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不成问题。”吴不赊看着颜如雪、四大长老,道,“没问题的话,明早我和蜥老动身,最迟三五天就有消息。”说完,他看向蜥流沙。蜥流沙点头:“当天就能有消息,我保证。”

颜如雪道:“如此有劳吴使君和蜥老了,花费的银子,算云州遗族欠的,以后自会补上。”

“这叫什么话!”吴不赊作色道,“这本就是天庭拨下的银子,天庭的银子也是人族供献的。云州遗族苦守云州,为人族作出这么大的贡献,回归花点银子,谁敢说个不字。这话以后再也休提,包在我身上就是。”

说得爽气,十几万两金子花出去还是肉痛。吴不赊心里大骂:“瞎了眼的贼老天,你割老子的肉,总有一日老子捅你屁眼儿。”就算云州遗族回到人界,就算最终知道真相,知道银子其实是吴不赊私人垫的,吴不赊也不好要他们还。他们的回归,是吴不赊一力促成的,差一点儿就害得整个云州遗族万劫不复,花点儿银子怎么好意思要他们还。虽然他皮厚,终究也没厚到那个程度。

第二天一早,吴不赊和蜥流沙动身,他没骑大青牛,大青牛两耳中几十万两金子,可不能出差错。他身上吹牛袋里也有差不多二十万两金子,按蜥流沙说的行情,即便翻一倍的价,也够了。蜥流沙也有点儿功夫,可不会飞,二人骑了两匹骆驼。蜥流沙心急,一路猛催,午后不久便出了山,到了海沙国。吴不赊对这海沙国颇为好奇,在半山腰,远远地朝下看:蓝天碧海,海边一城,不大,但城内城外屋宇极多,一座海港,桅杆林立,一片繁华之象。“小国大港口,难怪说海商多,还真是以商立国呢。”吴不赊暗暗估摸了一番,尤其留意港口中的海船,虽然隔得远看不太清,但看到那一片桅杆林立之象,租船就应该不成问题。

出了山,蜥流沙越发心急,把骆驼打得几乎要发疯。吴不赊看了好笑:“我说蜥老,上了床可是急不得呢,在床上若也是这么急急火火,三两下就清洁溜溜,小心红姐儿一脚踹你到床底下。”蜥流沙那相好的叫红姐,蜥流沙一早就和吴不赊说了。

“去!”蜥流沙却是牛皮烘烘,“莫看我老蜥今年快五十了,却是打熬得好腰力,出名一夜七次郎,那不是吹。姐儿爱钞也爱俏,但红姐儿爱我,迷的还就是我老蜥的床上功夫。”吴不赊大笑。

说笑间进了城,城小人多,街头摩肩接踵,各种异味掺杂在浓烈的海腥味中,带给吴不赊一种极为另类的感觉。

“这里是做生意的天堂。”刺鼻的气味没有让吴不赊生出反感,反而让他兴奋。蜥流沙带着吴不赊进了一座妓院,果然是熟客,立即便有一堆姐儿围上来。

“这不是蜥爷吗?好久没来了,可是想死奴家了。”莺莺燕燕,叽叽喳喳,五七个女子,却如一千只鸭子下了池塘。蜥流沙两眼放光,老脸通红,层叠的皱纹神奇地拉平。看得吴不赊目瞪口呆,他也不是初哥,以前妓院中也常去的,却没见过一个人像蜥流沙一样,进了妓院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红姐儿呢,叫红姐儿来。”

“啊呀,什么红姐绿姐,姐姐我就不红啊?”妓女们一片声怨。老鸨过来,打了招呼,不多会儿一个女子出来。这女子二十四五岁年纪,已是过了妓女的黄金时段,但体态风流,风韵犹存,尤其眉眼间那一股媚意,最是勾人。吴不赊暗赞一声:“好个风流媚物,难怪把个蜥流沙勾得像丢了魂一样。”

“你还知道来啊,我还以为你掉进了哪个温柔乡里,早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呢。”

