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瑶见他误会了，赶紧解释：“不用不用，明天的宴会也就只有三个环节, 最多只需要准备三套礼服就好。”
其实一套礼服也就够了，只是他们其他四人在江云谨到底穿谁准备的礼服问题上出现了分歧。
顾子衍希望江云谨穿他准备的, 顾子雅当仁不让, 阮瑶准备了这么多套礼服，也不能就这么挂在衣柜里。
于是一家人讨论到最后的结果, 还是看江云谨自己的决定。
当然，为了公平起见, 他们强行增加了换衣服的环节。
江云谨又怎么看不出来几人心里在想什么。
听了阮瑶的回答，他心里也有些想笑。
最终，江云谨干脆就顺了几人的意，三人准备的礼服各选了一套。
明天宴会有一天的时间，江云谨也不担心没有时间换衣服。
听到江云谨这个决定, 几人瞬间眉开眼笑。
确定了礼服，也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几人又和江云谨聊了几句，就跟江云谨道了晚安，先出去了。
四人一离开, 房间瞬间恢复安静。
江云谨瞬间松了口气，看着紧闭的大门，他怔怔地在原地站了足足一分钟，才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往衣柜走去，轻轻地又拉开了衣柜。
五十套礼服工工整整地挂在衣柜里，在礼服的最末，现在又多了两套。
顾子衍给他准备的礼服，全部都是圈内知名设计师设计，制作精美，每一套款式都不同。
也不知道这么多套礼服，顾子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江云谨也知道，要临时找人定做这么多礼服，根本不可能。
显然，顾子衍在江云谨不知道的时候，早就开始准备这些了。
江云谨犹豫两秒，没忍住伸手轻轻抚过一件又一件的礼服。
下一刻，他嘴角缓缓浮起一个浅浅的笑。
视线落在最后两套礼服上，江云谨笑意加深，他越来越期待明天了。
躺在床上，江云谨才拿出手机，发现白洛笙在一个小时之前给他发了消息。
“睡了？”
江云谨赶紧回：“没呢，刚刚没看手机。”
白洛笙：“怎么样？”
江云谨：“嗯？”
“在家里住还习惯吗？”白洛笙问。
江云谨没想到白洛笙细心到这种程度，牵了一下嘴角回：“这不刚躺下吗？得等住一晚才知道。”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得出来江云谨还是很放松。
白洛笙嘴角牵了起来：“那明天见，你早点休息。”
江云谨：“好，晚安。”
白洛笙：“晚安。”
关了手机，整个房间立刻昏暗了些，也就床头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夜灯，江云谨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其实，和之前他睡得床也没有什么区别，江云谨心想。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知道这栋房子里不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甚至觉得有些安心。
江云谨呼吸渐渐平稳，进入了梦想。
夜色正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江云谨的回应，外面的人这才轻轻拧开了门把手。
一道明亮的光透过罅隙穿了进去，看到江云谨的睡颜，阮瑶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她犹豫了许久，又才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轻轻拉起被江云谨打开的被子，重新盖在了江云谨身上。
睡梦中的少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还睡得更安稳了。
阮瑶眼眶有些红，在床边静立了半晌，她又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直到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声音，一直等在门口的顾枫才轻声问：“睡了？”
阮瑶点了点头：“嗯，睡得很熟。睡着的姿势倒是和子衍小时候有点像。”
顾枫轻笑了一声，伸手揽住阮瑶的肩膀：“男孩子都这样。”
阮瑶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个笑：“是的。”
走廊的灯也熄了，整栋别墅都安静了下来。
夜更深了，一夜好眠。
