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他一眼。

李桐见斗篷已经解下,他便自然的上前伸手。

男人微微一笑将斗篷递给他。

“怎么样?真…真好了?听说好了?”他问道,随意走过来床边。

床上李阁老睡着。

“这不是没醒吗?”男人问道。

“吃过药睡了。”李桐答道,一面请他坐,又让丫头捧茶。

“真醒了?”男人问道,有些好奇,看着李桐捧的茶,“这是什么茶?”

李桐也不知道,面色有些尴尬,看丫头。

“龙井。”丫头忙说道。

男人这才接过,并没有吃,只是拿在手里,看着李桐似笑非笑。

“你是李阁老的孙子?”他问道。

“是,我是四房的。”李桐忙答道,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他都机会踏入祖父的屋子,更别提知道祖父这里什么茶了,难怪人家会觉得奇怪,“今日才来祖父这里伺候。”

男人哦了声,转着茶杯又看李阁老。

“真的醒了。”李桐不用他问答道,又讲了李阁老什么时候醒的,吃了什么。

男人听得点头。

“太医们还行啊。”他含笑说道。

这男人笑起来也带几分不可亲近,李桐忙垂下头移开视线。

“其实,另外请了一个大夫…”他说道。

话没说完,床上李阁老被吵醒了。

“嗯..”他吐了口气,闭着眼,“什么时辰了..”

李桐还没答话,那男人先开口了。

“戌时三刻。”他说道。

然后李桐就经历了他这辈子最震惊的一刻,多少年后想起来还如同做梦一般。

尚未完全醒的李阁老如同弓一样从床上弹起来,然后直接滚到地上。

“陛下!”他喊道,看着眼前坐在凳子上笑眯眯的男人,惊骇的瞪大眼。

第三百一十九章有命(加更)

这一声喊让吓了一跳要去搀扶李怀庆的李桐和丫头也愣了。

什么?

他们呆呆的站着,甚至保持伸手躬身的姿态。

“果然好了。”皇帝笑道,啧啧两声,“李阁老,你这动作可真快。”

李阁老都快哭了。

“陛下,您怎么来了?您怎么出宫了?这么晚了?带了人?谁跟着?太后可知道?五成兵马司可知道?”他喘着气一叠声的问道。

皇帝只是笑,拍拍手站起来。

“真是的,你还是躺着可爱些。”他笑道,“朕走了。”

他的动作太快,李阁老都没反应过来。

皇帝走过呆呆站立的李桐身边。

“喏,这个给你。”他想到什么,将手里的茶杯塞给李桐。

“哎呀跪下!”李阁老喊道。

李桐这才咚的一声跪下,伏地浑身发抖,感觉脚步从自己面前而去。

接下来的混乱他就不知道了,他就这样跪着,脑子里乱哄哄的,反复只有一个念头。

皇帝.!

皇帝!

他见到皇帝了!

他还跟皇帝说话了!

他还给皇帝捧茶了!

皇帝!

我的天啊…

李桐很想躲到一个没人的地让自己冷静冷静,但是这不可能,因为这个家里大约只有他和皇帝说话了!

李阁老也躺着了,坐起来,李大老爷也站不住了,坐下来,包括清客谋士们都被请来了,一屋子人围着李桐。让他将皇帝与他说的话,甚至每一个眼神动作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李桐说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

“陛下问了你是谁?”李阁老问道。

李桐点点头。

“是孙儿鲁钝,不知道是什么茶,而且还这样答出来。”他低头说道。

李阁老看着他点点头。

“你这样答很好。”他说道。

李桐看着李阁老。

“陛下这个人太聪明了,所以呢,喜欢一些鲁钝的人。”李阁老说道,看着他笑了笑,“你应对的很好,世间最难是自然啊。”

李桐心中巨石落地。

“好了。你下去吧,也累坏了,快去休息休息。”李阁老说道,看李桐的神情和蔼。

李桐应声是,这才退下。

看着他消失在屋门口。众人还没收回视线。

“这小子倒是…”李大老爷忍不住嘀咕。

倒是有运气…

“所以说,人好不如命好。”李阁老说道,笑了笑,“不管是谁,这都是我们李家的好。”

这倒是,大家很是高兴,想到皇帝亲自来访。这真是无比的荣耀,只可惜这荣耀不能说。

“这荣耀说出去可就是招人妒了,咱们自己知道就好了。”李阁老说道,重重的吐了口气。只觉得这病又好了一半,“桐哥儿过了科举了没?”

