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等人先说了说大理城的情景,唐惜春补充了下大理城的风景,“那处的人不把湖叫湖,叫海子,可怪了。不过那里人生活的地方比咱们蜀中高,月亮都格外大。东西也好吃,有一种银色的小鱼,炸了之后就甭提了。早上配了白粥吃,特下饭,我一连能喝三碗粥。或者晒成小鱼干,再炸酥,我每天下午吃一大盘子…”

唐盛咳了一声,薄斥道,“说点儿有用的,是叫你去吃饭了吗?”八辈子没吃过饭哪!尽说些没用的!真是丢脸!

唐惜春道,“我这不是说老爹和李伯伯没去过大理城,给你们介绍一下嘛。我见到了世子殿下,殿下待我特和气,教了我许多算术上头的学识。对了,我也跟殿下说了咱们蜀中特别关注边藏贸易的事。殿下给了我一份草拟的云藏贸易的相干条例,说叫我带回来,兴许用得着。”

李巡抚大喜,“殿下果然是心胸宽广,贤侄既带了回来,何不拿来,我等先给总督大人过目。”

唐惜春道,“足有两大箱子。李伯伯,等我去找一找吧。”

李巡抚笑,“应该的。贤侄这次辛苦了,可是为咱们蜀中立下大功。”

唐惜春笑,“李伯伯夸得我都找不着北了。主要还是为了去学习算术,殿下为人真没的说,我走时,殿下还送了我许多土产。殿下的思想深邃极了,我们在星象、算学、感情、以为对人生的认知方面都有相同的见解,就是传说中的知己啊!”

唐惜春如同吃了亢奋剂的诗人一样显摆他与明湛的交情,李巡抚心说,你爹当年就会攀附,攀附上了李相,十几年来做官做的风生水起。你更不得了啊,都攀到了镇南王世子的头上!哎,不会念书有什么要紧,会拍马屁就行啊!他儿子当初还说人家唐惜春傻,如今看来,说人家唐惜春傻的才是傻蛋!自家那傻蛋儿子还在苦巴苦熬的考进士,人家唐惜春已经悠哉悠哉的走上上层路线了!

这他娘的老唐家——

巡抚大人颇是嫉妒的瞅了唐大人一眼。

唐大人接收到巡抚大人幽怨的小眼神儿,不禁心下一哆嗦,暗道,没听说巡抚大人好男风啊!哎,人生得太好,仰慕者太多也颇是令人烦恼啊!

第104章 儿子,求你了…

唐家父子自巡抚大人的府上告辞,唐惜春那嘴脸就甭提了,以至于唐盛都有些看不过,道,“把那轻浮嘴脸收一收。”

唐惜春大大的桃花眼里两丸黑水银似的眼珠子斜斜的往上一瞟,先扶了老爹上车,自己也跟着爬上去,略为不满道,“我这是轻浮嘴脸?爹,你眼神可真不怎么样,我这是颇具内涵的一张俊脸啊!”

唐盛险没吐在车上。

唐惜春其实满肚子的话想跟他老爹显摆,奈何老爹端坐闭目养神,也不问他一问镇南王府的行程,直把唐惜春憋的够呛。既然老爹不问,唐惜春也不打算总憋着,他胳膊肘轻轻撞了老爹一下子,叫了声,“爹。”

知子莫若父。唐盛淡淡道,“先憋着。”

唐惜春有些憋不住,笑着拉起他爹的一只胳膊,凑过去屁股拱了他爹一拱,笑嘻嘻的问,“爹,你想我没?”

唐盛忍笑,“不想。”

“真的?”唐惜春不信,“那我怎么看你眼里满满是对我的思念啊。”

唐盛笑斥,“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说话粘粘歪歪的。”

“因为我很想你啊,难道你不想我?真是口是心非。”唐惜春埋怨老爹不实在,外加光鲜一下自己,“要不是我善解人意,不得误会你吗?爹,我好吧?”

