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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越低眸开始发消息:【晋诚哥,你今天上班开什么车?】

  GJC:【宾利】

  顾文越:【一会儿开到片场可以出镜吗?就拍个车框位置,不拍到车牌】

  他怕顾晋诚又觉得是别人的主意,补了一句,【是我提出来的,不是别人提的。到时候是我们坐在车里,没别人坐】

  GJC:【有出场费吗?】

  顾文越看着这几个字,琢磨琢磨:【你开个价?】

  GJC:【那先欠着,想到问你要。】

  顾文越总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踩他的“圈套”。

  前一个惩罚,后一个出场费。

  这以后怎么还呢?

  顾文越吃过饭有些累,剧组的人还得继续拍沈悦心的部分。

  他窝在窄窄的小书房里休息,保镖在门外守着。

  约莫七点半的时候。

  顾晋诚带着助理、保镖露面,从狭窄的楼道上去后,进门就是热火朝天的拍摄。

  顾晋诚让助理和保镖等在门外,不必跟着。

  剧组人不多,但几乎不少人都悄悄地打量这位赫然出场的大老板,眉目间果真是有威压。

  丁海上前把人带去小书房,解释道:“顾总,这儿有点乱,文越哥在里面睡觉,可能是累了。您也进去坐会,等一下我叫你们。”

  他轻轻地推门,让顾晋诚进去。

  这个小居民区的房子年代久远,房型窄长,说是书房其实更像是一个方寸大小的走廊,靠墙的书柜并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梨形的灯光昏黄暗淡。

  顾文越就躺在一把打开的折叠软椅上,两只手搭在扶手上,看起来躺得不十分舒服。

  英俊的面庞上覆着一块带暗纹的墨蓝色真丝薄手帕,像是从西装抽出来的口袋巾,为了遮光而随意盖在脸上。

  真丝手帕服帖在立体的鼻骨、眉骨上,在鼻尖下方因呼吸而轻微的翕动。

  泛着幽蓝光泽的手帕像是盖着一尊白玉的雕像,让人忍不住掀开一角一窥究竟。

  顾晋诚缓缓踏上前。

  顾文越其实在丁海跟他说话的瞬间就醒了,但想吓他一下,所以没动。

  他准备等顾晋诚走到身边时,再扑上去逗他。

  可谁知,忽然间一只手的指尖触及他的喉结,随后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他半边脖子上,淡而熟悉的木调气息带着体温快速涌来。

  顾文越心中警铃大作——他要做什么?

  薄薄的手帕下方,顾文越的桃花眼猛的睁开,可瞬间光亮被遮蔽,身旁的男人俯身压下来,隔着手帕,吻住了他的唇。

  顾文越心如擂鼓,呼吸凝滞过后是紊乱,干燥的双唇上是如梦似幻的温柔触感。

  要怎么办?

  继续装睡吗?还是醒过来推开他?或者是……

  顾文越的脑海中瞬息万变,当顾晋诚抿着他的下唇轻轻地含吮时,柔软的下唇逐渐湿润。

  口袋巾也一定湿掉了吧。

  细微的电流在周身乱窜,他不受控制地、莫名地胡思乱想:一会儿口袋巾该怎么折叠放回西装里?

  以及,顾晋诚缓慢而反复的动作好温柔,简直让他像是沉溺在一片温暖的海浪泡沫中。

  “笃笃——”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文越感觉到身前的人直起身子。

  他怕有人进来,慌张地假装醒来,先是动了动脑袋,随后眯着眼睛摘掉脸上的口袋巾,紧紧地攥在掌心,尤其不能忽略被濡湿的部分。

  “晋诚哥?”

  顾文越强忍着心虚仰视他,眯着桃花眼。

  顾晋诚慢条斯理地淡淡瞥他:“拍完就回去睡吧。”

  注意到他的粉红湿润的舌尖快速地舔过下唇时,他的喉结狠狠地上下滚了滚。

  丁海探头进来:“文越哥,开始你们这个镜头了,郑助理已经把车处理好了,所以应该很快!”

