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这是小熹的秘密!”

秘密这两个字,让纪夕微心已蒙上了黑雾,跌进了深渊底。

和她同枕了多年的男人,到底藏了多少个秘密?

“其实……微微,我并不是真的很讨厌你,我、只是嫉妒你,疯狂的嫉妒……”莫瑶流出眼泪,“因为,我们都爱着同一个男人。”

一直以来,她都想讨厌她,但是,却总是无法讨厌真诚的她。和小熹在一起的那么多年,无论她背地里多么排斥她、欺负她,微微好像迟钝到一点也感觉不到,总是心无芥蒂的把她当成姐姐。

几月前,她染上了严重的风寒,身边所有人都避之而不及,微微却主动来照顾她。

那时,她问为什么。明明私底下,她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但是,她却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当时,微微笑笑,纯真地说:因为,我们都爱着同一个男人,想分担他肩膀上的责任啊。

对待微微,她的身体里就像住着两个灵魂,一个灵魂总是时刻被感动着,想和她成为朋友,另一个灵魂却是仇恨、控诉着,只想挥着利刃狠狠刺进情敌的胸膛。

纪夕微僵滞地倾听着她的倾诉……

可笑,好可笑,原来,莫瑶的这个“爱”字,和她的“爱”是站在同一个平行线上。

不是亲情,而是结结实实的爱情啊!

她身子晃了晃,有点晕眩。

小产到现在,她的身心一直还没有彻底恢复。

“这和我回不回国,有什么关系?”指甲死死嵌入掌心,她才能镇住自己的身子,不在此刻倒下。

在婚礼上被抛弃,妈妈已经够难受,如果她现在表现出一点点伤心与在意,这会让妈妈心口形成更大的伤口。

所以,她一定要表现得很坚强。

“微微,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之前身子明明健健康康的,宝宝却突然没有了?”莫瑶盯着她的小腹,恨恨地问。

不是意外吗?纪夕微瞪着她,脸色渐渐苍白。

“是小熹让我去买的堕胎药,他把药粉掺入你每晚临睡前必喝的牛奶里。你喝完牛奶,那天半夜,腹痛难忍,你的宝宝从此离开了你们——”

纪夕微的胸口传来一阵痛楚,这些话,让她就像被紧紧捏住了心脏,心跳突然停止跳动一样。

好痛,好痛。

一阵绞痛下,她整个天璇地转,视线一片模糊,模糊中,她眼中看见的不是莫瑶疯狂的恶毒,而是从莫瑶那双痛苦的眼睛里,慢慢流下的两道泪水:

“都说虎毒不食子,我的小熹不懂感情,是比老虎还狠的人!……微微,求求你,别再回国了……”

她不要再听了!纪夕微移动身体向门口走了几步,突然毫无预警地双腿一软,这时,一道身影迅速地踢开门,及时接住了下坠的身躯。

“莫瑶,你给我滚,和你的好弟弟都滚得远远的!”一声如雷般的暴吼在休息室荡漾,拥着她的拥抱很紧很紧,紧到竟在不住发颤。

仿佛,他比她更痛苦。

“行扬……我没事……别、别告诉我妈……”她必须很用力很用力抓着那结实的臂膀,才能制止那股晕眩吞没自己。

但是。

“我的笨女儿,你好糊涂、好糊涂……”窗边,突然传来一句幽怨而苍白的声音。

虚软的她,整个人发涑的看清楚窗户前那徐徐站起来的苍老身子。

他们都没有发现,体虚的纪妈妈送走宾客后,竟离开了礼堂刚好坐在花园窗户下的长椅上休息。

苍老身子一直在摇晃,唇色沧桑如秋叶,喃语,“我可怜的女儿,你让我、怎么放心你……”

“妈!”纪夕微一声厉喊,失去知觉前,她清晰地看到,母亲缓缓地从窗旁晕去。

……

【06】致命冲击③


“小微,你姑姑们都说……熹炜是因为贪图‘飞翼’的股份,才和你在一起。” 

“妈,不会啦,熹炜是为了我,才进入‘飞翼’。”

“你确定,他爱你?”

“嗯,虽然爱情是一门很高深莫测的学问,但是有些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呀!”