红姐儿娇嗔薄怒,抛一个媚眼,如泣如诉,手却早勾住了蜥流沙的胳膊,借着近身,她那鼓俏的奶子更在蜥流沙胳膊上着实狠蹭了几下。吴不赊留了心,看得细,眼见蜥流沙魂飞天外,忍不住暗笑。

蜥流沙介绍了吴不赊。妓院中嘛,吴不赊是自来熟。不过蜥流沙给红姐儿迷失了魂,有赎她的意思,吴不赊便也正经不正经地打了招呼。摆上花酒,自有两个姐儿相陪吴不赊。

蜥流沙却是被红姐儿霸着的,或者说他就只迷红姐儿,不要其他女子相陪。

喝了一杯酒,神魂稍定,蜥流沙道:“吴东主放心,正事先办,这一点儿规矩我老蜥还是知道的。”便问红姐儿,“城里的事你熟,有哪几家有五千料以上的大海船?越多越好,至少要凑够五十艘大船才够。”“这么多啊?”

红姐儿惊呼一声,疑道,“你不是走魔鬼大沙漠给人引路吗?改行要走海路了?”

“是吴东主,”蜥流沙向吴不赊一指,“吴东主要雇船出海。莫看吴东主年轻,可是大财东。小红我跟你实话实说,这次只要吴东主满了意,你的赎金就有了,还能买个房子,海沙国生意最好做,随便做点小生意便是你我以后的依靠。”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蜥流沙被红姐儿迷失了魂,一片心只在她身上。红姐儿却是漫天撒网的,不过眼见年纪大了,皮肉饭也吃不了几天,真有个人真心相赎,那可是天大的好事。红姐儿一时也上心起来,媚眼儿在吴不赊的脸上溜了两转,正色道:“大海船尽有,但没有哪个船东一家能有五十艘大海船的,要几家凑。这样好了,与其一家家去谈,不如就找鲨四爷。”蜥流沙道:“鲨四爷是什么人?靠得住吗?他有多少条船?”

“鲨四爷船不多,但他是大货东,为人豪气,在货东中有极大声望。一般货东若单雇一船,船东不肯,多雇船货东又划不来,都是组成船队。往年都是鲨四爷在中间牵头,若是他肯应承,租几十条船,一句话的事。”

吴不赊大喜:“有这样的人,那是最好。”发了帖子去,鲨四爷很快就来了。鲨四爷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手长脚大,个头足足比吴不赊要高出一半,脑袋硕大。

若站得近时,居高临下,给人一种极为压迫的感觉。吴不赊见过海里的鲨鱼,即便被钩上船,仍是龇牙咧嘴一脸凶相。这鲨四爷外表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条鲨鱼,只是上了岸,多出两只脚。变体的鲨鱼会不会更凶?吴不赊心里“咯噔”一下,但他一看鲨四爷的眼睛就放心了。这眼神太熟悉了,典型的生意人的眼神,亲切啊!吴不赊热情地迎上去,而鲨四爷也从吴不赊的眼神里看出来,这人是他的同类。酒过三巡,吴不赊说了要一次租五十条大海船的事。鲨四爷外鼓的鲨鱼眼霍地内敛,眼睛眯起来,眼光却反过来亮了五分,道:“吴东主好手面,一次五十条大海船,莫是要横扫海沙城吗?”一次五十条大海船,若是从海沙城购货,差不多可以买空海沙城小半的货栈。等到贩货进来,天量的货物又将如海潮般冲击海沙国的市场。海沙国国小人少,本地市场不大,主要是中转,东去人界,西走黑沙红海。吴不赊若真是野心勃勃,以天量的资金狂泻进来,带给海沙城的将是海啸一般的破坏力。吴不赊当然明白他心中所想,哈哈一笑:“四爷误会了,吴某无心破坏海沙城市面的平稳,我租船,不是贩货,而是运人。”“运人?”鲨四爷半信半疑,“去哪里?”

