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怎么见面就这个样子?在这院子里可以,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有规矩的,要不让人笑话。”寒雁回说到。
“是,小姐,您放心好了。”寒烟说到。
“大嫂,你瘦了好多!”李淳飞大声说到,“我去铺里拿些燕窝给您补补。”
寒雁回笑了笑,“你这孩子,燕窝府里不是有很多吗?还要到铺里拿?”
“对啊。”李淳飞咧开嘴,“你看我一着急都忘了。”
“我看不是着急才忘的吧?您平时就脑袋里不记事。”寒烟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那是因为我忙啊,哪有时间记那些琐事。”李淳飞找借口。
“哟,感情怪我要你做的事情太多喽?”寒雁回故意说到。
“大嫂,不是我抱怨哪,您看,以我这种平凡的资质怎么能承担那么大的事呢,我这一天天可是如履薄冰哪。大嫂,大哥也回来了,二哥飞鸽传书说是年前一定回来,您发发善心,把这些重大事情都交给两个老大得了。”李淳飞算计到。
“那你呢?”寒雁回打开账本,问到。
“我?我继续当我毫无追求的三公子啊!”李淳飞说到,他是真的怀念以前的日子。
“怎么从苏州郑家进了如此多的药材?”寒雁回忽然问到。
“噢,他们的价格比曾家的便宜了很多,这样我们就可以省了中间的差价,而且我差人去看过了,他们的药材都是极好的,并不是陈旧或者是次品。因此才擅自改了,从郑家多进了许多。”李淳飞回答到。
“派谁去的?”寒雁回依旧没有抬头。
“富叔啊。”李淳飞回答到:“我在药铺多日,看富叔为人耿直,不欺上瞒下,对药材又是极熟悉的,况且嫂子你不也是常夸富叔吗?”李淳飞紧张地说。
“不错,会选人又会算计。”寒雁回笑着看他,“这样的人才不用你说是不是可惜了?”
“是啊,所以我才重用富叔。”李淳飞看寒雁回也同意他的做法才松了口气。
“我说的是你。”寒雁回一句话刚说完就见李淳飞张大了嘴巴,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三少爷,苍蝇。”寒烟打趣到。
“什么苍蝇?”李淳飞纳闷到,大冬天的哪有苍蝇。
“我是说你嘴再张那么大,苍蝇都飞进去了。”寒烟抿嘴笑,寒雁回也笑了。李淳飞才明白自己被寒烟耍了。
“大嫂,我绝对是误打误撞,绝对不是我真正的水平,您就宽大为怀,饶了我吧!”李淳飞明白自己又被寒雁回算计了,而且是他自己主动交待的。
“好啊,派你件容易简单的差使,其它的等跟爷爷商议过再决定。”寒雁回合上账本,李淳飞的账目清楚明白,并无错误。
“大嫂请吩咐,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李淳飞双手抱拳,一副武林架势。
“赴汤蹈火倒用不着。只是要让你跑跑腿罢了。”寒雁回说到。“快过年了,亲戚家自不必说,那些素日与我们李家有些交情的,都要送些礼,每年这事都是劳烦爹爹亲自去,这几年来,这些府里老一辈的也都渐渐不怎么管事了,如果再让爹爹亲自去送,落人话柄,好像我们不及人,而且也好像我们李家的小辈不成事,老祖宗和爹娘脸上也不好看,所以今年起也要改改规矩,本来应该你哥哥去,可是孟淮五年未在家,恐怕对各府不熟悉,你二哥又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再送,又怕各府挑理,所以只好劳动你走一遭了。”
“大嫂```````”李淳飞哀号到,“还是让我去算账吧!”
“今年的账目都已清了,也归了库,哪里还有帐给你算。”寒雁回说到,“而且你看看府里的情况,总不好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去抛头露面吧?”
“我知道了,大嫂。”李淳飞闷闷地应到。他就知道,因为大哥二哥都不在家,大嫂就狠命地操练他,他怎么这么可怜啊。
“至于各府送什么礼,大体就依旧例,有些需要变动的你写清楚再来问我。”寒雁回说到,看着李淳飞痛苦的表情她倒是一点也不同情他,李家的这几个少爷都是精明脑袋,就是不肯用在自家的生意上,懒得很。
“至于旧例是什么你可以去问寒香和冷叔。”寒雁回好心提醒他,看他不动,问到:“怎么,嫌事情小?要不换件差使?”
