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爹去。”
小家伙点点头,接着等她的粥。

皇后(下)

去给苏豫洗脸,他还是如往常一样毫无生气。
“苏豫,没准儿过一段日子我就会带着你回京了,绕了一圈,我又要回到皇宫里去了,虽然我不想回去,可是,和以前一样,我还是毫无办法,现在,我甚至连赌博的筹码都没有了,如果他存心要分开我和弦儿月儿我真得没有办法,弦儿和月儿是我的命,为了她们我可以死,但是死也不想和她们分开。”给苏豫拢了拢头发:“如果我一定要回到那个皇宫里,苏豫,我把你带回国公府好不好?如烟晴等了你好多年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来,但是,也是给她一个希望,好不好?”
如往常一样,给花浇了水,辛情到柜边拿出了苏豫的东西,不多,几套换洗衣物,重新叠了拿包袱包好了。
“东西收拾好了,苏豫,如果不回皇宫,我就带着你跟我们一起,然后求拓跋元衡让如烟晴到你身边来,好不好?”
明知道他会没有反应,辛情还是叹了口气。
“苏豫,你从来都不反驳我,这回你也默认了是不是?”辛情扶他坐起来,身后靠了软软的枕头:“躺了一天,坐一会儿吧。一会儿弦儿和月儿就来捣蛋了,呵呵~~”
起身将窗户打开,端了水盆往出走,出了门却吓了一跳。拓跋元衡阴着脸背着手站着。
辛情不想和他说话,迈步便走。
“你信谁都不信朕是不是?”拓跋元衡声音低沉。
“我能信吗?”辛情回头看他:“不过信不信也没关系,我也斗不过你。我没有筹码,可是你有,弦儿月儿、鱼儿、苏豫、宗家,我怎么信你?”
转身就走。
后面没动静,辛情也不回头。
终于,要走了。薄雾蒙蒙的早晨,队伍在门口整装待发。这个院子里空空的了,她生活过的痕迹都被消灭干净了。辛弦和辛月在拓跋元衡怀里,辛情缓缓关上大门,落锁,将钥匙小心收好了,走向拓跋元衡:“走吧。”
却见两个小东西眼圈有点红,盯着那个大大的锁。
上了马车,两个小东西爬到她怀里,抱着她的脖子,有点闷,扁着小嘴。
“怎么了?”辛情问道。
“娘,其实我们家挺好的,要不,我们回家吧。”辛月说道,也忘了她“可怜”的爹了。
她们“可怜的”爹爹坐在她们对面,面无表情。
一路行着,辛情是不怎么高兴,可是两个小家伙很快忘了家,每日里在马车上从爹的怀里跳到娘的腿上,忙得不亦乐乎。后来跳够了又开始转移目标,时常掀开帘子并排趴着看骑马的侍卫,当然了她们不是看人而是看马,然后就以一种极渴望的神态看她们爹爹。之所以看她们爹爹是因为这几天来她们看清楚了,所有人都只听她们爹爹的命令。她们娘似乎很懒得说话。
在辛情的印象中,从边境到京城只有十五六天的日子,可是现在都十九天了,为什么还没到?掀开帘子看看,远处的山看着似乎很眼熟——山都是一样的,可是应该不是所有的山腰都有一座庞大的宫殿吧?
“温泉宫?”辛情回头看拓跋元衡。
“嗯。”拓跋元衡点点头。两个小东西也跟着辛情探头去看,看到那一大片建筑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娘,那房子好大呀。”
“比我们家的大多了。”
“这是爹爹为你们建的房子,喜欢吗?”拓跋元衡笑问。
“真的吗?”给她们建的大房子,可以玩捉迷藏了。
“真的,不过,那房子不叫房子,叫宫殿,以后你们就是宫殿的主人。”拓跋元衡说道。
“哦,宫殿就是大房子啊。”辛弦说道。
“娘,那我们家是小宫殿吗?”辛月拉拉辛情的袖子。
“我们家?我们家叫民居。”辛情说道,她们的房子一比也就是个棚户。
两个小家伙一直掀着帘子看,盼着快点到。可是到了,她们却在爹娘怀里睡得像小猪儿一样了。
温泉宫的宫门还是一样,门口黑压压的迎驾队伍也是一样的,还好两个小东西睡着,否则一定又瞪大了眼珠子了。领头的是乐喜,请了安,辛情看到他脸上似乎闪闪发光。
有序而安静的人群,辛情跟着拓跋元衡,进了内宫的门,辛情停住脚步:“我住哪里?”