江云谨再次睁开眼，房间里还是昏暗一片。他坐在床上愣了好几秒，这才起身，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亮光从外面传了进来，江云谨闭上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
在他不知道的时间，楼下的草坪已经搭好了许多桌椅，不少佣人都在忙碌，看花园里，甚至还有一些宾客的身影。
江云谨一愣，后知后觉地去看时间，一看瞬间吓了一跳，竟然都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他记得宴会是在早上十点开始，怎么也没有人叫他起床？
等江云谨慌慌忙忙洗漱好穿好礼服，又遇到了一个难题，他不会系领带！
江云谨拉开门，就先去找人，不料顾子衍就站在门口，看见江云谨身上的礼服，顾子衍眼睛瞬间一亮：“醒了？”
“我睡过头了。”江云谨伸手抓了抓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不急，时间还早。”顾子衍看见了江云谨脖子上系得乱糟糟的领带，直接伸手帮江云谨系好。
听了顾子衍这句话，江云谨瞬间安心很多。
也是这时候，他才开始打量面前的顾子衍。
顾子衍一身酒红色高定西装，奢华的面料衬得他整个人更显温润如玉，也看上去更是沉稳。
江云谨盯着顾子衍的脸看了几秒，露出一个笑：“哥今天好帅。”
顾子衍手上动作一顿，继而露出一个笑，朝江云谨道：“跟我弟弟比，还是差了点。”
说着，顾子衍已经把那根江云谨怎么就都搞不定的领带系好。顾子衍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江云谨，嘴角笑意加深：“帅！”
江云谨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角：“是吗？”
“那当然。”顾子衍不假思索道，“走吧，先去吃饭。”
“还有时间吃饭？”江云谨惊了一下。
顾子衍道：“怎么不能吃，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爸妈先去接客人了，你吃完再出去就好。”
江云谨心里疑惑，但也没有多问，跟着顾子衍去了二楼餐厅。
一进去看见顾子雅正在厨房忙碌，听到动静，顾子雅回头看了过来：“呀，云谨早。早餐马上就好，稍等哦。”
江云谨笑着回了句：“早。”
趁着这会时间，顾子衍也不知道又去哪里拿出一枚胸针，亲自帮江云谨别好。
顾子雅这时候做好了早餐，江云谨想去帮忙，被顾子衍按在了椅子上：“寿星不用动。”
顾子雅端着一碗面出来，笑：“哥说的对，你先坐好。”
她轻轻把面条在江云谨面前放下：“早餐来了，云谨生日快乐！”
顾子衍笑着解释：“这是长寿面。鸡汤是妈昨晚就开始熬的，面是哥哥我和的，面条是爸拉的，最后是子雅煮的，又煎了一个鸡蛋。”
“长寿面是我们家的传统，在生日当天吃了这碗家人遗弃做的长寿面，一愿云谨健康快乐，二愿云谨幸福安康，三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着，顾子衍看向顾子雅，顾子雅点了点头，两人异口同声道：“云谨，生日快乐！”
面前精致的瓷碗里装着满满一碗面条，奶白的鸡汤里掺着劲道的面条，最上面还有一颗煎蛋和葱花点缀。
刚煮出来的面，芬香扑鼻，香味熏得江云谨眼睛红了，鼻尖也酸了。
第82章 生日宴（一）
“快吃吧。”顾子雅伸手轻轻揉了揉江云谨的柔软的发丝。
江云谨点点头, 拿起筷子, 吃了一大口。
“哎, 慢点吃, 小心烫！”乍一下看见江云谨一口吃了这么多，顾子雅吓了一大跳。
顾子衍也惊了，赶紧说：“不着急，我们不赶时间的，云谨你慢慢吃就好。”
雾气在江云谨面前升起, 氤氲一片，江云谨含糊说了句：“好吃。”
顾子雅眼神柔软了许多, 又伸手轻轻拍了拍江云谨的背：“好吃也慢点吃, 以后你想吃，随时来家里就好, 姐姐不在，妈也会给你做。”
江云谨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碗鸡汤长寿面, 他吃的干干净净，就连汤底都喝完了。
顾子雅看着开心，也有些难受。
顾子衍面上倒是不显，等江云谨吃完，就带着他去了隔壁的房间。
造型师早就等在这边了, 今天毕竟很重要，江云谨不太喜欢复杂的造型，造型师就准备简单给他整理了一下发型就好。
前后时间总共也就花了二十分钟。
“这样行吗？”造型师问。
顾子衍看着镜子里的人，眼睛一亮：“好看, 帅！”
江云谨有些不太适应自己现在这个造型，盯着镜子看了好几秒，才迟疑道：“这样……行吗？”
造型师毫不犹豫夸奖：“很帅的！”
江云谨有些长的刘海被剪短，常年藏在发丝下的眉眼露了出来。他发丝很软，造型师把发丝又吹得蓬松了些，再用发胶固定。
一眼看去，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把视线停留在江云谨精致的眉眼处。
