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的,司凡的业绩遥遥领先,和第二名拉开了不只一半的距离。第二名和第三名的也没什么悬念,不是余连就是高影,他们的水平相差不大。从第四名开始,业绩就与前三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而偏偏这夜惑排行前三的公关,都是和司凡站在同一个阵线上的。要是司凡一走,我这夜惑离倒闭也不远了。如此看来,要想裴立超过司凡,这实在是条漫长而艰巨的道路。

我瞅了眼裴立,忽地发现他还在努力地把饭菜往嘴里送,然后拼命地咽下去。我看得一愣一愣的,连忙说:“裴立,吃不下就别吃了。”

他用他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可是秦姐你说了,要长点肉才会更好的。”

我哭笑不得,“你脑子怎么就一根筋呀。要长肉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你要是吃撑了,然后拉肚子了不也等于白吃了。”

他眨眨眼,“哦,我知道了。秦姐,我会努力长肉的,不会令你失望的。”

这裴立,听话乖巧地让人心疼呀。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嗯,你这个状态不错,以后要保持住。”

他点点头,露出一个腼腆羞涩的笑容,“秦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要是平常我听到这句话,我绝对会当作奉承话。只不过这话是从裴立口里说出来的,可信度则是高了不少。更何况被一个有王子气质的人这么真诚地称赞,我心里实在高兴。

我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在唇边,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不觉得男主很明显了么。。。
给个小提示,女主对谁最特别,谁就是男主~~~

 


Chapter 6

我在这里除了吃饭之外,还能做什么?司凡这问题实在没有回答的必要。我懒得回头,便用不紧不慢的声音说:“司凡,你觉得我在这里做什么?”

司凡轻笑一声,他在我身边的位置坐下,“和裴立约会?”

裴立赶忙说:“司凡哥,我和秦姐只是在…”

不等裴立解释,司凡又一脸似笑非笑地说:“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你紧张什么?”

裴立噤声。我见不惯司凡欺负我的人,便开口说:“司凡,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偏过头,瞅着我,忽然眼里涌上一层笑意,他伸手触碰我的唇角,我来不及躲避,他的指腹就已经在我的唇角边轻轻地划过,“阿音,你刚刚吃了番茄?”

他的指腹我眼前晃了下,一抹番茄红粘在上面。

我颇为窘迫,想来是刚刚吃饭时不小心弄上去的。我佯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这家店的番茄黄焖鸡块,味道不错。”

他眼里的笑意更多,然后又做了个被我归类到关心边缘的暧昧动作,他伸出舌头舔了下指腹上的番茄汁,“果然不错。”

我懒得去搭理他这种状似调情的举动,也不甚在意。不过裴立看起来却颇为尴尬,他埋头喝着茶水,耳尖看起来有些红,我心里实在觉得这孩子过于羞涩了,“裴立,你刚吃饱,别喝太多水。”

他“哦”了一声,赶忙把手里的茶杯放下。

司凡在我耳边阴阳怪气地说:“他不是小孩子了,你用不着事事关心。”

我避过他的话,耸肩笑了笑,“就你一个人?”

“我今天起得早,闲来无事就出来兜兜风。”他顿了下,目光移到我的手提电脑屏幕上,“嗯?这个月的评比出来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就戳中了我心里的痛,我不动声色地盖上了手提,“是呀,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笑了笑,“的确是。这几年来前十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动。”

这话更加戳中我的痛处,我笑得若无其事,顺道恭维下了他,“你第一名也拿得麻木了吧?”

