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四姑取出一支金针,突然插进韩大维的太阳穴,韩佩瑛吃了一惊,叫道:“你干什么?”辛十四姑微笑道:“不要害怕。我是用金计拔毒的疗法,医治你的爹爹。”

  话犹未了,只听得韩大维哼了一声,眼皮果然慢慢张开。韩佩瑛喜出望外,叫道:“爹爹,你醒来啦,吓死我了!”

  可是韩大维张开眼睛,眼光中却露出了一派惊惶的神色,声音颤抖,断断续续地说道:“十、十四姑,你,是你——”

  韩佩瑛道:“爹爹,这位辛十四姑是你的救命恩人。”心里却在想道:“原来他们是早就相识的,为什么爹爹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她?”

  韩佩瑛蓦地想起小时候的一桩事情,正是她和谷啸风订婚那一年,谷啸风走了之后的第三天,家中来了一位女客人,求见她的爹爹,可是她的爹爹没有出去,却由她的妈妈招待。

  那年韩佩瑛只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姑娘,听说家中来了客人,就跑去看,见那女人长得很美,便过去和她亲热。母亲好像不大高兴,骂了她几句,说她不懂规矩,就将她拉开了。但这女人却很喜欢她,一再夸赞她母亲有这样可爱的小宝贝,临走的时候还送给她一件玩物,是一个碧玉雕成的翠凤,按动机关,会展翅扑腾的。

  韩佩瑛喜欢得不愿释手,但那女客人一走,她的母亲就把这翠凤抢去,说道:“不准你要这女人的东西!”满脸都是憎恶的神色。

  在韩佩瑛的记忆中,母亲是个非常温柔和蔼的人,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脾气,那天她抢了那只翠凤,用力向阶下一摔,翠凤会扑腾的双翼折断了,会发光的一对眼珠跌落了,翡翠镶嵌的尖啄磨钝了,一身碧绿色的羽毛也零落殆尽了。一只十分可爱的翠凤,变成了也不知像个什么样子的怪物!害得韩佩瑛大哭了一场,好几天没有和母亲说话。

  那几天母亲也是面色阴沉,韩佩瑛倒有点害怕起来,“妈不理我了,怎么好呢?”

  一天晚上,母亲将她揽在怀里,说道:“瑛儿,你还在生妈的气吗?”韩佩瑛道:“以后我再不敢再要人家的东西了,可是你以前并没有说过不许的啊。妈,你还爱我吗?”母亲亲了一下她的面颊,说道:“妈怎能不爱你呢?那天是妈不对,妈并不是怪你,只是怪那女人。”

  韩佩瑛听得母亲赔了不是,气也平了,好奇之心却油然而生,问道:“那个女人不是顶和气吗?妈,你为什么要讨厌她?”母亲说道:“现在你年纪还小,说给你听你也不懂的,大了,妈自会告诉你。”

  可是等不到韩佩瑛长大成人,就在第二年的春天,她的母亲就去世了,再没有机会告诉她了。

  韩佩瑛想起了这段往事,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辛十四姑,在她的身上,隐约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越看越觉得相似了。

  “不错,一定是她。她就是惹得妈妈好几天不开心的那个女人。她是个坏女人吗?可是她现在却是爹爹的救命恩人啊!爹爹又为什么好像有点怕她呢?”韩佩瑛百思莫解,心中一片茫然。

  韩大维发现了辛十四姑,也是一片茫然,半晌说道:“是你,是你救了我性命?”

  辛十四姑叹口气道:“大维,我知道你一直在疑心那桩事情,你以为是我干的是不是?现在你身受其害,你该明白那个人是谁了吧?”韩大维道:“你说是你表妹下的毒?”

  此言一出,碧淇、碧波和韩佩瑛都是大吃一惊,韩佩瑛吃惊尤甚,韩大维曾告诉过她,说她的母亲是给人毒死的,“孟七娘下毒,毒的是谁,难道她就是杀害我母亲的杀手?”