“这温泉宫都是你的,爱住哪里就住哪里。”拓跋元衡说道,声音里有了笑意。
升兰殿被她烧了,长秋殿是他的地盘,想想,月影台她住够了,向乐喜招招手:“乐总管,温泉宫哪里有空房子?”
“回娘娘,除了皇上圣驾的长秋殿、太子殿下的长宁殿,其余宫殿都空着。”乐喜说完偷偷看一眼拓跋元衡,然后又接着说道:“皇上已命老奴等收拾了长信殿,娘娘~~”
“哦。走吧。我累了,要歇着。”辛情说道。
忙有宫女过来欲抱过辛弦,“不用,她不喜欢陌生人抱。”
进了长信殿,满眼却不是金碧辉煌了,颇有些淡雅的气质,竹椅木桌竹帘,晃眼的金银器物少了,都换上了玉石的。还有些小孩子的玩具摆了一堆。
“娘娘,西阁是公主的住处。”乐喜忙说道。
辛情没理,径直走到那张柔软的大床边轻轻将女儿放下,又从拓跋元衡怀里抱过另一只放好。
“皇上一路辛苦,早点歇着吧。”辛情说道。太监宫女们都在她也不好直呼“你”或者“拓跋元衡”。
“皇后也早点歇着,身子虚弱,再说过些日子要返京了。”拓跋元衡说道,走到殿门口又说了句:“晚膳的时候,朕命太子来见你。”
满地的宫女太监恭送圣驾,只有辛情愣在那里。
她没有耳朵重听吧,她听见拓跋元衡说“皇后”——是对着她说的。
“娘娘?”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太监轻声唤道。
“你是长信殿的总管?”辛情回过神问道。
“回皇后娘娘,老奴是长信殿总管,娘娘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太监说道。
“你叫什么?”又是一句“皇后”~~
“老奴福宁。”
“哦,没事了,你下去吧,我要歇一会儿。”辛情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一群人躬身倒退着出去了,辛情在床上躺好,睁着眼睛睡不着。
皇后!!!
除了她所有人都是泰然处之的样子,她前些日子才说要当皇后,拓跋元衡应该没有那么快就把一切安顿好了——那只能说明在他出现在她面前之前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她回温泉宫“对号入座”——也就是说,她又被拓跋元衡给安排了。
悄悄下床,看了看,两个小东西似乎睡得还香,出了殿门,嘱咐了宫女进去好生看着,自己让福宁带路往长秋殿来了,她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事情让她觉得心里没底。
乐喜在台阶下迎着,辛情心里的气又多了一分:“我要见——皇上。”
乐喜答应着引着辛情进殿,却见殿内空无一人,只有那龙床上躺着斜歪着一个人。
“皇后见朕何事?”声音里带着笑意。
再次确定没人之后,辛情来到龙床边:“拓跋元衡,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你从来没想放我走是不是?”
