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客厅谈心


华灯初上的客厅,气氛凝重的就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被放大了数十倍。
林晚坐在纪奕身旁感到浑身不自在,就好像她身边坐了个刺猬一样,只要她稍稍动一下,就会被刺痛。
这是两人分手后第一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林晚爱闹腾,实在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氛围,便去寻遥控器开电视缓解缓解尴尬。
找了一圈,茶几没有,柜子没有,林晚正低头在自己身体两侧寻找,视线倏地被吸引。
那被套上粉色套的遥控器,此时正安静的躺在纪奕屁股后的沙发缝隙上。
林晚想,这肯定是昨晚她和舍友为了抢电视看而藏起来的。
遥控器就在眼前,林晚也没那个胆子敢从纪奕屁股后取出来,最后只好作罢。
纪奕早就察觉到了她灼灼的目光,把手往后摸索了下,拿到遥控器打开电视,寂静的客厅随着徐徐传来的小品声热闹起来,气氛也不再沉重。
纪奕握着遥控器,转到林晚常追的草莓台,余光瞄她,见她紧抿住唇没打算说话,他率先开启了话端,“你没话要跟我说?”
这好像是秋后算账的开头语。
见林晚满面困惑的看他,纪奕沉吟了下,提醒她:“比如,解释。”
林晚摸摸鼻子,指着茶几的酒问他,“要不要喝酒?”
纪奕直视她,无视她的问话,眉眼沉沉,神色是少有的凝重,“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林晚利索开了瓶盖,猛灌了几口酒,“我留了一张字条,不算一声不吭。”
想起字条,纪奕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字条。”
在林晚的理解里,她的确不算一声不吭的离开,因为在他们关系划分清楚后,林晚离开前给纪奕留了张字条。
内容很简单,理由也很直白:最近姨妈来了,她跟我说暂时不想见到你,所以我去奶奶家住几天。
林晚抬眼,就撞见纪奕愈发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林晚被他盯的发虚,借着去给他倒水起身想溜。
她站起身,手腕就被抓住,林晚转头,嘴里的那句“放开我”还没出口,她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纪奕动作很快的困住她双手不让她挣扎,低垂着眉眼看她,依旧不发一言,双眸森冷的盯着她,仍然在等她的解释。
却只等到她一句:“注意分寸。”
“分寸?”纪奕嘲弄的笑一声,故意靠近她,闻到她口里浓郁的酒味,眉头缓缓皱起,“什么叫分寸?”
林晚偏头躲过他迎来的双唇,“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说完,就感觉到禁锢她的力道微松了下,紧接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离开了几分,周身寒意微沉,“理由。”
林晚趁着他恍惚之际,挣开了他的双手,动作利索地翻身坐在距离他最远的位置。
林晚闭了闭眼,“两个月前,我提分手的时候,你答应了。”
纪奕:“我只答应了让你冷静。”
“好,既然那时候没分成,”林晚低着头,就连余光也不敢去看纪奕,语气坚定,“现在分,从此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如果我说不呢?”
电视机还在播放着综艺频道,里面的人因为游戏而开心的笑着,笑声回荡在客厅,传到两人耳朵,却变得尤为的刺耳。
林晚烦躁的关掉了电视,把遥控器扔到茶几上,顺手拿过酒瓶,“那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纪奕难得的一怔,此刻神情语气都如此坚定的林晚,是他未曾见过的。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觉得林晚温顺不会离开他。
林晚靠在沙发背上,仰头就把酒往嘴里灌,刚喝一口,手里的酒瓶就被夺走,林晚格外异常的没有抢,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纪奕,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对不对?”
