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这些,她就去找王芷儿拿银子了。

王芷儿咬牙切齿地把一千两银子数了出来递给红红,红红便去城里买药。

李迥所需的药材,并不难找,就是贵,光鹿茸就要那品相极好的,还别提那些灵芝,虫草花等。

王芷儿很是怀疑,开这方子的大夫是不是和病人家属有仇,想利用这病把病人家属闹了个家破人亡,倾家荡产?

如果不想办法赚钱,他们真要倾家荡产了!

王芷儿数着手里头那几张薄薄的银票,很发愁。

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十分安祥的李迥,更是发愁。

王子钦坐到了她的身边,安慰,“妹妹,你也别急,这不是还有几万两银子么,总能想出办法来的…你看吧,王爷现在看起来身形高大,但据我估计,再这么下去,他会一天天瘦下来,身形也不会那么高大了,体积减小,如此一来,在用药上,我们便可一天节省下几两银子…够我们几个每日吃馒头的了!”

王芷儿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安慰,还是给人添堵啊!

“哥,你去外边守着,看有没有人来!”王芷儿摩拳擦掌地看着床上躺着的李迥。

妹妹脸上又出现那邪恶微笑了…王子钦心惊胆颤,“妹妹,你要干什么?”

“叫你去就去!”王芷儿挥手。

王子钦只得往仓库门口而去,边走边叮嘱,“妹妹,李迥虽然费银子,但咱们既然接手了这个活儿,咱们只能干一行,爱一行,你可千万别再让他身子再受什么损伤了,他用的那药,贵…”

☆、228.第228章 邪恶中的敬畏

隔老远的,王子钦看见王芷儿扒拉着李迥身上的衣服,闭了眼,“我没看见,我没看见…这不是我的妹妹,不是我的妹妹…”

王芷儿便不相信了,老太婆真没留给李迥些贵重东西防身?

她把他全身上下都搜了个遍,倒真没发现他身上藏了东西。

王芷儿气得拳头直擂,“老天爷,老天爷,你这不是在玩我么?这个人,我养得起么?”

她把李迥的胸膛捶得彭彭直响。

忽地,她的手腕就被人一把捏住了,抬眼一看,李迥灿若星辰的眼直盯着她,“你干什么?”

王芷儿心底先是一惊,看清他那张猥琐的脸后,倒是减少了几分惊怕,咽着唾沫道:“王爷,您醒了?”

李迥坐直了身子,左右望了望,皱紧眉头,“本王怎么会在此处?”

他双目如电一般望向王芷儿,王芷儿吓得后退一步。

凶什么凶,虎落平阳被犬欺,何况你现在是头病虎。

还是一头需要我拿银子养着的病虎!

到底还是不敢直接和他对上,王芷儿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现在的处境,“王爷,你还记得昏迷之前,您在何处?”

李迥捏着眉心道:“宗人府大牢…是你救了本王?”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王芷儿被他那不信任的目光弄得火气很大,“不但救了你,还要赚银子买药给你解毒,你知不知道你一天的药要花多少银子?”

李迥扯着嘴角微微一笑,一醒来,便看见了她,真好。

看见她抓狂的样子,更好。

他在宗人府里饮了一杯水,便昏迷不醒了,醒之前只看见贤德太后惊慌的脸,他只来得及说一句,送他到王芷儿那里。

想不到,真和她呆在了一处。

他倒是觉得,中毒了,也好。

“能用多少银子,本王日后全还给了你。”李迥道。

王芷儿跳起来道:“每天一千两银子,一千两啊,要连续用药三个月,王爷,你知不知道,我救你,救得很贵啊!”

李迥倒真吃了一惊,“真要这么多?”

王芷儿一下子来到他身边,可怜巴巴地道:“王爷,要不然,您把藏着的珠宝银票之类的,拿了出来给我帮你买药吧,好歹也混过去这三个月再说。”

她这样子,很象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向人甩着尾巴,摇尾乞怜。

李迥看了她半晌,摇了摇头,“本王从来不藏钱,你要钱,去本王的银庄拿便是了。”

他手一摸,想摸出身上印章,身上自是什么也没有…王芷儿都把他身子摸了个遍了…

“哦,先欠着,等本王病好了,自会还给你。”李迥道。

王芷儿撇着嘴道:“王爷,您上次欠我的十万两还没还呢!”

