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wer dance:“声声太激动, 差点儿把我肩膀敲脱臼了。”

深声:“你们俩也很激动好不好?”

路造:“废话!这回他总算圆满了。”

flower dance:“七七。他手机没开, 转达祝福。”

花之露娜lulu:“OK、”

深声:“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要等闭幕吗?”

花之露娜lulu:“不用。明晚就回啦。赶回家过年~”

深声:“回来去吃麻辣烫。”

花之露娜lulu:“(开心)”

苏起跟李枫然私聊了下,问冯老师那边有没有缓和。李枫然说, 他妈妈最近和他爸爸矛盾很大,他的事是个导.火索。

冯老师认为李医生长期以来对李枫然的教育不够称职,对这个家不够关心,这次也没有跟她站在统一战线去教育李枫然。

苏起说:“你还好吧。”

“还好。”李枫然说,他在家只要一开始弹琴,冯秀英就不会多说了,还算清净。

今年年底,他要在维也纳开演奏会,是他在国际舞台上的首场个人演奏。不过李枫然说,他没什么压力。

苏起笑了,打字:“风风果然长大了,棒棒的。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北京开独奏会你会紧张呢。蒙眼睛弹琴那次。别说不紧张啊,我知道的。”

他回了一个笑容:“被你看出来了。”

苏起:“哇,居然过去两年多了。”

李枫然:“现在都成老油条了。”

苏起:“什么老油条?那是大师!”

李枫然:“(龇牙笑)”

九点多,下了QQ,隔壁的记者姐姐还没回。

苏起洗完澡躺在床上睡不着,滚来滚去,很想水砸。

外头传来敲门声,许是记者姐姐没带门卡,拉开门,梁水微低着头站在门口,冲她一笑。

苏起眼睛一亮:“都忙完了?”

“嗯。”他溜进来,轻轻关上门,眼睛扫一圈室内,低问,“那姐姐不在?”

“不在啊,怎么——”话音未落,他捧住她的脸,吻住她的唇。

他的吻炙热,深入,带着压抑许久的热情,很用力。吻得她呼吸急促,心跳失控。她被他熟悉的气息包围住,一会儿便头昏脑涨了,低哼:“唔,水砸~”

一听她的声儿,他心都酥了,松开她,气息凌乱,拇指抚摸着她粉扑扑热乎乎的脸颊,说:“去我那儿住吧。今晚。”

他的眼睛清沉黑亮,盯着她,涌动的**再明显不过。苏起浑身肌肤上起了一阵战栗,打了个颤,小声:“你室友……”

“他这两天都不在。”

苏起脸颊发烫,眼睛晶亮,偷笑着点头。梁水笑容放大,牵住她的手拉开了门。

两人手拉手迅速下了楼梯,走进深夜的寒风里。

他搂着她的腰,她抱住他的身体,闷笑个不停,快步穿过园区璀璨的灯光。

夜色撩人,寒意来袭,两个年轻人紧搂在一起,两颗心在胸腔里激越而热烈地跳动着。

走过两条街,到了他宿舍楼,他拉着她飞快上楼,开门,锁门,进房间,再锁门。

灯没开,窗外的路灯光洒进来,昏暗朦胧。苏起一回头,他的吻便密密麻麻落了下来。羽绒服摩擦碰撞在一起,落到地上。

鞋子,牛仔裤……

窸窸窣窣的响动,像冬夜里耳语的秘密。

“七崽~”他嗓音暗哑,在她耳边呢喃。

她的心酥麻一片。

他总爱在这时候唤她七崽,语气缠绵,极尽宠溺,仿佛她是他捧在手里的小崽子一般。

“呜~~~”

她搂住他的脖子,吻着他,耳畔狂烈搏动的心跳,急促缭乱的呼吸,滚烫的面颊肌肤,她神识涣散,完全由他主导。

只依稀记着,夜色中,他的眼睛清澈明亮,那英俊的脸上,红唇微启,呼吸急促,带着情yu。

窗外有风在刮……

没了比赛的梁水,跟苏起在宿舍里厮混了一整天。直到次日傍晚,上了回国的飞机。

苏起一整天没怎么睡,浑身又酸又痛又软又累。

她困得不行,打算一路睡回去,上飞机后趁着起飞前去了趟洗手间,结果一照镜子,脖子上偌大两颗小草莓。

苏起回到座位上就冲梁水发脾气:“都是你!我妈妈看见了怎么办?!”

梁水抬她下巴:“我看看。”

苏起挥爪子打开他手:“走开!”

