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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瑜又按时去了学校,到了那里,滕老师又催她总结学习经验,楚瑜回答说,自己一直在总结,这也是事实,最近她经常点着煤油灯回想前世的教学经验,回想对初中基础薄弱生有效的学习方法,顺便把前世一些事情都记下来,防止以后忘记。

滕老师想了想也没催,其实这一届的学生已经要毕业了,最后这几天,再提高也提高不了特别多,他们主要是为了下一届学生,有了楚瑜这经验,给他们提高十几分问题应该不大吧?

楚瑜边背着语文边回家,走到门口树林中,就见一个比她还高的女人坐在地上小便,楚瑜一愣,这女孩看起来比她还大,不至于做这种缺心眼的事情,再细一看,这姑娘傻愣愣地笑着,长相也有些奇怪,楚瑜搜索原身的记忆,意识到这姑娘是赵银凤家的小女儿春苗,说起来春苗跟她还有亲戚关系,跟她同龄,比她大月份,春苗生下来倒和普通人没两样,只是她是个苦命的,农村小孩多,每家都不当回事,春苗一岁发高烧,因为没及时治疗,拖到最后引起了脑膜炎,等家人把她带去乡里卫生所一看,这姑娘已经治不好了,面部表情开始变得奇怪,随着春苗长大,赵银凤夫妻才知道这个女儿变成了智障。

春苗智商跟小孩差不多,说话有时候能听懂,有时候听不懂。

她见了楚瑜,很快提裤子站起来,直瞪瞪看着楚瑜,楚瑜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买给楚乐的糖,给了她一块:“吃吧!”

春苗把糖捏到嘴里,傻乎乎笑。

楚瑜进了家,笑着说:“楚乐,看姐姐买什么给你了!”

楚乐跑出来,看着楚瑜手里的一捧糖,高兴得差点要飞了。

“姐,你真好!爱死你了!”

楚瑜失笑,楚乐把糖装进口袋里,高兴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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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乐装着糖出了门,林大力正站在家门口吃糖,边上围了一圈小孩子,想让他给舔一口,林大力很喜欢这种感觉,见了楚乐说:“你怎么又来了!别想我给你舔!就你那脏样!门都没有!”

楚乐气道:“谁要舔你的糖!我姐给我买了糖!一大捧呢!谁稀罕你的!”

林大力嗤笑:“别吹牛了了!就你家那穷样还吃糖!”

周围的小朋友都哄笑起来,楚乐气得掀开口袋把糖展示给大家,她气道:

“你才吹牛呢!你自己看!我有这么多糖呢!”

楚乐口袋里果然有花花绿绿的糖,林大力见了,眉头紧皱,其他人见状,都围到楚乐边上,林大力瞬间失宠了。

林大力失落地回到家,陈玉梅见了,奇怪道:“大力,怎么不出去玩?”

“妈,大家都被楚乐的糖骗走了,没人肯跟我玩!”

“楚乐的糖?”

“是啊!楚乐说是楚瑜买给她的!”

陈玉梅多了个心眼,出门一看,楚乐果然和几个小孩子在树林里玩,她端着一个盆装作不在意地走上去。

“楚乐,你姐对你真好!给你买这么多糖!”

“那是!我姐最疼我了!”楚乐和一个小孩说话。

楚乐得意地吃糖,还把糖纸分给大家,几个孩子用糖纸叠成各种东西。

陈玉梅见了,勉强笑了一声:“楚乐,你姐哪来的钱给你买糖?该不会是偷的吧!”

楚乐一听,气炸了:“你胡说!我姐的钱不是偷的!是她自己赚的!她还买了缝纫机呢!”

陈玉梅闻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林楚瑜买了缝纫机?还有这种事?她一把抓住楚乐的胳膊,红着眼问:

“你说什么?她自己赚的?她去哪里赚的钱?她你姐还买了缝纫机?”

