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隔壁的说话的声音,沈安平的嘴张了张又闭了下来,最终没有开口,起身穿衣服洗漱,坐下来吃饭,等张珍珍坐下来,他才低声说道:“刚才我在里头待了两个钟头,我专门看了表,没错。”说完,一口咬下半个窝窝头,大口的吃起饭来。

“你说什么?”张珍珍听到之后,声音立刻高了起来。

“小声点。”沈安平急忙说道。

“我没看错,我回去的时候是十二点,出来的时候是两点。”张珍珍的脸上还有震惊后的异样神色,沈安平给她解释到,说完沈安平就大口吃起饭,张珍珍则是食不知味。

等沈安平走后,张珍珍锁上门,试了很多次,确实和丈夫说的一样,也就是说外面一小时,空间里头是两个小时,至于其他的,她还没有发现,张珍珍今天可没有把妞妞带到空间去,而是在空间里每一个小时,就出来一次,看看妞妞,也去外面露个面,去外面提一桶水之类的,这个时候,在外面能看到的人,也就是退休的或者是不再工作的大叔大娘们,张珍珍碰到了,都大叔大娘的打招呼,这才没有露陷,说实话,让她叫一个同岁的人大娘,还真是有些难度。

“珍珍,你这才嫁给安平一年,这说话就带着安平老家说话的口音了。”一个大娘打趣道。

“有吗,大娘,我没有注意到,不过确实和安平学了几句。”张珍珍一愣,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还好,她还会说林县的方言。

“珍珍,别理你王大娘,她是没事逗你玩呢,你赶紧回去吧,外面怪冷的,你刚出了月子,可别再冻着了。”一旁的一个圆脸大婶说道。

“好你个宋春兰,就你会做好人,珍珍,赶紧回去吧,妞妞一个人在屋里,赶紧回去看看吧。”王大娘笑着说道。

“那您二位慢聊,我回去了。”拿着脸盆就回房,她确实被冻得不轻。

张珍珍回房间之后,上炕暖和了一会,这才进入空间,这不成,这一冷一热的,就是她这个大人,也受不了。

张珍珍摸了摸手里的棉服,有些薄,不是很保暖,六五年的条件没有现代的条件好,冬天有暖气空调,穿薄衣服也不觉得冷。张珍珍把棉衣拆开,里面放的棉花不是很厚,怪不得刚才那样冷。
做了一个月的月子,这衣服都有味了,张珍珍索性就把棉服拆了清洗一番,空间里大热天的,没一会就能干。张珍珍再一次翻箱倒柜的,把家中的棉服都翻找出来,打算拆上一两件,把夫妻两人的棉服都加厚。

看着家中的冬衣,她都忘记了,现代的棉服那都是羽绒的,纯棉花的很少,至少他们老两口的衣服里头很少,她的衣服,只有两件看上去比较土马甲是纯棉的,不过她不打算拆,等以后改小了给孩子们穿。

想了想,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把准备给小儿子大女儿结婚用的棉花拿出来几斤来,把夫妻两人的棉服都加厚,虽说有不少年头没有做过棉服了,到底年轻时候做过,不到两个小时,就把自己的棉服弄妥了,沈安平的,就等晚上下班之后再加厚吧,即便是她想做,家中也没有多余的棉服让她来加厚,也没有六十年代的布料让她再做一件棉服的。

现在的天阳正烈,张珍珍把自家的棉被也弄进空间暴晒拆洗,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在空间里做了午饭,做了一锅烩菜,放在盆子里端了出去,再蒸上几个窝头,就是午饭,至于馒头、米饭之类的,还是晚上待在空间里头吃吧。

沈安平回家吃饭,窝头就着烩菜吃,他们都是在艰苦岁月中长大的,小时候的记忆充斥着玉米面和高粱面窝窝头,即便是几十年后,他们也不会忘记这段艰苦岁月,也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虽然他们小时候吃窝窝头吃怕了。

“对了,明天岳母来,接你和孩子回娘家住一段日子,你下午收拾一下东西吧。”沈安平突然想起这件事,说道。

“回娘家?”张珍珍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她的娘家可是完全变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用担心,明天是周末,我送你回去。”说完,把张珍珍手中的窝头拿了过来,一口吃下。他们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他怎么会不知道妻子不喜欢吃窝窝头。“你下午再自己弄得别的吃吧。”