没等对方回答,林晚轻笑一声,又自己解释,“我们从小的关系就很顺其自然,小时候,纪阿姨让你多照顾我,你就听话的照顾我。我说要做你的妹妹,你说好,我说要做你姐姐,你说好,在你的世界里,好像就没有拒绝过的事,对我,你往往都是顺从。”
说着,林晚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她说的入神,就连纪奕在悄声靠近也不知察觉。
她把心里一度有过可怕的想法说给了纪奕听:“你之所以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纪阿姨让你照顾我,所以…”
“没有的事。”纪奕回答的很果断,让林晚的心稳定了下来。
她借着情绪,把这几年来的小心思一并告诉给纪奕。
“我们的关系顺其自然到谈恋爱都是自然而然的,我们在一起,你没有告白,只是对外说了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们就在一起了,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喜欢我。到后来你出去实习了,我们很少才见一次,每次见面的开头语和结束语都是关于你的工作,我累了纪奕,我不想抱着和你的回忆过日子,我也不想再去尝试异地恋的滋味。”
“所以是因为我没有时间陪你?”纪奕声音闷闷的。
“算是吧。”林晚突然笑了下,“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当时来姨妈,太矫情了。”
纪奕不太会表达,林晚也理解,但是时间久了女生的小心思难免会露出,她也曾盼望过纪奕对她做其他男朋友对女朋友做的事,也盼望过他抱着她说爱她之类的话,可是他都没有。
林晚不想理解了,所以看他就那样看着她不说话时,她有些烦心的拨了拨头发,“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
后半夜,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林晚今夜睡眠浅,被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吵醒后便再也睡不着。
她立在窗前,透过流淌着雨水的窗眺望外面夜景,但却什么也看不清,窗面的水流很大,形成了巨大的波纹,看过去,就连对面的场景也是模糊的。
她无心看景,静默听着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模糊中回想起几小时前在客厅发生的事。
纪奕临走前,站在玄关处,如墨的眸子带了几分情绪看住她,“我们打个赌。”
林晚:“什么?”
“赌一赌,我们会不会复合。”
林晚当时有些生气,气他根本就没把她说的话听进去,立马开口否决了:“不会。”
后者牵了牵唇,伸手替她把碎发勾到耳后,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像是加了白糖的玫瑰甜酒,甜的让人醉醺醺的。
“会的。”

6.006:纪奕吃瘪


林晚与舍友合租的公寓距离医院有些距离,每天要早起一小时坐地铁,因为昨晚的失眠,次日林晚光荣的起晚了。
她快速收拾好自己冲下楼,迎面撞来一阵清晨的凉风,因为昨晚下了场大雨,地面湿漉漉的,空气中还漂浮着雨后清爽的风。
晨风吹起林晚披在肩后的头发,她随便抓两下把及腰的长发捆成丸子头,再看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摸着扁扁的钱包去打车。
林晚刚走到路边,距离她最近的停车位上的白色车子启动引擎,正缓缓朝她去。
林晚视线落在银白色车身上,而后瞥向蓝底的车牌,眼前忽的一亮。
这是纪奕的车。
林晚前一秒还在因快迟到而伤心,下一秒看见纪奕的车,犹见救世主,哒哒哒跑到副驾驶,透过降下的车窗看见坐在驾驶座的男人。
纪奕今天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衬衫,在林晚眼里,他就算穿着普通批发的衣服,也能给他穿出不一样的味道,比如现在。
脖子上的两颗纽扣没扣上,让人好像一不小心就能看见那若隐若现的肌肤,简直…太他妈you人了!
白衬衫搭配他这张标准的禁欲脸,林晚看着看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纪奕起初是不想打扰她犯花痴,但后来实在受不了这样色眯眯的目光,重重咳嗽了下。
林晚回神,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幸好没有流口水。
她嘿嘿笑起来,“来接我的吗?”
纪奕扭头看她的同时,唇畔间还带着未消散的笑弧,“顺路。”
林晚上学蹭他车次数多了,现在也习惯了他口里的‘顺路’,立马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纪奕倾身帮她系安全带,两人目光交错而过,重新坐回位置,“去吃早餐?”