“人界,吴楚一带。”

“五十艘大海船,至少可以装十万人以上,人界有这么大的市场吗?”鲨四爷眼中疑惑之色更重了。

人界的王公贵族喜欢在家中蓄养魔族艳姬,以狐族、兔族为首选,鹿族、羊族次之。宴席之中,召几个狐姬、兔姬出来歌舞一番,那是很有面子的事。反过来也一样,魔族中的贵族同样也会在府中蓄养人族美女,以示炫耀。因此人魔之界的奴隶交易一直存在,但规模都不大。为什么呢?很简单,无论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美女都是一种稀缺资源,人贩子能搜罗到的,决不可能太多。鲨四爷见过很多奴隶贩子,从没有一次能贩运百人以上的。而其中真正的极品美女,最多两三个。那么男奴隶呢?美女难求,男奴隶好找吧。问题是男奴隶没人要,人族视魔族为死敌,王公贵族蓄养魔族艳姬视为风雅,同时也是因为艳姬是养在府中不出门的。若蓄养魔族男仆,要他们怎么出门,怎么做事?魔族男奴在人族没市场,人族男奴在魔族也没市场。人族普遍个小力弱,养他们做什么?所以奴隶交易只可能是女子,只可能是美女。吴不赊能一次搜罗到十万名美女?除非是纸上画的,否则绝无可能。吴不赊自然知道鲨四爷又误会了,道:“我不是奴隶贩子,运到人界去的,不是魔族美女,而是流落魔界的人族,总数约在十二三万左右。”

这么一说,解释了鲨四爷心中的一个疑问,另一个疑问又出来了:“流落在魔界的人族,十多万?”鲨四爷当然也听说过云州遗族,但他绝不会去想竟是云州遗族要东归。魔界有人族存在,数量极少,多为工匠,且各族各国看管极严。一次十多万,吴不赊怎么搜罗来的?吴不赊这一次却没想给他解惑,单刀直入,道:“现在的市价,一艘五千料的大海船去人界一趟,一万二千两银子足够,鲨四爷给我租五十艘,我每艘多给一千两银子,但具体的价格由四爷去谈,我不问,怎么样?”

批发价便宜,任何地方都一样,单艘船一万二千两,但若一次把船东手里所有的船租空,每艘便宜千把两绝对不成问题。你是船东,你有五艘船,租一艘一万二,仍有四艘闲置。

我一次租你五艘,只要你每艘便宜一千两,租不租?傻瓜才不租。吴不赊每艘加一千两,批发价每艘便宜一千两,五十艘,十万两银子,只是在中间过一下手,这不是天上掉馅饼,这是天上掉银子啊。鲨四爷心中飞快地一算,鲨鱼眼霍地睁大了,所有的疑问全都抛去外婆家,爽快地道:“吴东主有什么条件?”

“装的都是人族,魔族可能看不顺眼,但这些我不管,全交给你摆平。我要的结果就是,所有人平安上船,中间所有的事全是你的。”

“这个自然。”

“银子照海沙国的规矩,先付一成的定金,上船再付四成,船到人界,再付余下的五成。当然,多给四爷的那一千银子,我上船就付清。”这是行规,租金起行一半,到岸付另一半。中间若出事,货主自然损失惨重,船东也要损失一半的租金,风险共担,才能齐心协力。

“成交!”鲨四爷伸手。吴不赊手举到半空,却没有击下去:“十二万人族可不是三五十来个人,四爷确定没有麻烦?官府那边不会管?”

