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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刻意加重了‘其他人’三个字,希望屋里的人能有所准备。

  身后的大肚子男人们闻言直笑:“到底是新婚,连进个门都这般客气。”

  “人家这是体贴,哪像我家那死鬼,只会直接踹门。”

  听着他们捂唇轻笑,萧夕禾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好在房门及时开了,她一抬头便对上一双狭长的眼眸。

  “岛主。”众人纷纷行礼。

  ……虽然戴了面具,可眼角和嘴唇还露在外头,这些人难道都瞎了吗?竟然连扶空和谢摘星都区分不出来。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迈进房门的瞬间膝盖一软,谢摘星及时将人扶住。

  “哟……”

  “夫人好着急啊。”

  “再忍耐会儿,待我们祈完福也不迟。”

  男人们又是一阵调笑,萧夕禾面具下的脸顿时红得厉害。

  虽然自家也有一个孕夫,可大约是谢摘星太强了,她偶尔会忘了他还怀着孕的事实,因此导致她实在不适应被一群孕夫围着,尤其是一群翘着兰花指捂嘴笑的孕夫。

  好在众人只是笑了几句便进屋了,萧夕禾着实松了口气,刚要问怎么祈福,就看到其中一个月份最大的孕夫,直接爬上了铺了柔软被褥的床。

  萧夕禾:“?”

  谢摘星:“?”

  正当两人茫然时,他竟然开始打滚……他竟然开始打滚了!虽然只是左右滚,但揣着这么大一肚子,就不怕把孩子给挤出来吗?!

  萧夕禾吓得酒都醒了大半,连忙问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孕夫:“这就是你们祈福的方式?”

  “是呀,像这样来回滚几圈,我们身上的孕味就染在床褥上了,你们以后睡在这张床上,也会沾染我们的喜气、很快怀上的。”孕夫笑道。

  萧夕禾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是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什么依据?”孕夫天真歪头。

  萧夕禾:“……没事,你们悠着点就行,别伤到孩子。”

  “不会的,我们经验可丰富了。”孕夫信誓旦旦。

  萧夕禾见状,默默退回谢摘星身边,看着一个个大肚子孕夫排队打滚,又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神奇,要是在现实世界,顶多看到一群啤酒肚油腻男耍酒疯,哪会有机会看到孕夫打滚。

  “你可不能学他们。”她感慨之际,还不忘叮嘱身边人。

  谢摘星面无表情:“我看起来像疯了?”

  “……不像。”萧夕禾莫名放心了。

  谢摘星扬了扬唇角,悄悄勾住了她的小指。

  萧夕禾心头一动,下意识抬头看他,却只看到他面色平静地盯着打滚孕夫。她无声地笑了笑,主动牵住他的手,谢摘星当即反客为主与她十指相扣。

  气氛好像一瞬间升温,眼前的闹剧再与他们无关,只能清晰地感知到彼此的存在。一整日的嘈杂瞬间消散,萧夕禾仿佛一叶飘了许久的扁舟,在这一刻找到了自己的岸。

  安宁,安定,却又透着一丝生疏的别扭。

  闹别扭的事,星河果的事,两个人都还未有机会沟通,此刻虽然牵着手,可太多话还没说,难免会觉得隔了一层。

  “昨天是我不……”

  谢摘星缓缓开口,一句话还未说完,床上正在滚动的孕夫突然脸色一变,蓦地攥紧了身下床褥。

  “该不会是……”萧夕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哎哟怎么这个时候破水了,快来人呐!周家的要生了!”

  萧夕禾:“……”

  谢摘星:“……”

  几个孕夫都是经验丰富的人,一瞬的慌乱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于是叫人的叫人、安抚孕夫的安抚孕夫,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相比他们,萧夕禾直接傻了。

  虽然一直知道蓬莱岛上是男人生孩子,可真当亲眼看到孕夫生产的这一刻,她还是本能地受到了冲击,尤其是看到男人身下有羊水渗出时,她眼睛都快直了。

  男人……也有羊水?