“不用不用,这个就很大了。”李淳飞头摇得波浪鼓一样。并飞快地跑了出去,像受惊的马儿。
“李淳飞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寒烟收起账目,小声说到。
“淳飞很聪明,就是不肯用功,加上爷爷奶奶又疼爱地紧。”寒雁回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不知道给他娶房媳妇会不会成熟点?”
看到寒烟的身子不自然地顿了顿,她嘴边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雁字回时 月瑶

“寒烟,你差人去请人看个日子。”寒雁回忽然说到。
“小姐?”寒烟瞪大眼睛,“您真让她进门?”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寒雁回想了想说到,“顺便,你在府里找几个能张罗,经过些红白事的男人和婆子帮忙,咱们李家没讨过妾,规矩我也是不懂的。一切就按规矩,万不可让人看了笑话。东西就先准备着,到日子齐备了就行。这些日子,你就多受些苦。”
“为小姐受多大的苦我都不怕,可是为她奔波寒烟不愿意。”寒烟不是不愿意,是很不愿意。
“有劳了,寒烟小姐,你就当给我帮忙吧。”寒雁回缩在椅子里,“你现下就去办吧。我去府里各处看看。”
“噢,小姐,寒香不在,您还是等她回来再各处走动吧!”寒烟嘱咐到。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寒雁回站起来,催寒烟出门。
寒烟前脚走,寒雁回后脚就出了门,她要是那么听话就不是她寒雁回了。她到府里各处走了走,派人打扫了二少爷李淳景的院子,又差人收拾了东北角的几间院子,添置了被褥和一应的杂物,又特意叮嘱添了些香花。下人只以为是收拾出来给玉凝翠住的,纷纷赞大少奶奶心善,收拾了这么好的房间给小妾住。忙了一上午,不见寒烟回来,老祖宗屋里的丫头红燃来传话,说老祖宗传饭。寒雁回又匆匆地赶到天宜园,看到饭菜也已摆好,老太爷、太夫人、老爷、夫人都在等她,忙笑了笑说到,“老祖宗偏疼雁回,怎么单叫雁回来吃饭?”这边早有小丫头替宴回除了斗篷,扶她坐下。
“是老祖宗怕你病好又不正经吃饭,才叫你来的。”柳氏向她说到。
“所以我说老祖宗偏疼啊!”寒雁回暗暗思忖,自己这半月来吃饭都是只用右手,左臂不敢动,虽这几日好了些,可也不敢太动,要是让老祖宗看出来,少不了寒香和冷阳的一顿骂。因此心里打定了主意,再怎么疼也得忍着。
看到寒雁回有说有笑,李老太爷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些,朗声说到:
“好了,边说边吃,一会饭菜凉了。”
众人默默无声,这是李家的规矩,饭桌上不许言语,有事要等饭毕才讲。寒雁回因为要瞒着,左臂又不敢很用力,所以一顿饭下来吃得额头上渗起了细细的汗珠。柳氏见了,因问到:
“雁儿,你怎么出了这些汗?”边拿手帕给她擦了。寒雁回忙到:
“六嫂的燕窝煮得热了,”总算大家没起疑,糊弄过去了。
饭毕,漱过了口,大家到客厅坐定,下人们又端上新茶,大家喝了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李家长辈看到寒雁回神情如常,心里都暗暗松了口气,对雁回更加怜爱。寒雁回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茶杯,开口到:
“雁回有件事未经老祖宗、老爷、夫人同意就擅自办了,请老祖宗责罚。”
寒雁回此话一出,其余四人不解其意,“什么事严重到责罚的程度?”李老太爷呷了口茶 ,问到。
“前些日子在长安,听说老祖宗的旧交崔府上出了事,派人打听回来确实如此,崔老爷和府中男丁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女眷都卖做官奴。崔老爷是前太子的旧幕,所以才受牵连。当时身在长安来不及向老祖宗并报擅自主张,找了些门路疏通,但是要救崔老爷是万万不能的了,老夫人也因年事已高,再加上生活艰苦抑抑而终了,其它的女眷都遣往各地,暂不能寻到,在长安只寻到了府中嫡孙女崔月瑶,费了些周折将崔小姐消了官奴籍贯,安置在长安别院。”
听得此事,李老太爷久久未语,良久才长叹了口气,说到:
“哎,怪只怪崔老爷贪念权力和富贵。雁儿,你这事做得对,不管他是贫是富,是官是奴,怎么说还是我们的旧交,能帮的就尽量帮。”
“老祖宗,雁回今日派寒香和冷阳去长安接崔小姐。她一个人现在孤苦伶仃,我觉得把她接来洛阳安置,远离伤心地,再慢慢帮她寻得家人,也算老祖宗对得起崔老爷。接崔小姐回来也是雁回自作主张,所以请老祖宗责罚。”