“好,好,没比你更好的了。”不知为何,以前见唐惜春是一肚子火,现在一见唐惜春,就想笑。

“那是!”唐惜春搂着老爹的肩,说,“爹,我可惦记你了,还有祖母、惜夏、惜秋。爹,惜时回家了没?”

“回来了,这眼瞅着就要秋闱,他得下场。”

唐惜春惊了一下子,问,“秋闱?要考举人啊?”还考什么举人呢?唐惜春自己已经在镇南王府弄了官儿做,他是打算到时叫唐惜时一道与他去镇南王府的。何必去给那杀人狂的皇帝卖命?

唐盛瞧唐惜春似乎没什么欢喜,并未多想,笑道,“惜时念书多年,总要考功名的。”

唐惜春“哦”了一声,道,“我已经跟世子殿下说好了,明年就去殿下那里做官。”

唐盛吓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唐惜春在车就把世子殿下要组建天文司的事说了,道,“世子殿下看我还成,就想叫我去,说不能封我五品钦天监,是六品的天文司大人。”

唐盛实未料到唐惜春有这样的本领,去一趟云贵真把关系给拉起来了,还自己弄了个官儿做。唐盛道,“你怎么没跟我商量一下就应了?”

“跟殿下说得太投机了。”唐惜春笑,“爹,你没见过殿下,不知道殿下多有智慧。殿下很理解我。”

唐盛心道,屁个理解不理解的,难道老子不理解你!

唐惜春问,“爹,古时候有两个人,一个弹琴的,一个砍柴的。那弹琴的天天弹琴,砍柴的天天听琴。忽然一天,那砍柴的死了,弹琴的啪就把琴给摔了。这两人叫什么名字啊?”

唐盛恨不能把唐惜春的脑袋揪下来,伸手给了唐惜春后脑勺一巴掌,低声骂,“伯牙子期的事都不知道?”

唐惜春这才想起来,“对对对,伯牙子期。”他眯着眼睛跟他爹道,“刚刚在李巡抚跟前我就想说一下伯牙子期,偏生忘了他们的名字,也不好去请教李巡抚。爹,我跟殿下,就如同伯牙子期一般哪。”

唐盛给儿子麻了一下,啧啧道,“唐惜春,你能不能少在自己脸上贴金啊。”

“我说的都是实话。”唐惜春还说老爹道,“爹,你就是这不实在的脾气,我觉着不大好。跟别人不实就算了,跟我还不实在。我看你明明很高兴我跟殿下关系好嘛。”

唐盛脸上挂不住,骂道,“闭嘴!”

唐惜春立刻不说话了,他鼓起双颊,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唐盛给他一巴掌,唐惜春凑过去厚着脸皮笑,“爹,爹——”

唐盛心下暗笑,脸上只管不动声色,直听得唐惜春变着法子哄了他一路,到家门口,唐盛方笑道,“到家了,别做那些怪模怪样,老实些。”

唐惜春又不是头一天给他爹做儿子,这会儿也明白是上了老爹的鬼当,唐惜春感叹,“那二十五孝里,我也排一位啊。”

唐盛忍无可忍的纠正文盲儿子,“是二十四孝。”

唐惜春道,“原来是二十四孝没错,但自从有了我正六品的天文司唐惜春大人,就是二十五孝了啊。”

唐盛:这个臭显摆!

唐惜春一回家,整个唐府都跟着热闹起来。

阿玄唐惜时正在老太太那里说话,唐惜春一到,老太太高兴的招了宝贝孙子坐在自己身畔,不停的打量着孙子越发俊俏的模样,笑道,“可是回来了!我见了阿玄,还说怎么你不在。哎,我都忘了还有巡抚大人的差使。”又问,“可都跟巡抚大人交待清楚了?”

唐惜春笑,“都交待清楚了。”

唐盛道,“先把那些边贸条例找出来,我着唐诚给巡抚大人送去。”

唐惜春问,“爹,要不你晚上先看一看,明天再送也没事啊。”

“那个不着急看,给巡抚大人送去吧。”

阿玄知道唐惜春刚回来,定要陪着老太太的,笑道,“东西我都整理出来了,父亲,我带大管家去取吧。”

在唐盛心里,阿玄比唐惜春可靠一千倍,点点头,“好。”

唐惜春过去捶唐惜时一下,问,“惜时,想不想大哥?”