张珍珍知道这个担心也没有用,下午就收拾起东西来,他们是才结婚一年的小夫妻,出了结婚时置办的嫁妆,家中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吃食,也是不多的,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她躺在床上想着她的那份教师工作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六十年代,在县城里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固定有钱拿,虽然在她开来低了点,但是也是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要是她甩手不干了,这钱没有了不说,就算回家种地,一年到头,也就分那点口粮,恐怕还不够吃的呢,年底分红怕是还得欠公家钱。

但是接着当老师,也有很多的困难,首先她没有之前的记忆就是一个很大的障碍,二是离丈夫远了,有她在,明天还能改善生活,她不在身边,估计丈夫也就凑合着过,三是没有什么私密的空间,弄不好他们最大的秘密就暴露了,这个年代不太平,县里和镇上闹出人命的可能性更大。鱼和熊掌要是能够兼得就好了。

沈安平下班回来,就看到张珍珍心事重重的躺在炕上,等张珍珍把这些顾虑考虑说出来之后,沈安平想了想,说道:“这个好办,现在你娘家在杜家村,离这里只有两公里,你要是回村里当小学教师,我下班回家就十分方便,等明天回去之后,问问咱爸,这事能不能成?”岳父张丰德是杜家村的会计,这事由他出面,这事应该能成。

“安平,我的户口现在落在哪儿啦?”上辈子他们是同乡,结婚之后,她的户口就迁到沈家,这辈子他是本地人,这户口不知道现在落在哪里?

“还在岳父名下呢,没有迁出来,你娘家在这里,我的工作怕是调不回去,日后咱们就在林县安家了。”上辈子沈安平能调回家乡工作,是托了妻子娘家的关系,他家里是一穷二白的农民,读书人就出了他这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可走,想调回本县工作,太难了。

“那工作的事情办好了,我们就在杜家村盖房子吧,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张珍珍说道,沈安平是个孝子,当初婆婆活着的时候,那样的胡搅蛮缠,即使被气得喘不上气,对婆婆还是十分孝顺,这人为人厚道,总是念着自个的兄弟姐妹,要不是婆婆去世后,小叔子,二伯闹腾的厉害,伤透了沈安平的心,彻底断了和这两家的来往,不然还在为这两家擦屁股呢。

“行,明天回去之后,我就给岳父岳母说。”沈安平也知道妻子的意思,身为子女,该孝敬父母的他一样不会少,不过,他们离得远,也省得家里那些糟心事,闹腾到他们跟前,搅得他们的日子也不得安生。

“家里盖房子的钱够吗?”张珍珍现在还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存款呢,没有钱,拿什么盖房子?

“家里还有两百多块钱,马上就要过年了,除去孝敬父母的,还有妞妞的奶粉钱,能动的只有一百块钱,这建房子肯定是不够的,到时候我找同事借点,先把房子盖起来再说。”咬牙还钱总比攒钱容易,早一点有自己的家才好。

听到屋外已经没有人走动的动静了,张珍珍把一家子都带到空间里,沈安平去空间里巡视,张珍珍则是把沈安平的脱下来的棉衣加厚,沈安平的棉衣更薄,内衬上还打着不少的补丁。

要是往常,这样破的衣服,她早就给扔了,现在可不行,这个年代,凭票凭证,要是把这身衣服扔了,她到哪里再找这土棉布做衣服。

沈安平这次仔细的看着空间里的农田,以前这都是别人家的地,把地里种的庄稼都记清楚,这两百亩地,其中大部分是中了果树,苹果,枣、梨、桃、柿子都是大面积种植,在这些果林间,点缀种着几亩别的东西,沈安平算了一下,这种类可真不少,小麦、玉米、棉花、芝麻、大豆、绿豆、红薯、西瓜都有,田间地头还有不少种类的蔬菜。

有了这些东西,最起码他们日后就不担心吃不饱,饿肚子了,沈安平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沈安平回家之后,看到张珍珍还在干针线活,看到放在一旁洁白的棉花,他才想起一件事来:“珍珍,明天你回娘家,总不能空手回去,把家里的吃食给咱爸咱妈带上一些,你和孩子要住不短的时间呢,这年头家家都困难,爸妈可是补贴了咱们不少,把家里的茶叶给咱爸带上,咱爸不抽烟不喝酒,就喜欢喝茶。”

