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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十二点半开始,邓莫宁就被郑思韵跟严煜赶到外面盯梢。

  邓莫宁远远地看到那辆车牌连号的迈巴赫朝着这边开来,发挥了自己作为记者的潜力,快速拨通了严煜的号码,一脸紧张雀跃地说:

  “长江长江,我是七号,目标人物已经出现,预测十分钟,不,五分钟左右就到达目的地!”

  郑思韵发现,自己跟这两个活宝在一起久了,竟然也沾染上了中二气息。

  不然,她怎么会跟着严煜一路像壁虎一样快速攀爬,直奔楼顶。

  邓莫宁也以最快的速度跟他们汇合,三个人蹲在楼顶,你看我、我看你,都扑哧笑出声来。

  好傻,但是也好快乐!

  郑晚跟严均成都不知道有巨大的惊喜等着他们,跟往常一样,郑晚掏钥匙开门,严均成今天比之前更黏糊,趁着没人,竟然在外面就忍不住从背后圈住她。

  “别。”她躲开他灼热的呼吸,羞恼,“思韵说不定就在家,让孩子看到像什么样子。你还总说别人不害臊,你自己也得注意点形象。”

  严均成听了这话才放开手。

  他的确不是一个在意他人目光的人,可思韵不是别人,现在思韵也成为了他法律意义上的女儿。

  在孩子面前,太过放浪的确不太好。

  郑晚推开门,第一反应就是后退,撞进了严均成怀里。

  随着他们进来,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竟然有彩带喷出来。

  郑晚在短暂的惊吓之后,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脸上难掩喜意,悄声说:“孩子们给的惊喜呢。”

  从来没有人敢给严均成这样的惊喜。

  只能说,一个郑思韵,一个严煜,两人加起来也凑成了熊心豹子胆。

  他无奈地伸手帮她摘掉头发上的彩带,“胡闹。”

  虽然他这样说,但从语气跟眼神都看得出来,他心里也很高兴。

  客厅的墙上地上有气球扎成的花束。

  孩子倒也懂事,地上摆成爱心的并不是真的蜡烛,而是蜡烛灯。

  桌上除了一束鲜花以外,还有没点燃蜡烛的生日蛋糕,这蛋糕看起来就像是新手做的,裱花都歪歪扭扭。

  蛋糕上用果酱写着——

  叔叔永远18。

  “真是胡闹。”

  严均成微微俯身,看着18这个数字,忍俊不禁!

第67章

  “应该是他们亲手做的蛋糕。”

  桌旁还有一张贺卡,落款也是三个孩子的名字。

  别看他们年纪小,在这些事情上也很细心。连午餐食材都给他们准备好了,郑晚看着已经揉好的面团,笑意盈盈,女儿果然也了解她,今天是他的生日,她不想吃西餐牛排,只想亲手为他做一碗长寿面。

  这的确是郑晚从父母那里延续下来的习惯。

  正好,比起西餐,严均成也更中意中餐。

  洗过手后,郑晚就开始擀面。严均成自然想亲近她,但及时地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件事,思及此,他谨慎地走出厨房,在家里找了圈,将她的钥匙扣挂在门把手上。

  郑晚扭头看去,乐不可支,“你做什么啊?”

  严均成认真检查后确定外面只要有人开门,这串钥匙扣便会着地、砸出来的声响可能连楼下听力已经不太好的老夫妇都听得到后,这才转身又回到厨房。

  “没有必要这个样子。”郑晚说,“思韵怕你,严煜更怕你,他们比你更不愿意再见到那样的场景。”

  思韵大概对此印象深刻,从意外撞到她跟严均成拥抱之后,每次回来开门前,都会先敲几下门。

  严均成却说:“理解一下,我也不愿意再被他们看到了。”

  有严均成在一旁闹她,郑晚花了比平常更长的时间才将两碗长寿面做好。

  “下午没事,我们等下出去一趟。”严均成克制地说,“我让人准备了一些东西,给街坊邻居都送一份。”

  郑晚愣了一会儿,问他,“喜糖?”

  严均成因为这个词也难得的沉默了两秒,眉梢有着极淡的喜意。

  他尚且还能控制自己,但依然想跟每个人都分享这个好消息。

  “我可不好意思去送。”郑晚脸皮薄,虽然她也高兴,但挨家挨户送喜糖——她总觉得这种事应该是长辈比如她爸妈去送。

  厚脸皮严均成可不在意这些,“我去送。”

  自然没必要给陌生人送喜糖,但这小区的老先生老太太,他都认识也都见过。

  “严均成!”