唐惜时点头,“想。”想死了,就去山上弄清自己身世,回来唐惜春就跑去了云贵,他好生牵挂。

唐惜春笑,“我给你带好东西回来了。”

唐老太太问,“都带什么回来了?”

唐惜春又回去跟祖母一起坐,“祖母,你不知道,世子殿下送了我两车东西,就是让我带回家来的。殿下可热情了,我们很说得来。”

唐老太太笑,“这可是好。”又问孙子一路上累不累,在大理有没有吃苦。

唐惜春那口才,论学识可能差一些,但说些风土人情,那口齿就相当不错了。当唐惜春说到,“大理的女孩子可有趣了,那里四季如春,每天都有女孩子挽着一篮花在路上卖花,别人都要拿钱买的,我出门,女孩子们都免费送我。”

唐老太太听得直乐,唐惜春道,“还有人拿果子送我哩。就跟古代有一特俊的人一样,传说那人生得特别俊,出门就有许多大姑娘小媳妇拿花朵果子砸他。祖母,我也一样诶。”

唐盛咳一声,给儿子普及历史知识,“是潘安掷果盈车的事。”

唐惜春点头,“对对对,我就像潘安一样。”

唐老太太给孙子哄得前仰后合,罗氏就到了。罗氏带着唐惜秋一起来的,笑,“刚我去安排下了晚宴,惜春回来了。”

待罗氏给唐老太太见了礼,唐惜春唐惜时起身与罗氏见礼,罗氏笑着坐在唐盛下首,“自家人,不必如此,都坐吧。老太太可盼你了,天天念着你呢。”

唐惜秋笑,“大哥哥,你路上可好?我叫厨下做了大哥爱吃的清蒸鱼!”

唐惜春倒是很喜欢唐惜秋,比当初对唐惜夏可好多了,他抱了唐惜秋在怀里,笑,“惜秋真好,我买了很多漂亮的首饰给你。还有云贵那边的衣裳料子,小玩意儿,一会儿跟大哥哥过去。”哎,老唐家几辈子都没这么丑的孩子,尤其唐惜秋还是个丫头,唐惜春非常怜惜唐惜秋,故此很照顾她。

唐惜秋小小年纪,却是个颜控,靠脸识人,故此也对唐惜春很亲热。

罗氏见唐惜春对自己闺女好,心下微微熨帖,跟唐惜春打听,“王妃娘娘可好?世子殿下可好?”算起来,这都是她的亲戚哪。罗氏心里还是有几分意气的。

唐惜春笑,“都很好。尤其世子殿下,待我没的说。我还跟殿下说,待以后带着惜夏去给王妃娘娘请安。”

这亲戚,不走动时显着远,走动起来便是亲戚了。尤其镇南王府这等显赫身份,罗氏听得直笑,连声道,“应当的,应当的。”

待唐惜夏放了学,免不了又围着唐惜春问了通云贵的趣事,唐惜夏惋惜的说,“可惜我上学,不能跟大哥一起去。”

唐惜春大嘴巴道,“这有什么,世子殿下叫我明年去云贵做官,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唐惜时看了唐惜春一眼,唐老太太忙问,“怎么要去云贵做官?”

待听得唐惜春说了来龙去脉,唐老太太道,“虽有些远,人家世子殿下瞧得中你,去便去吧。”却是不肯拦着孙子的前程。罗氏也附和着说了几句漂亮说,心说唐惜春这大文盲去走了一遭就能得个六品官儿,自己儿子是正经亲戚,还不得得个五品官儿啊!这么一思量,罗氏愈发自得起来,想着什么时候同丈夫商量下儿子的前程才好。

今天罗氏是寻不着空跟丈夫商量的,唐惜春第一天回来,晚上用过团圆饭,唐盛便把唐惜春叫到书房,细问他在镇南王府的事。当唐盛听到儿子竟然住进了世子殿下的院子时,还是有几分自得的,觉着儿子在与人相处上很有些章法。

