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松了口气,“夏小姐,能有荣幸交个朋友吗?”
这个要求,让晚晚和江亦瀚都怔了一下,随后,江亦瀚用他了了的暧昧目光,侃笑瞧着眼镜男。
晚晚顿时有点无措。
爸爸说过,五湖四海皆兄弟,朋友越多越好,这样晚晚才不会寂寞。
“能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眼镜男不放弃,继续追问。
“可以QQ号码吗?”她终于回答了,只是有点为难。
她的手机坏了两个月了,还没有买新的。
眼镜男愣了一下,“好啊——”虽然有点失望,有手机号码会方便很多,但是,退一步,能要到QQ号码也不错。
江亦瀚看不出来这算看对眼了,还是含糊的拒绝法?毕竟,夏未晚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太过清澈、单纯,反而让他探不进去她的世界。

  第六章

  十一点多,大家都酒足饭饱。
江亦瀚热情随和的个性,和谁都能打成一片,而她,仿佛眼里只有面前看起来十分可口的菜肴。说是朋友,但是,他们交谈的机会真的不多,因为全程,晚晚太过安静,好象与周遭格格不入,自成一个世界。
但是,即使只是这样,奇异的,她一张恬静、清纯的娃娃脸,已经电到了同桌几乎所有未婚的男性。
江亦瀚发现,一个晚上偷偷注意她的人,不止眼镜男一人,她报出QQ号码的时候,很闷骚的暗暗记录下来的人,也不止两三个而已。
为了社团成员的和睦,不在创社初期就闹矛盾——
“人是我叫来的,当然是我送晚晚回家!”乘那几只单身狼都要伸出魔爪,大打出手之际,他马上声明。
“用你的毛驴?”有人提出质疑,无比嫌弃得瞧着他的摩托车。
现在自备车已经很普及,许老大又大方到给报销数额很不错的油费,因此,社里的成员几乎都人手一车,就连毕业没多久才刚入社的眼镜男,也在温城刚出的摩托车限制令后,购买了十万左右的代步车。
只有江亦瀚,还开着一辆二手的破毛驴,这辆摩托车,还是公器私用,许老大配给江亦瀚以便工作,可见江亦瀚的身家有多响(当)当。
他“天真”的眨眼,“是啊,我的毛驴得罪你们了?”
幸好,他的同居人没有露出轻鄙的眼神,只是低着头,默默跟着他走到店门口。
“我回去把钱还给你。”把人骗出来,他一点愧色也没有。
“不用了,我也吃了很多——”她轻声回答。
呃?他回头,似笑非爱,“你还真不怕吃亏!”仔细想一下,这三个月里,他一次也没有收过水电费的单子,这个室友从头到尾,一点让他承担的意思也没有。而且,家里的洗衣机、电冰箱这些电器任他随意使用,浴室里,他一次也没见过她遗落下的贴身衣物,给他带来任何困扰。
他住过寝室,当然明白与人合租的不便之处,以前在学校,同寝室上铺的室友老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臭袜子搁在他的床上,说了多少次都会“一不小心”就忘记。隔壁床的室友喜静,只要对方在看书或者睡觉,他走动的声音,都会被列为高分贝的噪音,更别提,几点要熄大灯,连开小灯也不被允许。
他一向喜欢活得率性,所以在大学里忍了四年以后,在上海几乎一开始工作,他就单住一栋公寓,开始自己随心所欲的生活。
刚住进来的时候,老实说,他做好了很多心理建树,比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他没想到,连他偶尔情绪一来,在房子里放自己喜爱的摇滚乐,也没有听到任何抗议的声音。
所以,这么好相处的室友,害他“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了回家的感觉,这么好的人,到哪里找?他决定了,赖定她了!
“我自己走回去好了。”她没坐过摩托车,也不敢坐,之所以没有当场拒绝,是怕在他的同事面前,拂了他的面子。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把自己的安全帽丢给她,“虽然路不远,但是,你不觉得在公路上走路很不方便?而且,你是我叫出来的,我们又住在一起,我当然要送你回去!”
