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梨凑过去看了眼。

小男生长的很清秀, 皮肤很白,额前留着及眉的刘海,衣服穿的非常齐整,小衬衫在领口处呈一个规整的V角。

常梨想了想,觉得这长相就是那种标准的清秀学霸。

前途无量啊。

“是挺帅的啊。”常梨实话实说。

“他还是小班长。”许璎一个劲儿的拼命夸。

“我就觉得他长的像学习成绩很好的样子呢。”常梨又问,“小梨子哪儿来他的校牌的?”

“一个人有五块,小梨子问他要的。”

许宁青掀了眼,呛她:“你就这点出息了。”

许璎气的费劲曲腿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稚嫩的喊:“他也要了小梨子的!”

常梨怕她摔着,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看热闹不嫌事大:“小梨子觉得爸爸好看还是沈晨风好看?”

许璎从前从没被许宁青凶过,虽然气但也有点怵,小心翼翼瞥了许宁青一眼,又低头看校牌里的小男生,犹豫了好一会儿说:“沈晨风更好看。”

许宁青头一回在颜值上受到打击,还来自于自家公主殿下。

顿时一拍桌,拿住封建大家长的威严,指着她:“你今天别吃晚饭了!”

常梨往后倒在椅背上笑的停不下来。

父女俩又吵了一会儿,到后来许璎被绕的说话已经没了逻辑,乱扯一通,压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就这样许宁青还坚持着跟她争了十几分钟。

从“早恋”一直批评到“目无尊贵的父亲”。

常梨已经笑的快断气了,好不容易才叫停,决定让父女俩都冷静冷静。

她抱着许璎回房。

“别跟你爸爸生气了,先休息会儿,一会儿吃饭了叫你。”常梨把她抱到床上。

许璎搂着常梨脖子,哼哼唧唧的叫了声妈妈。

“嗯?”

“……其实小梨子觉得爸爸更好看的。”她小声说。

常梨弯眼:“这样啊。”

“但是他太坏了。”许璎皱了皱鼻子,“就不想说他好看了。”

“那就不说。”常梨笑了笑,“爸爸这锐气就靠你去挫一挫了。”

从许璎房间出来,阿姨已经买完菜回来在厨房忙碌着了,许宁青八风不动的坐在餐桌前,依旧一副生气模样。

常梨觉得他实在太可爱了,跟许璎都能吵到自己生闷气。

她下楼走到他旁边,搂着他手臂:“你生什么气呢,不就是觉得人家小男生长的好看嘛。”

“今天江随跟我介绍那小兔崽子说的可是许璎男朋友,这才几岁就男朋友了?”

“你也知道她还小啊。”常梨好笑道,“估计就是听说个男朋友的词儿,又看人家长的好看就这么说了吧,怎么可能真懂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呢。”

“那不是便宜那小兔崽子了?”

许宁青现在的想法就完全盘踞在天底下谁都配不上自家公主殿下上。

常梨打算以理服人,想了想说:“我听奶奶说,我幼儿园的时候好像也有个喜欢的男生来着,反正这事儿应该挺普遍的吧,听说幼儿园里也有女孩儿喜欢随随的呢。”

许宁青眯了下眼:“你幼儿园也有喜欢的人了?”

“好像是吧,我喜欢的还是喜欢我的来着,记不清了。”

许宁青嗤了声。

一直到晚上吃过饭父女俩也还没和好,常梨夹在两人中间实在是太心累了,好不容易哄着小梨子睡觉。

回卧室时许宁青刚刚洗完澡出来。

有段时间没剪头发,额前碎发偏长,水珠顺着黑色的发梢往下坠,顺着挺翘的鼻梁往下。

三十出头的年纪还能让人一眼看出少年感也是绝了。

常梨看了他一会儿,想起许璎那句“其实小梨子觉得爸爸更好看的”,不愧是她生的,眼光也这么好。

“小梨子睡了?”许宁青问。

“嗯,你现在叫小梨子了,刚才还一口一个许璎连名带姓的。”常梨拿出吹风机坐在床边给他吹头发,“得亏不爱哭,不然早哭的不成样子了。”

许宁青懒得再提这事,眯着眼享受吹头发的服务。

很快吹干,常梨把吹风机收起来,刚要拿睡衣去洗澡被许宁青捞住。

小姑娘今天白天在工作室开会,穿了件水蓝衬衫裙,刚才吹头发时捻开了两颗扣子,风景若隐若现。

许宁青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咬了下她下巴:“幼儿园的时候还喜欢过别的男生?”

