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忧心忡忡地想了半天,想到霍铭衍从浴室里出来了,才猛地回过神来,下楼去弄早餐。

这有什么可想的啊!实在不行大家互撸一下或者弄点道具之类的也成,又不是非得搂在一起肉搏才能爽起来。

单宁做好早餐,把霍铭衍和单朗叫出来吃了,又叮嘱单朗乖乖蹲家里,继续陪霍铭衍去市中心参加各种活动。

到了傍晚,单宁拉霍铭衍去宠物店那边看猫老大。

猫老大恢复得挺好,就是还没什么精神,被关在一个宽敞的宠物笼子里。

店长姑娘说:“它总想往外跑,我只能把它先关起来。”

猫的记忆力不错,去过一次的地方它能准确地找到路去第二次,店长姑娘很怕它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冒险。

为了和猫老大说话,单宁特意变回黑猫再过来。他走到猫笼面前用爪子拍了拍那铁笼子,和猫老大打招呼:“猫老大!”

猫老大抬起头看他。

单宁说:“猫老大,你是不是去了灯塔那边?”

猫老大沉默地把脑袋枕回原位,没有回答单宁的话。

单宁又喊:“猫老大猫老大!”

猫老大被单宁喊烦了,站了起来,走到单宁面前说:“你只要知道别靠近那个地方就好。记住,你要是到那边去一定会死的。”

单宁说:“可是你去了也会有危险。”

猫老大浑身的毛被剃得干干净,身上密布着狰狞可怕的疤痕,有些伤口若是再深一些甚至会撕裂它的内脏。店长姑娘已经用绷带把比较深的伤处裹起来,可它遍体鳞伤的身体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猫老大安静不语。

单宁说:“小咪它们还需要你。如果你出了事,下次它们被人抓走了谁能去救它们?”

猫老大转过头,看向大门方向,看着屋外明亮的阳光和寂静的街道。

过了很久,猫老大才说:“好,我不会再去了。”

*

持续七天的联邦纪念周过去,海湾这边的热闹结束了,霍铭衍也不必再往市中心跑。

而猫老大身上的伤口大部分都愈合了,只是身上的毛还没长出来。

猫老大光秃秃地回到南山上,但没有一只猫嘲笑它。

它们都高兴地哭了。

猫老大坐在它们中间,看着它们笑,看着它们哭,过了很久,它才转头看向海的方向。

灯塔很高。

即使隔得很远也能看见。

猫老大看得出神。

一只小猫用爪子拉了拉猫老大。

猫老大转头看向那只小猫。

小猫软软地叫:“喵喵~”

小猫依赖地往它身上蹭了蹭,一点都不觉得它光秃秃的样子难看。

猫老大抬起爪子按在小猫的脑袋上。

“我不会再去了。”猫老大保证道。

哪怕它心底有种即使身体和灵魂都被撕裂也很想靠近的感觉,它也不能再去了。

它是它们的首领。

它们需要它。

工作不忙了,猫老大也康复“出院”了,单宁的生活总算回归平静。

平静之中又有不平静的地方。

比如单朗已经在他这边住了一周,继母晚上打电话来说后天他们有空了,要出来接单朗回去。

单宁忙和单朗连夜回了出租屋那边,把因为几天没人住而积了灰的出租屋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冰箱里没吃完的食材清理掉,到附近的超市和农贸市场弄了点新鲜的填满冰箱。

单宁叮嘱单朗:“你可别给我露陷。”

单朗认真点头。

这几天相处下来,单朗觉得霍铭衍和一般的“二代”不同,没那种瞧不起人的骄傲,和单宁相处起来也很亲近。但霍铭衍和他们的差距还是太远了,单朗总免不了担心他们之间处不长。

他们的关系还不算特别稳固,要是被爸妈知道了说不定会有波折。

所以还是先瞒着比较好。

兄弟俩的意见达成一致,单宁揉了揉单朗的脑袋:“明天中午我陪你去挑电脑。这两天我在市区给你看了看,挑了些性价比高的,你去看一下喜欢哪台,买了正好可以带回家。”

单朗掏出手机给单宁看自己的账户:“哥,我也攒了两千多块,我自己可以出两千。”

小孩子能自己赚到钱,还肯掏出来花,单宁自然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单宁欣慰地点头:“成,你出两千。”

单朗兴高采烈地开电脑玩儿。

两天眨眼就过。

单父和单宁继母当天一早就离家,从镇上来到西城区已经十点多。单宁还要上班,单朗乖乖在家等着单父两人过来。

中午单宁下班回到出租屋,屋里已经飘出阵阵香味。

继母最擅长做红烧肉,选的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大小一致的小方块,配上浓浓的酱汁烧得油亮喷香,不管是卖相还是味道都能把人的馋虫全勾起来。

单宁回到家,脱了制服外套,到厨房问要不要帮忙。

继母说:“工作半天了,还帮什么忙,出去坐着。马上就好了,先去和你爸聊聊天。”

单宁回到客厅,陪着单父看新闻。出租屋地方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又打扫得干干净净,单父两人过来时里里外外地看过了,觉得挺不错,心放了大半。

单父把电视的声音调小,问单宁:“工作现在怎么样了?”

