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拿着簸箕回家后,也就顺便拜访了邻居,先过去了前邻老编辑家里,林望舒以前给过她们家杏子,她们家后来还回礼了,也算是有来有往。
现在老编辑不在,老编辑媳妇和老太太在,刚才也是被吓到了。
现在林望舒过去,自然问起来怎么回事,林望舒便把事情大概说了清楚:“一个不争气的表妹,也没办法,不是自己亲妹,管不了,倒是让人家那么说嘴,反正他们以后怎么样,和我没瓜葛,不然还能怎么着?”
老太太一听,叹了口气:“怪不得呢,敢情是因为这个,雷家这小子也真是的,没能和你成,竟然还和你表妹好上了,这不是膈应人嘛,这事做得真不地道!”
林望舒:“也不敢这么说,兴许人家看对了眼,谁知道呢!”
旁边老编辑媳妇却道:“我看小林你是一个实诚人,你和雷家没成,说不定就是他们早勾搭上了,现在这年头,人心眼都多着呢,你这是被他们坑了!”
这倒是从未想过的,林望舒觉得按说不应该:“他们什么时候好上的,这个我也就不清楚了,反正他们的事,我也懒得多想了,本来我们早散了,也没什么瓜葛了。”
于是两位老人家便对她好一番安慰,她这才打道回府,心里却是想着,这胡同里其实和大杂院差不多,几句话的事,没半天也就传遍了。
反正自己撇个干干净净就行了,至于他们?随便他们闹腾吧!
当下略收拾了一番,就开始学习了。
现在放假了,她不用操心学生们了,而陆殿卿从教育部弄来的那些资料确实不错,对她很有帮助,她倒是可以潜心学习。
以前努力学习,多少是堵着一口气,觉得上辈子不曾拥有的,这辈子一定要得到。
但是现在心态上却不一样了。
她嫁给了陆殿卿,而陆殿卿是这么美好,值得她用尽全力去珍惜,陆家的父母也都是有涵养的人,是很好的公婆。
这样的家庭,她应该提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值得去拥有这一切。
所以考大学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自己未来的生活,为了珍惜这所有一切的美好。
她这么埋头学习了大概三四个小时,做了十几页的物理习题,又做了一套化学试卷,自己对了对答案,正确率已经比最开始好多了。
据说第一次高考的题目不难,自己这么提前学,按说成绩应该好。
但到底好到什么程度,能考上哪所大学,其实她还是心里没底,毕竟没考上,现在想什么都白搭。
而等到肚子嗷嗷叫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中午饭这回事了。
家里就她一个人,她也不是太想做了,便干脆戴上了自己那香港婆婆送的玉镯子,又去副食店买了一些东西,提了一瓶酒过去娘家。
这个时候,正好赶上在娘家吃个饭,顺便和他们提一下陆殿卿父亲要登门拜访的事。
结果林望舒过去的时候,关彧馨饭都已经吃过了,见她来,忙打开灶要给她重新做。
林望舒无奈,便说自己回头出去买点吃的,又提起陆殿卿父亲要来拜访的事:“不过他应该挺忙的,昨晚我们吃过晚饭,他又回去单位加班了,说是有会要开。估计只能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抽空过来了。”
关彧馨一听:“来了的话,肯定是要吃饭的吧?”
