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知不知 作者:淡妆浓抹
【内容简介】《第一最好不相见》姊妹篇,堪比《山楂树之恋》的动人纯恋传奇,“声音控”们的爱情黄皮书
他们相遇于隧道坍塌的那一刻,命悬一线,只识其声不识其人,
七年后,她为了寻找他的声音成为他的下属,他的婚姻又成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
一个人的声音可以占据另一个人的记忆多久、镌刻到多深,才能思念那么久那么刻骨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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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才是苦苦追寻的“那个声音”的拥有者?谁才是一心所属的“真命天子”?
一个人的声音可以占据另一个人的记忆多久,镌刻到多深,才能思念那么久、那么深、那么刻骨…
【作者简介】
淡妆浓抹,80后,辽宁人,毕业于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曾做过杂志编辑,目前专职写作。
已出版小说《第一最好不相见》 《一起去看蓝莓海》 《为幸福留扇门》 《玫瑰上的英格兰》。其中《第一最好不相见》 即将改编成电视剧。
正文 写在本书前面的话
似乎在一年之前,轻尘如风大大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她的一个构思,她说这个故事要以两个好朋友名字命名,标题叫《入骨相思知不知》。
我当时对这个故事非常非常感兴趣,题目也深得我心,于是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等轻尘这个文出来。
这么一等就是一年。
直到我恬不知耻地告诉她,如果她再不写出来,我就要抢了,于是她就大大方方的将这个故事送给了我,还有这个题目,于是就有了你们看到的这个文。
相遇在一个禁闭的空间,似乎很难发生爱情,但是有些情感却可以超越死亡,比如对生命的尊重,在命悬一线之时的互相鼓励和成全。
也许有的人会有疑问,一个人可以将一个声音记住七年吗?
如果这个声音是多年来唯一支持你的动力呢?
对于可以铭心刻骨的东西我们总是忍不住去强化再强化,以对抗记忆的自然消逝。
可是当你想要穷其一生寻找的东西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又横亘着无法逾越的道德之山的时候,我们要怎么办?
爱情真的可以超越道德底限吗?
于是,最虐的东西来了,这本书的虐点也出来了。
这本书在很长的一段内讲的都是暧昧,淡妆始终觉得男女之间没有挑明时候的状态最诱人。
而挑明了之后又遭遇道德阻隔,暧昧之外还要纠结着。
如果你不怕被虐,就跳坑吧,欢迎和我一起被这个故事从头虐到尾。
正文 楔子
黑。
无边无际的黑。
陈雨落下意识地想伸出五指测试一下能见度,却感觉一只手被压在身下,而另一只手似乎被什么给别住了。
这别是到阴曹地府了吧?
当这个念头袭上来的时候,黑暗刹那转换成无边的恐惧,而因为胸闷带来的突然的咳嗽让雨落充分意识到,死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濒死。
眼看着就要到目的地了,雨落那时正趴在窗边看风景,火车驶进了隧道。
在她刚刚要适应那突然到来的黑暗,随着一声巨大的几乎要将她鼓膜震碎的声响之后,一切都归于了寂静,而她也在短暂的昏迷之后醒了过来。
可是这黑暗就像是凝固了一样,这个隧道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冢。
“有,有人吗?”怯生生地问出这么一句,害怕声音太大在这寂静里吓到自己,同时也是因为雨落知道,这节车厢里的人在上一站基本已经下得差不多了。下一站是终点站,并且,因为她坚持要自己来大学报到,爸爸为了安全起见,为她买的是软卧。这就意味着,这里面基本不可能有几个人,或者说,有几个活人。
果真,她的声音一落便又是长时间的寂静。
她还不想死。
好不容易在千军万马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挤过了独木桥,其中艰辛不言自明,这大好人生刚要开始,难道就真的要命丧在这里了吗?问题是,这是哪里都不知道,岂不是要做个孤魂野鬼?