全身镜里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身高腿长，不笑的时候疏远贵气，一旦笑起来，又格外令人心生亲近。
江云谨抿抿唇，不确定地看向顾子衍：“那就这样？”
顾子衍正想答话，恰好这时房门被敲响，宋婉仪和白洛笙出现在了门口，看见这幅打扮的江云谨，宋婉仪眼睛瞬间就亮了：“好帅！”
白洛笙眼瞳也是微微张大，不过注意到旁边的顾子衍，他什么都没说。
顾子衍：“宋姨来了。”
白洛笙轻咳了一声，主动跟顾子衍打了招呼：“子衍哥，云谨。”
这还是自那通电话后，白洛笙第一次见顾子衍。
今天对江云谨来说很重要，顾子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白洛笙麻烦，他面色如常跟白洛笙打招呼：“宋姨和小白刚到吗？”
江云谨也转过身跟两人打了招呼。
宋婉仪走了进来：“是的，听阮瑶说你们在楼上，我们就过来看看。”走近了，宋婉仪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了江云谨手机，“来，云谨这个拿着，生日快乐。”
江云谨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眼顾子衍。
顾子衍伸手拍了拍江云谨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快谢谢宋姨。”
江云谨这才抿唇笑了下：“谢谢宋姨。”
宋婉仪露出一个笑，伸手揉了揉江云谨的发丝：“今天是小寿星的生日，待会儿无论谁给你送礼物，你接着就好知道吗？”
江云谨面上有些热，又说了声谢。
宋婉仪开心了，又才慢悠悠地瞥了眼自己身旁的儿子，暗示意味很是明显。
白洛笙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我待会儿会给的。”
宋婉仪轻哼一声，又简单跟两人聊了两句，就带着白洛笙准备先下去了。
“那我们待会儿见。”宋婉仪说。
白洛笙朝江云谨挥了挥手：“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江云谨点了点头：“好。”
顾子衍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
宋婉仪和白洛笙一离开，宴会也马上开始了，造型师抓紧时间最后再给江云谨打理了一下。
阮瑶和顾枫很快也上楼来了，推开门看见江云谨这幅打扮，阮瑶没忍住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江云谨，笑吟吟道：“帅！”
顾枫也越看越满意，笑着点头，伸手帮江云谨理了一下领带：“好了，我们先下楼？”
“好。”阮瑶说。
阮瑶挽着江云谨往楼下走，刚走到楼梯口，就能听到楼下的热闹非凡的声音。
江云谨不免有些紧张，嘴角抿紧。
阮瑶似乎是看出江云谨的紧张，轻声说：“没关系，你不用太在意旁人，今天你才是主角，待会儿有人搭话，你不想理会也不用理会，有爸爸妈妈在呢。”
顾枫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顾子雅也换好了衣服出来，顾子衍站在她的旁边，他们想说的和阮瑶一样。
悠扬的小提琴曲响彻了整个宴会场地，主持人声音响起，宴会正式开始。
开场白结束，就是宴会主人登场。
江云谨站在阮瑶和顾枫中间，顾子衍和顾子雅跟在三人身后，一起走到了大厅。
看见三人出来，掌声响彻了整个宴会。
也是这个时候，江云谨才发现，满座的宾客里，竟然还有好些记者。
快门声一下接着一下，他掌心都沁出了一层汗。
顾枫接过话筒，郑重地把站在他身旁的江云谨，介绍给了在场的各位生意伙伴，以及在座的媒体朋友。
普通的生日宴并不需要请媒体，甚至就连顾子衍和顾子雅的成人宴，顾家都没有这般高调宴请四方不说，还请了一些在圈里举足轻重的官方媒体，足以看出顾家对这位刚接回来这位次子的重视程度。
甚至有人小声揣测，说不定顾家还真的就准备把这个小儿子当继承人培养。
同桌不少人赞同点头，甚至有些后悔，今天为什么不把家里同龄的孩子带来，白白错失了这么一个结交顾家小辈的机会。
宾客们的讨论声时常响起，站在台上的江云谨却听不到。
此时阮瑶和顾枫已经轮流讲完了话，话筒交到了江云谨手中。
在座的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神色各异。和主播大赛那天不同，和之前江云谨经历过的任何一种场合都不同。
江云谨明白这场生日宴代表着什么，更清楚自己今天站在了这里一旦开了口，今后他的人生就再也和顾家脱不开关系了。
江云谨鼻尖冒出了一层薄汗，握着话筒的手再次收紧，指尖都有些泛白。
