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忙得脚打后脑勺但白漾仍旧神采奕奕,不过这几天的忽然降温她又出了两次现场而小小赶了把流行——感冒了。头晕脑胀鼻塞咽喉痛,症状特齐全,于是,白漾有天早上实在没爬起来,结果就是,迟到,严重迟到——居然十分钟,白漾进会议室的时候例会已经要开完了,白漾想这回米大主任应该高兴了,铁定会拎着她的脖领子骂到她自动自觉把头缩进胸腔里。

没有,不仅没有,米狄还对她进行了小小的慰问,这让白漾心里直打鼓,去解剖室的时候就想,这是哪位善良的“顾客”替她去找米大主任进行友好谈话了?
下班,一边打着喷嚏擦着鼻涕一边等公交一边想着米大主任的嘱咐“回去注意休息”再一边哆嗦一下。感冒没胃口白漾在食堂随便吃了点儿就回寝室打算泡泡脚就好好“注意休息”了。

桌子上有两盒感冒药,白漾看见炸弹一般一下子跳出两步远再蹑手蹑脚凑过去,真的是药,不是炸药,可这是……谁送来的?把药盒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差点拿刀子解剖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门外忽然传来瞿琛的声音,很欢快:“罗既,进来坐坐吧,白漾应该快回来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哟,有JQ,这俩人什么时候搅和到一块儿了?她错过好戏了。
“不用了,瞿师姐,我先回去了,请你转告白漾按时吃药。”罗既的话听起来像个毕恭毕敬的小弟弟。
白漾拿着药盒几步冲到门边拉开门:“小罗,等会儿,我把药钱给你。”

吸溜一声,这个鼻涕真是太TMD讨厌了,一会儿拿俩纸团堵上。
等她在那杂乱无章的包里拿出钱来罗既已经走了,就剩瞿琛在那儿给五个水壶安排位次,安排完了围着白漾转圈儿,也不怕白漾身上附着什么“顾客”了。白漾拿了钱直奔罗既寝室,欠钱不还不是她的风格。

敲门,未应。
白漾想这小子难道半路被谁绊住了脚拴住了身子(呸呸,又被老魏头给熏得话都不会说了。)
正想着,罗既的身影倏地从楼梯口转出来了,手上也拎着几个暖水瓶。
白漾想还钱就走,但碍于罗既实在□乏术,况且他那衣服上半个口袋也没有,她总不能直接塞他领子里吧?不行,那太像打赏的了。

于是,开门,“尾随”进寝室。白漾一点儿也不讶异这间出奇干净的房间——如果房主是个医生的话那么就一点也不奇怪。
“小罗,谢谢啊。”白漾把钱放在他桌上,干净的电脑桌正中摊着一本书,书下压着几张白纸,书旁一管黑色钢笔,旁边斜放着的电脑显示蓝灯正一闪一闪。
“你好像很容易感冒。”罗既说道,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用保鲜膜和保鲜袋包裹的杯子,星空蓝,上面画了个黄月亮,月亮上蹲俩QQ小企鹅,整得还挺有美感,罗既往这美感的杯子里倒了点药水又冲了些热水才端到她面前:“特效药。”

白漾脑袋往后移了两公分,杯子里氤氲的水汽在她鼻前两厘米方位飘过,有淡淡的甜味儿。
罗既也不计较,把杯子放到桌上:“你的专用杯。”
白漾就想起瞿琛刚才那一脸暧昧的笑,这不是让人误会么?罗既大概是猜着了她的心思,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到柜子边,“刷”拉开,白漾惊讶的下巴要掉了:罗既一定有收集杯子的癖好,四排,整整四排,都是裹在保鲜膜和保鲜袋里的纯白杯子,哦,还有个不同,深蓝的没有任何装饰的一个杯子,跟桌上那个一个色系。

罗既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导师的,虽然他还没用过,但先准备着。”
原来人家就是这个习惯和爱好:“那这些杯子都用上了?要是到了毕业都没用上呢?”
“扔了。”罗既说道,又看看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淡咖啡色药,“所以,白小姐,请放心喝吧。”

“那我不客气了。”白漾端着杯子在手,烫烫的,是她喜欢的温度。她喜欢托着烫烫的杯子在手上像熨衣服一样来回移,虽然手心会被烫得通红,她还喜欢喝烫烫的水,时而烫得直皱眉。
寝室内除了白漾吸溜吸溜地喝水就没别的动静了,罗既双臂环胸靠在对面的桌边看着她喝药,看得白漾有点不自在就没话找话,“你当医生那会儿很受患者欢迎吧?”

