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成看着她,突然扬起嘴角。

“错在不该目光短浅,把话说绝。”常云成答道。

不知怎地,当他说出这句话后,原本心里的憋闷突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想笑。

齐悦瞪眼看他。

“说你自己的事,不用捎带提醒我。”她说道。

阿如看看这两人,慢慢的后退一步。

常云成的笑意终于忍不住在脸上散开最终变成无法控制的大笑。

齐悦也不急也不恼就悠然自在的躺在床上,等着常云成笑声停下。

“笑够了?”她问道,“你请回吧。”

常云成的笑便又起来了,他撩衣在床边坐下。

阿如见状忙低下头退了出去。

“对不起。”常云成收住笑,整容说道。

齐悦点点头。

“嗯,不错,这对不起这三个字说起来真是容易…”她亦是整容开

常云成打断她。

“对我来说,不容易。”他说道。

这话说得真是欠揍啊。

“你到底知道自己怎么错了没?”齐悦坐起来,皱眉说道。

“我说过了啊,不该目光短浅把话说绝。”常云成亦是皱眉答道。

齐悦看着他摇头。

“我来帮你算算啊你做了多少错事。”她伸手说道,“第一,为了救自己的人砍伤了无辜的元宝。”

常云成摇摇头。

“砍伤他他不至于死而若是不砍伤他,我的手下就要死,你说值不值的?再说,我的手下的命,值那小子一百个。”他微微抬头,带着一脸倨傲说道。

齐悦看着他有些失笑。

“同样是命,怎么会有贵贱之分?”她说道。

“既然是命,自然有贵贱之分。”常云成答道。

二人四目对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齐悦举手高喊。

常云成嗤声一笑。

“没有种乎何必要去做这个王侯将相。”他淡淡说道。

齐悦看着他皱眉。

“跟你说不清有代沟,那好吧这个就这样算了。”她摆摆手说道,挪了挪坐正几分“那你对我呢?”

常云成沉默不语。

“先说一走三年不闻不问,你这是当丈夫的吗?”齐悦问道。

她可不信什么军务繁忙无心儿女私情什么的屁话,摆明了就是故意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让我的日子过的如何难堪?”齐悦看着他说道,“我为什么会死皮赖脸的搬到你的院子里去?常云成,不是只有你要面子的,谁都有面子的,能让人撕了面子去做的事,不止是伤了你的面子。”

她说完这话,室内一阵沉默。

站在外间的阿如忍不住掩住嘴,眼泪滑落。

这样冷静说来的悲伤,反而比哭着喊着说来的更让人难过。

“后来,你对我又是打又是骂又是羞常云成,这叫夫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也不过这样了吧齐悦看着他接着说道。

常云成却笑了下,要说什么最终没说。

“我错了。”他看着齐悦,只是再次说道。

齐悦看着他,笑了笑。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对我?”她笑问道

“好好待你。”常云成看着她答道。

“怎么好好待我?”齐悦手拄着下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

常云成脸色越发的难看。

“你说。”他吐出这两字。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齐悦手拄着头笑着看着他,慢慢的说道。

今年他们胸外科年末文艺汇演她准备来个恶搞版河东狮吼,只是因为原本的男猪脚成了前男友而泡汤,没想到竟然还有用到的一天,不知怎的她笑着说完·眼泪竟忍不住流下来。

真是….真是不知廉耻….

竟然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

常云成脸色黑如锅底,忽的看到面前原本笑的得意嚣张的人竟然哭了,顿时又有些僵硬。

“好,我记下了。”他沉默一刻答道。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剩下的改天再说,我要睡了。”齐悦摆摆手兴趣全无,说道。

常云成猛地站起来。

“差不多就够了。”他带着隐忍的怒意说道。

齐悦却是待看不带看的瞥了他一眼,扯被子躺下。

“世子爷,现在不是你把我轰出来的时候了。”她懒洋洋的说道·“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那些好听话·也就是听个热闹,还能真往心里去啊。”

常云成的拳头攥起来,看着这个已经躺下,只露一头黑发的女人。

“别以为离了你就没办法了。”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转身大步就走。

在外间的阿如吓得慌了神,下定决心如果世子爷走出来,她要死死的抱住世子爷的腿,死也不放他走…

有力的脚步声到门边停下了·阿如的心跳也几乎停下了·就在她一口气要憋死过去时,脚步声又动了·只不过退了回去···.