“是。”拓跋元衡睁开眼睛看她,收了脸上的笑意:“不过,这不是你要的吗?关于苏豫,朕会安排好他和如烟晴的。”
“我从来~~”辛情想说自己从来没稀罕过这些东西。
“知道,你从来没稀罕过朕给你的东西。”他起身、下床、迈步到她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但是,朕想给你这些东西,不管你要不要,朕想给你。”
“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是吗?对你来说尤其如此,你可以做一切不合常理的事也一定要得到吗?独孤氏死了,你竟然让她死而复生?”辛情问道。她说当皇后是要他知难而退,可是她猜错了,他先她一步安排好了。
“苏豫都能活过来,独孤氏有什么不可以?”拓跋元衡脸色有点沉了。
“苏豫可以,因为他不是重要的人,可是独孤氏死了,是你诏告天下的,你让她死而复生,天下百姓会笑你是个出尔反尔的皇帝。”她又要顶着独孤氏的头衔活下去了。和拓跋元衡一起被天下人嘲笑。
“出尔反尔又怎么样?这是朕的家事,对于天下百姓,朕让他们丰衣足食就够让他们说朕是好皇帝了。这一点皇后不必担心。”拓跋元衡说道。
“拓跋元衡,你真是做皇帝的料。”辛情说道,摇摇头:“告退。”
“嗯,回去歇着吧!晚上还要见你的太子,别出了岔子,太子很聪明。”拓跋元衡笑着说道。
出了殿门,辛情深吸一口气,看见乐喜:“乐喜,随我来。我有事要问你。”
乐喜一怔,忙躬身答道:“是,娘娘。”
到了一处亭子,遣退了所有人,辛情开口了:“乐喜,你是皇上的心腹,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事你都知道,所以我才问你,你最好别跟我隐瞒。”
“是,皇后娘娘。”乐喜说道。
“第一,当今的皇后姓甚名谁?第二,原来的皇后现在如何了?”辛情问道。
乐喜一皱眉,说道:“老奴不敢直称皇后娘娘的名讳。”
“乐喜,你知道我问什么,别跟我装不懂。”辛情说道。
乐喜想了片刻说道:“回皇后娘娘话,当今皇后是独孤氏,当年圣上觉察逆贼有谋反之意,时为贵妃的——独孤氏不惜以身犯险,以诈死之计逼逆贼提前谋反,使得圣上掌握先机剿灭叛逆。但是贵妃身受重伤,圣上便一直令其在温泉宫修养,贵妃于第二年春诞下了良辰公主、圆月公主。贵妃的六皇子由先皇后抚养,但是六皇子四岁时由于皇后的疏忽差点夭折,先皇后觉得愧对圣上托付,多年来又无所出,因此自请黜后位,请立六皇子生母独孤氏为后。皇上虽无改立皇后的心思,但是群臣纷纷上奏请皇上改册独孤氏为后。皇上这才——”
“乐喜,这官面上的话我不想听,我问你,皇后是被皇上逼着自请废黜的是不是?她现在——还活着吗?”辛情问道。
“活着,本来皇上要改封她为右昭仪,不过先皇后自请出家修行,皇上亲赐了冲和法师的名号,令建了皇觉寺给冲和法师修行。”乐喜说道。
辛情长长地叹了口气,桃花瞒了她许多事。
“独孤氏未死的圣旨是什么时候下的?”辛情问道。
“是冲和法师自请废黜之时。”乐喜说道。
自请废黜,那就是六皇子四岁,她女儿两岁的时候,也就是说她当了一年多“皇后”了。好像那个是时候是左昭仪出宫的日子。
“昭仪是那个时候出宫的吧?”辛情问道。
“回皇后娘娘,正是。当年钱世妇受南帝指使助逆臣叛乱,为了扰乱皇上的心绪,钱世妇故意陷害娘娘谋害皇子,不成想真得撞掉了昭仪的龙胎,昭仪自没了这个孩子便茶饭不思,对七皇子更是格外小心,皇上将七皇子出继给庆王,昭仪不忍母子分离,自请随庆王前往封地。皇上不忍她挂心便恩准了。”乐喜回道。
看乐喜一眼,辛情笑了:“乐喜,这些事儿都是皇上吩咐过了可以让我知道的吧?”
“娘娘——老奴只是奉旨办事。”乐喜说道。
“那么,那些不想让我知道的事——这宫里是不是没人知道了?”辛情问道。
“娘娘,老奴说句犯上的话,有些事您知不知道都不碍什么。毕竟,您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乐喜说道。
胜者王侯败者寇——而所谓的胜者败者不过都是看拓跋元衡的心思而已。
“我这没做过皇后,也不知道怎么做,以后还要有劳乐总管。”辛情说道。
“任凭娘娘驱遣。”乐喜说道。
辛情起身,真要回去歇一歇消化一下了。

初见太子

还没到长信殿就见殿门口坐着两个小家伙。见她回来便飞扑着过来了。
“睡醒了?”辛情问道。
“娘,你去哪儿了?”两个小家伙问道。
“出去走走,看看我们的大房子啊。”辛情笑着说道,牵着两个小家伙进了殿,满殿的宫女太监跪下来给她请安,辛情感觉到两个小家伙往自己身后躲了躲,拉她们出来,辛情蹲下身对她们说道:“以后要叫娘为母后,叫爹爹为父皇,这些人跪你们,你们要让他们平身或者起来,记住了吗?”