司凡却瞅了眼裴立,“我很期待下个月的业绩评比。”

不知道为什么,司凡那一眼,我竟然生出了大灰狼瞄准了小白羊的错感,我打了个激灵,用身体挡住了司凡的目光,干笑一声,“我也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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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裴立的MV正式开始在夜惑里开播。如我所想象中的一样,效果轰动,已经有不少人向我询问裴立的信息。不过我自然要神秘些,越是神秘越能吸引人们的眼球。我将裴立藏着掖着,不到我计划的时间,我断然不会让他出去。

今天九月八号,我特地查了日历,宜祭祀,宜出嫁,宜开市,宜出行…在这个百宜之日里,正是裴立的出道之日。

今晚的生意也特别红火,之前作了大量的铺垫工作也总算没有白费。来夜惑的大部分客人基本上都是要求裴立作陪。

不过,我给裴立制定的是高端路线,一个晚上最多陪五个客人,而且还需要提前预定。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越难触摸到的就越有致命的吸引力,这些道理无论何时总能运用的。

裴立第一晚正式开始工作的时候,我比他还要紧张。我在监控室里盯着屏幕,眼睛眨也不眨的,生怕裴立把他的第一个客人给搞砸了,不过幸好裴立表现得相当不错。这点还是令我颇为满意的。

当裴立送走他最后的一个客人时,已经早上六点多了。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我,问道:“秦姐,我今晚表现得还可以吗?”

“很不错。”

他绽开一个欣喜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秦姐,我会继续加油的。”

对于一个还在成长路途中的人,适当的鼓励和信任是必须的,我微微一笑,“嗯,我很好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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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立的人气在夜惑里可以说得上是直逼前三,但到底裴立还是新人,要想和积淀了几年人气的司凡余连高影相比,终归是差了些。

我知道这急不来,在裴立面前我装得若无其事,尽量不给他压力,但是回到家后,当我一个人独处时,我心底还是有些急躁。

我睡不着,在床上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方案可以让裴立更红些。到了最后,我抓了抓头发,从床上蹦起来,干脆不睡了。

我有个习惯,一旦失眠我就想给红红和金金喂饲料。

红红和金金是我养的两条金鱼。起初它们并不叫这个名字,它们叫音音和贱梁。我养金鱼的习惯也是和梁少辰分手后才有的,我当初就把金鱼缸中间隔了道玻璃,音音左边,贱梁右边。一想到梁少辰,我就给音音喂饲料,让贱梁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没过几天,音音也好,贱梁也好,都有濒临死亡的状态出现。我当下醒悟过来,我不过在迁怒而已。

迁怒自然是要不得的,我心有愧疚,养金鱼的习惯也从此定了下来。

我拿过饲料,一粒一粒地往金鱼缸里扔,红红金金和我相处得非常熟悉了,仿佛知道这饲料的意义不过主人发泄的产物,便理也不理我,卿卿我我地在海藻后面谈情说爱。

我心里叨念着裴立,脑子里却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了司凡。

这阵子,我似乎没见过几次司凡。虽然大家都在夜惑里,但是司凡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如果不是他主动出现,我要找他也实在有些困难。

这男人为我带来了夜惑的红火,同时却又给我带来了夜惑的危机。一想到司凡,我的心就颇为纠结,一没注意,就把饲料倒了不少,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水面上。我一惊,赶忙拿了根勺子,把花花绿绿的饲料舀走了大部分。

我刚洗好勺子,心里对司凡颇有怨念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一看来电显示,心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一说曹操曹操就到。我摁下接听键,对面传来嘈杂的音响声。我皱了皱眉,司凡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阿音,我喝醉了走不动,我在影踪酒吧。”

未等我反应过来,司凡就挂了我的电话。我瞅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唇边不由得浮起一抹冷笑,敢情他把我当司机了?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不想搭理他。可是过没几分钟,我又有些犹豫,本想打个电话给司凡的朋友,可是却又不知道司凡朋友的联系方式。

我从不干涉员工的私生活,对于司凡,我更是宽容。无论他的私生活有多乱,我也不会过问,只要不影响工作就好。

现在我还真的苦恼极了。去还是不去,这两个答案在脑子转了一圈,我还是无奈地选择了前者。

到了影踪酒吧后,司凡独自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姿态优雅地在品着一杯颜色亮丽的鸡尾酒,眼睛微微地眯着,唇边挂着魅惑众生的笑容,一点也不像喝醉的模样。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呼之欲出的怒气,走到他面前夺过他手里的鸡尾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司凡,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司凡的眼睛里涌上笑意,“知道。”

我发现在我在司凡面前,我那引以为豪的冷静彻底瓦解,我声音捎上了冷意,“你在玩我?”