阿如长吐一口气靠在隔扇门上。

常云成又站回床边,看着床上那个女人·自始至终她动也没动,如同睡死了过去。

常云成的拳头攥起来又松开,最终一咬牙,伸手撕拉一下扯开外袍。

齐悦抱着被子,沉浸在过去那段情伤中,从得知的被背叛的那一刻起,占据她所有情绪的是愤怒,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再想起来时伤感便铺天盖地,曾经那么优秀,在实验室振臂高呼要站上医术巅峰的男人,也有一天会为了追逐名利不择手段,又或者到底是不爱了吧···¨

齐悦叹口气想要换个姿势躺着,才转过身,就被吓的呆住了。

“你,你干什么?”她掀被子就坐起来喊道。

常云成已经脱的只剩裤子了,手正在解腰带,听见问抬起头看她。

齐悦见他看过来,又猛地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喂,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有原则的,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样威胁我是没用的。”她喊道。

常云成原本黑着脸,待看她这样子又听了这话,嘴边浮现一丝略有些嘲讽的笑。

“我怎么了?你不是说我一扔下你三年不闻不问的不对吗?我们是夫妻,那么便自然要做夫妻该做的事。”他说道,一面抽掉腰带。

齐悦哇哇两声用被子蒙住头。

“….这样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还会有孩子···.”

常云成的声音透过被子传进来。

“….这样,你可安心了…”

然后有手在拽她的被子,齐悦死死的揪住。

“你这人有病啊,这时候谁有心情跟你这个啊。”她喊道,“你快穿上衣裳,我们接着说,好好说。”

“完事了也能说。”常云成的声音从外传来,紧接着一股大力,将被子扯开。

“阿如,救命啊.”齐悦尖叫连滚带爬的就要下床。

外边的阿如在听到常云成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羞红了脸,又惊又喜的红着脸跑了,当然不忘贴心的将里门外门都关好。

“行了,别欲迎还拒了,我知道你们女人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伴着这句话,齐悦被一只手按住肩头,旋即如山般的男人压了过来将她扑倒在床上。

第七十八章无理(和氏璧加更)

多谢,还是那句话,只要是评论,对我来说都是有用的虽然总体走向不变,但看着评论借鉴,我调整了好些对话,谢谢大家。

阿如站在院子里,天色已经黑了,其上星星点点,如同宝石。

她想起那一年的初夏,世子爷和少夫人大婚的日子,院子挂满了红灯笼,照的所有人都像披了一层红纱。

再看此时的院子,只有那么两盏红灯,而且是旧灯,没有半点的喜气,她是不是该去找些红灯挂起来…

这个洞房等的时间太久,而且….

一阵夜风吹来,阿如不由打个寒战…

而且那个等的人再也等不到了….

现在这个…¨

阿如猛地回过神,转身就往回奔去。

齐悦差点被压的死过去,她用手捶打这男人身子,所触之处光溜溜

常云成的手已经开始扯齐悦的衣裳,身下的人扑腾的像条鱼,反而更添了刺激,他的额头上不由出了一层细汗,原本不得已而为之的心里开始兴奋。

身下齐悦已经将双手高举过头,这让常云成感受到胸前的高耸更加丰盈,他的手便自觉的寻了过去,下一刻就是双耳剧痛···.

医生的好处就是知道人身上的弱点…¨

齐悦将这男人从身上推下去,三下两下的跳在地上被掉在地上的被子差点绊倒,总之很狼狈的站住了。

“你这臭女人,发什么疯!”常云成扶着双耳怒骂道,他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听到嗡嗡的耳鸣。

不会被一个女人打的聋了吧?

“我发疯?你疯了才是!”齐悦怒意满满,四下扭头,一把抓起一旁的凳子举着就砸过来。

常云成抬手格挡,亏的是练家子,准稳狠的抓住要不然纵然打不断,也得添些痛。

“这不是如你所愿!”他也怒了,喊道,一把夺过凳子啪的扔在地

凳子在地上应声裂开。

“如你妈愿!”齐悦骂道,“鬼才想和你上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常云成被骂的气结,他不由低头去看自己。

很差吗?