“有,有人吗?”雨落气喘吁吁地又问了一句,同时身体开始试着移动,还好,先是抽出了一只手,帮忙移开了另一只手臂上的不明物体,这样她就可以用手感知周围的环境,为自己扒开一个相对宽松的空间,以便使空气更通畅一些。
幸运的是,她的双腿都可以动,只是因为车厢扭曲变形,上面的床铺被挤压了下来,她的活动只限于爬行。
那也要爬,尽管她的有限的求生知识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保存体力,但是她不能什么都不做,那样会让她自己感觉只是在等死,她需要找一个伙伴,哪怕只有一个。
其实她并没有爬出多远,应该只是爬出了自己所在的软卧包厢,一只手还被一处支出来的铁架扎了一下,但是她必须用手去感知,去试着探路,她期待摸到什么,又害怕摸到什么。
这个时候她摸到了一个比较软且有弹性的物体,继续摸,嘴、鼻子、眼睛…雨落一下子缩回了手,这不会、不会是…死人吧!
雨落的意识被这个发现给刺激了一下,她想要伸手去探一下他是否还活着,但是又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正在纠结的时候,一声呻吟从这个人的鼻腔里发了出来,紧接着:“我这是还活着吗?”
这一声呻吟和这一句话,在此时的雨落听来形同天籁。
“当然,你当然活着!”雨落的声音因为兴奋透着几分刺耳,她迫不及待地要证明这一点,就好像是在证明她自己也在人世一样。
“呵呵,这样都没死。”男人的笑声听起来很苦,又跟着几声咳嗽。
“我们…不会死吧?”雨落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么一句,她需要有人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尽管她知道那个人说了也不算。
他没有出声。
“你从哪里来呢?”雨落停了停,又问了这么一句,她并不是真的在意他的情况,只是她害怕这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人仍旧没出声。
“你多大了…”雨落不放弃,听声音应该不比她大多少。
“小姐,如果你想活下来的话,我建议你保存体力。”那个人终于说了一个长句,虽然语气很冷,但是雨落却很高兴,也许是因为他说了“活下来”这三个字,也许是他的声音被这个密闭的空间修饰得异常清晰,甚至悦耳的缘故,让雨落突然就觉得这绝对是人世。
“哦…”雨落还想说什么,但是终于还是接受了那个男人的建议,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获救,保存体力还是必要的。
好歹,有一个伴了,还是活着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雨落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肚子里的咕咕叫声,同时感到口干舌燥,这个时候救援的人应该到了,毕竟这不是小事故,至于要多久他们才能获救,谁也没有底。
雨落想起临离开家时妈妈强行塞到她背包里的那一盒牛奶。她从小就不喜欢喝牛奶,但是妈妈坚持让她背着,她本想趁着妈妈不注意的时候拿出去,可是忘记了,等到背上了火车才发现这个累赘,一路上,她带的吃的不少,因为快到终点,东西都被她消灭了,唯有这盒牛奶,应该还没来得及扔…
想到这里,雨落开始往后退着爬,她要找到她的背包,能不能活下去就指着它了。
因为触目皆黑,所以雨落只能靠摸,原本背包是被放在上面的行李架上,还好隧道坍塌的时候被震落了下来,只是被夹在床铺和地板之间的缝隙,雨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背包弄了出来,幸运的是,这盒奶竟然完好无损。
雨落内心一阵激动,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她摸索着小心翼翼地弄开了封口,强忍着要把这盒奶一饮而尽的冲动,而是抿了一小口,后来没忍住又抿了一口,最后依依不舍的又拧上了盖子。
雨落宝贝似的将这盒奶抱到怀里,忽然想起了方才同她说话的那个声音,又把这盒奶往怀里紧了紧,在经过了一番斗争之后,她又朝那个人所在的方位爬去。
“你,喝点吧…”雨落依依不舍地将那盒奶冲着方才声音发出的地方递了出去。
没有回应。
雨落的心向下一沉,如果说他是为了保存体力才不理她的话,没道理她给他食物都拒绝啊,难道…
“喂,你醒醒,你不会死了吧。”雨落最后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嘴唇都在抖,她仿佛看到了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谢谢你,你留着吧,我不需要了。”他终于说话了,让雨落松了口气,她此时恨不得将自己的牛奶都给他,只要他活着就好,完全没想过要是牛奶喝完了,救援还没到可怎么办。