一旁的阮瑶察觉到了江云谨的紧张，微微凑近了些，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江云谨的背，温柔的声音透过江云谨手里的话筒，传遍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没事的，爸爸妈妈都在呢。”
江云谨抬头看她。
阮瑶神色温柔，眼里全是鼓励。
顾枫伸手，也轻轻拍了拍江云谨的背，一向严肃的脸上，此时也带着明显的笑。
江云谨再转头，对上了顾子衍的视线，顾子衍朝他眨眨眼，顾子雅则是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这一瞬间，江云谨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今天早上的长寿面，想到了从补习班回家还带着余温的饭菜，想到了第一次家庭聚餐众人争先恐后送房子，想到了前面几个月和顾家相关的点点滴滴。
最后让他印象深刻的，还是那句——
“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江云谨握着话筒的手又紧了紧，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大、大家好，我是江云谨。谢谢大家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话音一落，现场便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第83章 生日宴（二）
一旦开了口, 后面的话也就变得格外顺利。
掌声结束, 江云谨轻轻地吸了口气, 把自己早就打好腹稿的话, 一口气全部说了出去。
等到有一次掌声响起结束，江云谨握着话筒的手这才稍微松了松。一阵清风吹过，江云谨早已汗湿的掌心都感觉到了一丝清凉。
江云谨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下意识抬眼看向旁边的阮瑶。
阮瑶伸手搭在了江云谨的肩膀上，神色欣慰。
“很棒。”她轻声说。
顾枫也赞许地点点头。
顾子衍和顾子雅竖了根大拇指, 都笑吟吟地看着江云谨。
江云谨嘴角放松，往上稍稍提了提。
掌声结束, 主持人重新接过话：“感谢云谨的发言。今天既然是咱们云谨的生日宴, 那么肯定是不能少了生日礼物。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礼物环节，首先让我们掌声有请顾氏集团高级顾问林律师！”
此话一出, 宾客们瞬间议论纷纷。
“林律师？”
“是我理解的那个林律师？”
“这……顾家这是真的准备把这个刚接回来的儿子培养成继承人？”
“竟然连林律师都请来了，看来之后要跟这位小公子交好了。”
“……”
在场的宾客中, 几乎都跟顾家有过合作，都知道林律师是顾氏集团的高级律师顾问，顾家很多机密合同，都是经由林律师之手拟定。
究竟是一份怎么样的合同，竟然连林律师都叫来了？
摆在江云谨面前的, 是四份股份转让协议。甲方分别是顾枫、阮瑶、顾子衍、顾子衍，而乙方都是江云谨。
看着这四份协议，江云谨面上一惊，下意识就想拒绝：“这个、我……”
顾枫递给江云谨一支钢笔, 轻声说：“签吧，这些股份本来就该是你的。只是当年由于我们做父母的疏忽大意，才晚了十八年。”
“云谨，”顾枫语气一顿，和江云谨极其相似的眉眼满手温柔，深深地注视着江云谨，“不要让我们再继续晚下去了好吗？”
江云谨身子微僵，离得近了，他甚至可以看清顾枫眼底的血丝和鬓角隐隐的几根华发。也是这个时候江云谨才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早已不再年轻。
他们之间错过的十八年，远远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揭过的。
时间有情，却又是最无情的沙漏。
沙漏里的沙，永远不会倒流。
阮瑶也上前，柔声说：“爸爸妈妈只是想把原本就该属于你的东西给你，你不用觉得负担。”
“签字吧，云谨。”顾子衍说，“这些股份原本就该是你的，现在甚至未来，都不会成为束缚你的枷锁。你看哥哥姐姐，现在不也是一个在娱乐圈一个在实验室吗？”
顾子雅瞪了一眼顾子衍：“云谨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顾子衍笑着说。
也正是因为江云谨不是这个意思，所以顾子衍就更应该说。
他说的这番话，就是为了打消江云谨内心深处最后一丝顾虑，同时也是想告诉江云谨，未来无论他想做什么，家人都会永远站在他的身后。
顾子衍知道，江云谨也瞬间明白了。
他们现在给江云谨的，不是补偿，而是原本就该是江云谨的东西。
