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媳妇)谨遵老太太教诲。”两人急忙起身跪倒在地请罪。
“行了,这也是大喜的日子,老大、老大家的,这琏儿的婚事万事有老二媳妇料理的,琏儿可是你们的孩子,你们也不能撂手不管,去喜堂和琏儿婚房转转,也省的那帮奴才们欺瞒不当心丢了府中的脸面。”老太太看着这两人万事不管的模样生气异常,这个邢氏,真实扶不起来的阿斗。
邢悦跟着贾赦默默的出了贾母处,对于这个丈夫,邢悦有些慌乱,不知如何面对,低着头跟在后面走着。
“老爷,既然到了老太太处,就先别回去,去看看二丫头如何?”邢悦看着贾赦的后辈,低声说道。
贾赦原本的气在大半个月后也消散的差不多,刚才被老太太有训了一通,这火气又上来,打算去荣禧堂看看,这时邢悦又开口拿着二丫头做幌子拖延视察的行程,这贾赦的火气就引爆了,顾忌还在贾母院中,强按下脾气,回过身,阴着个脸狠狠的看着邢悦,看着邢悦一脸的无辜,气的脸都有些扭曲。
罢了,看在琏儿大婚的份上,点头答应了,转身去了迎春的房间,迎春房间一个守门婆子都没有,两人进入房间,屋里只有两个七八岁不顶事的小丫头守着,其余一干大丫鬟、奶嬷嬷都不在,一个四五岁的姑娘迷糊的从床上往下爬,一个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两个丫鬟急忙去救,慌乱之下,结果三人摔成一团。
邢悦连着翠柳,急忙把几人拉起来,检查迎春有没有受伤,两个小丫鬟看见老爷太太来了,吓得跪下哆嗦起来,贾赦的脸比之前更是阴了几份。
“老爷,您先去外间休息,我给迎丫头收拾一下。”“太太,您看。”刚才邢悦问两个小丫头话,翠柳给迎春换衣服,看到迎春腰间几块明显的被掐的青紫淤痕,邢悦顿时气得不行,这到底是哪个狠心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出手。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小丫头伺候,奶嬷嬷和其他丫头呢?”邢夫人两人给迎春收拾好后带着她出了内间,给贾赦请安,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小丫头问道。
“李嬷嬷家去了,其他的姐姐被二太太借调去别处帮忙了。”两个小丫头老实的回答道。
“迎丫头的奶嬷嬷家去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要紧事?”邢悦知道迎春的奶嬷嬷是个不着调的,看着迎春无人做主,奴大欺主,盗窃财物,不是个好的,相必这迎春腰上的掐痕也是她所为。
两个小丫头吓得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你们说说,这二姑娘这腰上的淤青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给掐的?”两个小丫头吓得不敢说话。
“不说话,翠柳,去给二太太说说这二丫头房中的事情,把伺候二丫头的一干婆子丫头都卖出去。”邢悦不假思索的说道。
“太太开恩,奴婢都说,李嬷嬷仗着是姑娘的奶嬷嬷,经常打骂姑娘,平日里就经常回家,不管姑娘,还偷贪墨姑娘的月钱,姑娘值钱物件也被李嬷嬷偷拿出去不少当了。”一个小丫头大着胆子说道,另一个小丫头是个不顶事的,吓得直哭。
“迎丫头,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邢悦问迎春,“你也别怕,今天你父亲给你做主,把欺负你的都卖了出去。”
迎春不说话,邢悦问道:“你的奶嬷嬷是不是经常打骂你?”