话在唐惜春嘴里就更没边儿了,“我跟殿下关系特好,我们还一起睡觉,一起泡澡来着。”

唐盛道,“即便殿下欣赏你,人也要学着谦逊,不要在外头炫耀你跟殿下睡觉泡澡的事。”

“我知道。”唐惜春道,“我在外头都憋着哩,谁都没说,只跟爹你说。”

唐盛笑问,“世子殿下生得何等形容?”老唐也八卦啊。

唐惜春嘿嘿笑了几声,“就跟个小孩儿似的,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个子也不高,比我矮半头,十五六似的,脸圆圆的,手肉肉的,白嫩的很。我悄悄闻了闻,没奶味儿。”

唐盛瞪儿子一眼,笑斥,“闭嘴,这是什么话。”

“实话啊。”唐惜春道,“世子虽生的像个小孩儿,人别提多能干了。天天起大早去听政,外头等着拜见世子的人能排到三年以后去。大理城热闹极了,比咱们成都府还要繁华。这就是爹常跟我说的‘人不可貌相’了。”

“这话还有几分道理。”

唐惜春道,“以前我都觉着没人能跟我说到一处去,我心里可寂寞了。世子殿下学识了不得,他给我讲了许多算术的知识,还说以后有空把自己懂的东西都教给我。就是星象上的事,我略一说,世子殿下就全明白了。”说着,唐惜春叹了口气,“我跟殿下就是那个伯牙子期啊。”看他爹脸上又开始抽抽,唐惜春道,“我一吹笛子,殿下就能听出我的心事,比那个子期也不差啊。”

唐惜春想到什么,眉飞色舞的跟他爹表功,“爹,我跟殿下赞了你不少事。”

唐盛微微自得,想着儿子还不算没脑子,知道得了机会不能浪费。再想到唐惜春向来与众不同,唐盛又有些不放心,便问,“都说我什么了。”

唐惜春很是自豪道,“我跟殿下说,蜀中美貌排行,爹你排第三,我排第四!”

唐盛险些没从椅子里摔地上去,他一脸正色的望着唐惜春,十分诚恳道,“儿子,以后你千万别再赞我了。”这真的是赞他吗,傻蛋!什么样的官员才以貌为傲啊!这小子!

唐惜春不解,“为什么?这本来就是事实啊。”一脸惋惜道,“可惜祖父去的早,不然怎么也不能叫凤真做第二美人啊。”

唐盛道,“千万别再这么赞我,你得知道,为人得低调。”

唐惜春点头,“这倒是。殿下也这样说。”

唐惜春叹口气,望着自己老爹,真诚万分道,“其实美貌算什么,我从来不把相貌当回事的,我也从来不以貌取人。不过,爹,我觉着,我的心灵比相貌还要美诶。”

唐盛:求你了,儿子,给老爹留条生路吧。刚吃完了饭,就要被你恶心死了。

第105章 死没良心的

唐惜春是个很有自己思想的人,尽管他觉着世人不大明白他,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并且坚定不移。故此,这让他看起来颇为与众不同,遂成了人们嘴里的怪人。

与老爹唠叨了半夜镇南王府的种种好处,唐惜春毕竟远道归来,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唐盛摸摸儿子睡梦中犹自神采飞扬的脸庞:你是找到了一个懂得欣赏你的主君,对吗?

唐惜春第二日才有空跟唐惜时说话,他们彼此是有许多秘密的,故此,两人说话时屋里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留。唐惜春先问唐惜时,“身世的事,找青云师父问清楚没?”

唐惜时道,“问清楚了。”

唐惜春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唐惜时道,“就是抄家了。”

唐惜春问,“那你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人?”

唐惜时道,“没了吧。”唐惜时自己也不大敢确定。

“阿若呢?阿若什么时候认你?有阿若在,你还考哪门子举人啊?”唐惜春道,“阿若都说建国后请我做一品国师,你大小也是个王子吧?”说王子是谦虚,他弟弟以后是太子!唐惜春颇是自豪:他以后就是太子他哥!

