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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你说,我们都听着呢。”

众人七嘴八舌,都在等着那个男生的下文。

那男生把视线,定定地投向傅雪,“傅雪,我想告诉你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勇气。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你。”

这下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大家都把视线投向傅雪。

傅雪冷不丁地被点名,又被这么多双眼睛左右夹击,正在玩手机的手顿了顿,再听到后面那几句话,她本来低着的头,缓缓地抬起来。

“啊?……”

那男生今天是第一次,用毫不掩饰大胆的视线正大光明地看着傅雪,又说,“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也听说了你现在有了男朋友,你不用有任何负担,我不是要纠缠你。”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有点不好意思,“反正,当初几乎半个班的男生都喜欢你。”

此话一出,刚刚瞬间沉寂的气氛又活络了起来,几个男生站起来,作势要去揍他的样子。

宋可就坐在傅雪身边,也跟着起哄,“我要去告诉贺冼凉。”

“幼稚。”傅雪懒得理她。过了一会儿,她悄悄凑到宋可耳边,“今天叶远之一直在盯着你哎。”

叶远之在他们吃到半途的时候才姗姗来迟,微微寒暄了一番,就默默地坐在一旁。

“让他盯呗,这有什么。”宋可语气淡淡的。

傅雪难得看她这么冷漠的样子,“听说他现在富可敌国,你俩今后到底怎么打算的啊。”

“真掰了,他再有钱也跟我没半点关系。”宋可戳着盘子里的吃的,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以往嘻嘻哈哈的样子,“嘿嘿”了两声,“现在的日子才是美滋滋哇。”

“随你。”傅雪摸了摸她的爪。

两人在这里小声地说这两年各自的经历,不妨却有人插话了进来。

“都说你有男朋友了,傅雪你男朋友是谁啊?”

傅雪看向那个女生,这个她认识得不能再认识了,是当年徐可菲的小跟班。

“我就是好奇问一问,没关系的吧,你别介意啊。”那个女生又补了一句。

“大学在一起的。”傅雪淡淡地回应。

“是哪儿的,长什么样啊?”女生锲而不舍地追问。

“你查户口呢?不是所有人都有义务告诉你她的私事吧?”宋可看不下去,回怼了一句。

那女生被这么一怼,心中一滞。不过转念一想,心下又放松了起来,也不知道谁听说的,说是傅雪和贺冼凉在一起了,起初她是不信的,后来风声越传越玄乎。

今天她也就按捺不住地问了,看傅雪这样表现,估计压根没个影儿。也是,这两人怎么看也没交集。

不过她想起刚刚在卫生间的偶遇,眼神开始放空起来。

其实她早就从和贺冼凉同班的人那里打听到了,他今天也会来。果不其然,她刚从卫生间里出来,就在洗手池看到了同样来洗手的他。

几年不见,他更加的迷人了,微微地弯着腰,头顶的光散漫地洒下来,勾住他半边轮廓,眉骨清隽,俊美逼人,致命而又让人欲罢不能。

那一刻,她又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时候,在走廊上假装不经意地看他经过。

她鼓起勇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娇软可爱,“贺冼凉,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直起身,她莫名顿住。

只有洗手池水流的声音,“哗啦啦”地勾着她忐忑的心。

然后她看到他把水关上,拿上一旁的洁净纸,擦拭了几下,头也不回地迈了出去。

等到她反应过来,探出头来,只来得及看到他残留在走廊上的一片衣角。

不可置信的感觉涌上心头,咬了咬唇,更多的是难堪。

·

这边也差不多快吃完了,男生聚堆在一起,还在讨论以后的工作问题,在这方面,每个人以后的方向不同,发展情况也相去甚远。

傅雪到底乖乖地听了话,没有吃太撑。最后喝了碗米酒小丸子,才念念不舍地放下勺子。

等了一会儿,她开始有点晕。女生这边在讨论娱乐圈的八卦,她平常没怎么关注,又没太大的兴趣,就和她们的话题脱节了。

想了想,她发信息给贺冼凉,问他好了没。

手机信息刚发出去,包厢的门就被缓缓地推开。

傅雪坐的地方正对着门口,抬眸的那瞬,和来人四目相对,视线交汇。

酒店室内的温度打得很高,他把风衣脱掉,随意地搭在手腕间。羊绒的毛衣被他清瘦的骨架撑住,背后是雕花木制的走廊隔栏,无端的有点风华绝代的意味。

傅雪看得呆愣了一会儿,时去经日,她还是会时不时被他闪到。

等到她反应过来以后,贺冼凉已经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头,“傻了?”

