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里头仍在继续播放着喜庆的广告画面。而左冽的思绪却飘向很远。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是去她朋友家和儿子在一起了吗?念头刚闪过,他抓起沙发旁边的电话按下一连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得知的却是无法接通?不死心的每隔两分钟按一次,答案却永远相同,传来的还是那个系统女音机械不带感情的一百零一次答复。

火大的举起话筒要砸,却又突地想起邢允。或许,他知道裴影在哪里?毕竟他饿裴影相处的时间比他长。

电话响了七八次那边才传来邢允的声音:“是影儿吗?我在机场,因为临时有事所以忙到现在,不过飞机就要起飞了,我过去那边再打给你好吗?”

“是我。你先别挂。”左冽急切的叫住他,“你知不知道裴影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个朋友和她很要好的?”

“......是左冽啊?你刚才说,影儿很要好的朋友?”那边的邢允顿了顿,“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先别管那么多,就说你知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他还问这个。

“据我所知,她几乎没什么朋友。因为之前没退出沙画界时一直以面具示人,所以很难交到真心朋友。更何况她原本就不善于和别人沟通。除了她和我聊起过的一个夜店里面的同事和老板外就是我公司里面的一些员工了。当然,她最要好的那个人是你。”最后那句话说着有点酸。

可左冽现在哪有心情和他闹吃醋?

“你给我除了夜店老板两人外的其他人的联系方......等等,那些人都是在市区吗?”他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当然。”

“那就算了。她的电话无法接通。”在市区居住不可能没信号无法接通。

“你问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邢允觉得蹊跷,就连旁边和他一起出国办公的季东平催促他快点时他都不予理会,因为左冽的语气听起来太奇怪了。一直问裴影,难道是——“你和裴影出了什么问题吗?”

“她不见了。”左冽沉沉的呼口气,揉捏着发痛的眉心道,“所以我才问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找不到她。”

“不见了?!”邢允徒然拔高的嗓音把身旁的季东平吓了一跳,“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还是又把她赶了出去?我告诉你说——”

“你能不能闭嘴!”真是头痛!“你如果不知道就算了......”

“你等等,是不是她出去买东西没回来?或者,手机坏了?我四个多小时前还打了电话给她,她说她刚好在回家的途中。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

“四个多小时前?”四个多小时能去很远的地方了,“你走吧,一路顺风。我会找到她的!”一定!

“......那好吧,一切就拜托了!”虽然他也很甘心,甚至有想放开一切去找裴影的冲动。但她现在有个爱她她也爱的男人在担心她,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可以谈心聊天说笑的朋友。

挂断电话后,左冽突地起身走回卧室换衣服,决定去找Ann蒋。他现在很肯定裴影的离开绝对和她有关!换好一套藏青色西装再走向客厅时,突然闻到从饭厅的方向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

蹙着眉头快步走了过去,发现从饭厅入口维着落地玻璃门一圈都是正燃烧或已经烧完甚至烛台已经烧到破裂的精油蜡烛,而那股焦味就是因溅出的火星落到了地毯上而引起的。

而他记得,这些精油蜡烛是昨晚裴影为了帮他庆祝而准备的。

方唯安那个混蛋!她知道他根本就不爱她,却偏偏愿意做Ann蒋手中的一颗棋子任她摆布。想必裴影的离开她也掺合了一脚甚至为虎作伥吧?

真是可笑!难道她以为做一桌美味就会让他爱上她吗?真是白痴得可以!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左冽抓起餐桌上桌布的一角把所有饭菜一股脑儿掀翻在地。

一阵玻璃碗盘的碎裂声后,他的视线落在角落圆桌上花瓶里的那束已经开始枯萎的紫玫瑰上。难道第一次送她花会变成最后一次?脑中还浮现着她收到花时傻气激动的神情。真是让他疼到了心里。

“滴答滴答......”突然响起的类似报表样的声音拉回了他神游的思绪。循声找去,竟然发现声音是从放置花瓶的那个小圆桌上的某样被一块黑色丝巾遮盖住的东西上发出来的。

拧眉思忖了几秒,他伸手掀掉丝巾,入目的竟然一台精致的自动光盘摄影机?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台摄影机是上次他和儿子在游乐园等裴影的时候买来拍摄游玩镜头的。后来就一直放在裴影那了。怎么突然间会出现在这里?