齐悦这边还处于抓狂状态。

“想和老娘上床!想和老娘上床!你妹的,别说咱们现在有仇,就是没仇,也没这么容易!”她在屋子里转,又抓起一个防身的武器这一次不是对准常云成,而是对准自己。

常云成看着她,神情沉沉,眉头微皱,对于齐悦这一连串的话他一大部分没听明白,不过有一点明白了。

“你再敢非礼我,我就死给你看,你就带个尸体回去交差吧!”齐悦将银簪子对准脖子。

常云成看着她,眼神探究。

“看什么看,把衣服穿上!你个暴露狂!”齐悦瞪眼说道忙又眯上眼。

这光溜溜的男体摆在眼前实在是太刺激了···.

常云成忽的哈哈笑了,不仅不穿衣裳,反而躺在床上。

“穿上衣服就能走了吧?”他问道。

“常云成,认清点现实,是谁求谁呢。”齐悦气道。

“我求你呢。”常云成痛快答道,“要是不走的话,咱们就早点睡吧。”

齐悦扭头就走,伸手啪的打开里门。

在外间的阿如吓的立刻跟兔子一般跳了出去。

“阿如,你跑的挺快啊!”齐悦喊道。

这边常云成在门被打开,以及听到齐悦喊阿如后伸手捞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了。

他走出来时齐悦已经抓住阿如了。

“你太不仗义了,你这是见死不救啊…”她揪着阿如恨恨的低声说道。

阿如一脸歉意的赔不是一面又给她指了指门边示意小点声。

常云成站在那里,外袍穿在身上也不系带子松松垮垮飘飘荡荡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

“齐月娘。”他喊道,“过来。”

齐悦哼了声。

“你让我过去就过去啊,我不过去。”她说道。

常云成大笑,迈步走下来。

“喂,你别过来啊,你再惹急我,我死在这里也不会跟你回去的。”齐悦躲在阿如身后。

“世子爷,少夫人她¨她还病着¨您…您多担待¨”阿如赔笑慌张说道,挡在齐悦身前。

“齐月娘,过来,咱们商量一下,看看你的病怎么才能治好。”常云成笑道,大步走过来,伸手从阿如身后抓住齐悦拉出来,转身就走。

齐悦被他抓着胳膊踉跄跟上。

“再上些热饺子。”常云成说道。

阿如迟钝了下才忙忙的应声是。

“总之,以前的事有我错也有你的错¨”常云成说道。

齐悦瞪眼。

“以前的就不说了。”常云成抬手制止她开口,将一个饺子一口吃下,三下两下咽了,“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过河拆桥的事。”

齐悦顿了顿筷子,夹了饺子吃。

“我的酒呢?”她看着桌子上自己这边空空的酒杯。

阿如迟疑一刻。

“少夫人酒还是别吃了¨”她低声说道。

常云成仲手。

阿如不敢违抗将酒壶递给他。

常云成从桌子这边伸手给她斟酒。

“请。”他说道。

齐悦点点头。

“这态度像是求人的了。”她说道,端起酒杯浅浅的吃了口,举起筷子优雅的吃饺子,“不过呢一朝被蛇咬啊···”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常云成说道。

“哟,君子啊?”齐悦似笑非笑看他。

“上一次我并没有说不过河拆桥。”常云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自己添上,含笑说道。

貌似是没有···齐悦回忆了下,不过这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常云成嗤笑,“这世上应该的事多了。”

“那这世上说过的誓言也多得是。”齐悦也嗤笑了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用吗?没用···该忘的自然会忘,该变的依旧会变。

齐悦叹了口气,抬起头冲他举了举酒杯。

常云成伸手再给他斟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上。

“记住你说的话。”齐悦说道,举起酒杯,“其实我要的很简单,就是尊重。”

尊重,一个女人要尊重…

常云成笑了。

齐悦顿时拉下脸,放下酒杯。

常云成忙起身,探身伸手拿起酒杯递到她嘴边。

“好,我记住了。”他说道,一面将自己手里的酒杯与齐悦的碰了下,一饮而尽。

齐悦这才伸手接过他递到嘴边的酒杯抬头吃了。

“好了。”她放下酒杯,再吃了一个饺子,撂了筷子,“不早了,歇息吧。”

停了下又忙补充。

“你不许在这里睡,另找地方去。”她带着几分防备说道。

常云成站起来,看着这女人眼里明显的戒备,心里竟然忍不住有些不是滋味。

这还是头一次在女人脸上见到对自己这种神情的···¨

当察觉自己心里那丝不是滋味后,他又冷笑一声,这女人果然搞这些欲迎还拒的把戏也不知道哪个人教她的,还真有些管用···

“放心,等着我睡的女人多得是。”他说道。

“慢着。”齐悦看着他说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你说的话了?”

