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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元户是什么呢, 在1979年,邓小平同志提出“让一部分农民先富起来”的思想,之后中国农村进行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推行农业承包责任制,部分农户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农村致富的“尖子”。

因为新华社播发的通讯《雁滩的春天》中提到了农民发家致富, 被分了一万元,社员们把他家叫作“万元户”、“村里的高干”。这个报道后来被国内外50余家新闻媒体转载采用。从此后,万元户这个说法在全国流行,并且成为了80年代最流行的词汇之一。

万元户这个叫法既然已经闻名全国了, 各地政府在经济发展中, 就要打造出属于自己的万元户。别的县有万元户,你们没有, 这行吗, 不行;别的公社有万元户, 就你们公社没有, 那行吗,显然也不行。

大白公社的钱副书记对着报道愁啊, 他也想公社里出个万元户, 可是哪里有啊,正愁着, 恰好陈胜利来了,一见钱副书记愁眉不展的, 就问这是咋啦。

钱副书记还能咋说,他就把自己的苦给陈胜利说了说:“公社里有万元户吗?”

陈胜利从旁嘿嘿笑。

钱副书记:“笑啥?赶紧给我解决问题!”

陈胜利支招:“这有啥难的, 找几个咱公社里的劳动致富发家的典范就行了,比如我们生产大队的顾建国,就是承包了砖窑的顾建国,那不就是吗?”

钱副书记也听说过顾建国的大名,毕竟公社里也想盖房子,盖房子要用砖,当时还是通过陈胜利找的顾建国才弄到砖。

“他够一万元不?”

陈胜利摇头:“不知道。”

钱副书记要恼:“你耍我啊!”

陈胜利哈哈笑:“管他够不够一万元呢,反正他是发家致富的典范,咱就给报上去呗。难道县里还能去他的砖窑查账?”

这一番话说得钱副书记顿时豁然开朗:“行行行,你小子有招啊,就这么办吧!”

于是钱副书记派了陈胜利前往大北子庄生产大队,找到了顾建国,说起了这事儿。

一听这事儿顾建国就乐了:“我现在可没一万块,够不上万元户。”

他一个月是有一千多块钱,可是他花得也多啊,买电驴子就花去不少呢,孝敬他娘,给几个侄子买点东西,再给自己媳妇闺女买买买的,花来花去,距离一万块差远了。

陈胜利掰着手指头算:“你一个月有一千多是吧?”

顾建国点头:“这个倒是有。”

陈胜利拍大腿:“那不就得了,只要你一个月有一千块,一年就是一万二,这不是就有一万块了吗?所谓的万元户,是说你一年能挣一万块,而不是说你现在手里有一万块!”

说着,他指指顾建国的电驴子:“咱们统计万元户,还得看你家里有多少值钱的东西,你这西屋得算上吧,你这电驴子得算上吧,这加来加去,我看一万块都打不住!”

顾建国听着,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不太对,可是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

陈胜利不由分说:“就这么说定了,你就是万元户了。”

顾建国不想啊:“你别,别这样,我得和童韵商量下。”

他现在是发了一些财,就怕眼红的,再说童韵刚调到县里银行,不知道的还以为童韵可以随便抓银行的钱呢,所以还是低调点吧。

“商量啥!这是好事儿,你家童韵肯定支持!”

就这么连拉带拽的,顾建国被赶鸭子上架,当了大白公社的第一个万元户。

公社里特意派了照相师傅和记者过来,要对万元户进行采访,又要给顾建国和摩托车照相。

于是蜜芽儿就看着自己爹胸前戴着大红花,穿着她娘才买的那身好西装,姿态僵硬地坐在了自家的电驴子上,咔嚓咔嚓来了一个大合影。

“顾建国同志,请问你是为啥想到承包咱砖窑的?”记者拿着一个像棒槌一样的话筒开始采访了。

“我呀,我是为了让我媳妇和我女儿过上好日子,我想挣钱,挣很多钱,让我媳妇随便花!”顾建国面对着这个采访的“棒槌”开始略有点紧张,不过想了想,还是痛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然而他这么一说,那记者脸顿时不太好看了。

记者和旁边的照相师傅对视一眼,之后便轻咳声,提醒顾建国:“你承包砖窑,就为了你媳妇你女儿?不为了其他的?”

“当然还有其他的,也为了我娘,为了我家里亲人,我哥我嫂我侄子啥的,我挣了钱,他们日子也都好过了!”顾建国现在给侄子买书买文具买衣服的,很大方。

“还有其他的吗?”记者拼命冲着顾建国挤眼睛。

“其他的啊?”顾建国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我还为了我的新房子!挣钱盖一处新房子,我们一家就可以住新房子了,我要盖大北房!还得要五间!”