狐疑的从桌上拿起,找到滴答声响起的原因是摄影机调制了每隔24小时就会自动报时的功能。24小时?昨天的这个时间他刚好在花店挑选紫玫瑰。而裴影,是拿了摄影机要拍什么吗?

想起昨天晚上晚餐时间她不时伸手把他的脸扳正朝着这个位置笑的画面,左冽不由得更为肯定自己的想法。当下便按下了摄影机的播放键。

镜头里果然出现了一些眼熟的画面,虽然上面覆盖了一层丝巾,但镜头还是很清晰。不过很奇怪,拍摄的画面除了饭厅外几乎看不到其他,由此可见,这是裴影早就准备好了放在这儿想拍摄他们用餐时的情景。

大约等了五六分钟,镜头里除了一些轻微的窸窣声外终于多了一种门铃的声音。

——“暴露狂先生,欢迎你回来。”

左冽闻言,唇角不自主的勾起一抹笑意。虽然看不到画面中的人影,但他知道这是裴影的声音。只是,昨天晚上他回来时不记得她说过这句话啊。他记得当裴影打开门后是他先把紫玫瑰递给她然后也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而且看摄影机上显示的拍摄时间跟他到家的时间根本不符合。那到底是谁按的门铃?裴影那句话是对谁说的?为什么过了一分多钟仍没有人出声?

就在左冽不解时,一个极冷的嗓音蓦地出声。

——“怎么?我的样子有恐怖到令你的表情活像是一副见到鬼的模样吗?”

左冽震住!轰的一声,有一团麻麻的东西在脑中爆开一片空白。

这个声音竟然又是Ann蒋的?就是说她昨天就来过这里?

——“你守在门口是不想让我进去吗?还是你又开始以左太太或是左家少夫人的头衔自居了?”

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左冽不用想都知道,那一巴掌肯定是Ann蒋打在裴影脸上的。心因此狠揪着。想要快点从她们的对话里找到裴影离开的原因。但却是一阵长时间的静默后才再次传出声音。

——“怎么?你不服气我打你一巴掌?”

——“难道您还想要我因为你打了我而感到荣幸,对你跪拜感谢?......您未免太高估了自己。”

......

——“你别以为你今天能站在这里就是我们左家的少夫人了,你休想!只要左家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如愿!”

——“这句话你在六年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你还好意思提六年前?......你还是舍不下左家的财富对不对?不然也不会六年后还缠着左冽死死不放。”

——“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老是口口声声咬定我和左冽在一起是为了左家的财富?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们之所以六后还能在一起是因为彼此深爱对方吗?”

——“爱?......我们左家不需要一个对于左氏财团没有半点帮助的女人所谓的爱。而且,你有什么资格爱左冽?你凭什么?”

......

——“你说吧,是不是缺钱?”

——“您一定要开口闭口都提钱吗?如果我真的是为了钱那我何必撕了六年前您开给我的那一千万支票?最后还落得贪图钱财携款离婚的罪名!”

......

——“您竟然说没逼我?......您用孤儿院和我朋友的店作为威胁的手段让我签下离婚协议书离开左冽,又让我答应今后不得再见他,更不许和任何人提起有关离婚的事情。怎么,难道说这一切的一切还不算是逼我吗?”

......