过了良久,迎春看着贾赦,又看看迎春,这才慢慢点了点头。


第五章

在迎春点头的那一刹那,贾赦的呼吸骤然加剧,抄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地下摔,邢悦急忙抓住他的手抢下茶杯安抚,让他不要爆发,低声提醒道:“老爷,这是老太太的院子,况且琏儿大婚在即,不过几个奴才而已,老爷不用生那么大的气。”感觉贾赦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慢慢放松下来,邢悦这才放开手。
“迎丫头,这件事你爹会给你做主的,现下你哥哥大婚,过了这段时间,你爹爹必定给你一个交代,翠柳,既然二姑娘的奴才调到别处帮忙,你这几天就留下照看吧。”邢夫人虽然有足够充足得了理由不善待迎春,但是作为重生而来的邢悦,看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被虐待,于心不忍。这两个丫头只有七八岁,也就是刚进府当差,要真是出事,这两个小丫头也不顶事,还是留下稳重的翠柳照料放心些。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什么时候进府当差的?”邢悦问还跪着的两个小丫头。
“回太太的话,奴婢是花匠赵青的三女儿,名叫九儿,今年七岁,去年进府当差。”那个刚才揭发迎春屋中恶事的丫头说道。
“奴婢叫小惠,家里穷,为了给娘治病,家里就把奴婢给卖了,今年也是七岁,去年进府当差。”那个哭的一塌糊涂的小丫头哽哽咽咽的说道。
“你们两个都起来吧,以后尽心伺候姑娘,老爷,你看咱们是不是去喜堂瞧瞧。”邢夫人提醒贾赦离开。
贾赦沉默了一下,到底什么也没有说,起身离开,邢悦对着翠柳嘱咐两句,让翠柳尽心伺候二姑娘,顺便教导那两个小丫头,这才离开随着贾赦来到荣禧堂。
贾赦看着重新布置一番喜庆的荣禧堂,不由得想到当年他大婚的场景,当年,他也是再此娶的琏儿的母亲,如今琏儿也在此娶亲,当年那个女子已经香魂已逝。
邢悦正四处打量着这荣国府的正房,在邢夫人的记忆中,她几乎没怎么来过这里,她嫁进来得时候,贾赦就已经住在花园隔断里了,平常过府也就是去老太太那里请安,这本该她住的正房来得次数都稀少,这也是她和王夫人不对付的原因之一。
不同于迎春处的清净,这里奴才丫鬟们进进出出的,热闹非凡,得知贾赦和邢悦过来,王夫人和贾政从住处迎了过来。
“大哥,嫂子,二位过来可是有什么不妥?”王夫人对贾赦夫妻说话可不怎么尊敬。
“弟妹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二人过来就是要看看喜堂,毕竟琏儿是我们老爷最看重的长房嫡子,这些日子我身上不好,不能亲来看过,今儿身上大好,就和老爷一起过来看看,劳烦二弟和弟妹带我们瞧瞧。”邢悦对王夫人也不客气。
王夫人心中暗恨,居然把我当成丫头使唤,碍于贾政在场,忍着气带着二人四处看,邢悦没有料理过婚事,对着一干布置都不是很了解,也就藏拙,不轻易开口。
一圈下来,几人来到小厅中坐下,贾政问道:“大哥和嫂子,你们看着可还满意,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我这就让奴才们改过来。”嘴里说着大哥大嫂子,其实也就是只听贾赦的看法,完全忽略邢悦的存在,实在是大家都知道邢夫人是个没主见的,房中事听凭贾赦处置,不敢吭声。
“有劳弟妹了,我瞧着一切妥当,就等着琏儿拜堂了。”贾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
“老爷说的对,这次可真是多亏了弟妹,我是小门小户出身的,虽没经过这国公府嫡子长孙的办喜事,到了听说这规矩讲究很多,琏儿的婚事有条不紊,可见弟妹管家才能出色,在这里,我和老爷先谢过弟妹,我们老爷说了,等琏儿婚事办完,就让琏儿带着媳妇给二弟弟妹磕头谢过。”邢悦笑着说道。
“大哥大嫂太过客气了,这本是应尽的本分,怎能当大哥大嫂子这般道谢。”贾政说道。
几人又随意客套了几句,邢悦方开口说道:“弟妹,有一件事,我还得根弟妹说说,这琏儿的婚事繁忙,想必奴才们也不够使,借调各处奴才也是应该的,迎春是大房的姑娘,出人手原也应该,只是刚才在老太太那里,我和老爷去瞧了迎春,只剩下两个七岁丫头在一旁伺候,其余听说是弟妹抽调了到别处帮忙,弟妹也真是的,这府中缺少人手,你告诉我和老爷就是,大房的奴才人手不多,但是还是能抽调些人过来帮忙的,怎么就能只留两个不顶事的小丫头照看迎丫头,我和老爷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迎丫头从床上摔了下去,我们老爷这心头提到嗓子眼了,幸好这两个丫头忠心,救的及时,这才没有闹出事来,我们老爷可生了老大的气,要把那帮不尽心的奴才卖了出去,我们大房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这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可要怎么办呀?”邢悦唱作俱佳的说道,话里话外暗示王夫人苛待自家侄女。
