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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立医院外。

  财经新闻的记者们守候在大门外,他们从医院声势浩大地派救护车前往顾家的临海大宅就开始闻风触动。

  再加上顾家的豪车一辆接着一辆地开进医院,医院上下戒严,岂能放过如此大的新闻?

  但是等了很久,记者们都没等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说:“你们说,顾老爷子会不会突然……”

  旁边一个年轻女孩子连忙打断他:“哎!医院大门口,盼着点老人家好啊,我们做新闻,不带这么缺口德。”

  其他人也都点头应和。

  男人赶紧推开相机,低头往街口吐口水:“呸呸呸,我放屁我放屁。顾老爷子身体康泰,药到病除。”

  又有人问:“你们有人拍到顾家大少爷了吗?”

  “没呢,只有劳斯莱斯啊。”

  顾家大少爷什么身份?

  虽然年纪轻轻,可是人家跺跺脚,整个京城的商界都要地动山摇的人物,岂能让他们这么轻易拍摄到?

  记者们正闲扯八卦呢,就看到两台黑色奔驰从医院开出来。

  有人大喝一声:“快!车牌是顾家的!”

  正巧,第一台车后排居然降了车窗,有半张隐约的脸孔若隐若现。

  记者们一顿疯狂按快门。

  车里。

  顾文越注意到闪光灯才本能地往后靠向椅背。

  顾文隽更是连忙得按上车窗,惊讶无比地指着外头:“这……记者?拍二哥吗?”

  车窗是他想透透气按下来的。

  顾文越摇摇头:“应该不是。”

  他这种去吃饭都没人管,最多有个合影的八十八线明星,哪来的记者跟踪拍摄?

  显然是为豪门顾家而来。

  保镖刚才也没料到,车开出去后文隽少爷会按下车窗,向后转了转,提醒:“两位少爷,尽量还是别开车窗。”

  顾文越听他的语气,应该是遇到过很多次这种事情,也是会处理,便懒得理会,一个劲地打哈欠,不由得伸开长腿。

  困得都流眼泪了。

  “才八点啊文越哥?”顾文隽惊讶他的疲惫。

  顾文越半闭着眼,车外的流光拂过他英俊的脸庞,如梦似幻。

  他理直气壮地呓语道:“我上班,累了一天,不是很正常?”

  顾文隽疑惑:“可是你不是下午才去吗?”

  他早起问过张管家,文越哥是下午出门,再加上直播才那么短时间,他有些疑惑。

  顾文越语气慵懒:“管好你自己。”

  顾文隽不满地嘀咕:“……你缺乏锻炼文越哥,吃得又少。”

  “闭嘴吧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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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晚上,天气说变就变。

  顾文越刚在房间洗个澡,拿着水仙花开始换水,窗外就有一声惊雷伴着闪电劈下来。

  他整个人都在洗手台边颤了颤,一只手猛的撑住台面稳住心神,另一只手端着满满一圆洗的水仙抖得厉害。

  刚才顾崇心脏病发,命悬一线,顾文越都不曾如此慌乱。

  闪电,水仙,车祸,死亡。

  顾文越仿佛感觉到一条冰冷黏腻的细蛇吐着猩红的信子,从他的脚踝满满地沿着小腿往上爬,浑身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起。

  “碰”的一声,天青釉的圆洗被放在白色的洗手台上。

  顾文越几乎是拔腿就往外冲,都来不及去喊呼叫铃,而是开门后,连奔带跑地沿着长长的走廊往下去。

  佣人们正在检查门窗,动静倒是不小。

  他们见了顾文越,都见他面色惨白,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顾文越下楼后,第一个入眼的是崔英,小圆脸的小姑娘太嫩了,他“哎呀”一声,赶忙说:“给我找个男的佣人来,快。”

  崔英见文越少爷似有急事,赶忙去拉人来:“您别急,立刻来。”

  顾文越扶住一旁的鸡翅木边柜,脸色如纸一般白,越发衬得眉浓眸黑。

  他心跳快得以为自己也即将发作心脏病。

  他从前就胆子不大,现在胆子更小。

  大厅灯火通明,人声清晰,顾文越按着心口缓了缓。

  其他佣人们都觉得不对,走上前陪着他,也不敢出声打扰。

  一个长相周正的年轻男佣人小马以为出大事,几乎是冲过来问:“文越少爷,您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顾文越看到有些脸熟的面容,叹气道:“你今天收拾收拾,睡我房间的沙发。”