  萧夕禾正茫然时,一群人突然冲了进来,她跟谢摘星都被挤了出去。

  房门关上,屋里响起痛苦的尖叫,萧夕禾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冲上去敲门:“你宫口没开完之前,千万别用力啊!”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不太对,于是迟疑地回头:“魔尊,男人有宫口吗?”

  “什么宫口?”谢摘星面露不解。

  萧夕禾嘴角抽了抽:“算了,他们肯定更有经验。”她没有给男人接生过,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还是别乱支招的好。

  她叹了声气,心里莫名焦虑,尤其是听到里面的惨叫时,眉头皱得愈发紧了。正当她快忍不住冲进去时,谢摘星突然牵住她的手。

  萧夕禾蓦地清醒:“你怕不怕?我带你回去吧。”他怀着孩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阵仗,万一被吓出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谢摘星静静看着她的眼睛:“萧夕禾,里面那个不是我。”

  萧夕禾一愣,正要说什么,屋里突然冲出来一人:“不好了,周家的昏迷了,快叫人去熬大补汤!”

  萧夕禾皱眉:“大补汤至少要熬一刻钟,现在产妇……产夫昏迷,随时都可能有危险,现熬补汤怎么来得及?”

  “那怎么办?他突然要生,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那人都快急哭了,“要不然先随便找点灵药给他灌下去?”

  萧夕禾深吸一口气:“我是医修,能让我进去瞧瞧吗?”

  那人一愣:“您是医修?”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不会还要顾及男女大防吧?”萧夕禾皱眉。

  “当、当然不会了,快请进!”那人连忙开门。

  萧夕禾随他进屋,还不忘叮嘱身后的人:“你若累了,就回去休息,我处理完就回去。”

  谢摘星微微颔首。

  萧夕禾这才松一口气,径直冲进屋里。

  谢摘星静站许久,累了便在廊下的台阶上坐定,靠着柱子看星星,并没有像承诺的那样回去歇着。

  许久,他眼皮渐沉,于是在嘈杂的响动中沉沉睡去。

  萧夕禾从屋里出来时,已经过了夜半,院子里静悄悄的,谢摘星靠着柱子安稳沉眠。

  她放轻脚步走到他面前,刚要去摘他脸上的面具,他便倏然睁开眼睛,仿佛从未睡过:“结束了?”

  “嗯,怎么没回去睡?”萧夕禾将不长的袖子往下拉了拉,掩盖住胳膊上的伤口。

  “不困,”谢摘星垂下眼眸,“放血了?”

  “……情况紧急,不得已为之,”萧夕禾怕他生气,连忙补充一句,“他们以为我是不小心划破的,不知道我是刻意为之。”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谢摘星抿了抿唇:“我没怪你。”

  “哦……”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片刻之后,萧夕禾小声道:“等你生的时候,我来负责接生吧。”她现在也是有经验的人了。

  谢摘星:“……萧夕禾。”

  “嗯?”

  “我不是蓬莱人,不会像他们一样躺在床上生孩子。”

  萧夕禾:“……那要怎么生?”

  “直接取出来。”谢摘星道。

  萧夕禾:“???”

第67章

  萧夕禾追问半天,总算弄清楚了,谢摘星所说的‘取出来’,是类似于隔空取物的方式,也是修仙界男人产子最常用的法子。

  相比蓬莱男子的传统生产方式,优点是更安全方便,痛苦时间也大大缩减,缺点则是这样生出的孩子,在刚开始几天相对体弱,但在修仙界也不算什么大问题,灵草灵药几日就养回来了。

  “那……那还是由我师父为你接生吧,他在这方面的经验估计更丰富。”萧夕禾斟酌道。

  谢摘星摘下面具:“你呢?”

