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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其实也看不透他们,现在想想,陈牧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提不问她的上一段感情的呢?

  她的头脑骤然清醒。

  人只会对没有接触没有见过的人和事感兴趣。

  她抱紧了双臂,忍不住叹息。

  郑思韵回来,在屋子里溜达一圈没找见妈妈,外面的风吹起窗帘,呼呼作响,她的脚已经好了许多,可以正常行走,但不能走得太快。

  她也跟着来到露天,见妈妈正弯腰、手肘靠在栏杆上,风也吹起了妈妈的衣服跟头发,在这寒冬深夜,妈妈的身影这样的缥缈。

  她一顿,过去,怕妈妈冷,抱紧了妈妈的手臂,“您有心事吗?”

  郑晚也怕女儿冻到。

  牵着女儿的手进了房间,屋内温暖如春。

  “没想什么。”

  郑晚将杯子递给她,“趁热喝,喝了就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郑思韵乖乖接过,喝了几口热牛奶,又问:“总觉得您有心事一样,刚才在露台上吹风,您跟严叔叔吵架了吗?”

  “没有,怎么会。”郑晚摇头,“只是在想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好像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也是。”

  郑思韵差点被呛到,眼神闪躲,“妈!我哪有秘密!”

  郑晚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笑。

  “那您呢?”郑思韵果断转移话题,好奇询问,“您有秘密吗?”

  “也有。”郑晚诚实地回答。

  “是什么是什么!”

  郑思韵来了兴致,连忙追问。

  郑晚蹲下,替她脱了棉袜检查脚还有没有肿着,才抬起头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

  “被第二个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了。”

第38章

  每个人都有秘密。

  郑思韵对这一点深以为然。

  重生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该发生。这世间万物都在遵循着既定的规则,她经历这一遭冥冥之中自然也有定数,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让第二个人知道,尤其是她最爱的妈妈。

  她重生,只为了一件事。

  让妈妈躲过灾祸,长命百岁,衣食无忧。

  她连一点点风险都不想让妈妈承担,又怎么能告诉她这种在外界眼中怪力乱神之事?

  她都有自己的秘密,那妈妈肯定也有她的秘密。

  郑思韵也不再缠着非要妈妈说出,那个不可以对第二个人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一夜无梦,郑思韵早早地起床去上学。

  跟往常一样,准备下楼,司机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着了。

  她从电梯出来。

  正要穿过大厅去门口时,身后传到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声——

  “思韵?”

  郑思韵微微一顿。

  这道声音,她自然不会忘记。

  但也只是停顿了几秒,她头都没回,快步往门口走去,将那道声音抛在脑后。

  季方礼在原地怔住。他确定他没有认错,那的确是思韵,他们两个人几乎是一同长大,其他人的背影他或许不记得,思韵的背影他怎么可能会认错,会忘记?

  他想,她应该是没有听到。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

  正要追上去时,身边西装革履的保镖开口提醒:“马术教练已经在等着了,再晚一点就要迟到。”

  季方礼只能作罢。

  保镖转头却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向季柏轩汇报。

  季柏轩微笑:“真是妙。”

  即便严均成并没有带郑晚出席什么应酬宴会,但他这点事早就传开了。

  毕竟他也没想着要掩饰,从大手笔地让特助去各个拍卖会拍下价值连城的珠宝钻石,再到请设计师为澜亭操刀重新动工,这种种皆表明了在不久的未来,严均成婚事将近。

  不过严均成将他未来太太保护得很好,目前业界也只是有这个传言——他有了未婚妻。

  至于对方

  是谁,从事什么职业,年龄几许,几乎没有消息传出来。

  这些年业界谁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即便再感兴趣,也不会前去打听试探。

  如果不是在南城发生过那样的事,季柏轩自己也没途径知道未来的严太太是谁。

  现在知道了,心情难免微妙。

  “都说成源的严总没有弱点,我看不是。”季柏轩意味深长地说,“是人就会有弱点,这种人疯起来才没有个限度。”