  “啊?”小马一头雾水。

  其他佣人也十分意外。

  顾文越对于自己的胆小怕死十分坦然,堂而皇之、面不改色地说:“我胆小,怕雷声。”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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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早。

  雨后初晴,深秋的气温明显比前一天更冷,真正的冬天已经不远了。

  顾晋诚一早赶回家换衣服,取资料,顺便准备来告诉两个弟弟,顾崇已经明显好转。

  他进门后,问佣人:“两位少爷呢?”

  佣人道:“都还在睡觉呢,还没到时间。”

  他们一般需要负责叫文隽少爷起床,是七点。

  顾晋诚尽管熬了大半宿,但不见疲态,依旧冷峻不凡。

  他踏步往楼梯上去。

  刚到三楼的楼梯口,想起昨晚顾文越对于遗嘱的意见。

  顾晋诚鬼使神差地转而走向顾文越的房间。

  或许,他们也应该聊聊。

  有关于一个亿的资金,以及百分之五的集团股份。

  高拔的身形行至房门口,顾晋诚静静地凝视门上的纹路。

  时间有点早。

  张管家说过,文越少爷不外出工作,一般是十点后才起床。

  顾晋诚往后退一步,准备转身离去。

  此时,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拽开。

  一阵风猛的从走廊贯通,拂在顾晋诚周身,掠起他额角散落的短发。

  房门内,原本正在整理衣服的小马,对上一双讳莫如深的冰冷凤眸,明明无事发生,他依旧是慌得两股战战。

  “大大大少爷您早!”

  顾晋诚的浓眉皱起,浑身仿佛突然笼罩了一层浓郁的阴云,嗓音沉如昨夜的雷声:“你在文越少爷房间里干什么?”

  衣衫不整,容色慌张。

  竟有些作奸犯科的形迹可疑。

  小马慌得语无伦次,指了指房间里又指了指自己,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马不停蹄的解释:“文文文越少爷让我陪他睡……”

  顾晋诚:……

  “啊不是不是,大少爷您别误会。”小马赶紧往外跳出来,被大少爷阴沉的脸色,吓得肝胆俱裂,一口气倒是说出了缘由,“昨天夜里打雷闪电,文越少爷说他胆小睡不着,让我陪他。我睡沙发,他睡床。”

  说完后,他后背已经一层层冷汗。

  明明多正经一件事,被大少爷的凤眸冷冷一看,小马还以为自己把文越少爷怎么了呢。

  要是怎么了,不该是文越少爷把他怎么了?

  再说,两个大男人能互相怎么了?

  小马总觉得大少爷看自己的神色,有种怀疑他“犯罪”,要一刀取他狗命的意思。

  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后颈凉飕飕。

  顾晋诚眉心起一道深深的折痕,抬手挥了挥:“滚。”

第14章

  小马“滚”远了,房门却开着。

  顾晋诚脑海中留存小马荒诞不经的话,双眉拧着,站定不动。

  冰山似的凤眸不知道是在看门还是看门里的动静。

  良久,顾晋诚踏步往里。

  房间内昏暗,窗帘拉得无比严实,可见的确是不想听雷声见闪电。

  经过沙发,被子堆在沙发一端。

  的确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柔软的大床上,顾文越侧身窝在被子里,隐约听见门口的说话声以及脚步声,以为是小马。

  他未睁开双眸,含含糊糊地问:“怎么了?”

  语气沙哑,十足十的懒劲儿,甚至隐约有些娇气。

  顾晋诚走到床侧的位置,居高临下地注视凌乱的大床,以及头发微乱的年轻人。

  同龄人,可顾文越比他看上去年轻太多。

  此时,顾文越感觉有些热,手臂往被子外伸出来,白皙的胳膊压在深蓝色的被罩上,雪白的肩头骨骼纤细精致,像是雪白柔软的绒花绽放在墨蓝的天幕下,又或者是幽蓝的大海上一道一道雪白的浮沫温柔地荡漾。

  顾晋诚的黑眸里印入蓝底白胳膊的一幕,不由得皱起浓眉,插在西装裤中的双手不自然地动了动。

  似乎有种要去把他的胳膊、肩膀塞进被子的古怪冲动。

  顾晋诚喉结微滚,沉声道:“是我。”