唐惜时微黑的脸上似有火烧,没好气道,“杜若岛主根本不是我亲爹,你别乱说。”

唐惜春“啊”了一声,蠢着一张美颜,犹不能信,“这怎么可能?他肯定是有苦衷的,所以不敢认你。”

“真的不是。”唐惜时道。

唐惜春是个很自信的人,不禁问,“那他是谁啊?不是你亲爹,谁对你这般照顾?”

唐惜时道,“是我以前小时候的先生。”

唐惜春眨巴眨巴桃花眼,“小时候的先生?你家请的西席?”唐惜春赞叹,“你家真了不得啊,能给你请这么厉害的西席。”

唐惜时不知道要怎么跟唐惜春说,这一团乱麻的事,就是想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唐惜时含糊的应了一声。唐惜春摸摸唐惜时的头,安慰他道,“惜时,你很伤心吧。你要是伤心,就哭一哭吧。”

唐惜时轻轻的叹了口气,紧紧的抱住唐惜春。唐惜春抚摸唐惜时的脊背,心下不觉黯然。

兄弟两个抱了会儿,唐惜春忽然觉着唐惜时在捏自己屁股,立刻握拳敲了唐惜时大头一记,道,“瞎捏什么?”

唐惜时粗糙的脸颊在唐惜春细嫩的颈间蹭了几蹭,直蹭着唐惜春颈间泛红,又捏了唐惜春几下子,方抬起头来。唐惜春一点儿都看不出唐惜时哭过,想着这铁头应是没哭的,唐惜春忽然回了神,问,“不对啊,倘阿若是你小时候的先生,你怎么见他都不认得呢?”

唐惜时道,“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

“那会不会是被骗了,阿若就是你亲爹啊?”唐惜春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

唐惜时道,“现在记起来了。”

唐惜春不大信,“世上难道还有药治失忆症的?”

唐惜时道,“很难说,就是想起来了。”

唐惜春便不细问了,道,“那你有什么打算没?为什么还要考科举呢?咱们一起去镇南王府做官不好吗?我跟世子殿下说好了,明年去世子殿下那里做官。你不知道,世子殿下十分英明,凭你的才学武功,找世子殿下寻个差使不难,咱们到云贵那边儿过日子,你说,可好?”

唐惜时沉默半晌,没说话。唐惜春又不是头一天认识唐惜时,最知道他的性子,问,“你这是不乐意跟我去云贵,一定要科举了?”

唐惜时道,“原本,即便没有身世的事,我也是想科举的。”

“我知道,你素来心高,志存高远。”唐惜春望着唐惜时道,“有本领的人,心气高些,不为怪事。可你想想,若万一你的身世被有心人知道,介时可怎么办?你有才学,在哪里都一样的施展。咱们与世子殿下还是远房亲戚,他英明极了,怎么着都会照顾自己人的。”

唐惜时不知要如何跟唐惜春说自己的事,他道,“惜春,事情没你想的这样简单。”

唐惜春失望,道,“是你们心思复杂,才把一件简单的事想的复杂无比。”

唐惜时只是静静的望着唐惜春,唐惜春问他,“你是想为父报仇么?”

“不会。”唐惜时不是只有自己,还有养育他的唐家、教养他的师门。报仇?要怎么报?覆灭的家族当然重要,但,养育他长大的唐家与师门也并非不重要。灭他家满门的是皇帝,他能拿皇帝怎么样呢?

唐惜春劝他道,“你既不想报仇,何必再去科举。皇帝多危险哪,万一知道你的身世,即便不怪罪你,难道就能重用你了?与其科举打拼前程,不如去镇南王府。”

唐惜时没有唐惜春这样乐观,道,“镇南王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兄弟。”

唐惜春道,“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没见他把自己地盘儿让给自己哥哥,总之不是镇南王杀你满门,不比去帝都强吗?”

唐惜时自有志向,道,“身为人子,总该为父平反,重现家族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