——“我能拜托您再多给我一晚的时间吗?......过了今晚,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

听到这里,左冽像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是Ann蒋以孤儿院和庄扬的夜店来要挟裴影离开他,甚至还诬陷她是为了一千万而离开他的。而他该死的竟然因此背负浓凝的恨意恨了她六年!最最该死的是他明明发现了她昨天过分热情的异样,却仍让她离开了自己。

难怪她执意要一个人去接儿子,其实是想带着儿子永远离开他吧?难怪说不让她一个人去就和他分手!原来昨天晚上是她苦苦央求Ann蒋让她留在他身边的最后一晚!天呀!她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

恼恨的握掌成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喀嚓声。他突然几个箭步走出饭厅拿了车钥匙以后甩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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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下了车付给计程车司机双倍的车费后裴影奔向前面的那栋白色大院。

“小影啊,你可回来了。思辰在听了我说你已经在回家的途中后终于吃了一点退烧的药,但就是不肯打退烧针。”马院长一见到裴影一脸担忧的窜进来便拉着她的手说起思辰的状况。

“吃了药以后有没有好点?”裴影边说着边往小朋友的休息室走去。马院长却拉住了她。

“他不在那边。他吃了药以后身体没那么烫了,但是觉得有些困,我让他睡房里他硬是要在大堂等你回来不肯进去。所以我把一张折叠床弄到了大堂让他睡。”马院长说完长长的唏嘘着,声音竟有点哽咽。

思辰那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很懂事。在孤儿院的这一个多月都很听话,没吵着要找裴影和他爹地。只是这几天过年的气氛实在太浓。孤儿院的孩子又有一大批让好人家给接回家抚养去了。思辰看着那些人心高彩烈的叫着妈咪爹地,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再加上明天就过年了,孤儿院又因为少了很多小朋友没以前那么热闹了。所以难怪他会耍点小脾气。

毕竟再怎么懂事听话,终归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第{111}章 断绝关系

一辆豪华的轿车在左氏府邸门前停下,接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牧业管家见到来人后大喜过望,忙对着客厅里正在谈话的两人喊着,连声音都激动得有些颤抖:“夫人!少爷,是少爷回来了!”少爷一定是知道夫人昨天从国外回来,所以今天是特意回这里看望夫人的吧?而且明天就过年了。这对于六年也难得回一次这边的少爷来说真是一个不错的迹象。客厅的两人听闻后传来一阵玻璃落地的清脆声响。想是谁听到这个消息太过激动而打翻了什么。

此时左冽依然走进大厅。

“少爷,你回来真是太好了!”牧业管家面对突然归来的左冽永远都是这一百零一句问候。

左冽略点下头算是回应。俊魅脸庞依然绷得死紧。

“少爷,你是回来看望夫人的吗?”少爷好象心情很差,因为他的脸绷得比上了箭的弓还紧,比炭头还黑。

左冽拧下眉头,并不正面回答:“她在哪里?”

“夫人她——”

“你还知道这是你的家?我以为你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Ann蒋冷嘲热讽着走出客厅。身后跟着被他轰出自家别墅的方唯安。

“我说,你还真是和幽灵关系密切啊?不论我走到那里都可以看见你阴魂不散!”左冽勾动嘴角朝方唯安冷笑着,豪不掩饰对她的唾弃嫌恶。

方唯安紧咬着下唇低垂着头颅既不敢回他的话也不敢直视他的凛然的黑眸。

“左冽,你胡说些什么?怎么一回来就大吼大叫!”Ann蒋怒瞪了他一眼,回头轻按住方唯安的肩安慰式的拍着。脑中却在琢磨着左冽突然回来的目的。她原本以为他是因为刚才在他的别墅对她的用词不敬所以回来道歉的。毕竟一个做儿子的怎么能叫自己的母亲‘滚’?可看他的表情似乎余怒未消,而且口气不但没变软还更冲了。

“我胡说?”左冽走近她,斜睨着:“是我胡说还是你胡说?你自己都编了些什么谎言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Ann蒋怔了怔,心脏的跳动顿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跳动着。心绞痛的症状似乎又明显了些。

“我哪有胡说?你在说些我听不懂的东西。”不会的,他应该不会知道的。因为除了她和裴影、方唯安外,没其他人知道那些事情。而她们三个人都不可能告诉他。

“你一定要我把你做的那些恶心丑陋的勾当一件一件说出来给大家听吗?”越想越觉得老天的不公!为什么这么恶毒的女人偏偏是他的母亲?!害他连怒气破表超想骂人时都只能骂一句‘他MA的’!

