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那年,他看上了隔壁班的一个小女生。人家小姑娘文文弱弱,是个典型的三好学生,他在学校仗势欺人地堵了人家好几回,就差没把人家逼得退学。为了不让向北闯祸,宋橙菲好几次拜托自家班长送那个小女生回家。谁知道那个小女生后来说她喜欢那个班长,让向北别骚扰她。
这其实就是向北走上电竞的导火索——因为那班长是个游戏高手。甜文结局之后(青灯)po
理由真是纯情到不行。
其实,那些年里向北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干,就是这件事情之后,打游戏打得特凶。
临近考试,还是如此。于是有一次,在他打游戏的时候,宋橙菲扯过他的鼠标,关了他的电脑。
那小子气疯了,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她。
当时,还是正太的向北身高仅仅到宋橙菲的额头。他龇着牙,对上宋橙菲那张面对他永远淡定冷漠的脸,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后来,这个混世魔王初中毕业之后直接被国家顶尖的电竞俱乐部挖走,去年还带领着这个GLC战队如一匹黑马一般从KPL全国赛里突出重围。向北也因此以其强大的操作天赋,加上公司的力捧,在顶尖高手排行榜里牢牢占据一席之地。
宋橙菲有些头疼,向北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外地打比赛,两人已好几年不曾见面,只是现在看来,他的中二病并没有改善多少。
也是她倒霉,没想到打个水友赛都能遇到他。
此时,手机微信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向北那张“二哈”微笑的狗头头像突然跳动起来。图片里的“二哈”叫可乐,是宋橙菲捡的。当初她爸妈不让养,拿到向北家的时候,他扬言要杀了它吃狗肉。
她点开向北发来的消息。甜文结局之后(青灯)po
“宋老师?真是好久不见啊,呵呵。”
宋橙菲眼尾一跳。
她都能够想象到向北咬着后槽牙,似笑非笑地给她发来这条信息的模样。
这小子怎么能这么记仇!宋橙菲一边腹诽他,一边回他:“别阴阳怪气的,你多大了?”
不就是间接让他的初恋半路夭折嘛,真是心眼跟针尖儿差不多大的家伙。
他继续发:“几年不见,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
既然讨厌就别给她发消息啊,宋橙菲懒得回他,干脆当没有看到。
CK电竞俱乐部里。
向北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少年的双眸盯着手机里半天没回应的信息一动不动,毫无表情的脸显示他此刻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恰巧游戏界面显示赢了的提示。
橙子有点儿酸那个账号的英雄又死了一回,不过这回是死在了猴子的手里。
向北的脸更黑了。
被人推了一把的猴子后知后觉地看了向北一眼,瞬间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摆手说:“大哥误会误会,团战嘛,误杀难免的,大不了我下次送你两个人头。”同时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帮你杀个人还不乐意,非得自己杀。
“不用了。”向北推开椅子起身离开。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后,猴子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屁股坐了回去,长吁短叹地说:“吓死老子了,Kio刚刚那眼神让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一头红发的锁爷“嘁”了一声,笑骂:“有点儿出息好吗?”
对方白了他一眼,怼回去:“是谁上次和Kio打赌,输得差点儿叫人爸爸?”
啧!这么丢脸的事能不能别提了?
一众队友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两年电竞行业发展迅猛,一个好的选手人气绝对不亚于偶像明星。
向北算是其中一个。
他曾经上演过老夫子单挑对方水晶翻盘的壮举,有“王者第一花木兰”之称,无论是正面硬刚,还是风骚走位,各种精彩操作自是不必多说,作为GLC最核心的成员,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在队友眼中,他是素质强大、实力带队、carry队友的最强上单。在女粉心中,他是游戏里不分男女,不直播、不带人的K神。
猴子笑得阴险,说:“你们说,如果粉丝知道她们高冷的K神,刚刚对一个女生实行了惨无人道的报复行为,那些妹子会不会脱粉?”
战队经理明哥刚巧拿着水从后面路过,闻言,直接将文件夹敲在他的头上,说:“是不是闲得慌?向北要是脱粉,俱乐部就没有了人气,没有了人气就拉不到赞助,拉不到赞助就没有钱。你是脑子被驴踢了?”
猴子摸了一把脑袋,翻了个白眼:“我就说说而已!还不准人嫉妒咋的?Kio那强大的后宫团,就是把她们虐个千百遍,恐怕都会心甘情愿躺平让他再补一刀好嘛!”
