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单朗约定好了,单宁照常上班、闭关、上班、闭关。

在废了三份材料、失败了三次之后,单宁终于完完全全地掌握了高价买来的乾坤戒图纸。

单宁兴奋地把对戒做了出来。

对戒的样式是单宁自己设计的,简单大气,乍一看不太起眼,细看会发现上面有漂亮雅致的暗纹。特别符合他们低调的个性!

剩下的材料单宁还捣腾了挺多东西。

首先是给小纸人做个小手环。

小手环里面有很多储物格,可以给小纸人放平板、充电宝、零食、饮料、符纸和朱砂等等。小纸人把小手环套到手上,左看看右看看,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又放进去,放进去又取出来,玩儿得特别高兴!

接着是个猫牌。

这是霍铭衍提议的,猫牌上还煞有介事地写了霍铭衍的联系方式!这是方便单宁变猫的时候带手机出门。

最后单宁还给左丘客做了个坠子当谢礼。

毕竟左丘客无偿给了他不少宝贵的资料。

剩下的材料单宁继续做了几个类似的坠子。

以后可以给有需要的亲友或者卖掉换点钱。

单宁相当败家地把时空砂挥霍一空,兴致勃勃地上线找左丘客讨地址。

左丘客:???

左丘客:你做出来了?

黑猫紧张:是啊失败了好几次

黑猫紧张:不过失败的材料我没浪费,都用来反复研究了几次

黑猫紧张:闭关了差不多一周总算做出来了,累死个人了,我白天还要上班啊!

左丘客:…

左丘客:对方不想和你说话并且给你扔了一只狗.jpg

黑猫紧张:…?

左丘客:我准备蹭南歌子的飞机

左丘客:去找你

黑猫紧张:_(:з」∠)_

黑猫紧张:前辈地址呢

黑猫紧张:我把坠子邮给前辈

黑猫紧张:谢谢前辈给的资料

左丘客:…

左丘客:你要寄给我?

左丘客是个倒霉娃。

他是家里的二儿子。

都说大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小儿子是父母的小心肝,至于二儿子嘛…二儿子就是那爹不疼娘不爱的!往上要帮扶兄长,往下要照顾弟弟,贼可怜。

左丘客很小的时候被送到师门学艺。

据说当时学艺可以赚钱,左丘客就去了。

但是拜师之后左丘客才发现,上一辈有他师父,且有师伯若干、师叔若干,上上一辈有他师祖,且有祖师伯若干、祖师叔若干。偌大一个宗门,老龄化忒严重,他是最小的。

最小的要尊敬师门长辈。

比如赚钱养活师门所有长辈什么的。

左丘客勤学苦练,学成出师,每个月花一大笔钱维持师门上下运转,同时为哥哥和弟弟的新房还贷。不知不觉二十多年过去,左丘客数不清自己赚了多少钱,也数不清自己花了多少钱。

左丘客只知道自己穷。

特别穷。

贫穷驱使着他下苦功夫钻研炼器技艺,恨不得一个月做它百八十个法器去卖。

可惜一年能做出一个已经是天大的幸运!真要那么容易做出来,法器哪还能卖出好价钱?

物以稀为贵!

听到单宁要随随便便把法器邮寄过来,左丘客头发都快炸起来了。痛心疾首!天赋高就是了不起!根本不知道珍惜!这东西能邮寄吗?这东西能随随便便寄吗?那么小一宝贝,要是半路丢了他跟谁哭去!

左丘客直接吼了出来:“别寄,千万别寄!我下周去取,我们约个时间和地点,我飞过去取!”

单宁:“…好。”

好像戳到了左丘前辈的伤心处_(:з)∠)_

*

周六下午。

霍铭衍开车和单宁去接单朗。

霍铭衍没下车,单宁自个儿出去找单朗。

没想到还见到个熟人。

广阳观的小道士!

小道士穿着白底蓝纹的古装,脸还有点嫩,但看起来颇为正气,眉眼竟有几分庄严。见了单宁,小道士惊讶地打招呼:“单前辈。”

单宁一看和小道士站在一起那些人,就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了,妹子们这次没把自己变成粉粉嫩嫩的马卡龙色,而是齐刷刷地穿着古装,其中还有几个妹子反串男性角色。

妹子们分两批,一批是成年的,一批看着都是高中生,小道士和单朗是唯二两个男丁。

其中又以单朗年纪最小。

单宁叮嘱小道士回西城区路上要小心,才接了单朗去停车场那边找霍铭衍。

“霍哥好。”单朗一上车就乖乖问好。

“嗯。”霍铭衍应了一声。

单朗小心翼翼地瞧了霍铭衍几眼,见霍铭衍脸色和缓,才放心地和单宁聊了起来:“哥,你认识青阳哥吗?”