楚乐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楚瑜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不要把这些事往外说,被陈玉梅捏的胳膊又疼,楚乐当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楚瑜正在淘米,她吃粗粮吃够了,难得去黑市买了点米回来吃,这时候的米里有很多石子之类的杂质,要淘好几次才能掏干净,不像后世的米那么干净。

听见哭声,楚瑜出门一看,却见陈玉梅死死捏住楚乐的胳膊,见她过去,陈玉梅依旧没放人,只瞪着眼,冷眼瞅着楚瑜。

楚瑜走过去,冷声说:

“三婶,是谁给你的脸让你这样对楚乐?我可是警告你,你家林大力总有一个人的时候,你别自己逞了痛快,让自家小孩受罪!”

陈玉梅皱眉:“林楚瑜,你敢威胁我?”

“威胁?算不上!我只知道,你怎么对我们家孩子,我就怎么对你家林大力!”

她眼神阴冷,面无表情,小小年轻身上却有一种摄人的气势,陈玉梅不知怎的,下意识就松开手,松开后陈玉梅心里有气,想到自己已经拿住了楚瑜的把柄,当下又冷笑:

“林楚瑜,你别得意!你做那点龌龊事真以为全天下没人知道?”

楚瑜面色不变,只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三婶,要说龌龊事,我怎么也比不上你!跟你比起来,我只能算小巫见大巫!”

“你……”陈玉梅咬牙,双眼通红,盯着楚瑜呸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了?你给我等着!我要你好看!”

“行,我就等着三婶来找我不痛快了。”楚瑜笑得一脸灿烂。

陈玉梅咬牙切齿地看着楚瑜离开,恨不得死上去把楚瑜那张脸撕烂!她心里一直想着楚乐刚才的话,林楚瑜偷偷赚钱?要死了!她怎么敢!这种资本主义行为是要被割尾巴的!还有!楚瑜还买了台缝纫机?陈玉梅嫉妒得眼睛都红了!缝纫机是个小物件吗?一百多块钱,还要几十张工业券!很不容易买!

林翠霞那台缝纫机说白了就是老太太给买的,陈玉梅嫉妒得不行,但也没傻到跟赵开花为敌,她正磨着老太太也给自家的招娣、盼娣、想娣也买缝纫机,也不要大牌子,只要有就行,也因此,陈玉梅才会撺掇老太太去林家要钱,可没想到,她林楚瑜竟然闷声发财,搞资本主义那一套!

陈玉梅气得头顶冒烟,回了家,林保卫见了,问:“又跟谁置气?”

“还有谁!还不是你二哥家的林楚瑜!对了,保卫,我告诉你,你二哥家竟然偷偷做生意!”

“什么?”林保卫惊了一下,却是不信:“不可能!我二哥没那脑子。”

“你二哥是没有,但林楚瑜有!这死丫头不仅赚了钱,还买了台缝纫机!”陈玉梅咬牙切齿:“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大队告她去!”

☆、第26章 026 度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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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乐知道自己惹祸了, 回到家一直哭, 不多久,家人都回来了,他们问了情况,楚乐哭哭啼啼很久才把事情讲清楚, 所有人听了都一脸凝重。

“楚乐!我告诉你多少次!这些事情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林楚青火大。

楚乐被说得又是眼泪只掉。

“行了,别再骂她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 该想想怎么解决才是。”楚瑜道。

“楚瑜, 这该怎么办?”秦美丽有些急:“万一陈玉梅去告你, 那可就完了!”

楚瑜沉默片刻,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已经容不得她慌乱了,必须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哎呀,这可怎么办?投机倒把是重罪!要割尾巴的!要坐牢的!”林旭东在原地来回走了几圈,想到被告后的严重后果, 林旭东一咬牙,对楚瑜说:“左右楚瑜也是为了家里才赚钱的!这事要是真闹开了, 由我替楚瑜顶着, 由我去坐牢!”