队友一致表示赞同。
明哥耸肩也不反驳,他还记得当初把向北挖来俱乐部的时候,那小子就跟个火药桶似的。向北从来不为钱发愁,做事随心所欲,好在这两年略微收敛了一些,但脾气还是臭得不行。
但是,粉丝乐意宠着又有什么办法。
电竞行业,你菜就是原罪的准则在向北身上就是个虚设,何况他原本就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游戏赢了,迷妹尖叫:
“噢噢噢,不愧是我Kio,人帅腿长操作溜!”
“K神,娶我!”
要是输了,迷妹同样尖叫:
“天哪,他看起来好疲惫啊,心疼!”
“队友都是屎吗?没看见他一个打三个?生气!”
“虽然输了……但冷眼沉默的样子还是,想嫁!”
颜粉这种生物,嗯,一言难尽。
三月春雷乍动。
周末的时候,宋橙菲接到吴星宇的电话,请她去学生会帮忙整理一下资料。
她到的时候,吴星宇还埋首在电脑前。
除了他,还有另外两个女生,都是大一的。其中一个女生见过宋橙菲,站起来笑着说:“学姐,最近很忙吗?好久都没有在办公室看见你了。”
听到动静,吴星宇抬起头来。
宋橙菲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短外套、帆布鞋,长发随随便便地绾在脑后,没有化妆。
清爽,又干净利落。
宋橙菲和吴星宇是同一届进校的,又刚好是同系同班。开学报到的那天,女生拖着行李箱站在办公楼前面的树荫下,不动声色,却已足够吸引所有目光。
吴星宇从桌子后面绕出来,接过宋橙菲手上买的零食递给另外两个女生,笑着说:“你们橙菲学姐那可是轻易请不来的人。”
“主席亲自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人?”女生夸张又暧昧地扫了扫两人。
宋橙菲在空位置上坐下来,感受到旁边两个女生好奇的目光,无奈地对吴星宇说:“你这样说确定不是在给我招黑?”
学生会主席吴星宇,校园氧气女神宋橙菲。
这两个人的组合不知道踏碎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
宋橙菲的优秀众人有目共睹,不说女神的外表,单那张漂亮的成绩单就令理工科的大多男生自惭形秽。而吴星宇则是华庆交大出了名的男神,颜值在线,为人周到体贴,又是学生会的主席。
在外人眼中,这两人是金童玉女一般的存在,可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纯洁得跟白纸差不多。
日常永远都是,交流学习。
用宋橙菲室友叶茜的话来说就是:“全世界都以为你俩已经修成正果,结果你们偏偏在玩温水煮青蛙,优秀的人都是你们这么找对象的吗?”
宋橙菲曾不止一次解释过她和吴星宇的关系,可是外界的人往往只会在乎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后来,她索性就不解释了。
忙完的时候,已是下午一点。
出了办公楼才发现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的,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吴星宇拿着伞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有男生问宋橙菲需不需要帮忙。
吴星宇在她拒绝了男生之后走上前。
他撑开伞,笑着对宋橙菲说:“看来你只能和我一道走了。食堂现在关门了,一起去校外吃个饭?”
宋橙菲难得白了他一眼:“我还能说不吗?”
显然是不能。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
五米开外有几个女生匆匆走过,谈话声隔着雨幕清晰可闻:
“哎,看大一新出的名单没,好像有向北哎。”
“那又怎么样,现在同名同姓的那么多。”
“就是。而且就算是本人又怎么样,这都下半期了,他要打职业赛,顶多也就挂个名而已,不可能来上课的。”
听到“向北”这个名字,宋橙菲的脚步下意识地一滞。
吴星宇问:“怎么了?”
“没事。”她摇头。
这里是华庆交大,向北那个小学生都不如的学习水平没人比宋橙菲更清楚。他初中毕业就开始打电竞职业赛,哪怕高中的课程请了专门的家教补习,但以他的脾性和学习能力,估计也跟荒废了差不多。
吴星宇估计也听到了,突然问她:“对了,最近几天打游戏都没见你上线,在干什么?”