“官府只收税。交了钱,无论你是人是怪,通通不管。不交钱,无论你是神是佛,通通拿下。”鲨四爷一脸豪气,似乎颇为海沙国这种作派骄傲。

“成交。”吴不赊从他的神色中,确认了蜥流沙说的这里是认钱不认人的话,放下心来。三击掌,二人相视大笑。当然,还是要有个文书,商量了细节,一切没问题,写下文书,签字画押。入境人多,还要到衙门备案,同时交人头税,每人十文钱。吴不赊按十五万人交的税,一次过境十五万人,那官员竟是眉毛都不动一下,只是飞快地算了钱数,收钱,盖印,再无二话。吴不赊暗暗点头,又安心两分。

不过鲨四爷还是告诉了他一个入城的规定,带刀剑者,五十人以上不得入城。当然,这规定有空子可钻,六十人拆做两队就好了。可十多万人就没法子拆了,只能绕城去港口。这个无所谓,吴不赊一口应承,不会有大队人马入城。第二天午后,鲨四爷来找吴不赊,船租好了。

吴不赊跟去港口,看了船,果然都是五千料以上的大海船,每艘船都可装到三千人以上。云州遗族十二万多人,每艘船只装两千多人,轻松得很。看了船,约定七日内上船,交了定金,吴不赊立即回赶。

第四十五章 释然

回到云州遗族营地,吴不赊把租船前后的经过,细细说给颜如雪和四大长老。见大家听完都神色凝重,吴不赊又道:“蜥老、鲨四爷都是这么说,我又特地预交了人头税。十五万人过境,那官员只算钱,其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所以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海沙国商风浓厚,确实是只认银子不认人。”

颜如雪想了想,道:“这样最好,不过我们还是要预防一下。我的想法是,大队到山口后先停一下,以三千精锐装扮成魔族,先去港口看看,暗暗控制港口左近,大队再动身。同时以五千精锐在山口附近准备,一旦情况有变,随时接应。”

“这样稳妥。”四大长老都点头赞同。吴不赊也是暗暗点头,内心道:“西门紫烟敢想敢干,甚至敢去偷她姑父的玉牌,其人如剑,锐利而果断。但说到细心稳重,她相比颜小姐就差得多了,若她两个易地而处,又会如何?当时若把颜小姐换了西门紫烟,可能根本就不会策划这么疯狂的行动。”这么想着,却又摇头,“颜小姐敢下定决心让云州遗族跟着我回来,那也是要胆子的,若论心中那股狠劲,只怕不比西门紫烟差。嘿嘿,这些女子,还真没一个是省事的。”晚间,搂着叶轻红两女,细看半晌。把两女看得又惊又羞,以为他又有什么新鲜磨人的花样出来呢。不想他在两女雪臀上各拍一掌,长叹一声:“还是你两个省心些,好,好,好。”

竟就睡了,把两女弄得莫名其妙。第二天一早,大队拔营。照商量好的计划,到山口后,选三千精锐装扮成魔族武士进入海沙国,不进城。吴不赊联系上鲨四爷后,带这三千人到港口,看一切风平浪静,这才传信回去,大队赶过来。鲨四爷只在中间联系照应,其他的一切不问,只是嘱咐了一句:“吴东主的护卫果然精悍,不过切莫让他们靠近城边,免得引起守军误会。”

“四爷放心,我这些人绝不靠近城墙百丈之内。”吴不赊一口答应,心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云州遗族有三万多精锐,如果突然抢城,却又如何?说不定真能一举占了这海沙国呢。”不过这也只是想想,没敢说出来,更没敢试。到后来听了海沙国的一些故事,他才庆幸自己只是想一想而已。海沙国国小人少,全部国民加起来不到三十万,军队也不过区区一万人,但海沙国商业发达,税收丰厚。钱多,军队的装备就好,训练有素,忠诚度极高。除了军队,海沙国国民的爱国之心也极为强烈。说起来其实非常简单,国民富裕,家中财产多,自然舍不得被别人抢了去,敌人若要来抢,不说大道理,就为了家产也要舍了命干。海沙国虽只有一万军队,紧急情况下,半天之内可征召十万人守城,海沙城本来就不大,十万人齐心协力来守,谁打得进。历史上,海沙国曾多次遭到外敌入侵,敌人有从海上来的,也有从后面沙漠中远道杀来的。有几次,甚至是两面受敌,敌人最盛时达到五十万人,鲜血染红了海滩,浮在海中的死尸几乎堵塞了港口,却最终没能攻进海沙城。云州遗族虽然精锐,但真若像吴不赊想的,起心夺海沙城,十有八九会折在海沙城下。