四周一片抽气声,全场的焦点都聚焦在他俩身上。

“你看到我信息啦?”傅雪被他拉着站了起来。

“没有,我们那边先散了,想了想还是来找你。”贺冼凉清浅地笑了笑。

四周安静如鸡,还是贺冼凉先打破僵局,“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有男生附和着,“哎哎好好好。”

迎着大家疑问的并且闪着精光的眼神,傅雪拉住贺冼凉,“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说完,她狡黠地朝他笑了笑。

贺冼凉想起来,自己也是这么和员工介绍她的,内心里蓦地暖了起来。

周围的人看他俩这样,震惊之余,第一件事就是向熟识的人疯狂输出这一惊天八卦。

·

两人几乎是披着大家目光的洗礼走出来的,走到门口,风还有点清凉。

“你快把衣服穿上呀!”傅雪主动去捞他的衣服,要给他穿上。

这种天气,很容易就感冒,真那样的话,可就不划不来了。

贺冼凉配合她弯腰低头,把衣服穿好了。

“你送我回家吧。”都回了阳城了,当然要回家歇一晚。

“我刚刚喝了酒。”贺冼凉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他面不红心不跳,怎么看都不像是喝酒了的样子啊。

“你开车还喝酒?那今天这车是开不成了。”傅雪踢了踢地板,琢磨着等会儿打车回去。

“我倒是知道,有另一种开·车的方式。”贺冼凉把她捞进怀里,顺道再习惯性地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取暖,然后贴在她面颊旁,循循善诱,嗓音醇厚又磁性。

傅雪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无聊地摸他的口袋,摸到了一样硬硬的东西,冰冰冷冷。

她好奇地抽出来一看,上面金光闪闪几个大字————

“金鼎大酒店VIP房卡”

傅雪:“……”

第56章

“……”

“你什么时候办的这种……卡??”傅雪嘴角一抽。

“你猜。”贺冼凉冲她挑挑眉。

“你别拦我, 我要回家了。”傅雪脸一红, 也懒得跟他纠缠这个问题。

“我喝酒了。”贺冼凉扒住她, 把头埋在她肩上。

她要是还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就白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

“那你自己住吧,我先行一步, 你保重哈。”

贺冼凉紧紧地摁住她, 低低地笑,“想逃?”

饿了他这么久, 当然逮住机会, 就要紧紧地攥牢。

“你要回去也行, 我今天跟着去你家, 好久没见到叔叔阿姨了。”听他语气,好像还挺怀念。

“你可别了吧, 我爸现阶段看到你, 好像真的会拿扫帚把你给赶出去。”

贺冼凉不依不挠,傅雪听他似乎有点撒娇的语气,胸口堵得满满的都是暖意,此刻拥在他怀里,她又不想和他分开了。

“那你……克制点。”傅雪小声地呐呐。

·

金鼎大酒店的套房装潢得十分豪华, 地毯厚绒, 入目便是配的双旋转门的吧台, 上面整齐有致地集了琳琅满目的洋酒。

偌大的一面是玻璃透的落地窗,满城荣华尽在脚下,窗外满屏夜色里, 是近处远处的灯在闪烁,影成光圈,星然密布。窗帘是丝绸绒的,闪着华丽的色泽,自动遥控以后,缓缓地闭合,遮住一室暗黄。

餐车也早就已经备好,上面放了两瓶红酒,透明晶亮的高脚杯旁,散落的都是玫瑰花瓣。

就连床上,也用这枚红的花瓣儿点缀了一颗心出来,床是欧式的架子床,缀落的是纱质的床帘,此刻还没被全部放下,尽数束在四个小角儿。

傅雪:“……”

“怎么住个一晚你还订了个这样的套房啊……”

还搞小情趣,不知情的是不是还以为他俩来度蜜月来了。

“不合你意?那下次再订个其他的?”贺冼凉边说边脱衣服,很快就露出精瘦的上身。

傅雪本来在偷摸摸地看他宽劲的胸膛,听到这句话,马上反驳他,“你还想有下一次?想得真美。”