  郑晚想呵斥,却见他鼻子上沾了些奶油,又被他这模样逗笑……

  他不爱吃任何甜食,蛋糕类更是碰都不愿意碰。今天算是例外,毕竟是孩子们亲手做的蛋糕,他还是吃了一块。

  吃过饭后,严均成另外一个司机开着那辆加长林肯过来。

  里面果然堆了不少东西,都是精致纸盒包装,跟婚礼的伴手礼很相似。

  郑晚拆开了一个,无奈地看他,“你这哪是喜糖。”

  他们院里的确有这样的规矩,摆酒席时另外说,领证了长辈会带着小辈上门送糖,都是随手抓一把,没有这样正式的。

  这盒子里除了巧克力以外,还有小罐茶叶、香水以及护手霜。

  显然考虑到了邻居的需求,毕竟住在这里的谁家都是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无畏影响了,如果是以前的郑晚,肯定不乐意这样上门送喜糖。

  他这个人,内心十分喜悦,到了面上也就露出一分来。

  今天算得上她跟他认识多年以来,见过的他最高兴的一天。他要闹,她就陪着他闹吧,一如多年以前。

  老太太老先生们可高兴得不得了,他们都真心实意地关心郑晚,见这两人终于领了证,那点子担心也烟消云散。

  虽然在火眼金睛之下,都看得出严均成对郑晚的感情都是真的,可这个年纪要顾虑的事情太多,感情是感情,现实是现实。他们真担心这两个人谈一阵又散了,这会儿啊,是彻底放心了。

  到了某一家时,开门的人竟然是谢正。

  被严均成狠狠揍过的谢正。

  谢正睡眼惺忪,一见严均成那张脸,一下子清醒过来,即便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他依然印象深刻,甚至这会儿都感觉到全身隐隐作痛。

  他从来就没有被人打得这样狠过。

  这一片的邻居都是同事朋友,小辈们也年龄相仿,郑晚从小就是最漂亮的姑娘,春心躁动的小年轻们哪个没有动过念头呢?

  但她从高中开始,身边多了一匹狼。这匹狼异常凶狠,谁要是靠近她半分,轻的只是被冷冰冰的眼神逼退,重的……就像谢正这样。

  “谢正,你妈在家吗?”

  郑晚挽着严均成的臂弯,客气地问他。

  谢正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我妈去牌场了,怎么?”

  郑晚抬眸看向严均成,后者沉默地递了一份喜糖给他,沉声道:“今天我们领证,这是喜糖。”

  二十年前,谢正也是有力气的小伙子,虽然没有严均成这样高,但也过了一米八。

  如今,谢正跟自律沾不上半点关系,早已经肥肿难分,严均成却依然这样高大挺拔,真要再动手打起来,输赢只怕会比当年更加惨烈。

  “恭喜恭喜!”谢正接过,内心感慨不已,面上却挂满了笑容,“祝你们百年好合!”

  严均成面露一丝笑意,颔首,“谢谢。”

  ……

  下楼后,郑晚才回味过来,哭笑不得,“你小心眼!多少年前的事了?”

  更何况长辈都认识,当年谢正根本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也就是给她写了几封情书,还是找人代笔,也就是有事没事来她家晃悠。

  被他打过以后,谢正好些年见了她就躲得远远的。

  严均成不置可否,并不为自己的小心眼而羞愧,似乎还引以为荣。

  -

  第二天,郑晚收到了来自何太太的邀约。

  何太太擅长交际,为人又真心,郑晚很快就跟她熟识起来。本来郑晚是打算带思韵一起过去的,但思韵现在也有了自己的交际圈,每天也很忙,一大清早严煜跟邓莫宁就过来接了她出去玩。

  何太太跟她约在东城的一家私人会所。

  除了她们两个人以外,还有何太太认识的两个朋友。

  那次年会时,郑晚跟她们都见过,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几个女人之间聊聊天,喝喝茶,时间过得还挺快,尤其是当何太太建议打牌之后。

  才过两轮,何清源跟严均成就来了。

  另外两个太太幽幽感叹:“老何跟严总今天下班可真早。像我家那位,不到晚上十点,根本回不来,人比人就该死呢!”

  何太太打出一张牌,大笑,“我这也是沾了小晚的光。老何什么德行你们不清楚啊?他就该跟高尔夫结婚,要么忙工作,要么得空了就要去打高尔夫。”

  严均成笑而不语,拖过一张椅子在郑晚身旁坐下。

  他低声问她,“赢了还是输了?”