十二万人上船,还有途中的嚼用大采购,云州遗族已经穷得丁当响,但海路和陆路不同,骆驼、马匹无用。鲨四爷精明至极,立马看到商机,一口将云州遗族所有的骆驼、马匹全数吃下。他发了大财,云州遗族也换来了丰裕的物资。吴不赊本来想大包大揽,但既然云州遗族愿意和鲨四爷交易,而且骆驼、马匹也确实不能带上船,等于是废物利用,他也就不管了,倒是在中间帮着杀价,再又兴高采烈地去城里进货。除了必需品,他们还采购了一些人界走俏的货物,到了人界后,如果情形不好,不受欢迎,那云州遗族卖了这些货物,也可以发笔财,作为立足的本钱。

吴不赊和鲨四爷商定的,船队在红蔗国靠岸。红蔗国是人界最西南的小国,拥有西南海岸最优良的海港。魔界去人界,最近的海路,就是从海沙城到红蔗国。红蔗国是楚国的属国,云州遗族回归,这种有可能轰动三界的盛事,红蔗国肯定主持不下来,得要楚国来主持。像楚国这样的大国,国内政局必然是千头万绪。最要命的是,云州遗族并不是楚国主动策划着接回来的,最初策划这件事的是赵国,那么楚国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反应呢?楚国国内的政局又是怎么样的呢?是一个声音,还是多个声音?是热烈欢迎,还是另有想法?真的只有天知道。

云州遗族蒙在鼓里,自认为回去后必然受到整个人界的欢迎,千年的游子归来,要什么没有?所以穷得叮当响也不当回事,对吴不赊顺路还要带货回去的事更是不以为然。吴不赊却是有苦说不出,这个苦其实还不算苦,最苦的是,一旦回归人界,事情要怎么说?把前因后果全说出来?云州遗族会怎么看他,最主要的,云州遗族会怎么想?本以为是人、神、仙三界共迎的骄子,结果其实只是赵炎的一粒棋子,而且还被做了弃子。

云州遗族十二万颗心,会被伤到什么程度?如果不说呢,真的就顺着谎言来,把改道回归当成赵国和西岳帝君的英明策划。消息传出,赵炎和西岳帝君肯定会帮着圆谎,这样送到手的功劳,傻瓜才不要。可一则吴不赊实在不甘心,二则功劳归了赵国和西岳帝君,楚国和南岳帝君会怎么想?功劳是赵国、西岳帝君的,却要他们负责接待,装笑脸,捧臭脚,供云州遗族吃喝拉撒?难道他们愿意?世上有这样的好人?他们会不会在中间使阴招下绊子?

“不想了,回去再说。”吴不赊想得头痛,只有甩到一边,拿出更大的热情奔走进货,讲价杀价。

杀得货主愁眉苦脸泪流三尺,也杀得跟着他进货的四大长老目瞪口呆惊为天人更兼远站三尺。吴不赊杀价之狠,连他们都觉得不好意思。他们脸上的表情就是:别看我,我们不认识这个人。奇Qīsūu.сom书所有人上船到准备停当起航,用了差不多十天时间。启程前一天,吴不赊先把答应蜥流沙的酬金付了给他。蜥流沙果然在当日就把红姐儿赎了出来,他先已买了个小院子,便请吴不赊为媒证,娶了红姐儿。当夜请酒,蜥流沙搂了红姐儿大笑狂呼:“十年前初见小红,我就发下誓愿,终有一日,我要一个人拥有她,再不让任何男人碰她一指头。天幸让我撞着吴东主,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哪怕我明日便死了,红姐儿也是我的婆娘,这一点天老爷也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