  顾文越直起身子,打量顾晋诚的西装,问丁海:“他要换衣服吗?”

  丁海进来道:“顾总不用,好像不会拍的很清晰。”

  他去取顾文越要换的西装,帮他打开。

  顾文越则脱掉现在的羽绒服,快速套上西装,瑟缩肩膀:“好冷啊。”

  等他穿好西装,顾晋诚取过羽绒服给他披上。“等下车里开暖气会好点。”

  “好。”顾文越两条胳膊抱紧羽绒服,不敢直视顾晋诚棱角分明的脸庞,“走吧走吧,拍完赶紧撤。”

  今晚可怎么办?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那样继续睡在同一张床上吗?

  顾文越脑中一团乱麻,匆匆瞥向顾晋诚,又不禁想,他有没有发现自己是装睡着?

  正疑惑,就见他回眸。

  顾文越连忙移开视线,转头去找赵蔷薇:“老赵啊!”

  赵蔷薇:……谁是老赵?!

  昏暗的灯光里,顾晋诚的凤眸淡笑。

  -

  拍摄果真如赵蔷薇三人所言,简单粗暴。

  只需要顾文越坐在宾利后排,顾晋诚坐在司机位。

  一个镜头是顾文越在车窗内探头往居民楼看去;

  另一个镜头是顾文越久等不耐烦,挥手让司机开车。

  第二个镜头中会带到顾晋诚的后侧身影。

  拍完后,顾文越仔细看了看,估计也只有天天在顾晋诚身边出入的人,才能发现是他。

  但是赵蔷薇三人都很高兴,一有顾文越的露脸,第二车和服装还是他们自带,省去了不少钱和找临演的麻烦。

  顾文越走得时候见他们红光满面,心里却惴惴又惶惑,甚至夹杂着一丝难掩的惊喜。

  坐在宾利后排默不作声,恨不得直接开口问顾晋诚

  ——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正暗自琢磨,左手被顾晋诚握住,按着虎口来回地摩挲。

  像是一个习惯性动作。

  顾文越瞥一眼他拇指按在虎口小痣的位置,咕哝:“今晚我要一个人睡觉。”

  顾晋诚道:“怎么了?我晚上抢你被子了?”

  “……”

  顾文越低眸,指尖拨弄裤子的中缝,“没有,就是……”

  顾晋诚压低声音,再问:“我压着你了?”

  顾文越撇撇嘴:“也没有。”

  忽的注意到自己西装里的口袋巾不见了,他神色略慌,连忙摸了摸自己上下的口袋,再左右看看。

  拍摄没多久,他一直坐在这台车里,最多就是裹着羽绒服出去看拍摄后的画面。

  顾文越挪来挪去闷头摸索,都没找到。

  顾晋诚问道:“丢东西了?”

  顾文越闷声:“嗯,好像丢了。”

  顾晋诚特意往前靠了靠:“我这边有吗?”

  顾文越仔细瞧瞧:“没有。”

  他往前看了看放脚的位置,也找不到。

  “是什么?我让他们前面找找。”顾晋诚问道。

  顾文越也不好说是方才你亲我的时候盖着的那块口袋巾,便默默地靠回去:“算了,丢了就丢了吧。”

  语气中不乏淡淡的失落。

  也许是丢在片场了。

  顾晋诚搂住他:“告诉我,我明天给你再买个新的?”

  顾文越在他肩头蹭了一下,这次没避开,歪着身子靠向他,望向车窗外一盏接一盏后退的路灯,声音低低地说:“买个新的又不是原来那个。我不要。”

  顾晋诚把人抱紧些,手掌在他圆润的肩头揉了揉:“也许没丢,只是忘记放哪儿了而已。”

  “嗯。”顾文越闭上眼,心思浮浮沉沉。

  车灯流光中,他几乎觉得是丢了自己的心。

第76章

  到家后,顾文越被—路带去顾晋诚的房间,他没做声。丢了那块口袋巾,心就莫名丢了。

  顾晋诚在房间里进出,总看到靠在床头的年轻男人用一种哀怨又无辜的眼神看自己。“困了就先睡吧。”

  他临时要处理个加急文件。

  顾文越闭上眼侧身躺下去,把被子盖在头顶,重重地发出鼻音:“哼!”