“何以见得?”罗既问道。
白漾指指杯子:“患者喜欢细心的大夫,觉得可靠,况且,你应该脾气还不错。”
尤其长得还很不错——这句烂在肚子里。
罗既摇摇头:“猜错了,我对活人没有多少耐心和细心。”
居然跟她一样,果然都有当法医的潜质,见她惊讶的表情罗既笑了笑:“我很讨厌有些女患者对我有意或者无意或者露骨的挑 逗,更讨厌的是我不能生气,因为那是我的工作。”

这……不会对女人有心理阴影了吧?她本来还想撮合一下他和瞿琛来着。
“现在好了,‘顾客’们都很安静。”罗既说道。
白漾耸耸肩没搭腔,正吞了一大口药打算喝完走人瞿琛在外头把门敲得震天响,嘴里还喊着:白漾,警报警报。
白漾“咚”地放下杯子,因为力道没掌握好药水洒出来一点儿落在翻开的书页上,虽然十分抱歉但此时她要去“接警”出任务没时间了,匆忙说了声“抱歉”白漾三步并作两步开门飞奔而去。

对于她没有及时接到电话米狄也没有十分苛责,只让她到校门口等市局同志。警车呼啸了二十分钟在一处巷子口停住,警戒线早已拉起,但仍旧有不少吃过晚饭的人们冒着寒风挤在警戒线后。
耿立说又是一起门窗紧闭烧炉子取暖引发的一氧化碳中毒事件,白漾白他一眼:“尸检过后才知道是事件还是案件。”
她讨厌解剖一氧化碳中毒的“顾客”,可偏偏她最熟练的便是此类鉴定。

虽然门户已大开,可窄小的房内煤气味道还是很浓,电视机还开着,男人靠着木质沙发,头像一旁轻轻歪着,神态安详像是睡着了,女人侧枕着男人的腿,黑毛衣黑羊绒裤,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只是表情看起来不怎么搭调。
如果不是他们脸和手的樱桃色皮肤显示着他们已经被一氧化碳毒死了,如果不是这个味道,如果换个背景这个场景温馨得让人羡慕,起码她会羡慕。

从尸冷和尸僵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大概在8-10小时了。做完了初步检查现场就没白漾什么事儿了,她回到车里,隔着玻璃看一对老夫妇哭天抢地踉踉跄跄相扶而来,听了让人心酸,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世界上总有这么无情的事。
这趟任务其实她的任务就一个,断定两人可以“开刀”的日子,她的顾客们与活人一样也有时间要求的,要在他们从喘气的变成没有声息的24小时才行。

白漾跟着把“顾客”安顿好了,耿立在一旁看着,他说白漾啊,我觉得你对死人比对活人更有爱心。白漾没搭理他,如果活人也这么乖这么安静她也会很有爱心的。
耿立送她回到学校已经快十一点了,瞿琛同学不鼓捣论文了,正看美剧看得癫狂以至于白漾开门进来她都没有任何“一飞冲天”或者“退避三舍”的举动,她只是头也没回地说:“罗既给你送来了特效药,桌上呢,冲水喝。”
又送!这不是逼着她欠人情么?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查了查,煤气的味道是硫化氢,不是一氧化碳,改过来了

第 7 章

第二天一上班米狄就来问她昨天出现场的事儿,白漾又给吓了一跳,米大主任是不是被啥附体了?斜眼觑他,当然,也没准儿是把自己的隐藏人格给开发了——俗称精神分裂。
顾客的家属强烈要求尽快弄清死因,所以白漾在第25小时的时候对顾客动了刀子。一旦进入工作状态白漾会忘了时间,何况她有两位“顾客”。处理完了男顾客白漾觉得脖子酸,把所取的样本仔细放到一边又掀开旁边工作台上的白布单。

一张美丽的面孔,虽然死亡了但仍旧美丽,白漾发现原来她是天生嘴角上翘所以昨晚她才觉得她是在微笑,今天灯光明亮了再看,她除了上翘的嘴角似乎并不高兴。
“让你久等了。”白漾心里默默说着一边开始重新核对姓名以及对尸体外观进行检查。