“那我就放心了!……真神奇,我的女儿,自己也要做妈妈了!”

“好希望我肚子里也是女宝宝哦,长大了,像我和妈妈一样母女俩感情这么好!”

“你又像个孩子一样撒娇!”

“有妈妈在,微微永远不要长大嘛!”

……

纪妈妈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脸上盖着一块白布,纪夕微上前揭开来,妈妈略显苍白的面容看起来很安详,好似只是睡着了。

她环住妈妈,麻木地直视着那抹白,不发一语,反常的没有哭。

季行扬始终牢牢地拥着她,她的温度却冰冷刺骨。

在太平间里不肯出来,她头额靠在医院冰冷的磁砖墙上,漂亮的眸子显得空洞,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

亲朋好友们来来回回,任何安慰都显得那么空洞,毕竟,现在一场婚礼变成了丧礼。

“小微,哭出来,好吗?”季行扬捧着她的脸蛋,心急如焚地劝诱着她。

但是,她依然把自己藏入一个任何人也难以碰触的角落。

她这个样子,季行扬见过一回。

两年前,她父亲的丧礼上,她也是这样,一双沉静的黑眸洋溢着痛到极点的悲伤。

那时候,他正在法国拍戏,听到消息以后,发了疯一样的丢下整个剧组,匆匆赶回。

那时候,她在季熹炜的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季熹炜抱着她、哄着她、吻着她,因为她的伤痛,季熹炜的脸容也跟着憔悴、疲惫。

所以,那时候,连他也被季熹炜给骗了,于是,他站在宾客的位置上,深深睇望着这个脆弱至极的她,看着她将无依的心真正地靠向那个骗子。

……


【07】致命冲击④ (二更)

 

纪夕微两天两夜没睡,终于,晕倒在太平间里。

季行扬把她送回病床上,抹抹脸,现在的他,极邋遢,满脸都是青须,更是跟着两天两夜没洗过澡没合过眼。

他起身向病房外走去,裤袋内处于震动状态的手机震个不停,可以看出被他丢在旅馆里的模特女友已盛怒到张牙舞爪的状态。但是,他根本不予理会,因为他和那女人,原本就只是一场肉体关系,合则来,不合则去。

眼下,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办好纪妈妈的丧礼,送她最后一程。

“真好笑,舅妈是得了肝癌,我们都知道她命不长了,微微才急着逼季熹炜结婚。但是,没想到,舅妈最后居然是脑溢血死的!”病房门口,两道身影,渐行渐近,其中一道曼妙的身影,有着刻薄的讪笑,“真是弄巧成拙!舅妈就是被纪夕微给气死的!”

“哎呀,你们女人说话可真是刻薄,不就是因爱生恨吗?不必呢——”任文宇话到一半,瞧见那堵住病房门口的“大山”,急忙闭了嘴。

季行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凝瞪着不安好心的何茜茜。

“她在休息,你们俩马上离开。”如果不是女人,他真想当场揍死何茜茜。

“我为什么不能见我表妹?”何茜茜不甘反问,“你献你的殷勤,我就不能关心一下我妹妹?!”

季行扬浓眉一拧。

见他心烦气躁的样子,何茜茜红唇一扬,很恶劣地说,“还是,其实,你是怕我坏你趁虚而入的好事?担心微微想起,我们‘相好’过的事情?”

季行扬面无表情,“何茜茜,不要试图惹怒我!”

何茜茜心一跳,陡然打了个寒颤,毕竟,眼前这个一脸英容,魁梧的骨架上,层层坚实肌肉的男人,早已经不是那个19岁的少年。

但是,何茜茜可不示弱,她故意靠近他,一字一顿,“你清楚,我说得都是实话!只要你还有一点点的机会,我一嫉妒就会很不小心地提起那件事情,让她像吞了苍蝇一样,见到你就恶心!毕竟,姐妹共候过一个男人,可不是谁都受得了呀!”

她的威胁,让季行扬突然落拓的笑了。

“我不怕你在她面前说我什么!”他不痛不痒地说,“和我睡过的女人很多,我自己有多烂,我清楚的很,不差你这一笔!”