“王氏,大嫂子说的,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贾政一听就摆着脸看向王夫人。
“老爷、大老爷、大太太,这怎么可能,借调迎丫头的丫鬟婆子这事我知道,只是调了两个二等丫鬟和两个粗使婆子,怎么会只有两个小丫头伺候,这帮奴才,怪会偷懒,这段时间忙着准备琏儿的婚事,对府中的奴才疏于管教,我这就让人把拿下这帮刁奴,另让借调的奴才回去当值,大老爷大太太你们看如何?”王夫人急忙喊冤,在自家老爷的面前揭发自己,这可真实好阴险,自家老爷的脾气她最是清楚,最是好面子,对下一辈也看中,现下贾政面上已经铁青,不善的看着自己。
王夫人心中把邢悦骂的要死,调走迎春的丫头婆子这事她知道,留下了一个大丫鬟、奶嬷嬷、还有两个婆子和两个小丫鬟伺候,怎么只有留下两个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伺候,这帮奴才,真实该死。还有邢悦嘴上说的好听,你大太太什么时候关心过迎春了,这会子充什么好人,要不是大老爷一同看见,你会这么积极处理,抽调大房伺候的奴才,还不是为了给大房办事。
“老爷,您看,我就说嘛,弟妹一向是个周全人,怎么可能调走那么些奴才,定是那帮奴才偷奸耍滑,不尽心照看姐儿。这琏儿大婚,府中人手短缺,大房出人手帮忙本是应该,现下想必奴才们的活计已经分派好了,让她们回去伺候,那差事交给谁去,就让她们接着办差吧,迎丫头那里,我让翠柳先照看几天,至于那些偷奸耍滑的,等琏儿婚事过后一并处理吧,弟妹,要我说,这管家心慈手软可不行,这府中的奴才怪会偷懒耍滑的,今天能够怠慢姐儿,明天就可能不尽心伺候宝玉,还是对奴才严格管教才是,二弟弟妹,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我和老爷还得去看看琏儿的婚房,就不打扰了。”邢悦话里话外挤兑王夫人,这贾琏的婚事本事大房的事情,要抽调人手大房也不会说什么,但是抽调迎春身边的人手,这做的也太过分了,你那凤凰蛋子身边的人手怎么就没有动,同时也讽刺二太太管家,竟然轻易让奴才们糊弄。
“大嫂子说的是,以后定会对奴才们严格管教。”王夫人当着自家老爷的面,只能吞下这口恶气。
等邢悦贾赦两人走后,贾政阴着个脸看着王夫人说道:“说,这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王夫人的性子,作为枕边人怎么会不知道,居然做出苛待侄女这样的事。
“老爷,冤枉呀,这事实在是不知。这些天忙着琏儿的婚事,对迎春那里难免顾不上,况且迎春住在老太太那里,由着老太太照看,哪是我能插得上手的。”急忙跪到贾政面前喊冤,心里把邢悦和迎春恨得要死。
贾政看着地上哭诉的王夫人,看着不像是说谎,于是说道:“大哥大嫂子嘴上不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把那帮偷奸耍滑的奴才给看押起来,等琏儿喜事过后,一并打发出去。”贾政虽然迂腐,但也不是对人情世故完全不通,不然也不会如此的讨自个父母亲喜欢。
贾赦和邢悦成了车轿回到大房,一路上张灯结彩的,很是热闹。
两人去贾琏的婚房看过,这西跨院和邢悦现住的东跨院不知一样,只是没有东厢房,有西厢房三间,如今都张灯结彩,布置的十分喜庆。
婚房布置在正房东间,原是贾琏住处,现下贾琏搬到西间书房住,等大婚之后再挪回房住。
在西跨院中,贾赦和贾琏正说着话,邢悦第一次见到贾琏,看上去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爷,长得十分的帅气,和贾赦有七分像,面白红唇,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穿着蓝色织锦袍子,更显得贵气,完全看不出书上说的好色纵欲之相,对着贾赦毕恭毕敬的,完全不敢有任何善于机变的样子。
都说古代讲究严父慈母,父亲在孩子的教育中扮演黑面严厉的角色,这荣国府也不例外,这荣国府的爷们都很怕自个的老子,这邢夫人的记忆中,现在这个样子还好了些,小时候贾琏见了贾赦大气都不敢出,贾珠对贾政也是十分恭敬,贾宝玉更是见到贾政就是耗子见到猫,怕的要死,邢悦忍不住笑出声。
父子两人闻声都看了过来,就看到邢悦如花的笑靥,“你们这对父子可真有意思,我说老爷,不用对琏儿太过严苛,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看重儿子,这些年背地里把多少伺候不尽心勾引爷们使坏的奴才打发出去,还有琏儿,你父亲有不是猛兽,你可是老爷的嫡子,她能吃了你,都说琏儿是个善于机变,能说会道,怎么到了老爷这里完全看不见。”邢夫人的记忆中,贾赦十分看重贾琏,面上万事不管,私底下不知处置了多少奴才,连带着对贾琏不上心的邢夫人这些年也没少挨训。
邢夫人对贾赦的记忆有些矛盾,明明很喜欢孩子,但是也不亲近,都采用放养的态度,面上也是不管不顾的,私底下把那些怠慢的奴才都处置了,也是邢夫人知道这一点,才对拥有亲子抱有非常的期待,指着有了亲子,好博得老爷的善待。
让邢悦看,这邢夫人就是个蠢的,只想着生下亲子,没有自己的亲子,善待贾赦的其他孩子,喜爱孩子的贾赦能不对她另眼相看?