上次三叔过来提亲,来得人多,阵仗大,吃饭不方便,也就没吃,但是现在都已经结成了亲家,也算是多年的邻居,人家来了,不招待,不像那么一回事。
林望舒:“按说是,所以到时候估计得好好准备准备。”
这种亲戚,上门却不留饭,是自家失礼,而依陆殿卿父亲的为人处世,显然也不可能不吃。双方家境有些差异,他如果特意不吃,反倒是有些不合适,外人看了会以为是嫌弃。
关彧馨想了想:“这倒是也没什么,他家的饭菜以前都是胡奶奶做,胡奶奶会做的,我也知道怎么做,再说还有你哥呢,咱们家现在新盖了房子,家里亮堂,到时候就在新屋子里招待,做几道好菜,怎么着也不比饭店里差。”
林望舒:“我觉得没什么,我们家的饭也不至于跌份了,差不多就行吧,回头商量下看看时间,只不过人家到底忙,这个时间还是得依他们那边这。”
关彧馨:“这个肯定的,我知道,回头那边敲准了,你告诉我个信儿。”
一时说起镯子对戒来,那镯子自然是给关彧馨看看,关彧馨倒是懂一些,看了半天,道:“这可是好镯子,挺少见的,他妈到底出手阔,一进门就给你这个,这镯子可以留着,以后传给你闺女了!”
林望舒:“妈,我自己先戴着,多好看啊,至于什么闺女儿子的,还没影的事,我哪顾得上那个!”
这话听得关彧馨直瞪眼:“你想什么呢,你结婚了,工作现在也上了道,该考虑着要个孩子了,别给我说什么结婚指标,就他们老陆家,想要个孩子,怎么着,还有人不给他们指标?再清正的人家,也知道走个路子!没指标这话也就哄哄别人,我可不信!”
林望舒:“妈,你这么激动?这孩子也不是我想要就要的……兴许我们身体不行,不能生呢。”
关彧馨叹了口气:“你啊你,怎么还是孩子心性,你看你这公婆,多好的人,你再看小陆,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这样的人家,你还不赶紧栓住,好歹生个孩子。”
林望舒:“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如果一个男人拴不住,生了孩子也白搭,如果一个男人栓得住,不生孩子也能栓。再说了,我们现在过得开心,在一起挺好的,我为什么非要栓呢,陆殿卿又不是牛。”
关彧馨一听,倒是给听乐了:“这不是觉得这是好人家嘛,再说孩子早晚要生的。”
林望舒:“妈,这个事,一时半会说不清,男人嘛,失之我命得之我幸,我不想把这个和孩子牵扯到一起,非要孩子才肯和我过日子的男人,我也消受不起。再说我还想且拼几年呢。”
她要上大学,这是绝对不会更改的,如果能顺利考上大学,家里条件又允许,再考虑生孩子的事——当然了前提是她能生得出来。
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就等着高考放开那个大馅饼呢,她是绝对不会生孩子来拖累自己。
她是普通人,没办法一边怀孕一边高考。
关彧馨无奈,她也就是说说,其实也不至于强管,毕竟孩子大了也管不了。
当下道:“他们那边怎么说,小陆年轻,估计没想这些,他家里人呢?”
林望舒:“他爸三十四岁结婚三十五岁生他,他才二十三,再等十二年家里也说不上什么吧,他姑姑倒是叽叽歪歪的,但是管她呢,只是姑姑而已。”
其实林望舒想的是,上辈子陆殿卿三十四岁了还没结婚呢,家里人也没见怎么着,他既然上辈子这么能扛,那这辈子晚几年要孩子怎么了?
关彧馨:“也行,随你吧,不过陆殿卿爸那人讲究,人家就算心里想要,未必说出来,没准不愿意让你们心里有负担呢,等回头他来咱们家,好好说说话,我帮你探个口风。”
林望舒:“那就这么着吧。”
关彧馨:“珠清的事,你听说了吧?”
林望舒:“何止是听说,我今天可是亲眼看到了一场大戏呢。”
关彧馨:“啊?”
林望舒便把上午的事和关彧馨说了,关彧馨当时气得头都要疼了:“她丢人不丢人,这种人家,她还眼巴巴往上凑,我怎么有这种侄女!也怪不得,你舅今天气得不轻,说是摊上这种女儿,他这辈子真是白瞎了!你舅今天一大早就把他攒着的存折放我这儿了,让我收着,说以后就靠你们几个给养老了!”
林望舒:“不至于吧?我看雷正德这不是一心想娶她吗?”
两辈子了,她还是头一次见雷正德那么有男人气概!