这谁知道…

李大老爷有些尴尬。

“不管过没过吧,前些日子内阁里缺个司值的,你去安排安排。让他去吧。”李阁老说道。

李大老爷倒吸一口凉气,乖乖哩个咚。

虽然这是个伺候人跑腿的活。但可是能见到皇上啊!

但,这还真挺合适。

李大老爷应声是。

这小子,可真是太好命了吧?

这边李桐几乎是一溜小跑的回自己的家,李家尚未分家,四家都挤在这一个胡同里,只是几道墙隔开。

“哥哥,哥哥。”

刚进门,李桐就被女声唤住,然后看到妹妹欢天喜地的扑过来。

“哥哥谢谢你,谢谢你。”李桐妹妹拉着哥哥的胳膊哭道。

李桐被道谢以及哭弄得有些懵。

“怎么了?”他忙问道。

“父亲,父亲把我和那病痨鬼的婚事取消了。”李桐妹妹流泪哭道。

李桐大喜。

“哥哥,是你跟父亲说了是不是?”李桐妹妹擦泪说道,这话不用问,只有哥哥,除了哥哥谁还管她。

李桐亦是鼻头发酸,不知道说什么。

这一切,来的太快,太多了..

但他还是预料的不够了,很快,李大老爷就派人来和李桐父亲说了要李桐过几日去内阁司值的事。

李桐父亲都傻了。

屋子里李桐的母亲以及几个哥哥也都傻了。

方才李桐母亲还因为李桐父亲取消了那门亲事而抱怨呢。

“不就是请个大夫治好了老太爷吗?说是他有功,又能算什么大功,是人家大夫的事.就值得你这样护着了?”李桐嫡母很不高兴的说道。

但此时此刻她也瞪大眼说不出话来。

司值?内阁?

“为什么?”李桐父亲忍不住问道。

这句话也是替所有人问出了。

皇帝来的事,已经成了李府的最高机密,只有那几个人知道,别的人自然是没资格知道的。

来传话的清客含笑。

“老太爷看他在家闲着没事,想让他去帮个忙。”他只是淡淡说道,说完便告辞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帮个忙啊?”李桐的一个哥哥瞪眼喊道,“我也闲着呢。”

“因为,你没请个好大夫来…”李桐父亲到底是老子,一语中的。

吃过早饭,新的一天就开始了,范艺林伺候完自己一廊的鸟,就准备歪在长椅上听小丫头弹琴。

“少爷,天天这样,听不烦啊?”小厮在一旁坐着小机子苦皱着脸说道,一面指着那小丫头,“我说,入画,你能不能换个曲子弹啊,总是这一个,真的听得想吐啊。”

范艺林忙起身阻拦,但还是晚了。

小丫头哼了声。

“那你让别人弹吧。”她推开琴蹬蹬跑了。

“你看看你看看。少爷,这小蹄子什么态度!”小厮气的瞪眼说道。

范艺林给他脑袋上一巴掌。

“兔崽子,少夫人给的就剩这一个弹琴丫头了,这一下,你让少爷我还干什么!”他骂道。

“少爷。”小厮抱着头委屈说道,“这也太难听了..咱不能受这罪啊。”

范艺林叹口气倒会躺椅上。

“好歹是个动静啊,要不然我干躺着都没人气了..”他叹气说道。

正说着话,门外有小厮一溜烟跑进来。

“有客来访!”他喘气喊道。

范艺林躺着没动。

“少爷,少爷。”小厮喊道。“有客来访。”

范艺林干脆闭上眼。

“有客来访,一天到晚来的客多了,关我什么事。”他没好气的说道。

“少爷,是有客来访你。”小厮喘息答道。

“我?”范艺林猛地睁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哪个不长眼的来访我?”