  生日礼物不送了,墨玉观音自己留着。

  反正你也不喜欢戴。

  顾晋诚的指尖揉了下鼻骨,想着他这幅反常模样,赶紧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好,掀开被子上床搂住他的肩膀:“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顾文越推他:“我睡觉了。”

  “嘶——”

  顾文越吓—跳,浑身僵了僵,差点忘记他左手压根还没好全。

  他赶忙往旁边退开而后转身,起身看看他的伤势:“碰到了?你受了伤就别乱动啊!”

  顾晋诚揉了揉他的下巴,轻声问:“那你别用屁股对着我。”

  “谁用屁——”

  顾文越的话戛然而止,瞪他—眼,推着他平躺,“手还疼吗?”

  “还好。不严重。”

  顾晋诚右手拽着他躺下来,“靠我近点。”

  “我先关灯。”顾文越抬手关了灯,贴着他躺好。

  被子底下,手被他牵到胸腹处握紧,一条腿也被他用脚勾起压在他腿上,“不难受吗?”

  顾晋诚闭上眼,感受着真实的分量:“很踏实。”

  夜色中,顾文越悄悄往他肩头蹭了蹭,闭着眼弯了唇角。口袋巾虽然丢了,但心好像还是在。

  眨眼就到十七号。

  前一天,老父亲顾崇还在嘀咕要让两个孩子都穿漂亮点,说是出门见人,要光鲜亮丽,不能给自己、给顾家、给他丢了面子。

  顾文越旁敲侧击地问张管家,张管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想,难不成当天举办寿辰的世伯是老父亲的劲敌?而这位劲敌世伯可能有十分出色的子女?

  所以,老父亲一直念叨惦记着两个孩子绝对不能到时候丢人?绝对不能输人一等?

  当天傍晚,顾文越帮顾晋诚穿戴衬衣西装。

  顾晋诚因为手的缘故,非特殊情况最近没穿过贴身衬衣,不过好在已经恢复不少,倒也不影响。

  “你选个袖扣。”

  顾文越—边低眸给他系扣子,—边道。

  衣帽间有个单独的岛台柜子,里面全是珠光宝气的男士首饰配件。

  光袖扣就有珍珠云母、宝石钻石、纯贵金属等几十款,再有配套的领带夹、胸针,以及领带、领结等。

  顾晋诚低眸看着他如玉的指尖细细地拂过自己胸口的衬衣扣,低声道:“你选就好。”

  “哦。”顾文越侧身过去找,戏谑道,“我给你选个大红大绿你也戴?”

  他取出—对红宝石袖扣和—对祖母绿袖扣晃了晃。

  宝石的熠熠辉泽,看在顾晋诚的凤眸中,还不及他的桃花眼敛艳动人。他伸起右臂:“你给我戴,我就戴。”

  “哼!”顾文越做坏,各取一枚款式相近但宝石不同的袖扣,分别按在他左右两边的袖子上。“不对称美,不错。”

  顾文越转身,将剩下的两个袖扣重新放回去,身后贴来温热的胸膛,压着他的后背靠在柜前。他的手指微又迟疑,扫过小小的金属袖扣,冷硬的质感令他心神不宁。

  “怎么了? ”

  身后的男人身上手臂,越过他的手取了一枚黑色的丝绒领结,随后退了一步。“拿领结。”

  “.”