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毁灭了给人看,白漾想,她此时正干着一件可以称之为“悲剧”的事儿,虽这样想白漾手里的刀子却没有丝毫犹豫地从喉管处落了下去。没有血喷溅出来,很安静。
两边的检查基本一致,只不过女顾客的胃溶液里发现了一些白色的沉积物,这引起了白漾的警觉。

白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她缝下去最后一针的时候解剖室的门被敲响了,白漾看过去,哦,米大主任,不容易啊,还知道探班。
重新覆盖好男女顾客一会儿要送到冷冻屉去才行。
白漾出来了,拿下口罩和手套:“主任有事么?”

“没什么,就是你一个人留在这儿这么晚有点不放心,过来看看。”米狄说道,脸上罕见地有一丝不自然,与他平时立着眼睛训人截然不同。
米大主任,关心下属绝对不是丢份儿的事,你真没必要一副小闺女的扭捏样儿。白漾坏心眼地想着。

“真是谢谢您的关心。”白漾说道,很想调侃他两句,没敢。在20%提升到正常水平之前她还是小心为妙。
“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再继续。”米狄说道,说完了还画蛇添足加一句,“我们顺路,我顺便送你吧。”
那敢情好,省车钱了。白漾让他稍等了片刻重新武装好了进去“安置”了顾客又匆忙出来,这下子一抬胳膊看表,哟嘿,快十二点了,斜眼打量米狄,这中年人不会是夜游症吧?他又不值班还半夜跑回来专门提醒她该下班了?

也许,回头她真该找林主任给画个符——保平安啊!
白漾和米狄没啥话说,倒是米狄提到了白漾住宿的问题,按他的意思以后这种加班也许很常见,那她住在学校里便很不方便,一来学校在郊区交通不便,二来学校宿舍有门禁,一旦加班便很麻烦,他提议不如白漾去住市局的老家属楼,正好他手上还有几个分配指标。
白漾说考虑考虑。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在想的,这样来回折腾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哪天再把瞿琛吓出个好歹来她罪过可就大了。

好歹求了宿管阿姨让她滚了进去,楼里还有人气儿,有蹲暖气片旁边打电话的,有开着门继续斗地主的,也有嗷嗷喊着打魔兽的,都不奇怪,要是很安静了才奇怪。不过,在看到桌上放着的保温杯时白漾还是奇怪了,瞿琛说:你家小罗送来的,有心的孩子啊,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个绅士出现在本校了。

白漾对罗既有了下意识的防备,她觉得这已经超出了正常同门的关怀度了,于是白漾边泡脚边把钱给了瞿琛,让她明天帮忙转交,顺便又说了要搬去住市局家属楼的事,瞿琛这下子从电视剧里把自己□了,做出一副怨妇状泪眼朦胧地问白漾是不是有新欢要抛弃她这个旧爱了,白漾点点头,玩笑过了把正经理由说出来哪想瞿琛这满脑子XXOO思想的女人说了个句不着调的话:“不叫20%属性人改叫米主任了?哟,还一起加班了……办公室&上下级的恋情,很禁忌哦。”

反正俩人是胡扯白漾顺嘴就跟着胡诌下去:“姐姐我这些年净站在尘土里看着时尚飞驰而过的背影儿了,这次咱也赶把禁忌之恋的潮流。三十五岁的男人,正是鲜花怒放的时候,诱人啊!”
“小心站风头浪尖掉海里,那里可没有杰克给你逃生的机会。”瞿琛似乎颇不赞同。
白漾与她闲扯了几句爬上床准备睡觉,但一想到胃溶液里那白色沉积物她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又是一天,白漾蹲在病理室里,又把那白色沉积物送去毒化室检验,下午快下班结果出来了,白漾做好了鉴定报告拿去给米狄过目,顺便问了下如何申请住宿,米狄说让她先忙着他替把表填了就好。
白漾走出主任办公室的门还觉得恍惚,稍稍侧个头余光看米狄,发现他也正瞅她吓得白漾几步就窜回病理室了。想起来给魏鸣时打个电话报备,魏鸣时说,你一个小姑娘家住什么外面,将来找了老公再说。