“好。”
林晚觉得,她和纪奕最默契的点大抵就在于,他们懂得对方的脾性,所以很多事情就算不说,也应该知道怎么保持。譬如现在,她提出了分手,他没有再说什么,顺着她的意思,退回原位,还原朋友关系。
这就是两人最舒服的相处方式,友谊之上,恋人未满。
——
今早,林晚依旧跟随纪奕去查房、学习换药,全程跟着写病程记录。
自从林晚成为纪奕屈指可数的实习生以来,医院内每天八卦不断,先是情侣装,后是纪奕的反常。
林晚不明白后者的八卦点,还问过护士站的小护士,才得知纪奕在医院的作风,他为人生性淡漠,对不感兴趣的事鲜少露出多余的表情,在工作上较为严厉,经常用锻炼实习生为理由,抛给她许多做不完的事。
或许是因为这个,所以医院的同事都觉得他是个冰山恶魔,经过他曾经如何磨砺实习生的事件来说,今年他对林晚,就显得尤其的温柔,许多简单的事还亲自指导,与纪医生一贯的作风完全不符。为此,还有人大胆推测出:纪医生受刺激了,需要心理医生。
林晚听到这,匪夷的笑了笑,“你们这推测还真挺大胆。”
从小到大,林晚听过无数人对纪奕的评价都是高冷、不说话、面瘫,但只有林晚自己才知道,她们口中高冷的纪奕,其实肚子里一股子坏水,从小时候欺负她的手段可看出来。
林晚从小就被纪奕差别对待,所以听见这次的八卦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可联合起两人中间转换过的关系,再仔细品尝起来,林晚竟越品越觉得苦涩。
他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把对她的差别对待,换到别的女孩身上?
办公室里,纪奕正在查阅林晚写的病程、查房记录,耳边持续响起叹息声,一声接一声,越来越频繁,不得不让他起了注意。
他看一眼正趴在他桌边玩笔的女人,问:“在想什么?”
林晚闻言抬头,看见戴着金框眼镜的男人正在直视自己,从她的视野看去,他的镜面有些反光,使林晚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她敛下情绪,坐直身子,问他,“你最近有没看延禧攻略啊?”
她反问的是一句不着话题的话,纪奕仔细端详她的脸,并没发现什么多余的情绪,便作罢,重新查阅手中记录。
林晚再次受到拒答,不满的扁扁嘴,也没再去打扰他。
她单手撑头,手指在桌面画圈,第一个圈结束点连接到起点,身旁的男人开口了。
“没。”
“哦”继续画圈。
纪奕勾了勾唇,用笔敲了下她画圈的手,“怎么?”
林晚被敲疼,另一只手动作极快地抓住他没来得及收回的笔,“很好看,你不看可惜了。”
纪奕:“我不追剧。”
林晚从他手里强行抽出笔,然后抛给他一记得意的目光,“那谁之前还每周追海贼王来着,”她满面无辜的说,“好像现在还有追吧,我用的是你的会员账号,看的见你追剧记录的哦。”
“…”
见纪奕沉下的脸,林晚暗喜,“为什么不说话呀?”
后者淡淡答道:“我在想,今晚回去就把账号密码改掉。”
“别呀,我不调侃你了还不行吗。”说着,林晚狗腿的给纪奕双手奉上刚抢过来的笔,末了还说了句,“电视真的很好看,里面的富察傅恒超级无敌帅的!”
纪奕接过笔,无法克制的扬眉,“帅?”
林晚忽略了他眼底的一抹淡色,还把屏保照片给他看,“是不是很帅?”
纪奕不以为然地瞄一眼,“一般。”然后抓住重点问她,“你的屏保为什么是他的照片?”
他记得以前是他的。
“帅啊。”林晚捧着手机,流连忘返地看着照片里的男人,眼角眉梢的笑快要溢出来。
纪奕颇无语地看她花痴的样子,拿笔敲她脑袋吸引她的目光,后道:“屏保不是放心上人的照片么?”
“他就是我的心上人啊。”林晚没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然后感觉出纪奕愈发森冷的目光,慌张的拉开他抽屉取出他的黑色手机,试图转移话题缓解尴尬,“我要看看你的屏保是哪…”位
林晚按下HOME键后的一秒,黑着的屏幕亮起,照片里的女孩笑的很甜,咧开的嘴角像夜晚的明月,带着腮上两个陷的很明显的酒窝也在笑。
林晚看见照片,整个人僵硬在那,脑袋嗡嗡嗡的只能听见一句:大吉大利,今晚剁手。
纪奕很少会去捣鼓手机的东西,他之前的屏保是林晚换的,林晚追求仪式感,所以在两人在一起后就偷偷把纪奕的手机屏保换成了她的自拍,可她未曾想过,他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换掉。
纪奕察觉到她的尴尬,偏偏故意得指着手机显映的照片,问她,“我的心上人,你还满意?”