常云成皱眉,这女人有完没完,又神经什么···

“说话简单痛快点。”他忍着几分不耐烦说道。

“我是你媳妇,我在家里,你去睡别的女人?让人怎么看我?”齐悦说道,“这叫尊重吗?”

虽然这个男人要有多少女人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但关键是她到底是生活在这个家里,而且还是名义上妻子女人越多对这个妻子来说形势便越不妙-,那些姨娘同房小妾搞出麻烦的小说她还是看过的她可不想再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走之前安安静静的自在些好至于她走了后,这男人爱要多少女人就要多少,那她就不管了。

这什么跟什么…

常云成皱眉。

“只睡你?”他说道。

说完了才察觉,他们一直用睡来睡去的交流,怎么跟男人之间说话似的,这种事对于女人来说,不是难以启齿的?

阿如在一旁脸红的跟煮熟的虾,恨不得钻到地下。

“说话注意点。”齐悦皱眉说道,“尊重。”

“谁说话注意点啊。”常云成站起来,有些哭笑不得,“你一个女人家,说的什么话!”

“谁让你先说的。”齐悦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不过要紧的事还是得提前说好。

“不是只睡我啊,你想跟我那啥…没那么容易。”她忙说道,“你道歉了,我原谅你,只是针对赶出来的事,咱们之间,可算不上多么好,至少还没好到¨好到能那啥的地步。”

常云成看着她,第一次觉得无话可说。

“你放心吧,我一定等你求我的时候才¨才那啥¨”他说道。

“那太好了,你等着吧。”齐悦笑吟吟说道,卸下一副重担松了口气。

“走走。”常云成实在是不能再看她了,甩袖说道。

“走好啊。”齐悦在后笑着恭送。

常云成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几步回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干嘛?你要干嘛?”齐悦吓了一跳,实在是方才几乎失身的危机太吓人了。

“回家。”常云成吼道。

这话说的齐悦笑了。

“谁说我要回家啊。”她一手抓住桌子说道,“我觉得这里住的挺好的,再住几天再说吧。”

常云成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我刚才的话白说了?”他问道,面上隐隐青筋暴涨。

“哪能啊。”齐悦一副整容,“我这人不太爱说假话,更何况,我也说话算话,一事归一事,你道歉跟我回不回去是两回事嘛。”

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

常云成看着齐悦,忽的一句话不说伸手将她扛起来。

齐悦再没料到这个男人会如此做,头脚悬空不由尖叫。

“说几句好听话,还真惯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常云成冷笑说道,“走也好留也好,你以为你做得了主!”

伴着齐悦的尖叫怒骂,常云成稳稳的将她抗在肩头大步走出去。

七十九章面见

夜色沉沉中,一辆马车疾驰进了定西侯府,所过之处可以听到马车里传出的哭叫,所有的下人都已经提前被打了招呼,他们目不斜视,似乎眼前都没有过过这辆马车。

亲自去看过受伤的知府公子,定西侯和谢氏都有些腿发软。

“那么多大夫在那都没办法,那女人真能治?”谢氏低声对定西侯说道。

“什么叫那女人?”定西侯不爱听了,皱眉道。

谢氏察觉失言,用手帕子掩嘴转过头轻轻咳嗽一声。

“那大夫说了,阿好跟子乔是一般的病症,既然阿好好了,那自然没问题。”定西侯说道,带着几分欣慰“别忘了,当初月娘可是救过老夫人的。”

谢氏坐下来不说话了,眼中还是几分疑惑。

小乞丐救侯夫人一跃枝头的故事已经成了乡间人人皆知的故事,但对于谢氏以及家中的众人来说,她们可不仅仅这么认为。

但那日的事只有老侯夫人和齐月娘祖孙两人在场,到底发生何事,除她们外谁也不知道,谢氏也曾暗指使人去查问后来给老侯夫人诊治的大夫,结果,还没问出什么,那被指使去的人就在回来的路上溺水而亡了,吓得谢氏再不敢动心思,一直到如今她终于能在府里掌控自己的命运了,老的却已经不在了,就是问出来,也没什么必要了。