这条路很宽,周边就是市政府,虽然治安极好,只是,附近一带枯燥到根本没有什么好逛的。
“我——”保守的她,不想和男人同坐一辆摩托车,那显得……很尴尬……
他不再听什么废话,已经跨步,上了车。
油门被催动,他等着她。
晚晚尴尬地仵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
“晚晚?”后面有人喊她。
她回过头,发现是梁羽,她穿着一件时尚的银色连衣裙,手持着Coach的彩色手袋,整个人显得气质优雅。
“你怎么在这?”晚晚愣愣地问。
梁羽不是最怕来烧烤店吗?一直嫌臭、嫌不卫生。以前,有一次晚晚犯嘴谗,叫了烧烤外卖,结果,整晚梁羽就一直尖叫,控诉她不守规矩,破坏住房空气质量。
梁羽神色有点不自在。
“你不是说烧烤吃多了长痘,而且还致癌吗?”晚晚实心眼地问。
“哎呀,叶晨最喜欢吃烧烤了,我爱他,只能迁就他,这个答案,你满意不?又行不行?!”梁羽一阵恼羞。
呃。
晚晚没再吭声,因为,她的印象里,梁羽总是喋喋不休、一次又一次阐述叶晨有多爱她,有多迁就她,被她自己形容得,叶晨对她死心塌地,完全一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掉的样子。
“哎呀,晚晚,不是我说你,你这是什么衣着打扮呀?”啧啧声起,梁羽开始转移话题。
晚晚低了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穿着的T恤和牛仔裤,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出来的时候,她有换掉家居服,特意换上了网购新购买的款式清爽的运动T恤衫。
“你怎么老是不懂打扮,这种衣服能穿吗?而且,你的头发怎么老是扎起来就算了?你也该去发型屋弄一下造型,烫一下头发什么!还有,你这穿得是什么鞋子呀?天,你居然穿匡威的帆布鞋,而且,还是平底!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个子矮,你就不能多少修饰一点自己的缺点?哎,你都多少岁了?你老是这样的话,就算你肯拿房子陪嫁,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委屈自己看上你呢?!”梁羽把她从头数落到脚,贬到谷底。
而相较对方的激动,晚晚只是淡淡笑笑而已,习惯了梁羽的鸡蛋里挑骨头,也不甚在意。
“这样好了,过几天你去我家里选几套衣服,叶晨老是买新衣服和新包给我,害得我衣柜放不下,必须处理掉一部分衣服,有些还是挺新的,扔了怪可惜的,我们感情这么好,我当然可以送给你了!”梁羽装作很大方的样子。
“不用了,有需要的话,我自己会买。”晚晚微笑拒绝。
“自己会买?你都没出去工作挣钱,哪会有钱呀?”梁羽很质疑她的话,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晚晚,不是我说你,天天窝在家里不是上网打游戏就是看小说,你这不是虚度人生吗?我是你死去的爸妈,我会很心痛!”
晚晚的微笑,僵住了。
反倒是一旁的江亦瀚将右脚从摩托车踩板上搁了下来,双手松开了车把,环胸,有种再也听不下去的感觉了。

  第七章

  “咦,你手里提着的这款包,在香港卖得还不错。”江亦瀚笑道,唐突插嘴。
听到身后那极富有磁性、低沉的男性声音,梁羽回过身来,应答,“你眼光不错嘛!——”
梁羽接下准备自吹自擂一番的话,梗住了,她象被电住了般,直勾勾地瞅着江亦瀚,只差没当场掉下口水来。
看清楚了她的表情,晚晚一阵发闷,觉得丢脸。
“晚晚,这位帅哥是谁呀?怎么不介绍一下!”梁羽刚才高亢的声调,低柔了很多,和晚晚抱怨的声音,更是添了许多女性的柔和美。
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很熟梁羽的晚晚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反正,一有目标人物出现,梁羽就很爱装。
晚晚有点替叶晨不值,在她眼里,对其他男性释放出兴趣,也是对另一伴不忠的一种表现。
江亦瀚闷了颜。
他讨厌被人用眼睛吃冰淇淋,还一直吃个不停!幸好,他今天衣冠楚楚,没有任何不便之处,也更幸好,和他同居的不是眼前这一位花痴,不然,他真的怀疑自己会贞节不保。
“这款包你不会在国内专柜买的吧?这款包前年(进)入香港市场,去年在香港已经能拿到很不错的折扣价呢!”他暗暗发笑,一副很在行的样子。
梁羽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她这款包,确实是请人在香港带得折扣包。
“您好,我是晚晚的新室友江瀚。”江亦瀚伸出手,大大方方介绍自己。
果然,梁羽蓦地膛大了目,“室友,你说室友?”