  “自然是陪着你。”萧夕禾想也不想道。

  话音未落,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片刻之后,谢摘星伸出手:“走吧。”

  “……好。”萧夕禾牵住他的手指。

  夜已深,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萧夕禾不再担心被人发现谢摘星穿着扶空的婚服,两个人手牵着手往住处走,月光将相连的影子拉得极长。

  回到客居,谢摘星刚想说什么,萧夕禾便去洗漱了,他轻抿薄唇,只能咽下要说的话。萧夕禾没有发现他的欲言又止,清理一番后便去床上躺着了,待他在床边坐下时,还不忘往里头挪了挪,给他空出一大片位置。

  谢摘星看看贴在墙边的她,再看看床上大片空位,眼神暗了下来。

  “魔尊?”萧夕禾见他迟迟不动,不由催促一声。

  谢摘星看她一眼,抬手熄了灯烛。

  房间里瞬间一片黑暗,接着便是谢摘星上床的窸窸窣窣声,萧夕禾轻呼一口气,疲惫地闭上眼睛。这一天兵荒马乱的,从早上就一直没闲着,这会儿总算放松,她连骨头缝都透着懒意,只想好好睡一觉。

  四周静悄悄,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即将陷入黑沉的梦境时,谢摘星突然开口:“你打算生气到什么时候?”

  “……嗯?”萧夕禾迷茫应了一声。

  “昨日乱发脾气是我不对,我也捡回了星河果道歉,你还要继续生气?”谢摘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说不出的冷硬与不悦。

  萧夕禾逐渐清醒,静了片刻后开口:“我没有生气。”

  “撒谎。”

  “真的没有,”萧夕禾无奈,“好吧,昨日是有一点,但早上看到那么多星河果,便只剩愧疚了……明知道你怀着孕情绪不稳,我还与你计较,是我的不是,我该向你道歉才对。”

  她句句肺腑,谢摘星却听得沉默了。

  “对不起啊魔尊,我以后会克制脾气的。”她小声承诺。

  “谁让你克制了?”谢摘星反问。

  萧夕禾一愣。

  “你想生气便生气,不高兴了就要说,何必克制些有的没的,”谢摘星说罢静了许久,又憋出一句,“若我今日没有身孕,你还会如此小心谨慎?”

  萧夕禾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该如何就如何,你是嫁给我,不是卖给我。”谢摘星道。

  萧夕禾:“……好。”

  房间里再次静了下来,萧夕禾彻底没了睡意,只能静静躺在床上数呼吸。

  许久,谢摘星别扭开口:“昨日……我是醋了。”

  不该醋的,可看到她看扶空的眼神,即便知道是原身留下的本能作怪,却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萧夕禾笑笑,“所以是我不好,我以后会给足你安全感的。”

  “不必什么都怨自己,”谢摘星扯了一下唇角,静了片刻后问,“我们这便是和好了?”

  “嗯,和好了。”萧夕禾笑着答应。

  谢摘星眉宇总算舒展,刚要伸手抱她,便听到她疲惫道:“睡吧,太晚了。”

  谢摘星的指头动了动,静了许久后:“嗯。”

  萧夕禾扬了扬唇角,懒洋洋地伸懒腰,却不小心打到了他:“抱歉,我不是……”

  话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

  她留了那么大一片空位,为什么还能打到他?

  萧夕禾试探地伸手去摸,却被他攥住手腕扯进怀里。

  “赶紧睡。”他不耐烦道。

  萧夕禾眨了眨眼,没忍住乐了。

  听着她难以自抑的笑声,谢摘星耳朵泛红,声音却冷了下来:“笑什么?”