她这边沉思,定西侯却忍不住露出笑。

“那么多大夫都治不好,咱们月娘能治好,哈哈哈。”他忍不住笑道。

谢氏看了他一眼。

“侯爷,那边正急的要死要活呢”她冲屋外示意一下。

定西侯也知道自己这时候笑不合适,忙收住了。

“要是子乔有个好歹,淑敏是活不了了。

”谢氏叹口气说道。

知府公子名子乔,知府夫人闺名淑敏。

谢氏叹气,面上的忧伤满满,儿子对于母亲来说有多重要只有失去的人才明白…

“有月娘在,没事。”定西侯自信满满的说道。

谢氏嗤笑一声。

“等治好了这话再说也不迟。”她说道。

这边专门收拾出来的厢房里所有的大夫也都一脸忧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交谈,丫判卜从们进进出出的伺候汤水屋里黄公子的痛呼声一声接一声,嗓子都哑了。

“这定西侯府果真有这样的大夫?”

“却是前所未闻”

“剖腹疗伤之技失传已久,或许果真有异人得此秘技”

这时门外又进来两人,吸引了大夫们的注意。

胡三一路走来眼都没停过,虽然是黑夜里但那明晃晃的灯笼照耀下,这侯府的一草一木都让他看得惊讶新奇。

“胡三。”大师兄不得不一路提醒他注意言行。

胡三恋恋不舍的从屋子里悬挂的八角灯上收回视线,然后才看到满屋子的大夫,都是他往日只闻其名没资格得见的大夫们,顿时又是一脸惊喜。

“师兄,师兄,朱大夫在呢,哎,袁大夫也在呢,还有还有圣手钱大夫…”他忍不住拽着大师兄瞪大眼嘀咕道。

大师兄一把甩开他的袖子恭敬又不好意思的冲屋中的大夫们躬身施礼。

“你们来了。”刘大夫从屋子里走出来。

胡三和大师兄忙过去。

“师父,你要的药。”大师兄将手里的一个锦盒捧过来。

刘普成点点头,伸手接过。

“这是”有一个大夫询问道,看着刘普成手里的锦盒。

“这是我用来缓解黄公子疼痛的药,让他不至于力气过于消耗,好等这位大夫过来诊治。”刘普成说道。

并没有打开药盒而其他大夫也没这个要求,哪个大夫都有一两样自己的独门秘药秘技。

“师父,真的是在等我师父吗?”胡三问道,一脸激动。

这两个师父说的四周的其他大夫有些迷糊,纷纷看他。

“是。”刘普成说道只不过面色有些怪异。

胡三顿时激动的满脸红光,将胸膛挺了又挺,接受四周惊讶的注视。

“哎,对了,师父,我前一段过来想见见我师父,可是这里的人说没有这个人”他又想到什么,靠近刘普成低声说道“我去问元宝,这小子还是一般的嘴硬…”

刘普成看他一眼,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行三人进去了,很快从室内传出的痛呼声小了。

“刘大夫果然有效…”…

“怎么不早点用呢…”

知府大人和夫人的惊讶以及抱怨声传出来。

“此药非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的好,此时给公子用些,好撑到那位大夫赶来。”刘普成说道。

说这话退后几步,因为站立时间过久,脚步越发踉跄,大师兄忙扶着他。

“师父,你的腿还行吧?”大师兄低声问道。

“师父的腿?”胡三听到了忙不解的问道。

看着屋子里其他人都看过来,刘普成笑了笑。

“没事。”他说道。

知府大大得人心到底是在儿子身上便也不再理会了。

“怎么还不来呢。”他们夫妻焦急的想门外张望。

“这少夫人的,怎么不住在家里,快要冬天了,去庄子上做什么?”知府夫人抱怨道。

“别人的家事,你少说两句。”知府大人忙说道。

知府夫人也知道自己说的唐突了,来回踱步不再言语。

“哦,我师父是不是跟这什么少夫人出门了?”胡三竖着耳朵没放过屋子里这些大人物的每一句话,听见了立刻低声跟大师兄交流。

“我怎么知道。”大师兄白了他一眼低声答道。

“胡三。”刘普成喊道。

胡三忙恭敬的看向他。

“待会儿,见了你师父”刘普成迟疑一刻缓缓说道“莫要大呼小叫,失了体统,这里不是外边,是定西侯府。”

胡三嘿嘿笑着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听进去。

东方渐明,黑夜褪去。

齐悦趴在颠簸的马车上几乎散了架。

“都已经要回去了,跑慢点会死啊!”她气得再次捶着车板喊道。

阿如忙过来给她捶按。

“要不要我帮帮你?”常云成的声音从外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