他无辜地眨眨眼,“阿音,我怎么会玩你呢?我真的醉了。”他拉过我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你看,我是不是醉了?”

我愣了下。

这样看来,司凡还真的挺像醉了。

“阿音,我头好晕。”难以想象,司凡会用这样的语气来和我说话。更难以想象的是,他拉着我的手往下移,贴在他的胸口上,“你听,我真的醉了。”

柜台前的酒保笑着说:“这位先生今晚喝了不少酒,是真的醉了。”

有了酒保的保证,再加上司凡这些不可思议的动作,我勉强相信他醉了。可是我依然拉不下面子,冷着脸说:“你能不能自己走?”

“好像可以。”

很明显的,醉鬼的话是不可信的。他的脚刚碰地,整个人就晕晕乎乎地往我这里倒,我伸手扶住他,他竟然得寸进尺地往我脸边靠,还凑上来亲了我的脸颊一口,笑吟吟地说:“阿音,你真香。”

我忍住丢下他在这里的冲动,忍辱负重地拖着他回到我的车里,一路上被他占了不少便宜,脸上也不知被他亲了多少口。

要是被别人知道夜惑的头名醉酒后喜欢亲人的话,估摸从明晚开始,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灌醉司凡。

我开了车窗,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好令他清醒。幸好我车里是有醒酒药的,做我这一行的,喝酒是不能少的,醒酒药也自然是随身携带。我掰开一粒,递到司凡面前,“吞进去。”

他睁着眼看我,“没水。”

“用口水吞。”

“我不会。”

“不会也得会。”

“我就是不会。”

我发现我和醉鬼是没有沟通的语言的,我放弃让他吃药的念头,正准备把手伸回来时,司凡忽然含住了我的一根手指,口齿不清地说:“阿音,我吃。”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吃错了。”

他疑惑地看着我,“没有呀。”

今晚的司凡实在令人头疼,喝醉酒后的司凡简直就像一个未成年的小男孩。我想缩回我的手指,可是司凡却加大了力度,湿漉漉的舌头在我的指头打了个圈,惹得我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松口。”

他不肯。

我瞪了他一眼,他才乖乖地松口了。我拿出纸巾擦了擦手指,顺带把整盒醒酒药扔到他怀里,“自己吃,我没那么好脾气伺候你。”

司凡静默了一会,我用余光一瞥,发现他果然在乖乖地拿药出来,我颇为满意地继续开车。送他到家时,我又再次艰辛地把他拖上楼。

我勒令他把钥匙拿出来,他却告诉我,没有带。我不信,在他身上摸了摸,最后果真在裤袋里抽出了一把钥匙。

我瞪着他,“司凡,你给我听话点。”

他嘿嘿一笑。

我把他推进了屋子里,准备让他自生自灭而我大功告成归家去时,司凡却一把拖过我的手,一个用力,只见天旋地转,我被他压在墙壁上。

他开始强吻我,箍住我腰的力度有些大,舌头也蛮不讲理地撬开我的牙关,直直地冲了进来,我闻到一股浓厚的酒味。

我秦音能在夜场里分一杯羹,除去司凡的一部分功劳外,我自然也是有点手段的。能让我在男人身下摔跟头的,除了年少无知时出现的梁路人之外,至今还不曾出现过。

我膝盖一曲,狠狠地顶上他的命根子。司凡吃痛地松开我,他刚退后一步,我右手一挥,便甩了他一巴掌。

“司凡,别以为借着酒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我扬着下巴,光明正大地离开司凡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吻戏!!!!有木有!!
留言!有木有!

