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脾气真的很坏。我这不是打电话来告诉你了吗?”方唯安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温柔。

“你把她们怎么样了?”等方唯安说出地址后他心焦的问道。

“她们?你要我先说哪一个好呢?沈君篮当然是平安的。但你儿子和你老婆就......啊,对了,我不能现在就告诉你,不然就不好玩了。不过,裴影的状况非常不好。竟然连我说要杀她都没反应,啧啧!好象是吓傻了......哈哈哈——”方唯安在狂妄的笑声挂断电话。

吓傻了?左冽心口一窒,撕裂般的疼痛天翻地覆袭卷了他的全身。模糊了他的视线,然后只听长长的‘嗤’的一声,他在不觉间拉住了手刹车,而又因为车速实在太快,当车停下时,他的头部也突地撞在了方向盘上。

锥心的疼痛及强烈的晕眩感盘旋在他的脑中,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昏厥过去时,脑海中突的杀进一段模糊的记忆片段,如过旧的电影片段般在他脑海中跳跃闪动着。左冽皱凝着眉心努力强迫自己凝聚意识拼凑那些片段,然后那些画面在他眼前呈现,越来越清晰。医院、抱着儿子的裴影、方唯安、他和裴影争执的画面、两人一前一后在车流中追赶,然后裴影停了下来,然后——车祸?!车祸的记忆?!

左冽倏地睁开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重新发动引擎朝目的地疾驰而去。

*******

裴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蜷坐在地上,双眼呆滞的望着地面,眼神空洞。

方唯安一手举着刀一手牵着铁链的一头来回走动着,尖尖的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发出令人心颤的声响。

“喂,你一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再装了,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让你连左冽最后一面也见不着。”方唯安冷哼着把刀抵着地面画着圈。见裴影还是没反应后才恨恨的扔下长刀,把铁链的一头绑在台柱的剩余部分上,然后又把裴影拉起身让她就站在天台的边缘。

“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听话,竟然乖乖任我摆布。”方唯安怪笑着点头,“也对啦,你儿子的命都在我手上,你怎么可能不听话?”

“儿子?”裴影听到这两个字后突地把头转向方唯安,双目不再呆滞,眼里也有光芒在闪动。

“奇怪了,怎么我一提到你儿子你就有反应了?”方唯安皱了皱眉才又道:“难道说你刚才变成那个样子是因为听了我说把你儿子给杀了?”

“你......你什么意思?我儿子难道,难道还活着?”

“那你是不是希望我去杀了他?”方唯安眸光一冷,“原来你最担心的是你儿子?看来我应该把他绑来才对,而不是和沈君篮一样放了他!”

“嗄?”裴影闻言心头浮上一阵狂喜!

思辰没事!儿子和君篮姊都平安了!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你忘了你的命还在我手里?”方唯安见她喜形于色,体内的罪恶因子再次暴走。

“你放了思辰和君篮姊我就很感激你了。那说明我还是没看错,你的本质还是善良的。”

“善良?”方唯安桀桀怪笑,“善良是什么东西?我之所以放了你儿子,只是不想让方家绝后。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方家的子孙。我知道杀了你我也不可能活下去。所以你儿子就是方家唯一的血脉了。这样做,我也对得方家了吧?”

“你不是不承认我和方家有关系吗?为什么现在又说思辰是方家唯一的血脉?”

“就算我不想承认,但是那有用吗?就像我愿意相信左冽他从来没爱过我一样,可他确实没爱过......我很痛苦的。是撕心裂肺的痛,是痛不欲生!啊,对了,我才发现原来我恨的不是你,而是左冽。不好意思,恨了你这么长的时间我才发现......但是怎么办?我还是要杀你。谁让左冽爱的那个女人是你?只有我当着他的面让你从天台飞下去,他才会得到报应,才会和我一样生不如死!”

方唯安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堆,才回头拾起地上的长刀,然后抓了一小撮长发放在刀刃上一点一点的割断。

“你害怕我杀你吗?”她突地看向裴影,阴阳怪气的问道。

“怕。”

“那你这次为什么不求我放了你?”