  郑晚同样低声回,“输啦。”

  她在打牌这方面还算是新手,也就是过年期间,家里真缺人了才会让她上桌。

  严均成失笑,见她要打一张牌,他伸手,握住她,制止,用指腹点了点另一张牌,嗓音低沉,“打这张牌。”

  何清源求饶:“咱们不就是在高尔夫球场认识的吗?老婆,你想想看,那也是我们的纪念地。”

  “呸……”何太太笑骂,“今天肯定是老严拖你过来的吧?你说你跟老严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他的优点就半点没熏陶到你呢?”

  “咱们是老夫老妻,结婚多少年了?”何清源理直气壮地说,“他俩还属于蜜月期,能比吗?做人不要攀比,这样不好。”

  另外两个太太也揶揄,“就是,比什么呢?人家是新婚,你比得过来吗?”

  郑晚被他们打趣,也有些不好意思。

  严均成对此类揶揄充耳不闻,依然凑在她身旁,耐心教她出牌。

  “老何,过来教我。”何太太唤道。

  何清源:“……”

  他摇头,“我可不会这个。你输了回家又要找我麻烦。”

  “骗鬼。”另一个太太说,“你跟严总关系好得穿一条裤子,严总会,你不会?”

  郑晚也好奇地偏头看严均成。

  他神情认真,似乎在考虑下一步该出什么牌。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笑了声,握住她的手打另一张牌,“我确实也不会。”

  何清源大声说:“我作证,老严也是头一回。”

  “不是吧?”

  何清源感叹:“奇怪什么,也不想想他是什么脑子,他看一圈就知道怎么打了。”

  “……”何太太微笑道:“我不信,他们两个都是新手,打牌最怕碰到新手,不是有一句话吗,乱拳打死老师傅。”

  郑晚抿唇笑。

  严均成是典型的绝不让外人赚到自家一分钱,两人窃窃私语,他的手碰她的,她的手拦他的,可谓是蜜里调油。

  包厢里其他人默契对视,只能包容——谁叫人家是昨天才领证的新婚夫妻呢?

  到了晚饭时间,牌局也就散了。

  郑晚

  起身去洗手间。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她还没回,严均成走出包厢去寻她。

  走过一条长廊,他看到了她。

  郑晚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殷恺,殷恺是陈牧的大学学长,他年长陈牧两岁,当时两人一拍即合,理念也相同便成为了合伙人,开了一家公司。

  殷恺是技术型人才,对经营公司做生意并不擅长,因此,当陈牧走后,这公司就成为了一盘散沙,殷恺夫妻俩都是很厚道的人,在出事以后还多分了她一些钱。

  之后,殷恺也没呆在南城,而是去了别的城市发展。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快四年了。

  “真的是忙坏了。”殷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思韵也快中考了吧?哎,她可能都不记得我了,上回见她,还在念小学呢,可可天天在家里念叨她思韵姐姐。”

  郑晚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余光却瞥见严均成朝这边走来。

  殷恺也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却见一个陌生男人逆光过来,身姿高峻挺拔,如松如柏,气势惊鸿。

  郑晚绕过他,亲密无间地挽上严均成的手,笑着介绍道:“学长,这是我先生。”

  原本蹙眉的严均成却为这个称呼失神了几秒!

第68章

  殷恺吃惊不已。

  他本来就不擅长跟人交际,这几年才慢慢磨砺,却也没到句句话都令人舒坦的程度,尤其面对熟人,他依然保留当年的特色,此刻便脱口而出:“小晚,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恩,已经领了证,婚礼要等思韵中考以后再办。”

  郑晚抬眸,坦然地看向严均成,介绍道:“这是思韵爸爸的学长,也是合伙人。”

  他目光平静,似乎没有一丝波动,甚至主动伸手,“你好。”

  殷恺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这几年的磨练已经让他下意识地靠近两步,握上了严均成的手,客气地说:“你好你好!”

  “瞧我。”殷恺放开手后一拍额头,真心实意地笑道:“小晚,恭喜你了,结婚记得给我们发请柬,到时候有空我一定带你嫂子还有可可过去!”

  “好。”郑晚笑着点头,“嫂子跟可可还好吗?”

  “还行,大家过得都挺好的!”