关彧馨:“你舅觉得没脸儿呗,好歹是你谈过的,关珠清就往那儿凑,有什么意思?再说了,你舅也不是没见过雷家那嘴脸,虽然咱家现在穷了,但你舅也是讲究人,就不愿意自家姑娘嫁过去那种人家!”
林望舒:“那也没办法,珠清的心思就在雷正德身上打转了,拦都拦不住,外人说了白搭。”
关彧馨:“随她吧!”
林望舒:“我舅能想明白这些,也是好事,关珠清要嫁,就随便给她置办一点嫁妆,以后爱怎么着怎么着,我舅有房子,也有存折,以后老了更有退休金,怕什么?大不了遇到跑腿的事,我和两个哥哥帮衬着!”
关彧馨:“是,你舅现在也这么想着的,嫁给那种人家,还能指望什么呢,可怜你舅就这么一个姑娘,结果闹成这样。”
一时又道:“望舒,你还是得有个孩子,不然以后谁知道呢!”
林望舒一听就头疼,赶紧道:“行行行,妈,我知道了,这个事吧,其实还是得看陆殿卿,他不想要我也没办法!”
说完就跑了。
中午随便吃了芝麻烧饼,林望舒继续学习,学到了傍晚四五点,就开始饿了,果然芝麻烧饼不顶用。
她看看时候不早了,也就起来做点晚饭。
她现在在陆殿卿那里已经是厨艺勉强可以了,偶尔会做一些简单的,他下班如果回来晚,她就提前做。
她简单做好了饭,便拿了书本过来院子里菜园旁,搬了椅子,去背背高中课本中的文言文,再看看那些斗志昂扬的句子。
其实她语文是没什么怕的,但是到底是后来改革开放的思想,接触的一些事情都和现在不太一样了,所以还是要学习下这个时代的作文套路和句式。
这么学着的时候,不知不觉,眼前的书页便暗了,她才猛地意识到,好像已经不早了。
可是陆殿卿还没回来。
她难免有些担心,只是这个年代,也没个大哥大,哪知道什么消息……
幸好现在也没车祸,不用担心什么,她也就自己先揭开锅吃了。
这天,陆殿卿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他再不回来,她都要冲过去他们单位了。
林望舒蹙眉:“怎么了?这么晚?”
陆殿卿揉了揉额角:“也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最近我可能也会特别忙。”
林望舒听了,这才放心,他工作上忙那也正常……
陆殿卿:“你晚饭吃了吧,吃的什么?”
林望舒:“我吃了,自己做了一些,我觉得做得还不错,本来还想着你回来我给你邀功,谁知道你一直不回来。”
陆殿卿听了,倒是意外,之后便笑了:“我本来晚上吃了一点,但忙到现在,好像又有点饿了,可以再吃点。”
林望舒:“算了吧,临睡前吃饭对身体不好,你忍忍,别吃了。”
陆殿卿:“可我确实饿了。”
林望舒看过去,他两眼晶亮地看着她,带着笑。
他又补充道:“我把一些要做的材料拿回家来了,等会可能还得加班做。”
林望舒:“你还要熬夜啊?”
陆殿卿点头:“嗯,挺重要的,最近可能都比较忙,也没时间陪你了,晚饭肯定没法回来做。”
林望舒有些诧异,她知道这一段他会比较辛苦,但没想到这么辛苦。
当下只好道:“没事,那我给你热热,你随便吃点吧。”
陆殿卿静默地看着她,之后笑着道:“好。”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不过却温暖。
林望舒热了热饭菜,陆殿卿倒是吃得喜欢,觉得味道不错,笑着道:“你倒是学得快。”
林望舒笑道:“你是名师,我只是高徒而已。”
一时又把关珠清和雷正德的事说了:“总之,雷正德竟然能耐起来了,腰板硬了,死活要娶关珠清,雷正德妈气死了,雷正惠估计哭死了。”
陆殿卿略一沉吟,却是蹙眉道:“他是故意的吧。”
林望舒:“故意?什么意思?”