“你喝吧,我们一人一半,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出去的。”雨落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定。
“你不怕死吗?”男人没有接牛奶,反倒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雨落没出声,拿着牛奶的手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但是没有收回来,她当然是怕死的,但是她更害怕有人就这么死在她眼前。
“给我就浪费了,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你,是失恋了吗?”雨落这个时候还是改不了她的八婆本质。
没有声音,那就是猜对了。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不就是一个女…”
“你不理解,可以让我静一下吗?”男人冷冰冰地打断了雨落的话。
“当然。”雨落知趣地闭上了嘴,看了看怀里的牛奶,“我就放你旁边,你什么时候想喝就喝点吧,只是,我们是一人一半的。”雨落最后不忘强调这一点,她还没有伟大到能舍身救人的地步,能和他平分也是雨落觉得救援马上就到,她用不了支持多久的,而她实在是不想和一个死人同处一室。
等到雨落再次又饿又渴将手伸向那盒牛奶的时候,她发现重量没有变,可是这个时候距离事故发生已经20多个小时了。
雨落管不了那么多拿起牛奶来喝了几口,几小口,但是架不住胃里那只几乎要伸出来的小手又喝了几口,这才觉得肠子叫的不那么响了。
“喂,你喝点吧。”雨落伸手轻轻推了推那个男人,没有动静,那股熟悉的恐惧感又占据了雨落的意识,她仗着胆子顺着他的一只胳膊摸到了他的头部,摸到了他的嘴唇,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一只手撬开了他的嘴,另一只手举起了牛奶盒,直到他的喉咙里发出被呛到的声音。
雨落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可是她手里的牛奶已经轻了很多了。
男人咳了几声之后,“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就这么想死?那个女人有那么好吗?”
“谢谢你。”
“哦…”
“你是个好女孩,你应该活下去。”
“是我们都应该活下去。”

没有人知道他们用这仅剩的半盒牛奶是怎么渡过接下来的五天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雨落总是有一股冲动要将那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然后痛痛快快地死去,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觉得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可是他控制了剩下的那半盒牛奶,他会在雨落觉得她马上就要渴死的时候喂给她一小口,之后是几滴,然后在雨落伸手去够的时候尽可能地避开,这个时候的雨落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她的手臂也只能微微抬起来做个样子,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要被他害死了,雨落在一次次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告别这个人世的时候会这样想,可是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总有几滴牛奶及时地滴进她的嘴里,让她能这么苟延残喘着继续恨他。
后来当她闻到一股尿液的味道时她明白了,就是这几滴几滴的牛奶在延续着她的生命,他根本就没有动这些奶,他是在用他自己的尿液维持生命,而将这些牛奶完全留给了她,雨落在黑暗中绽开了一个微弱的笑容,她果真没有救错他,就算是和他死在一起也不冤了。
后来,当她的嘴唇也被涂上了尿液的时候,她听到他说了声“对不起”虽然声音微弱,但是仍然好听,就像她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听到的那样。
她想说他没有对不起她,她想说晚安,她太累了,她要睡了,一股不知名的强大的力量在将她向下拉,她抵抗不住。
这时她的耳边又响起了他的声音:“不要睡,坚持,再坚持一下,你听车厢上面有声音,应该是救我们的…”他的声音真好听,她真的舍不得就这么睡过去,可是,她真的是累了。
这是他在唱歌给她听吗?