 


Chapter 7

今天甩了司凡一巴,是我始料未及的。就如我也不曾想过去送个喝醉了酒的员工回去会发生强吻事件。他强吻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做任何反抗的动作。在男人和女人生理条件相差如此巨大的情况下,我选择了在他意乱情迷时才做出反击。

实则,我如今有些后悔。男人都是看重脸面的,被女人甩了一巴,说不定自尊心立马受损,明日就卷了我夜惑大批员工浩浩荡荡地离去。

说起强吻二字,我也曾经做过。偏不巧,对象也是司凡。时间是三年前,恰好夜惑成立一周年,那晚大家都高兴得有些忘形,酒精上脑后,我迷迷糊糊地就揪住了我身边的司凡,推到在沙发上,对准嘴就这样亲了下去。我还犹记那晚的滋味,柔软的舌头滑过我的齿间时,酸酸甜甜的,是香槟的味道。后来听小七提起这事,我心里颇窘,面上依旧很淡定地用最为老套的三个字来解释——喝醉了。

想来今晚我有些反应过度了,当年我强吻他的时候,他可没扇我一巴。事隔三年,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竟是不仅甩了他一巴还给了他一记脚踢。他要是记恨我,我想我也无话可说了。

晚上到夜惑的时候,我刚到门口,小七就眼神暧昧地盯着我有些磨损的嘴角,“嘿,秦姐,你昨晚摔下床了?”

我扫他一眼,正欲来个绝佳的说辞时,小七忽然对着我身后说:“司凡哥好。”顿了下,他又惊讶地说:“欸?真巧,司凡哥你的嘴角也损了。”

我此时此刻有些痛恨小七那张过于直接的嘴,恨不得可以拿根麻绳捆起他来扔到太平洋底去喂鲨鱼。

司凡低笑一声,“昨晚喝多了,被猫抓了下。我家里那只猫性子太烈,它可以咬我,我却不能咬它。这一咬,反倒被抓了半边脸。”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我身边,偏过头瞅着我说:“阿音,你说这小猫该打不?”

我在心底咒了他个千百遍,脸上却只能干笑一声:“你无端端去咬猫做什么呢?”

“我喜欢。”

我被呛得无语。不过见他并没有计较昨晚的那桩事,我便也不和他计较猫的这个称呼。

小七听得一头雾水,满脸茫然地说:“司凡哥,你家什么时候养了只猫?”

司凡淡淡地笑着:“一直都在养,它比较害羞,等哪天空闲了,我带它出来溜溜。”

我佯作没听到,迈开步伐便要往楼上走去。怎知司凡却叫住了我,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他走到我身旁,微微低下头,在我耳畔边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阿音,太过厚此薄彼,可是会惹众怒的。”

我怔楞了下,司凡便已经扬长而去。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司凡那话的意思,在心里头咀嚼了会,依旧不明他口中的众怒是指什么众怒。想不明白,我也没执意去想。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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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办公室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看昨天夜惑的业绩情况。小七通常都会整理好放在桌上最明显的位置,我搁在面前翻了翻,抽出裴立的那一张,低头看了会后又抽出司凡的那一张,强烈的对比之下,难免让我心里的那份急躁又再次出来转了一圈。

一圈过后,我又平静下来,脑子里转过不少方案,但又迅速被我否决。

司凡和裴立的差距在于客户的层次上,裴立所接的客户虽然不乏富婆之流,但裴立还是缺少了些火候。司凡所接的客户基本上都是十分专一,打从来我夜惑光顾生意起便从未点过其他男公关,而且他的客户十分舍得花钱,常常一晚就是一掷千金。

司凡的魅力无可挡,这点我并不否认。可是裴立也不差,怎么在业绩上就差了这么多。这实在让我颇为苦恼。

我在手提里调出司凡和裴立的形象照,看了会,本想找找他们在外形上的差距,没想到看着看着,我的脑海里竟浮现出司凡把我压在墙上的那一幕。

我不由得唾弃了番自己,都说女人三十如虎,我虽说四舍五入下来也算到了那个年龄,但我也没这么饥渴。司凡纵然是我见过这么多男人中相貌最为符合我所喜好的,不过…我只能说八个字:卿本佳人,奈何为敌。

我关掉了浏览页面,打了个电话给监控室让他们调出丘比特的录像给我。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五,裴立应该在丘比特里陪着客人。监控室的办事效率很快,不过是短短一瞬,我的电脑屏幕里就已经跳出了裴立的录像。