  妙的是,他知道严太太是谁。

  更妙的是,他儿子方礼跟严太太的女儿青梅竹马。

  马术课之后,季柏轩特意来接季方礼。父子俩才相认没多久,季方礼性子内敛,来了东城后更是沉默,对季柏轩也没有多亲近。

  “方礼,你在东城有认识的朋友吗?”季柏轩温和地问。

  偶尔季方礼也会感到疑惑,在他妈……不,在他小姨口中,他知道了当年所有的事,小姨说他爸爸不是人,是畜生,对婚姻不忠,虚伪又可恨。可这段时间相处以来,季柏轩似乎跟小姨口中的那个人不一样。

  季方礼心里也混乱,他毕竟才十六岁,根本不是老谋深算的季柏轩的对手,都没深思,就说了实话,“有,晚姨跟思韵就在东城。”

  “晚姨?”季柏轩微微疑惑。

  “是……小姨的朋友,她对我很好,她是东城本地人,才带着思韵回来。”

  季柏轩点头,“原来是这样,既然都在东城,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去看看他们,方礼,爸爸知道,你很不习惯东城的生活,有些事情你没办法跟我说,你可以跟你的朋友说。有朋友在,你也能开心点。”

  季方礼也有这个心思。

  不过他才突逢巨变,自己都没适应,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找晚姨跟思韵。

  他也担心,晚姨会不喜欢他。会像小姨那样对他失望。

  小姨似乎希望,他对他爸爸恨之入骨,也希望他不要来东城,可他来了……

  十六岁的季方礼也是各种思想在拉扯,一方面,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爸爸,他自然想要亲近,但另一方面,作为母亲的儿子,他是不是不应该无视、忘记他生母所受的苦难,而造成他生母下场凄惨的人却是他……的爸爸。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季柏轩眼里,儿子其实是一张白纸,他是怎么想的,他又是在怎样挣扎,他都冷眼旁观。

  “方礼,虽然我把你带回了东城,但我绝对尊重你的决定。以后也绝不干涉你的想法,不过,你总在南城,不了解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所以我才带你来东城,两种生活你都体验一下,再决定是当以前的季方礼,还是当季家的继承人季方礼。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反对。”

  季方礼心里一片茫然:他应该怎么做怎么选择呢?

  季柏轩却笑而不语。

  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恋慕权势的人。

  他儿时听过的最可笑的一句话便是「宁跟讨饭的娘,不跟当官的爹」,真是天大的笑话。

  既然是他的种,就该做正确的决定。

  也该去做正确的人。

  -

  郑晚所在的美容院每个月都会进货。

  她们作为员工也能以内部价买到。

  郑晚特意留心,拿了一支医用祛疤凝胶,让前台孙薇开单,孙薇连忙关心问道:“怎么是祛疤凝胶,郑姐,你是不是哪儿烫伤了啊?”

  “不是我。”

  郑晚抬头笑道:“家里有人身上有一道陈年旧疤,想试试看能不能淡化。”

  孙薇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说:“如果很多年了,那肯定是有难度。”

  郑晚何尝不懂呢。

  所有的疤痕都是越早解决越好。

  时间越久,就越难。

  所谓的祛疤凝胶的作用效果也极其有限。

  下班后,她直接回了酒店。最近气候不好,她也不太愿意出去吃,严均成会提前回来,只让酒店或者澜亭的厨师送餐到套房。

  “等下你先洗澡。”

  饭后,郑晚推了他一下,催促他去浴室。

  严均成不知道想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郑晚无可奈何,自然知道他误解了。

  正要解释,他却攥住了她的手,她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带进了浴室。

  “哎!”

  郑晚勉强镇定,“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

  他干脆利落地抱起她,将她放在洗手台上。

  “别。”

  她确实不太喜欢在浴室,没有着陆点,好像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知道。”

  他只是低头,拿起放在一旁的梳子,一下一下地给她梳着头发。

  “干嘛。”

  “很喜欢你的头发。”

  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里有着笑意,“那你要不要留长?”