陆殿卿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对于雷正德一些心思,他大概能猜到,那是一种阴暗的补偿心理,可是这种话,他当然不可能给自己的妻子说。
当林望舒还是雷正德对象的时候,他谨守本分退避三舍,但是现在,林望舒是他的妻子了。
他自然寸土不让。
吃过饭,本来陆殿卿要起来去洗碗,林望舒让他先去忙,自己随手干了。
林望舒忙完了后,回到书房,就见陆殿卿正埋首文件中,时而停下来皱眉深思,时而奋笔疾书的。
陆殿卿见她站在门口,便道:“你先去睡吧,我可能还得忙一会。”
林望舒听着他声音有些哑:“你多喝点水。”
陆殿卿笑了:“我知道。”
林望舒便回去卧室睡觉了,这还是她嫁过来后头一次自己睡,一时竟然有些辗转难眠,最后干脆不睡了,拿了自己的学习资料,抱着过去了书房。
陆殿卿看她过来:“怎么了?”
林望舒:“睡不着……”
陆殿卿便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握住她的手:“那我陪你一块睡?”
林望舒:“你不是没做完吗?”
陆殿卿眸中温和地看着她,不说话。
林望舒突然明白了,他是想先陪着自己睡,睡过后,再起来继续工作。
她哼哼了声:“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别人陪着哄!”
陆殿卿:“那是书房里亮着灯有动静吵到你了?要不我去西厢房?”
林望舒:“我只是也想学习……我在书房不会打扰你吧?”
陆殿卿:“天不早了,你不困吗?”
林望舒:“反正我不需要上班,明天我可以赖床啊。”
陆殿卿看她这样,便笑了:“好,那你学习,我工作。”
一时林望舒坐下来,两个人各自占据书房一头,他做他的英文材料,她在旁边研究她的物理摩擦力。
天气热,窗户开着,屋外有蛐蛐的鸣叫声,屋内却只有铅笔钢笔的刷刷声,以及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第74章 (小别)
一连几天,陆殿卿都忙得团团转,有几天甚至晚上彻底不归,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他回来的那天晚上,别的同事几乎全都留在那里加班,只有他拿着材料回家写的。
这么忙了五六天,他突然回家,说是第二天他父亲要过去她父母家中,到时候一起吃个家常便饭。
这也太突然了,林望舒惊讶:“怎么了?不是说最近忙?”
陆殿卿眼底都带着红血丝,不过声音依然平稳温和:“这几天我要出国一趟。”
陆殿卿:“不会太长,这次是教育部选定的留学生出国,有一些事需要和驻外人员沟通,加上我还有其它计划安排,所以顺便过去一趟,大概两周时间就回来。”
一时又道:“我爷爷到时候会和我一起回来。”
林望舒:“好,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她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忧:“你没事吧,我听着你嗓子都哑了。”
陆殿卿抿唇笑了,声音疲惫而温柔:“没事,我就算不回家睡,也在办公室里睡几个小时,或者去父亲宿舍睡,所以还好。只是看着状态不好,其实我身体很好。”
林望舒:“去我家的事也不用着急……要不等你回来?”
陆殿卿苦笑道:“过一段我父亲可能更忙,所以他想抽时间过去,无论如何,我们结婚了,他没有去你家拜访,这都很不合适了。”
林望舒:“好,我家里时间都可以,看你父亲时间吧。”
陆殿卿:“我好像有点饿,家里有饭吗?”
陆殿卿:“好,谢谢你。”
林望舒默了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了,该说不客气吗?
陆殿卿看她这样,也怔住。
过了一会,林望舒才低哼一声:“你说谢谢我,当我是你服务员吗?”