“那让我们拭目以待。”贺冼凉手放在皮·带上,作势要往她这边走来。

“不是吧你??”她立马怂了。

“我先去洗澡。”快要走到傅雪面前的时候,贺冼凉才堪堪转个弯,换了个方向,利落地拿起沙发上的浴巾。

……

贺冼凉刚刚还表现得一副如饥似渴的样子,现下洗完澡倒是悠闲了起来,穿着浴袍半靠在另一边的飘窗上。

傅雪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答应了他这种无赖,回想起两人刚才两人在楼下的对话,怎么想都感觉她才是饥渴的那个……

她一出浴室就看到贺冼凉在那里闭目沉思。

其实他最近十分累,工作室还在初步的阶段,工作量又多,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看她回来了,便义无反顾地抛下工作,推了几天的量,带她回阳城,只是陪着她。

“睡吧,明天还有好多安排呢。”傅雪轻轻地摇了摇他。

她已经想好了,明天上午回高中,吃完小卖部里的糖水,他俩再一起去贺冼凉爷爷家吃午饭,安排地妥妥当当。

贺冼凉没睁眼,仿佛睡着了。

她弯腰低头看他。

其实贺冼凉不化身为狼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人畜无害的。

睫毛挺长的嘛,唇又微微抿着。

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浴袍松松垮垮。

她捏了捏他的脸,没反应,戳了戳他的眼皮,还是没反应。

傅雪胆子大了起来,先是揉了一把他的锁骨,又趁机摸了一把他的胸。刚想假装没事发生,贺冼凉倏地睁开眼,一把拽过她,转个身就把她压在身下。

两人大眼瞪小眼,傅雪做了坏事被抓包,心有余悸,起伏不定。

“你喘什么?”贺冼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两个人紧紧得抵在一起,她的柔·软不定地摩·擦着,就在他身下,这下轮到他呼吸不稳起来。

“谁…谁说的……明明是你在喘……”

傅雪话音刚落,贺冼凉对准她柔嫩的唇瓣,直直地吻了下来。

吻到难分难舍之处,贺冼凉突然直起身,去拉飘窗上还未拉好的窗帘。

傅雪被吻得晕晕沉沉,好不容易喘口气,思绪乱七八糟的乱转。

飘窗上铺了软垫,所以也不硌得慌。也不知道酒店用了什么,这个飘窗居然是暖烫的,隔了一层毯,都能感受到渗透出的温度。

贺冼凉复又压下来,嗓音低沉,“你专心点。”

……

折腾了很久,傅雪都不知道两个人昨晚是什么时候回的床上。辗转几番,她只记得自己真的很困。

傅雪拨开贺冼凉横在自己腰间的手,在他耳边吼了一句,“起来了!!”

贺冼凉听到她声音,皱了皱眉,转了个身,背对着她继续睡。

“你平常公司上班是怎么起来的?”她疑惑地问他。又嗜睡又有起床的臭脾气,是不是还会经常迟到啊。

“……这不是你在吗。”过了半晌,在傅雪都快要放弃的时候,贺冼凉才嘟囔了一句。

“那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一句好棒棒呀?”

“嗯……”

还嗯!看来贺冼凉最近皮是真的很痒了。

傅雪毫不客气,一巴掌拍他大腿上,“快起来!今天还要回一中呢!!”

·

等到两人在酒店吃完早饭,时间也不晚了。

“要是我今天吃不到糖水,你就等着瞧吧。”傅雪恨恨地说。

“我突然发现……”贺冼凉一句话没说完,故意吊在那里。

“发现什么?”傅雪转头问他。

“其实你说的要回母校,其实就是想吃那什么糖水吧。”贺冼凉专心看着前方开车,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那你还真说对了哈哈。”傅雪今天化了一个完美的妆,正在美滋滋地自拍。

“那我们先去爷爷家,下午我好好带你逛一逛,嗯?”

“可以啊。”傅雪放下手机,又说,“我还没见过你爷爷呢,凶不凶呀。”

“还好吧。不过你刚刚买的礼物,他应该不怎么喜欢。”贺冼凉轻描淡写地来了这么一句。

傅雪心下一噎,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质问他,“那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你也太坏了吧。”

她欲哭无泪。

贺冼凉坏坏地扯了扯嘴角,“话还没说完呢,急什么。他是真的什么礼物都不喜欢。”

“那等下还要拿过去吗?”傅雪愣了愣。

“拿着吧,没什么要紧的。”贺冼凉不以为意。

傅雪看着他就来气,“贺冼凉!!”