“……”

常梨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主语是她而不是许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都不记得的事儿了,这不是听奶奶说的。”

许宁青把衬衫裙推到腰际,手掌顺着脊柱一节节往上,指尖微烫。

他咬着她嘴唇:“我可没喜欢过别人。”

“老婆女儿一个个的幼儿园就他妈有喜欢的人。”许宁青想想又觉得气,又咬了她一下。

常梨被逗笑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抬腿勾在他腰上:“这么想想,好像是挺惨的。”

许宁青哼了声。

“那我告诉你个能让你开心的吧。”常梨圈着他脖颈往下,凑到他耳边,“咱们公主殿下还是觉得她父皇好看点儿。”

许宁青扬眉:“嗯?”

“晚饭前悄悄告诉我的,说其实还是觉的你比她那个男同学好看,但是看你凶他就故意说沈晨风更好看。”

许宁青勾了下嘴角,嘴硬的嗤声:“这还用觉得么,本来就是事实。”

“你要不要这么自恋啊。”常梨戳了戳他脸。

两人抱在一块儿,没一会儿就呼吸不稳起来,常梨被亲的脸热,推了推他,小声说:“我还没洗澡呢。”

许宁青哑声:“一会儿再洗。”

衬衫扣子被解开,与此同时,是卧室门从外面被打开。

许璎踮着脚伸长手臂攀在门把上,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屋里。

常梨迅速推开许宁青,侧身拢住衬衫,尴尬的几乎要昏厥。

许宁青倒是淡定,支起身轻轻舒了口气:“怎么了?”

许璎眨眨眼:“爸爸妈妈刚才在干什么?”

常梨:“……”

许宁青:“……”

他没回答这问题,弯腰把许璎抱到腿上:“不是睡觉了吗,怎么还跑过来爸爸妈妈这?”

许璎:“爸爸不生小梨子的气了吗?”

许宁青:“……”

他都忘了这回事了。

许璎重得父爱,愉悦的搂着他,也不再纠结刚才爸妈在干什么了,在许宁青怀里撒了会儿娇便又回去睡觉了。

两人准备亲昵时被许璎撞破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许宁青这人哪儿都能起兴致,如今家里多了个小娃娃,只能趁着她早上还没醒或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还是被许璎遇上过几次。

虽还没到最后一步,可常梨还是觉得尴尬又丢脸。

早上许宁青送许璎去幼儿园后又送常梨去工作室。

路上常梨一本正经的开始和他聊这事,大意就是他得在许璎面前做出一个父亲的形象,不能随时随地的乱耍流氓。

许宁青应的倒是挺快的,但一看就知道压根没放在心上。

“言传身教懂不懂啊。”常梨继续说,“你老是动不动亲我,小梨子看习惯了,万一以后跟那个沈晨风也这样了呢?”

“……”许宁青这才有反应,皱了下眉,“不会,都教了她只有爸爸妈妈才能亲她了。”

“你又不是只有亲我!你还干别的流氓事儿了!能不能注意点儿了!”

许宁青笑着:“知道了。”

-

到傍晚,常梨今天工作室事情少,早早就回了家。

她坐在客厅支着画架胡乱画画,忽然门口许宁青的声音叫了她名字。

常梨起身去开门,便见他一手抱着放学回来的许璎,一手还提着袋零食,都没手按指纹进屋。

“怎么买这么多零食?”常梨从他手里接过。

“公主殿下要吃的。”

许宁青说着便弯了弯身,吻住了常梨。

一吻结束,常梨打了他一下,低声道:“早上刚跟你说呢!”