申请批下来了,白漾抽空过去看了看,房子是老了点儿总算还干净。
白漾这种常和不喘气的打交道的人是不信什么黄道吉日的,跟兄弟们讲了声要挪动挪动,于是周四被“挟持”至学校后街那间赫赫有名的骨头馆宰了一顿,好在她的荷包是猪后肘,不至于这么一顿就成了小汤骨。

兄弟们拉着白漾喝酒划拳,罗既也不插嘴,没啥存在感,瞿琛看不过去偷偷掐了白漾一把,白漾毫无防备疼得嗷了一声,瞿琛努努嘴,白漾顺着看过去,哦,师弟啊,拿了瓶啤酒走过去一把拍在罗既肩头:“小罗啊,老魏不怎么好伺候,不过你也别怕,老魏这人吧,面恶心善,别怕,不用总顺毛摩挲,该顶的时候别客气,呵呵,他不记仇,心大着呢。师姐我这次有点不地道提前撂挑子了,你担待着点儿,来,我敬你一杯。”

罗既杯子里还有一半儿的酒,白漾哗啦啦给倒满了,因为倒得急,泡沫溢出来不少,沿着玻璃杯子外壁慢慢滑到桌面上又慢慢地液化了。
对瓶吹其实不怎么舒服,得仰着脖子,喝得急了还可能呛着。罗既杯子毕竟小,倒满了也就半瓶儿的量,换了两口气也就进肚了,白漾最后一口也吞下去了,哥们儿起哄似的热烈鼓掌。
吃吃喝喝闹到十来点钟,喝高的不少,白漾还成,意识还算清楚就是腿有点发飘,想抓瞿琛,瞿琛正被一个刑侦系哥们儿柔情蜜意揽在怀里呢,她还迷蒙着小眼神跟罗既说麻烦他送白漾回去了。

出了骨头馆的门大家早已经做鸟兽散了,40瓦门灯下白漾和罗既被单独撇下了,白漾往地上啐了一口哼一句:姥姥个熊猫,一群不仗义的。
“走吧,白漾。”罗既说着手自然握住白漾的,不过也仅仅是一秒钟,也许还不到。
白漾抽回了手,神色也变得防备:“不用送了,我自己能走。”
罗既也不介意只是轻轻笑一下:“那好,你自己走吧。”

白漾走两步站定,反应过来了,都回一个地方送跟不送有啥差别?
“罗既,来,咱俩说说话。”白漾说道,她不喜欢把事情藏着掖着,那种感觉对于她来说就如同想吃片药却不小心溜进了气管,溜进去还不算还卡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早晚憋死人,尸检的时候会被人笑。
“好。”罗既应着,从她刚才防备的神情里他大概猜得出来,不过,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女孩子不是么?无论怎样小心翼翼都会让她把全身的刺竖起来,所以,不如说开了,到时候慢慢抚平她的刺,总比时不时提心吊胆着她是否炸毛的好。

白漾选的地方是小树林,因为天寒风大,平时经常来光顾的情侣们也不来了,阴森森没有路灯的地方看起来就有点月黑风高夜谋财害命无人知的味道。
白漾说:“小罗,你对我是不是好得有点过分了?我可记得你说你对活人没什么耐心的。”
罗既对于她开门见山的说法没有表示异议:“我对活人是没什么耐心,但也有例外,我的家人、朋友、爱人除外。”

北风呼呼地刮,似乎要扫平这树林子里那些还死命逞强挂在枝头的不知好歹的叶子们,偶尔有两片被当成了北风的武器吹起——“呼”地贴在了白漾脸上。
白漾听清楚了这三个类别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大力拍出一掌在罗既肩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对我好我肯定也对你好,以后有啥事跟师姐说。”

罗既被她这样豪爽的“收马仔”的动作和语气逗笑了,不过,她的话他并不完全赞同,他伸出手按在肩头那只柔软的手上然后像收网一样把那小他不少的手握在了手掌之中,嵌合度刚刚好。
“白漾,我从来没想过把你当朋友。”罗既开口。
天太黑,看不见白漾的脸色,但想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的手正奋力想要逃走。
“姥姥个熊猫,浪费小娘子我的感情,白白抒了次情。”白漾说道一边还手上用了力,可惜那力气早就被酒给化成浆糊了,“快松手,别拉拉扯扯,否则不客气。”