贾赦听了邢夫人的话,面上挂不住,恨恨的瞪了邢悦一眼,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随意嘱咐了贾琏两句,就头也不会的离开,经过邢悦时,还又瞪了她一眼,邢悦也没说什么,绕绕头笑了笑,跟着贾赦离开西跨院,留下呆愣的贾琏。
贾琏听了邢悦的话,内心十分震惊,从小他就在老太太跟前长大,和父亲相处的时日不多,印象中父亲对他不在意,平常见面也就只说两句话,要他孝顺老太太,问问他的功课,后来见他对读书不行,干脆见面的时候也不问功课。
他对父亲的印象都是从丫鬟婆子口中,老太太口中听说的,说父亲只管贪花好色,万事不管的,又因为他生来克母,对他这个嫡子十分不喜,要不也不会不管不问的,现在想想,正如邢悦所说,那些对他不尽心,背后里说他克母的奴才们后来都因为其他错处别撵了出去,他的父亲并不像表现出来那么不喜欢他。
那么为什么父亲给他订了二房管家太太的内侄女为妻呢?看来也是别有深意。

 

第六章

“老爷,迎丫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回到大房,邢悦问道,这件事还是她早些提出比较好,这要是不提,指不定贾赦在心中认定邢悦对迎春不管不顾的。
“夫人的意思呢?”贾赦敏锐的察觉到邢悦的不一样,反问邢悦的意见。
“按说奴才怠慢主子,依着府中的规矩,就是杖责四十,拉出去发卖,只是正逢琏儿喜事,不易见血,翠柳回话说,迎春那里的丫鬟婆子除了几个小的,没个尽心的,吃里扒外,我看几个大丫鬟也都到了年龄了,不如给个恩典,放回去,让他们老子娘做主,许个合心意人家,这也是对她们伺候迎春一番的赏赐了。”
“至于李婆子,打骂主子,就是打死也不为过,只是到底是奶嬷嬷,,但咱们揪着错处这么打发了李婆子出去难免落人口实,白白摊上苛待姐儿奶嬷嬷的名声。老太太不是说了,借着琏儿的婚事给奴才们恩典,要放一批人出去,就给李嬷嬷一家恩典,全家发还卖身契,放出府去。”邢悦说道,“我知道老爷觉得这样便宜了他们,只是眼下,为了让迎春少受些苦,这也是最妥帖的办法了。
“就照你说的办。”贾赦对荣国府现下的情况也十分清楚,这些年二弟妹管家,只是讲究和善,对奴才们的错处都是从轻处理,府中这些年规矩舒散,那帮奴才们尽是小人喜背后嚼牙根子的,连他这个老爷都敢编排,更何况其他人。
“老爷,还有一件是关于施粥的事情,这施几天粥也只是几十两上百两银子的事情,我还是拿的出来的,只是有一件,还请老爷派个得力人手去监督,我听婆子们闲言,说是有些个奉命去施粥的婆子贪污银钱,以次充好,居然用往年发霉的米熬成稀粥,吃出人命来,咱们这是喜事,可不能让那帮刁奴钻了空子,徒增些晦气。”邢悦不得不防,贾府的奴才们绝对是做的出来的,要是真是出了事,这屎盆子扣到邢悦脑门子上,说也说不清,还是事先做好预防较好,这贾府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没一个省心的,这做好事也得算计,她还打算把年节施粥作为惯例执行呢,算了,这也是为了她自个在以后的抄家中少受些罪。
贾赦听邢悦提到施粥的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邢氏哭穷,没想到为了这个,贾赦敲着桌子思考着,虽然是小事,还是派个妥帖的人去吧,想了想,把自个的长随赵喜派去监管。
这两件事请定了下来,邢悦也就告辞会自个院子,让人把王保善家的叫了过来,让她带着几个婆子和小丫鬟去施粥,这王保善家的是邢夫人的陪房,也是心腹。
“今个我从老太太那里把在寺庙里施粥的差事揽了下来,王保善家的,从现在开始,琏儿的婚事你都别插手,你带着人去广真寺院施粥,连施十天,你给我看着那些婆子,敢做出用次米充当好米的事情来,不用回禀直接撵了出去。”邢悦斜靠着贵妃榻说道。