  “没、没事……魔尊,你真的太别扭了。”萧夕禾感慨。以前在背阴谷时,似乎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看来她日后要更敏锐些才行,免得魔尊大人太费心思。

  谢摘星轻嗤一声,却将她抱得更紧。

  萧夕禾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将手搭在他隆起的肚子上,很快便睡着了。谢摘星抱着软乎乎的人,也总算有了睡意。

  夜还漫长,海风拂过椰林,发出摇曳窸窣的响声,蓬莱岛伴随着海浪声入睡,天地万物一片祥和。

  而无人的海滩,合欢宗宗主面露恐惧,不住向眼前人求饶。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我日后绝不敢再……”

  话没说完,一道剑光闪过,鲜血喷涌而出。合欢宗宗主目眦欲裂,却还是不甘心地倒下,连死都无法瞑目。

  汪烈上前探了探鼻息,不由啧了一声:“原以为你是个怂蛋,没想到还有如此血性的一面。”

  扶空抬手拭去脸上的血,继而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此乃生子泉精华凝结,三百年方有一颗,服下可保你身躯百年不溃,你收下,且当谢礼。”

  汪烈面露不屑:“我辛苦替你跑一趟,你这点东西便想打发我?”

  “你难道不需要?”扶空看向他已经溃烂见骨的脸颊。

  汪烈眯了眯眼睛,当着他的面扣住合欢宗宗主面门,随着指尖一阵白光闪过,尸体迅速干瘪消散,短短一瞬便只剩下混着血水的皱巴巴衣衫,而他脸上见骨的地方,则长出新的血肉,肤色与周边皮肤格格不入。

  “若只是修复躯体,我多炼化几个修者就是,何必费这么大功夫找你?”汪烈勾唇。

  扶空拿着珠子的手指紧了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能用灵力。”

  “你蓬莱的护岛大阵,乃是本尊亲自创建,阵法约束其他人就罢了,难不成还能约束本尊?”汪烈笑了,眼底隐隐透出癫狂,“不认识本尊又如何,还不是要将本尊随意做出的阵法当宝贝?”

  听到蓬莱的护岛大阵竟然是他所创,扶空喉结动了动,沉默许久后开口:“既然你有灵力,为何还要跟我合作,谢摘星跟萧夕禾在蓬莱与普通人无异,你想抓他们不是轻而易举?”

  “的确轻而易举,可没有你帮忙,抓了他们也无用。”汪烈随意道。

  扶空顿了一下:“为什么?”

  “我先前受了伤,躯体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强行压制大半神魂,才勉强延缓溃烂速度,若想换躯体,就得释放所有神魂,可这样一来,不等换躯成功,这具身体就会因承载不住我的神魂,先一步溃烂成灰,而我的神魂也会因此受损,修为至少衰退三成。”汪烈提起此事,眼神愈发晦暗。

  他骄矜一世,修为衰退于他而言与死无异,他可以暂时废物,但不能一辈子废物。

  扶空闻言沉思许久,总算明白他一直阴魂不散,是因为看上了谢摘星的身体,想要鸠占鹊巢,但……

  “你应该知道,谢摘星有孕在身吧?”扶空问。

  汪烈面露厌恶:“男人生孩子,恶心。”

  “蓬莱都是男子怀孕。”扶空面无表情,并表示受到了冒犯。

  汪烈扫了他一眼:“所以你们最恶心。”

  扶空深吸一口气,冷淡地看向他:“他如今月份已大,你若此时抢了他的身体,也会变成你口中恶心的人,你甚至得亲自把孩子生下来。”

  “那就生下来掐死,”汪烈更厌恶了,“若非在钟晨那边碰了壁,我才不要他的身体。”

  扶空不知钟晨是谁,但听他的意思,应该也是他想鸠占鹊巢的人,他不关心这个,只关心一件事——

  “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他还是问了。

  汪烈也不介意告诉他:“我换躯时,需要你用生子泉水引路。”

  换躯只有在对方活着时进行,才能保存好每一寸血脉,可这样一来,双方灵力免不了要一番争斗。谢摘星的躯体经脉早就习惯了自身灵力,他作为入侵者少不得要被躯体排斥,换躯成功的概率只有两到三成,但如果有生子泉水替自己引路就不同了。

  生子泉寓意新生,泉水有洗旧纳新的效果,谢摘星的经脉一旦被冲洗,力量就会大大削弱,他换躯成功的概率会高达八成以上。

  扶空看着他势在必得的表情,总算明白他为何执意要与自己合作了——

  这世上,只有蓬莱岛主才有资格化用生子泉的力量。

  海风烈烈,扶空沉思片刻,终于再次开口:“即便有泉水引路,你还是要释放全部神魂,你如今的躯体照样难以承受,你最初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有萧夕禾在,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汪烈勾唇。

  扶空听到萧夕禾的名字,眉头蹙了起来:“为什么?”