“还成啊,挺轻松的,”单宁含笑说,“我在那就是头儿,没什么机会和上面的顶牛,不会再惹事上身了。”

“那就好。”单父年轻时吃过年少气盛的亏,现在性格变得小心谨慎。他劝说,“你弄的那什么舞,我和你妈都看了,还挺不错的。不过还是不要太出风头,你年纪小,风头太盛会招人妒忌的。”

单宁点头答应。

单宁曾经和校长一起喝啤酒,知道校长和单父是同窗,他们以前意气风发,都想着怎么能出头。后来校长成了校长,单父却一直在小镇里蹉跎。

校长说:“其实我们都挺为你爸爸惋惜。”

单宁也觉得惋惜。

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喜欢错了人,被打击得一蹶不振。在他父亲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影子,他的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点驼,说话总是慢腾腾的,学生都叫他“慢先生”。平时吃了什么亏,他都习惯藏着不说,在家里话也不多,若不是遇到继母,他们父子俩可能会相顾无言到他成年。

当初陆家人出面的时候,单宁在父亲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他父亲也曾是名校毕业。

也曾有过雄心勃勃。

单宁不愿认命。

单宁去服役,去最危险的地方、做最危险的任务,哪怕九死一生也从来不怕。他脑筋好,第二年就可以带队了,三年下来大大小小的功劳立了不少。即便转业后闹腾得太厉害被扔到西城区反省,也没完全被放弃,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到西城区就当个队长,上头还由着他折腾。

等他“反省”够了,转到别的单位是轻而易举的事。

服役的时候连教官都说他是个疯子。

他不怕死。

他怕毫无自由地活着,他怕别人的一句话就能扰乱你的生活、决定你的生死。

凭什么呢?

凭的就是你弱他强。

弱者就要挨打。

单宁说:“我有分寸的。这事儿也不光我自己出头,是整个西城区的事情,西城区各个单位都挺支持。电视台那边也想推点人出去,增大我们海湾这边在网络媒体上的影响力,再加上接下来一期《法治在线》我和西城区会在上面露把脸,他们想预热一下,所以才动用各个渠道大推我们这次活动。说白了,我就是赶上好时机了。”

单父听单宁这么一分析,稍稍放下心来:“你心里有数就好。”

这时继母把饭端了出来,招呼他们上桌吃饭。

一家人和和气气地把饭菜扫完,继母笑着开口说:“小宁,我们准备年底出来买房,趁着我和你爸都还算年轻可以把贷款办下来早早买了。买三房的,我和你爸一间房,你和你弟也各一间。”

单宁一愣,点头说:“房价会越来越高,买了挺好的。”他算了算存款,除掉了霍铭衍给的那部分,皱了皱眉头,“我手上的钱不多,年底大概只有十万左右。”

继母说:“不用你拿钱,你这十万留着结婚用吧。你也不小了,该考虑一下了。我和你爸工作了大半辈子,平时的工资都省着用,手里攒的钱可能不够买市中心的好房子,但买个交通便利点的外环三室一厅还是可以的。”

单宁安静地听着。

继母说:“这房子记在我和你爸名下,要是哪天我们去了,就你们兄弟俩平分了。以后你们自己要是有本领出去买房就自己买;要是房价涨太高买不起了,那就回来和我们挤挤。我和你爸不偏着谁,你跟小朗都一样。你们两兄弟没意见吧?”

单宁和单朗对视一眼,摇头。

他们能有什么意见啊,他们又拿不出多少钱。父母出钱买的房子,愿意给谁都是父母的事,更何况单父两人又没偏心。买得起就自己买,买不起就和父母一起住,全凭自己!

买房的事谈得顺利,单父和继母高兴地领着单朗回镇上。

临去前继母又拉着单宁的手叮嘱:“你在海湾城里工作,比镇上要便利些,这小半年你留心点了,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楼盘。新的旧的都可以,价钱和位置适合就好。”

单宁送走父母和弟弟,去了霍铭衍那边。

单宁两晚都不在,霍铭衍脸色臭臭的,有点没精神。单宁忙给霍铭衍熬了些补气安神的汤,哄着霍铭衍喝了一些,才让霍铭衍脸色稍稍好转。

“你爸妈已经回去了吗?”霍铭衍问。

“回去了,他们快开学了,要开始准备材料、准备迎新,还得去家访几个有退学意向的学生,忙得很,不能待太久。”单宁说。

霍铭衍说:“下回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就说我是你要好的朋友或者同事也好。”

单宁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吃饭不太好吧。”

霍铭衍看着他。

单宁说:“他们口味都重,你和他们一起吃饭肯定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看着多愁人。”

霍铭衍脸色又变得臭臭的。

单宁立刻说:“那下回我就请他们过来,我做点你爱吃的菜,全摆你面前!”