她上上下下、极为精湛仔细地打量江亦瀚,好象恨不得马上能敏锐察觉到对方其实是变性人。
“是啊,我就是你口中,就算肯拿房子陪嫁,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委屈的夏未晚的新室友。”他故意留给人很多想象的空间。
说真的,他一点也不喜欢拿房子陪嫁这个建议,如果新室友拿房子当陪嫁了,他要住哪里?就温城这样的房价,他等着露宿街头吧!
被这个新消息惊吓到美眸膛成牛眼,梁羽马上紧盯着晚晚。
晚晚一脸不自在,表现得极为心虚,她知道江亦瀚故意这样说,在帮她板回面子,但是,他的行为是不是更象故意捣乱?
“晚晚,你、你、你,居然学人同居!”梁羽语不惊人死不休。
江亦瀚在心里暗暗笑翻了,很好,他也想听新室友该怎么解释。
晚晚涨红了一张脸,“不、不是你想得那样!”
“你、你、你,晚晚,你学堕落了!”梁羽不听解释,举着控诉向晚晚鼻子的中指,抖得如同落叶,一副相当激动的样子。
梁羽突然灵光一闪,“你别告诉我,他就是和你神交了一年多的‘毛毛虫’?!”老天,如果她知道宅男中也有这么优的货色的话,她早就投奔网恋的怀抱了。
因为这个猜测,梁羽此刻很想尖叫。
“‘毛毛虫’?神交?”江亦瀚偏头问晚晚。
什么意思?
晚晚觉得自己好象被人脱光了在大街上示众,一点隐私也没有了。
“不是要走吗?我坐你的车。”晚晚带好了安全帽,先爬上了车,低着头,她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了解她的人,都清楚,这是她生气的表达方式。
江亦瀚不再多言,朝梁羽挥挥手,“拜拜,下次遇见,我再请教你神交什么意思。”他和新室友不熟,更不了解,自然不知道,她已经生气了。
催动了油门,摩托车驰出了烧烤店。
……
“刚才是不是晚晚,她怎么在这?”一个面相斯文,模样稍平凡的男人,拿着宝马车钥匙,朝梁羽走近。
“叶晨,你知不知道,晚晚居然上网钓到了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而且他们目前还在同居!”见到男友,梁羽马上尖声道。
叶晨看了一眼越驰越远的摩托车,眸底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闪烁着。
“晚晚肯定是见人家帅,主动献身!反正,她以前就常常和网友一(夜)情,和刚认识的男人就不知羞耻的滚来滚去,这套她最熟!晚晚这人看起来一脸乖巧,暗地里私生活就是乱!”梁羽尽情诋毁。
越听,叶晨的眸越冷,最后,他冷淡道,“男人长得帅,没什么用吧?最主要,还是看经济实力。”这点,他很自信,那男人,一看就是个穷小子。
宝马车的钥匙,在他的手心,被捏得很紧,差点被捏碎了。
而梁羽还在喋喋不休,“不是都说网上的宅男都是青蛙哥哥吗?不行,我不信,肯定只是普通朋友来充充场面,那个帅哥怎么会是‘毛毛虫’?!晚晚怎么可能这么好的运气?!”梁羽还是接受不了这个冲击,“我不信,他们真的住在一起了,我要去突击检查!”
“你到底要不要进去吃烧烤?”叶晨不耐了。
女人嫉妒起来的样子,真丑陋,连长相漂亮的梁羽也不例外!
“晨,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梁羽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
“恩。”叶晨头也不回迈进了烧烤店。
其实,他清楚,今晚他对着再美味的食物,也是全无胃口了。
……
“毛毛虫是谁?”一边开着摩托车,江亦瀚一边好奇问后座的人。
“……”后面一声不吭。
“你真的搞网恋呀?”所以,平时埋在房间里足不出户的人,其实是通过一条网线,在屏幕里、在耳麦中浓情蜜意?