  果然便听得辛十四姑说道:“我也不敢说一定就是她。我是在想,今天下毒害你的人,多半就是当年害你妻子的人。”显然就是指孟七娘是凶手了。

  碧淇不知怎么一回事,听得莫名其妙,说道:“韩大爷,下毒害你的人,不是西门牧野这老魔头?”

  韩大维道:“是一个丫头给我送来的毒酒,这丫头是和我相识的。但她的年纪比佩瑛也大不了多少,决不能是毒死我妻子的人。”

  碧波又是诧异,又是愤怒,说道:“你说的是侍琴姐姐么?侍琴姐姐是个好人,我不相信她要害你的。而且侍琴姐姐也是从辛十四姑你老人家那儿来的,如果当真是她下毒,那也不能赖在我的主人身上啊!”

  辛十四姑道:“怪不得七娘这样疼爱你,你对主人的确是忠心耿耿,听不得旁人说她的半句闲话。但我们所说的事情,你丝毫也不知道,大可不必插嘴!大维你想一想,这丫头奉了谁人之命,送酒给你喝的?即使她和你有仇,有心害你,她也不可能有秘制的酥骨散。有这种毒药的人只有两个人,不是我,就是她!我是决不能事先知道她会送给你喝的,随便你相信是哪一个吧?”

  韩佩瑛最初本来疑心孟七娘是毒害她母亲的凶手,后来经过了和孟七娘的一席深谈,觉得孟七娘倒好像处处维护她的爹爹,这怀疑又有点动摇了。但现在听了辛十四姑的说话,不觉又再怀疑起来。她和碧波一样,也是相信奚玉瑾决不会害她父亲的。奚玉瑾送来的“九天回阳百花酒”,那罐酒是藏在孟七娘房中好几天的,依情推断,的确是孟七娘下毒的嫌疑最大!若然如此,孟七娘就是个非常阴险的女人了。她既然不动声色的下毒谋害爹爹,当年毒死母亲的人还能不是她么?

  韩佩瑛哪里知道,辛十四姑巧用机谋,安排下的这个陷阶,正是要引导她们父女作这样的想法的。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她始料所不及的,她以为奚玉瑾一定会给孟七娘杀了,即使不是当场杀死,也一定会用剧毒令她日后死亡,却不知辛龙生的一枚戒指救了奚玉瑾的性命。

  韩大维心中混乱,半晌说道:“我也弄糊涂了。唉,但愿这事终有水落石出之时,但现在我也不想追究了。”

  辛十四姑冷冷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的心还是向着我表妹。但现在强敌当前,你也的确不宜多有思虑,你歇一会儿,说不定还得请你帮手呢,不管如何,孟七娘总是我的表妹,我也该出去帮忙她了。”

  当辛十四姑在房中和韩大维说话的时候,外面的孟七娘正在陷于苦斗之中。

  辛十四姑为人阴险,孟七娘素所深知。自从她进入牢房之后,孟七娘就一直惴惴不安,不知她用什么手段作弄韩大维父女?

  孟七娘力抗两大魔头,本来就已是处于下风的了,高手比斗,哪容得有丝毫分神,心神一乱,更难抵敌。

  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这两个魔头虽然抢得上风,心中也是不无顾虑。他们只知辛十四姑是孟七娘的表姐,却不知她们之间怀有心病。只怕辛十四姑一出来,以二敌二,他们就没有取胜的把握了。是以他们必须在辛十四姑出来之前,赶紧将孟七娘打败,不能取她性命,也要将她重伤。

  这两大魔头越攻越紧,孟七娘面色惨白,忽地“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朱九穆大喜道:“这臭婆娘受伤了!”掌力催紧,运起了第八重的修罗阴煞功,向孟七娘当头劈下,想一掌击毙了她。