“为什么?”扁了嘴,规矩好多。
“因为——这是父皇家的规矩。谁要你们要来父皇家。”辛情拍拍她们的小脑袋:“去,让她们起来。”
两个相视一眼,又看看辛情,然后说道:“你们起来吧。”
听着他们说“谢公主”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问:“娘,不是,母后,什么是宫主啊?宫主是宫殿的主人吗?”
“公主啊,公主就是皇帝的女儿。”辛情说道。
点点头:“皇帝的女儿是公主,公主的爹爹叫父皇,公主的娘亲叫母后,对不对,娘?”
“对,没错。”辛情说道。既然回到这个环境,还是要按这里的规则。
“那父皇和母后叫弦儿和月儿什么呢?叫公主吗?”小家伙问道。
“父皇和母后就叫你们弦儿和月儿。”辛情说道。
“好麻烦哦,娘。一点儿也不好玩。”辛月撇撇嘴。
“这可是你们要来的。”辛情说着话起身,一个小太监进来说,皇上赐浴兰汤。
“娘,母后,兰汤是干什么的?”辛弦很是好奇。
“洗澡的呀。走吧,娘带你们去洗澡。”辛情自己也忘了母后的称呼了。
前呼后拥地到了兰汤,见那水汽氤氲、纱帘重重的浴池都张大了小嘴巴。松开辛情的手跑到水边看了,然后纳闷地看辛情:“不是蓝色的汤吗?”
呃~~~小朋友的理解力果然是差劲。
“是兰花的兰,小笨蛋。”辛情笑着说道。
泡在温泉水里,两个小家伙高兴得直撒欢,扑腾得水花到处都是,因为她们俩不会游泳只能在兰汤的最浅处,见辛情闭目养神泡着,两个小家伙又羡慕又嫉妒,死磨硬泡让她教玩水。
玩了好久也不肯出来,辛情披了薄薄的衣衫在边上坐着等,两个小家伙终于发现水不会凉。
“娘,母后,为什么水不会凉啊?”小家伙问道。
辛情扫她们一眼,“因为池子底下有火在烧,你们俩不出来小心被煮熟了。”
小崽子碰到水就不出来,不吓唬她们是不行的。
扑腾着爬上来,任辛情给她们穿好衣服:“娘,我们明天还来好不好?”
“看你们表现,如果惹我生气就不让你们来。”辛情小心给她们擦干了头发。宫女们服侍辛情换了新衣服,两个小家伙瞪大了眼睛看着。
“娘,你和桃花姨一样好看。”辛弦拍马屁。哄她娘高兴就可以来兰汤玩。
“胡说。”辛情笑骂。当她看不出来小崽子的小心思。
“就是嘛,娘比桃花姨好看。”辛月说道,很认真的小德行。
“走啦,马屁精。”辛情的新衣服上有飘带,这下子好了,两个小东西一人扯一边,边扯着还边挥舞小胳膊,弄得跟放风筝一样。
夕阳橘红的霞光染红了宫殿,映着两个小东西灿烂的笑也是红的。
回到长信殿,辛情的头发还没全干,宫女们正给她弄头发,乐喜带着一个身着明黄袍子的小男孩来了。辛情看乐喜一眼又看那小男孩,这就是六皇子拓跋玨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一种光在闪烁。
“皇后娘娘,老奴奉旨带太子殿下来给娘娘请安。”乐喜说道。
“儿臣叩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拓跋玨很规矩地跪下了,脆生生地说道。
“玨儿快起来。”辛情亲自扶他起来。
这不是她儿子,可是他是独孤皇后的儿子,而她现在又顶着独孤氏的名号了。所以她要以对待儿子的方式对待他。
拓跋玨看着她,眼睛里有些湿润有些渴望,却不敢放肆——也许是因为陌生。
“玨儿都长这么大了。”辛情摸摸他的头,尽量做出母子重逢该有的举动。
“母后,玨儿可以抱抱你吗?”拓跋玨很小声地说道。
辛情抱他入怀,忽然有点心疼,这个孩子其实很可怜,恐怕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一直渴望着的母后是间接害死他生母的人。此事虽然她一直不知情,可是算起来,拓跋元衡是为了给她一个儿子才这么做的。
“娘,母后,他是谁啊?”两个小家伙不满状扯使劲扯她衣服。
辛情认真地笑了笑:“玨儿,这两个是妹妹,弦儿和月儿。”然后又拖过女儿:“叫哥哥。”
“不要,凭什么?”两个小家伙瞪着拓跋玨,然后一左一右抱着辛情的胳膊,像在保护心爱的玩具。
“什么凭什么,不是告诉你们是哥哥了吗?”辛情拍掉四只小爪子:“只不过,哥哥这几年没有跟娘一起。所以你们不认识。”
“那你怎么没说过?”小家伙摆明了不信。
“因为父皇不让说,那时候父皇和娘生气,不让娘见哥哥,也不让娘说。”辛情说道。拓跋元衡你就别怪我抹黑你了。
“真的?”小家伙斜睨拓跋玨:“可是他和娘一点都不像啊?”
