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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输羊沙哑道:“就是有缘,也要十几年后,才能再见自由之身!”

  阮伟也沙哑道:“为何要那么久,才能相见?”

  公输羊慨然道:“让我把其中原委,向你说个明白!”

  停了一顿,公输羊叙述道:

  “二十多年前,我已是名着武林的大魔头,我不自隐瞒,我那时确确是个黑白不分,草

菅人命的江湖歹人。

  “有一次我听到武林中传说,两百年前的东海屠龙仙子,遣下一个女徒孙,声言要管到

中原武林,叫那武林中的魔头,稍自收敛,不要再造杀孽!

  “我听到这种话,自命不可一世的我,勃然大怒,暗道:我去把那东海屠龙仙子的女徒

孙打败,娶为妻妾,叫江湖知道我公输羊的厉害!

  “于是我渡到东海,寻到屠龙仙子的女徒孙,那女徒孙竟只有二十余岁,我一看是个黄

毛丫头,大声讥笑她口出大言于天下。

  “她不怒不气,接受我的挑战,还说道:胜了如何?我说:你若胜了,我愿终生为奴,

听你任意派遣!

  “当下我俩大战起来,我以为定可胜她,那知十招之下,我被她活活擒住!”

  “于是她在东海上,关我二十年,我公输羊虽是为非作歹的人,却是不失一个“信”字

的汉子,我输得口股心服,便乖乖的任她关我。”

  “二十年后,她见我气质已变得不再乖戾暴虐,便不忍再关我,要放了我,但又怕我气

质没完全变好,便叫我在中原名山大石上雕下三丈高二丈宽的十二时佛。”

  “这十二时佛,每天子时刻宫昆罗弥勒菩萨;要刻完后,才能再刻,每天丑时刻代折罗

势至菩萨;第一,二佛我刻了四年,这第三佛每天寅时刻迷企罗弥陀如来;我本预定两年刻

完,想不到因你之故,只刻半年便成。”

  “另尚有卯,安底罗观音菩萨;辰,你罗如意轮观音;已,珊底罗虚空藏菩萨;午,因

陀罗地藏菩萨:未,波夷罗文珠菩萨;申,摩虎罗大威德明王;酉,真达罗文殊菩萨;戌,

招杜罗大日如来;亥,昆羯罗释迦如来。”

  “每尊二年,共九尊,尚要十八年后,才得自由之身和你相见!”

  “她还怕我早早刻完,气质不能练成,每日两个时辰火水两刑磨练我,教找刻完十二时

佛,不再有一点火气。”

  “她那知我早已非当年之我,但她的命令,我岂能违背,只有每日受刑,一一刻成,若

非得你之助,我要晚一年半,才得自由之身。”

  阮伟听完这段武林不知的事情,心下感慨良深,久久不作一语。

  公输羊道:“你要何时离开这里?”

  阮伟道:“晚辈要练一套剑法,短期内不离开。”

  这时两小婢送来早点,见公输羊上来,惊道:“你怎么自动上来。”

  公输羊笑道:“刻完了,自然上来!”

  两小婢趋前一看,果是刻好,笑道:“下座大佛在那里刻呀?”

  公输羊道:“慢慢再找。”上前在两小婢身前低语数句,两小婢匆匆走去。

  公输羊叹道:“其实她也信得过我了,否则她怎会只派十二小婢随我一起,服侍我,只

是要磨练我罢了!”

  阮伟本想问问屠龙仙子到底是谁?其女徒孙姓什名什?但见公输羊只称“她”

“她”……显是不愿说名道姓,当下也不便过问。

  一会两小婢送来一盘黄金,公输羊转向阮伟道:“你一个人在山中,没有金钱购物,怎

能住下,这点黄金并非他意,只是聊表彼此间的友情,你不用推辞。”

  阮伟听他说到“友情”两字,自不好拒受,大大方方接下。

  当天下午,公输羊与他泪离别。

  第二天,阮伟下山用黄金,买了一把钢剑,及大量食物用品,再上山时,便开始专心练

剑。九华山上一片寂静,日复一日的过去,因山高的关系,很少有游人来此。但在夜深人静

时,有时山顶会突然冒出如长虹似的白光,于是山下人纷纷传说山上有个仙人住在那里!可

是谁也不敢上去证实。

标题 <<旧雨楼·古龙《飘香剑雨续》——第七章 莽莽风尘江湖行>>

古龙《飘香剑雨续》

第七章 莽莽风尘江湖行

  岁月匆匆的过去三年。

  大雪纷纷的清晨,祈门县首届的一指的武林名宿“八卦神掌”范仲平的宅院,那院前大

门缓缓打开。

  白发苍苍的老仆人习惯的拿着扫帚,欲把门前积雪扫去。

  他无意抬头,看到眼前大树下站着一位长身挺立的白衫少年。

  老仆人指手惊道:“你……你……莫非是……”

  白衫少年含笑上前,轻声道:“小鄙正是与老伯一别三年的阮伟。”

  老仆人连连颔首,喜颜悦色道:“小扮三年不见,越发长得高大英俊,倒叫老奴差点认

不出来。”

  阮伟道:“不知范老前辈可在?”