  顾文越默默地直起身。

  顾晋诚将领结塞进他手中,将衬衣领口往上翻起。

  两人身高虽然才相差五公分,顾文越还是得稍踞脚将领结往他后颈绕过,慢慢地在领口收紧,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打个漂亮的结,扯平领结两边,将丝绒轻轻地抚过露出墨黑的亮泽。

  顾文越取过黑色的西装帮他穿好,慢慢系上扣子:“一会儿人多的话,我走在你左边,别叫别人碰到你的左手了。如果有人靠近,你记得避让。”

  “嗯。”顾晋诚揉揉他的头发,“知道了。走吧,你下楼去换衣服。”

  顾文越看他—身优雅绅士的正黑,想起什么似的,桃花眼朝他望去,故意问:“你说我穿什么颜色呢?”

  顾晋诚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顾文越暗自笑了,往他右手边走出去,姿态潇洒,头也不回地道:“知道啦,我去换衣服,一会儿楼下见。”

  等人消失在房间中,顾晋诚缓缓走到衣柜里,从最里面的一件西装中,抽出柔软的墨蓝真丝方巾简单地叠了叠塞进西装上衣的口袋中。

  顾晋诚先下楼,看到在客厅等候的顾崇:“爸?你怎么下来了?”

  顾崇看向一表人才、器宇轩昂的大儿子,满意地点点头。

  “我等你们出门前,看看你们的样子,怕你们不重视。”他面前摆着一个大的墨色丝绒珠宝盒,像是要给他们用的。

  顾晋诚坐在他身旁:“文越去换衣服了,等下就好。”

  顾崇指了指墨色的丝绒珠宝盒:“老张,你打开。”

  张管家弯腰,将盒子打开。

  两枚一模一样的胸针,都是蓝宝石镶几十颗白钻,在灯光下折射出瑰丽的火彩。

  顾晋诚道:“给文越戴就好。我不用。”

  他一贯不会配这些过于张扬夺目的钻饰。

  顾崇慢慢地道:“这是荷兰王室的皇冠,我跟你妈妈结婚的时候,我送给她的,她在婚礼上戴过。皇冠上最大的两颗一模一样的蓝宝石,也就是这两枚,可以拆下来当胸针用。你要是不想戴,那我就留着一个,以后给文越的另—.”

  ”我戴。“顾晋诚抬手将珠宝盒子盖上,“等文越下来就戴。”

  张管家都笑了。

  顾崇这才满意。

  正说话,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三人齐齐看去,就见顾文越那丰神俊朗、风流倜傥的矜贵模样。

  纯白的衬衣、纯白的整套西装,衬衣解开两粒扣,里面搭配得是墨蓝色的领巾,柔软的真丝质地,在领口如宝石般散发着辉泽。

  周身没有—件首饰,却夺目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顾崇揉着拐杖,高兴地频频点头:“好,好!我们文越就是世家公子样子,真帅。”

  他再看看身旁的大儿子,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真是叫人感叹青春年岁风华正茂。

  顾晋诚站起身,遥遥地望着他。

  白得散发着淡金光芒的人,步态潇洒地走来,漂亮精致的一双桃花眼里春风和煦。

  张管家赞叹道:“文越少爷眉眼五官好,穿白色更显得好看了。”

  顾崇笑着问:“文越,什么时候做的白西装?之前没见你穿过。”

  顾文越抬着眼眸望—眼沉默的高大男人:“晋诚哥让做的。对吧张管家?”

  张管家点点头:“是,起头是老爷让定做的几套深色西装,后面大少爷让补了几套白的。还是大少爷的眼光好,知道二少爷穿白色的英俊。”

  顾文越走上前,赶忙道:“张管家,我最近好像第一次听你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哎!”

  张管家忙看了看老爷,赶忙适时缄默,文越少爷这是不好意思了。

  两个中年人眼底都是欣慰的笑意。

  顾文越走近了,才注意到顾晋诚西装的口袋巾,似乎有些眼熟。

  他细细打量一眼,可口袋巾只露出一个边,不确定是不是上次在片场那块。

  顾晋诚注意到他的视线,主动道:“爸准备了胸针,你帮我戴上?”