“别动,否则我亲你。”罗既手上一用力就把个醉鬼扯到怀里了,不顾脚上正遭受的暴力袭击罗既的声音还是心满意足,“白漾,我来法医系是为了你,所以,别跑了。”
白漾本来就有点运转不大灵活的脑袋因为这句话更加乱纷纷:“为了我?罗既,我没解剖过你家谁吧?没仇吧?”
“有,所以我来了。”罗既声音低沉下去。

“你……不是要解剖了我吧!”白漾问道,他亲戚?她解剖了那么多人哪个是他亲戚啊?再说,她也没干违背职业道德和良心的事儿他怎么就找上她了?罗既这家伙斯斯文文的,可这类人往往更下得去手。
“白漾,你脑子里除了解剖人就没有别的想法么?”忍不住叹口气罗既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用了点力气,“比如,恋爱、结婚、生子?”

“那种浪费时间的事情我不做。”白漾说道,太不真实了。如果说因为“英雌救美”或者诸如“回眸一笑”之类的原因他看上她还有点可信度,可——她解剖了他亲戚导致他这种行为只会让她头皮发麻。
一般不是精神异常的应该不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吧。
也许,她明天该向米狄请教请教。

“现在不考虑也没关系,我会等到你开始考虑我为止。”罗既腾出一只手拢拢她被吹乱的头发,“我会很有耐心一直等下去。”
“等吧,到老了变成孤家寡人别赖我就行。”白漾“啪”拍掉他的手,黑夜里显得特清脆,“小罗,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像我不爱吃韭菜,怎么做我都不会爱吃。”
“拭目以待。”罗既说道。

听得白漾脊背一阵发凉。
她不喜欢罗既这种斯文少言寡语型的男人,或者说,这种男人和女人,话少的人总让她觉得心思重,心思重的人一般都不好相与。

白漾回到寝室还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她不喜欢罗既那样肯定的语气,如果不是小树林那边太暗她想自己一定会看到罗既那猎人般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科学研究表明,经常留言有助于减肥哦!

第 8 章

周五一天,白漾头晕晕的,好在这一天也没出现场也没有不期而至的“顾客”可以轻松下偷个懒。
不过晚上还有个“告别被动流 氓”的发布会,头疼。

下班之前米狄来找她,问她房子收拾好了没有以及什么时候搬,白漾说周末,米狄点点头然后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说:“下班了,你回学校?我送你。”
事实上,白漾这些天已经被米狄如此“亲切”的关怀弄的有点懵了,如今这老头又在下班之前几分钟故意找她说话——让她不往“追求”这个字眼上想都难。

米大主任虽年方三五,但“据说”由于眼界太高到现在还没在灯火阑珊处扒拉着他生命中的另一半。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殷勤备至,如果他不是她爸爸……那肯定有想法。
“呃,我和人约好在市中心见面,大概不顺路。”白漾说道。

结果米大主任说他正好去市中心见一个朋友,白漾祈祷那朋友是个雌性,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每天瞎揣测了。
外头冷就显得车里暖和,白漾寻思往后能拖拖就拖拖,他又不是罗既,话不可能说的那么直接,最关键的是,人家啥也没说,万一是自己自作多情还不要被他笑一辈子。
可白漾怎么也没想到米狄会这么直接,他问她可否允许他追求她,以结婚为前提的追求。

“如果我拒绝你的话你不会给我穿小鞋吧?”白漾问道。
米狄笑笑,白漾发现他笑起来也挺好看的,少了严厉。
“也许会。”米狄说。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白漾说道,心里头迅速盘算着。
“好。”米狄说道。
“嗯,你不要以为我是敷衍你,我会好好的认真的考虑。”白漾说道。

米狄点点头。到了市中心好不容易找了地方停车,两人分道扬镳。白漾穿过地下购物广场先到肯德基吃了简餐看看时间也差不多才往H市广播电台走。
那里的门卫对她已经很熟,签个名便放行,白漾上了五楼,她的搭档还没来,也是,今天是告别节目,不用准备什么。
趴在桌子上本来只想养养神不成想一不小心睡过去了,好在搭档及时来了叫醒她。

罗既今天晚上选修课之后去了实验室,一直待到十一点才回寝室,经过隔壁寝室发现门开着,收音机音量放得大大的,不用留神听就知道是午夜“健康”节目,崔恕人和几个哥们儿正打升级,冲着罗既咧咧嘴招呼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