“是,太太。”王保善家的一时猜不出邢悦的心思。“太太要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先就去宫中领用银两钱米。”
“谁告诉你,这银钱宫中出的,红菱,去取一百两银子来,拿给王保善家的。”邢悦也不知道银子的购买力,她每月的月前也就十两银子,相必这一百两也够了。王保善家的十分的惊讶,要知道邢夫人可是个吝啬的主,让她出银子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老爷的身边的长随赵喜和你们一同去。”邢悦说了一句,等红菱拿出银子交给王保善家的,邢悦接着说:“不要用荣国府的名义布施,用大房的名义布施,就说二爷成亲,我和老爷也让大伙粘些喜气,也是积德行善,为家人祈福,祈求老太太健康长寿,琏二爷早生贵子。老爷年岁不小了,好就想抱孙子了,只是嘴上不说而已。”她可不想花了银子为二房脸上贴金。
王保善家的听到赵喜也同他们一起去,就以为明白了为什么一向吝啬的太太会出银子,原来是要讨老爷的喜欢,这次可不能中饱私囊,污了太太的银子,这要是夫人在老爷那里丢了脸面,回头吃苦的还是自个,于是回话说:“太太放心,这件事奴才一定办的漂亮妥帖,让人挑不出话来。”带着银子去安排。
邢悦想的可不是如此的浅薄,她是要给大房留一条后路,荣国府在十年后的名声可不怎样,唯有门口的那对石狮子是干净的,她要给大房留一个清名。
第二天一大早,荣国府就喧闹起来,众人齐聚在老太太处,等着王家送嫁妆,邢悦发现这红楼梦所在朝代无法考究,衣物穿戴像是明朝,这成亲流程倒有些像是清代的。
贾家在京的亲朋好友都来贺喜,今天是新媳妇晒妆的日子,亲朋好友都是要来看的,媳妇嫁妆的多少,事关新媳妇的体面,女方的嫁妆越丰厚,表明这女子就越受娘家的看重,也是女方家对亲家的看重。
从半上午开始,这王家的嫁妆从荣国府大门抬了进来,虽然这大房算是分府别居了,到底是名正言顺的长房嫡孙,荣国府正经的主子,这嫁妆还是要从正门入府的,经过荣禧堂,绕过花园,从单开的门中进入大房院子,一字排开放在贾琏的院中,直到中午最后一台嫁妆才进门,足足一百二十台。
王家送嫁妆的领头婆子在第一台嫁妆进府的时候,就把王熙凤的嫁妆单子呈给老太太看,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传给邢悦等一干女眷看,于此同时,在外间的贾赦也得了一份嫁妆单子。
邢悦接过嫁妆单子细看,除了一水的红木家具外,各色珠宝金银首饰一百套,还有项圈五十个,另外各色宝石一匣子,上等珍珠若干,珠宝盆景十个,四季衣服各五十套,还有配饰若干,另各色衣料一百匹,一个百十顷的庄子,一个三十顷的庄子,大小铺子五个,压箱银子一万两,还有上好的字画两箱子,其他事物若干,满满的放了一院子。
端是富贵,可惜到底是武将出身,不通文墨,看这嫁妆单子就能看出来,邢悦看完嫁妆单子如此感慨,她绝不承认是嫉妒,邢夫人的嫁妆,加上在贾家这么多年经营,总共也没有这么多。
晒妆、晒妆,等所有嫁妆都安放好,箱笼齐打开,顿时珠光宝气一片,耀花了众人的眼,在场的众位夫人也是赞不绝口,连连说这王家富贵,不愧是四大家族的王家。
等宾客归去,就是忙碌的时刻,王熙凤的嫁妆今晚要安置好,尤其是卧房等准备妥当,前些日子邢悦闭门养病,今天她可不能歇着,坐镇西跨院,直到夜幕已深,王熙凤的嫁妆全部入了库,婚房布置妥当,邢悦才离开。
回到东跨院,邢悦一愣,没想到贾赦居然在此,正闭着眼睛斜靠在榻上,兀自喝着茶,还哼着小曲,看着心情不错,应酬宾客喝了酒还有些醉意,浑身散发着酒气。“红菱,让人去准备热水,让老爷泡一泡,解解乏,再去煮一碗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