  顾文越这才有点反应,稍稍意外顾晋诚进房间,但也懒得多想,他还没睡醒一点都不想动,依旧是闭着眼:“晋诚哥……早。”

  顾晋诚见他毫无反应,不禁挑眉。

  环顾这间房间,他一眼看到拉丝玻璃门另一边的书桌上隐隐约约有一盆什么植物

  ——应当是水仙,还没开花,冒出尖尖细细的嫩芽,跟毛笔似的直直地戳在圆洗里,倒是很相宜。

  顾晋诚收回视线,看床上这人似乎没骨头一样,轻咳一声,问道:“怎么不让文隽陪你?”

  顾文越听见这话,到反应话中的意思,花了整整一分半。

  他朦胧迷糊地回答:“小堂弟要做作业,我九点半得……得睡觉。”

  顾晋诚挑起一侧的剑眉。

  ——九点半睡觉,第二天十点起,下午还要午觉?

  顾晋诚没声音,顾文越也就没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顾晋诚本来想说点什么,看他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懒猫模样,自然是不必多说。

  “你继续睡吧。”

  “唔……晚安。”顾文越昏昏沉沉,嘴里胡说八道都不知,抱着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偏偏动静颇大地侧身,肩膀后背全露在被子外。

  白生生的一大片,明晃晃地扎眼。

  顾晋诚猛的转身,阴云照顶地往外快步走出去。

  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什么声音,完全不影响顾文越继续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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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顾崇生病住院,顾文越九点就起床,先给张管家打电话,询问得知顾崇好转后,说吃过早饭就去看他。

  隔着电话,顾文越听见顾崇的声音,放心下来。

  到餐厅入座后,顾文越才听小马说,原来早上顾晋诚去过他的房间。

  他揉着眉心有些想不起来,可看小马战战兢兢的模样,疑惑不已:“你怎么了?”

  小马摆摆手:“文越少爷,以后还是别喊我。大少爷早上的脸色您是没看到,怪瘆得慌。”

  “哈哈。”顾文越实在是叫他的滑稽表情弄得忍不住发笑,“那一会儿我见了张管家,叫他给你补一个什么心理补偿的钱。”

  “谢谢文越少爷有心,倒也不用。”小马就是觉得大少爷当时的表情非常迫人,真有杀人灭口那意思。

  他摇摇头,失魂落魄地去忙。

  顾文越没忘记这件事,去医院见到张管家,就将这事告诉他。

  张管家点点头:“那我安排给小马一个红包。”

  顾文越笑着坐在病床边,整理整理顾崇的被子:“晋诚哥面色太冷了,家里佣人这么熟悉他,还怕他呢。”

  顾崇精神不错,吃过早饭后一直惦记文越过来。

  现在人在眼前还说些俏皮话逗他开心,他自然是高兴:“你跟他多说说热乎的话,他就不冷了。晋诚是个事业心重的孩子,就是一些人情冷暖的事情他不太懂。”

  顾文越想:

  哪有顾晋诚这等人不懂的人情冷暖?

  他只是不想对一般人懂而已。

  到傍晚,顾晋诚和顾文隽先后抵达医院。

  一家四口在医院病房里吃了顿简单但温馨的晚餐。

  顾文越总觉得顾晋诚似乎在有意回避他。

  可他干什么了?

  他昨天不还深明大义的不要股权,以证自己的“清白”,现在顾晋诚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

  算了,顾文越懒得细究,同顾文隽陪着顾崇,说说笑笑,也挺快乐。

  顾晋诚就不同,一个人坐在一旁,大部分时候都在沉默地听,像是一尊冷冰冰的石膏像。

  既不准备融入他们,甚至都一副你们说你们的、别吵我的无情冷酷状态。

  只有最年长的顾崇发现,儿子的眼神似乎总是不经意地看向文越?

  出什么事情了?

  看样子也不像是私下争执。

  那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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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顾文越主动请缨,要求在医院陪护顾崇,让顾晋诚回去休息。

  倒也相安无事。

  隔天,顾文越起床后,正要进顾崇的病房,就听见里面有女性说话的声音。

  他问门外的保镖:“谁来了?”