小道士名叫青阳。

单宁说:“他在西城区的广阳观住,我和他见过好几回,现在还和他师叔合作。”

“那真是太巧了!”单朗说,“他们社长是鱼姐姐的妹妹,鱼姐姐妹妹也喜欢玩这个,青阳哥是被鱼姐姐妹妹拉进社团的。他们社团今年才弄的,现在已经能跟着鱼姐姐出商业活动了呢!”

“确实很巧。”单宁很赞同,“今天不会就你们两个男孩子吧?”

单朗点头。

对上自己哥哥,单朗忍不住说:“她们很爱调戏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和青阳小道士迅速培养出革命友谊的原因。

都是被女孩子吓的!

现在的女孩子比男孩子还放得开呢!

单宁说:“那是因为你和青阳都比较乖巧。要是换了那些人憎狗嫌的熊孩子或者三五大粗的壮汉,她们能下手调戏才怪。”

单朗不吱声了。

单宁兄弟俩说着话,霍铭衍已经把车开上高架桥。

出了市区,车子又往北开了一个小时,才见到几个零星散布在各处的村落。

单朗两眼一亮:“差不多要到了。”

单宁点头。

已经是黄昏了,通往小镇的路上没什么车,远处的山峦仿佛弥漫着一层雾霭,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原貌。

第五十三章 瞎忽悠

单宁家乡的黄昏永远像弥漫着雾气。

据说以前这小镇以前就叫雾台, 联邦建立后改成雾台镇。雾台镇到处都是山, 连小镇的海拔都比其他位置要高, 整个区域就像个天然的高台。

远远见着了小镇的轮廓,单宁给霍铭衍介绍:“听说千百年前我们这边又叫聚仙台, 可以聚天地之灵气诞育天资出众的人。”单宁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不过再往前的我们不晓得,但这百八十年来也没听说那个牛逼人士在我们这边出生啊!”

霍铭衍面色平静地开口:“不是出了你吗?”

单宁摸着下巴:“有道理, 看来这居然像真的!”

他知道霍铭衍指的是纯阳之体的事。

能孕生纯阳之体,雾台镇确实有它的奇异之处。

霍铭衍点头。

单朗:“…”

单朗缩在后座,掏出手机, 和亲友们诉苦。

孤孤单单:我哥他们说话简直没眼看

御姐最高:等等

御姐最高:我先把我的碗拿来

御姐最高:装狗粮

孤孤单单:…

孤孤单单:也不算狗粮

孤孤单单:就是我哥说我们老家这边自夸人杰地灵,其实根本没出什么牛逼人士

孤孤单单:霍哥就说, 不是出了你吗

孤孤单单:_(:з」∠)_

今天也想当咸鱼呢:你这段话暴露了两个信息, 第一, 你们在你老家那边;第二,你哥和你霍哥也在。

今天也想当咸鱼呢:我屈指一算, 莫不是你哥带你霍哥去见家长?

御姐最高:…

不得不浪:干了这碗大狗粮

御姐最高:来生还做单身狗

孤孤单单:…_(:з」∠)_

孤孤单单:我哥让我别玩手机了

单宁确实让单朗别盯着手机看, 坐车看手机容易头晕。

单朗一向听单宁的话。

而且车子也快开到家门了。

说是家门也不恰当,应该是校门才对。

单父和单宁继母都是老师, 在镇上的小学教书, 学校给分了套房子, 一楼的,一室一厅,屋里有点暗, 也没有产权,只能算是分给他们的宿舍。

这也是单宁早早选择住校的原因。

家里只有一间房,中间用帘子隔开,放上学生睡的那种上下铺铁床可以给单宁兄弟睡,可单宁和继母到底不是亲母子,这样挤一间房总不太好。

霍铭衍刚把车停在教师宿舍楼下,穿着薄衬衫在外面磕叨的老爷子们就好奇地看过来,连棋都没走了。

单宁和单朗先下了车,单宁爽朗地和老爷子们打招呼:“刘爷爷,张爷爷,曾爷爷,好久没见了啊!”

