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昨日歇在朱姨娘那里了。”苏妈妈说道,“方才柳姨娘带着四小姐来过,我打发她去了。”

谢氏嘴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不愿意再提这些女人。

“世子爷今日做什么?又出门了?可怜的儿,明明自己家里,却是没地方呆。”她叹气说道,眉宇间是浓浓的不满愤恨。

苏妈妈打发一个丫头出去了,不多时丫头跑回来了。

“世子爷和少夫人在屋子里看书写字呢。”丫头说道。

谢氏正在吃茶,听了呛了一口气没上来。

第一百零九章浇灭

苏妈妈等人又是掐又是拍谢氏才缓过来。

“你这死丫头真是活腻了。”苏妈妈气得脸铁青喝道。

那小丫头早已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叩头请罪。

“行了,管她什么事。”谢氏缓缓说道,摆了摆手,“是我…不争气…”

阿鸾忙带着丫头们出去了。

“夫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苏妈妈急声说道。

谢氏沉着脸似乎在愣神。

“二夫人说的对的,这孤男寡女的,世子爷又直性子,那女人鬼心眼,如今又住到一个屋子里,虽然还没..可是他们到底是夫妻,这要是怎么..也是正常的…这男人要是尝过那女人的身子,可就…”苏妈妈低声说道。

“别说了。”谢氏喝断她,这样的事她想都不能想象…

苏妈妈垂下头不说话了。

“我绝不会..让这个女人..以媳妇的身份给我姐姐还有我供养香火…”谢氏狠狠说道,放在膝上的手将马面裙紧紧的抓起来,皱成一团,“那老贼妇害死我姐姐,我决不能让姐姐死后还受这等羞辱!”

苏妈妈点点头,神情亦是悲愤。

“你去把他给我叫来。”谢氏冷冷说道。

苏妈妈迟疑一下。

“世子来了,夫人你好好给他说…”她知道自己夫人的脾气,忙低声说道。

谢氏冷笑一声。

“他喊我一声母亲,我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我倒要哄着他了?那我成什么了?”她一拍桌子,“叫他来了。别进来见我,给我在外边跪着。”

苏妈妈吓了一跳,不敢再劝,忙忙的出去了。

常云成将手里的鹅毛笔甩了甩。

“喂喂。别乱甩。”另一边的齐悦忙抬手挡。但还是被溅上几点墨汁。

常云成看着她脸上的点点,笑了。

“你一边玩去行不行?我忙着呢。”齐悦瞪眼说道。

常云成将鹅毛笔扔下,面带不屑的看过来。

“忙?”他说道,“你有什么可忙的。”

齐悦有些气闷的将纸团成一团,用个投篮球的姿势投出去。

“怎么才能做出手套啊。”她揉着脸愁闷道。

常云成看了眼散乱在桌子上的纸,上面画着一些手掌手臂之类的图形。

“手套?用皮子做啊。”他说道。

“什么皮子,是橡胶。”齐悦吐了口气,她已经想了一晚上橡胶是怎么做出来的,除了记得从树上划一道汁液流出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汁液流出来晒干了就是可以用了吗?

“不就是护手的手套吗?羊皮最好,鹿皮也不错。”常云成说道。

齐悦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你说什么?”她问道。

“羊皮,鹿皮..”常云成说道。

“不是。前边那句。”齐悦灼灼看着他。

“护手..”常云成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说道。

齐悦一拍桌子。

砰的一声,吓得外边侍立的阿如秋香打个哆嗦,二人对视一眼。

又要吵架了吗…

她们不由往这边凑了凑,并没有听到其他东西碎裂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常云成的怒喝,齐悦欢悦的声音响起来。

“我真笨啊,想歪了。”齐悦笑道,眉飞色舞,“我一直想着是做手术用的手套。反而忘了手套的初衷,他们又一时半时做不了手术,最关键是的要护手嘛!只要是能起到隔离防感染作用的手套就可以了嘛,我总想着橡胶干什么!”

常云成一句也听不懂,反正这女人说话常常让人听不懂。

齐悦笑着起身拍他胳膊一下。

“多谢了。所以说世子爷聪明人嘛。”她笑道。

常云成被她拍的咳嗽一下。

这臭女人哪里学来的…像什么样子…

“咱们家有你说的那些羊皮鹿皮吗?”齐悦又问道。

咱们家三个字滑过耳边。常云成只觉得一阵麻痒。

“没有就去买啊。”他说道。

“对哦,先去看看胡三找的那皮匠做出来的东西怎么样。然后一并让他把手套也做了..”齐悦自言自语道,一面喊阿如。

阿如应声忙进来,秋香迟疑一刻从外边小心的往里面探头看。

“我还有钱吗”她问道。

阿如被她问的有些失笑,看常云成在又没敢笑。

“有的,虽然你的月例银子以前一直短着,但前几月一并都给补了,这样倒不错,一直攒着还不少呢。”阿如低声说道。

一语双关。

常云成皱起眉,看了眼阿如。

这女人以前连月银都拿不到么….