  哪知这一掌劈下,非但打不到孟七娘身上,连她的龙头拐杖也未能荡开,只听得“蓬”的一声,掌杖相击,朱九穆虎口流血,不由自己的倒退三步,只觉孟七娘这一杖的力道,大得异乎寻常,比她初上来的时候,还胜几分。

  原来孟七娘虽然知道辛十四姑是会出来帮忙她的,但她却不愿意领辛十四姑的情。而且也不知辛十四姑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只怕出来之时,自己已经伤在敌人手下了。是以她在情急之下,不惜自伤元气,使出了一种极为古怪的邪派内功——“天魔解体大法”。

  这“天魔解体大法”是自残肢体之后,本身受了刺激,功力可以陡增一倍,但却不能持久,而且在用过之后,元气必定大伤。孟七娘的想法是与其受敌人所伤,终于败落,不如用这“天魔解体大法”,拼个两败俱伤,打退敌人,那就不用领辛十四姑的情了。

  哪知结果却是不如孟七娘所愿,那两个魔头初时的确是吃惊非小,给孟七娘迫得连连后退,但不到一盏茶的时候,他们重又占了上风。

  要知这两大魔头本身的功力,都是足以和盂七娘匹敌的,孟七娘的功力增了一倍,也不过等于他们二人联手而已。何况孟七娘新增的功力乃是不能持久的,硬拼一招,功力就要减弱一分。

  孟七娘正在吃紧,暗暗后悔,忽听得辛十四姑一声笑道:“表妹你知道我决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却何苦如此?还好,我来得尚不算迟吧!”

  辛十四姑声到人到,竹剑绿影一闪,立即便向西门牧野刺去,西门牧野吃过一次亏,早有防备,反手一拿,以化血刀反击。辛十四姑身法如电,稍沾即退,竹剑又指到了朱九穆那边。

  朱九穆也有防备,身躯一矮,双掌齐推,“修罗阴煞功”全力发挥,登时寒飙卷地,冷气侵肌。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朱九穆的腰带给竹剑削断,但辛十四姑却也不敢乘胜追击,一招得手,便即闪开,又转过身去攻击西门牧野了。

  原来辛十四姑深知两大魔头毒功的厉害,不愿意耗损自己的功力,故此稍占便宜,便即收手,以保元气。

  辛十四姑用这样稳健持重的打法,她本身的功力亦是和这两大魔头旗鼓相当,是以并未受到阴寒之气的侵袭。但孟七娘因为使用“天魔解体大法”,本身元气业已损伤,却是抵抗不了寒毒的侵袭,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

  不过孟七娘虽然是受了寒毒的侵袭,“天魔解体大法”尚未失效,新增的功力也只是减了几分,仍然胜于初上来的时候的。是以她们二人联手,也仍然是比那两大魔头稍胜一筹。

  辛十四姑步似行云,身如流水,一柄竹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一触即分,稍占即退。片刻之间,已是向那两大魔头频施袭击,攻出了十七八剑。朱九穆的轻功稍逊于西门牧野,接连吃了她几次的亏。

  眼看辛、孟二人就快可以得胜,“崆峒三英”忽地一拥而上,老大齐泰冷笑说道:“臭婆娘,我们兄弟刚才受了你的暗算,你当我是怕了你么?双环换一剑,今日定要与你分个强存弱亡!”

  原来“崆峒三英”虽然跻不进一流高手之列,但他们练有一套三人合使的“乱环诀”,足以应付当世一流高手。刚才他们三人因为是分别上前,给辛十四姑各个击破,吃了大亏,心实不甘。如今“崆峒三英”中老三齐岳的穴道已经解开,他们三人喘息已定,精神恢复,自是不甘受辱,要上来报这一剑之仇了。

  辛十四姑并不知道他们有一套独特的武功,冷笑说道:“呸,说什么分个强存弱亡,凭你们这三个脓包,也配和我说这个话!”