“哟,是宁娃子。你这是衣锦还乡了?不仅开豪车,还配司机哪!”老爷子显然和单宁挺熟,开口就调侃。

“哪里哪里,算不得豪车,也就百八十万的档次。”单宁面不改色吹牛逼。

单朗:“…”

霍铭衍从车上走下来。

在单宁的劝说之下,霍铭衍没穿正装,而是穿着相对休闲的衣服,稍稍掩去了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势。可惜这样一来,他的长相可就掩不住了,任谁见了都要呆一下。

单宁见老爷子们都愣住了,抬手倚着霍铭衍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怎么样?我这司机长得俊不俊?是不是都想抢回去给你们孙女当孙女婿?”

单朗替单宁捏了把汗,生怕这些招子贼亮的老爷子们瞧出端倪。

老爷子们却没往别的地方想,他们一瞅就晓得霍铭衍必然出身不凡,摇着头说:“你小子别吹了,都快吹上天了,这娃子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人物,能给你当司机吗?肯定是你小子想回家了,找借口忽悠人家过来玩,顺便蹭人家车回来!”

“我是那种人吗?”单宁镇定自若,“我这是领他过来走走基层,了解了解群众生活。”

“就你这张嘴,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老爷子们压根不信单宁的话,语重心长地对霍铭衍说,“这小子滑溜得很,你可得好好磨练磨练他。”

“他办事能力挺强,想法也挺多。”霍铭衍煞有介事地夸奖。

和老爷子们磕叨了一会儿,单宁招呼单朗从车里搬东西,三个人跑了两趟才把东西全搬进屋。

单父和单宁继母又去家访了,家里没人,单宁钻进厨房准备晚餐。

到饭菜都做好了,单父和单宁继母也回来了。

见到家里来了个陌生人,单父和单宁继母有些惊讶。听单宁说霍铭衍是西城区监察处的一把手,这次是过来玩的,单父趁着进厨房帮忙端菜的机会悄悄对单宁说:“既然把人给带来了,你可得好好陪着。”

“我知道。”单宁笑着说,“我和他是高中同学,感情好着呢,保准让他玩得高兴。”

“那成。”

“他有点洁癖,等会儿我们加一对公筷,夹菜的时候用公筷夹。”单宁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好。”单父点头记下单宁的话,多拿了两对筷子出去。

一顿饭吃得还算顺利。

霍铭衍吃得不多,但还在正常范围内,挑食程度没平时严重,至少单宁摆在他面前的清淡菜色他都动了。单宁继母有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居然能和霍铭衍聊起来。听到霍铭衍是首都大学毕业的,单宁继母有些感慨:“要是单宁去念大学的话,你们大学也能当校友了。”

“我上大学时身体不好,休学了很长一段时间,到学校的时间其实不多。”霍铭衍说。

“身体不好?”单宁继母关心地问,“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霍铭衍说,“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天大地大健康最大,身体不好什么都是白瞎的。”

霍铭衍点头。

“不过身体太好也是个问题,单宁就是身体素质太好了,当初居然给特殊部队给挑上了。”单宁继母忍不住说起当初的事,“单宁这孩子从小爱闹腾,念个书都不安生的,一听说能进特殊部队竟然瞒着我们去参加选拔,选上以后更是连书都不去念了。等招考办打电话到我们这儿来,我们才晓得他已经去部队报道。”

“对。”提起这事,闷葫芦一样的单父也忍不住开口插话,“这小子从小主意就多,他决定好的事谁的话他都不听。”

霍铭衍指头微微抖了一下。

当初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要是单父和单宁继母知道内情,会不会接受不了他和单宁在一起?毕竟单宁当初会去服役和他是元帅的儿子有极大的关系。

“我要是不去服役,现在指不定还在备考呢。爸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镇上首富的儿子砸了多少钱都没考进市区,他还在首都念完硕士了,顶什么用?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回来,走关系在镇上当个小科员。”单宁从来没后悔放弃念大学去服役。

即使是遭遇过九死一生的险境,他当时也只是后悔没能再去见霍铭衍一面。

“这么说也对。”单宁继母赞同。她叹了口气,“也怪我和你爸没本事,我们要是有本事你就不用去拼军功了。”

对于没有门路、没有关系的普通人来说,要是能拼出几个军功来绝对是最快捷的出头方式。

单父闷声不语。

单宁说:“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都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这不是没事吗?我福大命大,碰上什么危险都能化险为夷。”他顿了顿,又开口,“说起这个,爸妈,我这次回来是想让你们平时多注意一点。”

单父和单宁继母都看向单宁。

单宁说:“我上周已经寄了护身符给单朗,让单朗把它分给你们。这护身符你们平时一定要带在身上。”

单父严肃地问:“你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

单宁说:“暂时还没有,但我得罪了挺厉害的人,我怕他们对你们下手,所以多点防备总是好的。这护身符我是向广阳观的老道士求来的,很灵。不信你们可以上广阳观的网店看看,很多人都在买上面的灵符,每次上新都得用抢的!”