陆殿卿陡然笑了:“我的错。”
说着,他望着她,琥珀眸子中泛着奇异的温柔:“你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竟然有些撒娇的意思。
林望舒被这一句话整得有些脸红:“乖乖坐着不许动。”
只是林望舒没想到,等她热好了饭,回来的时候,陆殿卿竟然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他应该只是想靠在那里歇一会,所以连皮鞋都没脱,就那么睡着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睛下方的青黑色,看了好一会,轻叹了口气,上前帮他脱下皮鞋,又抬着他的两条腿放到了床上,盖上了毛巾被。
陆崇礼在陆殿卿和林望舒的陪同下过去了林望舒娘家。
林家人自然早就准备好了,是林观海提前拟好的菜单,十八般武艺全都施展出来,倒是让陆崇礼赞不绝口,只说手艺地道。
吃完饭后,一家子坐在那里,还喝了口茶,聊了一会天,这时候大杂院里邻居也都好奇,过来攀谈,陆崇礼和大家伙说话,随和得很。
毕竟也都是认识多少年的老邻居了。
这次的亲家见面,相谈甚欢,关彧馨也借故不着痕迹地打探了陆崇礼对于孙辈的看法,关彧馨这里一出招,陆崇礼何等人也,显然意识到了,倒是坦诚得很,讲了自己对儿孙辈的看法。
关彧馨非常满意。
当天,她私底下小声对林望舒说:“闺女,你真是好命人,你这公公有钱有势有品,又不给你们添堵添麻烦,我看老了也不用你伺候,这可真是找着了。”
林望舒差点笑出声:“妈,你到底打探了什么?”
关彧馨:“这位陆同志到底是不一般,说出来的话怎么都让我舒坦,反正放心好了,你生不生的,人家该怎么样怎么样,全由着你们。”
林望舒听了这话,其实也有些放心了。
毕竟陆殿卿父亲人很好,她也喜欢甚至有些崇拜这位公公了,如果公公非要让她生,她当然也是拒绝,但总归有些无奈吧。
现在既然陆殿卿父亲是这个态度,她算是彻底放心了。
而在这次的会面后,陆殿卿便更忙了,一连几天不着家后,之后就要去美国了。
临走前,陆殿卿其实有些不放心,想让她干脆回去娘家住,这样也有个照应,本来林望舒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恰好宁苹他们宿舍要重新整修,一时没地儿住了。
关彧馨提了这茬,林望舒一想,干脆让宁苹来自己这里住,岂不是舒服自在。
宁苹听着,自然有兴趣,便先搬过来了。
林望舒放暑假不用上班,白天在家学习,晚上宁苹回来,两个人一起出去逛逛,玩一会,回家做点好吃的,倒是过得舒服自在。
周日的时候,林望舒带着宁苹出去,给她买几件新衣服,又带着她烫了一个头。
宁苹现在长开了,比以前好看了许多,也自信了。
林望舒看着这样的宁苹,想起自己哥哥,其实宁苹和哥哥到底走到什么地步,好像并不是那么要紧了。
她知道哥哥的人生已经变了,宁苹也应该变了,一切都不会是原来的样子,这辈子大家都能过得很好。
不过宁苹显然还是惦记着林听轩,提起林听轩她就有些难过,说上次过去,林听轩没理她。
她现在已经不再藏着掖着,把心思写在脸上。
林望舒想起自己哥哥那个样子,也是无奈,这种事,不开窍,还能怎么着呢,别人也不能硬塞。
这么进出间,偶尔也会碰到雷家人,自从那次后,雷家倒是消停,见了她也勉强有个客气话。
听关彧馨的意思,关珠清是吃了蜜一样非要嫁给雷正德,说雷正德对她如何如何好,关敬城拦都拦不住。
据说雷正德大闹,非要娶,甚至要死要活的,雷家人也没办法,竟然也只能同意了。
林望舒听着这个,也觉得好笑,想着雷正德的办法总是管用的,发疯吵嚷,最后到底雷家父母还是如了他心意。
这么到了七月,陆殿卿发过来电报,说是这两天就会回来北京了,宁苹见此,有些迫不及待,便先搬过去白纸坊胡同住了。
她走的时候,林望舒心想,她怕是早盼着走了。
因为陆殿卿要回来了,林望舒也就把家里打扫打扫,收拾收拾,自己也打扮得美美的。