“复习呢。”
宋橙菲不清楚“王者”这款竞技手游究竟是怎么火起来的,仿佛一夜之间,周边所有的人都天天嚷嚷着要一起“开黑”,各大竞技赛事也成了全国关注的热点。
吴星宇打游戏很厉害,两人有时候也会一起“双排”。宋橙菲最近只是因为某个人在休赛期,为防止他找自己麻烦,所以干脆就没有上线。
事实上,宋橙菲游戏操作不错,就是向北带起来的。
他熟悉她惯有的操作和走位。
所以上次在游戏里被向北打成那个样子,她也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她并不介意向北的抽风,但是被人完全支配掌控,没有还手余地,对她这种习惯性优秀的人来说,这种体验并不让人愉快。
两人在校外一家小店面解决了吃饭的问题。
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三月雨后的风含着微微寒凉,吹得路边的枝叶沙沙作响。
不远处,校门口竟然熙熙攘攘围了不少人,女生居多,以环绕的姿势有意无意地注视着同一个地方。
宋橙菲也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那里一个男生正倚靠在墙上抽烟,他一身黑色,鸭舌帽的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脸,但是拿烟的姿势娴熟得像是个老烟枪。
此时,他正在打电话:“谁让你们把我回来的时间挂在官博上的?”说着似乎越发不耐烦,冷笑道,“关我屁事!知道了……训练赛不会忘的。”
宋橙菲前行的脚步一下子像是被黏在了地上一样。
她无视吴星宇询问的眼神,也丝毫没有在意周围那些女生探究的目光,抬脚直直地向那个男生走过去。
听到动静,男生微微抬头。
男生很好看,鼻梁高挺,帽檐下的双眼是干净的纯黑色,毫无杂质。
看到来人后,男生微微眯眼。
顿了一下,他彻底抬起头,站直了身体。
他嗤了一声,看着宋橙菲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要找你还真不容易。”
宋橙菲第一反应是自己的直觉没有错,第二反应就是这小子这几年是吃什么长大的,比她高出一个头不说,皮肤还好得过分。
“你找我干什么?”宋橙菲皱眉问。
这时,一直不放心的吴星宇走了过来。
“橙菲,怎么回事?你认识的人?”吴星宇看了向北一眼,转头问宋橙菲。
宋橙菲感觉肩膀一重,是向北的胳膊搭在了上面。他掀了掀眼皮直接无视了吴星宇,反而凑在她耳边不怀好意地问:“男朋友?”
“啪!”
她拍开了他,对吴星宇说:“介绍一下,这是向北。”
吴星宇对向北伸出手,结果这家伙随随便便地在人家指尖上碰了一下就缩了回来。
宋橙菲翻了一个白眼——
这少爷的毛病还是没改,讨厌陌生人碰他。
就在这时,吴星宇接到一个电话有急事要办,不得不向这两人告别。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吴星宇走了之后,宋橙菲这才转头看着身后沉默的人。
向北看了一眼吴星宇离去的方向,微微弯下腰,扯了一下嘴角说:“我来捉奸啊。”
宋橙菲觉得自己的忍受力越来越好了,居然没有一巴掌拍死他。
“你好,请问你……是向北吗?”问这话的人,就是刚刚在旁边张望了许久的一群女生中的一个。
“嗯。”向北点头。
宋橙菲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他会不耐烦或者直接否认。
周围的人确定他是向北之后,很快围了上来。
见状,宋橙菲稍稍往后退了两步。这个小动作被向北抓到了,他立马露出威胁的眼神,咬牙说了一句:“你敢跑试试?!”
宋橙菲白了他一眼。
见她只是站到边上没有离去,向北才又转开视线。
旁边有几个小女生激动得脸色通红,一个劲儿在后面咬耳朵:“妈呀,好帅好高,脸也小,声音好听……”
看着被包围的向北,宋橙菲心想真是难为这小少爷了。
这些人里本校的和外校的都有,应该是向北的行程泄露了,不少人专程来蹲点的。
看来向北有不少死忠粉。
“K神,你要在华庆交大上大学是真的吗?那以后岂不是常常能见到你?”
“猴子昨天才在直播里说你坏话啦你知道吗?他可能忘了上次被K爆头的教训了,哈哈哈!”
“春季赛要加油哦,平常多直播,我们会去看现场的!”
向北一直保持着很好的态度,能回答的问题都尽量回答了,除了合照,签名、握手什么的要求都一一答应,遇到对他喊加油的会说谢谢,抿着嘴角,露出颊边浅浅的小酒窝。
“咦——”有个女生突然出声,指着边上的宋橙菲问,“K神,那是你女朋友吗?”
全场因为这个问题瞬间安静。
宋橙菲被突然点名,站在圈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众人的第一感觉是,好漂亮的女生。
学校里认识宋橙菲的人很多,有人反驳说:“别瞎说,那是宋橙菲。听说她和学生会主席在一起,怎么可能和K神是一对儿。”
闻言,向北抬头看了宋橙菲一眼,嗤笑一声说:“我上哪儿给自己找个那么凶神恶煞的女朋友,我跟她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而已。”
闻言,问话的女生笑得很开心,说:“嗯……其实小姐姐长得很漂亮啊。不过可以和你一起长大啊,超羡慕!那K神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可以说吗?”