“依着碧绿的浅滩,傍着青翠的山坡,艳阳下的罗梦湖。我和我的爱人再也无法相聚,在那美丽的罗梦湖畔。你翻过崎岖山地,我穿过地下之路,我要先于你返回苏格兰家乡,我和我的爱人再也无法相聚,在那美丽的罗梦湖畔…”
虽然他的声音细若蚊蚋,虽然她还听不太懂他唱的是什么,可是就是因为这歌声,让雨落迟迟不肯睡去,她舍不得,这声音好温暖,他反复为她吟唱,声音越来越低,直到,这世界再次完全归于了寂静…
正文 第一章 只为了那个声音(一)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公司对陈小姐你的各方面表现都非常满意,如果你对待遇还有什么疑问现在可以提出来。”T恤男拿起桌面那摞简历最上面的那一份看了看,放下后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呃…那个,我想问一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雨落这个时候终于有勇气抬起了头,将她那狐疑的目光定格在了问她话的这个男人身上。
这次面试怎么看怎么诡异,一共就两个面试官,其中一个从头至尾一言不发,而另外一个,休闲T恤外随意套着件格子衬衫,他真的是面试官吗?他说的话真的可以算数吗?更要命的是…
“我是来应聘总经理助理这一职位的,为什么您问我的都是怎么去做一个秘书?”雨落的目光在两个面试官的脸上快速移动了两个来回,最后随着话音重新又落回到了自己手里的简历上,这是她第一次参加面试,还无法做到游刃有余,尤其是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应该看向哪里才给人感觉最得体。
“即便是总经理助理也要从一个秘书做起不是吗?”T恤男说完这句话冲着他身边的男人干笑了两声,雨落皱眉,感觉这话根本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另外那个男人说的一样。
“我可以考虑考虑吗?”雨落已经无心恋战,本来是冲着总经理助理这个高管职位来的,现在无缘无故变成打杂的小秘书,她对这家公司很不满,感觉像受到了欺骗一样,她陈雨落好歹是省级优秀研究生,如果他们连这两个职位的区别都搞不懂的话,那么这家公司不来也罢。
“当然,我们很期待你的回复。”T恤男的声音现出了一丝失望,雨落客套了两句,从会议室里退了出来,临走的时候看了那个一言不发的人一眼,发现他依然是在漫不经心地翻桌面上的简历,随手关上门的同时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她是最后一个面试的,后面已经没有人在走廊里等待了,不管结果如何,这是自己第一次参加面试,雨落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的。
因为到了下班时间,电梯迟迟不上来,考虑到回学校要转两次地铁一次公交车,雨落决定先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待烘手机隆隆的工作的声响一停,雨落本想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整理一下妆容,门外走廊里说话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雨落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可是那个声音提到了她,她也听出是那个T恤男的声音,一下子心脏就提到了嗓子眼。
“宋哥,我看就是最后面那个陈小姐吧,她的各方面素质都很好…”
听到这里的时候雨落的脸微微红了红,承认对那个T恤男的印象好了几分,尽管他实在和她心目中HR的形象相差太远。
“主要是,她长的也实在是平凡,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的…”
雨落微红的脸僵了僵,微微上翘的嘴角不自觉地耷了下来,接着脸便开始发烫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就这么冲出这幢建筑物,和这里的一切说再见。
她倒不是怪别人说她不美,长这么大她从来就没和美女这两个字沾过边,长相是爹妈给的,这个自己不能改变,问题是她讨厌将容貌作为衡量一个人的条件,如果说方才她对于要不要来这家公司还有犹豫的话,那么现在,这点犹豫也被T恤男的这句话清除殆尽了。
“曲哲,我很感谢你做的事,可是你之前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还什么招助理,这不是骗人吗?”
“宋哥,如果我不写招助理,会有男人来应聘吗?就这样,也是女的来的多,就那么两个男的来应聘的,一听要先做秘书,第二轮面试还没到就没影了…”
“和你说了我不需要秘书。”
“老大,你的公司越做越大,连个秘书都没有,实在是太寒酸了,这样客户会对你公司的实力有怀疑的,别人的事我才懒得管。”
“呵呵,谁让你是我兄弟,不过,我想即便是你中意的那个陈小姐,也不见得愿意留下来吧…”
陈雨落呆呆地立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原本红富士一样的脸瞬间白的像一张纸,可是为什么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呢?
