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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铮的心仿佛被千百把针刺入。

  “今天是九月二十六,再过几天,就是你和吕素文定情的甘周年之日。”

  狄青麟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你想不想见她?”

  和思已是令人黯然消魂。

  不敢柏思又是种什么滋味?

  那是纵然有情也只有将它埋在骨里、藏在骨里。

  如果“相思”是一把割心的刀,那“不敢相思”就是一把刮骨钢刀了。

  它从你骨髓深处里,一刀一刀地刮着,纵然你拿酒来麻醉,那也只有更增加痛苦而已。

  杨铮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无论对什么事都看得开,无论相聚也好,抑是离别也好,他一向都很看得开。

  因为人生本已如此短促,相聚又能有多长?离别又能有多长,既然来也匆匆,既然去也匆匆,又何必看得那么严重,但现在,他已知道错了。

  有的人与人之间,就像是流星一般,纵然是一瞬间的相遇,也会进发出令人眩目的火花。

  火花虽然有熄灭的时候,但在蓦然所造成的影响和震动,却是永远难以忘记的,有时甚至可以令你终生痛苦。

  有时甚至可以毁了你。

  杨铮虽然看得开,但却并不是无情的人。

  也许就因为伙的情大多、太浓,一发就不可收拾,所以平时才总是要作出无情的样子。

  ——但世上又有谁能真的无情呢?

  吕素文的人虽然已不在了,可是她的凤神、她的感情、她的香甜,却仿佛依旧还留在枕上,留在桌旁,留在这小木屋的每一个角落里。

  杨铮的心里、眼里、脑海里,依旧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虽然明知道她不可能回来,他依旧可以呼吸到她,依旧可以感觉到她。

  所以连寂寞的回忆都变成了种甜蜜的享受。

  “你想不想见她?”

  杨铮凝注狄青麟,并不是在怀疑他话的真实性,而是在打量他这活的用意。

  狄青麟是青龙会的人,这早已是众所皆知。

  吕素文是被青龙会带走的,狄青麟当然知道她的下落,可是他为什么在此时此地问出这句话,“刚刚你可以看得出来,我要杀你如吃青菜豆腐。”

  狄青麟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酷意:“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让你知道,你已是为人父亲的人了。”

  这句恬如一把铁锤般地锤在杨铮脑袋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喜,也充满了恐惧。

  喜的是,吕素文没有死,而且他还有了子女。

  恐惧的是,他已隐隐约约猜到狄青麟的用意。

  密林里忽然升起了一阵浓雾,缓缓地飘过来。

  浓雾中仿佛有一条人影。

  狄青麟嘴角那丝酷意又浓了些。

  杨铮注视着浓雾里的人影。

  浓雾飘过来,笼罩了杨铮,也笼罩了整个密林。

  雾中的人影施施然地出现。

  她的眼波永远是清澈而柔和,就像是春日和风中的流水。她的头发光亮柔软,她的腰肢也是柔软的,像是春风中的柳枝。

  她并不是那种让男人一看见就会冲动的女人,因为无论什么样的男人看见她,都会情不自禁,忘记了一切。

  现在她正慢慢地从雾中走了过来。

  她绝不做作,但一举一动中,都流露着一种清雅优美的凤韵。

  她穿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华丽的衣服,也没有戴什么首饰,因为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已是多余的。

  无论多珍贵的珠宝衣饰,都不能分去她本身一丝光采。

  无论多高贵的脂粉打扮,也都不能再增加她一分美丽。

  她就这样淡淡地出现在杨铮的眼前。

  杨铮一看见她,差点脱口叫出——她多么像吕素文。

  尤其是眼角的那抹倔强,多么像!

  雾中的星光朦胧,她沐浴在星光下。

  她的手纤细柔美,她的脸雪自如星光。

  她的身上只穿着件白罗衫,很轻、很薄。凤吹过,罗衫轻飘。

  凤中的轻罗就像是一层淡淡的雾。

  五

  她的美已不是世上的言语所能形容,那是一种接近完美的美。

  一种令人心醉、心碎的美。

  她柔柔地凝望杨铮,眼波中仿佛有?着一抹哀怨。

  杨铮的心碎了,他想冲过去抱住她,但是他没有,因为在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一道墙。

  一道狄青麟所筑的墙。

  “她姓花,叫舞语。”狄青麟说。

  姓花?难道不是我女儿?可是为什么那么像吕素文?杨铮疑惑地望向狄青麟。

  “她本应该姓杨,可是她母亲怕别人笑她是没有父亲的小孩。”狄青麟说:

  “所以在她未出生时,就嫁给了花错。”

  舞语眸中的哀怨又浓了些,浓得就像林中的雾。

  杨铮不敢看她,他怕自己会崩溃。更不敢问她母亲现在何处,他只有压住自己内心深处那千百条的蚕丝。

  “什年前,你本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没有。”狄青麟注视杨铮:“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带着你女儿回去,一年后,带着你的离别钩,此时此地再会。”

  话声未完,狄青麟的人就消失在浓雾里。

  密林里只剩下杨铮和舞语。

  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

  等他再次望向她时,所有逝去的过去,又回到了眼前。

  天呀!她多么像她。

  杨铮的心再次碎了。

  第四章 藏花的荒谬

  油灯昏黄,火小未灭。

  炉火并不旺,老盖仙正用一把小铁叉叉着条鱼在火上烤,一面烤,一面用个小刷子在鱼上涂着作料。

  他似乎已将全副精神全部放在手里这条鱼上,别人简直无法想像老盖仙也有如此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时候。

  藏花进来时,老盖仙也不知道。

  在他烤鱼的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管,无论有什么事发生,他也要等鱼烤好了再说。

  香气越来越浓了,藏花忍不住地吸了口气。

  “我看你这条鱼大概已经烤好了吧?”藏花问。

  老盖仙不理。

  “再烤会不会焦?”

  “唉!被你一打岔,一分心,这条色的滋味一定不对了。”老盖仙叹了口气:“就给你吃吧!”

  老盖仙将鱼连着铁叉子送过去,哺哺说:“性急的人,怎能吃到好东西?”

  “性急的人至少还有东西可吃。”藏花提着两坛酒,笑嘻嘻地望着老盖仙。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厚脸皮。”老盖仙又又上一条鱼,边烤边叹气:“碰上你,谁的措?”

  藏花也真不客气,盘膝坐下,烤鱼送口,咬着吃了。

  “你吃的速度,还真不是普通的快。”老盖仙边烤边说:“像这佯,十个人烤也来不及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