梁水又摸上来:“我给你揉揉,下飞机就没了。”

苏起哼哧:“骗人!”

“真的。”他哄,“来,揉揉。”

苏起撇了下嘴巴,却还是歪头靠在他肩上。他给她揉着,跟摸猫猫下巴逗猫咪似的。她痒痒地,困困地,搂着他,手搭在他腰上,不自觉钻进毛衣里,摸摸他的T恤。

薄T恤温热的,带着体温,底下是他的腹肌。

她倦倦地耷拉着眼皮,手指摩挲着,忽就想起了床上的他。

唔,窄腰,腹肌。

精瘦,很有力量。

水砸不穿衣服真好看啊。她幸福地眯眼笑起来。

梁水垂眸一见她这表情,哧一声:“小心长针眼。”

苏起抓抓T恤:“我的!才不会长。”说完“啊呜——”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梁水嫌弃:“啧啧啧,别把嘴巴撕破了。血盆大口。”

“嗷呜。”苏起张着“血盆大口”,在他脸颊上啃了一口。这才消停,在他颈窝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睡了。

等回到云西,脖子上的印子真淡去不少,苏起都觉得稀奇。

程英英没注意她的脖子,却发现了她的黑眼圈,道:“熬夜了没睡好?”

苏起心虚地说:“嗯,写论文呢。”

到家那天正是大年三十。

除夕夜,苏起懒散地歪在沙发上,一家人围着烤火炉看春晚。

苏起回想着在土耳其的几天,越想越开心,可又没人跟她分享,便说:“爸爸,妈妈,我跟水砸在一起的事,你们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啊?”

程英英看着电视机,嗑瓜子:“电话里不都说了么?”

“……”苏起瞪圆了眼睛看爸爸,苏勉勤正好剥了个橘子给程英英,见她看着自己,问,“你要吃吗?”

苏起:“……不吃。”

苏勉勤看电视了。

倒是苏落说了句:“你对我水哥好点儿啊。”

苏起一颗桂圆砸他脑壳上:“你是谁弟弟?!”

她咬着薯片,想听爸爸妈妈夸梁水,于是追问:“爸爸妈妈,你们觉得水砸好不好嘛。我跟他谈恋爱,你们支不支持嘛?”

程英英吃橘子:“挺好的。”

苏勉勤看电视小品,哈哈大笑:“支持支持。”

程英英:“这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现在春晚越来越不好看了。”

苏起:“……”

她憋得难受,只得看苏落:“你说呢?”

“水哥很好啊,我一直想有个哥哥呢,可惜是个姐姐。哎,我觉得水哥那么优秀,可以找个比你更好的——”

苏起一巴掌挥他脑勺上,还要再打,苏落抬手抓住她手腕。少年长大了,毕竟是男生,轻轻松松不怎么用力,她便抵不过了,换用脚踢,可苏落反应很快,她踢不到。

两姐弟闹成一团,爸妈坐旁边管都不管,一边吃东西一边讨论春晚。

等到十一点半,家里四个手机开始陆陆续续响起。

苏起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新年特色——群发短信。

什么“钟声是我的祝福,礼花是我的问候……”

“一夜春风到,新年花枝俏……”

“各路神仙齐祝贺……”

一晚上的,五花八门,能收几百条。苏起以前还回复,这几年看都不看了。

但苏勉勤和程英英夫妻俩很实诚,还在那儿认真讨论如何回复呢。

苏起说:“都是群发的,不用回。你们这纯属给移动公司送钱。”

程英英凑在苏勉勤旁边,指手机:“zhao,赵,是翘舌音,你看你,拼音都不会。”

苏勉勤:“翘舌是什么?”

“就是滋后面加一个呵。”

“哦。呵……”

苏起:“……”

她赶回家过年是为了什么,还不如跟水砸钻被窝呢。

苏起百无聊赖,翻出手机看短信,摁掉一串群发,咦,南江小分队没一个发短信的。

都在干嘛呢?

苏起一条条给他们祝福过去:“XX,新年快乐呀。”

……

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李枫然没动。

电视按了静音,屏幕上播放着小品,观众笑得前仰后合直鼓掌,没有声音。

满桌的团年饭,气氛冷清。厨房里传来李援平打电话的声音,在跟医院同事交代着医嘱。

冯秀英夹了把青菜煮进火锅,说:“那个女孩是学什么的?”

她知道她叫于晚,却一次都不叫她的名字。

李枫然说:“你不是知道么?”