“因为我不认为你会放了我。”现在的方唯安像极了精神分裂病人。情绪波动时高时低,喜怒无常。

“不会啊。你毕竟是我们方家的人,也许你求我我就会放了你,让你们一家人幸福团聚。然后......然后我从天台上自己飞下去。你说这样好不好?”

“......”真的假的?已经完全进入精神分裂状态了吗?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是不稀罕我做你的妹妹?是不是你也和爸爸一样以我为耻!”方唯安突地激动不已,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摇晃着裴影,却不慎失手将她推下天台——

“啊——”

“裴影——”一声心肺俱裂的咆哮突地爆开。

第{217}章 算是结局

“裴影!”

“小裴!”

“裴影!”

接二连三的揪心呼叫声彼此起伏。

方唯安心头一震,循声回头——

左冽、冷夜、木辙风、方以仁四人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

“你们不要过来!”她突地尖叫着,举起手中长刀对着铁链:“你们谁要敢走过来或者敢动一下我就砍铁链,让你们眼睁睁看着她从天台上摔下去!”

四人闻言顿住。而走在前面的左冽却在几秒后仍然径直向前。

“左冽你给我站住!你要再走一步我马上就砍断!”方唯安一手抓住了铁链威胁道。

“冽,你冷静不要冲动!”冷夜一把拽住左冽,“你难道真的想看到裴影......你要冷静。”

“可是你没看到裴影已经掉下去了吗?就算有铁链绑着,但是她那么瘦弱会支撑不住!”左冽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双目红如血,眸底迸出的光芒满是杀人的欲*望。

“但是你再走一步,唯安她真的会把链子砍断。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木辙风也抓住左冽道。

就在这时,方以仁却从三人身后走到了他们前面,并一步步走向方唯安。

“爸!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给我站住!”方唯安见方以仁步步逼近,急得握刀的手都在发颤。

“我如果不站住你是不是准备把我也杀了?”方以仁的声音出奇的平静,除了脸色异常难看外,波澜不惊的他让人猜不出他此时的举动到底是想做什么。

“爸,你不要逼我!我会砍断铁链的,你不要再过来了,否则,否则我就——”

“否则你就真的会杀了我?”方以仁接下她的话题,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个他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儿此时是多么的丑陋和不堪:“没关系,反正你要害死你大姊,而你妈妈也因为生你难产死了。也不差我一个,你要杀干脆把我也杀了。”

“不要啊,爸,你不要逼我,我不想杀你,我也不想杀大姊,都是左冽逼我的,谁让他不爱我,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最爱的女人死去,我要让他痛苦而死!”方唯安疯狂的叫嚷着。

“你杀谁都没关系,我求你让我和你大姊一块死。至少父女俩有个伴去找你妈妈团聚。而且就算你不杀我,我也快死了......”方以仁捂住胸口。却无法止住那颗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

“不要,你怎么总是逼我......”方唯安恨恨的瞪着方以仁,突地举刀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你逼我是吗?那我们一家人都死在一块好了。”

方以仁目睹鲜红的血液从她手臂上滴落在地,突地胸口一闷,喉咙一阵腥甜,一股粘稠的液体从喉咙破口而出。喷洒在不远处的方唯安身上。竟是怵目的红!

“爸!”方唯安被这一幕骇住了!

左冽三人同时也是一震。

“唯安......你......放了你......大姊......”方以仁步履蹒跚的靠进方唯安,颤抖的手抓住了铁链并一点一点移动。

“不!不......不——”方唯安突地疯狂的一刀劈下,铁链蓦地分成两截——

“不要啊——”左冽肝胆俱碎的嘶吼着扑过去,而方以仁则在铁链断成两截,并有一截迅速滑下天台时猛的扑了上去,两手死死抓住铁链,用尽全身力气不让铁链继续下滑。

“哐裆!”刀从方唯安手中脱落,她豪无血色的五官扭曲纠结在一起不知所措......

“裴影——”左冽奔至方以仁身边抓住铁链,和冷夜一起小心翼翼的把铁链往上拉,终于将昏迷过去的裴影拉上天台。

木辙风扶起仍趴在地上的方以仁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目光却瞥方唯安身旁的长刀。他把方以仁小心的放平,然后朝长刀移动脚步。可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及刀柄时,却有人先他一步拾起了长刀。

“表哥,你要做什么?你想拾刀杀我吗?”方唯安眼神古怪的看着木辙风,“为什么你们都想杀我?”