齐悦没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有不少呢。

“再说,就是没有月银,你也不缺这几个钱。”阿如又说道。

这家里最有钱的原女主人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私房都留给你了…

“那你多带些钱,咱们去千金堂找胡三。”齐悦笑道。

“又要出去?”常云成皱眉说道。

应声是要转身的阿如站住了,看了齐悦一眼。

“你可以享受自在的一人空间了。”齐悦笑着冲他摆摆手,赶着阿如快去。

阿如不再看常云成转身出去唤阿好鹊枝进来伺候齐悦换衣裳。

常云成站在一旁,看着这边齐悦在两个丫头的伺候下快速利索的换衣裳。

“…带着个斗篷吗?”

“…不要这个,太靓了…”

“…手炉要拿着吧…”

女子们唧唧喳喳的谈话充斥在室内,常云成默默的看着,听着。第一次觉得,其实女人多的地方也不一定都是呱噪烦人…

那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自己笑起来,常云成看着她,嘴角慢慢的抿了抿。弧度越来越大。

“你能认得什么是好皮子吗…”他咳了一声。开口说道。

正抖着斗篷的齐悦一时没听清抬头看他。

“什么?”她问道。

“别让人骗了..”常云成绷着脸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都已经说到这份上,她会主动邀请吧?

“没事,胡三有信得过的皮匠。”齐悦笑道,一面抬起头,由鹊枝系上带子。

常云成吐了口气,咬了下牙。

“我..”他张口要说话。

门外传来丫头的回禀声。

“世子爷,夫人请你过去。”

常云成的话便咽了口去。

“你快去。”齐悦听见了说道,一面冲他笑了笑。

看着那女人带着两个丫头走出去了。常云成才向谢氏的院子走去,刚进了院子,丫头传了进去。门帘便被掀开了。

常云成含笑看去,却看到是苏妈妈神情复杂站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

“世子爷。”苏妈妈喊住他,低声说道,“夫人让你跪下思过。”

常云成一愣,目光落在那小丫头手里捧过来的垫子上。

“本该你直接去你母亲牌位前跪着,但是…”谢氏冷冷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他的脸,眼中越发愤怒,,“这还没到春天呢。你脸上的就开了花了…”

常云成看着谢氏,眼中不解。

“你先在我这佛前跪着,去去你那脸上从那女人那带的笑,免得过去了让你母亲看到了,在地下也气的要再死一次。”谢氏冷冷说道。

常云成的面色瞬时铁青。看着谢氏。要说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给我说,云成。你已经给我撒过一次慌了,我不想再听你撒谎。”谢氏不再看他,长吐一口气,目光落在跪着的常云成的身后,“你什么也不用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清楚你这几天看着那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别找话说,你不会骗人,你的脸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常云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神情复杂。

“出去,跪着去,我不想看到你这副样子,我也不会让你母亲看到。”谢氏一字一顿说道,伸手向里间的佛堂一指。

常云成冲她叩了个头,径直进去了。

过了午,谢氏躺在里间眯着眼小憩,小丫头轻轻的捶腿。

苏妈妈掀帘子进来,欲言又止。

“你心疼他,我就不心疼吗?”谢氏先开口了,慢慢说道,“我从十七岁那年替姐姐拉住他的手,我就再没想过别的,我把当自己的眼珠子来养,我比疼自己的眼珠子还疼他…”

苏妈妈叹口气。

“世子爷已经跪了好一会儿,大小姐那边,又冷,地上又凉,世子他又不肯垫着垫子…”她低声说道。

谢氏猛地睁开眼。

“不是拿了垫子吗?”她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世子爷不肯定垫,就那样跪着。”苏妈妈说道,“夫人,他这是知道错了,在自己罚自己呢,这孩子你还不知道吗?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谢氏面色已然松动。

“夫人,二夫人来了。”门外丫头说道。

谢氏和苏妈妈都吃了一惊。

二夫人坐着轿子,身旁跟着一群婆子丫头,女儿常英兰也过来了。

“伯母。”她笑着扶着母亲走过来。

“这大雪天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谢氏伸手拉住迈进门的陈氏,握着她那冰凉的手,一叠声的埋怨,“有什么事打发人来说,就是让我过去也行,养着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陈氏只是温和的笑着,因为受冷,面色有种不自然的潮红。