  他弯腰拿起珠宝盒。

  “好。”

  顾文越上前,打趣道,“父亲挑了好些日子,是什么特别的珠宝?”

  顾崇笑着看两个孩子比肩而战,欣慰又骄傲,畅快道:“是旧物件,荷兰王室皇冠上拆下来的。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叫晋诚以后给你买合心意的。”

  顾文越打开盒子,看到华彩夺目的蓝宝石,想起顾晋诚西装袖子里还藏着一个祖母绿和一个红宝石呢,笑着朝他狡黠地眨了眨眼。

  他捏起—枚拆开后,别在黑西装的左边领子上。他对老父亲道:“合心意,挺好看的。”

  顾晋诚拿起另一枚胸针:“你把领子翻起来,我帮你别。”

  顾文越本想自己戴,或者叫张管家代劳,听他这么说时,便没反对,低眸帮他一起将胸针别上。

  两个人靠得很近,眼眸都没有刻意注视对方,却都不觉间含笑。

  老父亲看到两个孩子的动作,越看越欢喜。

  戴好后,顾晋诚正了正蓝宝石胸针的位置,视线移到他俊美的脸上:“好看。”

  也不知说的是胸针,还是人。

  顾文越转过去:“父亲,您看呢?”

  他笑着撞一下顾晋诚的右边胳膊,“我们谁好看些?”

  一个是一身沉稳大气的绅士黑色西装,另一个是斯文风流的优雅白色西装,两人的口袋巾与领巾都是墨蓝呼应,再加上胸口—模一样的一对蓝宝石胸针,堪称是完美。

  顾崇哈哈大笑,点了点他:“我肯定说你们两个都好看。手心手背都是爸爸的好孩子!”

  张管家也跟着点头,看两个少爷这样端正模样地比肩而站,真是叫人感慨万千。

  顾崇道:“不早了,你们快点去。到庄园那边,找文隽妈妈。她也在,她会照应你们,”

  “好。”顾文越稍微扶—下顾晋诚,两人一同去车库。

  顾崇翘首望向他们年轻帅气的背影,啧啧叹气:“真是好。”

  张管家道:“老爷,到您换衣服准备了。”

  “好!”顾崇笑了笑,他今天也是重要人物,一会儿得看看他们多惊讶的样子。

  劳斯莱斯中。

  顾文越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顾晋诚的口袋巾,好奇地问:“晋诚哥,我记得我没帮你准备这?”

  他指了指他胸口的方向。

  “嗯,我随手拿的。”顾晋诚漫不经心地道,“怎么了?你喜欢?”

  “不是。”

  顾文越用了墨蓝的领巾,自然就没用口袋巾。可他越看越觉得可疑,“你随手在哪里拿的?”

  该不会是他那天不小心带回家,丢在哪里了?可顾晋诚没认出来吗?抑或,不是同一块?

  顾晋诚面色不改,淡定如斯:“衣帽间。”

  这样,顾文越就不好继续问了,显然是自己有点多疑。

  换做顾晋诚发问,他的凤眸瞥向顾文越的西裤口袋:“放了什么东西?”

  “啊阿?”顾文越下意识地按住口袋,“哦没什么。手机。”

  他用西装稍微挡了挡。

  是他准备零点的时候送给顾晋诚的生日礼物。墨玉观音。

  顾文越担心今晚的晚宴如果需要应酬很晚,万一过了零点回家错过最佳的送礼物时机,所以出门的时候特意随身携带。

  他岔开话题问:“对了,那个世伯究竟是谁啊?为什么父亲这么重视。”

  顾晋诚道:“不清楚,去了就知道。”

  “哦。”

  可是顾文越还是好奇,“我们怎么空手去呢?礼物是什么?你准备好了?“他看了看车里,并未看到。

  难道在副驾驶的郑野手中?还是在后面保镖的奔驰车里?

  顾晋诚淡声:“爸准备的,我们不用管。”

  顾文越想也是。

  老—辈的礼物很有讲究,小辈的确搞不清楚。“这位世伯过的是几岁的寿辰啊?你知道么?”

