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自绣讶言,道:“无情近身仆僮的武器在这里?!那他岂不是跟贼党一伙的了?!”

文张道:“那有什么稀奇!铁手也混在匪帮里,无情又清高得那儿去!”

舒自绣兴致也高了出来:“要是我们追查到无情也庇护匪党,加上铁手通匪,岂不是可以奏他一本,把四大名捕一网打尽。”

文张沉吟道:“铁手身在匪党,助匪杀官,早已没得翻身了;无情在安顺栈里逼李氏兄弟、连云三乱等服假毒药,让官兵分散主力,以致贼党逃脱,亦是重大罪状。四大名捕里,为这这件事,至少有两个变成通缉犯。不过,我怀疑无情脱队,为的是救戚少商;而这两个剑僮,是去讨救兵的,至少,也是向无情会合的。”

舒自绣道:“如此这般,跟着他们,岂不就可以找到无情?”

文张道:“找到他,也许也可以找到戚少商。”

舒自绣道:“戚少商才是第一号重犯!一切追捕行动,岂不都为他而起的!”

文张拈拈长须,道:“我想,我们不必放着个元宝,反去捡碎银。”

舒自绣道:“大人的意思是……”

文张道:“追下去。”

这一追,就追到了燕南。

文张见二僮一仆闯进了都将军府。

文张和舒自绣小心翼翼的翻墙匿伏,发现无情、雷卷、唐晚同、戚少商这一众人,都在屋里。

文张的追踪,并没有白费。

但他却静悄悄的拉了舒自绣就走。

两人找到附近一家小店,住了下来。

舒自绣当然不明白。

“这四个重犯,全找着了,但却不能轻举妄动。”文张说,“无情、戚少商、雷卷、唐二娘却在,我们敌不过的。”

舒自绣道:“我们可以通知这地头的衙差,前来围剿他们呀。”

“没有用的。”文张道,“乌合之众,非其所敌,何况无情向有威名,县衙敢不敢动他,还是疑问,何况还有郗舜才为他撑腰?”

舒自绣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文张道:“暂且先什么都不办。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舒自绣道:“什么事?”

“无情。”文张道,“无情似乎全身都动弹不得。”

“这是一大劲敌,”舒自绣喜道,“他要是动不了,我们便轻松多了。”

“铜铁二剑僮来报青大寨受困的事,戚少商必去解厄,他们这几人,必去了一半或以上,剩下的,便容易料理得多了。”文张道,“我们的主要目标还是戚少商,好歹把他留下条命来再说。”

“如果无情、戚少商、雷卷、唐晚词全都丧在大人手里,这个功嘛……”

“这个大功,当与你共享。”

“谢谢大人提携……”

文张住在这片小店,自信从窗户望落,可以监视郗府的动静,不料这时一阵快马,两人投了店。

文张居高临下,望下去,这两人依稀相识。

文张大喜忖道:心想,在此地见此二人,真是天助我也,想来九幽神君,也定在附近,可以一举把无情等人收拾。

——这来的两人,一男一女,正是英绿荷和龙涉虚!

英绿荷与龙涉虚数度暗算刘独峰、戚少商等人失败,师傅九幽神君还跟刘独峰互拼身亡、狐震碑惨死、铁蒺藜生死不知、泡泡神智俱失,几乎无一有好下场,英绿荷本身护身的两面晶镜俱被戮破,龙涉虚也负了内伤,正相扶到这镇上来歇息。

他们解马入店,龙涉虚又想施故技,发横威,唬吓店家,英绿荷却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不要发蛮,有人在临视我们。”

两人乖乖的交了银子,入了房,龙涉虚急不及待的道:“怎么着?”

英绿荷道:“我们才下马,就有人在北三窗户一直盯着我们。”

龙涉虚一连吃了几个败仗、又伤了几处,心无斗志,忙道:“那还不走,待在这里等兔子爷不成!”

英绿荷道:“不能走。我们这一走,反而打草惊蛇,教敌人捎上了,敌暗我明,岂不更糟!”

龙涉虚道:“那该怎么办?”他脑筋子一向迟钝,主意就看英绿荷的。

英绿荷一咬下唇道:“咱们反摸上去,我认得是北三房的窗子!要是上道的,咱们见机不妙,来个夜里撤;要是不上道的,趁黑里招呼他个白进红出不就结了!”

龙涉虚自然同意。

到了初更,英绿荷与龙涉虚换上了夜行衣,摸到北三房,到了门前,犹疑了一阵,两入悄悄用刀抬起了门闩,闪了进去,见没有动静,两人往床上就一压,一刀就扎了进去。

英绿荷刺了一刀,立知不妙,失声道:“不好!”

龙涉虚在黑里问:“怎么啦?”

英绿荷低声道:“不妙,床上没人。”

龙涉虚跳过对床去,“我那儿也是一样……”肩膀挨在英绿荷胸上,忽又动子淫念,“他们不知溜躲到那儿去,不如我们俩在这儿先来个……”

英绿荷忽低叱道:“不对路,咱们先回房!”

两人不带声息的闪了出来,自窗户跃回他们的房间去,才一跃下,便发现房间“嗖”地一声,似有些不对劲。

龙涉虚却已跃了下去。

英绿荷叱了一声:“小心!”话一出口,已闪离原位。

只听房间里精芒一闪,似有人拔出了利器,被月光反照了出来。

龙涉虚也发现了,三尖两刃齐眉棍虎的一响,往精光处就砸!

“当”的一声,两件兵器交在一起!

只听另一角落有人低喝了一声:“别动手!”

英绿荷听声辨位,铁如意一招三式,都是杀手。

但三招皆不着,反而屋里的事物,被她碰得哇啦啦、豁琅琅一阵响。

英绿荷三招击空,心知来人决非庸手,不理龙涉虚那边的战况,翻窗就走。

只听一人沉声喝道:“尊驾是谁?请留姓名!”

英绿荷心中冷笑:你们更半夜,潜入我们房里、带着兵器、还问我们是谁?不料龙涉虚一向胆大脑钝,竟答:“兔息子!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龙——”

英绿荷人在窗边,一听之下,叱道:“住口!”

只听暗里那人似吁了一口气,道:“窗上的可是英女侠?请不要走。”

龙涉虚跟敌手摸黑递了几招,退到窗边,低声问英绿荷:“怎么办?”

忽一人搭住他的肩膊,龙涉虚发现不对,正要挣扎,但已麻痹了半片身子。

这时,却闻一阵马蹄声响,在街外由近而远。

龙涉虚以为英绿荷已舍他而去,急叫道:“英师妹,师妹你黑暗中的人再无置疑,幌亮了火蔑片,一面道:“误会,误会!下官姓文,我们以前见过,这次夜闯二位寝座,实情非得已,尚请见谅。”

只见窗外探入了一双明亮的眼珠子,不住的探察,文张放开制住龙涉虚的手,向窗外拱手笑道:“英女侠请进,莫不是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