楚瑜看着哥哥的样子, 有些感动,她这才真体会到有兄弟姐妹的好处。

“不,我是姐姐,应该由我去!再说楚瑜还送了我一台缝纫机, 我去坐牢!”楚青争着说。

“你们都能为家里赚钱,就我不上学也没怎么赚工分,我贡献最小,由我去!”少安咬牙。

秦美丽一听,急了:“坐什么牢!有我这个当妈的在,还能让你们去坐牢?”

他们一人一句,对这事的态度都不乐观,倒不是他们怕陈玉梅,只是这年头的投机倒把是重罪,送去坐牢绝不含糊,陈玉梅要是真想告,他们根本无法说清楚!

楚瑜思索了片刻,目光微冷,六月的天热得不像话,可她却觉得身上冷津津的。

几人正说着,门口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郑长卫,边上是陈玉梅和林保卫,大队的会计和指导员也跟来了。

秦美丽和林保国担心坏了,他们做父母的怎么也不能让儿女受罪。

“待会所有人都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就说我为了给你爸爸治病,才去卖东西的!”秦美丽要求。

儿女们都不肯,楚瑜瞥了她一眼,安抚道:“妈,你先别急着承认,待会看我眼色行事!”

说完,又对少安说:“少安,厨房的草堆还有稻草吗?”

少安一愣,听明白她的意思,默默去了厨房,把厨房的稻草拢了拢,盖住地窖的门,以防被人看出来。

所有人都很紧张,他们不觉看向楚瑜,却见楚瑜神色冷静,不见一丝慌乱,这样的冷静给了他们一种错觉,好像今天遇到的不是投机倒把这样的重罪,而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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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郑长卫披着一件外套进门了,他似乎并不情愿,一进门就表明态度:

“保国,你家弟媳妇玉梅来我这里告状,我这个队长左右为难,只好和她来走这一趟!”

郑长卫不傻,林家已经非同往日了,那军车有多威武他也不是没看到,得罪谁他都不想得罪林保国家,可没办法,队长难当,陈玉梅来告状,他要是拦着,怎么都说不过去。

“玉梅,有什么话你当着保国的面说清楚!”

陈玉梅冷笑一声,嘴角轻挑道:

“郑队长,我要告状!”

“哦?”

“我要告林保国的女儿林楚瑜的状!”

这话一说,其他几人都有些奇怪,原以为陈玉梅是要告林保国的,弄半天是要告一个孩子的状。

郑长卫咂嘴:“玉梅啊,你糊涂了?楚瑜是你晚辈,才十几岁,你告她状做啥子?”

陈玉梅急不可耐地指着林楚瑜,道:

“郑队长,我可没糊涂!我就是要告林楚瑜的状,今天楚乐说漏嘴告诉了我,说是林楚瑜偷偷去外面赚钱,还给家里买了缝纫机,你说说,这不是投机倒把吗?我们社会主义容不下这样的资本主义走狗!应该打倒她!割她的尾巴,把她的钱充公,算到大队里来,把她买的缝纫机没收,这样,才能让她不被资本主义污染!”

陈玉梅不愧是小队长的女儿,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专用名词一个接一个,而且她思维清晰,一上来就直指要害,指明楚瑜是投机倒把罪,还言明要把财产充公。

楚瑜穿越来近2个月,已经摸清了这年代的情况,别说,像她这样的偷偷卖东西的,要是被抓到,下场还真如陈云梅所说,把东西充公,收归生产队。比如之前有个人偷偷卖豆腐被生产队发现,生产队把她的做豆腐的机器和原料都收归大队所有,还是让她继续经营,但收入大部分归生产队,自己只得到少部分,而归生产队的这部分收入,生产队所有人都有份,都受益。

“楚瑜卖东西?还买了缝纫机?”

在场所有人都不信,楚瑜看起来乖乖巧巧的,话不多,从来不喜欢出头,这样的小姑娘能冒着犯罪的危险去卖东西?至于买缝纫机……这就更荒谬了,买缝纫机花的可不是小钱,林家给林保国治腿已经花不少了,哪有钱买缝纫机?