“因为你该死!”说话的是左冽。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来瞪视着方唯安,眸底狂燃浓烈摄人的杀气!“从我车祸那天你想开车撞裴影开始到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你对她下手了。你到底是不是人?为什么能狠下心想要害死自己的亲姐姐?!”

“嗄?!”方唯安双目睁得犹如桶铃般大,颤抖着双唇好久才吐出一句:“你......你怎么,怎么......”

“你想说我怎么知道车祸那天的事情?”左冽冷哼着,又道:“托你的福,我在来的路上差点再次车祸,不过幸好命大,不但人没事,而且突然间记起了以前所有的事情。”

“你......”

“我要杀了你!”左冽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全身泛起的杀气令人毛骨悚然。“你这个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女人,你犯下的罪愆就算死一万次也无法弥补!”

“杀了我?”方唯安重复着他的话,然后又用手指指自己,突地摇头:“刀在我手上,你杀不了我。而且,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杀死我的。因为......”她突地顿住不说,人却一步步靠向天台边缘。

“唯安?”木辙风心惊胆战的望着这一幕,突地明白了方唯安话中的意思。她之所以说不会让左冽有杀她的机会,是她想自杀!

“我是该死,我该死......妈妈因我而死,爸爸又让我气成这样,大姊也被害惨......我是该死。”她把长刀往天台下方一掷,然后道:“你看那把刀摔下去也不会喊痛,那我摔下去会不会痛?”话落,她的身体真如那把刀一样笔直往下坠去......

第{218}章 抗议罢工

一年后。

垄全集团。

“喂,我要抗议啦!我不干了!”一个非常不爽的男音清晰传入众人耳中。可惜,没一个人赞同他这句话。仍只是在憧憬着自己的美好假期,而把某男人直视为透明物。

“靠!你们两个家伙是怎样啊?结婚了不起吗?有老婆了不起吗?有女儿了不起吗?我如果想要这些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句话终于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说梦话啊,辙风。”冷夜轻蔑的瞟他一眼,“你连一个未婚妻都搞不定还想生女儿?”

“喂,你不要把事情说得那么离谱好不好?什么叫我搞不定?”木辙风一听这话火气更旺,“我知道你有一个女儿,你了不起。”真是的,有事没事,总拿未婚妻来笑话他。

“我是为你感到丢脸,放着未婚妻两年居然不把人家扶正,难道你想学冽和裴影两人就这样以后都不结婚,开口闭口都是前妻?我看你以后也开口闭口就未婚妻算了。”不是他要笑他,而是辙风真的太差劲了。他未婚妻说要离开他还不是因为两人订婚两年了他却一直不向人家求婚?他以为订婚以后只要自然结婚就好了?女孩子没有人不喜欢浪漫的。毕竟结婚这种大事人生只有一次。

“你不要把我说得那么糟糕。我怎么知道她说离开就离开?都回她家有一星期了。她不说想结婚我怎么知道?”

“你们说你们的,干么把我扯进去?”靠在沙发上的左冽突地出声。“我也很烦的好不好?”

“你有什么好烦的?”木辙风白他一眼,“你是在说风凉话吧?有儿子有老婆。左氏有人帮你打理,垄全又......诶诶诶!你们不要岔开话题啦,我刚才是说抗——”

“抗屁啊,抗议,现在我们三人当中就你最闲,你不留下来守公司谁守啊?现在的垄全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们两个都有份。”左冽打断他。

“那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啊。”未婚妻跑回去了,怎么说也要哄一下把再把她骗回来吧。不然冬天的日子会很难过。

“你的事情等我们忙完了再说。”冷夜也一句话呛死他,“谁让你不急着结婚的?跑在我们两个人后头你只能牺牲一点了。”

“唉!”三人异口同声的叹了一声。尔后相互对望。

“冽,裴影又去看她爸爸了?”冷夜突地问。

“是啊。一天看三次,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不嫌累?我说把他接过来老人家又不肯。霸占我前妻的时间。”超不爽的。

“你有没搞错?是你霸占别人家女儿的时间。”木辙风终于找着机会奚落他,“不是我说你,你的婚礼从去年到今年总共都说了五六次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

“你好象比我还期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当然期待了。哼!裴影已经发过话了,你们结婚那天一定要让你叫我一声表哥。”木辙风一派得意的嘿嘿笑得好奸诈。

“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永远也不会等到这一天的。”左冽凉凉地道。

“我就不信你和裴影不结婚了!”