冯秀英:“跳舞的那么多,她跳什么舞?”

李枫然:“芭蕾。”

冯秀英随口说:“学芭蕾出来,以后能干什么?”

李枫然:“当老师。”

冯秀英:“你!”

餐厅里静悄悄的,李枫然很平静:“妈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冯秀英往他碗里塞了块鸡腿肉,苦口婆心:“枫然啊,你今年年底有维也纳的独奏。这是你的第一次国外个人独奏,有多重要不用我说吧?虽然你在国内出名了,但国际上才刚开始呢。你千万不能松懈啊。”

李枫然:“我知道。”

没话了。

冯秀英忍了忍,又说:“你不能为了一时谈恋爱耽误事业。”

“妈妈,小晚没有耽误我的时间。”他语气平平,没有起伏。

冯秀英挫败不已,道:“我不是说过吗?要是她真的喜欢你,也不急这两三年,就算等你也等得起吧?”

李枫然不讲话,低头吃饭。

冯秀英愈发挫败:“你怎么不说话?!”

李枫然有些无力:“我不知道跟你说什么。”

许是儿子身上那股沉默的无力感太像丈夫了,冯秀英狠狠一怔,突然朝厨房喊:“李援平你要不要来管管孩子的?他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

李援平捂着手机,匆匆探出头:“哎,枫然,你也听一听你妈妈的话。”说完又关上门打电话去了。

冯秀英表情灰败得可怜,李枫然于心不忍,缓和了点儿,低声道:“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处理?”

冯秀英:“怎么处理?你现在是想荒废掉事业吗?”

李枫然放下筷子,捂了下脸:“我从来没有这么说。”

冯秀英:“你这意思不就是这样吗?”

“我一直在努力。就算是钢琴,今年的我也不是去年、前年的我了。我已经站稳了,妈妈。”李枫然从手心里抬头,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极度的悲伤,“我比你想象的更爱钢琴。”

妈妈,你不知道我为此曾放弃过多珍贵的东西。

你也不知道2003年8月29号,那场没有去看的电影是我一生的遗憾。

但不怪你,更不怪钢琴,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只是时间开了玩笑,早早走上一条不断攀登的路,等终于走上山顶,却太迟了。错过了。

可如今,他终于长大了啊。终于,他有了足够的能力和资本,这一次,想要珍惜的东西,他不能再留遗憾了。

“所以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能不能相信我?已经努力到现在,努力到我的能力都足够了,这样还不行吗?你还不满意吗?”

冯秀英怔然,长这么大,儿子是第一次目露痛苦。她望着他的眼神,突然哑口。

可只是一瞬,他的脸色又回归了平静。

“我吃饱了。”他站起身,回房去了。

冯秀英坐在原地,电视仍在无声放着。隔着一扇门,李医生说着杜冷丁。而“咚”地一声响,李枫然的房间里传来了急速练习的钢琴音。

……

还没到零点,窗外已有人家在放焰火。

林声溜回房间,关紧门窗拉上窗帘,挡了些许爆竹声,才趴到床上,说:“感觉你们留学生过春节比国内热闹隆重好多。”

路子深那头传来同学们的笑闹,他往静处走,道:“你家今年三个人过年?”

“嗯。有点儿冷清。不过搬家后一直都是这样。”

路子深道:“还是以前在南江巷热闹。那时候才像过年,比在国外都好。”

“咦?”林声笑起来,“你也会怀念南江巷么?我以为你这家伙不会呢。”

路子深呵一声:“什么叫‘我这家伙’?”

林声哼道:“这还是好听的呢,七七私下叫你路冰箱。”

路子深:“她从小说话就很夸张。”

“本来就是。以前每次过年都热热闹闹的,就你最淡定。大家一起打地铺,也是你训我们,不准我们闹。李凡都不像你这样,我一直以为你讨厌热闹和聚会呢。”

路子深淡笑:“我给你补习数学时还训过你好几回呢,得亏你没觉得我讨厌你。”

林声在床上翻了个身,撇撇嘴,又道:“要是我有学习天赋就好了,只会画画,现在画画找工作好难啊。”

“都得经历的。”路子深说,他们本科班上找工作的同学,也有不顺利的,叫她耐心些。

两人聊了会儿,快零点了。路子深说:“我先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林声说:“好啊。我也要跟爸爸去放烟花啦。”

“嗯。”他说,“新年快乐嗯。”

林声抿唇:“嗯~”

放下电话,林声捧着热乎乎的手机,脸埋在被子里蹭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