  两人寒暄,严均成没有出声打扰,更没有催促她。

  直到有人过来,那人见了严均成,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定睛看了两秒,确认之后忙不迭恭敬地问好:“严总,真巧,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这人身后还跟着穿会所制服的员工,可见是这会所的负责人或者领导。

  严均成对他没什么印象,他却一眼就认出严均成,极客气地说:“不知道严总您在哪个包厢?”

  “只是朋友的私人饭局。”严均成颔首,“不用特别招待,客气了。”

  这人又见郑晚挽着他的手,心下了然。

  他只是会所的负责人,也不是老板,只是会所往来的老板很多,他也听了一些传闻,断定这是传说中的那位严太太。

  郑晚跟他对视,礼貌地点了下头,算是问好。

  “好的,严总,如果您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找我。”他也是极有眼色的人,既然严总都已经说了是私人饭局,他也不便打扰。

  等这位负责人走后,郑晚才对殷恺说道:“学长,还有人等着我们过去吃饭,我们下次有空再聊?”

  殷恺从茫然中回过神来,赶忙应道:“好好好,我这也有事走不开,下次再聊!”

  道别之后,严均成牵着郑晚往包厢方向走去。

  殷恺要去相反的方向,走出几步后,他实在好奇,回头看了一眼。

  今天确实很意外,意外碰到了小晚,意外她竟然已经结婚,而且她先生看上去……似乎很有来头。

  人生际遇总是这样惊奇。

  他收回视线,往包厢走去,有些烦躁,想扯扯领带,手刚抬起来又放下。

  他并不喜欢跟人应酬,厌恶极了这种说一句话都得在心里滚三圈的场合,推门进去之前,他已经换上了笑脸。

  他既不是今天饭局的主角,也不是配角,只是被人带着过来吃饭。

  闷不做声地吃饭,机械般起来敬酒。

  直到饭桌上有人提起一件事进而展开讨论,才吸引了他的注意。

  “刚我停车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成源的两位老总,听说是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我别的都不佩服,就佩服他们这么多年没矛盾,一起合伙创业的海了去了,能像这两位一样到现在都没发生过龃龉的,太罕见了!”

  “就是因为这样,成源才越来越好吧,这才多少年,已经是行业领头了。”

  “这两位品性相投啊,你看,其他人像他们这样的,哪个不是……何总不用说了,跟他太太结婚也有十来年了吧,感情还是挺好,没听说过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最稀奇的是严总。”

  “哈哈哈你也听说了啊?”

  大家相视一笑。

  既是调侃,又是感慨。

  殷恺一愣,悄声问旁边的人,“那个严总是谁?”

  “成源的严总啊。”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他多年未婚,听说前不久才结婚。”

  殷恺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会将他们说的成源严总跟小晚的丈夫联系在一起。

  但他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一圈,像严均成这样的老板,即便他平日里再低调,他的个人信息在网上也很容易找到。

  看着图上的照片,殷恺目瞪口呆。

  ……

  严均成又牵着郑晚回了包厢。

  何太太故作艳羡道:“果然是新婚夫妻,瞧瞧老严,自己老婆出去才多久,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像我跟老何,我半个月不回家,他可能都发现不了咯。”

  郑晚失笑,跟着严均成入座。

  有侍应生依次送上擦手的热毛巾。

  何清源无奈:“看来我今天就不该跟老严一起过来,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明明是我半个月不回家,你都不会给我打个电话,倒打一耙。”

  “得了得了,你们再说下去,我回家就要跟我们家老刘闹了啊!”

  “就是,出来打个牌,还被你们两对这样刺激,烦不烦?”

  郑晚可不愿意成为这样的话题中心,聪明得不参与这场讨论,安静地坐在严均成身旁吃菜。

  严均成本来话就不多,妇唱夫随,饭桌上,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专心吃饭。不过有何清源夫妻,以及另外两位太太在,气氛也很活跃。

  他们两人的位置也很巧,正好他的左手跟她的右手挨着。

  用餐之后,严均成偶尔会回应一下何清源的问话,桌子底下,他却一直牢牢地牵着郑晚的手放在腿上。

  两只手相扣,无名指上的戒指终于相会。

  她手上戴着的是他二十年从未变过的等待,他手上戴着的是她许下的相伴白头的承诺。

  -

  再接到殷恺打来的电话时,郑晚并不意外。

  她曾经听陈牧说过,殷恺并不适合当创业的老板,他适合守成,也更适合专攻技术,但凡殷恺愿意呆在公司当别人的下属,以他的能力年入百万也很轻松。

  可偏偏殷恺也不愿意给人打工,他这几年是吸取了经验教训,为人稍微圆滑了一点,在年轻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做的事常常让人哭笑不得,因此也得罪过不少人。