  “文越少爷,是文隽少爷的母亲,杨小姐。”

  顾文越稍稍转念一想,小堂弟的母亲就是顾崇的弟媳妇?

  不称呼顾太太,称呼杨小姐,显然是现在脱离顾家,不以亡夫家为依靠的意思。

  倒是个新派的女士。

  也就是个称呼,顾文越的好感倍增。

  敲门进去后,病床边沙发椅子上的女士扭头,穿着呢子质地的宝石蓝套装,圆领外套搭配收腰的长裙,戴一堆小小的钻石耳钉,长卷发披在肩后,眉宇间与顾文隽有三分相似,但人非常年轻,完全看不出是个十七岁少年的母亲。

  这是杨梓芳,杨小姐。

  杨梓芳眸光带着欣赏,笑着打招呼:“这是文越吧?好多年没见了。文越你来,你爸爸一直夸你呢。”

  她丈夫过世后,长年旅居国外,回国少,见顾家的人比顾文隽还少。

  顾文越踏步上前,笑眯眯地说:“杨小姐好。”

  “哎哟,好呀好呀。”杨小姐听到这个称呼格外开心,细细的弯眉毛都在跳,拉着他坐在床边,“我这几天在网上都看到你了,越来越出名了。”

  顾崇油然而生的骄傲,忍不住夸赞:“这几天一直陪我这个老头子。昨天也陪了大半天到晚上睡在这里。”

  “好孩子。”杨梓芳对顾文越的印象不深刻,她是个很忙碌的女士,前半生为父母家庭、丈夫孩子,等丈夫意外过世,她得忙着张罗自己的日子,并不太管旁人家里的事情。

  再者,她也分明,若是顾崇都管不了的家事,那外人不必插手。

  她想起一件事,从包里取出名片,“我的公司做了海外的珠宝品牌,文越,你有兴趣给我当代言人吗?”

  “嗯?”顾文越倒是没想到,跑医院来都逃不开工作?

  他客气地接过名片,“谢谢。”

  杨梓芳点点头,欣慰地说:“还是文越好。文隽太倔了。我管不好他。随他去吧。”

  顾文越隐约知道顾文隽是和杨小姐闹情绪才客居顾家大宅,但具体不清楚什么问题。

  他不准备关心,反正母子间的事情,只有母子说得清楚。

  等到中午十分,顾文隽突然从学校跑医院来。

  进门傻眼,语气特别不礼貌不客气,甚至有些赶客的意思:“你怎么来了?”

  杨梓芳起身拎包,对病床上的顾崇说:“大哥,你听听,这是赶我走。我立刻就走。等你好点,我找你喝茶。”

  顾文隽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你来干什么?”

  杨梓芳没有要跟儿子争吵的打算,避开他走:“我这不是立刻就走?你陪你大伯说话吧。”

  眉眼往高高的儿子脸上扫去,忍不住关心,“多吃点饭吧我的小少爷,都跟拔苗助长似的瘦成竹竿了。”

  “你管我!”顾文隽脱口而出地不悦。

  杨梓芳摆摆手,逃也似的出门去。

  顾文隽就站在刚进来的位置,一动不动,脸色发白,似乎看上去气鼓鼓,意难平。

  眼睛往门外瞟,像是在看他妈妈是不是真走了,还是会回头。

  顾文越见状,摇摇头

  ——这傻孩子,明明想要母亲关心,却非要那么冷言冷语地先把人赶跑。

  青春期的叛逆?

  顾崇扬声道:“去跟你妈妈说两句话啊,文隽,别倔了。你妈妈都先过来了,你还倔。”

  顾文隽气冲冲地走上前,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她是来看大伯您的,又不是来看我。哼!”

  顾文越坐在床沿,长腿伸过去,脚尖往他小腿上踢了踢:“哟,别后悔啊,现在追还能追上,一会儿就跑远了。”

  顾文隽瞪他一眼:“我才不去!”

  顾文越与床上靠着的顾崇对视一眼,施施然起身,慢悠悠地说:“行吧,我去。反正杨小姐穿高跟鞋,走得不快。我跑两步就行。”

  顾文隽拽住他的小臂,跳起来:“哎!文越哥你去算什么?要去也是我去!”