  “你不知道?”汪烈笑了,“如今占用萧夕禾躯体的,可是鹿蜀的后代。”

  扶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将她炼化,融进我如今这副躯体,自然能延缓溃烂时间,”汪烈盯着他的眼睛,“但你放心,我只要神魂,躯体还是你的。”

  扶空盯着他看了许久,颔首:“多谢解惑,告辞。”

  汪烈:“?”

  海风有一瞬喧嚣,当扶空转身的那一刻,汪烈心态崩了,一闪身出现在他面前,阴着脸抓住他的前襟:“你敢耍本尊?”

  “我从未答应要与你合作,只是好奇问两句,”扶空一脸平静,“也是你自己要说的,我并未逼你。”

  “信不信本尊杀了你!”汪烈气得脸都扭曲了。

  扶空沉默一瞬:“你不会。”

  他若在选好继承人之前死了,生子泉至少失效二十年。

  二十年,这人骨头都糟烂了。

  汪烈自然也知道投鼠忌器,因此攥着他衣领的手愈发用力,却始终没下一步动作。

  扶空拂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往前走,汪烈深吸一口气:“我不杀你,但能杀了你所有族人。”

  “你随便。”扶空垂着眼眸,油盐不进。

  汪烈猛地回头:“我还能杀了萧夕禾的转世!”

  扶空瞬间停住脚步。

  汪烈笑了,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我这次去合欢宗,收获可不止一条人命。”

  扶空回头,只见他正在把玩断成两截的玉碟。

  “仙门拜师要留一缕气息在玉碟内,气息百年不消,可追生人,可寻转世,”汪烈勾唇,“你应当听说过吧?”

  扶空眼神顿时暗了下来。

  许久,他道:“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考虑一下。”

  “我若不给呢?”汪烈反问。

  “你又不急于一时,如何等不得?”扶空面无表情,“更何况蓬莱之上,只有你一人可以用灵力,谢摘星和萧夕禾如同瓮中之鳖,你还会怕他们跑了?”

  汪烈笑了,眼底满是势在必得:“那便给你几日机会,但愿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

  他眼神一冷,“我便将萧夕禾的转世挫骨扬灰。”

  扶空定定看着他,眸色如大海静谧深沉。

  海风呼啸,浪一阵大过一阵,沙滩上的血迹与皱衣很快被卷进海中,再无半点痕迹。

  月影下移,日出东方,转眼又是清晨。

  萧夕禾迷迷糊糊中摸到坚实的胸膛,凉凉的,柔软与坚硬并存。手感太好,她没忍住多摸了几把。

  “往下摸。”

  萧夕禾闻言哼唧一声,识趣地一路往下,直到被隆起的小腹挡住去路,才猛地清醒过来:“……你能不能别总诱导我犯错?”

  诱导失败,谢摘星遗憾一瞬,朝她伸出手:“既然醒了,便起床吧。”

  萧夕禾一脸莫名地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没去药浴?”

  “先同你一起去姻缘石前解除身契,再药浴。”谢摘星说完,见她还坐在床上,挽起袖子便要亲自为她更衣。

  萧夕禾吓一跳,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又是拿衣裳又是挽头发的,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谢摘星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思索一瞬后开口:“你先洗漱整理,我去找扶空。”

  “行。”萧夕禾匆忙点头。

  谢摘星又看她一眼,出去了。

  萧夕禾假装忙碌,直到他离开寝房才松一口气,刚要放慢速度,外头便传来林樊的声音:“少夫人,少主叫我提醒你尽快收拾,不准偷懒!”