“哥哥像父皇,你们像娘,有什么奇怪。”辛情说道。小崽子还不好糊弄:“还不叫哥哥?”
“哥哥。”小家伙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拓跋玨倒是开开心心地叫了两声“妹妹”。
然后三个孩子等着辛情弄好头发,从铜镜里辛情看到两种表情:辛弦辛月不满的撇嘴、拓跋玨的目不转睛。
刚弄好了头发,就有太监来传旨,说皇上赐宴。
两个小东西不懂什么是赐宴,辛情让拓跋玨告诉她们,拓跋玨说赐宴就是和父皇一起吃饭。因为父皇是皇帝所以叫赐宴。两个小东西点点头。出了门,两个小东西习惯性一边扯一个,拓跋玨脸上露出了些许失望跟在旁边,辛情看见了,让两个小东西松手,让他们三个都走在自己前面,说是让拓跋玨带着她们一起去。拓跋玨这才高兴了些。一路上,拓跋玨指着这里那里告诉两个小东西都是什么地方,还说会带她们去玩。等到了长秋殿,三个孩子在“玩儿”的基础上建立了最初的友情。
看到拓跋玨躬着小身子抱着小拳头给拓跋元衡请安,两个小东西有样学样照猫画虎:“弦儿、月儿给父皇请安”——这个举动逗乐了拓跋元衡。
拓跋玨英俊的小脸上也是惊诧:“妹妹,你们不用这样给父皇母后请安的。”
小东西搔搔脑袋,看辛情:“娘,母后,那要怎么办?”
“以后会有人教你们。”辛情说道。她不用请安,这是老早以前的规矩。
看着穿梭往来的宫女太监和越来越多的杯盘碟碗,两个小东西的眼睛也越张越大。
“弦儿、月儿,到父皇这儿来。”拓跋元衡招呼她们,两个小东西挪过去了,拓跋元衡看了眼辛情,辛情马上说道:“玨儿,坐到母后身边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拓跋玨看起来有点兴奋有点紧张,在她身边规规矩矩坐好了。辛情的余光常看到他偷瞄自己的眼神。辛情不知道这孩子爱吃什么,不过还是挑着平日里辛弦和辛月爱吃的夹了些给他,看得出来,这孩子高兴得很,怯生生地夹了菜心给她:“父皇说,母后爱吃这种菜心。”
然后辛情感觉到了来自拓跋元衡身侧“哀怨和不满”的目光。
“弦儿,吃青菜。月儿,不要只吃青菜。”辛情说道,又补充了一句:“跟哥哥学习。”
“母后~~”拓跋玨小心翼翼的口气里带着喜悦。
“玨儿啊,妹妹们小,有点小气,你别跟她们计较,你是哥哥,要保护妹妹,知道吗?”辛情说道。
“是,母后,玨儿知道了。”拓跋玨保证道。辛情冲着他微微笑了,然后看见小男孩的脸有点红了。
看一眼拓跋元衡,他喝了口酒掩饰嘴边的不知是什么笑的笑。
用过晚膳,拓跋元衡让拓跋玨带着妹妹们出去,他有话要和母后说,虽然拓跋玨脸上有不舍,但是还是很听话,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小东西出去了,看着三个孩子出门的背影,拓跋元衡笑了:“多好的兄妹。”
“你不觉得愧对拓跋玨吗?”辛情问道。
“生分,什么拓跋玨,该叫玨儿——就像刚才一样。”拓跋元衡抱住她:“果然还和以前一样伶俐,一样演得好戏。”
“还是一样拜你所赐。”辛情说道。回到这座宫殿她心里就堵得慌。
“还是一样没良心。”拓跋元衡哈哈笑了:“不过,朕也习惯你这样没心没肺了,真有了良心也不是你了。”
辛情看着他,眼睛也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