“……”
“你放心,我只是好奇问问,我对你没有非份之想,和我住在一起,可能你生活上会有点不方便,但是,你贞*极为安妥!而且,我还是个不错的室友,修修补补的东西,只要你一个指令,我马上OK!”当然,如果她有男朋友的话,那些修修补补的工作,他很乐享轻松马上靠边站。
“他、是好人……他说我有内在美……”好半晌,晚晚才艰维地迸出一句话。
有点生气了,因为他的捣乱引致的话题,但是,良好的家教让晚晚没办法继续一问三不答。
江亦瀚此时被吓得,“哇,不会吧,你这么好拐?!”一声不可思议地惊喊,紧急煞车。
如果他告诉同社的那群狼,此女已有主,而且是被一句“内在美”给骗走,估计今晚对她有意思的男同事们,都会当场吐血不止。
前面是红灯,他刚才被雷得差点失控闯过去了。
他煞车煞得太急,双手只是象征性的轻抓着他两边的衣角,没有也不会搂他腰际的晚晚,一个毫无防备的用力过猛,让她整个人都重重击靠上他背部。
有两团软软又富有(弹)性的贲起贴靠向江亦瀚的背,重重一压,双手惊慌失控到牢牢搂住他的腰际,贲起贴得他更紧了,几乎与他的背,密不可分。
他愣了下。
她也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要命,身材极好!
这六个字,本能跳出了他的脑海。
真看不出来,休闲的T恤下,夏未晚极有料,背上的触觉,非常之波涛汹涌。
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他发誓!
晚晚的脸红得几乎快滴出血来,她很大幅度的退开身,抓住后扶手,把自己身子一直挪后,挪到几乎快掉下去,她整个人还在瑟瑟发抖。
刚才,刚才,她的胸,真的……碰到他了……?
“我们住的小区快到了,要不,你先下车?”他侧过脸,瞥见后座安全帽下那红透的耳根,于是,很好心的替她解围。
“好!”晚晚急忙跳下了车,她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好象后面有毒蛇猛兽一样。
江亦瀚叹了口气,因为,他可以肯定自己就是那条毒蛇猛兽,她的表情分明窘到快哭了,好象方才是被他拖到草丛里奸了一般。
要命,那地方,不会没被男人碰过吧?虽然这也不算“碰”,但是,江亦瀚深深怀疑自己无意中剥夺了人家小姑娘的“第一次”。
不会、不会,哦弥头佛,不是还有条“毛毛虫”吗?他坚信,对方不会这么逊、这么不上道,这么让他失望!
唉,还是先别回家,避一下风头,让小姑娘有时间有空间哭一哭吧!
江亦瀚的摩托车一个急转弯,向家的位置,背道而驰。

  第八章

  那天,他回家后,敲她的房门。
叩叩!
他才敲了两声,“吱呀——”房门已经被打开。
“我来把钱还给你。”他倚靠在门边,没有不礼貌地闯进来。
现在仔细一看,她的眼睛微红,都是红血丝的样子,不会是刚才真的哭过吧?
“六百六十四块,对吧?!”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千块,递给她,“剩下的当我这三个月的电费。”
但是,她没有接。
“真的不用了,今天晚上,我吃的很愉快,吃的比你们还多。”她急忙摇手,坚持不肯收,“至于水电费,我在招租信息里注明过,房租已经包括水电费。”
房租已经包括水电费?有这一条吗?好吧,他从来不是会去注意细节的人。
“真笨,房租怎么能包括水电费?!要是来一个很没公德心的人,一个月的电费花掉交给你一半的房租,绝对是个很轻松的活!”简直比他还没有金钱意识和理财头脑!