张珍珍手里的活没有停,接话到:“行,家里的其他粮食不多,就带上几斤面吧,还有家里的盐不少,再带上点盐。”六十年代,面粉就是金贵物,吃上一两顿改善生活,即便是城里人,也没有哪家能顿顿都能吃上的。

“家里的油还有不少,你也给带上五斤,马上就到腊月了,用油的地方可不少。”沈安平想了想说道,到了年关,家里要炸不少东西,排查、丸子、麻花,这都要油的。

家中不缺油,去年种了大豆,种的不多,就没有卖,留了一部分换豆腐吃,其余全部榨成了油,有一百来斤,半年过去,家里还剩下七八十斤,再加上他单位过年过节发的,家里有近百斤油,不拿出去孝敬老人,说不过去。家里有这么多油,给老两口才带上这么一点,不能怪他们小气,实在是这个年月,农村一人一年才发两斤油,炒菜的时候,放油都是用筷子在油罐子里蘸上那么一下,滴上两滴就成了。

“家里有多余的罐子吗?”张珍珍缝完最后一针,用牙咬断线问道,空间里的油都是用塑料桶装的,这东西不能拿出去,她今天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可没发现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来装油。

“就先用咱家的油罐装吧,我再去买一个新的。”沈安平苦笑道,他们可真是够穷的,多余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两人趁着现在,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面粉是用之前装窝窝头的袋子装的,盐,糖这些东西用沈安平下班带回来的麻纸包好,这些全部东西最终全部都装在一个袋子里,里面还装上了几斤棉花,满满的一袋子。

张珍珍把妞妞的棉衣、小被子都拆开看了一遍,都是厚实雪白的棉花,想是娘家妈把今年的棉花都补贴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今年家中能不能有新衣服穿。

六十年代的星期六还是要上半天班的,沈安平一早就去上班,看出张珍珍有些不安,安慰说道:

“不用担心,见到咱妈,你一眼就能认出来。”说完就匆匆走了。

张珍珍这心里总是没个底气,干什么也没有心劲,刷完碗也别的也没干,哄着妞妞时不时的抬眼往外看,其实是什么也看不见,门窗都关的很严实,窗户都用报纸糊着。

张珍珍并没有等多久,张妈郑月秀就带着儿子来了,听到敲门声,张珍珍这心里猛地一揪,放下妞妞,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前去开门。

难怪沈安平让她不用担心,她一眼就能认出来,眼前的人,她不会认错,是她妈妈,就是脸上的皱纹少了很多而已,张珍珍自然的喊了声“妈”,让两人赶快进屋,拿出两个碗,给倒了热水,让两人暖和暖和。

张延年也不怕冷,稀罕外甥女,进门叫了一声姐之后,就直冲着炕上的妞妞而去,伸手就要摸妞妞的脸蛋,被郑月秀一掌给拍掉,“你手这么凉,冻着妞妞怎么办?”炕上的被子都叠得十分整齐放着,没个暖手的地方,双手搓也热得慢,转身就跑到炉子边上,伸手把自个的双手烤热,自个试了试,就爬在炕边上,伸手摸外甥女的脸蛋。

张延年的一番动作,让张珍珍刚才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说道:“妈,你咋这么早来,外面多冷呀。”

“我想我们家的小妞妞了。”郑月秀没有儿子动作那么急,等身上暖和了,就起身去抱妞妞,恰巧妞妞被张延年骚扰的醒过来,声音里还带着没有睡够的哭腔。

郑月秀在张珍珍伸手之前,把妞妞抱在怀里,轻轻的哄着,看到一旁的张延年,还不忘狠狠刮了他一眼,责怪他把自家的小妞妞吵醒了,张延年可不管这个,伸着脑袋看妞妞,郑月秀走到哪里,他就向小尾巴似的跟到哪里。

郑月秀被他跟得有些烦了,就驱赶他:“去去,一遍待着,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张珍珍看着两人的互动,觉得十分的好笑。

“延年,过来吃烤红薯。”这个年月也没有什么零食,张珍珍早上放在炉子上烤的红薯给弟弟吃,张延年的衣服上也打着补丁,衣摆处有续接的痕迹,明显是短了续的,张珍珍看着就心酸,她家的孩子像这么大的时候,哪里穿过打着补丁的衣服。