“最近好多了,所以想出来走走。”她说道,坐在炕上。

苏妈妈指挥着丫头们一阵忙乱将炭炉都摆在陈氏身前。

“我来吧。”一个穿着绛紫交领袄梳着同心鬓的纤瘦女子将一个手炉放在陈氏手里。

大家这才注意到她,眼中有些惊讶。

这女子十七八岁年纪,身材娇小,银盘脸,明眸大眼,举止端庄,虽然穿着简单,但却掩不住那出身大家的风范。

见到众人注视,她微微垂下头,站在了陈氏身后。

一旁的常英兰微微撇了撇嘴。

“这是我姐姐家的孩子。”陈氏含笑说道,一面拉过那女子的手,“郁芳,见过侯夫人。”

谢氏闻言很是惊讶。

“是饶家的女儿?”她问道。

饶郁芳走出来几步,冲谢氏低头施礼。

“郁芳见过夫人。”她说道,声音轻柔温纯。

第一百一十章止步

陈国公家有三个女儿,陈氏是老三,上有两个姐姐,老大嫁入江南大族徐家,老二嫁入山东清贵饶家,如今贤政殿大学士的便是这二女儿的丈夫。

这不会是陈氏姐姐嫡出的女儿吧?嫡出的女儿怎么会轻易出门,去外祖家倒是可以,这么远来姨母家那就不太可能了。

谢氏一瞬间便明白了陈氏的意思。

这是要她相看相看了…

按理说他定西侯娶饶家的女儿也是门当户对,只是那是对嫡女来说,庶女嘛…

可是但凡有个官职勋职的,家中的嫡女都要找嫡子,给人做填房的都少见,更别提做小了。

“这是我姐夫小弟的女儿,父母去得早,一直跟着他们这边长大。”陈氏含笑说道。

是饶家的嫡出女儿!

谢氏有些惊喜,但这父母早亡的孩子..

不过饶家的孩子,又是跟着陈国公家女儿养大的,教养出来的自然差不了。

“我说呢这通身的气派,跟你一个模子出来的一般。”谢氏笑道,伸手,“来,我瞧瞧。”

郁芳低着头走过来,将手放在谢氏手里。

手掌圆润,也没涂指甲,修剪整洁,有骨头有肉,正是谢氏最喜欢的类型。

谢氏又看她的脸,越看越满意。

苏妈妈在谢氏伸手的时候就已经去准备了见面礼,此时忙捧上来。

“来拿着玩吧。也不知道你来,别嫌弃。”谢氏笑道,将一套三只的绞死银镯子递给她。

郁芳大大方方的接了道谢退了回去。

“英兰,带着郁芳去你大嫂那里玩吧。”陈氏说道。

谢氏没说话。

“哦。”常英兰慢慢应了声。对谢氏施礼告退。

“去吧。”谢氏含笑说道。

常英兰出了门。站在廊下没迈步,郁芳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不催也不急。

“大嫂那人闷的很,又不爱和人说话,最没意思了。”常英兰转过头低声和她说道,“我们去淑兰那玩吧。”

郁芳眼中带着笑意。

“妹妹,我听王妈妈说,二妹妹好像不太方便吧?”她低声说道。

英兰愣了下,这才想起来周姨娘突然被送到家庙去了,虽然对外说是为老侯夫人祈福。但这种话对于侯府大家里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信,二小姐的生母是周姨娘,虽然没什么关系。但她还是主动闭门谢客了。

这女人倒是什么都知道!才来了几天!

“没事,我去了就方便。”英兰说道。

郁芳了然一笑,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二人再次迈步向外走去,刚要出门,就听见身后有人急急的走路。

“…他不好了,你心里还不是更不好..你们母子两个这是何苦!”陈氏的声音传来。

英兰关心母亲忙回过身,郁芳也跟着看去,见陈氏从屋子里走出来,走的很急也不用人扶着,身后谢氏。丫头婆子忙忙的追上。

“母亲。”英兰立刻回身也跑过去。

郁芳自然跟过去。

她们过去时,陈氏已经进了一间屋子。

“快起来,婶娘说了,让你起来。”她的声音从内里传来。

谢氏也掀帘子进去了,婆子丫头们停下脚留在了门口。

“这是…”英兰疑惑一下。

“这是放先夫人灵牌的屋子。”一个婆子低声和她说道。

英兰恍然。先侯夫人是如今侯夫人的亲姐姐。别的人家的填房忌讳不会让前任的灵牌摆在自己院子里,但小谢氏不忌讳。自从嫁进来的当天就把姐姐的牌位摆过来,一直到现在。

“谁在里面?”她不由疑问道。

话音未落就听到内里的声音。

“我没事,母亲。”

世子爷…

英兰更是大吃一惊,转头看一旁的郁芳。

郁芳带着几分好奇向这边看。

常英兰一咬牙转身走下来。

“没事,我们走吧。”她拉住郁芳说道。

郁芳哦了声,点点头乖乖的跟着她转身。

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帘子响动丫头婆子们骚动,常英兰便忍不住停下脚看去,郁芳自然也跟着看去。

一群女人中间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他低着头似乎在看自己的腿脚,虽然隔得远,但饶郁芳还是一眼看清了他的形容,她不由怔了下,旋即面色微红垂下头。

就是他吧…

“世子哥哥怎么了?好像腿脚不利索..”常英兰到底忍不住,看了眼郁芳,“你先出去等我。”

饶郁芳有些失笑,微微看了常英兰一眼。

常英兰话出口也觉得失礼。

“你在这里等我,我看看怎么了。”她讪讪说道,不待郁芳答话,便忙过去了。

常云成进了屋子后,一阵忙乱。

“用药酒擦擦..”

