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唐晚词又那么美艳;他在第一次遇到她之后,念念不忘的不是同伴郦速其之死,而是这艳辣女子的音容。

舒自绣镰刀挥出。

他眼前已可想像得出这女子哀婉倒地的情形。

没料倒地的不是唐晚词。

而是他自己。

舒自绣倒地而殁。

他的眉心被一箭穿过,没羽箭长七寸三分,刚好自他后脑穿了出去。

无情不得不发出第二件暗器。

然而他的暗器只剩下最后一件了。

这最后一件暗器,己绝对不能失手,而且,要是这暗器还不能把局面扳过来,恐怕局面就要永远扳不过来了。

无情神色依然镇定冷漠,但他鼻尖已渗出了汗珠。

——这些人的性命,还有他自己的存亡,全寄望于萧孔里最后一枚暗器上。

偏偏他知道第三枚暗器是份量最轻的一件。

那是一口针。

这细细的一管萧,定不能藏得住大多或太重的暗器。

萧管一共只有三件暗器:飞棱、没翎箭和针。

针长两寸三分。

针的份量最轻。

针至多只能伤人,不易杀人。

除非那针上染有剧毒,或射入血脉,顺血攻心,才能致人于死命。

无情的暗器从不沾毒,这口细针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候,文张突然发动了最狠烈的攻势。

无情一分心射杀舒自绣之际,梁二昌的头颅忽然裂了。

文张的“大韦陀杵”震退了余大民,“大力金刚拳”击杀了梁二昌,揉身扑击郗舜才。

他决定要把郗舜才作人质,让他可以有所挟持而求退走。

——郗舜才好歹是个将军。

——无情决不能不有所顾忌。

文张不知道无情手上萧管里的暗器,只剩下了一件,他只知道这是个活命的好机会。

他决意要一试。

 

第九十五章 最后的暗器

 

文张攫扑向郗舜才!

郗舜才一条右臂已抬不起来,要不是文张伤目在先、继而伤臂,文张那一拳早就废了他一条膀子!

郗舜才痛哼出声。

一个人的臂骨被打出了裂缝,不痛得打滚才是怪事,郗舜才这位大将军当真是痛得迸出眼泪。

不过他痛归痛,这痛楚并没有令他胆怯,反而激发了他上阵杀敌、冲锋陷阵的豪情!

他已忍痛拾起大刀,正要挥刀加入战团,文张却已找上他了!

文张的右袖一长,卷向他的脖子。

郗舜才大步横跨,一刀砍向他的左肩!

文张左目已瞎、左臂还插着刀子。

郗舜才这下以胆搏胆,不退反攻!

文张左边视线不清,左半边身子转动不灵,郗舜才这一刀正砍向他的罩门。

这一刹那,被震退和余大民正跄踉后退!

文张以急变应变急,右手长袖一卷,已卷住余大民,往郗舜才的刀口上一送!

郗舜才慌忙收刀,但他那一刀尽全力而出,气势惊人,力道只及收回一半,但刀势依然砍落!

余大民吓得魂飞魄散,白蜡杆一横,险险架住一刀,棍杆折而为二,郗舜才手中刀也脱手飞去。

这只不过是电光火石、迅若星火间的工夫,文张已把握住时机,一手捏住郗舜才的咽喉。

——只要能抓住郗舜才的咽喉,就像按住无情的双手。

——无情不敢施放暗器,他就会有活命之机。

文张的手一触及郗舜才的喉咙,就像抓着了一张“免死金牌”。

他正要放心发话,就在这刹间,忽觉颈侧一凉,他连忙放手去抓,但那一截针头,刚刚攒入颈内,他的手指头跟针头轻轻一触,但却抓了个空。

那口针已钻入血脉里。

——无情已出了手。

无情已在这千钩一发间,射出了他的那口针。

——那一件“最后的暗器”。

这件暗器在郗舜才挡在前面、余大民仍与文张纠缠之间,准确地命中目标。

文张一怔。

他的手摸在颈上,双眼发直。

然后,他怪叫一声,仰天而倒。

无情“最后的暗器”,得到最大的成功。

无情放下了萧管,只觉眼皮子在抖动,手也在颤抖。

有些人在危机时从不畏惧,但在危机过后反可能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