郑长卫不信,皱眉问:“玉梅,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楚瑜卖什么了?去哪卖东西了?”

听了这话,陈玉梅忽然愣住了,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来,她反复想着楚乐的话,不对,楚乐好像之前提过,楚瑜卖鸡蛋什么的。

“卖鸡蛋!就是卖鸡蛋!”

这话一说,林家人都变了脸色,少安心里更着急,陈玉梅竟然连楚瑜卖鸡蛋都知道?他不由看向楚瑜,却见楚瑜目视前方,表情平静,不喜不怒,嘴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

陈玉梅抓住这件事,连番强调:

“对!她一定是卖鸡蛋!她肯定是去收购鸡蛋卖了!不然她哪来的钱给她爸治腿,给家里买缝纫机?”

楚瑜忍不住要为陈玉梅鼓掌,陈玉梅一个农村妇女,竟然思路这样清晰,要是搁在后世,至少也能凭着小聪明赚点小钱,只可惜她空有聪明不用在正道上,人嫉妒心强,容不得别人好,心实在是太坏!

郑长卫当场皱眉,他看向楚瑜问:“楚瑜,你三婶说的是真的?你真收鸡蛋去卖?”

楚瑜还没答,就听陈玉梅又说:“肯定是,你看她家没有驴车,就一直借别人家的驴车用,要不是去卖东西,她家哪里需要天天用平车?之前村里人还看到她拿着菜筐从城里回来,肯定是去卖鸡蛋了!”

她一股脑说了这么多,楚瑜面色平静地听完,才淡声问:“话说完了?”

陈玉梅一愣,抿唇冷哼。

楚瑜笑了笑,注视着郑长卫和同来的人,说:

“郑队长,我三婶把话都说尽了,倒让我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咱们村子里就算要抓人,也要给犯人陈述的机会吧?没道理她指认我是罪犯,我就是罪犯,难不成我现在指认她也犯了投机倒把罪,她就真的犯了罪?”

郑长卫点头,目光认真:“楚瑜,你有话尽管说!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咱们用证据说话!”

周围的人直点头。

秦美丽一干人看得手心直出汗,他们直勾勾盯着楚瑜,生怕楚瑜不能应付今天的问题。

楚瑜笑笑,“队长,三婶说我收鸡蛋去卖,这明显就是污蔑,是三婶子自己想象出来的!试想,我哪来的时间收鸡蛋?我白天经常去队里赚工分,不去赚工分就在家里刷锅洗碗,时间根本不容许嘛!”

郑长卫闻言,沉思片刻,楚瑜说的倒是实话,她一个小姑娘,真要收鸡蛋去卖,多少要有点声响的,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且楚瑜白天经常去地里帮秦美丽赚工分,也经常在家照顾林保国,这是大家都看到的。

“还有,我爸一直需要人照顾,他伤的是腿,需要上厕所,吃饭喝水什么的,我姐白天去学裁缝,哥哥做工,弟弟少安又不顶事,我白天大部分时间都留下来照顾他,郑叔,你想,我要是走了,我爸怎么办?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三婶子说的根本就是谎话!”

所有人听得直点头,说到底他们根本不相信楚瑜会去投机倒把,这村子里谁都有可能,就是楚瑜不像那种人,你看眼前这小姑娘,皮肤白白净净,表情淡淡的,哪里像是那种人?

“我没说谎!”

陈玉梅急了,在屋子里环视一周,忽然发现了一下,她一下子奔过去,掀起破麻袋,一台蝴蝶牌缝纫机露了出来。

这缝纫机让所有人半晌没回过神,林家竟然真的有缝纫机?