霍铭衍坚持自己的观点:“我没那么挑。”

单宁小心翼翼地说:“我们一家人坐下吃饭没有分盘的习惯,连公筷都不用…”

霍铭衍:“…”

单宁说:“…一般家里吃饭都这样的。”他真不是故意刺激霍铭衍。

霍铭衍不吭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单哥:总是不小心刺伤老婆的小心脏

霍美人:…我没被刺伤【拿出小本本记仇

第二十六章 丁专家

联邦纪念周一结束, 单宁和霍铭衍天天腻一块的日子结束了。单宁毕竟是城管大队的头儿, 他一走, 城管大队群龙无首,大伙每天都盼着他回来。

也不是真有什么事要单宁做决定, 就是少了单宁坐镇感觉挺没安全感。

单宁重新上班第一天,和老成开着车在西香街附近巡逻。

西香街是条老街,也是西城区以前最繁荣的一条街, 它以售卖香料著名,有几家香料店可以说是“一香难求”。

单宁开着车,老成坐一旁, 他嘴巴没闲着,边往外看边对单宁说:“你晓得不, 这里的地价也曾经一度高涨, 多少人想买都买不着。现在就惨了, 卖都卖不出去。前两天倒是有人买了个老院子,听说是首都过来的, 算起来还是我和老孔的同僚, 不过他进那特案队的时候我和老孔都已经被调走了。”

单宁说:“还有这事。”

老成点头:“老孔负责入的档,老领导还特意打电话让老孔多看着点。”他见单宁老神在在, 根本不多问什么, 自个儿先憋不住了, “你晓得他为什么会到海湾这边来吗?”

单宁说:“想说就说,不用憋着。”

老成:“…”

老成吁声叹气:“你这人忒没意思,没点年轻人的样子。”

“我要是什么都好奇的人, 你就不会乐意和我吹牛逼了。”单宁淡淡道。

“也是。”老成觉得单宁说得有理。

他这人就这脾气,牵着不走,赶着倒退,谁来了都拿他没办法。可他偏拿单宁没办法,单宁比他更倔更拧,能力强,嘴巴严,谁在他手底下都服气。

这样的人老成以前见过,是他们特案队的队长,一个文质彬彬的文弱中年人,就是那种他多说两句话你都会担心他累得咳血的那种。

但所有人都听他的。

即便离队那么多年,老成还一直记着见到队长的那天午后。他和老孔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愣愣地跑去特案队报到。队长就那么坐在那儿,听着他们慷慨激昂地说话,他们都觉得队长看起来不太禁打,可被队长轻轻地一眼扫来,他们却下意识地噤声不语。

那种感觉不是害怕。

而是一种由衷的、自发的静穆。

单宁和队长不同的在于,单宁这人更鲜活,没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单宁可以带着所有人闹腾,可以和他们一起到路边撸串喝啤酒,也可以在各个单位齐聚一堂的时候为自己人出头。单宁这个人有义气,也有意思,这样的人人缘永远不会差。

老成平时虽然总吹牛逼,可有些事也不是对谁都吹的。

比如今天这事儿,别人他都不可能说,只会告诉单宁。

老成将窗外的门牌号一个一个数过去,在西香街12号的地方喊停:“就是这儿。”他指着紧闭的12号门牌说,“那位和我们没同僚缘分的同僚前天搬到这来。他姓丁,叫丁山鸣,以前是个画家,后来被特别吸纳到特案队里去的,没到部队受过训练,属于专家那一挂。”

单宁抬眼看向那紧闭的正门。

蓝色的门牌已经有些老旧,上面有浅浅的锈迹。不算太高的围墙上爬满爬藤,正是盛夏时节,那藤上的叶子绿沉沉的,格外显眼。

“挺安静的。”单宁评价。

“这里搬走的搬走,出租的出租,能不安静吗?”老成说,“听说是他自己申请这里的,图的就是安静。”

“干那行的,碰到什么事都不稀奇。”

“对。”老成点头,“老孔说是他家里出了事。也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泄露了他家人的信息,他老婆和孩子都被杀了。对外说是入室抢劫,事实上是恶意报复。这位丁专家这几年办的大案还不少,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单宁眉头一跳。

他说:“对无辜的人下手也太残忍了。”

“总之我们多看着点。”老成说,“不管碰到过多少事儿,真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会接受不了。这丁专家就是没法再继续工作下去,才会申请病休,搬家到西香街这边来。”

“那成,我们平时多过来巡巡。”

单宁和老成正说着,巡逻车上的通话器响了起来。

单宁按下接收键,接线妹子甜美的声音马上传了出来:“队长,你们那边附近有人投诉,说西香街12号这两天私挖地窖,你们过去看看西香街12号有没有批文吧。”

这么巧?