  他不说话,粗粝的手掌从她的脸颊下挪。

  这可能是他的癖好。郑晚迷迷糊糊地想,确实也是怪癖,他对这一头一尾的行为似乎情有独钟,会沉默注视着她,帮她一颗一颗解开扣子,直到她没有任何的遮挡,他也会替她妥帖地穿好。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申城人吃蟹。

  浴室的水汽越来越多。

  郑晚最不想此刻照的镜子也模糊不清。

  ……

  虽然计划都被打乱,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严均成平躺在床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扶着她的腰。

  她拍掉他的手,认真严肃地用眼神警告他。

  跪坐在他旁边,她拿起从美容院拿来的祛疤凝胶,往指腹上挤了点。这才靠近他,轻轻地在那道疤痕上涂抹开来。

  严均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身体也下意识地紧绷,连带着手掌也不自觉地收紧。

  郑晚撩起眼眸看他,安慰:“放心,这是医用祛疤凝胶,经过质检的。可惜,如果早一点处理的话,还真的能淡化,你这道疤看起来有很久了,我也只是试试。”

  “嗯……”

  他依然盯着她。

  郑晚的一颗心却下沉。

  这是她第二次问起这道疤了。他这个人虽然话不多,但只要是她问的,他都会回答。

  现在如此讳莫如深,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道疤跟她有关,他不想提起。

  很早前,她就知道。

  关于他的事情,她最好只问他。

  他不会愿意看到她去询问或试探旁人他的事情。

  给这道疤涂上了凝胶后,她又在他旁边躺下,下一秒,她又被他搂着……

  沉默了一会儿,她低声问他:“当时痛吗?”

  “还好。”

  他闭着眼睛,哑声道。

  一阵静默。

  听到她的叹息声,他才缓缓问道:“你想知道?”

  “你说,我就听。”

  郑晚知道,严均成会说的。

  她问过一次,他可以不说。

  这是第二次。偶尔也会觉得自己不过是仗着他的在意,她知道他所有的弱点,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会让这个男人卸甲投降。

  原本她也认为,过日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过去的事情,他不提,她也可以轻轻越过。

  可又怎么可能真的面对这一道有故事的伤疤不闻不问呢?

  她做不到。

  “出了一次车祸。”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如何,轻描淡写地提起那一段过往,“车祸不严重,我当时赶时间没注意,腿上被刮了一道很长的口子,还有……”

  他捉住她的手,俯首,让她摸摸他藏在头发下的一道浅疤,“还有这里,没骗你,确实不严重,只是缝了几针。”

  郑晚在想,她不应该再问了。

  问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回不到那个时候,即便能回到那个时候,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一切都该到此为止。

  她不问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却还是问出了口。

  他沉默许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他沉沉开口:“大一入学报到前一周。”

  大一。

  好像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郑晚其实也记不清自己是哪一天离开东城、踏上去往南城的火车。

  她记得,那一天天气特别好。

  所有的一切都那样美好,天是蓝的,微风是热的,空气是新鲜的,自由的。

  她要离开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前往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开启一段未知的人生经历!

第39章

  严均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高考之前,郑晚一直都认为,他身上有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品质。

  他克制而自律,冷静又沉稳。

  她也为之沉迷。好像就没有他不会解开的难题,也没有他不会做的事。

  尽管他性格沉闷又强势,但她也喜欢他,她不是没有心,知道他对她是嘴硬心软。

  嘴上说着不会永远喜欢她,但他对她实在称得上极好。

  她偶尔提起一句新城区开了家生煎包店,不过排队的人很多。

  她只是随口提一句,第二天他就会给她买来。

  轮到她做值日,他也会放下手中的试卷,沉默地替她做完。

  她课间困顿,趴在课桌上补眠,等醒来时,身上披着的是他的校服,鼻间也都是他衣服上散发出的淡淡薄荷味道。

  她也能感觉到他对她的迷恋。

  即便是夏天,他也会牵着她的手不放,在学校的后山,他也抱着她不肯放,一遍又一遍地亲吻。

  他不允许她的生活中有他以外的异性朋友。

  别的男生多看他一眼,他都会介意。

  但即便迷恋,她觉得那也是可控制的。

  直到高考后。

  她不明白,跨越最后一步之后,他的改变会那样大。

  有些事食髓知味,他沉迷不已,那一段时间,混乱又放纵,她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样好的精力,好像就没有累的时候。

  在累极的时候,她会这样安慰自己:等开学报到就好了。

  毕竟那个时候他们就是异地恋,也只会在节假日时见到。

  她跟所有即将上大学的学生一样,对未来无比期待。没了高考的压力,已经是成年人的大学生,应该会过得很开心吧?