许宁青朝一旁趴在他肩头的许璎抬了下下巴:“这不是睡着了,没事儿,再亲一下。”

此时趴在许宁青肩膀上的许璎眯着眼装睡,撇了下嘴。

觉得自己可真是太难了。

-

日子一天天过。

他们从春天走到冬天,又从冬天走到下一个春天。

许宁青和许璎斗智斗勇,妄图棒打鸳鸯可丝毫不见成功。

父女俩不知道为这事儿闹了多少别扭,常梨便每回充当观众,听着两人吵架在一旁笑的乐不开支。

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

许宁青依旧为许璎那点事儿烦心,却也始终乐于这一段常梨赋予他的人生。

当初那九年时光隔阂出来的东非大裂谷早被岁月磨平。

常梨一路向前奔跑,许宁青回头向她伸出手,于是最终肩并着肩,从晨光熹微走到暮色四合。

第98章 陈潜让x珞迦

陈潜让是在地铁站捡到的珞迦。

这个“捡”字一点用在当时场景上一点都不为过, 那时候他刚结束Z大的冬令营,出了机场,赶上22:30的最后一班地铁回家。

他坐到靠近终点站,下车时已经没什么人了, 空旷的几乎不像是这个喧嚣的城市。

结果拎着行李箱刚要上扶梯时忽然瞥见旁边五格台阶之上坐着的珞迦。

当时的陈潜让自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只觉得好瘦, 而且, 漂亮。

女生大冬天的穿了条黑色长裙,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头顶蒙了层水雾,大概是外面在下雨, 露在外头的一截手腕和小腿瘦的像竹竿。

只有右腿脚踝上肿了一大块, 泛着紫,看上去触目惊心。

陈潜让站在扶梯下看了她一会儿, 片刻后女生察觉到他目光便也抬起头, 跟他视线对上。

她面相极美,偏成熟,皮肤白皙眼尾狭长上翘,东方意味上的美人脸。

“需要帮忙吗?”

女生身上衣服都半湿, 紧贴皮肤,勾勒出纤细腰肢与身形轮廓, 于是陈潜让没直接走上前, 而是站在台阶下礼貌问。

“你刚回上海吗?”她突然问, 开口熟悉自然。

陈潜让愣了下, 差点以为这是他哪个见过面的朋友,只是这张脸实在也不像会被轻易忘掉的样子。

再看坐在地上那女生,面目清淡,也不像是认识他的。

陈潜让莫名就笑了。

“嗯,刚回。”他应了声,“你坐这干嘛呢?”

女生指了指自己的脚踝:“摔了一跤。”

“这外面就有个卫生所,我扶你去喷个药吧。”陈潜让说。

“行。”她也不矫情,攀着旁边栏杆翘着腿站起来,“现在倒好点了,刚才都不能动。”

陈潜让走上前,扶着她下了台阶,绕到旁边坐扶梯上去,随口问:“刚才都没人扶你么?”

“没,就看我一眼。”女生耸了下肩,“估计以为我是个什么街头行为艺术,可能是我太美了,不像会摔跤的。”

陈潜让笑了声:“那我倒是注意到了。”

“就是没迷倒你呗。”她漫不经心。

外面正淅淅沥沥下着雨,陈潜让从双肩包里翻出一把伞,他又是行李箱,又要扶着人,压根没手撑伞。

女生便伸手:“我来撑吧。”

地铁停运,冬天的雨夜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女生纤细的胳膊环着他肩膀,一瘸一拐的往马路对面的卫生所走。

那一截斑马线两人硬是走了两个红绿灯才走完。

陈潜让又低头看了眼她脚踝,忍不住皱了下眉:“你这摔的也太严重了点,脚踝都肿成什么样了。”

“也不都是今天肿的。”她说。

“嗯?”