  话音未落,人就往外跑。

  顾文越和顾崇都笑了。

  顾崇点了点他:“别笑,文隽才十七岁,还小。”

  顾文越坐进沙发里,懒洋洋地靠着,十分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也才二十四,我也还小呢。心理年龄小。”

  顾崇这下更高兴,爽朗道:“要是晋诚能有你一半的轻松,就不会这么累。”

  门外。

  顾晋诚听闻这话,沉下眉。

  等顾晋诚敲门进去,就见沙发里一道懒散如猫的身影,嘴里飘出一句闲闲的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大中午地全都往这儿来,八仙过海呢?”

  顾晋诚一边往里迈步,一边解开西装扣脱掉外套搭在沙发上,单手撑在沙发背上,语气不咸不淡:“张管家联系我说,杨阿姨到了,回去了?”

  顾文越听着,想着顾晋诚这个大男主倒是第一回 解释自己的目的。

  他笑得在沙发里轻颤:“杨阿姨?她若是听见,定要气得冒青烟,不走也得赶紧走了。”

  那么漂亮年轻的女士,特意让人称呼她“杨小姐”,自不会愿意被叫做“阿姨”。

  顾文越笑的时候,忍不住往头顶看去,刚巧对上了顾晋诚清冷疏离的凤眸。

  桃花眼的笑意浓重,如嫣然花瓣纷飞。

  凤眸明明冷得淡漠,却有寒山雪融的趋势。

  兄弟俩的瞬间对视自己或许未曾注意,偏偏顾崇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起昨夜里顾晋诚对养子那似有若无的眼神,再端详养子俊俏风流的脸,心里竟然生出一个荒谬荒唐的念头。

 

第15章

  顾文隽追着他妈妈出去后,给顾文越打电话,说是中午在外面吃,吃完直接去学校。

  顾文越也没多问,只跟他确认晚饭是否回家。

  顾文隽说回来,他妈妈下午就飞机出国。

  语气间有些恋恋不舍。

  可是,等顾文隽傍晚到病房,又换了上另一幅模样,似乎被他妈妈气得够呛。

  顾文越不想管闲事,但看在小孩子的份儿上,关心一句:“你这是又怎么了?”

  虽说年轻气盛,但也不至于半天就换个脸色。

  顾文隽看一眼大伯,摇摇头:“没事。”

  满腹心事的模样。

  顾文越没再继续问。

  顾崇喝着清汤,对小侄子道:“你妈妈一个人管着这么大的公司,国内国外两地跑,也累。你要懂事点。别看你妈妈看着还年轻,其实也不小了。人一过四十岁,身体都弱,经不住生气上火,病得更快。”

  顾文隽指出话里的明显“错误”,嘀咕:“她说了,她三十九,没到四十呢,大伯。”

  顾崇拿着瓷白的汤勺,笑了。

  “好好好,没到没到。”

  顾文越觉得母子俩挺有趣,也跟着淡笑。

  顾晋诚没怎么听这些家常闲话,只注意到顾文越的碗永远剩饭最多,筷子永远不爱伸出去夹菜。

  自然,身形比十七岁的顾文隽还瘦削。

  顾文越慢条斯理地吃菜,今天是顾家送来的餐点,没有昨天酒店的好吃。

  他的胃口一般。

  刚吃到一半,接到丁海电话。

  顾文越瞧一屋子的人,想着也不缺他一个孝子贤孙,便趁机说有工作要谈,出去见助理。

  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为避开医院门口长期守候的记者,顾文越坐顾家的奔驰出医院,在几公里以外的停车场换丁海的车。

  一上去,顾文越就急急忙忙地说:“找个……”

  慌忙中,脑子都卡壳,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今天吃烤鸭吧。北京馆子!”

  丁海皱眉:“哥,刚接电话的时候,你不说在吃晚饭吗?”

  顾文越启唇开始瞎叨叨:“对啊,刚开始吃,你就叫我。你多重要?我肯定放下筷子立刻找你啊。”

  丁海无奈:“可是我吃过了呀。”

  顾文越拍大腿:“……那我没吃饱,行么?”

  好端端一个懒散人,都给弄急眼了。

  “哦。我立刻找,北京烤鸭是吧?”丁海还是那个反应

  ——真会吃。

  ——再这么下去,三十多个省份的美食、五十六个民族的精粹,满汉全席都不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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