  老仆人连连答应道:“在!在!三年前那回事,老主人犹以为憾,常常慨叹,说像小扮

这样的人物,实是少见的资质。”

  他边说边把阮伟带进院内,宅前那根石椿仍然屹立在那里,阮伟触景生情,忆起往事,

不由停步呆望。

  老仆人见状,暗暗摇头,叹道:“年轻人何苦一定要学武艺,天下各种事物,什么不好

学?”

  他见阮伟仍在呆望,并未理会,心想这么大的石椿,谁能拔起。这少年又要找苦吃了!

  他叹了口气道:“你旦站在这里,待老奴把主人请出来。”

  老仆人去后,阮伟暗忖:“不知这三年所学如何?”

  他想到自己武功妙处,忍不住单掌拍去,一推一带,只见那石椿好像黏在他手心上晃动

起来。

  阮伟心中一喜,左掌反背拍出,那石椿好似底下装有弹簧,突然跳出。

  “好手法!”

  阮伟一惊,不愿炫耀,右掌一圈,那石椿平稳落下,恰恰复原来的位置,不差分毫。

  “八卦神掌”范忡平,手抚白须,缓步上前,大大惊道:“小兄弟果非寻常,料想不到

三年不见,竟然如此精进!”

  阮伟恭颜揖道:“前辈三年不见,矍铄如故,晚辈此次前来,有一事相烦。”

  范仲平刚才见到阮伟拍出石椿的手法,神妙无比,自己竟然看不出这内功心法的出处。

  他见阮伟并不因身得绝艺而骄狂,暗暗折服实为一个不可多得的奇才,不由回礼道:

“小兄弟不用客气,有何事见教?”

  阮伟从怀内摸出一只长形木匣,打开从内拿出一条有如人形的人参。

  范仲平惊呼道:“啊!千年参王!”

  阮伟平静的递给范仲平,道:“三年前,晚辈受公孙姑娘一丸之恩,曾闻前辈识得公孙

姑娘,烦请将此参转交公孙姑娘。”

  范仲平摇手道:“这……这……太贵重了……况且兰儿当年救你,并不指望小兄弟图

报,你如此……未免太见外了……”

  阮伟冷笑道:“这参不过是晚辈在九华山上,无意得来,没什么贵重,至于公孙姑娘,

在下对她甚为感激,只是聊表心意而已。”

  范仲平变色道:“小兄弟可别误会兰儿一番心意,老朽深知兰儿的性情,绝非故意做作

的人,她若真要对你有所图谋,也就不会救你,更不会善心待你。”

  阮伟摆手道:“前辈不必多说,请转告公孙姑娘,晚辈感激她一番好意,其他事说之无

益。”言谈之中,把手上人参向范仲平抛去,范忡平慌忙接住,阮伟双手一揖,道声:“告

辞了!”

  他转身才走数步,范忡平喝道:“且慢!”

  范仲平匆忙走进宅内,顷刻走出,手中捧着一个紫色包袱,也不言语,就向阮伟抛去,

阮伟接到手,觉得沈甸甸的,显有不少东西在内。

  范仲平未等阮伟开口问话,紧接道:“参王我代兰儿接下,这包袱是兰儿寻你二月后,

找不着而留在我处,托我转交阁下。”

  他似因阮伟的无情动了真怒,阮伟张口欲辞谢不收,他却又接着道:

  “你也不必多说,这是兰儿托我转交,你若不收,请自己还给她本人,若是现在不收,

就是瞧不起范某!”

  阮伟见他吹须瞪眼,不便再僵持下去,拿着包袱,谢道:“承蒙前辈转交,晚辈告辞

了。”

  阮说得客气,范忡平摆不下脸,只有呐呐道:“好……说……好说……”

  此时忽听“噗咚”一声,院前大门翻倒,地上积雪被溅得四飞散开,雪花落处现出两位

锦袍彪形大汉,当门两侧抱臂而立。

  一会,缓步走进一位红袍丑面老汉,手持一丈长短的龙头拐杖,进门三步,即停步拄杖

而立。

  范仲平脸色陡变,怒道:“柯老头子,告诉过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又来做什么?莫

非我俩打得还不过瘾……?”

