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可能是你最看不起的人。

  总之“他”如果现出原形,一定会让你吓一跳。

  “蓝一尘是当场已死了?或是送到这儿才死的,”杨铮问。

  “我赶过去时,他已气绝了。”戴天回答。”那时我急着送你来这里,所以也把他带过来了。”

  “厚葬他。”杨铮淡淡说。

  “已有人接手了。”

  “谁?”

  “传神医阁的规矩难道你不知道?”

  “什么规矩?”

  “只要进了传神医阁,唯一能离去的只有一种人。”戴夭说:“活人。”

  “那死了的人?”

  “管埋。”戴天说:“凤传神认为人在这里死,是他的医术不够好,所以他唯一能补偿死者家属的,就是替他们办葬礼。”

  “这倒是奇闻。”杨铮说:“可是蓝一尘不是死在这里。”

  “但他也进了传神医阁。”

  “这样也管埋?”

  “是的。”

  “我们想自己办葬礼都不可以?”

  “人既已死了,谁办不都一样。”戴天昔笑。“只要心诚就够了。”

  杨铮想想,觉得有理,也同意地点点头。

  “小木屋多久可以重建好?”杨铮问。

  “你离阁时,保证可以看到和以前完全一模一样的小木屋。”

  房子塌了,可以重建,春天走了,明年还会再来,肚子饿了,随时都可以吃。

  人死了呢?

  爱情淡了呢?

  第十一章 一加一等于二

  烤鱼的香味早已迷漫了整个房间。

  三条烤鱼也早已进入了藏花的肚子,她的眼睛却还是直盯着老盖仙又上的鱼。

  老盖仙又回到了他那狭小、阴黯的房间,也回复到牢头的身份。

  “为什么你烤的鱼,总是和别人烤的不一样?”藏花问。“同样的鱼,同样的配料,同样的烤法,可是效果就不一样呢?”

  “专心。”老盖仙表情严肃他说:”凡事只要专心,成果一定不同的。”

  “专心地烤?”

  “是的。”

  “这两个字说来容易,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你。”老盖仙说,“你在吃鱼时,岂非都很专心。”我想气你时,也很专心。”藏花微笑着。“为什么效果不佳呢?”

  “那是因为我也很专心。”老盖仙也笑了。“很专心地不理你。”

  “照这样说来,对于那件事我是不够专心了。”

  “哦?”

  “否则钟毁灭怎么会死,死后怎么又会连尸体也找不到,”藏花说:“整件事情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危险,可是我却觉得危机四伏,处处充满了陷阶。”

  “你觉得整件事情很复杂?”

  藏花点点头。

  “你感觉好像身处浓雾中,不但看不见路,也摸不清四周?”

  “是的。”藏花叹了口气。

  老矗佃放下鱼叉,凝视着她。过了很久才开口。“你大聪明了。”

  “这洁是什么意思?”

  “就因为你大聪明,大会想,所以你才会弄得如此糊涂。”老盖仙说:“如果你稍为笨一点,稍为不要胡思乱想,事情就不会大困难了。”

  “你越说我怎么越头大?”

  “一加一等于多少?“老盖仙忽然间起算法了。

  “五加三减七再加一等于多少?”

  “你在考我算法?”藏花说:“还是二呀!”

  “这就对了。”老盖仙又重新烤鱼。“同样等于二,只是算法不同而已。”

  “你是说我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不对?”藏花眼睛一亮。“我用了复杂的方法?”

  “对的。”

  同样一件事,不同人处理,结果一定也是不同的。

  就好像一笔帐一样,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算法,每个人的算法都不同。

  在江湖人来说,一笔帐只有一种算法。

  哪种?

  你应该知道是哪种。

  有的帐你只有用血去算,才能算得清。

  一点点血还不够,要很多血。

  你一个人的血还不够,要很多人的血。

  钟半农的这笔帐要用多少血才能算得清?

  如果要用二十个人的血寸算得清,那钟毁灭呢?

  旧恨加新仇,又要用多少的血才能扯平呢?

  不管是旧恨,或是新仇,这些都是钟家的事,和藏花一点关系部没有。

  她只不过是个好管闲事的人而已。

  好管闲事的人的算法,当然不须要用血去算。

  真的不须要用血算吗?

  “你要到哪里去?”老盖仙诧异地望着藏花。

  在吃完老盖仙的第六条烤鱼后,藏花抹了抹嘴,站起抬拍双手,转身就要走。

  “这里已没有烤鱼了,而且我的肚子又还没有饱。”藏花说,“不再去找个人吃吃他,怎能对得起我的肚子呢?”

  “你真现实。”老盖仙笑着说:”你想去吃谁?”

  藏花望向门外的远山。“我满怀念杜无痕的‘鸡尾酒’。”

  老盖仙忽然起身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藏花,一杯给自己。

  “我敬你。”

  老盖仙的异常举动,藏花感到莫名其妙。

  “于什么?”

  “劝君更尽一杯酒。”老盖仙一口仰尽。“此去阴冥多故友。”

  “你在咒我死?”

  “我没有,是你自己说的。”

  “我只不过是要去找杜无痕而已,”

  “这就对了。”老盖仙眯起眼睛看着她。“你现在唯一能找得到杜无痕的地方,只有地狱了。”

  “你是说——”

  “是的。”老盖仙说:“他已经死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