“接回来也好,她一个千金小姐,受了这么多苦,接了来也不过是府里添个人罢了。说什么责罚。”李老太爷看起来似乎很倦怠,可能这件事情让他想起了以前的事。因此寒雁回很识趣地说到:
“老祖宗好像累了,也应该歇午了,雁回就告退了。”
“好好好,你们都去吧,我歇一会。”李老太爷和太夫人进内室去了。李老爷、李夫人也都回去了。

雁字回时 复发

寒雁回回到西厢,除去衣服看伤口,那伤口已好了许多,刚才吃饭动左臂也没有裂开,还是有些痒,她涂了些药膏,到床上歪了一会,寒烟还未见踪影,不知道日子问得怎么样了。李淳飞也跑得无影无踪,西厢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寒雁回坐起身,觉得胸口发闷,推门出去,到秋千上坐下,这个秋千吊的是一把宽宽的长木椅,夏天太热的时候她喜欢睡在秋千上。她呆呆地坐着,直到听到一声轻咳,原来是李淳己,寒雁回马上低下头,掩饰自己不自在的表情,只听李淳己说到:
“你身子才见好些,怎么在这里吹风?也不多加件衣服!”
寒雁回站起身,问到:“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我们到书房说可好?”李淳己问到。
“好。”寒雁回向书房走去,示意李淳己坐下,寒雁回不顾形象地坐到那张大摇椅上,抓过被子盖好,然后对李淳己歉意地笑了笑,
“我有点冷。”
李淳己点点头,看看书房的摆设,和五年前差不多,多了的就是那张摇椅和许多的暖炉与小手炉。
“你来有事?”寒雁回问到,她真的不知道除了问句他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话说。
“我是来谢谢你。”李淳己很诚恳。
“谢谢?噢,不必了。玉姑娘有资格进门的。”寒雁回说到。
“不只是为了这个,也谢谢你这五年来替我承担的责任。”
“责任?”寒雁回喃喃地重复到,“反正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如今你回来了,我想我也该把李家交还给你了。”寒雁回躲在被子里直哆嗦,她忽然觉得像掉到冰窟窿里一样。
“我恐怕没有这个资格,我做的许多事想起来真是对你不起,对李家不起。”李淳己发现寒雁回好像脸色很苍白。
“其实你肯回来,两位老祖宗和老爷、夫人已经很高兴了,不会再计较什么。”寒雁回觉得牙齿都在打颤。“你是李家的长孙,将来这个家业还要靠你支撑。你也该熟悉一下李家的生意了,这几年来的账目我早已准备好了,在你右手边的书柜里,你可以看看,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着人送到芳回院去。”
“雁回```````”李淳己似乎有话要说。寒雁回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
“雁回,我还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
“我觉得你还是搬回芳回院的好,那本来也是你住的地方。凝翠进门,若她住了正房,反倒你住了这西厢,这于理不合。”李淳己说到,“芳回院有东西厢,腾出一间给凝翠住就行了。”
“我们李家从来没有那么多规矩,住哪里不重要。再说,我已经习惯了住这里,不想再挪了,至于玉姑娘怎么住,随她高兴吧。”寒雁回冷冷地说到。
“我希望你还是考虑一下,凝翠也希望你搬回去住。”李淳己站起身,“你好象有些困倦,我先回去了,你歇着吧。”寒雁回从被子里爬出来,打了个激灵,她觉得周围的桌椅都在转,她撑着送李淳己到了门口,然后转身回来,她应该好好躺一下,头晕得厉害。
李淳己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书房传来的桌椅倒地和碰撞的声音,因此急急返回来,推开门,看到寒雁回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一把椅子翻倒在地上,桌子也歪了,他想也没想,大步过去抱起寒雁回,一时没了主意,想了想,抱着她向她的卧房走去,让她躺在床上也许会舒服点。李淳己将寒雁回放在床上,正要拿被子给她盖,却发现寒雁回衣服左袖红了一块,像是血迹,他用手碰了碰,那是湿的,是刚刚才流的血,李淳己暗暗吃惊,她竟然有这样的重伤在身却连吭都不吭一声。一时间,他愣在那,连寒烟推门进来都不知道,寒烟在院门口就看见李淳己抱着寒雁回往房里走,因此快步跟上来,进了门竟然看到李淳己弯腰愣在寒雁回床前,她知道李淳己在这个房间出现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可是他现在的出现就不对,他不是应该守着那个玉凝翠吗?因此寒烟向李淳己说到:“大少爷怎么在这里?”