何茜茜一脸的不可置信。即使自己说什么话,也威胁不到他?怎么可能!

他在她耳边,同样一字一顿地说,“但是,我季行扬再烂,碰过的女人名单里永远不会有——纪、夕、微、三、个、字!”

何茜茜僵然瞪视着他,久久震撼。

“你们、你们到底曾经出过什么事?”任文宇终于忍不住插嘴。

季行扬和何茜茜上过床?可是,何茜茜是纪夕微的表姐,行扬再(风)流也不该碰她才对!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何茜茜回过神来,只能故作镇定的笑了,“季行扬,当年,你还记得吗?季熹炜送了一瓶香水给微微做圣诞礼物,让你饮了一大碗的醋般!但是,你想不想知道,他同一时间送我的圣诞礼物是什么?”

季行扬轻轻一笑,“当年的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为什么要去知道?”他管季熹炜送她什么礼物!

何茜茜没有被他的不屑影响到,她得意一笑,揭晓答案,“也是一瓶香水,同款同味。”

一秒而已,季行扬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会儿。

后面的气氛不对劲,季行扬僵然回头,果然微微不知道何时已经醒来,她苍着一张脸,站在他们身后。

“原来,那时候开始,我已经踏入他设的陷阱。”她空洞的淡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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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86的CPU

2004年,澳大利亚,夏。

一间装潢考究的公寓内,纪夕微双腿并拢,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何茜茜拿着一张成绩单,气得发抖,整个情绪在极度抓狂、发飙中。

“纪夕微,你居然给我考不及格!”何茜茜一声又一声尖叫,“预科不及格得重读一年,不能考大学毕不了业!你这笨蛋!”何茜茜无法忍受,也至今还无法相信这个残忍又可笑的事实。

纪夕微象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垂着脑袋。

但是,这并未让何茜茜就此罢休。

“纪夕微,你脑袋里到底是装什么的?装的都是稻草吗?”何茜茜还在极度的刺激中,又哭又笑,整个人都象快崩溃了一样。

纪夕微缩缩脑袋,不敢在当下再刺激到茜茜。

但是,何茜茜还是不依不饶,不客气地数落她,“怪不得同学们都说你胸大无脑,好比一台外观很拉风的电脑,但是却用了386的CPU!”一句话,简直就是浪费!

即使有多不服气,何茜茜也不得不承认,纪夕微美到令人(惊)艳!同样,也幸好,纪夕微是典型的美貌与智慧不能成正比的洋娃娃。

一个美丽的洋娃娃只能迷惑男人一时,等男人发现洋娃娃空泛到根本没有内涵时,也是迷恋退烧之际,这也是女同学们虽然嫉妒,但是也不会太敌对微微的原因。

因为,虽然刚开始追求纪夕微的男同学挺多,到最后,会纠缠的并没剩几个,而女同学们谁愿意和一个洋娃娃生气?!

“什么是386的CPU?”纪夕微听得晕头转向。

然后,她垂下视线,偷瞧了一下自己的胸,“也不是很大……我只是B罩而已啊!”连C都不到,能称之为胸大吗?

何茜茜冷抽一大声,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盯凝着她。

对!这就是纪夕微,有时候连别人在骂她也听不懂的大小姐!

智商上的差异,一时之间,竟让何茜茜被气到不知道该再骂什么了。但,同时,想到自己又将重读一年预科的荒唐命运,她沮丧地很想哭,“我该怎么办——”难道她这一生英明要毁在一个笨蛋手里?

纪夕微很抱歉的对何茜茜笑,“茜茜,其实,你不必跟着我重读一年,我会和小姑姑说——”

她的话音才刚落,客厅的电话就响起来。

“微微,听说你预科好几科不及格,学校通知你得重读一年?”电话里,是大姑姑的声音。

“大姑姑,是的……商科的预科太难了……”她即尴尬又艰难的回答。

因为,“难”这个字眼只是对她而言,表姐何茜茜拿到了高分。

“你可千万别难过啊!——”