  齐泰大怒,双环一举,便向辛十四姑的竹剑套来,辛十四姑一剑刺去,喝道:“破铜烂铁,济得什么?”话犹未了,只见金芒耀眼,老二齐岱、老三齐岳的两对金环,同时向她击到。

  崆峒派的“乱环诀”本来是擅克刀剑的一门功夫,如今六只金环在辛十四姑身前滴溜溜的乱转,组成了一张非常严密的防御网,不论辛十四姑的竹剑攻向何方,都有被金环套住,强夺出手的危险。辛十四姑是个识货的大行家,看见他们三人合使的“乱环诀”无瑕可击,也不禁心头一凛。当下连忙收起轻敌之心,以轻灵迅捷的身法和他们绕身游斗。

  辛十四姑的竹剑纵横击刺,碧绿的剑影在金光笼罩之下穿来插去,就像青竹蛇儿婉蜒游走,择人而啮一般。“崆峒三英”各遇险招,心中都是不寒而栗。但辛十四姑对付他们三人联手合使的“乱环诀”,虽然稍稍占了上风,却也攻不破他们严密的防御,无暇顾及孟七娘了。

  这一来又变成了孟七娘独斗两大魔头的局面,“天魔解体大法”的功效渐渐消失,孟七娘自是更感不支了。

  西门牧野和朱九穆见“崆峒三英”敌不住辛十四姑,偶尔也出招替他们解困,也幸亏如此,孟七娘才有一点喘息的机会。不过这两大魔头主攻的方向仍然是对着孟七娘,他们已经看出孟七娘受了内伤,只要把孟七娘击倒、那时合五人之力来对付辛十四姑,取胜自是易如反掌。

  孟七娘极力忍住,血水仍是不断从嘴角淌出来,孟七娘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倒不觉得怎么。辛十四姑却是暗暗吃惊,暗暗后悔,心里想道:“早知如此,我应该早点出来的。”

  原来辛十四姑迟迟不出,乃是有意迫使孟七娘施用“天魔解体大法”来对抗强敌,孟七娘在自伤元气之后,就难以和她争胜了。如今孟七娘施用“天魔解体大法”的功效已然渐渐消失,眼看就要败在这两个魔头的手下,而她又不能速胜“崆峒三英”,这岂不是变成了弄巧成拙了?

  辛十四姑唯一的希望只有寄托在韩大维身上,暗自思量:“以韩大维的内功造诣,如今应该可以恢复了几分功力吧?但只怕他不能持久,除非他可以在举手投足之间便击败一个强敌,否则今日只怕仍是不能脱困。”原来她替韩大维拔毒疗伤,也是用了一个暗藏私心的手段的。

  且说韩大维在得到辛十四姑给他解毒之后,盘膝静坐了一会,运气三转,只觉真气已能通行无阻,流遍全身。自知功力已经恢复了七八分,不禁大喜过望:“想不到辛十四姑倒是真心救我!”

  韩大维霍地站起来,说道:“瑛儿,咱们走吧!”碧淇说道:“韩姑娘,这把剑送给你使。”韩佩瑛接过碧淇递来的长剑,跟在父亲身后,走出牢房。

  朱九穆见韩大维昂然走了出来,大吃一惊,连忙替“崆峒三英”挡住辛十四姑,说道:“你们快去把那韩老儿给我拿下!”原来他最忌的大敌还不是辛十四姑而是韩大维。他不知韩大维的功力究竟恢复到什么程序,是以要差遣“崆峒三英”先试一试。

  “崆峒三英”给辛十四姑攻得透不过气来,也巴不得有接替。他们以为韩大维曾受过重伤,不难对付,还以为朱九穆叫他们上去乃是一番好意呢。

  韩大维被囚禁多日,如今才得重见天光,他的心情,恰如俗语所说的:“龙游浅水遭虾欺。”满肚子闷气正自无从发泄,看见“崆峒三英”上来,便如猛虎出押,陡地喝道:“鼠辈也来欺我!”大喝声中一掌击出!