“不是我不愿意,是她对婚礼产生了恐惧症。甚至连去办理复婚手续也不敢。”害他即使恢复记忆又过了一年仍是她前夫的身份。真的好命苦。

“说真的,事情已经过了一年,为什么裴影还放不开?”冷夜靠向左冽,“她该不会是......是对唯安的死内疚吧?”

“内疚个屁啊?”左冽突地激动无比:“方唯安如果不是选择自杀,我想她的下场会更糟糕!”回想起当时那一幕,他现在仍对方唯安憎恨不已。

“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裴影的妹妹......幸好有个好结局,裴影因为那件事而和方以仁相认。”

“我不想提以前的事情。”左冽站起身,“我先走了。”

“一起走吧。”冷夜也跟着道。

木辙风见状急了,“你们两个家伙真没义气真不够朋友。还真的把我一个撩下来打理公司了?”太没天理了吧?他也需要时间谈情说爱花前月下。怎么他们就不会为他想想?“好歹你们两个人的老婆都不会跑,你们可怜一下我行不行?”

“你辛苦了,年底分红会多分你一份的。”左冽头也不回。

“我会在你未婚妻面前多夸你两句,说你现在非常有上进心工作非常认真努力。你就安心吧。”冷夜不冷不热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们这两个混蛋!”木辙风冲出办公室倚在门口对着那两道消失的身影怒吼。

啊啊啊啊~~气死他了啦!又不是他们的奴隶!他要罢工!要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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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了车,便见思辰从大厅跑了出来像只无尾熊一样一下子蹦到他身上。

“爹地,你回来这么早是不是要带我去玩?”

“那你为什么在家?”今天不上课吗?

“爹地,今天星期日不用上课。我都在家一整天了。”思辰说着把头看向左冽身后:“爹地,妈咪咧?怎么都没有看到她?”

“她回家看你外公去了。”左冽抱儿子走进大厅,却又听思辰嚷嚷道:“爹地,我们也去外公家好不好?我有几天没见到外公了,我好想他。”

“你怎么和你妈咪一样?”心里都是想着别人却没有他。

“爹地,去不去嘛。”思辰楼着他的脖子撒娇。

“好啦好啦。”顺便把那个不听话的女人拽回来好好教训教训,逼问她到底要不要和他结婚。

第{219}章 惧怕结婚的心结

“管家,让厨房多加几个菜,大小姐要在家吃晚饭。”洪亮的嗓音加上精神抖擞的红光面容,让人难以置信眼前这位老人竟然就是一年前那个在死亡线上昏迷了整整一个月的方以仁。

“好的,老爷。”管家笑着应声退去。

“爸,不用特别加菜啦。我最近几乎一日三餐都在这边吃,你每餐都吩咐厨房加菜,真的把我当猪养了。”裴影嗔怪的瞅着方以仁,却起身拉过他的手走向客厅的沙发。“爸,你坐下,我帮你揉揉腿。”话落,她让方以仁坐着,然后自己在他面前蹲下双手灵活的在他腿上揉捏着。

“小影啊,爸爸在晚年老天还赐给我一个这么贴心的女儿。我的真的是死而无憾了。爸爸是心疼你两边赶太辛苦,所以让厨房多加几个菜,你多吃点。免得太瘦。”方以仁满目慈爱。

“我还瘦?你都不知道左冽天天嚷嚷着我越来越沉了,他都快抱不动了。”裴影说着撅起嘴,“他现在天天就知道上班上班,哪里知道我到底是胖了还是瘦了?”

“咦?你们两个不会是闹了什么别扭吧?”方以仁突地道。

“没有啦,只是......哎呀,我不想说。爸你不要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