  那红袍老汉根本不理,双目直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范仲平正感奇怪,门前又走进九位黄装窈窕少女,各自手中捧着一件不同的乐器琴,

瑟,筑,竽,笛,箫,,,空候,应有尽有。

  跟着抬进一架厚呢软轿,抬轿人是四个与先来二人同样装束的锦袍壮汉。

  那轿绿绒锦绣,四周垂着绿珠流苏,华贵无比,只看那四个抬轿人就可见轿中人的富

有,尊贵。

  软轿在院中停下,九位黄装少女两侧散开,红袍老汉突然高叫道:

  “天毒教主驾到!”

  他一字一字缓缓吐出,范仲平见到这种排场,脸色本已不大正常,此时陡然变的苍白,

声音微颤轻声道:

  “小兄弟别管我,快快走吧!”

  软轿锦绣垂帘,突然掀开,人未出,声先娇滴滴道:“谁要走呀!”

  阮伟只觉眼前一亮,一个披着罩头白裘披风,内着白内软绸紧身长衫,脚踏白色反毛

靴,再衬着那欺雪赛霜的肤色,全身无一处不白得惊人,唯有两肩垂着黑得发亮的柔发。

  阮伟生性喜爱白色,不觉盯望在白衣女子那美得慑人心魄的脸上,心道:

  “这样美的女子,有什么值得范老前辈可怕?”

  范忡平霍然走上前去,强自镇定,却还忍不住声音发颤道:“这位小兄弟刚刚来到,尚

望各位看在老朽的份上,不要留难于他。”

  白衣女子转动她那秋水为神的眼眸,格格笑道:“谁说本教要留难一个小子,范大侠

未免过虑了。”

  她话锋突然一转,冷冷道:“若然有人老钉着本教主瞧,就是要走也要留下那对瞧人的

招子。”

  阮伟闻言,脸色通红,赶忙垂下头去,暗自怪道:为何会如此失态?

  范仲平横眸一瞥阮伟,慌忙道:“他小子家不懂规矩,有冒犯贵教主之处,请多多担

待。”

  白白衣女子出轿,范仲平一直未敢抬头看白衣女子一眼,心知江湖传言,天毒教主貌美

如花,却最讨厌男人看她,暗怪阮伟,怎么那样莽撞。

  范仲平忽的转身,面向阮伟,双手一让,冷冷说道:“阁下可以走了!”

  阮伟本知范仲平在护卫着自己,生怕自己遭受天毒教的残害,虽有心想要留下,助他一

臂之力,此时见他说得绝情,彷佛怕自己留在此地妨碍到他,当下一气,迈步走去。

  阮伟才走过天毒教主身侧,红袍老汉突然掠到阮伟身前,拐杖一拄,双目上翻,傲然

道:

  “没听到教主的话!不留下招子就想走了吗?”

  阮伟心道:那有这样强横的人,瞧一下就要被挖下眼睛,说不定这白衣女子定然挖了不

少别人眼珠,顿时怒气陡生,一掌向那红袍老汉胸前击去。

  红袍老汉脸上露出诡笑,举掌对去。

  范仲平见状大惊,呼道:“不可动手!”

  阮伟闻声不理,红袍老汉脸上诡笑更甚,那知他一接到阮伟掌力,只觉对方手若无骨,

自己力道毫无着力之处,口中不及惊呼,就被震得连退数步,“噗咚”坐在地上。

  白衣女子转身看到这种情况,脸色微变。

  范仲平再也想不到阮伟的功力,竟然胜过与自己不分上下的“花毒君”,但他知“花毒

君”掌上有毒,不禁忧色的注视着阮伟身上。

  阮伟忽觉掌心微微刺痛,低头一看,掌心上有五个小孔,孔中流出丝丝黑血,麻痹的

感觉立时沿手上侵,不由大惊,立时内气一运,把那麻痹感觉止在手掌上。

  白衣女子冷冷道:“喂,小子!你可以走了。”

  她自忖阮伟已活不长,也不再留难,倒希望他快快走掉。

  阮伟反倒不走了,当下静立一侧,暗暗用劲,想把麻痹的感觉逼出掌心。

  红袍老汉翻身爬起,不再理会阮伟,走到白衣女子身后站定。

  白衣女子笑语如花,轻步上前,道:“范大侠,本教主两番派遣座下可勤前来相请,为

何不赏脸至云南一行呢?”