小厮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不长眼的来访者在客厅里已经喝了三杯茶了,陪坐的范三爷都有些难堪。

“去,把那小兔崽子无论如何都想法子立刻弄过来。”他叫过一个小厮低声咬牙说道。

话音未落,屋门外传来范艺林故意大声的咳嗽。

“来了。”范三爷松口气,忙笑道。

然后大家都看向门外,见一个穿花衫,手拿折扇的明显打扮过的男子一摇三晃的迈进来。

范三爷伸手掩面不认看。

爹啊。你说这时候出门真是太明智了…

“谁找我啊?我可忙着..”范艺林说道。

话音未落,就见有人一头冲过来,冲他就躬身施礼。

“范公子,多谢多谢你。”李桐声音发颤的说道。

范艺林吓了一跳。这么大的礼..

“李公子,怎么怎么?”他问道,他话没说完就看到屋子里堆着的礼物。

范艺林就顾不得李公子了,眼睛放光的看着那些大盒子小盒子布匹。

“这这都是给我的?”他问道。

李桐再次躬身。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范兄一定不要嫌弃。”他说道。

范艺林已经很丢人的拆开上面一个,发现是一套文房四宝。

范艺林嘿嘿笑。

“这东西对我…啊。这这欧阳修的!”他笑猛地停了换成惊呼,“欧阳修的砚台!”

掩面的范三爷爷忍不住看过来。

“其实是李庭圭的砚..”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含笑说道。

范三爷猛地站起来了。

这比欧阳修还值钱好不好!

范艺林也瞪大眼了,他虽然草包,但为了附庸风雅,这些文房四宝典故都是还是知道的。

“小李子,你这可下了血本了,给哥哥撑场子,意思一下就行了,这可真是玩大了。”他瞪眼说道,“我下次可陪你玩不起..”

李桐被他逗笑了。

“范兄,这真是我诚心诚意送你的。”他再次施礼说道。

这边范三爷也看向坐着的男人。

“李大人,这太贵重了!”他对李桐的父亲施礼说道。

“范公子当的。”李桐父亲含笑说道,一面点了句,“这是家父的意思。”

李阁老!

范三爷愣住了,神情郑重。

“这,这是,小弟何德何能?”他忙问道。

“对啊对啊,李阁老怎么突然发现我这个金镶玉了?”范艺林也忙问道。

范三爷有一种不该叫着小子过来的悔恨。

“是范公子给犬子举荐大夫,才让家父转危为安啊,这等救命大恩,这些小小身外物只能略表意思了,还望范公子不要嫌弃。”李桐父亲也站起来了,郑重说道。

自始至终他都没忘礼盒这边看,只怕自己控制不住抱住那盒子文房四宝哭。

这好东西,这辈子他都弄不到了一件了…

竟然给了这草包..

暴殄天物啊..

真是人好不如命好啊…

不认命不行啊。。。

李桐父亲心里流泪。

造孽啊…

那一次名家访谈我吆喝大家去捧场,大家都去了,我掉线了。

这一次YY语音访谈我吆喝大家一定要捧场,大家都来了,我麦没声了。

一而再,不能再有三,三分人努力,七分天注定,所以我得认命,我没有参加与人交流的命,命定的事不可强求啊,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这是为昨天为明天写的存稿,今天坑爹的路上车程坑爹的漂流以及坑爹的酒店网络另有明早坑爹的5点叫早是一个字也不能写了,但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加更了,至于明日的更新死活也得弄出来,当然,前提是敦化的酒店不这么坑爹。

第三百二十章而别

听到李桐父亲这么说,范艺林吓了一跳。

“不嫌弃。”他忙大声说道,只怕人反悔,一面大笑,“原来如此啊,那没问题,我早说过,齐娘子是神医!”