“左冽你太放肆了!”真是反了!在他家被他骂得不够他居然还跑到这里来骂她了,他眼里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把她当做是他的母亲?

“是你太心狠手辣铁石心肠了!”六年前的裴影还只是十七岁,虽然嫁给了他却变得更一无所有!Ann蒋却在她最无助时把她赶出了左家。而她那时甚至还怀有身孕!

“少爷,你和夫人这是怎么了?”一头雾水的牧业管家见这两母子剑弩拨张,看对方的眼神都带着浓烈的恨意。真搞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你先下去吧。”虽然自认为左冽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但Ann蒋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仍把牧业管家支走。

“你也给我滚!”寒鸷的语气仿佛冰冻三尺。不用猜,左冽这话理所当然是说给方唯安听的。

只见她脸色一变,颤着音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哪点比不上那个女人了?”为什么他进她一次就伤她一次?

“你错了!我不是讨厌你。而是嫌弃你!你除了脸皮比我老婆厚一千倍心肠比我老婆坏一万倍,其他的你和她根本没得比!”

“不!你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爱上那个丑女人。她根本不值得你爱,她和你离婚以后马上就投到了其他男人的怀抱里,这六年不都是和那个男人过着同居生活的吗?她那么肮脏的女人你——”

“你给我滚!”左冽怒火填膺的咆哮着,声音之大似要把屋顶掀开。“我希望你以后自动消失在我的面前。否则哪天再让我看见你就是利仁集团从世界上消失的时候!”

方唯安惊震地捣住口,煞白的小脸一沉,哼声奔出了左氏府邸。经过左冽时,睨向他的眸光闪烁着怨恨的光芒。

“唯安!唯安!”Ann蒋在身后心急的叫唤着,回头看向左冽的眼神痛心疾首。“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是不是左家的继承人?自从认识那个女人以后,你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六年前你要挟我以继承财团最高执行长的条件答应你和她结婚,六年后呢?六年后你又想用什么要挟我?”

“说到要挟我还想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裴影的两次离开你都用什么要挟她了?自以为万能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的左家的权威Ann蒋女士?”左冽深勾起一抹嘲讽,笑得冷酷。

“你,你说什么?”他,知道了?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听那个女人对你说了什么?你,不要听她的,她是在冤枉我。”极度心虚的Ann蒋有些语无伦次,手足无措。

左冽冷哼着,不想再多做解释。他知道Ann蒋如果不打算承认那他就算把摄影机里面的对话播给她听她也会为自己狡辩,说那是假的。只是声音和她有些相象的其他人而已。

“我来并不是想要你承认什么。我只是想说,我憎恨老天让我投胎在左家让我在不认识裴影之前活得生不如死!而你我无法改变的母子关系是我人生的最大耻辱!”

“啪!”

“很好!就用这一巴掌结束我们之间的母子关系!我会立即召开记者会公布和左家脱离关系!”左冽捣住烧灼的脸颊最后冷睨了一眼仍把手举在半空中的Ann蒋后,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第{112}章

“院长,您去休息吧,时间很晚了。我来照顾思辰。这段时间真是辛苦您了。”裴影坐在儿子睡床旁,对身后的马院长说。

“傻孩子,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咧。”马院长拉了一张矮椅在她身旁坐下。慈爱的目光停留在裴影凹下去的脸颊上。心里不由一阵难过:“小影,你比上一次回来又瘦了。而且,你的眼睛红肿得厉害,是不是哭过了?”

裴影楞了下,尔后摇头。

“没有啦,院长,可能是天气太冷,眼角干涩的原因。”她解释着,不想院长担心。

马院长叹口气,搬动椅子更靠近她一些,问:“既然是这样,那我打电话给你时你为什么在哭?”