雁字回时 复发(2)

李淳己看到寒烟回来像看到救星了一样,马上把寒烟推到床边,“雁回的胳膊好象出血了,你先给她止血,我叫人去请大夫。”寒烟闻听,下意识地说到:“天哪,伤口怎么又裂开了。”李淳己愣了愣,马上出门叫人请大夫去了。寒烟忙跑出去端了热水进来,剪破了寒雁回的袖子,却不知所措。只好拿药布轻轻地按在伤口上,希望可以止住血。还好不到两刻钟,欧阳明月就来了,看着伤口,蹙眉说到,“少夫人的皮肤不易愈合,我不是叮嘱过这一段时间左臂尽量不要动吗?怎么会又裂开了?”边说着边拿出药粉撒在伤口上,然后用药布轻轻包扎了。包扎完伤口,她伸手探了探寒雁回的额头,“怎么还在发烧?这烧一直没退吗?”她担心地问。
“烧早已退了,今天不知怎么又烫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上被风又吹着了?”寒烟说到。
“才歇了半个月她就出门?”欧阳明月边写药方边问。
“是啊,谁劝也不听。”寒烟无可奈何地说,“欧阳大夫,小姐不会有事吧?”
“事倒是不会有,不过要身子痊愈恐怕又得多拖些时日了。”
“那就好那就好!菩萨保佑。”寒烟向天祈祷。
“好了,照这个房子抓药,每日三遍。以前那个药可以停止服用了。”欧阳明月收拾了药箱,“好好照顾你家小姐。”然后向外走去。
到了门口,发现李淳己一直在房外等候,看到欧阳明月出来,李淳己上前问到:“她不要紧吧?”
“要不了命,不过这些日子要注意些,不要让她太费神,她本来身上有伤,近日好像又吹了风。”
“是了,有劳欧阳大夫。”边命人送欧阳明月回去。李淳己反身回到西厢,敲了门叫寒烟,寒烟低着头应门,眼睛红红的,“大少爷,您有什么事?”
“雁回是怎么受伤的?如果我没猜错,她是从长安回来那日受的伤吧?”李淳己问到。
“是,小姐她们回来的路上碰到劫匪,小姐左臂被砍了一刀。”寒烟带着哭腔说到,“她又不准告诉老祖宗和老爷夫人,只说受了风寒,怕老祖宗担心。这几天又非说自己好了,说府里事多,怎么也不肯听劝,非要出门。结果~~~”
“你好好照顾雁回,我去抓药。”李淳己命寒烟把药方拿来。
“大少爷,这种小事一会寒烟命人去办就好了。不必大少爷亲自劳动。”寒烟拿了药方给他。看着李淳己去了。
寒雁回受伤的事到底还是被李家老太爷等人知道了,急急忙忙过来探视,寒雁回一直睡着,不曾知道。寒烟也又被盘问了一回,惹得李家老太爷大发雷霆,传令下去,府里生意上的事暂向李老爷和李淳己汇报,府里的家务事暂由李夫人柳氏主持,直到寒雁回病愈。并命六嫂专门为寒雁回熬药、煮补品。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准打扰寒雁回养病。玉凝翠进门的事也被老太爷一句话推到了年后再议。李淳己也并未表示反对。
过了五日,寒香、叶冷阳接了崔月瑶回来,李老爷和柳氏、李淳己、李淳飞亲自到门口迎接,安置在东北角的院子,调来两个丫头服侍。崔月瑶第二日来探望寒雁回,见雁回身边人手少,又要抽空帮李夫人操持府里的事,因此争得李家长辈的同意搬到西厢下首的房子里居住,也好帮忙照应寒雁回。
府里上下为了年关忙碌着,忙着采买衣物、食物、器皿等一应物品,寒雁回虽然声称自己身体已经好了,但还是被强制在西厢不准走动,每日崔月瑶来陪她说说话,寒烟、寒香都忙着府里的事,每日只能抽空回来西厢看一眼。崔月瑶因为李府上上下下对她都很和气,心里的悲伤减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到了二十三小年这一天,离家近一年的李淳景也风尘仆仆地晃了回来,带回来不少大漠的稀罕玩意,被李家的长辈爱怜的责罚了一回,就过去了。听说寒雁回病了,也过来探过病了。被寒雁回嘱咐了许多事,连连哀叹自己不该来探病。