“还有,家父说,范公子既然在吏部当差,那就要好好的当差,这天天不去,可不行,年轻人,还是要踏实,才能求上进嘛。”李桐的父亲又说道。

范三爷哆嗦一下。

这些大佬们说话,只要捡重要的听,比如这句话其实就一个意思,那就是,上进。

上进!

自己的这个草包弟弟也有能听到这个词的一天?

他不由看过去,范艺林依旧在那里忙着翻看礼物,如果不是多少顾忌着大家公子的风度,就要当场拆盒子了。

就这草包?上进?

为什么?

为什么啊?!

消息传开,所有人都在狂喊,但有一个人却无比清醒。

“为什么?”范艺林揽着李桐的肩头,喝的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大舌头说道,“因为齐娘子!”

他伸手拍着李桐的后背。

隔日后的一天,范艺林和李桐这对曾经的失意人如今的得意人在外单独包了酒楼好好的喝了一天。

两个人包酒楼太奢侈?奢侈是什么意思,如今他们哪里还像以前那样扳着手指算计零花钱,要什么就拿什么,结帐都不知道谁给结的,争着抢着奉承的人多了去了。

幸福来得太快太猛,承受不住啊。

为什么?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范艺林可是知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信齐娘子,保平安升官发财!”范艺林大声说道。

同样喝的红着脸的李桐重重的点头。

“没错,没错。”他激动的说道,想到这两天自己的经历,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以至于到现在他夜里猛地惊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所以我们要谢她,重重的谢她!”范艺林大声说道。

李桐再次点头。

“去,去一定要谢谢,家里人道过谢了,这次是我们自己道谢。”他说道。

但当他们准备好重重的礼物过来时,却发现要谢的那个人不见了

“走了?”范艺林大惊,“什么时候走的?去哪里了?”

陈氏的门房没心情理会他们。

“不知道!”他猛地关上门。

“这什么态度?”范艺林十分生气,“喂,齐娘子是不是就这样被你们气走的?”

不理会外边的吵闹门房一脸担忧的看向正屋。

陈氏手拿着那封信,面色发白。

“夫人,夫人。”采青哭道,“你千万别动气,我这就去追¨”

但这话还是晚了,陈氏猛地身子前倾,伸手扶住心口,张口吐出一

采青尖叫。

陈氏手里的纸悠悠的飘落落在地上,血迹散步其上,可见其中一行字。

姨母我有事先行,勿念,不日后再来看你···¨

齐悦走的太突然,是在陈氏回德庆公府那边再次找兄长的时候,因为她经常出门,且背着箱子包,下人们也没在意,没想到等到陈氏回来了,又等到天黑也不见人回来,这才慌了去找然后从屋子里发现留的信。

陈氏悠悠缓过神,撑着坐起来。

“去追,去追!”她喊道。

采青忙应声,赶着下人们去。

“就是绑也要给我绑回来!”陈氏喊道,她的手紧紧抓着被子,曾经莹玉白皙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隐隐显出灰黑斑点随着青筋暴起而格外的明显。

采青看着这斑点,忍不住伸手掩住嘴,泪流满面。

那边下人已经应声出去了。

采青跪倒在地。

“夫人,你别急也别气,齐娘子她不知道···”她哭道,“她要是知道了,不会如此的。”

陈氏气短凶猛头晕目眩,靠在引枕上久久没说话,只是眼泪沿着脸颊而下。

“我不想告诉她,是怕她害怕惊恐伤心,而失了自然,那样,事情只会弄巧成拙,只是没想到,不告诉她,她就不会往这里上心,由着自己肆意而为···”她喃喃说道,“我也愿意看她慢慢来,看她轻松自在,但是,我没时间了,我等不得了…”

采青拉着她的手哭。

“是,是,夫人,追齐娘子回来,我们告诉她,告诉她,她性子坚强人又聪慧,一定能撑住的,夫人你再好好的教她,她一定能不负夫人苦心的。”她哭道。

陈氏闭眼流泪。

“先追回来再说吧。”她说道,浑身无力。

但令人意外的是,下人足足追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齐悦。

“这一天的时间她能走多快?”采青大急,“再去追再去追!多分几条路!许是去哪里游玩了。”