单父和单宁继母对视一眼,没急着追问护身符的真假。他们更关心单宁的处境!

单宁继母连珠炮一样发问:“你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得罪人的?上次我们不是说了吗?让你收敛一下,不要什么事都冲在最前面。”

单宁说:“这次真没办法。他们觉得我要抢他们家的联姻对象,你们想想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谈什么联姻,太封建了!可这种家族就是这么封建,联姻不成说不定还会恨上我。”

单父问:“那你真抢了人家对象?”

单宁矢口否认:“哪能啊!他们压根没谈成,就是他们谈的时候我捡的猫在旁边,我捡的猫挠了对方一爪子。那些家伙最爱脸面,脸被挠花了,婚约又没谈成,我觉得他们记恨我是肯定的!”单宁半真半假地忽悠完,正色开口,“所以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你们谈谈这事儿,然后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第五十四章 因果债

单宁忽悠了一通, 又有霍铭衍这有力佐证。

单父和单宁继母顿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由着单宁拿这个罗盘在屋里转来转去。

实际上单宁不需要罗盘, 这罗盘是广阳街那家老店9.9包邮的爆款,可充电, 相当智能!

单宁煞有介事地摆弄罗盘。

单朗都看呆了。

单朗觉得他哥这话一套连着一套,连他都觉得他哥是说的都是真话。这难道不是他哥编来忽悠爸妈的?

霍铭衍:“…”

教工宿舍就那么大一点点,单宁绕了一圈, 随手调整了几处摆设。等到走到床边时他眉头跳了跳,伸手往床下一扯,扯出个竹篮。

单宁问:“爸, 这哪来的?”

单父看了眼,说:“这是几年前你奶奶过来是带来的, 当时用来装了些糯米和腊肉之类的。”提到单宁奶奶, 单父脸色不太好看, “后来我们吵了一架,这竹篮就留着了, 那次之后我一直没回去。”

单宁一下子明白了。

就是他奶奶来逼他爸给大伯还钱的那次。

当时他爸工作都闹得快丢了, 东借西借借齐了钱,几乎算是买断了母子、兄弟的感情。

当然, 这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家现在过得苦哈哈。

单父学乖了, 钱都交给继母存着, 上回学校分房他也没去争取,还住着这教工宿舍。他们夫妻俩一门心思就想着买房,买了房, 离远了,才能保证日子能过得舒舒坦坦。

要是可以的话,谁想防亲人跟防贼似的?

都是被逼的。

单父口里没说,心里却一直觉得单宁不去念大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单宁奶奶那么一闹。单宁从小就独立,学费和生活费都能自己赚,家里出了问题还把自己存的钱都掏出来。那一刻,单父觉得他必须要选了,他对不起这个儿子,不仅没能给他好的生活,还那样拖儿子后腿。

“这东西有问题吗?”单宁继母察觉单宁脸色不对。

单宁说:“这东西当然有问题。”他把竹篮翻过来,后面贴着张红纸。这没什么稀奇,平时过年或者碰上喜事儿,竹篮之类的都会贴上红纸。

单宁拧着眉,把红纸撕开。

红纸底下藏着撒了血的纸钱,不是印刷的那种,而是由粗糙黄纸制成的铜钱状纸钱。比起五花八门的天地通冥币,这种纸钱用处更大,这纸钱上撒着牲畜的血,上面还用接驳的头发丝用一种特殊的方法缠绕着。

纸钱的背后、贴着竹篮的地方还放着块尖锐的薄镜。

包在外面的红纸很厚,还叠了三重,是以放了这么久纸钱和薄镜居然没被发现。

单宁取下镜子一看,镜子上有三道裂痕,恰巧把镜子分成将裂未裂的三瓣。

即便单朗他们不懂这方面的东西,也觉得这两样东西让他们非常不舒服。单父心已经有些发凉,但还是问了出口:“这是什么?”

“一种不入流的咒术。”单宁说,“实际上没多大用处,但有点恶心人。世间万事有因就有果,因种下了,果必须有人去受。有的人好逸恶劳或者到处为恶,又不想承担后果,于是就想把恶果转嫁到别人身上。很多江湖术士看准了这些人的心思,就找上他们帮他们‘转运’。其实就是把灾祸转嫁到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