额前黑发有些凌乱地散开,手中叮叮当当一阵,商敖冽一边关门一边伸手把头发撸好。

夏雅不知该用什么心态面对他,如果将商敖冽当做“老师”,那她必然要等他先落座。但如果是“未婚夫”…
就这么保持半坐半起的姿势,商敖冽看出她的心思,温言道,“坐吧。”

他依旧坐去办公桌后头的靠椅上,然后将手头关于夏雅的文件夹取了出来。

夏雅忽然觉着他这又厚又宽的眼镜真碍事,真想扒下来瞧瞧商敖冽这张脸到底长什么样?

“夏伯父生前在电话里提过你很多次,他说你基础扎实,人也很聪明,以后读博士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夏雅是被人夸惯了的,换做别人她会报以自信撩人的浅笑,然而面对做商敖冽,某人的表情很僵硬。

“复试分为笔试、面试两部分,你的笔试成绩向来不错,这两个月的时间,要把学过的东西都连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