陈玉梅得意坏了,当下挑唇:

“林楚瑜,你还想狡辩?你说你没投机倒把,那我问你这缝纫机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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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长卫和其他人一晃神,村子里三转一响不是没人家有,但有的人很少很少,郑长卫家里有辆自行车,林翠霞陪嫁一台缝纫机,其他的大件,很少见到,在全大队只有一台自行车的年代,林家竟然闷声不响买了台缝纫机,还是蝴蝶牌的,他家哪来的钱?一时间,郑长卫想了许多,这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陈玉梅说的是真的。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楚瑜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她瞅了众人一眼,目光平静地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叠东西出来。

“郑叔,你看看!”

郑长卫皱眉,接过票一愣神,“这是……”

“郑叔,您还记得之前送我回来的陆首长吗?当时我救了他母亲,他为了感谢我,给我送了一些特供券,我去打听过,这券挺宝贵的,都是上面专门卖给一些老干部的,提供特供的东西,东西好价钱便宜,有些东西就有些半卖半送的意思,这次有人给我姐说亲,我姥姥知道咱家情况,知道我姐没有陪嫁,就给我们送了钱过来想给我姐买嫁妆,好嫁到人家去时不要穿戴太寒酸,这不,有特供券再加上我姥的支持,我妈就给我姐买了这台缝纫机。”

反正不管什么事楚瑜都推到陆战身上去,她就不信郑长卫还能真去查。

郑长卫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楚瑜的神色认真极了,说话的语气也十分镇定,一点不像是做贼心虚的人,她这样的年纪要是心里真有事,根本不可能这样镇定的,郑长卫想到这,心里对楚瑜的话信了几分,更重要的是,娘哎!他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队长,哪里见过什么特供券哦?这种特供券是大官才能用的,这种稀罕物他第一次见好吗?可要是直说自己没见过,似乎会显得太丢人。

郑长卫当下咳了咳,说:“我觉得楚瑜说的有道理,也不能就凭一台缝纫机就置楚瑜的罪,这说不过去嘛!”

其他人也都同意,这不,基调就定了。

陈玉梅急了,她这次当面告林楚瑜,告自家男人的侄女,要是告赢了倒还好,告不赢要被村里人骂死的,她慌忙说:“郑队长,您再搜搜,指不定这里哪里有密室,指不定这林楚瑜就藏了些不得了的东西在家里!”

郑长卫一晃神,似乎还有点要搜索的意思,楚瑜见了心里一急,当下上前,瞅着陈玉梅说:

“郑叔,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我也就趁这个机会告一个人!”

“你?”所有人都怔住了,“你告谁?”

林楚瑜指着陈玉梅,当下说:“我要告陈玉梅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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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在场的人已经不是“震惊”二字可以形容的了,明明是陈玉梅要告楚瑜,怎么反过来现在楚瑜要告陈玉梅了?

陈玉梅一愣神,忙说:“楚瑜,你别胡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什么可被你告的!”

就连秦美丽几个家人也拉着楚瑜,怕她说错话被人抓到把柄,再说要告陈玉梅,陈玉梅这人除了尖酸刻薄点,还真没什么可告的。

楚瑜安抚地拍拍秦美丽的手,她看向陈玉梅,挑唇道:“郑队长,既然陈玉梅要来告我,那真是一点情面不留了,索性今天我也把心里话说出来,让郑队长您来裁决,没错,我要告陈玉梅,我要告她私吞大队公共财产!”

“什么?”郑长卫眉头紧皱,他和陈玉梅的父亲陈大彪认识,一直对陈玉梅很照顾,郑长卫问:“私吞大队公共财产?楚瑜啊,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叔,我没乱说,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事是林大力告诉我的!”

不好意思,只能让林大力出来背黑锅了,但这件事楚瑜并没有说谎,她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之前陈玉梅盯着自己,楚瑜以防万一,也反过来一直盯着陈玉梅,这才让她发现不对劲。

“叔,林大力告诉我,我叔林保卫在陈玉梅的唆使下,一直偷拿大队的钱!”

“大队的钱?什么钱?”郑长卫顾不上一旁陈玉梅的急迫,偷大队的钱这可不是小事!说不好听的,他郑长卫一分钱都没有贪过,哪里容得了别人来偷钱?