林晚表情冷硬了几分,机械地把手机还给他,答非所问的:“电视里面的女主光环真的好大啊,实名羡慕…”
纪奕把手机放回抽屉,轻笑一声,“不用羡慕,做你自己就好。”
“我又不是女主角。”
纪奕黑沉的眸子盯住她,声音带着温柔的暖意且笃定,“你是。”
我生命里的女主角。
——
在门口徘徊观望许久的陈野找准两人没说话的缝隙,动作利索地推门而进,噼哩叭啦把要说的话说完想走,被纪奕沉声叫住。
陈野转身,先是给他鞠一个大躬,认错,“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俩的二人世界,但是这件事我们真的搞不定啊。”
纪奕放下文件夹,“…你刚刚说太快了,我一句没听明白。”
原来是这个啊。
陈野松口气,放慢语速又重复了一遍,“8号床的那位小男孩,你记得吧,就是入院后不哭不闹的小佑,但是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临近手术了一直闹着不肯进行术前检查,隔壁科室的也都来劝了,可是,这男孩上辈子应该是毁灭过银河系,爆发力太强了。”
林晚:“会不会是因为害怕手术才会这么抗拒?”
陈野摇头,“不知道,他现在都排斥我们靠近,父母拿他没办法了。”
纪奕把白大褂脱下,而后拍拍林晚脑袋,“一起去看看。”
三人快步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从病房里传来的声响,有说话声,有叫喊声,也有东西摔在地上的碰撞声,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纪奕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病床旁,站着一排束手无策的护士,护士长正在病床最近的位置,试图跟男孩讲道理,却被男孩几近疯狂的吼叫声逼迫的不敢多言,生怕刺激到男孩的精神。
纪奕简单的环视一圈,病床的另一侧,站着一男一女,应该是男孩的父母,面对男孩如今的情况,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在一边尽量安抚男孩的情绪。
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刚进来的三个人身上,些许护士见到是纪奕,脸上露出了一抹喜悦之色。
林晚本想跟着纪奕试图劝说男孩,却被他拦下站在病床的安全距离外。
纪奕没有穿白大褂,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将他完美的身形展露出来,他很少,不,应该说是没有在医院穿过私服,每天都看着穿白大褂的纪奕,护士们一时看见穿白衬衫就诊的纪医生,许多都看呆了眼,尤其是他现在眉眼间无一不倾泄出的温柔,被窗角的阳光照着,显得更加柔和亲近。
他唇角隐隐约约勾着一道笑弧,弯腰跟男孩说话的声音很轻,轻的像微风融入云朵里,“可以跟我聊聊吗?我们不做检查。”
年仅八岁的男孩堪比小大人,抓着汽车模型站立在床上,俯瞰纪奕,“你没有穿白褂子,你是医生吗?”
纪奕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坐在床边靠近他,主动伸手牵住了他没拿东西的手,“先坐下来,我再告诉你。”
男孩病床临近窗台,窗外探进了微弱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进了安静片刻的房里。
房里的画面宛如被定格住了一样,衬着刚刚好的阳光,纪奕绝色出尘的脸上,眉目舒展,深邃幽沉的眸子倒映出乖巧的男孩模样。
男孩略迟疑了一番,扬起那只抓着汽车模型的手,“我才不要相信你,你也是来劝我开刀的!”