作为顾家的次子，顾枫和阮瑶的小儿子，顾子衍和顾子雅唯一的弟弟，他们只是想加倍地对江云谨好。
江云谨眼眶再一次红了。
顾枫又把钢笔往江云谨面前递了递。
江云谨颤着手接了过来。
现场又响起了一片掌声。
顾枫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笑吟吟地站在旁边，看着江云谨颤着手，依次在四份合同上签了字。
林律师收起四份合同，重新放进保密箱。
现场的快门声不断，议论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只是这还没有结束，庄园外响起了一阵汽车的鸣笛声，众人回首，只见一个豪华的车队朝着这边缓缓驶来。
有人数了数，一共是十九辆车。
车队在别墅门口停下，每一辆车都从副驾驶下来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这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疑惑，更忍不住猜测这些人的身份。
就在宾客众说纷纭的时候，主持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十八岁，是人生中又一个重要阶段。在人这一生的成长中，每一个阶段都少不了父母的陪伴。”
“但咱们的云谨少爷不同，在他之前的十七个重要阶段，他的父母都缺席了。所以在这一次最重要的十八岁，顾总和阮夫人，把之前缺席的礼物都补了上来。”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所以刚刚的股份转让协议，都不是生日礼物吗？
“第一份礼物，是送给云谨少爷的周岁礼。”
“母亲总是心灵手巧，一双简单的毛线鞋，一件金线制作的新衣。这都是阮夫人亲手制作，毛线鞋是十七年织成，新衣是近期完工。”
“相比之下，父亲就没有那么心灵手巧了，不过这对银镯，是顾家代代传下的传家宝，在云谨周岁当天，很遗憾没能亲手交给他，还好现在还有机会。”
“哥哥和姐姐，当时年龄都小，所以哥哥准备了当年他最喜欢的超人，姐姐送了她心爱的发卡。”
“四份礼物，四份祝贺，让我们在这里祝贺云谨公子，一周岁快乐！”
江云谨彻底愣住了，身子很僵，甚至就连双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了。
保镖捧着周岁礼，一步一步走上台，亲手交给了江云谨。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两周岁，也是孩子重要的阶段。这个时候，顾总和阮夫人的宝贝，开始蹒跚学步，总是免不了磕磕绊绊。”
“顾总准备了一个学步车，阮夫人准备的都是亲手做的的衣服，但夫人还是心细，在胳膊和膝盖处，加了厚厚的一层棉花。”
“两周岁，哥哥姐姐也终于稍微长大了一些，哥哥准备的是一套绝版游戏机，姐姐送出的是精巧的娃娃，是按照云谨少爷两周岁的模样做好的。”
“让我们在这里祝贺云谨少爷两周岁快乐！”
接下来就是三周岁、四周岁……一直到了十八岁。
每一样礼物都不重复，每一年的礼物都带着当年特有的纪念意义。
顾子衍甚至还在江云谨十五岁那年，送了他一套《三年中考，五年模拟》。在场的宾客笑得不行，却也都跟着红了眼眶。
“十八岁，终于迎来了云谨少爷成年。顾总送出的礼物有，江滨别墅一套，豪车一辆。”
“阮夫人送出的礼物有，法国葡萄酒庄园，太平洋私人岛屿一个。”
“子衍公子送出的礼物有，市中心公寓一套，豪车一辆。”主持人语气顿了一下，调侃道，“嗯，跟顾总送的礼物重复了呢。”
在场的宾客们顿时乐了。
顾子衍无奈露出一个苦笑，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重复了的！又不能临时换，他昨晚都差点气得没睡着！
主持人继续道：“子雅小姐送出的礼物有，未命名小行星命名权，直升机一架。”主持人顿了一下，又看了眼顾子衍，再次调侃，“嗯，兄妹俩送的礼物，还真的是高下立见啊。”
宾客再一次笑了起来。
顾子衍耸肩，叹了口气。
等到宾客笑声结束，主持人这才说：“至此，所有的生日礼物展示完毕。生命很长，未来的路家人一路相伴，让我们再次祝福云谨少爷，十八岁成人礼快乐！”
掌声阵阵如雷，宾客们感慨顾家的大手笔，也送上了他们诚挚的祝贺。
等到掌声结束，主持人才看向一旁的江云谨。
江云谨垂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手里的衣服。那是阮瑶在江云谨还是襁褓中做的，小小的一套，甚至长度都没有江云谨的小臂长。
等了半晌也不见江云谨有抬头的意思，主持人终于没忍住轻声开口问：“云谨少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