  她渴望去新的城市认识新的朋友。

  东城她真的呆腻了——即便土生土长,她也不喜欢这里的天气。

  直到填写志愿前夕。

  她迷迷糊糊地侧身躺着,他压过来,亲吻她。

  “别担心,我也会去南城。我查过了,南大跟你想去的学校不远。”

  “坐公交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到时候我会找一些工作,在你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我们可以一起住,我查过了,也可以不住校。”

  “等你二十一岁,我二十二岁,我们就领证结婚。”

  她一怔。

  扑面而来的网将她笼罩,她几乎要窒息。

  她声音颤抖地问:“你去南大?不是说好了,你留在东城上大学吗?”

  他的分数之高,可以上任何一所知名学府。

  东城这边的两所高校早就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不想离你太远。”他从背后搂紧了她。

  “可是……”

  “没有可是。”他细细密密的吻她的后脖颈,声音含糊却坚定,“我已经决定了。”

  那一刻,她简直不认识他。

  怎么有人会这样……胡闹?

  他明明可以上最好的学校,为什么要为了她去南城?

  他的理智去哪里了?他的克制淡定呢?

  她几乎不能呼吸,她觉得他可怕又陌生。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要前程非要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还这样年轻就说结婚呢?

  一旦他去了南城,是不是,她就一定要嫁给他?

  还没等她惊惶地继续劝说他。

  他的爸爸就找到了她。

  尽管难堪,可那一瞬间,她也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解脱。

  她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离开他的理由。

  而他爸爸说的那些话,也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已经所剩无几的爱意。

  于是她说了分手。

  他自然不愿意。可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不一般了,她得到了全部的他,掌握了他的弱点。

  她才明白,原来他也不是无所不能,他们的关系是分是合,原来在她的手中。

  哪怕他终于妥协填写志愿决定留在了东城的大学,她也决绝地要分手。

  他不解,甚至动怒:“我都已经答应你了留在东城,你为什么还要提那个?”

  她垂眸:“严均成,你爸爸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忘记。我们不适合,还是好聚好散,你上了最好的大学,以后还能碰到更好的人。”

  无论他是暴怒。

  还是暴怒之后的哀求。

  她

  都没有松口。

  僵持了许久,父母陪着她上了火车,那一天她开心极了,可没想到等上火车时才发现手机被人偷了。

  父母安慰她:“一个手机而已,丢了再买,等到了南城就给你买新的,号也换南城的,套餐会更划算。”

  她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看着飞驰而过的风景,看着越来越远的东城,她想,她的确该跟过去彻底道别,十八岁时的疾风骤雨,不该飘到了南城。

  到了南城,买了新的手机,换了当地的号,狠心将过去的号都换了。

  严均成终于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她是真的想分手,分得干净。

  连她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狠心。那时候怎么想的呢。她跟他在一起两年,她什么都给了他,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做,她不欠他的,他也不欠她的。

  她太想过另一种生活了。

  年少时的情意纯粹却也浅薄,她选择听从自己的心。他变成了往后每一年高考的一场雨,变成了一部早已经打下剧终的青春电影,或许她偶尔会怀念,却再也不愿意回到过去了。

  ……

  “我爸妈替我向学校请了假。我没参加军训。”他低沉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很想勉强笑一下,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那就好。”

  “不用想着祛疤。我不在意这个。”

  他沉默两秒,又问她,“你害怕?被吓到了?”

  没等她回答,他说:“如果你害怕,我去找医生,想办法把它弄掉。”

  她摇了下头,“没,我不怕,只是怕你还痛。”

  “不痛。”

  比这更痛的感受,他早已尝过百次千次,已经麻木。

  那天急切地奔去火车站,连后面的车按喇叭都没听到,就被撞倒在地。他躺在柏油路上,看着如血色般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