面对着诉说自己理想的顾建国,记者这下子彻底没辙了。

这人咋就这么不开窍呢,他说的这些话,让他怎么写报道啊,这根本不行啊。

于是他忍不住再次提醒了:“难道你就不能为了国,为了人民,为了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建设?”

顾建国一愣:“那关我啥事儿?”

记者差点气死:“不关你事儿,关我事儿啊!”

顾建国缓了会儿,终于想明白了,这就是想写个报道吹嘘呗。

比吹牛,谁怕谁啊,他先是看陈胜利吹,后来看他媳妇吹,再后来看顾建军吹,早就学会了那一套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慷慨激昂地说:“我国正处于改革开放的重要时期,我们普通社员有责任在改革开放中勇于实践,积极探索,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为了实现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而努力奋斗!我要响应国家号召,努力奋斗,诚实劳动,为了实现小康目标而努力!所以我承包了砖窑,打算成为先富起来的人,只有我先富起来,才能先富带动后富,带领大家伙一起奔小康!”

记者听了这话,顿时来精神了;“顾建国同志,说得好,说得好!接下来,你有什么目标吗?”

顾建国:“目标?”

记者:“对,你现在已经是万元户了,你对未来的展望是什么?”

顾建国想了想,挥舞拳头,振奋地道;“我们的目标是,把砖窑厂做强做大,让老百姓都盖上新房子,我们自己也在小康道路上更前进一步!我们的口号是,万元不算富,十万刚起步,百万才是真正富,我的目标是,年入百万!”

这句话说得真是太带劲了,口号实在是太响亮了,以至于听到这话,记者和照相师傅都一愣,之后啪啪啪地开始鼓掌了。

“好好好,不亏是我们的万元户,喊出来的口号就是好,万元不算富,十万刚起步,百万才是真正富!我们要一起为了年入百万而奋斗!”

于是过几天县里的报纸上,顾建国穿着西装和电驴子合影的黑白照片就登上了,旁边还用大字标题写着“万元不算富,十万刚起步,百万才是真正富”。

一下子,县里的领导都惊动了,喝着茶水,捏着报纸,连连点头叫好:“这个口号说得好嘛,承包砖窑,多烧砖,为老百姓解决实际居住问题,这就是我们县的勤劳致富典型嘛!”

既然县里领导都亲自拍板了,顿时顾建国成了典型,顾建国的那句话也广为流传,竟然很快流传到了市里,省里,并和万元户一起,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一个流行语。

就在顾建国一下子成为了大北子庄第一个万元户的时候,蜜芽儿也要参加小升初考试了。

这几年他们生产大队的小学早不是当初的样子了,已经是一个完全小学,从小学一年级到小学六年级都有,所以他们可以一直在生产大队里上到小学六年级,之后去公社里参加统一的小升初考试。

可是有些心气大的,可以不参加公社的考试,直接去县城里参加清水县第一中学的考试。大北子庄生产大队,因为连着出了好几个大学生少年大学生的,老百姓都看到了好好上学的出路,一个个积极让孩子上学,和其他生产大队就不太一样。

这一天到了清水县第一中学考试,蜜芽儿,刘燕儿,牙狗,顾晓莉,苦瓜,还有萧树礼等,好几个孩子都跑去县里考试了。

刘燕儿父母其实不太赞同刘燕儿去县里考试,他们想着攒着钱供刘燕儿弟弟上学,希望刘燕儿出来去打工,现在打工机会还挺多,各种私人厂子都需要人。就是顾建国的砖窑上,也得需要有人做饭,刘燕儿现在做饭是没问题的。

刘燕儿当然不依,她和蜜芽儿玩得好,关系近,经常听蜜芽儿说话,想法就和生产大队其他姑娘不太一样,她觉得人还是得自强自立,就算是女人,也得好好学习,掌握点科学文化知识肯定有好处,将来不吃亏。

于是这天,刘燕儿自己拿了个塑料网兜,里面装了三个玉米面窝窝头,又灌了一瓶子凉水,就这么准备出发了。

童韵为了女儿要去县里考试的事,一早就准备好了,同样的尼龙网兜,里面装了白水煮鸡蛋,鸡蛋糕,烧饼,油条,还有保温杯装着的开水。

这些足够牙狗和女儿两个人中午吃了。

准备完这些,就要出发了。

顾建国骑着电驴子,中间挤着蜜芽儿和牙狗,最后面是童韵,一个电驴子坐四个人,都成了个人串串,那真是挤得不行了,不过好在路程不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谁知道骑出了没多久,便看到前面一个矮小的人影,穿着一个灰不拉几的裙子,扎着两个羊角辫,背着一个网兜和一个书包,正在太阳底下吭哧吭哧往下快步走呢。

蜜芽儿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刘燕儿吗?”

牙狗也看到了:“刘燕儿!”