“上个礼拜就开始肿了,到刚才摔了跤才站不起来的。”她拨了下长发,“我学舞蹈的,这几天有个演出,练的厉害了点。”

同样是艺术路,陈潜让对这更能理解:“我是美术生。”

“高几啊?”

“高三,刚从Z大冬令营回来。”

女生挑了下眉:“冬令营就美术类有吧,我打算去Z大的校招,说不定以后能是校友。”

陈潜让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啊?”

“珞迦。”她说。

“陈潜让。”

终于走进卫生所,医生拿着个喷雾就朝她脚踝上一通喷,清凉的感觉过后就是渗进去的强烈刺痛感。

珞迦“嘶”了声,被那阵刺痛弄的整个人往后仰,目光也就随之落在懒散站在对面的陈潜让。

少年插着兜,非常没有人情味的看着她疼成这样还在笑。

可珞迦却恍然发现,这人居然长的还挺帅的。

地铁站时疼的压根没心情好好看人,过马路也没机会看,直到现在才真正看清。

少年身形高挑,穿了件黑色外套和运动裤,愈发显得腿长。

等终于喷完药,珞迦觉得自己这半条命差不多也没了。

走出卫生所,陈潜让问:“你家在这附近么。”

珞迦说了个地名。

“这么远?”他挑了下眉,“地铁停了,打个出租车吧。”

珞迦抽出手机给他看:“没电了。”

“那我来叫车。”

他撑着伞站在街头,叫了辆出租车,又说,“你微信号什么?”

珞迦报了串数字,是她的手机号,想着回家后可以把车费给他。

结果紧接着便听他说:“用我手机叫的车我到时候也不能知道他有没有安全把你送回去,你到家以后冲上电给我发个信息,过去大概半小时吧,记得回我。”

珞迦愣了下。

很快出租车就到了,陈潜让把手里的伞递给她。

她抬眼:“你呢?”

“我家很近。”他往身后指了下,“你拿着吧。”

珞迦坐进车后又看向窗外。

少年把卫衣帽子拽过头顶,拎着细蒙小雨走了。

-

珞迦实在困的好,好不容易终于到家。

出租车司机转过头:“姑娘,你腿没事儿吧,能不能走路啊?”

“没事儿。”珞迦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谢了啊师傅。”

司机闲聊道:“你这男朋友真是,腿伤这么严重都不送你回来!你们这些漂亮小孩就是眼光不好!”

珞迦扬眉:“那不是我男朋友,那是——”

她顿了顿,忽然噗嗤笑出声,眉眼染上笑意,“那是活菩萨。”

珞迦后来每次想到这事都忍不住想笑,这人真跟个横空出世的普渡佛光的活菩萨似的,大晚上的又是带她去医院,又给她叫车还把伞也给了她。

乐于助人的雷锋少年啊。

她一瘸一拐的蹦着上楼,家里没人,她把包随便甩在沙发上,把手机接上电,整个人栽进柔软的床垫里,人上下颠了下,带动受伤的脚踝。

她长长的“嘶”了口气。

痛痛痛痛痛痛!!

怎么喷完药还越来越痛了!!!

她连妆都懒得卸了,倒在床上思绪飘远,就要睡着之际炸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珞迦条件反射蹭的翻身,第二次牵动脚踝,痛到直接冒了冷汗,缓了好一会儿才伸长手臂去够手机。

“喂?”珞迦眯着眼。

“你他妈还知道接电话啊?!不是让你到家给我发个信息吗!”陈潜让在那头就是一通吼。

珞迦愣了下,这暴躁的脏话和刚才那个雷锋少年可不相符。

“啊——”珞迦坐起来搓了把脸,又“啊”了声,“我不小心睡着了。”

“你那是睡死了吧,你再不接电话我都要出来找你了。”陈潜让说。

“嗯?你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了啊?”