陈玉梅急了,骂道:“林楚瑜,该死的!你别乱说!”

“我有没有乱说,三婶你很清楚。”楚瑜笑笑:“三婶,你家大力可是说了,我叔林保卫每次帮大队卖菜的时候,都会偷偷扣留菜钱,你们俩拿大队的钱充实自己的腰包,也因此,林保卫只是个赚工分的农民,家境却比别人好很多,你家三女一男四个孩子,吃穿不愁也就罢了,林大力天天不是麦乳精就是鸡蛋,我倒要问问,三婶你不赚工分,天天在家待着,你家四个孩子竟然日子过得这么好?这可能吗?”

这时候上面不准私下卖东西,像是林家庄所在的镇上,每10天有一次市集,市集卖的东西都需要遵守严格规定,比如成年的鸡鸭鹅猪等绝不能卖,鸡蛋粮食更是不准交易,卖了就是资本主义行为,但小鸡仔小猪仔这类也可以出售,农具也可以买卖,既然这样,农民想要买菜怎么买?这就需要大队把自己种的菜,养的鱼啊什么的拿去市集卖,收来的钱归大队所有,那么,既然要卖,就得有人做这事,郑长卫因为跟陈大彪认识,便让林保卫去做这事,郑长卫没想这么多,只觉得卖东西也赚工分,让林保卫能多赚点,再说卖菜万一剩下点菜叶子之类的,林保卫也能拿回家吃。

但他万万没想到,林保卫敢扣钱。

郑长卫一想也就明白了,虽然菜的总重量是一定的,可难保给多给少有误差,有时候卖贵点,可不就有钱剩下可以贪了?

说完,林楚瑜转向众人:

“各位叔伯,咱们各家都有劳动力,赚工分每家每年留多少钱都很透明,我只问你们,你们家孩子吃得起麦乳精?天天吃得起鸡蛋妈?反正我们家有好几个劳动力,我妈还拿10工分,家里都穷的吃不上饭,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麦乳精呢,想想真奇怪,三婶不用上班,孩子还吃的那么好,这钱怎么来的,不需要我说了吧?”

如果说陈玉梅告林楚瑜,这事比较玄乎,没有一点事实根据,那么,林楚瑜告陈玉梅就显得有理有据多了!

之前有人怀疑过林保卫,但一想,陈玉梅家庭条件不错,该不是陈大彪补贴的?现在听楚瑜这么一说,都恍然大悟,原来林保卫一直偷偷扣钱下来,这就难怪了,10天一次的市集,要是想扣,这么多菜总能弄不少钱下来了,要是心黑的,说不定还能弄个十几二十块钱,林保卫连钱都敢贪,菜就更别说了,这么一想,不难理解为什么林保卫家日子过这么好了。

林保卫远远跟来,听了这话,差点眼一黑摔倒在地。

他这事做的一直够保密,只有他和陈玉梅知道,这林楚瑜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

陈玉梅也慌了,她之所以来告林楚瑜,就是觉得自己根本不会被人抓住任何把柄,可林楚瑜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该不会就等着自己来闹,好把这事公开吧?

陈玉梅慌了,抓住郑长卫的手道:“队长,你别听楚瑜胡说!我家保卫没做过这事!”

然而,郑长卫一把甩开她的手,拿着烟杆,气道:

“小刘,通知下去,大队召开紧急会议,陈玉梅林保国,你们俩跟我来!”

所有人都跟着他们出去了,陈玉梅和林保卫也走了,楚瑜这才松了口气,她摸了下自己的脑袋,不知不觉已经布了一层汗,这样的事情在后世人眼里也许都觉得可笑,可在这个时代下,这样特殊的背景环境下,许多荒诞的事情每天都真实存在且发生着。

等他们走了,楚瑜才意识到,自己度过了一次大的危机,她洗刷了自己的嫌疑,让郑长卫相信自己没有投机倒把,也用林保卫的事情保住了自己的古董,让郑长卫不至于搜她家里。

“楚瑜,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楚瑜看向秦美丽,随便找了个接口:“妈,我不是说了是大力告诉我的吗?”