单宁一口应下:“好。”

单宁把事儿和老成一说,老成和他一起下了车:“应该是有批文的,不过我们正好去和他见个面混个脸熟。”

单宁点头。

两个人走到西香街12号前,单宁抬手按门铃。

按了半天没反应。

老成眼尖,给单宁指了指门铃下的电线。

“这被剪了。”

“怪不得。”单宁收回按门铃的手。

听了老成说的内情,单宁也不觉得奇怪。任谁遭遇了那样的事都会受不了,不愿意和别人打交道也很正常。

尤其是这位丁专家以前地位似乎不低,即便决定病休也免不了会有人找上门来。

丁专家显然不想见任何人。

这时一个买菜回来的老太太看清了单宁和老成的制服,上前说道:“你们是来管挖地窖那事儿的吧?”

单宁点头说:“对,刚接到举报,先过来看看情况。”

“这事是该管管啊!你看我们这房子挨得这么近,他房子矮还好,我们的可有六层那么高,住了足足二十几户人,要是被他挖塌了地基,我们上哪儿住去?”老太太一脸担忧,“这边又不用存大白菜啥子的,挖个地窖做什么?你得好好和这家人说道说道。”

单宁一口答应:“没问题,我会把你们的意见告诉他的。”

老太太又说:“这会儿按门铃按不开的,昨天我们过来找他,他理都不理,到快十点的时候施工的人过来了,我们才堵到他。但这人特别怪,理都不理我们,把门砰地一关就进去了。那脸色阴沉沉的,看着怪吓人!要是我们自己能商量,也不会麻烦你们跑一趟。”

单宁说:“没事儿,不麻烦,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干的事。”他送走老太太,转头看向事不关己、叼着烟站在一边的老成,“回车上去,别在外头抽烟了,免得又被人投诉。你的奖金每个月剩不了几毛钱,不就是因为你这断不了烟的臭毛病?前些天小齐还特意来和我说要调组,他老婆要备孕了,他不能吸太多你的二手烟。”

老成摁熄了手里的烟,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单宁说:“也差不多十点了,我们回车上等施工工人过来。”

老太太说的果然不错,接近十点的时候一辆小货车开了过来,几个工人模样的青壮从车上下来。后面下来的四个到后面把东西搬下车,最先下来的则掏出手机打电话。

四个负责搬东西的工人从车上搬下水泥、沙子和施工工具。

单宁喊住老成,抬抬下巴,示意老成看那五个工人。

老成走了过去亮出工作证,等那打电话的工人挂断之后就问:“我们今天接到投诉,说西香街12号这里有人私挖地窖。这活儿是你们接的吗?”

那工人点头:“是的,我们昨天开始给丁先生施工。”

老成例行公事地问:“有批文和施工图?”

那工人连连点头:“有的,这可是城建处批的,没有批文我们哪敢动工。”他回到车上,把已经烂熟于心的施工图拿下来给老成看,“你瞧瞧,这就是施工图,地窖不算太大,主要挖在花园这部分,不会挖开承重的地方,更不会影响左右的邻里。”

老成点点头,正要把施工图还给工人,就听到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单宁转头看去,看见一个清瘦的中年人。中年人五官本来挺英俊,可惜他非常瘦,瘦得几乎只有一层薄皮裹着骨头,眼睛底下还有一片青影,整个人看起来很没精神也很阴沉。

这位显然就是老成说的丁专家了。

他身上的生气正在流失。

这中年人虽然还活着,却已经一脚踩进了棺材里。

单宁眉头直跳。

人的面向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际遇不同而不断变化。而这中年人显然到了人生的最低谷,他家里出了事,也无法再胜任曾经的工作。

他的人生已经停滞。

单宁上前向对方问好,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您好,我是西城区城管大队的,有人投诉你私挖地窖,我们过来查证一下您手上是否有城建处的批文。”

丁专家看了单宁一眼,又转向一旁的老成,接着他就把目光收了回去,用沙哑的声音说:“等着。”

单宁点头。

丁专家又转向旁边的五个工人:“进去吧。”

施工工人麻利地把水泥和施工工具往里搬运。

丁专家也走了进去。

单宁对老成说:“我总觉得他扫我一眼就把我整个人都看透了。”

“有这可能。”老成也隐隐有这种感觉,“他肯定有他的特殊之处,要不然也不会被特招进特案队。”

单宁没再说话,因为他看到丁专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