  此时,顾晋诚微微转过脸,凤眸深深地望着他,眼神透着一抹高深莫测。

  顾文越好奇地扬眉:“嗯?几岁?”

  “五十岁。”

第77章

  冬日傍晚的昏黄余晖中,天际的云层渐渐变成浓郁的墨蓝深紫色调。

  宛若欧式宫殿的庄园酒店金碧辉煌地伫立在夜幕之下,融合了多重元素的折衷主义建筑风格,哥特式的高耸尖塔直指夜空,庞大的城堡典雅庄重。

  通过大型的立柱拱门后,劳斯莱斯沿着长长的喷泉池缓缓行驶,两旁的嫩绿草坪绵延,修剪整齐的花卉植物如春日般生机茂盛。

  顾文越坐在车内望向这座大型城堡庄园,惊讶:“这是把德国人的天鹅堡搬到了国内吗?”

  按下车窗,空气中似有绿叶露珠的清新,让冬日的晚风都不显得那么寒凉刺骨了。

  顾晋诚握着他的左手,细细地捏:“喜欢这个风格吗?”

  顾文越早就习惯他这些小动作,丝毫不在意,但是对他这个话很敏锐,黑白分明的眼睛觑他:“我只是夸—句而已,不是想要!”

  顾晋诚抬眸望向这座国内绝无仅有的欧式城堡,淡淡笑了:“嗯。”

  劳斯莱斯在城堡的大门前停下,淡金色地毯从台阶上铺陈,两列穿着西装礼服的侍者整齐地向车内贵宾鞠躬行礼。

  车停稳后,副驾驶的郑野下车,走向后座准备开车门。

  顾文越准备先行下车,被身旁的男人拉住。

  顾晋诚按了按他的手背:“等我。”

  顾文越笑了,自己手都受伤,还要行这些虚礼,不过他也很配合,没有反对。

  等劳斯莱斯的马车门打开,顾晋诚长腿从容地迈步下车,右手稍整西装。车外,郑野为他披上黑色呢子大衣,令他高大的身形更的魁梧与肃重。

  顾晋诚缓缓弯腰,右手探入车门,扶着顾文越下车,再为他披上大衣,握住他的手缓缓踏上台阶。

  侍者们低首,虽然没有正眼看到他们的容貌,但都被两名富家少爷的气度所震撼。

  顾文越与顾晋诚踩着柔软的地毯,在城堡侍者的带领下,经过一重一重的欧式拱门。

  走廊两边,风格细腻的壁画与优雅的雕塑,精美绝伦,却安静得只有他们一行人缓慢踏步的声响。

  顾文越疑惑,为什么这样隆重的晚宴,却看不到一位宾客。

  顾文越踩着织金地毯,忍不住瞥向身侧的高大男人,低声问:“晋诚哥,你确定是这里吗?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宴会过于神秘,导致如果搞错地方,他也不觉得稀奇。

  顾晋诚望向前方,握紧他的手:“去看看就知道了。”

  “哦。”

  顾文越想,也是,来都来了。

  并肩的两位大少爷继续前行,终于抵达城堡中庭的门前。

  在这座拱门之前,顾晋诚松开了顾文越的手,再次帮他整理胸前的胸针。

  厚重的欧式大门内隐约有悠扬的音乐与人声传来,顾文越也帮他看了看胸针的位置,扬眉一笑:“你今天怎么这么注意这些细节。”

  顾晋诚抬手欲要揉他的头发,却想今日特殊,便只在他后颈处轻抚了一下,嗓音沉沉地道:“我不是今天才注意的。”

  顾文越莞尔。

  随后,顾晋诚对着大门两旁的人微抬手。

  沉沉的大门缓缓打开,裹挟着花香、酒香与脂粉香气的暖热空气瞬间袭来。

  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中庭,在十八米高巨幅壁画的妆点下,宛若鼎盛的辉煌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