顾建国踩刹车,停下了电驴子,童韵下去:“刘燕儿,你这是走着去县里?”

刘燕儿额头的汗珠已经将刘海打湿了,她擦了擦汗,笑着说:“婶,是啊,我爹娘忙着,没工夫管我,我家自行车我娘骑走了,我就想着干脆自己走到县里去吧。”

刘燕儿的爹是个鞋匠,现在改革开放,他也动了活心思,去了一个鞋厂,和人合作帮着做鞋,现在还没怎么挣到钱,忙得没工夫着家。刘燕儿娘忙家里的事,还得忙着种地,也是没工夫。

童韵不忍心:“你这走路的话什么时候走到啊,来,你坐电驴子,和蜜芽儿他们一起去。”

刘燕儿当然不愿意:“婶,这哪能呢,我自己走走就到了,我脚程快,可以跑着去!”

童韵拉着刘燕儿就让她坐:“不行,跑着太累,就算能及时赶到,累得呼哧呼哧的,哪还有心思考试。”

刘燕儿拼命推拒,奈何童韵坚持。

蜜芽儿见了这情景,出主意说:“要不这样吧,让我爹先送一趟,等送到了,再回来接剩下的。反正从这里去县城快,我爹使劲踩油门,嘟嘟嘟一会儿就到了。”

童韵和顾建国也赞同,于是刘燕儿不再推拒,感激地道:“谢谢叔,谢谢婶儿!”

当下刘燕儿和蜜芽儿一起上了电驴子,牙狗在最后头,四个人成了一串串,全都坐好了,又把脚找到了能蹬着的地儿,之后顾建国一踩油门,黑烟一冒,电驴子突突突地前进了。

顾建国送了孩子们到县城里,就马上回去接童韵了。

这边蜜芽儿刘燕儿和牙狗自己往清水县第一中学走去。他们其实算是来得早的,校门刚开,来来往往的只有几个人,背着书包,正往学校走去。

他们便说要进去,谁知道走到校门口,却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正背着书包往里面走。

这个少年实在是太惹眼了,因为他的气质感觉和周围的人都不太一样,以至于蜜芽儿等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县城里的人都这么讲究啊?”刘燕儿暗地里对着蜜芽儿咬耳朵。

如果县城里的孩子这么讲究,估计她和蜜芽儿这种来到县城上初中,会被人笑话。她低下头看看自己,自己比起人家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

蜜芽儿虽然穿戴也很好,可是那不一样的,蜜芽儿的好看她不会觉得自卑,能处得来,但是那个男孩子的讲究,让人一看都望而生畏,就想离得远远的。

蜜芽儿瞅了瞅那男孩,刚开始还不觉得,后来突然感觉到,好像有点眼熟。

之后大家伙都往学校走,蜜芽儿他们走到了男孩子侧后方,终于看清楚了。

这竟然是那个北京陆爷爷家的孙子,就是那个陆奎真。

他不是北京人吗,怎么跑到了这里?他来干啥?

正疑惑着,恰好陆奎真一扭头,看到了蜜芽儿,也捕捉到了蜜芽儿疑惑打量的目光。

他颇有些鄙薄的眯了下眼,用嘴唇轻轻说了句什么。

刘燕儿和牙狗没听清,可是蜜芽儿看他唇形,却隐约猜到了。

他在说,乡下佬!

乡下佬??我呸!

蜜芽儿瞪了陆奎真一眼,你个北京人,跑到清水县这乡下地方来干嘛?自以为自己是啥,真会拿架子!

牙狗和刘燕儿看蜜芽儿的眼神,觉得有点奇怪:“蜜芽儿,你认识他啊?”

蜜芽儿笑了笑:“见过。”

她这么一说,两双眼神顿时射过来:“说说,这是谁啊,你怎么见过啊?”

蜜芽儿这才把当初去北京遇到陆奎真的事儿说了:“爷爷是个干部,人家家里都有车,了不起的北京人,不知道怎么就来咱这乡下地方了。”

牙狗和刘燕儿听说这事儿,都有些义愤填膺:“这人也忒自以为是了,北京人了不起啊!”

蜜芽儿不想惹事:“算了算了,和咱们没大关系,还是赶紧过去看看考场吧。”

牙狗和刘燕儿想想也是,赶紧去前面教室那边,每个教室前头都贴着考场序号,以及该考场对应的考号,他们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考场。也许是报名的时候挨着的关系,恰好都在一个考场里。

进了考场,让他们惊讶的是,顾晓莉和萧树礼也在这个考场里。顾晓莉坐在角落里,考试前还不忘抓紧最后一点时间翻书。

叮当当的铃声响起后,监考老师进来了,发考卷准备考试。

蜜芽儿看了看考题,基本没什么难度,几下子就做完了,不过到了最后,有一个应用题看着就有点意思了。

“王书记从公社出发步行前去县城里;李书记从县城出发骑电驴子前去公社.80分钟后两人在途中相遇,李书记到达县城后,马上折回往公社,在第一次相遇后又经过20分钟李书记在途中追上王书记.李书记到达公社后又马上折回往县城,这样一直下去,当王书记到达公社时,李书记追上王书记的次数是__________次。”

这个题目,对于他们平时的学习来说,是有些难度了。在生产大队的小学里,还没做过这种题。

对于蜜芽儿来说,这种题自然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可是蜜芽儿有点犹豫,这道题是做呢还是不做呢?