“还是得用些膏药吧…”

看着卷起裤腿膝盖上的淤青,谢氏到底忍不住哭起来。

“我没事,母亲,这连皮外伤都算不上。”常云成说道,笑了笑。

“去找大嫂来看看。”常英兰喊道。

这话喊出来,室内却是安静下来。

气氛有些怪…

常英兰有些摸不到头脑,自己没说错什么啊,大嫂是神医啊,这个不是她看最合适吗?

谢氏面上浮现犹豫。

“不用了。”常云成笑了笑说道,自己啪啪几下拍好了药酒,放下了裤管,说着站起来走了几步。

“看。没事的。”他说道。

谢氏看着儿子带着欣慰欢喜悲伤种种情绪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她点点头,用手帕掩住嘴。

哭声却从外边传来。

是女子低低的压抑的哽咽。

屋内的人都愣了下,向外看去。隔着厚厚的门帘看不到人。

“饶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有丫头婆子小心紧张的询问。

“没事,没事,我失礼了。”低柔的女声传进来,“我只是只是感怀身世…我想到父母去得早…都不知道被父母罚跪是什么滋味..”

常英兰听得差点气炸了,合着你家里人都是对你太好了!你倒感叹没人打骂了。

但这边谢氏和常云成却是听了有别的感触。

常云成的视线便又往门边看了眼。

这一眼落在陈氏和谢氏眼里。

“英兰,你怎么待你姐姐的。”陈氏低声喝道,“哪有这样待客的。”

谁想待这样的客,常英兰难掩气愤,却又不敢惹母亲生气。重重的施礼蹬蹬出去了。

“快走吧。”

脚步声细碎的离开了。

“是你婶娘姐姐家的姑娘。”谢氏似是随口对常云成说道。

常云成哦了声,谢氏便不再提,拉他坐下接着询问伤情。

此时千金堂后院的里气氛也有些紧张。很多人围着一圈。

每个人都神色紧张屏住了呼吸看着胡三将一根细长的管子一点一点的按入水桶里。

当转过一个位置时,咕嘟咕嘟几个气泡冒上来。

“还是不行…”众人齐声叹气。

齐悦站起身来,看着一旁扔着的几根管子。

“密封性达不到。”她喃喃说道,“会造成输液污染..我异想天开了,几十年代都还没解决呢,我现在就想解决…”

大家看着她都是一脸沮丧。

“师父..”胡三更是惭愧,似乎这管子做不好都是他的错,“那皮匠说了,做的不成的话,他会把钱退回来了..”

齐悦瞪了他一眼。

“人家的功夫就不值钱?”她说道。“哪有这样的,你可别去给人要钱,我丢不起那人。”

胡三摸着头笑了。

“没事,这个不成是正常的,成了才是异端呢。”齐悦看着大家沮丧的神情笑了。挥了挥手。“来,我们再试试这个虹吸。”

立刻有人再端来一盆水。

齐悦很快用虹吸吸出来了。大家一片欢腾。

齐悦也松口气,揉了揉酸疼的手,虽然不太好使,但好歹也算是能用,多少也算成就了。

“这个是手套。”齐悦又将方才画好的图给胡三。

“手套?”胡三看着图有些不解,“是师父你经常带的那些吗?那些皮匠可不做不出来..”

齐悦笑着给他解释了要用来做什么起到什么功效,至于别的就让那些皮匠们想吧,专业的事还是专业人来考虑的好。

刘普成还没回来,齐悦将昨晚看到不懂的问题又请教了张同便回去了,她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这些理法死记硬背住,然后再现场观摩学习。

常云成一直到了很晚才进门,齐悦听到他进门,高兴的过来问好。

“嗨,我今天做成了一个虹吸,虽然不太好用…”她带着几分想要分享自己高兴的心情说道。

常云成没有看她也没有理会她,由秋香解下衣裳。

“你的腿怎么了?”齐悦说到一半看他向内走去,腿脚有些僵硬,走路一瘸一拐的,忙问道。

常云成依旧没答话,进卧房门时被门槛绊了下。

齐悦忙伸手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