话落,男孩趁纪奕不注意,准准的把汽车模型砸向纪奕。
纪奕还没来得及躲,眼前突然一黑,他被两只纤细的手臂紧紧拥住,耳边是护士们有些惊慌的声音,以及男孩父母训斥男孩的骂声。

7.007:在他家留宿


外头的阳光就在一瞬被飘来的云层挡住,只露出了一丁点儿光芒在云端上方,J市天空骤然暗下,像蒙上了一层黑纱,乌压压的云压下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如昨晚似倾盆大雨下下来。
猛烈的风唤起办公室的窗帘在起舞,有几只小鸟察觉到变天,便停留在窗台上稍做休息,却被窗户里的叫唤声而惊扰,立刻扑哧着翅膀又飞向天空。
林晚捂着脑袋,因为疼痛五官都拧在一起,“好痛。”
“活该,谁让你帮我挡的。”纪奕眉目微垂,面无表情地帮她上药,动作却因为她喊痛后而变得轻柔了些,语气依旧冷如薄冰。
“我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帮你挡现在还凶我。”林晚气哄哄地仰头看他,“你怪我啊现在。”
林晚脸颊有些婴儿肥,加上现在气嘟嘟的,整张脸煞是可爱,纪奕忍不住轻笑了下,用手背蹭蹭她鼻尖,声音柔如水,“没有怪你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林晚重新低下头任他上药。
片刻,纪奕透过对面的窗户看见倒映的脸,她怕痛,脑袋被汽车模型砸的破了皮,所以在上药时会有刺痛感,导致她整张脸皱的很难看,却意外的可爱。
他声音低沉:“你这么强,我该怎么保护你啊。”
林晚玩弄听诊器的手顿了顿,声如细丝的说,“那我以后,柔弱一点。”
纪奕在小心翼翼的给她搽药,恍神间没听清她说什么,他问她,对方已经不打算说了。
“没什么。”林晚站起身捏住他脸,笑意吟吟地:“我说,怕你这张漂亮的脸毁了,那些护士就很心疼了。”
“那你会心疼吗?”
“我当然会了。”语毕,林晚觉得不妥,连忙补充,“有谁会不心疼自己的好姐妹啊,你说是吧?”
纪奕半眯起眼,“姐妹?”
林晚真诚的点点头,“对啊,你是我的好姐妹。”
“…”
纪奕不露痕迹的推开她的手,扬臂把棉签投掷进垃圾篓,转身到洗手池洗手。
林晚跟上去,趴在他肩头,“你怎么不理我啊?”
纪奕挤压洗手液在掌心,慢条斯理地按照标准步骤洗手,“没有。”
“那药弄好了吗?”
“自己弄。”纪奕拧开水龙头,肩头躲了躲不让她挨着,加快速度洗完手转身就走,“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林晚:“…”
她说错什么了吗?男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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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林晚一下午的时间被纪奕安排在办公室抄病例、病程记录、学习开化验单,夕阳西下,她觉得自己特冤枉。
至今她都不明白自己哪里惹纪奕不快了,就被一声令下安排左抄右抄。
经过这番事,她得出了一结论——惹谁也不要惹自己上司。
陈野下手术回来瞧见满脸写着悲愤的林晚,幸灾乐祸的笑她发生了啥。
林晚跟他提了刚才的事,后者笑了一下午…
林晚以为纪奕只是一时闹情绪,就像女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一样,一会儿就好了。
谁知道,这一下午他除了回办公室拿过一次文件,就没回来过。
因为蹭车蹭习惯的林晚,每天下了班都会坐他的顺风车回家,今天她下了班如往常在院门口等,等来的却是那辆奥迪潇洒离开的身影。
无奈,林晚转身前往地铁入口。正值下班高峰期,地铁日常拥挤的三号钱已经人满为患,林晚从电梯下去,就看见一群乌压压的人,地铁车门刚打开,人们就拼了命往里挤,黑色脑袋的男男女女如潺潺流水般往车厢里流动而去,经过在一番涌动后,等候区才稍微减少了一点儿人。
等林晚挤上地铁,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车厢里基本连站立的地方都没有,林晚没有可以扶的东西,前20分钟靠身旁的人来平衡自己,好不容易到达新世纪广场的站点,车厢里的人下去三分之二,她才获得一寸扶手之位。
就在林晚为来之不易的扶手之位感动的鼻涕纵横时,兜里的手机响了,备注是季婷婷。
接起,季婷婷听见她周围吵杂的声音,问:“还在地铁上?”
“嗯。”林晚靠在门边的扶手上,有气无力的。
“不是说纪学长每天负责接送吗?”
季婷婷就这么一问,像是开启了洪水闸口的开关,换来的是林晚一路上的抱怨声。
最后电话被匆匆挂断,林晚说站到了。被挂断季婷婷满面困惑的看着手机,“奇怪,林晚公寓不是在和珠广场站吗,怎么到体育馆就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