平时蜜芽儿都是很小心地会故意做错一道题,主要是不想表现得太出众。可是现在是小学升初中的考试,如果自己娘以后就在县城里工作,自己全家可能就安家落户在县城,她怎么也得考上县城的初中才行,不能再跑到公社去上了。

她不知道县城里的小学生是什么水平,平时做这种题吗?如果县城里的都会做,自己故意做错,岂不是可能落榜?

这么一想,她还是决定写下了正确的解法。

拔尖就拔尖,这不要紧,关键是确保考进县里的初中。

做完后,她回头看了看刘燕儿牙狗顾晓莉,只见他们都皱着小眉头,显然在冥思苦想,而在场的其他考生,表情不一,看不出来到底会还是不会。

就在这个时候,考试铃声响起了,老师开始收卷子了。有些学生正奋笔疾书,见老师交卷子,慌忙抢着再写点,也有的大松了口气,交上卷子就往外跑。

蜜芽儿几个走出考场后,难免凑在一起交流下考试心得,如蜜芽儿所料,刘燕儿牙狗他们都没写出来那道题。

萧树礼也凑过来和他们交流:“那道题啊,这不是逗我们玩儿吗,谁家书记没事县城公社到处跑啊,来回跑的都是办事员!”

大家伙一听,顿时乐了:“说得有道理,这题出得不咋地。”

大家都笑,躲在角落的顾晓莉却有些沮丧,她没做出这道题,她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她早就给她在北京的大舅写信了,说一定要考上县里的初中。

就在这个时候,陆奎真恰好打大家伙面前过,听到大家议论那道题,顿时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扫过萧树礼:“自己不会做,就不要怪题目难。”

他拽得二五八百的,萧树礼很是看不惯:“啥意思,难道你会做?”

旁边刘燕儿也学陆奎真一起撇嘴:“会做又咋啦,比我们大好几岁,他当然会做!”

陆奎真:“我小学三年级就会做了。”

他是来参加这里的初中升高中考试的,考完后,恰好别人讨论起来那道题,他知道了,觉得很无聊,一群小学生,觉得这道题很难吗?县城里的教育水平就是不行 。

萧树礼听到这话,翻白眼望天:“三年级会做有啥了不起,我还生下来就会做呢!”

他这话自然没人信。

不过这个时候苦瓜凑过来了:“我哥哥小学一年级肯定就会做这种题,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哥哥从来不到处显摆炫耀,也不会看不起别人!有本事你也去中科大少年班啊!去不了,也只能在我们这里逞能显摆了。”

大家伙听了,纷纷赞同,也有不知道苦瓜哥哥是谁的,打听。

一打听才知道,顿时大家敬佩羡慕:“萧竞越确实很了不起,天才啊!”

“对对对,去了中科大少年班啊,县里都报道了,省里报纸都登了。”

“萧竞越十五岁就上大学的了!这个我爹之前给我说过,他厉害着呢!”

陆奎真微微拧起他秀气的眉毛,扫了眼苦瓜。

他心里是有些小小的不自在,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还有被录取去中科大少年班的,大家伙都在夸那个人,他感到不太舒坦。

十五岁的他,想到曾经有个人在同样的年纪去了中科大少年班,就觉得自己仿若落人后了。

不过他很快一想,也没什么,自己过三年后也考大学,他的目标是清华北大,这个一般人轻易不能比的,也就不去在意了。

他当然想不到,茫茫人海之中,许多事都是注定的。这个世上注定有一个人会成为你的对手,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和你来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而在这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之前,其实命运早已经向芸芸众生透露出了浅淡的运行痕迹。

第一次他们无形的较量是在蜜芽儿心里,第二次是这群小学升初中的学生嘴里,这些还好,并无关紧要,可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一次次的较量,都将关乎他们后面的人生,爱情,事业,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都将为之改变。

不过十五岁的陆奎真并不知道这个人终有一天成为自己的敌人,此时的他对今天别人口中提到的所谓“萧竞越”当然并没有在意,他不屑地笑了笑,便昂首离开了。

蜜芽儿几个考完数学,接下来考自然,这样就到了中午,大家伙找了一个空闲角落,蹲下来拿出干粮吃,吃完了下午还要准备继续考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