欠钱的人总是比收账的人理直气壮,李迥哼了一声,“本王是什么人,还能欠你的帐?”

王芷儿顶了一句,“欠帐不还的人!”

李迥气了,手一招,王芷儿便觉一股大力一扯,把她直扯到了李迥的胸口,他一把抱住了她,“王芷儿,给你半分颜色,你倒还开了染房了?”

可恶的武林高手。

他不是中毒了么,怎么身上的武功半点儿也没废?

仿佛猜中了她心底所想,李迥道:“本王所中之毒,只让本王每日有几个时辰的昏迷,其余的功能,可还都全好呢!”

他意有所指。

王芷儿脸一下子通红,他那里又撑起来了。

她恶狠狠地道:“王爷,臣女先给您一面镜子,让您先照照您现在的尊容,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吧!”

她摸出了面铜镜,朝李迥脸上一晃。

用这个来打击李迥,她承认有点孩子气。

李迥一下子松开了她,站直身子,冷声道:“是谁把本王扮成这样!”

他虽顶着张猥琐的脸,可眼底寒光乍现,让王芷儿再咽一口唾沫,尼玛,一般人顶了这张猥琐的脸,那真让人看了恨不得砸碎了这个人,可李迥顶了这张脸,非但让人恨不起来,还有种邪恶之中的敬畏…

王芷儿哼了一声,“我只想王爷认清楚您现在的处境,您现在如果还一口一声的本王,本王,只怕未能走出这仓库,就被人重拿入宗人府了!”

李迥重坐在了木头搭起的床上,托腮望了她,“这么说来,是太后送我到你这儿的?”

他没有一口一个本王,王芷儿心底略舒服了一些,点头道:“没错,如果王爷不愿意和我们呆在一处,那也行,趁着您还清醒,赶紧出去,找官府…送死,不,回家。”

李迥笑了笑。

不,是那张猥琐的脸皮笑了笑。

王芷儿头皮发麻,后悔怎么给他挑了这么张脸,别人顶这么张人遭打,他顶这么张脸,看了让人直底发渗。

“既是太后的主意,我怎么能不听从?”李迥道,“还有,以后别叫我王爷了。”

王芷儿便笑了,眨着眼很纯洁,很天真,“那,王爷,我能叫你的小名儿么?是我们几个人一起帮你取的,都觉得这名儿十分适合你。”

李迥瞧了她半晌,“行。”

“来银子,我得跟你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才能赚回你吃药用的钱…”王芷儿道。

“等等,你叫我什么?”李迥瞪着她。

“来银子啊,这就是您的小名儿,轻脆吧,亲切吧?”王芷儿道。

“为什么我要叫来银子?”李迥咬牙切齿。

“你一天要花一千两银子,我们不多叫你几声‘来银子’,怎么能赚回银子养你?”王芷儿一改那纯洁天真的表情,跟着咬牙切齿,“来银子,要不你还是回你的皇宫,继续被人下毒,中毒?”

李迥沉默半晌。

再沉默半晌。

王芷儿感觉不对头,上前一看,他又昏睡过去了!

隔不了一会儿,花子虚回来了,带回两个被打昏了的人,一个穿着侍卫服侍,一个则衣衫褴褛。

他告诉王芷儿,这其中一个,是一个小侍卫长,长相英俊,又喜欢沾花惹草,调戏女犯人等等…他这是给他自己选的,他日后就扮成他了。

至于这衣衫褴褛的,是个苦工,判了十年的罪犯,发配到聚鹿台作工,专挑石块啊什么的,是他替红红选的。

王芷儿:“…”

☆、229.第229章 不好的预感

花子虚照着这两张人脸去制作人皮面具,自己躲在一边鼓捣,也不让人看,王芷儿知道,他这是在保护知识产权呢,便也不去理他。

到了傍晚,红红买了药材回来,还带回来好大一个浴桶,又跑了好几趟,运回了炉子,罐子等,开始煮药。

王芷儿很是担心,这药味儿一传出去,岂不是整个聚鹿台的人都知道了?