大姑姑话未完,电话就被二姑姑抢过去。

“就是,都是洋鬼子不好,预科而已干嘛把课程定得那么难,和我们微微一点关系也没有!”二姑姑也没有一句指责,拼命安慰她。

她有三个姑姑,她的记忆里,很小的时候,家人和姑姑们不太来往,各自忙碌着讨生活。后来,她的爸爸在北京当上了一家知名的传媒公司的董事长后,家里开始热闹起来。

 

【09】有客来访


记忆里,大姑姑家的大房子是爸爸买的,二姑姑的儿子出国费用是爸爸一手承办的,而小姑姑在事业失败后,更是被爸爸带到北京当上了部门经理,重塑人生的信心。

爸爸的性格,很慷慨大方,也许也是考虑到,自己常年在外经营事业,妻女在乡需要照料吧。

而她的成长,果然在爸爸的光环下,被感恩的姑姑们捧在手心,宠着、哄着,全家人把她当成玻璃娃娃一样,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坏了。

“微微,你让茜茜听电话。”最后讲话的是一向干练的小姑姑。

她愣了下,所有姑姑里最能干的就是小姑姑。可是,小姑姑现在不是应该在北京吗?

有点惧怕小姑姑的她,乖乖地将电话递给茜茜。

何茜茜听了几句电话内容后,整个脸色都很难看,但还是牵强点头,“妈,我知道了,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上电话,何茜茜狠狠瞪了她一眼,满眼的厌恨,“你满意了?我妈让我陪你重读一年!”

果然。

“茜茜,你别生气,我和爸爸讲一下。”她很抱歉地说。

但是,不提还好,一提何茜茜更生气了。

“这就是你好爸爸的意思!有钱了不起吗?为什么我要陪你这个笨蛋重读一年预科,害得我也得被人嘲笑是个笨蛋!”何茜茜哭着跑回房。

从小到大,何茜茜很少哭,每一次都是因为她。

比如,姑姑们总是带着茜茜,问她想要什么礼物,结果,她肖想的礼物隔日都会出现在微微的床边。

何茜茜的哭声,让微微很尴尬,也并不好受,于是,她想了想,拨了个电话给爸爸。

电话里爸爸好像很忙,但是,还是抽空关怀询问了几句她在澳洲的生活,对于她没有及格的事情,也并没有多加指责。

而她才刚提到茜茜时,爸爸好像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打断她,“微微,我就你一个女儿,你和你妈一样遇事想事总是太单纯,好人与坏人都分不清楚。爸爸就怕你在澳洲遇见不好的事情,茜茜比你精明,没有她在你身边,让爸爸可怎么放心呢?!”

“可是,爸爸……”爸爸的话,几乎堵死了她接下所有的话。

“微微,爸爸很希望你在澳洲能学点东西回来,可以接管我的事业!……如果实在为难的话,或者,找个能力强点,心眼实在点,最重要会对你好的男孩子来替你扛起将来……”

爸爸无奈的叹息一声,让她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从小,她就总是让父亲失望。

捏着话筒时,她家的门铃声大作。

“对了,算算时间他们该到了!微微,我忘了告诉你,你季叔叔的两个儿子也会到澳洲求学,他们会先借住在你那一段日子……”

季叔叔的儿子?季行扬要来澳洲?微微一阵惊喜。

季叔叔和爸爸是好朋友,他们俩个,一个是名导,一个是管理高手,很自然在事业上也是好搭档。而她和季行扬都是被父亲拼搏事业,留守在温的小孩,他们两个人青梅竹马的感情自然很好。

“行扬来澳洲,我的宝贝女儿这么开心?”爸爸笑她,“我记得啊,你季叔叔当初早就想接行扬去北京,可是行扬就是不同意,他说如果他走了,你会哭鼻子!”

微微被爸爸取笑到脸颊一阵红,“爸,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呀!”小时候不懂事,舍不得好朋友离开。

“但是,行扬来北京的这三年,可没少挂念你哦!”爸爸继续说,“这孩子虽然脾气有点不好,还缺乏磨练,但是人品不会太差,而且,对你真是没话说……”

“爸,不讲了,我先去开门!”知道爸爸又在打什么主意,微微匆匆挂了电话去开门。

果然,她一开门,就见到一副高大伟岸的身躯。

微微仰眸,难掩开心地大叫他的名字,“季行扬!”