向北看了宋橙菲一眼,嘴角上扬:“别是她那样的就行。”
这下所有人看宋橙菲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同情。
宋橙菲站在旁边不动如山,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不一会儿,有几个拿了签名的女生走到宋橙菲跟前,叽叽喳喳地说:
“小姐姐,你真的和K神是一起长大的吗?好幸福啊。”
“能拜托你在学校多多照顾一些我们K神吗?”
宋橙菲点头:“可以。”她发现,沦为向北口中的凶神恶煞的,并绝对不会被向北喜欢上的那种女生类型之后,迷妹们对她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半天过后,终于送走了所有迷弟迷妹的向北又变回了那副冷漠刻薄脸。
见这位少爷没事了,宋橙菲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
他皱着眉问:“你要去哪儿?”
“回学校啊。”
“不许去。”向北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扯着嘴角,“迫不及待地去跟男朋友约会啊?宋橙菲,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
“向北,你三岁吗?”没有挣脱掉向北,她忍不住皱眉,“啪”地一巴掌拍在他手上。长时间待在室内,导致向北原本就白的皮肤变得更白了,这一巴掌下去立马就是一个红印子。
宋橙菲环视了一圈,担心又会有向北的粉丝突然出来,最后妥协般地深吸口气说:“好吧,你赢了,初中那件事我道歉行不行?”
没看出这家伙的初恋情结这么严重啊。
结果,向北还是硬拽着她不放,还笑得异常邪恶。
他猝不及防地将人一把拽进自己的怀里,靠近她耳边说:“哦,我对那个女生没感觉了,我现在对你比较感兴趣。”
“向北,你有病啊?”宋橙菲忍不住翻白眼——这位少爷的脑子里是不是被灌了水泥啊,这报复人的手段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宋橙菲反击地掐了一下向北腰间的软肉,痛得他“嘶”了一声,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开宋橙菲,为了不再让她有作恶的机会,他还紧紧地抱住了她。
看着怀里的人儿,他还有些得意。没想到当初比自己还高一点的人,现在身高仅仅只够到他的下巴,嗯,身体很软,洗发水的味道也很好闻,抱在怀里的感觉还这么好。
想着想着,向北感觉有点不对劲,皱了一下眉,然后猛地一把将人推开——
自己居然会觉得这个女人抱起来的感觉还挺好!
这是有受虐倾向吧!
宋橙菲接到两位太后电话的时候,正和向北僵持不下。
向妈妈一直拿她当女儿,这么多年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要是也能有你这么个听话又优秀的女儿就好了,可惜生了个专门来讨债的,一天到晚都不让人省心。
向妈妈对宋橙菲说:“我是管不了那个小王八蛋了,整天就知道比赛比赛,我和他爸说话都不管用,他从小也就听你的,橙菲你替我们多管管他。”
向爸向妈都很忙,向北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在宋家度过的。
而这个所谓的听她的话,在宋橙菲看来,不过就是以暴制暴。
但她还是说:“阿姨放心。”
自家太后就没那么客气了,她语气兴奋地说:“我听你向阿姨说北北和你在一所大学,哎呀,北北这小孩儿长得多漂亮啊,这几年都没怎么见过,你多看着点儿。”
旁边传来她爸的声音:“对自己女儿都没见你这么上过心。”
“她随了你,小时候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一点儿都不黏人。”
隔着电话,宋橙菲都能想象出她妈说这话时翻着白眼的样子,估计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满足她妈贴心小棉袄的愿望,所以她妈对长得唇红齿白的向北喜欢得不得了,就算向北再调皮捣蛋,在她妈看来都是值得原谅的。
KPL的春季赛还早,向北有将近大半个月的假期。
所以,向妈妈干脆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给他买了一套房子,还委婉地提了一句,说给宋橙菲也准备了一把钥匙,让她可以随时过去住。
她拎着向北给她的钥匙,彻底僵住。
向北拉住她,说:“走吧。”
“去哪儿?”她皱着眉,把他的手挥开。
“给我整理行李。”
“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
他反常地没有一言不合就骂娘,只是再次拉住她,厚着脸皮道:“你没有第二个选择,你妈妈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你又跟她卖蠢了?”