红红想了想也是,便又去看那张方子,发现里边还记载了一种方法,不用煮药,用上好的烈酒将药材浸泡,浸泡一夜之后,再让病人进入和药材一起同浸泡,如此也能去毒。

红红把这方法和王芷儿一商量,王芷儿便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王子钦弹着十个手指头开始计算那白酒需要的银子了,他目测了那浴桶的大小,嘴里叨念,“一一得一,十一得几…”

李迥泡药材的酒,还不能是烈酒,一定得五十度以上,纯粮制造,而且还要浓香型的,那酒每日都得换,药材也得换。

算了半晌,他算出了每日需另外增加的酒钱,“妹妹,如此算来,王爷每日的花销,得增加五百两…”

王芷儿有气无力,“红红,你再看看那方子,酒能不能重复使用?我就不信了,那么好的东西,泡一次就没用了?他这不是酒池肉林,暴缅天物么?”

得,聚鹿台出现了,酒池肉林也跟着出现了。

整个亡国之君商纣王重现啊!

红红把那方子从头看到尾,摇了摇头,“不成,这上边说了,药材与酒都是吸取王爷体内之毒的,王爷每日泡足一个时辰,便能将体内的毒气引出体外,那药酒之中便有了余毒,如果再用老酒来泡,那毒会重回王爷体内的。”

王芷儿再次怀疑,开这方子的人不是要人倾家荡产,而是让整个国家都倾国荡产!

这李迥就是商纣时代的妲已,祸国殃民!

红红把手伸到了王芷儿跟前,道:“郡主,您能再给我五百两银子么?”

王芷儿肉痛地从怀里抽出五百两银票来,递到她的手上,咬着牙道:“千万别让人发现了,咱们往这里运东西太多,也是不成的!”

红红一抽,没抽回那五百两银票,再一抽,才把那银票抽出来了,向眼巴巴望着银票的王芷儿展颜一笑,“郡主,您请放心,现在聚鹿台工地都没有人理,奴婢驾着马车进进去去好几趟,那些侍卫也不管,只顾着聚在一起打牌赌博。”

看着银票长着翅膀又飞走一张,王芷儿的心都纠成了一团了。

红红去买酒之后,王芷儿在仓库里实呆不下去…免得看见躺在床板上的李迥,她就想上前揍他!

她便换了张脸,跑到花子虚那里,把那侍卫长的衣服剥了下来,自己穿上,王子钦不放心她,跟着她一起出去。

王芷儿原不想带着他的,可王子钦死缠着不放,王芷儿只好也拿了张人皮面具来,给他戴上。

还好王子钦对发生在她身上所有天马行空的奇怪之事皆习以为常,也不问,把那人皮面具戴好,和她一同往外走。

连他这个哥哥,都可以让她设计被人在聚鹿台剥了衣服,试问,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惊讶的?

他的心脏被吓了那么一次之后,很是强壮!

可一出来,他就后悔了。

王芷儿什么地方都没去,直接冲到了那些侍卫聚赌之处,拿出两个大元宝出来,道:“赌什么,赌什么?快点儿让开,老子来了,老子有的是钱!还不让开!”

王子钦很想捂住自己的脸,告诉所有人,他和她其实不熟。

说实在的,他很怕被人打。

她身上穿的是侍卫长服侍,比那些侍卫高一个品级,那些个侍卫便让开了一条路给她,有几个看出她是个生面孔,便问道:“你是管哪边的,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

王芷儿眼一瞪,晃着手里的大元宝道:“你管我是哪里的,老子有钱!怎么,还不让赌了么?”

王子钦再闭眼,妹妹这流氓作态,是从哪儿学来的?

她这是在讨打啊,招仇恨啊!

恶的怕横的,那几个人互相打着眼色,决心把这小人赢得裤子都没有!