那个声音自响起的一刹那就在她的脑海里盘桓不绝,同时和记忆中的那个声音瞬间重合,就在那声音渐行渐远要消失在转角的时候,雨落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出了盥洗室。
正文 第一章 只为了那个声音(二)
她气喘吁吁地站在电梯门前,她的对面是方才面试她的两个男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在面试时一言不发的男人,她可以确定她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他的,因为这个时候这层楼除了他们三个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而T恤男的声音她是可以辨别出的。
他和方才在会议室里的形象稍有不同。会议室里他正襟危坐,西装最上面的扣子是系着的,而此时,他的西装外套被他一只手拎着搭在肩上,露出合体的白衬衫,领带不知什么时候被扯了下来拎在手里,而衬衫最上部的两粒扣子全部解开,和方才雨落见到的形象相比看起来多了几分慵懒和闲散,只是这么一个小变化,气质便完全不同了。
两个男人正要进电梯的时候被雨落拦住了去路。
他们本以为人都已经走光了,没想到T恤男刚说完雨落,她就出现了,所以他的表情透着几分尴尬和不自然,而另外的一个男人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目光里没有温度,也看不出诧异。
“我,我愿意…”雨落在那目光的注视下竟然有些退缩,但还是清清楚楚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呃,你的意思是愿意留下来?”开口的仍然是那个T恤男。
“是,”
“做秘书?”T恤男特意在秘书这两个字上加了个重音。
“是,做秘书。”雨落回答的同时目光却是看向另外那个男人,她期待这个时候他再说一句话,这样她好再准确地判断一下。
“宋总,要不就留下她吧?你看…”T恤男小声地征求另外一个人的意见,雨落则是紧张地看着那个一言不发的人。
出人意料地,那个被称为宋总的男人毫无礼貌地绕过雨落走进了电梯,雨落刚要转身追问什么,就看到T恤男冲着她做了一个手势,外加一句话:“明天来上班。”
正文 第一章 只为了那个声音(三)
雨落在行政部办公室外部的待客室枯坐了一上午。
她并没有见到昨天面试她的那个穿T恤休闲衬衫的HR,而那个带眼镜的男性行政部经理让她坐在这里等,她也只好这么等。
借来的过于紧凑的职业套装让她不得不一上午都坐得笔直以保证不论何时经过这里的人都不会挑出她的毛病。
将视线瞟向窗外,不远处的高大建筑触目皆是,从两幢建筑的缝隙得以窥见一小片湛蓝的天空,让雨落生出了一丝安全感。
天空,曾经她以为她不会再见到的奢侈的景致,那一场事故,让她从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生瞬间长大,从那以后她害怕任何幽闭黑暗的空间,她曾经一次次的在噩梦中惊醒,一度以为任何事物都不会给她安全感,直到昨天,她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我和我的爱人再也无法相聚,在那美丽的罗梦湖畔…”这歌声是她无论如何努力都忘不掉的属于那场事故的组成部分之一,在她以为她要告别人世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连她也弄不懂为何越是努力想要忘掉那段梦魇,这歌声便越清晰,并且随着岁月在她脑海中扎了根。
后来雨落发现,无论是噩梦还是在幽闭空间的恐惧袭来的时候,总是这声音能平复一切,让她觉得有了依靠,可以说那声音不仅在那次事故的最后关头拯救了她,在那以后又一次次地帮助她抚平心理创伤,给予她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于是她明白了一件事,她要做的不是忘掉这声音,而是要找到它,尽管她不知道这个声音的拥有者是否还在人世。
推掉了留校的机会,推掉了博士生的保送,甚至推掉了英国一所大学的交流访问机会,她选择了来这家民营企业做一个小秘书,一想到舍友那惊愕的表情,雨落不禁莞尔,她无法告诉她这么做的原因,她也不指望别人能理解,只是面对导师、父母,她还不知道要怎么交代,不过,她相信父母会支持她,因为经历了一次生死,她有权利决定这第二次生命要怎么渡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