  原来这天毒教,近数年来换了一个貌美绝色的教主,在云南立根,曾一举歼灭云南所有

武林高手,而且死状奇惨,使武林人物把云南认为恐怖的禁地,才在江湖上声名大大崛起。

  范仲平心中又惊又怒,但脚步却不禁连连后退。

  要知天毒教主曲灵姬全身无一处不可施毒,武林中恁谁也不敢与她近身,称她为蛇蝎

花。

  范仲平老羞成怒,吼道:“你要再走过来,老朽不客气,要乱骂了。”

  白衣女子秋波飞转,笑道:“柯司勤二次与大侠相搏,都算计不到你,难道就怕本教主

会向你施毒!”

  范忡平是个老江湖,心知天毒教教主能施毒于无形,令人防不胜防,那敢让她走近,摇

手当即道:

  “你别走近,告诉你们,老朽实不知道“蚀骨圣水”的解药在何处,教主亲来,我也无

法奉告!”

  “蛇蝎花”曲灵姬柳眉轻颦,冷颜道:“你是真不知道。”

  范仲平神色一壮,大声道:“老朽实在不知。”

  曲灵姬微哼一声,道:“那么三年前,本教曾用“蚀骨圣水”毒到的女子,不是你救的

了?”

  范仲平微现局促之色,但仍大声道:“不错!”

  他这句答话模两可,曲灵姬冷笑道:“百年前五毒真君制成的蚀骨圣水,除了五毒真君

自制解药外,还未曾听到有人能解此毒中圣品。”

  曲灵姬缓步向前移动,范仲平吓的直直后退,不由退到石椿旁边。

  曲灵姬停下脚步,手向后微招,那九位手捧乐器的黄装少女都跟上前来,四周散开。

  曲灵姬又道:“那女子武功甚是高强,虽说能止住毒伤即时发作,若无解药,则再也无

法痊愈的。”

  曲灵姬停了一顿,一双惑人的眸子紧盯在范仲平脸上,娇声道:“奇怪呀!明明必死的

人,想不到年初竟被本教司勤柯轻龙在藏边遇着。”

  范仲平脸色一变,曲灵姬装着没看见,笑道:“本教多方打听,竟打听到那女子受了毒

伤后,曾到范大侠这里来过,而且住了几天才走。”

  曲灵姬笑声顿,严肃道:“蚀骨圣水为本教尊为至圣毒品,可惜没有解药,不敢轻易使

用,现听到解药出现,是再也不会放松的。”

  曲灵姬又向前移动,石椿后是房屋,范仲平不便再退,从石椿边转过来,向院门退去,

恰恰被九位黄装少女围在当中。

  曲灵姬杀气隐现,硬生生道:“本教主此番远离云南千里跋涉而来,势在必得,姓范

的,你到底说是不说!”

  范仲平倔强道:

  “不知就是不知,就是杀了我,也是不知!”

  曲灵姬双手轻挥,恶声道:“我又何必杀你,若不告知解药何在?便叫你生死两难!”