这是裴立今晚的第二个客人,姓张,IBK的设计总监,每晚都在夜惑里流连直到凌晨才离开。她喜欢各种各样的男色,我夜惑里的每一位公关都被她点过名。她尤其爱占男公关的便宜,之前我不少的员工都和我抱怨过,想来今晚裴立也难逃此劫。

果不其然,我刚随意一瞥屏幕,就看到张总监的那只戴着卡地亚手镯的手捏上了裴立的脸,像是在捏饺子一样,尽管灯光显暗,但我想裴立那张脸定然是红得不能再红。

遇上这种情况,对于男公关来说,一般只有两个解决方法。一是忍,二是和客人再次声明不提供此类服务。通常来说,如果真的遇到要往死里吃豆腐的客人,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主张的方法都是忍。忍一忍,风平浪静,海阔天空,我也少一桩麻烦事。

遇到这样的客人,只能说是不幸。蓦地,我想起司凡也曾陪过这位张总监,时间似乎是有些久远。司凡如今的地位,自然也是不屑陪这样的客人。他如今客人的地位除去有钱还需有点背景。我思考了会,让监控室的人去调出司凡陪这个张总监的录像。

我准备看看司凡究竟是如何拒绝张总监的那些小动作的,顺带也好让裴立学学。怎么知道我刚点开来一看,小七便急匆匆地进来了。

他神色颇为紧张,但说话依旧有条不紊,“秦姐,丘比特里出了点事。里面的客人看起来十分生气,摔了我们不少的东西,裴立被打了一巴,坐在角落里也不肯吭声。”

我叹了声,看来裴立还是嫩了些,忍这个字离他有些远。我让小七先下去安抚下张总监,毕竟做服务业这一行的,客人怎么错都好,我们都得先认错再好生安抚一番。我让监控室再次调来丘比特的录像,看看我刚刚错过的那一小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不看倒也罢,一看我不由得在心中腹诽了一番这个张总监。她年纪约摸也有四十好几了,怎知却忒不要脸,捏了裴立的脸也就罢了,竟还想亲他的唇,眼看裴立缩到沙发的角落里了,她竟还想来招霸王硬上弓,裴立忍不住便推开了她,没想到这半老徐娘这么不经推,我看裴立也没用多大的力气,这张总监却摔到了地上。想来裴立也没预料到这个结果,脸上颇为惊慌便连忙起身扶了她起来,而她刚站稳,就甩了裴立一巴。

这样的客人,实在忒不讲理。我心中有些冒火,如果我不是夜惑的老板,我铁定也去甩回她一巴。只可惜,没有如果。我的人出现在丘比特里时,面上是笑盈盈的,“哎,张总监怎么大的火气呢?我们裴立年纪还小,不懂事。做错了什么,张总监可要多多包涵。”我弯下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我先喝一杯代我们裴立赔罪。”

说话间,我的目光瞥向角落里一声不吭的裴立,示意他过来。裴立低着头走了过来,我又笑着对板了张脸的老女人说:“张总监,我们裴立来给你赔罪了。”我的声音微微拉高,“嗯?裴立,给张总监道歉。”

裴立倒也配合,没有我想象中的倔强,他缓缓抬起脸来,用平静的声音说:“张总监,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刚刚是我的不好。”

她哼了声。

我正准备接下去时,眼角的余光却蓦然瞅到裴立脸上的巴掌印,红通通的,还外加一条不长不短的血痕,我的话就这样咽回了肚子里头。

裴立那张脸可是我压宝的重要资本,我小心翼翼地护着,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分钟就被人打成这样。实在是忍无可忍。

我眯眯眼,声音就带了丝冷意,“张总监,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白天工作不容易晚上出来解压,我理解。不过大家出来玩还是要遵守规定的。我们夜惑干的也是正经生意,也是经过政府批准的,我们夜惑的男公关出来卖的也不过是口头服务,并不包括身体服务。”顿了下,我瞅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说:“你也是我们夜惑的老顾客,想必也清楚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对吧?”

损失一个客人,我并不在乎,张总监的背景我知道,我并不惧怕,为此说起这话来,便有些重了,不过一看到裴立那半张受伤的脸,我就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