  她看得出来,殷恺的压力也很大,以前很讲究形象的一个人,现在看起来却有些狼狈,衬衫下摆都皱巴巴的。

  殷恺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联系郑晚。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怎么也不会另辟蹊径、走她这条路。

  陈牧走后,他也试着重振旗鼓找过其他合伙人,但这些人都没有陈牧可靠,更不要说个人能力远远无法相比,因此这几年来,他的亏空也不算少。

  也有其他公司向他伸出橄榄枝,他却不甘愿只是当一个员工,他也有自己的目标跟梦想。

  曾经陈牧不也是拒绝了

  高薪且稳定体面的工作,破釜沉舟地创业吗?

  那时候他也很纳闷。

  陈牧只是温和沉静地说:“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殷恺也知道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孩子上的国际学校一年光是学费就好几十万,公司里那些员工的工资每个月也不少,几乎每天睁开眼睛连呼吸都要钱。

  走到这一步,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现在这个项目他几乎投入了他全部的心血,他尽力地去拉投资,很多人都对它感兴趣,但几乎都没有下文。

  他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想着联系郑晚。

  “小晚……”殷恺斟酌了很久才开口,“咱们也有几年没见了,正好我也在东城,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跟严总一起吃个饭?”

  郑晚坐在沙发上,神情宁静,只是在心里叹息一声。

  果然是物是人非。虽然他会给她打电话,她并不算意外,可真的接到这通电话,听出了殷恺语气里的踟蹰试探,她还是感到莫名的怅然若失。

  她始终记得殷恺是一个很仗义的人。

  “他工作很忙,应该没时间的。”

  殷恺静默几秒,又若无其事地笑道:“那也没事啊,咱们俩吃,好好聚一聚,昨天太不巧了,都没好好跟你说几句话。”

  “好。”她温和地答应。

  殷恺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松了许多:“那好,我去订位子,等下把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后,郑晚拿出了自己的卡,又查了查余额。

  当年公司发生那样大的事情,殷恺夫妻非要多给她三十万,她不肯收,几番拉扯之下,折中后她多收了十万。

  那时候她没办法,她从来没管过生活中的这些开支,也担心生活艰难会碰上什么变故。

  她重新整理了下手中的钱,凑了十五万——她知道这对于创业的人来说杯水车薪、九牛一毛,可这也是她能给的极限,她有自己的孩子,当然要为思韵多留些钱。

  当年殷恺夫妻的照拂她永远不会忘记,可有的事它不能开始,别的忙她也帮不上。

  严均成最介怀的是什么,她心知肚明。

  她不可能明知道他的禁忌、却还要他去伸手帮殷恺,她做不到,她也不觉得这样的做法是对的。

  跟严均成之间的感情,本来开始得就不够纯粹,她不愿意他们之间再隔着别的东西——他爱她,但从始至终,他都不欠她。

  即便殷恺埋怨她,即便从今以后再也不来往,她也不会松口。

  为难她的人,也确实没有必要再当什么朋友。

  ……

  殷恺心里也不得劲。

  不过既然都迈出了这一步,总不能又退回去。跟郑晚约好了碰面地点跟时间,他决定早一点出发,才下楼走出酒店,酒店门口停着一辆车,他正准备绕过时,有人推开车门而下。

  来人有一张和善易亲近的脸,态度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你好,殷先生,现在有空吗?我们老板有事想找你谈谈。”

第69章

  盛观专属包厢内,何清源烦躁地薅了一把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这段时间他原本浓密的头发似乎少了很多,他真是为了朋友操碎了心!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何清源喝了一口水,继续劝端坐在一边悠闲回看相机照片的始作俑者,“你完全是多此一举,虽然我也没有很了解郑晚,但想也知道,她根本就不会答应那个人。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明白的事,你还不清楚?”

  郑晚的软肋就只有她的父母跟她的孩子,除此以外,再深厚的情谊,那也比不上她自己重要。

  何清源想,连他跟郑晚只打过几回交道,都知道她是个非常拎得清的人,老严跟她日日夜夜相处,怎么就看不穿呢?

  严均成看着相机里的照片,面带淡淡笑意。

  照片里,她看电影却睡着了,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睡得很香。

  他出神地看着,直到何清源再次开口,他才抬起头来,将相机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