她憨厚一笑。
因为被他说中了,以前梁羽就是这样的人,开着窗户空调24小时开着,热水器也一样。
“我很怕算这些,我更怕吵架。冰箱、洗衣机、微波炉很多电器我没法和租客分清谁用得多,谁用得少——”她细声解释。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是和梁羽分摊水电费,但是,才一两个月而已,梁羽开始抱怨,说她的电脑几乎24小时开着很耗电,又说她在房间里时间这么长,谁知道是不是老开着空调,她真是怕死了斤斤计较,于是干脆一个人承担水电费。
他没好气得看着她。
不再废话,他把钱重新收了起来,口吻不容置疑,“等我忙完了这一阵,我请你出去,把这些钱通通都花掉!”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果然,他不是爱占小便宜的男人。
见她笑得那么单纯,全心信赖的样子,他莫名奇妙觉得胸口有点闷。
“相信我,刚才我不是故意煞车!”终于,还是开口解释了。也许其他男的真的会出此*招,卡卡女生的油,只是,那绝对不是他。
原本不想解释的,经验告诉他,发生这种事情当没发生过,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但是,他这个小室友性格内向,他真的怕她想太多。
果然,轰得一下,她的脸又红了。
“我知道,你不必放在心里。”她低着头,轻声道。
胸口大石落地,他也轻笑。
“那我们是朋友了吧?”他随口问。
“可以的吗?”她皱皱眉头。
男人和女人也可以成为朋友?
“我们性格很不同,这样也能做朋友吗?”
而且,她的性格好静,和他几乎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这样他也愿意找她做朋友?
他差点就笑出声来,在那当下竟觉得她不确定又疑惑的表情好可爱。
他也认真了起来,故意道,“当然,如果你不要再躲着我的话,害得我老是怀疑自己是否得罪了你,或者你把我当成个大变态!”
“不是,没有,我只是怕我的存在困扰了你,毕竟……我们性别不同……”她好老实的回答。
一方面自己怕尴尬,令一方面,也怕性别的不同,会给对方生活带来不便,所以能避则避,但是,她没想到惹他误会了。
其实——
“我很欢迎你住进来。”她小声解释。
每天听到屋子里开门和关门声,甚至只是走动的脚步声,也能让她莫名心安,知道这个屋子里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挑眉,真的吗?看她的样子,也不象撒谎!
“以后,我们可要做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这个待人真诚到根本没心眼的家人,他从此以后“认定”了!
她扬了扬唇,看样子好象被“相亲相爱”四个字给吓坏了,又明知道他根本不是那种意思,呆呆的,不知道该应“行”还是“不行”。
她笨笨的样子,又成功娱乐到了他。
……
那天以后,他和夏未晚的关系迈进了一大步,虽然还不至于真的有“相亲相爱”那么夸张,但是,她不再试图躲着他。
或者,也许她只是想证明,那天的“意外”,她真的没放在心里,没有怪他?哈哈,反正进展他很满意,基于哪种原因,他不管了!
接下几天,因为采访一个强制拆迁案,江亦瀚忙得几乎晕天暗地。
“我回来咯!”清晨回家的时候,他有气无力。
没人应他,应该是晚晚还在睡觉吧,他疲惫地进房。
“一个建成不超过二十年,房屋质量良好、配套设施完善,既不是棚户区,也不是危房的小区,为什么突然就被列入旧城改造,说拆就要拆了呢?所谓的旧城改造,旧在哪里,什么叫旧城,什么又叫新城?政府表态会尊重(民)意,那么真正的(民)意又到底是什么呢?——”
他写完这一段,已经体力不支,这几日每家每户的做调查,力求数据真实可靠,陪着居民代表和政府官员(周)旋,又得请到律师组织召开居民座谈会,他真的忙到快崩溃了。
“再这样下去,会过劳死的……”重重的,他把自己摔到床上,直接就昏迷过去了。
睡到中午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坐起来。
“真臭——”闻闻自己的身,他喃语抱怨。
完全象在梦游般,江亦瀚飘进浴室里,他脱掉衣服、内裤,胡乱地将衣物泡进提桶里,拿起洗衣粉乱成一气胡乱地倒。
自己也不知道倒了多少,他把洗衣粉扔在一旁,迈入淋浴亭,冷水洒下来,好舒服好凉快。
但是,同时,也凉醒了他。
他睁开眼,左看看右瞧瞧,在视线范围内,怎么也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