“我在。”他腾出右手,制住起胡乱挥舞的爪子,放到眼前,无比亲昵地亲了一口。

“……”

-

贺冼凉的爷爷早年是书画大师,年少便成名,在阳城这一块儿更是受大家尊敬膜拜。

后来在大学里面教书,担的是教授这一职位。晚年退休以后,就一个人独居在阳城边角的小楼里,日子清闲,过得好不潇洒。

贺冼凉的奶奶去得早,他也一直没有续弦,也不愿意同儿孙辈同住,固执地一个人守在这栋小楼。

闲暇之余,种种花,养养草,再喂喂鱼。得了空的时候,再出去写生作画,顺带再出几本画册,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意味。

傅雪对贺冼凉的爷爷很是好奇,等到她看到贺老的那张脸,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这简直和贺冼凉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贺冼凉比他爸都更要像贺老一点。

傅雪仿佛已经看到贺冼凉老了时候的样子……

贺爷爷和贺冼凉一样,看上去就是沉默寡言的那类人。

虽然话少了点,但也是同样的外冷内热。简单地招呼了一下她,让她坐在一旁,给她泡了一壶茉莉花茶。

“你们女孩子啊,应该都爱喝这种茶吧,我早就准备着了。”

“谢谢爷爷。”好贴心呀。

礼物也是,好好地收着了,慎重地放在一边,还说她花心思了。

傅雪觑了一眼贺冼凉,那意思看上去是,说好的不喜欢任何礼物的呢?这看上去不是还很满意的样子吗。

左思右想,她觉得这得取决于送的人是谁。

看到傅雪挑衅的眼神,贺冼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贺老这人呢,为人正直,作风老派。贺宅这里布置得十分清雅。

虽说这栋小楼从外面看有些年月了,里面却别有洞天。家具都是实梨花木作的,雕以暗纹隐在各处。

客厅中央开了天窗,以透明的玻璃镶嵌,透出一片光亮,那圈光影下,潺潺流水,一道假山树泉宛在水中央。

傅雪看得目不转睛,内心对贺老的崇拜更升了一层,“爷爷,你这里布置得实在是太有品味了。”

贺老这下脸上浮现了些许的笑意,语气中还带着点些许的骄傲,“是啊,这还是你奶奶还在的时候,我们一起设计的。”

说完,他像是在回味些什么似的,目光悠远了起来。

贺冼凉坐在一旁,拿起一杯茶,正准备喝,就被已经回神的贺老制止。

“臭小子,人家小雪还没喝呢,你倒先享受上了。”

贺冼凉难得被噎住,识相地把杯子放了下去。

这下轮到傅雪诧异了,她可是见识过贺冼凉在她爸和他爸面前的功力,三言两语,淡淡的就能让对方抓狂。

在某些他认定了的方面,其实还真没有人能制住他。

虽然,傅雪也可以,但那也只是有时候。现在呢,她发现,加了个他爷爷。

还是一句话就能做重大决策的那种。

她决定!以后要多来贺爷爷这儿!

毕竟舒坦,又得劲。

顺便还能看某人被嫌弃以后吃瘪的样子。

还没欣喜完,贺老发话了,转头看着傅雪,笑眯眯地说,“你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她错了,她收回刚刚说过的话。

踌躇之间,傅雪余光又迎上贺冼凉扫过来的视线,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

第57章

傅雪想了想, 决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转给贺冼凉。

“爷爷, 我都听您孙子的。”

果然贺冼凉的爷爷把注意力转移到他那边, 吹鼻子瞪眼,胡子都翘起来了,一抖一抖地, 拄着拐杖敲地, 掷地有声,“你看看你, 一看就不像给人安全感的人, 是不是什么承诺都还没给人家小姑娘啊!”

贺冼凉:“……”

“这个还真没有, 我可以明天就去领证。”贺冼凉挑挑眉, 看向傅雪说道。

“……”

她会怕他??

“爷爷,你看他!他压根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呢, 唬你呢。”傅雪继续添油加醋。

男女在法定结婚年龄这方面有差异, 要说到结婚,她倒是已经可以去领证了。

等等……这些都不是重点。

现在还没毕业呢,先不想那么遥远的事情了。

她在这边左思右想,贺冼凉已经回答了她,眉眼带笑, “看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 那就等到我22岁生日那天, 我们俩去领证。”

傅雪被这么一噎,这进程……有点快啊……

她还是个学生呢,多谈几年恋爱不好吗。

傅雪还没想好怎么回击他, 贺冼凉爷爷已经率先伸出魔爪,“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别人迫不及待,我看你这个孩子,就是没个正经样,是谁押着你怎么了摆着张臭脸。”