王芷儿一扫桌上,见桌上全是些玉石之类的边角余料,直叫,“赌银子,我只赌银子,赌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其中一位侍卫忍着气道:“咱们哪象队长这么有钱?咱们手里头,就只有工匠孝敬的这些边角余料,您可别小看这东西,卖到外边的小商铺里,能制成一些小件的耳珠,戒面等等,可受欢迎了。”

其余的侍卫符和,“是啊,队长难道不知道么?队长原来是管什么的?”

王芷儿眼神发亮,嘴里含含糊糊,“我哪有你们这么好运,管着玉石工匠?我管着外边的石材呢!”又道,“好吧,好吧,初次和你们赌,就赌这玉石边角!”

那些侍卫便不再问了,聚鹿台工种极多,光是雕花的木工就有上百个,玉雕工匠也有数百个之多,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也是有的。

王子钦沉默寡言,那些侍卫也不理他,只吆五吆六的和王芷儿赌。

王芷儿前世曾在****卧底,专门钻研过一段时间的赌术,特别对骰子很有研究,不一会儿功夫,她面前便聚了一大堆的玉石。

那些守卫赌红了眼,把身上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可没一会儿功夫,那银子全堆在王芷儿跟前了。

王子钦原来战战惊惊,到最后看得眼睛发直,手直哆嗦,他这妹妹,简直不是人啊。

赢这么多,会不会被打?

王子钦身子直往后缩。

王芷儿很会做人,见赢得差不多了,便收了手,还把手上赢的每人又退回了一些,说是请他们吃酒,他们原本想着打她一顿,抢些钱回来,这时倒不好意思了,便各自散了。

反正输的大部分是玉石边角余料,今日输了,明日再让工匠们孝敬便罢了…

王芷儿拿一大包袱把赢的银子与玉石包好,让王子钦背上,便往住处走去。

走了没两步,后边跟上来一个人,是刚刚参加赌博的其中一位,王芷儿记得他的名字叫陶成。

☆、230.第230章 打残了

她便站定了等着他开口。

陶成看着她手里的包袱,悄声道:“朱兄,你手里的货,想不想找人销掉?”

王芷儿告诉那些人,她姓朱。

她当然求之不得,她现在缺的,就是银子。

“陶兄,你有门路?”

陶成道:“那是当然,您可别小看这玉石,聚鹿台上用的东西,都是好东西,皇上特别让人从昆仑山采来的,在外边可受欢迎了,我帮您卖出去,您只需给我十个百分点的抽成便成!”

王芷儿倒不怕他独吞了,有花子虚和红红两尊大神在,他敢独吞?

看她不派他们两把他揍个半死!

王芷儿把那包袱递给他,拿出了里面的银子,对陶成道:“卖了之后,明儿个在这地方把银子交给我。”

又好奇道:“陶成,你是管哪处的?”

陶成道:“我管玉石仓。”

王芷儿向他挤了挤眼,“那地方油水足啊!”

陶成道:“足什么啊,聚鹿台上用的东西,全都有号码编册,少一件,都要掉脑袋的,也只能从工匠们手里赚一些边角余料的钱了。”

他说完,背着那一包袱东西就离开了。

见王芷儿望着陶成的背影沉思,王子钦提醒她,“妹妹,咱们该回去了。”

王芷儿道:“不急,咱们再四处走走。”

这一走,王芷儿两兄妹便把整座聚鹿台走了个遍,她特地停在了烧瓷器的窑窖边看了个仔细。

聚鹿台的工地倒真是什么都有,连烧瓷器的窑窖都有好几个。

王子钦不停地催她,她这才随他一起回去。

回到那仓库,红红买了酒回来了,正把酒与药材倒进那大浴桶里,倒好之后,便让花子虚扶了李迥进去桶里泡着。

王芷儿一进仓库,就闻到了满仓库的酒香,想一想这些都是拿银子换的,就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隔了一会儿,花子虚却跑了来,让她过去,说王爷醒了,找她问话。

王芷儿心不甘情不愿地过去,才走近那大浴桶,便被人兜头兜脸地丢了一个大毛巾,只听李迥道:“替我擦背!”

王芷儿气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