向北的表情瞬间不太好看,冲她露出了两颗尖尖的白牙。
这故作凶狠的表情却正好戳中了宋橙菲的萌点,她抑制了一下冲动才没去捏他的脸,同时不得不承认这熊孩子长得是真好,这么多年不仅没有长歪,反而越来越好看,难怪她妈对他毫无招架能力。
向妈妈买的套房是两室一厅的格局,精装修。
宋橙菲最终没有拗得过向北,跟着一起去了,在推开门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一声败家。
跟在后面的向北一进来就把钥匙扔在了茶几上,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揭下了帽子,低下头甩了甩头发。从沙发后路过的宋橙菲顺手帮他压了压头顶上翘起来的两撮呆毛。
他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差点跳起来,转头就说:“调戏我?”
宋橙菲横了他一眼:“忘吃药了是吧。”
他无言地转了回去,用手扒了扒头发。
宋橙菲打量了一下客厅,问沙发上玩手机的人:“不是要整理,你的行李呢?”
他跳起来立马冲进一间卧室,“嘭”的一声甩上门。
宋橙菲:“……”
五分钟之后,他出来了,指了指卧室说:“好了,你进去吧。”
宋橙菲狐疑地看了他两眼,在侧身进去看到房间的景象时,终于忍不住黑了脸。她转头看了看靠在门边的人:“向北!”
整个房间简直跟狂风过境了一般。
行李箱打开扔在地板上,衣服、裤子散乱了一地,就连床上的被子都被揉成一团,半搭在床沿。关键是,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家伙是今天才到的这边吧。
向北很淡定:“哦,上午的时候出门急了。”
信了你的邪!
宋橙菲白了他一眼:“你不洁癖了?”
他终于不再说话,选择闭嘴。
向北打小就是一个洁癖到有些龟毛的人,只要身上沾上一点不干净的东西都会暴躁到像头小狮子。
这狗窝一样的卧室到底是什么鬼弄的?
宋橙菲遇到向北之后暗含的怒气终于到达了顶点,怒道:“向北,房间是你刚刚故意弄乱的吧?闹够了没?”
在她的记忆中,她和向北的关系一直就像是水与火一样的两个极端,见面以询问对方祖宗为问候语,试图用语言暴力炸得对方体无完肤。
她拿上自己的包就要离开。
刚打开个门缝,门就被向北“嘭”的一声撞得又关上了。
现在的他一米八多,一只手就这样撑在门板上,让人颇有压力。
“起开!”她仰头看着他说。
他一步也没有挪动。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在宋橙菲的眼皮子底下,伸手直接把门给反锁上了。
对上宋橙菲的冷眼,他微微移开视线后又立马恢复那副欠揍的表情,干脆抱着手臂靠在门上,对着宋橙菲嗤笑:“今天那男的真是你男朋友?”
宋橙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估计是吴星宇。
“你想做什么?”宋橙菲警惕地问。
向北小时候干过不少缺德事,整人的招数也是一套一套的,鬼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非常不爽,冷笑一声:“不做什么。你毁了我初恋,我怎么也该还你一份大礼不是吗?”
宋橙菲的额角突突跳了两下,火从心起。
她深吸了两口气,警告道:“你是不是以为你作天作地没人管得了是吧,给我小心点吧。还有,吴星宇有喜欢的人,别乱惹事。”
似乎没料到这个答案,他愣了两秒,然后表情越发僵硬:“你喜欢他。”
不是疑问句。
宋橙菲一时怔住。
宋橙菲知道很多人误会了她和吴星宇的关系,认为他们俩是一对,她解释了很多次,但根本没人相信,后来她放弃了解释。而且,她和吴星宇之间,真正心动的人,是她,而不是吴星宇。
中学时期,她一味地沉浸在题海里,就算有人偷偷塞情书给她,也被她无视了。
长大之后,她的初次心动毫无预兆,仅仅是那个男生对她微微笑了笑。他就像一个发光体,永远站在人群中央,还能写得一手好字,待人接物有礼有节。如果不是无意中知道他一直喜欢着高中时期的一个女孩子,她或许会向他告白。
只是现在,她清醒地知道,他们之所以还能毫无芥蒂如朋友般相处,是因为她选择了沉默和克制,并且永远不打算挑明。
不料,她的心思竟然被向北这小子戳穿了。
宋橙菲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你管得太宽了。”
他冷哼了一声:“你也有今天。”
宋橙菲实在懒得和这个中二病少爷一般见识。
反正走不了,她干脆不走了,掉转头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她抽出之前放在背包里的试题,开始一心干自己的事情,她就不信向北这家伙能一直堵在门口。
宋橙菲是个专注力极强的人,一旦认真做一件事情就会屏蔽掉周围所有的声音。等到她一张试题做完,发现外面已经快天黑了。
客厅里并没有向北的身影,只是他的卧室传来窸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