下人们忙又去了。

他们是分了好几条路,又遍寻四周名胜,从理论上来说,只要齐悦不是用的千里良驹,那就一定能找到,但事实上,他们就是找不到。

这并非是下人们无能,而是他们找的方向不对,陈氏一心的以为齐悦回家去了,家在哪里?自然是永庆府,所以下人们再追再找,方向也只向永庆府这边,而实际上,齐悦是恰恰相反往北边去了,这边找的越急追的越远,那么距离她的行迹就越

陈氏现在已经不是生气了而是害怕,竟然找不到人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一个弱女子带着那么四五个人能去哪里?

常云成张开手由小兵穿戴披挂。

“大人,甲胄都送来了,你要不要去见一见兵部的来人?”门外有人走进来说道。

常云成摇头。

“这是张家口的甲胄器械交接,我们就不去了。”他说道。

那人应声出去了,不多时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

“大人,你的信。”他说道,双手递过来。

我的信?

常云成微微皱眉。

“是兵部的老爷们捎过来的,本是要到漠北给您的没想到你在这里正好省了脚程。”兵卫说道。

兵部?

常云成皱眉,已经猜到个大概,伸手接过。

封面上只写着自己的名字,也没有落款。

但这把戏可玩不了他。

“就这狗爬的字体也算是让人过目不忘了。”常云成笑道,将信在手里转,“嗯,看来这次兴致不错,比前几次厚了很多,想来骂的很过瘾吧?”

旁边的兵卫凑过头来看了眼。

“又是范公子的?”他问道。

常云成嗯了声,将信在手里转啊转任兵卫系上护甲。

“这人可真是¨”兵卫也忍不住摇头。

“只是可笑,但却不让人生厌。”常云成说道。

兵卫惊异了一下。

这都不让人生厌?这范公子已经接连两次写信污言秽语的骂世子爷,有一次还在信里里塞了一个条干蛤蟆腿,简直太让人恶心了。

常云成笑了笑。

“他是为了她嘛。”他说道,说道后边这个她,嘴角一丝笑意。

只要天下人人都敬她爱她护她,那么就算他背负骂名又如何?

只要她好,就好。

兵卫整理完最后一件护具站开了。

“世子爷,好了。”他提醒道。

常云成收回遐思,看着手里的信虽然他知道范艺林是为了她出气,但也没必要要被这小子恶心,他抬手一弹。

小兵准确的接住。

常云成抬脚迈出去。

临时的监军任务已经完成了,今日他就该起程回漠北了。

门外几个身穿武官官袍的男人们大步而来,看到他远远的就大笑。

常云成亦是大笑的张手过去。

双方走近互相拍打肩头。

“世子爷,这就要走了啊?”胡须大汉大声说道。

看着面前这个一向只被自己归为小白脸行列的男人竟有些舍不得。

“怎么?”常云成略一沉脸道,“大人是还不服气?”

胡须大汉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蒲扇般的大手再次重重的拍常云成的肩头。

旁边几个明显兵部文官官职的人都有些不忍看。

这一巴掌下去,换做自己是要被抽的跪在地上吧?

这个张家口的胡蛮子!

常云成却是纹丝不动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服了服了。”胡须大汉大声喊道,“哥哥我是服了你了!以后世子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哥哥我有半句推辞就不姓胡!”

常云成笑了,就手揽住他的肩头。

“那就不客气,你先把你这里的好酒给我偷偷的装一车送漠北去,我们那边的兔崽子们都馋红了眼了。”他低声说道。

胡须大汉再次爆发大笑。

这边的人看着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又是满脸的惊奇。

这胡蛮子什么时候这么爱笑过,真不敢相信就是这家伙胆大包天的将监军吴太监打个半死扔出城,这等不讲理的偏又战功赫赫的人物最是让人难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