张延年也不客气,接过红薯就大口吃了起来,妞妞也在郑月秀的轻哄下,睡着了,母子三人才围着炉子聊了起来。

“珍珍,这才几天不见,妞妞又变了一个样,变得漂亮了。”郑月秀笑着说道。张珍珍失笑,大家都觉得自家的孩子好,她相信,要是她说妞妞不坏话,郑月秀能给她脸色看。

“妈,您老眼里,全世界就咱家妞妞最漂亮了。”“姐,妞妞是咱村里最漂亮的。”张延年吃着红薯,还不忘插话道。

“妈,延年,你们吃过饭了吗?”农村一般都是两顿饭,上午九点一顿,下午两点一顿饭,这个点,也就九点多,张珍珍问道。

“吃过了,你别忙了,我们吃过饭才来的。”郑月秀拉着要起身做饭的张珍珍,她心疼女儿,虽说女儿女婿两人都挣钱,吃公家粮,但是两人得补贴婆家,一年到头也省不了多少,她能给女儿省就省。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要不是他们这里的风俗是不许出嫁女回家坐月子,她早就把女儿接回去住了。

“收拾好了,都在这儿了。”除了他们昨天拿出来的东西,加上张珍珍的换洗衣服,妞妞的衣服和尿布,奶粉,奶瓶的,都堆在那里,看上去不老少。

郑月秀没想到女儿的东西这么多,“珍珍,怎么这么多东西,一次可拿不了这么多,反正离得近,现在时间还早,让延年多跑一趟就行了。”

“妈,今天周六,安平下午就放假了,他说下午送我回去,这些东西一次就能拿得了。妈,咱们等等安平,等吃完午饭再走吧。”张珍珍看这时间不早了,起身做起了午饭。

沈安平和一位同事去了一趟牧区,给几头生病的牛看病,回来之后,差不多就快下班了,向场里借了手推车,拿着票证去供销社买了肉和白糖,半斤糖块,最重要的是他家妞妞的口粮,奶粉,这才回家。

沈安平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的热闹的说话声音,还有婴儿啼哭的声音,哄孩子的声音,“妈,您来了,延年,过来吃糖。”沈安平快步走进屋内,和两人打招呼。

“安平,你这孩子,干嘛花那些冤枉钱。”郑月秀看到沈安平拎了不少的东西回来,就开口责怪道,看到沈安平,郑月秀才想起来:“对了,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了,安平,珍珍,你们以后不要花钱买奶粉了,生产队里有一个刚产崽的山羊,这天气太冷了,小羊羔冻死了,前天我就去生产队里说了说,那个产母羊就让咱家先养着,妞妞的口粮以后就不用发愁了。”这奶粉也是稀罕物,要不是这牧场是国营牧场,这里也不会有奶粉卖。

林县是林业大县,政府鼓励大力发展畜牧业,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鸡和猪,郑月秀就是用家里的那头猪换了生产队的这头母羊,就是能让外孙女能有口吃的,不过,这些她都不会告诉女儿的。

沈安平和张珍珍对看一眼,这头羊岳家怕是付出了不少代价,不然生产队的羊,哪能随便给人。

“妈,您花了多少钱?我让珍珍拿给您。”沈安平说道。

“没花钱,这你们就不用操心了。”郑月秀不愿意让小儿女为这是发愁,避重就轻的说,不过一旁的张延年可心思单纯,直接就把用猪换羊的事情说了。

“什么都别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这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我的小乖乖,妞妞。你们真的要是过意不去,等延年长大了,你们多帮衬些就是了,行了,不说这事了,赶紧吃饭,趁着外面暖和,赶紧回家。”郑月秀把两人要说的感谢的话,都堵在嘴里。

“行,妈,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日后延年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沈安平保证说道。

“我记住你这话了,赶紧吃饭,咱们就回家,别时间晚了,冻着我家小妞妞。”郑月秀催促道,她就一儿一女,她看不过女儿吃苦受累。

吃过饭,一家子就动身,手推车装的满满当当的,粮食之类的都被沈安平藏在下面,上面落着大小的包袱,最后让张珍珍穿着大衣裹着孩子坐在车上,一家子才出发。

惠安牧场离杜家村只有两里多路,不到半个小时,一家子就到家了,郑月秀拿出钥匙开门,还边和周围的邻居打招呼。

沈安平把车推进去,郑月秀就和一旁的人说了声抱歉,把大门关上,转过身沈安平就已经把车上的东西全部卸下来。

沈安平见郑月秀关好门问道:“妈,我爸怎么不在家?”