  忽然一缕微弱的箫声响起,那持箫的黄装少女不知何时竟吹奏起来,顷刻另八位黄装少

女,各将乐器跟着吹奏弹起。

  起先那单独箫声甚为悦耳,可是这九种音色优美的乐器同时奏起,其混合之音怪异无

比,每种音调交互响出,错综复杂,令人听得胸中鲜血翻腾澎湃,难过已极。

  曲灵姬面对范仲平站在当中,慢慢从怀中披风内取出一具形色奇待的古筝。

  她怀抱古筝,右手五指轻轻一拨弄,顿时一缕奇燥无比的音调,在九种音色中赫然穿

出,深深震入耳膜之内。

  范仲平听到乐声响起,就赶紧盘膝坐下,暗运玄功抵御,他内功虽然不弱,但听到九种

乐器合奏,胸中就已不安,此时一听曲灵姬的古筝声,忍不住跳身站起,要大大狂吼一声,

排出胸中难过的郁气。

  他人一站起,双拳立时在膝上猛力捶去,竟是硬生生的又坐到地上,用功起来。

  曲灵姬首招失利,心想看你能支持到多久,当下五指轻挥,就要大弹起来。

  阮伟站在一侧,听到乐声立时运起三年苦练而成的瑜珈神功,这瑜珈神功怪异得很,就

是站着,走着也可运练,不像中原玄门内功,非要盘膝打坐。

  他起先听到合奏还不怎么感到异样,但一听曲灵姬一弹,心中顿觉一跳,回首四顾,红

袍老汉及六位锦袍壮汉早已紧紧塞住耳朵,闭目垂首,盘膝而坐,再见范忡平满面痛苦之

色,心知要再让曲灵姬弹下去,就是连自己也要忍受不住。

  从范仲平那里接过紫色包袱时,他就感觉到包中有长形兵刃,当下他匆匆打开包袱,摸

出一看,竟是一把黑纹鲨皮宝剑。

  曲灵姬脸上露出奇特的笑容,一缕肃杀的曲音,从她纤指中如水银泻地般,迸裂

  出。

  范仲平才听到几个音曲,就忍受不住,霍然跳起,伸手乱扯胸前衣服,连那塞耳闭目的

天毒教下,也忍受不住,蠢蠢欲动。

  忽然一声春雷,曲灵姬手中一顿,只见阮伟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跃进九位黄装女

少台围的圈子内。

  阮伟身形一定,左手持剑垂地,脚下不丁不八,暗运内劲,吐字道:“要是不停下乐

声,莫怪在下无礼!”

  字字铿锵!芭位黄装少女竟被震得停下手来,忘记再吹弹。

  曲灵姬心知阮伟武功定然高强,只见他对乐声无动于衷,其内功修养便达到匪夷所思的

地步,此时见他左手持剑,心想他右手受伤中毒,用左手使剑,剑术再高,也大大的打了一

个折扣,胆气一壮,根本不答理他,纤手一挥,九位黄装少女便跟着她又吹奏弹起。

  她这一想法却错了,要知阮伟三年习得的天龙十三剑,在剑法的规定中便是左手使剑。

  阮伟见曲灵姬不理会自己,沈声喝道:“你旦见识见识我这小子剑法如何!”

  当下,只见阮伟左手持剑圈身一转,人跟着剑身腾起,顿时四周剑光闪闪,九位黄装少

女只觉剑剑都是朝自己刺来,使剑本人却看不到在何处!

  只听“当”“当”“当”数声,阮伟在“当”声未落中,业已神定气闲,收剑停身。

  那九位黄装少女却娇声惊呼,原来她们手中的乐器都被阮伟那一招剑法削断了。

  曲灵姬不怒反笑,轻问道:“好一把削铁如泥的飞龙剑,小子!你大概是飞龙剑客的

弟子吧?”

  要知黄装少女手中的乐器都是非铁即玉,她们武功虽然不错,却那能躲得开天龙十三剑

那招专门以寡敌众的剑法!

  阮伟仅一招“金童拜佛”便削去她们的乐器,心下却也暗赞这把宝剑着实了得!

  曲灵姬笑意更甚,手中古筝无意的轻轻一弹。

  阮伟抬头看去,蓦然见到曲灵姬脸上的笑意,心下一汤,不觉呆呆的盯望,竟然忘了对

方最忌别人这样看她。

  可是这次曲灵姬却毫无怒意,不但笑意未收,竟然露出淫荡的意味,手也不闲,跟着弹

出一曲柔绵细腻.感人心神的曲子。

  黄装少女的乐器被削断后,范仲平即恢复神智,因他背对曲灵姬未见到她脸上的淫笑,

且心境已老,性欲衰退,故对曲灵姬弹出的曲子,还无什么异样,但阮伟血气正盛,且先声

被夺,未曾运功抵御,一时神情被引诱得动汤起来。

  范仲平见状大惊,陡然喝道:“小兄弟,注意啦!”

  阮伟神智未泯,赫然惊醒,自觉失态,一剑向曲灵姬手上乐器削去。

  阮伟出剑虽然迅捷无比,曲灵姬反应更快,全身如灵蛇般,一闪而过。

  阮伟刚才出招并非天龙剑法,.暗忖这天毒教主十分古怪,让她久留,迟早要着了她的

道儿,心想不施威风,定然吓退不了她们。

  当下左手单剑齐眉举去,姿势十分奇奥。

  曲灵姬见奏曲无效,已知阮伟剑法非同小鄙,立时从披风内抽出一柄鸟光闪闪,长达一

丈的柔性蛇剑。

  阮伟哈哈一声长笑,作弥勒佛笑指西天状,一剑疾如飞虹,不刺向曲灵姬,却向石椿削

去。

  这招“笑佛指天”是天龙十三剑起手式,但见寒光一闪,众人眼睛还未看清,阮伟已将

此招威绝天下的起剑式施毕。

  阮伟左手垂剑,面向曲灵姬道:“你们假若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曲灵姬抹下头罩,露出艳光照人的全付面貌,欲待回顶几句,霍然一股急风带着满天雪

花吹来,把她满肩柔发,吹得满面皆是。

  只是“轰隆”一声巨响,那石椿从中截断,露出平滑如磨石般的斜形断面。

  曲灵姬惊的花容失色,想不到阮伟那一剑早已将石椿削断,若非急风吹倒,谁也看不出

石椿已断,这剑法之精绝,岂非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