“哎!没想到你三叔是那种人,这罪恐怕不轻!还有,你爷奶不会饶了你,也不会饶了我们家的!”秦美丽说。

林保国叹了口气,却比以往硬气许多:“他们敢来让他们找我!怎么着,就准陈玉梅告我们三丫头,不准三丫头告他们?”

三丫头?楚瑜汗了一下,其实她也不想把这事公布的,她一直怀疑林保卫扣钱,但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今天这么说只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谁知道竟然被她说对了,林保卫真的在贪钱,这点钱放在后世显得很不够看,比起动不动贪几亿的那些人,贪个十几块,几十块简直像笑话,可这年代,所有的笑话都不那么好笑。

楚瑜也不是心软的,陈玉梅欺负到她头上,她反击也在情理之中。

“妈,顺其自然吧!爷奶要想来闹,就让他们来吧!”

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林家人却仍是一脸凝重,只少安偷偷松了口气,他真是吓死了,厨房稻草下那个暗门要是被人发现,可就不只是割尾巴这么简单了,严重的说不定会是死刑,还好危机被楚瑜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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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的另一边,贺沣听了这事,对一旁的小六子说:“你说这事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送大粪的时候从林楚瑜家经过,听到的,林楚瑜你认识吧?就是那个她爸爸腿断了的小姑娘。”小六子说。

贺沣皱眉,他是知道林楚瑜投机倒把的,只没想到会被人告发。

“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

“不知道,我看了一半就回来了,我估计有点悬!”

贺沣闻言,不知为何就想到了那天林楚瑜看他那本英文书的事。

“贺沣!贺沣!”一个烫着卷发,穿着碎花裙子的小姑娘跳着走进屋。

贺沣皱眉。

☆、第27章 027 做均码

作者有话要说:求营养液,亲们!

“杭亦珊, 你怎么又来了?”小六子说了句。

小六子是和贺沣一起从北京来的, 两人一直相互照顾,即便贺沣成分不好,没人肯跟他说话,下乡做的也是最低贱的养猪工作, 一年到头发不到几斤粮食,但两人的感情还在,小六子经常往贺沣这里跑。

杭亦珊是贺沣在北京的高中同学, 一直喜欢贺沣, 杭亦珊家境不错, 又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当初家里早给她安排好了地方,她偏不去,就要跟着贺沣来林家庄,没办法,家人只好从了她, 杭亦珊来了之后,也经常找贺沣, 只是贺沣对她态度淡淡, 杭亦珊免不了经常让小六子送信传话啥的, 两人因此也熟悉,虽然同是下乡,但人和人也是不一样的,像小六子, 家里没人,来这里就是简单地做活赚工分,年底领粮食,不够吃的也没人照顾,只能自己去河里偷偷逮点鱼。

但杭亦珊因为家境不错,有人照顾,说是下乡,其实就是下乡镀金的,听说杭亦珊家里正准备让她走招农村干部的路线,把她调回北京,也因此,最近杭亦珊一直劝说贺沣和她一起回去,若是贺沣答应了,那事情可就真不一样了,回去后贺沣定然是要跟杭亦珊在一起的。

可问题就在于贺沣是个硬骨头,看都不看杭亦珊一眼,以至于杭亦珊天天往这里跑。

贺沣把一旁的书收起来。

杭亦珊进门,蹦蹦跳跳就来了贺沣边上,她进了门笑道:

“贺沣,马上中秋节了,我们宣传队打算做个汇报演出,给乡亲们看,你来给我们配乐吧?”

“不去!”贺沣转过头。

“哎呀!贺沣!你就答应吧!吹首喜庆的曲子,或者拉拉二胡,没人会说你是资本主义的!”

贺沣皱眉,满脸不耐:“说了不去!”

贺沣转身走开,留杭亦珊在原地,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