“这马上就到腊月了,你爸这个会计,给大家算分红去了,这几天都不着家的,延年,去村支部找你爸,就说你安平哥来了(这里的风俗称呼姐夫叫哥)。”郑月秀不在意的说道。

张延年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张珍珍把妞妞安置好,就出来帮郑月秀忙,把他们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

“妈,这棉花是安平专门给您带的,您织成布,给您,我爸,还有延年做身新衣服。”张珍珍把郑月秀拉进门,拿出装在袋子里棉花说道。

见女儿拿定了主意,这是儿女的孝敬,郑月秀也不推辞,接了过来,女儿女婿怕是把家中的棉花票都用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杜家村百分之六十的人口都姓杜,张家是杜家村的外来户,他们是在民国战乱的时候躲避到这里来的,张父这辈就兄弟二人,大哥张丰毅和他,张丰毅年少就跟着当地的猎户学习打猎,年轻的时候,是杜家村最好的猎户,张家就是靠着张丰毅这打猎的本事,一家人活了下来,张丰德才有机会念了私塾,识得字,解放后,在村里当起了会计。

和张珍珍家相比,张大伯家可算是人丁兴旺了,张大伯家有四个儿子,张明远、张明诚、张明信、张明书,张明远比张珍珍大两岁,已成亲有两个儿子张富国、张富民,在县城收购处工作,妻子周红梅在县城供销社工作,一家子住在县城,生活不错。张明诚和只比张珍珍大一个月,二十一岁,前年娶了媳妇刘丽,去年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张富强,老三今年十八岁,已经定亲,进年腊月就要结婚,老四张明书算是老来子了,和张延年一般大,十一岁,这两人从小在一起,一起长大,一起闯祸,一起挨打,革命友情十分坚固。

郑月秀和张珍珍刚把东西收拾妥当,还没有坐稳,张大伯就把三儿子张明信派过来,说他家昨天套了兔子,今天做红烧兔子,让他们一家过去他家吃饭。

本来郑月秀不打算去,架不住侄子劝说,自家老头子已经过去了,见侄子有直接拉人的架势,就不在拒绝,从带回来的肉里砍下一条子带过去添菜。

沈安平到了岳家,除了刚进来的时候歇了一小会,其他的时候就没有闲下来,把家中晃动的凳子椅子修一修,接着就去劈柴火,挑水,还给家里的羊圈收拾一番,把家里的重体力活都帮着干了。
岳父整天忙着村里的事情,这些重体力活就落到了岳母头上,一个女人家既要下地干活,还要忙家务,这些活哪能干的过来,自他和张珍珍结婚后,每次来,他都会帮着干一些,让老两口看的十分喜欢。

张明信不到一个月就要结婚了,浑身上下都透着喜气,沈安平见他这样,忍不住打趣他,把他逗得面红耳赤,张珍珍见沈安平这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还贫嘴打趣小年轻,忍不住在沈安平腰间掐了一下,让他收敛一些。

感觉到张珍珍的动作,沈安平识趣的不在打趣明信,不过,张明信的报复心还是挺强的,见到姐夫妻管严的举动,对着沈安平挤眉弄眼,一脸嘲笑的表情。

郑月秀看几个年轻人的动作,也不管他们,抱紧怀里的小妞妞,进了大哥家,张大娘一听见二弟妹来了,就从厨房了出来热情的招呼,“月秀、珍珍、安平,你们来了,赶紧进屋坐,别把妞妞冻着了。”

这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张大娘生了四个儿子,两个结婚的儿子生下的也是孙子,家里吃了她和儿媳妇,其余的都是男的,这让张大娘十分稀罕姑娘,自小就把张珍珍当女儿看待,现在有了妞妞,这张珍珍也得往后排,这饭也不做了,从郑月秀手里接过妞妞不放手。

看这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放手,看来这午饭也不指望大伯娘了,郑月秀母女去了厨房帮忙,一大家子十几口子的饭可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