“院长~”裴影知道很难瞒得过院长,可她现在心里好乱,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她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你和他,是不是出了问题?是事情没解决好?”上次她离开时不是说去解决问题的吗?这次看她单独一个人回来而且有哭过的迹象,那就一定是没解决好了。“思辰每天围在我耳边问好多次,问爹地和妈咪会不会一起来接他。我每次都跟他说会。可现在......哎呀,我看他醒来后一定会很失望,说院长阿嬷骗他。”

“院长,不会的。您不也知道思辰很懂事吗?我和他解释清楚后,他一定不会怪您的。”其实思辰生气是肯定会的。毕竟他满怀期盼。不过她也觉得好内疚不能给儿子带回他爹地。

“解释清楚?”马院长若有所思的看她半晌,才道:“意思就是事情真的没处理好,对吧?难道是思辰的爹地变心了?”看她眼睛的红肿程度,一定非常伤心。

“我......”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理智提醒她在摄影机里面看到的那些画面一定是方唯安和Ann蒋设计左冽拍到的。可她就是很介意很心痛他怀里抱着其他的女人。而且是在她满怀希望决定坦白一切的时候。

她想要一个温馨的家,不只是为了答应儿子要给他一个爹地。更因为他们彼此深爱着对方。

“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希望你不要把痛苦憋在心里。你从小就是我一手抚养大的,我知道你是个乐观坚强的孩子,你十七岁那年嫁入豪门,我本来以为你的生活会很幸福。可两个多月后你就莫名失踪了。虽然后来你总是过一段时间就寄一记钱给孤儿院,但我最担心的还是孩子你呀。”她因为不育和老公离婚后就没再婚过,一直把希望和寄托放在孤儿院,尤其中意从小便十分乖巧听话的裴影。两人的关系亲密得像母女。

“院长~”裴影用另一只手握住院长的手,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胀痛得厉害。她就是知道院长心疼她,才不想让她担心呵。

“思辰这孩子虽然开朗,但他天性敏感。对他来说能够生活在正常的家庭有爱他的妈咪和爹地才是最幸福的事情。”马院长话中有话。

裴影点点头,长呼了口气才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所以我很努力的想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包括他的爹地。可是......事情不是我一个人想怎么决定它就怎么按照我的意思去做的。我越是想给他最好的,就越可能得不到。”昨天晚上之前她还幸福得以为拥有了全世界。可下一秒Ann蒋便泼她满头冷水,告诉她那只是一个美梦。她不配拥有左冽!然后等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不顾一切要爱他时方唯安又在她胸口狠狠的插了一把刀。让她心碎俱裂!

当时在方唯安面前之所以没有哭没有倒下,是不想让她看轻她对左冽的爱。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是装做若无其事继续爱他?还是永远离开?她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做才能不让儿子失望让一家人幸福?

“那你为什么不考虑下例外那个人呢?他不是也想和你在一起吗?”马院长突地问道。

裴影楞了楞,“您说的是谁?”院长另外那个人是谁?

“思辰口中的邢叔叔啊。他说你们和他生活了六年。他还说那个邢叔叔对他说过想和妈咪在一起。”

“邢允?”儿子怎么会想到他?“您误会了啦,院长,我和他现在只是朋友。”好不容易才让邢允把对她的感情从她身上收回,所以她怎么可能还会和他在一起?因为当他是亲人式的朋友,所以她不忍心再耽误他。而是希望他找到自己的幸福。

“那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男朋友?那个常来我们孤儿院做义工的欧妈妈他儿子厚是留洋回来的医界高才生哦。人长得很是帅气,人品也好得没话说。而且笑的时候厚,会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迷死人了。”

“哇,那么好的条件人家才不会喜欢我。”裴影连连摇手,“你看我现在除了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一无所有,人家是留洋高才生,也许看都不会看我一眼。”裴影尽量丑化自己以便打消院长的念头。

除了左冽,她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

马院长却以为她是在害羞:“我觉得欧妈妈她儿子才不是那种人,我跟你说,他人真的很好。偶尔还会陪着欧妈妈过来这边帮小朋友们检查身体呢。就上次你走后第二天他才来过一次。思辰还和他闹别扭呢。”

“思辰和他闹别扭?他们又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