贺老口中那个没正经样的贺冼凉:“……”

就连傅雪,听到他爷爷这么长一串的话语,也惊了。说好的沉默寡言的呢,这跟传说中也太不一样了。

突然间有点同情贺冼凉,她悄咪咪地抽出手,去摸贺冼凉,以示安抚之意,结果贺冼凉抿着唇,把她挽着他手臂的手默默地拨开。

哟,大别扭又开始傲娇了。

她这厢内心觉得好玩好笑,那厢贺爷爷又要开始了。

贺冼凉见状赶紧拦住他,“爷爷,快中午了,午饭还没烧吧?”

贺老闻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仿佛才想起这件事似的,没好气地瞪他,“被你气得,我把这事情忘了。”

说完他利落地从木椅上起身,把拐杖随手扔到一旁。

傅雪看得目瞪口呆,所以这个拐杖只是个摆设是吗。

贺老走到厨房移门那里,转头对着贺冼凉说,“给我过来!来了我老头子这儿,就别想着不干活。”

贺冼凉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点点头应了声。

傅雪连忙放下正在啃的红李子,也要跟着去。

还没起身,被贺老制止,“小雪你坐着,做饭有我们男的就够了,看你都啃了不少这红果子了,是不是挺喜欢的,买得多,你多啃啃啊。”

傅雪:“……”

她还没来得及插空回答,贺老像放鞭炮一样,一连串的话说完,一个抬手,就已经把隔门关了。

捡起那个滚落在果盘旁的李子,傅雪边啃边想,傅家真是一脉相承啊……

去年有一次去贺冼凉家吃饭,也是贺爸在厨房里忙活,贺母就和她妈妈坐在客厅,拉着她一起在聊新出的美甲。

贺冼凉和她爸爸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的最左端,一个坐在沙发的最右端。

前者受到贺母的嫌弃,后者收到她妈妈的嫌弃。

毕竟和贺爸一对比,这两个仿佛隐身了似的。

·

贺老做的菜都是偏清淡的,看得出来贺冼凉口味是随谁了。

不过从菜色中多出来的几盘浓油赤酱中可以看出来,还是照顾了一下年轻人的喜好。

咳咳,好吧,是她的喜好。

大概是贺冼凉提前打过招声,这桌子上的炒蟹和炸虾,都是她吃过贺冼凉做过一次爱上的,她后来经常点这些,让他做给她吃。

另外就是清蒸的秋葵,西芹炒百合,用薄薄的火腿咸片煨的上汤娃娃菜,还有一道糯米糖藕,这应该本就是做好的,现切的。

居然还炖了一盅红枣猪肚鸡……这可是大补……

三个人吃,绰绰有余了。贺老还拿出来用壶打的黄酒,给自己斟了一杯。让傅雪喝的,是米酒。贺冼凉开车,倒是没有喝酒。

说来这米酒,是阳城当地的招牌。都是一些早些年就在阳城,一直呆到现在的老人们,自己酿的。家里几口缸,放置的时间稍久,就可以卖了。

米酒用的都是自己家的米酿的,里面再掺点黑色的米籽。

喝起来清醇香甜,嚼起来脆意十足,回味起来,只觉得淡淡的酒香在口中徘徊缭绕。

傅雪喜滋滋地捧着喝了好几杯,说实在的,距离上次她喝这个,还是小学的时候,偶尔自己回家,又没有哥哥跟着,便跟同班同学一起去路口,那边卖了很多小零食。

平常宁蔓清是绝对不会让她吃这些的,说是容易坏肚子。但越是不让,就越想去吃。摆零食摊的老奶奶家,就是卖这个的。看他们数着零花钱卖东西,然后到后院,舀起一勺自家的米酒,递给他们喝。

那时候只觉得甜甜的,到了后来,初中高中都不在路口那边,她也就渐渐淡忘。偶尔大学出去玩的时候,在外面看到有卖的米酒,就又开始怀念起当初的那个味道来,只不过再也没碰到过那么好喝的了。

阳城的米酒和外面的米酒不一样,是可以直接大碗喝也不会醉的,比起外面浓稠的可以用来做小丸子的那种,阳城的更偏向于一种甜水饮料,十分清爽,也不会过于甜腻。

贺老看她喜欢喝,很是欣慰的说,“味道很醇吧?你奶奶当初就爱喝的,也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