“对啊,刚给司机也打了个,说我瞎怀疑人又不把你亲自送回来,骂了我一通。”陈潜让有点窝火。

珞迦听到他那边门一开一关以及钥匙的声音,沉默片刻后乐了,支着身子坐到床头,“你一直这么红领巾的么?”

“行了,确定你到家就没事了,挂了。”

“嗯。”她眨了下眼,还是认真说,“谢谢。”

他也不客气:“收下了。”

挂了电话,洗完澡卸了妆出来,珞迦捞起手机,看到微信里有一个好友通信录,来自雷锋少年的。

头像是一副画,珞迦也看不懂,只想竖个大拇指夸高逼格,装逼利器。

只不过雷锋少年的微信名就一点也不装逼了,简直就是大写的傻逼。

两个字。

——“挺帅”。

“……”

珞迦轻嗤一声,倒头睡觉。

后来那天之后她甚至以为那个少年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红领巾雷锋少年是这么想遇就能遇上的么!

直到又看到了躺在好友列表的那个头像以及名字。

-挺帅。

简直不忍直视。

珞迦看不下去,给他改了个备注——雷锋少年。

-

后来珞迦也没找他聊过天。

最后到舞蹈表演上台那天她脚也还没好,更肿了一圈,可她站的位置是主角,没法找人替,她也不想别人替她,于是咬着牙上场。

索性表演很成功,没拖后腿。

只不过一下后台就直接倒了。

“珞迦!快来个人!!”李穂一把托住她没让她栽在地上。

大家都知道珞迦是个为了跳舞不要命的,腿肿成那样都坚持了这么久,换做别人估计都忍不了这痛早歇在床上了。

他们跳舞大多是因为兴趣,而珞迦是为了生存。

刚才还在台上做了好几个跳跃动作,现在才痛晕也是不容易了。

珞迦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李穂坐在旁边,告诉她比赛拿了一等奖。

珞迦在医院休息了一天后才回家,穿过小巷,廊道里又被对面那大爷放了辆又大又破的自行车,几乎走不开路。

她侧身走过,开门。

屋里是亮的。

喝醉酒的女人就坐在椅子上,斜她一眼:“总算知道回来了。”

阴阳怪气的。

珞迦不理,把钥匙挂在入门用钉子充当的挂钩上,刚要回卧室女人又狠狠拍桌:“你现在是真不把我放眼里了!”

“我问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有事。”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珞迦!我问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你才几岁啊?你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吗?”

女人歇斯底里的,眼都红了,“你现在就知道夜不归宿了,你怎么这么贱!”

珞迦压着火,从帆布包里拿出那叠刚拿到手的比赛奖金,重重拍在茶几上,瞪着女人:“要喝酒就买酒喝去!别整天找我茬。”

她说完,重重甩上门进卧室,嘭一声响。

躺在床上,看到书架上那本《斯通纳》

珞迦记得里面有一段关于爱的描写。

——斯通纳还非常年轻的时候,认为爱情就是一种绝对的存在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如果一个人挺幸运的话,可能会找到入口的路径。成熟后,他又认为爱情是一种虚幻宗教的天堂,人们应该怀着有趣的怀疑态度凝视它,带着一种温柔、熟悉的轻蔑,一种难为情的怀旧感。

如今,到了中年,他开始知道,爱情既不是一种优美状态,也非虚幻。他把爱情视为转化的人类行为,一种一个瞬间接着一个瞬间,一天接着一天,被意志、才智和心灵发现、修改的状态。

珞迦兀自勾了下唇,外面骂咧声不止,她也没多余反应。

爱是不断被修改的。

在她父母这里她见识的非常深刻。

一直到天色渐沉,客厅的骂声才轻下来,珞迦却是觉得闷的待不下去。

她拿上手机和钱包出门。

一路漫步目的的,脚踝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坐地铁过了七八站下。

停在地铁站出口的咖啡店,要了杯拿铁。

她的确是长的美,一件黑色吊带裙,锁骨凹陷,天鹅颈直角肩,气质脱俗,慵懒似猫,却又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