  这一喝好像晴天突起霹雳,头顶忽响郁雷。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崆峒三英”中的老大齐泰首当其冲,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韩大维这一掌已经打了到来。

  齐泰举起金环一挡,“当”的一声巨响,齐泰虎口流血,金环脱手!韩大维一个转身,又迎上了老二齐岱,抓着了他的双环一磕,齐岱伤得比哥哥更惨,双环反震回来,他为了避免自己打破自己的脑袋,只好双臂拼命用力抗拒,“咔嚓”一声,两根腕骨,同时折断,韩大维夺过双环,呼的向西门牧野掷出。

  西门牧野侧身一闪,横掌一削,第一只金环飞来,在他的掌缘擦过,转了一圈,斜飞出去,恰好碰落了第二只飞来的金环。这一招化劲卸力的功夫,委实是上乘的武学。但虽然如此,西门牧野的虎口也觉隐隐作痛。韩大维的金刚掌力,他毕竟也还未能完全消解。

  西门牧野暗暗吃惊,心里想道:“我用独门重手法点了他的穴道,时辰未到,他便能自解。从他这一掷力道看来,不但内伤已愈,连功力都已恢复了。今日只怕是讨不到好了。”

  孟七娘的“天魔解体大法”功效已经消失了六七分,正被西门牧野攻得喘不过气来,幸亏有韩大维掷来的双环,迫西门牧野非要腾出手来招架不可。

  孟七娘喘过口气,大喜说道:“大维,你好了,这可好了!”辛十四姑冷笑道:“好,好,好!我的好表妹,这可称了你的心了,早知你如此爱惜大维,我也不用来这一趟了!”

  孟七娘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辛十四姑道:“没什么意思,你若不是爱惜他,会连呼好好么?”西门牧野击落了金环,心里想道:“我只有赶快抓着了孟七娘作为人质,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于是立即又向孟七娘攻去。孟七娘顾不得与表姐吵嘴,只得重摄心神,全心应付西门牧野的急攻。

  辛十四姑说的“反话”,孟七娘一时尚未明白,韩大维则当然是听得懂的。她是说孟七娘假情假意,用毒药害了韩大维,如今却装作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样子,见韩大维好了,反而向他道贺。所以她才说“早知你如此爱惜大维,也不用我来这一趟了。”“早知”二字,说得特别着重!

  但韩大维却看得出,孟七娘那副又惊又喜的神情绝对不是可以伪装得来的。

  韩大维是绝不相信孟七娘会对他下毒的,可是叫奚玉瑾送毒酒来给他喝的却的确是孟七娘,而给他解毒的又的确是辛十四姑,这可该怎么说呢?韩大维隐隐感到有些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心中不由得一片茫然。

  韩大维掌击“崆峒三英”中的老大老二的时候,韩佩瑛也找上了老三齐岳做对手。“崆峒三英”最厉害的本领是三兄弟的“乱环诀”互相配合,单独作战,却只是江湖上的二流脚色。

  韩大维号称“剑掌双绝”,韩佩瑛功力虽然稍嫌不足,但在剑法上已尽得乃父真传,交起手来,当然不会输给“崆峒三英”中最弱的老三齐岳了。

  不过,若换在平时,齐岳虽然打不过韩佩瑛,韩佩瑛想要胜他,至少也得在百招开外。此际,齐岳一来是经过了和辛十四姑的一场恶斗,二来他的两个哥哥只是一个照面便给韩大维打伤,他如何还能镇定心神来应付韩佩瑛的攻击?

  老二齐岱双臂腕骨断折,倒在地上呻吟,老大齐泰虎口流血,忍着疼痛将他扶起来。齐岳听见两个哥哥呻吟呼号之声,心神大乱,给韩佩瑛一剑刺个正着。还幸亏韩佩瑛没有施展杀手,这一剑只是在他的肩头划开了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

  齐泰说道:“西门先生,我们兄弟本领不济,帮不上你的忙,无颜再在此间立足。告辞了。”与齐岳一人一边,扶着受伤最重的齐岱,一跛一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