谁知道那天,恰好冯秀荷来找她,说是他们现在组织的学习小组有些问题,闹不明白。
自从放了暑假,学生组织的学习小组一直在学着,林望舒也会定期找学生了解下学习进度。
现在冯秀荷来找,她也就爽快地和他们约了时间,出去外面公园凉亭,检查下他们的进度,给他们讲讲,再抽查一下对话什么的。
不得不说,学生们现在进步非常大。
其实说起来也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大姑娘了,真要是认真学什么,那个劲头起来,学起来哪能不快。
林望舒还顺便抽查了下他们别科目的情况,这么一抽查,发现也有问题,干脆大家一起讨论下,给他们讲讲。
林望舒自己也在学,这方面自然有些心得,三角函数什么的,都算很熟了。
她这么一讲,倒是把一群学生听得都愣了,心想小林老师可真行,简直是样样拿手。
林望舒看着几个学生那惊讶样子,心里多少也有些美滋滋的,这些孩子当然不懂,她现在天天泡里面,能不懂吗?
只是可惜有些话自己不能说太明白,怕传出去影响不好,不然早明白告诉他们,学吧,学了肯定不吃亏。
讲完后,林望舒大方地请孩子们喝了冰镇酸梅汤,之后才准备回家去。
这天儿太热了,回家路上真是一动一身汗,林望舒卖力地骑着自行车,想着回家可得赶紧洗个澡。
谁知道一进胡同,恰好看到一对人影,在那里牵着手。
赫然正是雷正德和关珠清。
关珠清也看到了她,忙笑着喊道:“姐,你这是从哪儿来啊?”
她笑着的时候,甜甜的,眉眼间竟然有些得意,倒仿佛她打败了谁。
雷正德看到了她,也冲着她淡淡地点个头。
林望舒笑了:“学生分组学习,刚才去公园和学生们聊了下学习,刚回来。”
关珠清看到了林望舒额头的汗,道:“当老师也真不容易,大热天的,姐,你怎么不换个轻松的工作呢?”
林望舒淡声道:“我觉得还好,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轻松事,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最后也许付出更多的代价。”
说完,她也就进自己家门了。
把自行车支在院子里,她径自进去浴室,想着赶紧洗洗,不然身上真挺难受的。
谁知道刚踏进门,她就感觉不对了。
浴室里有动静。
她诧异,诧异之余,心跳快了。
是陆殿卿回来了?
这时候,浴室门开了,陆殿卿只穿了一条白绸子裤子,手里拿着浴巾,正擦头发。
他看到她,愣了下,之后便绽开一个笑:“你回来了。”
林望舒怔怔的:“什么时候到北京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她本来还想打扮得美美的迎接他,那才叫罗曼蒂克啊!
陆殿卿却已经上前,直接抱住了她,顿时,清爽湿润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将她笼罩住。
她忙要推开他:“不要,我刚回来,一身汗,味儿!”
他那么讲究的人,才不要被他闻到身上有汗味。
陆殿卿抱着她,低头就亲她的唇,唇齿纠缠间,他喃喃地说:“我怎么觉得很香?这么香……”
他呼吸紊乱,眸子里染上了火,显然是极渴望。
林望舒也有些腿软,不过理智还在,她赶紧道:“别胡闹我要去洗澡!”
陆殿卿笑着,打横抱起她,直接进去了浴室。
进去后,林望舒被放到了浴缸里。
林望舒受不了:“我自己洗……”
说着,抬脚踢他。
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别闹。”
之后自己也进来了。


第75章 (安全套的计划)
两个人委实闹腾了半天,最后弄得地板上都是水。
等一切都歇了,夕阳洒在窗子上,倒是把屋子里照得像是笼了一层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