  萧夕禾:“……”这是提前预判了啊。

  因为外头有个监视的,她只能快速收拾好出门,结果刚走到门口,便看到谢摘星黑着脸回来了。

  “扶空没空?”萧夕禾猜测。

  谢摘星周身气压极低:“执事堂的人说他一早出门了,要天黑才回。”

  “那就天黑再去呗,我先陪你去药浴。”萧夕禾笑道。

  谢摘星眼神微冷:“来了这么多天,他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今日出门,难不成是想反悔?”

  “应该只是巧合吧,他若想反悔,昨日也不会让你代替他成亲了。”林樊安慰一句。

  萧夕禾附和:“没错,应该不至于反悔,我们先去药浴,晚上再去解除也不迟,又不差这一日。”

  谢摘星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萧夕禾立刻挽上他的胳膊:“走啦走啦,我们去祸祸他的生子泉。”

  “对,我们今天多泡点草药,给他腌入味!”林樊也跟着配合。

  两人一唱一和,把谢摘星当小孩一样哄着,总算把人哄去了生子泉。

  因为惦记着解除身契的事,谢摘星只觉这一日过得极为漫长,好在时间总有尽头,随着一天的药浴结束,太阳也落山了。

  从生子泉回来,他直接去了执事堂等着,萧夕禾和林樊劝不住,也只好一起陪他等,可惜三人一直等到半夜,都没见到扶空。

  “……少主,不行就明天再来吧。”林樊打着哈欠问。

  谢摘星面无表情:“不行。”

  “回去吧,好困。”萧夕禾趴在他肩头哼唧。

  谢摘星看她一眼,语气缓和了些:“你回去,我在这儿等着。”

  “不行,没有你我睡不着。”萧夕禾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眼睛。

  谢摘星一向招架不住她撒娇,这次也不例外,沉默片刻后到底还是妥协了。萧夕禾见他不说话,当即向林樊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把人带走了。

  翌日一早,谢摘星又去了,可惜还是扑了个空,萧夕禾赶紧安慰:“许是临时出了什么事,否则不会突然离开。”

  “他就是反悔了,”谢摘星面色阴沉,“明知你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却像个可怜虫一样不舍得放手,以为这么躲着,便不必解除身契。”

  “不至于,他很清楚我是我,原身是原身,”萧夕禾无奈,“你先别着急,反正我们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不如慢慢等,他总会回来的。”

  谢摘星沉着脸不肯动。

  萧夕禾只好一边好声好语地劝,一边强行把人推走:“快去吧,林樊还在外面等着呢,我做了早饭再去找你们。”

  谢摘星不情愿地离开,萧夕禾猛地松一口气,却没有立刻回去做饭,而折身往执事堂后院走,只是还没等进去,便被人拦住了。

  “夫人抱歉,岛主吩咐了,他离开这段时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去。”那人歉意道。

  萧夕禾扬眉:“岛主夫人也不行?”

  那人干笑一声,答案不言而喻。

  萧夕禾扯了扯唇角,再次看向幽静的后院:“那你告诉他,魔尊发起火来可是很凶的,叫他有什么事好就出来说清楚,别躲了。”

  “……岛主出远门了啊。”那人发愁,“我怎么告诉他?”

  萧夕禾扫了他一眼:“随你。”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结果下一瞬余光便扫到一道黑影。她皱起眉头看去,却只看到空空荡荡一片。

  又看错了?她抿了抿唇,离开了。

  当天晚上,谢摘星没有来,而是翌日一早才出现在执事堂。

  扶空依然不在。

  萧夕禾心都悬了起来,正思考该怎么安慰他时,他却十分淡定:“走吧。”

  “去、去哪?”萧夕禾紧张地问。

  谢摘星看她一眼,似乎奇怪她为何这么问:“自然是去泡药浴。”

  萧夕禾:“……”这么乖吗?

  事实证明,谢摘星就是这么乖,而且不止这一天乖,接下来几日都这么乖,以至于萧夕禾都觉得他生病了。

  “给我摸摸。”萧夕禾又一次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谢摘星将她的手扯下来:“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