转眼到了二十八,府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寒雁回在西厢也坐不住了,支开崔月瑶自己偷偷出了房,不过这会学聪明了,裹了件厚厚的斗篷,偷偷从西北小角门溜了出去,从那里出去,走过一条小路就到了李府一个侧门,她拉低帽子,竟然很容易被她混了出去。街上热闹的很,许多农户都来赶集,卖什么的都有,她随意逛了会,买了桂花糕,又到处找卖糖葫芦的那个瘸子,他的糖葫芦是洛阳最好吃的,寒烟告诉她的。好不容易找到了,算计了一下,寒香、寒烟、月瑶以及月瑶的两个丫头,一共买了12串,看看天色,也该回去了,她左手糖葫芦、右手桂花糕低头走路,没提防后面有人,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才警觉,忽然听到李淳飞的声音:
“怎么样,大哥,我就说一定是大嫂,大过年买这么多零食在街上走的除了大嫂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大家闺秀了。”
听他如此说,寒雁回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怎么,李淳己也在?她整理了情绪,转过身,看着李淳飞,“淳飞,你好象很闲啊?不回家帮忙却在街上闲逛。”
“冤枉啊,大嫂,我的腿都要跑断了、脸都要笑僵了才完成您派的差使,这刚得闲又被大哥逮住出来干苦力。你们夫妻俩还真是像,都喜欢抓我干活。”李淳飞说是说,却还是很自然地从寒雁回手里接过东西,替她拿着。
“大嫂,你是怎么混出来的?”李淳飞顺手拿起一串糖葫芦。
“光明正大走出来的。”寒雁回说到。
“光明正大从小侧门出来的吧?”李淳飞说到,“大嫂,你出来怎么不带寒烟或寒香?街上很危险的。”
“我这个样子会有人打劫吗?”寒雁回穿的衣服时一贯素淡的,又披了件旧的斗篷,怎么看也不是有钱人。
“小心点还是好的,上次不也是被人打劫了?”李淳飞反驳道。
“运气不好而已。”寒雁回低头说到,李淳飞倒是提醒了她,应该着手调查是谁想要她的命了。她因为心里有事,就不再说话,任李淳飞在旁边聒噪。不知不觉就走回到李府门前,下人们看到少奶奶也出现在门口都不禁感到奇怪。不知是哪个口快,晚饭的时候寒雁回又被李老太爷批评了一回,因为理亏,只是听着,并不反驳。但是因为寒雁回的独自出门,李家长辈见她身体果然好了许多,就不再限制她的行动,只是不敢让她太劳累,李夫人还是协助管理家事。过年的时候,李府也其它府第也并无不同,不过是吃吃喝喝,与各府之间相互拜访,府里也照旧打赏了下人们,一团热闹,只是月瑶寄人篱下,自觉凄凉,有些郁郁不乐。

雁字回时 求情

正月初六给李老太爷做寿,李府世交、与李家有生意往来的各府都送了重礼,但因是在年里,所以只有在洛阳的各府才亲自到场,其它各地的不过是使些小辈送了礼来。因此,虽然是李老太爷的整寿,但是却并不是特别热闹。即使如此,李府上下也忙得人仰马翻,收拾了两日才基本算完。李老太爷虽然从早到晚都忙着接待客人,但是心里高兴,这五年来终于算是合家团圆了。他和老太婆也在偷偷算计另外一件事,这事成了他就更高兴了。
果然,正月初八晚饭过后,李老太爷命各房人都移驾客厅,说有事宣布,众人都纳闷不已,寒雁回心下明白,看着李淳景和李淳飞,只是但笑不语。弄得兄弟两个只觉得头皮发麻,寒雁回的那种笑他们太熟悉了,那是她要算计人了。在客厅坐定,丫环们摆上茶,李老太爷却迟迟不开口,只是慢条斯理地喝茶,李淳景和李淳飞就更紧张了,良久,李老太爷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