【10】初次相见


季行扬张开手,拥抱住了她。

这个拥抱,带着如澳洲太阳般的热窒,把微微闷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哈哈,怪不得我们家行扬怎么也不肯去美国学自己喜欢的导演专业,反而选择来澳洲学金融,我一直想不通,现在才知道,原来如此呀!”后面传来朗声大笑。

微微尴尬地急急推开季行扬,这让被取笑的季行扬眉头不悦地蹙起,喝斥,“老头,笑什么笑,干嘛让小微难堪!”

季行扬的目无尊长,让身后的笑容冻了冻。

“季叔叔好!”微微急忙招呼。

方才气氛有些许的尴尬,在微微柔柔软软的嗓音下消弥。

“微微,真的好久不见,都变大姑娘了!”季叔叔笑容可掬。

微微腼腆一笑,这时,她注意到,季叔叔的身边站着一位容颜美艳的女子。

“微微,这是我夫人。”季叔叔主动介绍。

微微终于知道,许久未见的季行扬为什么会这么暴躁,自从七年前季阿姨离逝,季叔叔迫不及待的娶进新太太后,季行扬的愤怒一直没法停消。

“阿姨,你好。”微微还是微笑着礼貌招呼。

这让季行扬的不悦飙升。

方岚上前亲切地挽住她的手说,“你就是微微?长得可真漂亮呀!”

微微僵硬笑应。

她认识方岚,在电影上,在海报里。因为方岚早在十年前,就是家喻户晓的艳星。

而季阿姨生前就是因为这位艳星流了很多眼泪,最后郁郁而终。

“微微,我向你介绍一个人。”方岚笑得很刻意的讨好,并指这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道白色修长身影,“他是我另一个儿子,未来的日子,他们两人就得多麻烦微微你了!”

方岚的行为,让季行扬眸微眯,皱了眉头。

微微顺着方岚的目光,看向身后,于是,见到了他。

那日,是落夕。

澳洲的夕阳散在他身上,让他的身体像被一圈淡淡的金色包围,藏在若隐若现的阴影里。

然后,那道清逸修挺的身形从阴影里步出。

那是一张极俊雅干净的容貌,能夺人鼻息。

在母亲的招呼中,他侧转过身,向她走来。

他的衣角被微风轻轻吹起,空气中,都带着一股奇异的、既潮湿又干净的复杂气息。

“你好,我是季熹炜。”他向她主动伸出手。

他天生一副的好嗓子,说起话来,音色柔沉温和,在这炎炎夏日中,有如一阵沁凉的微风。

“你好,我是微微。”她微笑着伸手回应。

突然,微微脑海里出现一句在书上看过的话:盛开的罂粟花,开到荼糜,媚惑人心。

刚好就是形容眼前这个少年吧。


【11】莫名的眼熟

微微分了神,多看了他几眼,所以,相握在一起的手,也多停留了那么几秒。

季熹炜静静地任她凝视着,那眼神,就像一口幽邃的千年古井,深不见底,这让微微仿佛被吸入井底。

季行扬警钟大作,他上前,不客气地拍落季熹炜的手,呵斥,“认识而已,需要握这么久吗?!”

季行扬拍得暴躁加力道十足,让季熹炜白净的手背有点起红。

魔咒瞬间解除。

微微“啊”了下,回过神来,她有点尴尬,偷偷瞧了眼。幸好,季熹炜只是垂下眸,将双掌垂落,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反应。

只是,季行扬我行我素的这一幕落在季叔叔和方岚眼里,都蹙了眉。

季行扬才不管其他人的想法,扯起微微的手,就向外大步走。

……

在飞机里饿了十几个小时,餐厅里,季行扬痛快的风卷残云。

微微无奈轻笑,“第一天就把季叔叔他们丢在我的房子里,不太礼貌吧?”

“有什么关系?是他们自己要跟到澳洲!”季行扬耸耸肩膀。

“还是接受不了方阿姨?”微微试探着问。

以前在温城的时候她和季行扬几乎无话不谈,季行扬被带去北京后,他们两个人也联系频繁,自然知道季行扬心结在哪里。

“老是装腔作势的,讨厌死了!”果然,季行扬毫不忌讳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